情亦难舒心亦伤(中)(1 / 1)
我起身面向卓家三兄妹以及赵氏。
赵氏仍抱着头缩在自己的座位里,双目呆滞。
“赵氏,你可有什么想法?”
赵氏惊恐的抬起头,又绝望的摇着头。
我掂着那柄刚刚从瑶瑶姐身上拔下的匕首,眼神在赵氏和卓彦风之间晃了几下说道:“这把匕首原本是用来谋杀你丈夫的,要不是这位姑娘,死的就是你丈夫了。”
“你,你是希望我们感谢她?”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上面涂的毒和刚刚你粘在酒杯上的是同一种。”
说罢,我观察着赵氏和卓彦风的表情。卓彦风瞄过赵氏时露出一抹心虚的神情,而赵氏,犹如五雷轰顶。她腾地一下从椅子里蹦起来,上前揪住了卓彦风的衣襟质问道:“你不是说那只是普通的迷幻药,不会要命的吗?为什么,为什么是毒药,要不是她挡下了那一刀,中毒的是不是就是彦亭了?”
卓彦风蛮横的推开赵氏的手,“你在胡说什么?什么药,你是不是被吓傻了,在这胡言乱语。”
赵氏一把抓过身边一个婢女,钳住她的下巴,小拇指在那婢女舌尖一抹,转瞬,那婢女脸色变得黑紫,倒地不起。
看着眼前的一幕,赵氏的身子不由得晃了晃,“我差点,差点就害了彦亭……”
卓彦亭紧盯着我,“你怎知她在酒杯上涂了毒?”
我笑而不答,“如今瑶瑶姐身中剧毒,最高兴的当属你们夫妻二人吧,毕竟这是多年来你们最希望见到的。”
“你和瑶瑶是什么关系?”卓彦亭紧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我。
赵氏跑上前狠狠地捶着卓彦亭的胸膛哭嚷道,“瑶瑶——瑶瑶,你叫得那么亲切,你到底将我置于何处?”
“赵氏,何必演的那么无辜呢,说起来你也是要当娘的人了,对于当初逼迫瑶瑶姐喝下堕胎药一事,你可有后悔过?”
“堕胎药?”卓彦亭俊容扭曲。
赵氏的手猛地一顿,扭过头不安的盯着我。“什么堕胎药?”
“演的可真好,你不去当戏子真是可惜了。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帮你说说好了。你嫁给卓彦亭的第三个月,正好是瑶瑶姐第六个月的孕期。你那碗堕胎药生生将一个成了形的男胎打了下来。赵氏,你可有亲眼看看那个孩子是什么样?我估计呢,你八成是没看,不然你一定不敢生。如此丧尽天良的人,多半都是做得出却不敢看。”
“你,你血口喷人!”
“也是,办这件事的丫鬟和老嬷嬷已经被你杀了,死无对证,我怎么说你都不会认的。”
赵氏闻言,神色松动,“既然是死无对证,你又凭什么往我头上泼脏水?”
“那好,不说瑶瑶姐的孩子,说说你的孩子吧。”
“我的孩子有什么好说的?”赵氏反射性的抱住了肚子。
“可说的事儿多着呢。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最近自己有什么异样?”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赵氏紧张的抱住自己的胳膊。
“没什么,就是让你的孩子认祖归宗而已。”我歪着头想了下又道:“其实这孩子本来就姓卓,也没什么认祖归宗的说法了。”
赵氏咬着下唇,“你到底想说什么?”
“妖女,你是白天行刺摄政王的那个妖女!”卓彦风突然跳出来喝道。
我侧头瞄了眼戴齐,他有些惊恐的往后缩了缩身子。
我轻蔑的笑了几声,“摄政王不必心急,咱们的账等下再算。”说完我又扭头看向卓彦风,“卓彦风,我本来还想让你多活一会儿,可你自己送上门了,那就怨不得我了。”
下一刻,我的手已经扯下了卓彦风的衣领,他的胸前散落着斑斑红点,拼起来正是一个蝴蝶的模样。
“这是……”下方的沈毅聚起眉头盯着卓彦风胸前那一片红,忽的惊叫道:“江湖失传已久的雪脂凝华。”
“没错,这药是我配的。”我随手甩开卓彦风的衣襟,信步来到赵氏面前。“雪脂凝华是古时宫中禁药,往往是那些疑心重的帝王给妃子们服用的。如果这些妃子忠贞,她们胸前的图案就和皇帝的一样,倘若她们与人有奸情,这图案立刻就会变,变得和奸夫身上的一样,一旦女子受孕,这些图案就会遍布全身。适才我发现赵氏你的手腕处有些红点,不知该作何解释呢?”听了我的话赵氏按捺着惊慌忙将自己的袖角往下扯。我转而看向卓彦亭,“还是卓庄主说说吧,你的夫人身上可有蝴蝶图案?”
座下一片哗然。这么大的丑事被我当众揭穿,卓家必定要成为江湖的笑柄。
“单凭你一面之词怎可全信,说不定这是你下的另一道毒。”卓彦风咬牙迸声道。
“卓庄主一直不言不语,莫非和赵氏只是挂名夫妻?”我踱到卓彦亭面前,挑衅般的问道。
“大哥二哥,她说的……”卓雅娇焦心的看着两位兄长。
“别听她胡说,这个妖女来路不明,又是百花宫的叛逆,她的话怎可相信。”卓彦风打断了卓雅娇的话。
“卓庄主,你可想见见那个孩子?你和瑶瑶姐的孩子。”
卓彦亭推开了赵氏,目光呆滞的看着我,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发出声音,“孩子在哪?”
我回头看了眼阿非,他心领神会的叫过身旁的随从,吩咐了几句,随从点点头退了下去,不多时,领上一个怀抱襁褓的老者。
卓彦亭快步冲了上去,一把抢过襁褓,小心翼翼的掀开,却在瞬间变了脸色。打开的襁褓露出了孩子半张脸,只有小小的骨架安静的躺在襁褓里,还散发着阵阵恶臭。
沈毅望着卓彦亭那张写满内疚自责的脸低语道:“当初瑶瑶刺伤了你,以为你死定了,她跳河自尽想要随你去,是我救下了她。那时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我想着把她送到风剑山庄来,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们应该能和好如初。可谁知道后来你娶了新夫人,而瑶瑶的孩子也没了。”
“你为什么从来没提过?”卓彦亭咆哮着。
沈毅闭上眼痛苦的说道:“曾经我想告诉你孩子的事,可瑶瑶不肯让我讲出来。她威胁我,如果我同你泄露半句,她就立刻自尽。”
卓彦亭抱着襁褓,眼泪顺着面颊一滴滴落下,掉进了襁褓。
“瑶瑶姐几乎每天都会去庄外的一棵古树下,在那坐一会儿,有时还会对着古树自言自语。你如果有心,就会发现她把孩子埋在了那,只可惜你为了躲她,一年中有十个月都是在外度过的。所以赵氏给她下堕胎药才会那么容易得手。现在你满意了吧,她刺了你一剑,却用两条命来偿还,她受的创伤折磨比你想要加诸给她的还要多。”
我走回赵氏身边,望着她,那双倔强的水眸早已蒙上了泪意,整个人笼在巨大的绝望里。“赵氏,你也该满意了吧,她选择了死来成全你和卓彦亭,也许死了,你也还是无法谅解她。可是她有什么错呢,那个孩子又有什么错呢?即便你认为她有错,你又怎能对自己的亲姐姐下的去手?”
“亲姐姐?”卓彦亭和卓彦风同时惊呼出声。
赵氏绝望的晃了两下,低低的笑了起来,她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哭。“赵瑶,没错,她是我的姐姐。”她眼中含恨的盯着瑶瑶姐,“我本名赵池,而非赵茯苓。可赵池变成赵茯苓又是谁害的?是她,是她赵瑶。家门被人陷害时她抛弃我们跟人跑了,娘在狱中活活病死,爹也下落不明,我则是被人卖到了青楼。好不容易我遇上了彦亭,他为我赎身,还娶我为妻,我以为我的幸福终于来了,可新婚夜那天,彦亭在一众丫鬟里发现她时,那种眼神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只是她的替身,就因为我长得和她有几分像,倘若不是因此,彦亭怎么会替我赎身。即便她曾重伤过彦亭,彦亭依旧无法忘记她,我和彦亭的婚姻也变成了名存实亡。嫁进卓家三年,我却只是名义上的庄主夫人,这一切又都是谁害的!”
“池池……”先前进来的老者突然走了过来。
赵氏止住了泪,眼珠随着老者而转动。“爹……”她不敢相信的轻声唤着。
“池池,真的是池池……”老者一把攫住赵氏的双臂。“我,我居然还能活着见到我的池池……”话一出口,老者泪流满面。
“爹!”赵氏扑到老者怀中痛哭。
一旁的戴齐趁众人不注意,正悄悄爬起身要溜。
我飞身而起将他踢翻在地,又迅速出手点了他周边侍卫的穴道,这才提着他来到众人面前,将他狠狠扔到地上。
“我说了,咱们的账稍后再算,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说起来,摄政王在这桩事里才是最最关键的人物。”
“老夫,老夫和这事有什么关系?”戴齐不安的转着眼珠。
我抓着匕首在戴齐面前晃了晃,他识趣的闭了嘴,我才满意的收起匕首,将整桩事情娓娓道来。“三年前,乞颜富商赵老板生有一双女儿,长女名曰赵瑶,年方十七,次女名曰赵池,年方十五。两个女子都是如花似玉的美人。赵老板身家不菲,自然有人打上了他的主意。借卓彦亭之手指证赵老板勾结伊祗,将赵老板一家下牢。后此人又暗示赵瑶,暗下黑手之人乃是卓彦亭,只要她能拿到证据并成功杀死卓彦亭,便可为赵家翻身。赵瑶不疑有他,在此人的安排下接近卓彦亭。只不过在这过程中赵瑶爱上了卓彦亭,她虽然刺了卓彦亭一剑,却也令自己万念俱灰。在回去复命的时候,赵瑶意外得知这一切都是指示她的人暗中做的局,在亲人下狱和爱人被杀的双重打击下,赵瑶选择了跳河自尽。后来的一切就有如沈大夫所说。只不过赵家的灾难远没有结束。赵夫人在狱中病逝,赵老板也奄奄一息,被当做死人丢进了乱坟岗。而赵家的小女儿赵池则被那个幕后黑手卖进了青楼。”
我瞄了一眼哆嗦不已的戴齐,冷笑道:“至于这个幕后黑手是谁,就不用我说了吧。”
“你,你说什么,她是为了救我们?”赵池不敢置信的摇着头,须臾,她揪着自己的衣襟跌跌撞撞的跑到赵瑶身边,“你,你给我醒过来,你以为你这样牺牲自己,就能让我原谅你吗?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是不是,你给我醒过来,醒过来!”她撕心裂肺的喊着。
卓彦亭几步来到戴齐面前,咬着牙瞪着他:“当年那个赵老板是不是瑶瑶的父亲?”
戴齐撇过头不敢看他。嗫嚅了半晌又转身向卓彦风求救。
“彦风,你要救我!我能助你登上庄主之位,只要你肯救我。”
卓彦风仰视半空叹道:“我从来就没稀罕过这个位子。要不是因为池池,我怎么可能和你联手。”
“卓彦亭不死,你就没机会得到赵池,快杀了他,不然你会后悔的!”戴齐爬到卓彦风脚边,扯着他的裤腿喊道。
卓雅娇跺着脚嚷道:“大哥,你怎么能这么糊涂,且不说她是二嫂,就算是普通姑娘,你也不能为了她害二哥啊!”
“娇娇,有谁在爱情面前是清醒的,普天之下有多少人不是因为权势地位反目,而仅仅是因为一个爱人。”卓彦风自嘲的摇了摇头。
“卓彦风,你不能救他!”赵池咬着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池池?”卓彦风有些心疼的看着她。
许久后赵池才艰难的开口,“当初把我卖到青楼前,他,他已经玷污了我……他说他中意的人本来是赵瑶,可惜赵瑶跟人跑了,就只好抓我来抵债……”说到这,赵池已经泣不成声。
卓彦风神色大骇,一脚踢飞了抓住自己脚踝的戴齐。
翻倒在地的戴齐匆忙爬起,一把从身旁的某位武林人士腰间抽出佩刀,边与卓彦风对打便往外退,意图逃跑。
卓彦亭将襁褓交给一旁的下人,也跟着加入了战局。
“木姑娘,”在这当头,沈毅叫住了我,“瑶瑶有反应了!”那声音是惊喜的。
我忙蹲下为瑶瑶姐号脉,果然有了起色。“看来这场戏是演对了,瑶瑶姐终于有求生的意念了。”
“木姑娘,你一定要救活她,我要她活着,和我堂堂正正的比一场。”赵池情绪激动的拉住我的手。
“赵池,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沈毅痛心道。
“你忘了吗?”赵池看向沈毅,“三年前旦舟城,我记得你和彦亭共乘一船。”
“你,你是跟在瑶瑶身后那个女孩?”
赵池点了点头,“你们都以为我是在家变之后才认识的彦亭,其实早在那之前我们就认识他了。当初在游船的时候我和赵瑶遇见了同样在游湖的彦亭,虽然那时候不知道他的身份,可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我看得出赵瑶也喜欢他,可那时彦亭眼里也只有她!”
沈毅摇了摇头叹道,“孽缘,孽缘啊!”
老者,便是赵老板也跪下来求我。“姑娘,求求你行行好,瑶瑶受了这么多年的罪,她不该就这么走了。求你救活她,让我这把老骨头能再看她几眼。”
“其实她已经没事了,脉象正在好转,老人家你快起来吧!”我扶着他起身。
这时,卓家兄弟已经拿下了戴齐。
“小丫头,老夫和你无仇无怨,你为何要陷害我,编的头头是道,煞有其事?”戴齐被卓彦风反剪着手,拼命的挣扎。
“无冤无仇吗?”我呵呵一笑,“花露郡主是我的义姐,孟和世子是我的义兄。你斩下我义兄的左臂,更派人追杀他,间接害死了大祭司夫妇,你说我们有没有仇?”舅母和姨母的仇我无法当着长公主的面提起,一不小心就可能会暴露了她们的行迹。
“这是萧国皇帝的意思,你若不信,大可问问长公主!”戴齐将矛头都抛向了长公主。
我侧过身瞄见长公主一脸轻蔑的把玩着自己的指甲,“不过是两条贱命,就算剁了喂狗又如何?”
戴齐听了长公主的话,顿时来了精神,“老夫也是听候吩咐,姑娘切莫将这些私人恩怨安在老夫头上。倘若姑娘因此而伙同赵氏污蔑老夫,老夫死不瞑目!赵家的事,老夫并不知晓,当初卓彦亭告诉老夫赵家有问题,并呈上了证据,老夫这才派人将其一家下狱。之后老夫也未曾亏待过他们,而后发生的事说不定也是有人故意陷害。”
“各位!”钟九爷走了几步绕到众人身前,“请听我一言。”
“钟九,你来得正好。”戴齐仿若得了救星。
钟九爷将手攥拳放在嘴边清了清嗓子,“有关三年前赵老板家发生的一切,我可以作证。”他谨慎的瞄了眼戴齐,继续说道:“确实是摄政王暗中操纵,才致发生这一连串惨事。”
钟九爷的前两句话让戴齐得意了一把,然而仅一瞬,钟九爷的话就将戴齐打入了地狱。“钟九!”
钟九爷低下头,默默的向苏德走去。
“你这个叛徒!”
钟九爷抖着小胡子低眉顺目的说道:“王爷如今大势已去,小的自当另寻靠山,总不能陪着王爷一并饿死。”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卓彦亭一脚将戴齐踢翻在地。“这么多年我居然没看清,你是条披着羊皮的狼,亏我那么信任你,和你称兄道弟。”
戴齐梗了梗脖子,“不就是死吗?来啊,有本事你们就一刀杀了我。是你自己笨,才会被我利用。”
我耸了耸肩,“死有什么好怕的,最恐怖的是想死却不能死。”我阴笑着望向戴齐,后者的脸色慢慢变得惨白。
“你想干什么?”
“忘了告诉你,你的二夫人已经将毕生修为传给了我,临终前还叮嘱我要好好的关照你。白日里我打你的那一掌,就是我从你的二夫人那里学来的,上面还带着毒呢。听说这种毒可以让人骨骼尽断、经脉俱裂,只消三日,就会变成一只只能爬动的毛毛虫。到时候就算想自杀都拿不起刀。”
血色从戴齐脸上褪去,“你,你骗我……”
“那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我愉快的说道。
“木姑娘。”卓彦亭上前一步拱手道:“你是我们风剑山庄的恩人,要怎么处置戴齐,仅凭你一句话。”
“卓庄主言重了。”阿非浅笑着走过来。“她不过是要戴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至于要怎么做,就任凭你们了。”他回头冲我一挑眉,“我说的可对?”
我也笑着回应他,“没错!胆敢伤害我的至亲,我都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言毕我不怀好意的看向踏雪,她被我看得瑟缩了下。
“丝羽大闹了风剑山庄,有得罪之处,还请二位见谅,若有任何问题,我吴是非愿意一肩承担。”阿非向卓家兄弟拱了拱手。
“吴公子此言何意?”卓彦亭不解的问道。
“丝羽是我的未婚妻,她的事自然是我的事。”
大庭广众之下又给我戴了帽子,我一面把弄着手指一面撇开已经羞红的脸。
“原来木姑娘是吴公子的未婚妻。”卓彦亭了然,“能否请木姑娘多留几日帮瑶瑶调理身子,适才我听木姑娘唤瑶瑶做瑶瑶姐,想必和瑶瑶也是十分相熟。”
阿非接口道:“有沈毅在即可,我和丝羽还有事要去办,就不多作叨扰了。”
提到沈毅的时候,卓彦亭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既然如此,那两位请便。”他又看向卓彦风,尴尬了片刻才开口道:“大哥……戴齐还请你暂代处理。”说罢,卓彦亭向我们身后走去,从沈毅手中抢过瑶瑶姐,小心翼翼的抱着进了内院。
“吴公子是先生的得意门生,和百花宫叛逆在一起,终有不妥吧?”座下一人质疑道。
阿非优雅的笑着,“丝羽既是我的未婚妻,我便有责任保护她。不管百花宫也好,其他门派也罢,如果敢伤她分毫,便是与先生作对!”
“吴是非!”苏德低吼着。
阿非朝他抛了个媚眼,“苏德公子,请恕我无法割爱。”
“唉!”那厢,邵冉头疼的扶着额,“居然连整个师门都搭进去了,自己的未婚妻自己保护就是了,何必拉上我们。”
“邵冉!”阿非低唤了声。
“是。”邵冉立刻装作没事一样起身应声。
“剩下的酒就由你来喝吧。”
“是。”邵冉规规矩矩的低下头。但我猜得到,他心中铁定在腹诽。
阿非满意的点了点头,旁若无人的牵起我的手,又顺手抄起卓家的传家宝——红参,而后光明正大又意气风发的步出了前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