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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袖翩翩衣袂飘(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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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镇子,我半是欢喜半是忧伤。喜的是阿拉坦仓被除掉,再也不能伙同夏侯埋什么劳什子的假宝石骗人了,忧的是吴是非给我做的雪狐袍子就这么丢在了镇子上。想我长到这么大,稀奇的玩意也算见过不少,但独独对这件外袍放不下。

我时常在寒冷的夜晚对着天空唉声叹气,无限怀念我的雪狐外袍,险些就得了相思病,以至于积极着手处理榴莲对吴是非的纠缠不休都顾不得了。

戏班子里除了班主夫妇年纪稍长,其余的多是些十五六七岁的少年,做起事来都是手脚麻利。为了照看好吴是非这位台柱子,班主还特地拨了两个小伙子照顾吴是非的日常。不过吴是非一不用人端茶递水,二不用人上妆卸妆,所以这两个少年名为帮衬,其实也就形同摆设。倒是我这个挂名姐姐,每天忙得像个陀螺。戏班子里女子少,所以能照顾榴莲这位大小姐的人也不多,虽说那些小伙子都争着抢着要去捞个名额,可是班主一清嗓子,他们就跑的都没了影了。

加之榴莲对吴是非颇有好感,对我这位假姐姐自然也想多亲近几分,好探得些旁人不知晓的机密。

当初若言对吴是非芳心微动时,我就看不得眼,总是时时想着要不提了桶冰块去给他们静静心。如今榴莲又对吴是非摆出各种千娇百媚的模样,更是让我瞧了心头发梗。于是,每每她对吴是非大献殷勤时,我都好巧不巧的出现,在一旁或站或坐,卯足了劲做一根亮光闪闪的大蜡烛,待她悻悻离开时还不忘送上最亲切的笑容。

渐渐地,榴莲对我的态度也越发的不友善,甚至看到我时也是爱答不理。

我们随着戏班子一路走来,路过了许多城镇,也见过无数的迁徙部落,伴着行程的延长,距离我的目的地也越来越近。

照顾吴是非起居的一个小伙子名叫喀泽尔,是一半漠北血统一半萧国血统,一口萧国话说得十分流利。

有天早晨我一起来,推开门就看见他局促的站在我门外。

“吴家姐姐……”他紧张的看着我。

吴是非向班主报了自己的大名,却没报我的名讳,所以戏班里的人年纪小的叫我吴家姐姐,年纪大的唤我吴家小妹。

“有事吗?喀泽尔?”我走了几步来到他面前。

他苦着脸说道:“吴家姐姐,你能不能帮帮我,阿非哥什么都不肯让我帮忙做,我也不会唱戏,连龙套都跑不好,要是再这么下去,恐怕班主就不要我了!”

我点了点头,“他确实是,一向都自己动手,不习惯别人照顾。”我的话音刚落,喀泽尔的脸皱得更紧了。“那个,你说要我帮忙,我能帮你什么呢?”

“就是,就是你能不能告诉我阿非哥平常都喜欢吃什么菜,还,还有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还,还有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喀泽尔挠着头,眼神停在半空中,边想边问。

可我却听着这话有些奇怪,“菜,衣服,姑娘?这前两样好说,你能帮他准备,可这最后一样,你去哪里找啊?”我侧头问道,眼角不意瞄见一旁的屋后有个人影。

喀泽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个,我就是问问,随便问的。”说话的同时眼睛也不经意的向人影的方向瞄了瞄。

“这样啊。”我转了转眼珠子,心里有了数。伸出左手食指比了个一,“我弟弟呢,特别喜欢吃辣的,咸的,只要是口味重的他通通喜欢。”然后我又伸出左手中指,比了个二,“至于衣服呢,什么大红大绿,亮黄宝蓝,只要是抢眼的颜色,他通通喜欢。”接着我又伸出左手无名指,比了个三,“说到女子,他呢,喜欢性格泼辣,个性十足的姑娘。”收回手指,我又总结了下,“你要是穿的亮丽夺目,再会做几道拿手的川菜,即便你不是个女子,我想我弟弟也是会重用你的。”我信誓旦旦的说道。

只见喀泽尔掰着指头,嘴里还念念有词,似乎是在重复我说过的话。半晌后他抬起头感激的看着我,“我都记下了,吴家姐姐,真是太谢谢你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小事一桩啦。”我客套的摆了摆手。

“那……以后要是有不懂的,我可不可以来请教你啊?”喀泽尔黝黑的脸也微微红了红。

“当然可以。”你不来问,我怎么好给某人错误信息呢。

“那好,那我,我就先去忙了。”磕磕巴巴的说完这番话,喀泽尔忙扭身跑掉了。

据传闻,当晚一个大红的人影提了食盒撞开了吴是非的房门,霸气的将食盒按在了他的桌上,将里面的菜一道道摆出来。竟都是红油滚烫的各色川菜,光是辣味就将周围屋子里的人都呛了出来。大伙循着气味纷纷涌到吴是非毡帐外,看着那一盘盘红亮亮的辣椒,只觉得嗓子眼都在冒烟。而吴是非本人看着那一碟碟菜没有丝毫反应,连表情都没有半点波澜,只是平静的起身来到门前。门外围聚的人立刻让了条路出来,他一言不发,忽的快步夺门而出,直奔小溪,风也似的打起一桶水,抓起一旁的水瓢没命似的往肚子里灌。

“吴家姐姐……”第二天见到喀泽尔的时候,他只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便拼命的将右脸扭开。我好奇之下趁他不备跳到他身侧,一眼就看到一个红亮亮的五指印就落在他的右脸颊上。

“是我弟弟打的?”我皱着眉问道。

他忙摇了摇头,“不是阿非哥。”

我正要追问,他又乞求道:“吴家姐姐,你别问了,这事都怪我自己不好,跟谁都没关系。你千万不要乱想,不然我就……”说着他低下了头,整个人仿佛都笼在一层悲伤之下。

我猜这八成也是个对榴莲情根深种的少年。

看着喀泽尔脸上的红掌印,我越发的觉得难受,或许是我错了吧。若言也好,榴莲也罢,她们喜欢吴是非都是她们自己选择的,我凭什么干涉呢。就好像喀泽尔喜欢榴莲,那也是他的自由。

“吴家姐姐,你,你怎么了?”

我抬起头就看见喀泽尔忧心的看着我。

我故意撇了撇嘴掩饰我的尴尬。“没什么,只是听说了昨天的事,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弟弟可能是因为连日奔波有些上火,所以这两天才不怎么喜欢吃辣的。”

“我猜也是。”他赧然的笑了笑。

同喀泽尔道别后,我思绪万千的飘回了自己的房间,托吴是非的福,作为姐姐的我每到一处都能自己单住一间,虽然屋子不大,只能摆下一床一桌,但这也足够了。

这几日我的脉象又开始不平静了,我想绝魂香的余毒和我体内暂被压制住的毒液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将袖子卷起就能看到臂弯处的血管日益紫黑。

默默的走到床边将包袱收拾好,不知道班主发现我混吃混喝数日后又包袱款款跑人会不会气到昏厥,但既然要走,这些也顾不上了。仔细想想,吴是非至少还留在这里,能帮他挣得不少银两,这样一想,我觉得班主还是赚得多,倒也平衡了许多。

用过晚饭后,我佯装不适撤回到房间,就待四下无声时动身离去。

是夜,外面的脚步声渐渐消退,大概众人都回去歇息了。我抓了包袱正准备开溜,就听见尖锐的女声叫道:“有山贼,有山贼啊!”声音绵远悠长,穿透了每一顶帐篷。

山贼在漠北是个稀有物种,毕竟这里多是平原,少有山脉,但即便如此,山贼的可恨度在百姓眼中依旧不减,并没有因为他们少见而大受欢迎。所以当山贼来临,全天下老百姓的反应都是相同的,要么反抗,要么逃跑,绝没有好吃好喝款待的。

显见,班主选择了后者,敲锣打鼓呼唤每一个人,迅速撤离。

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我就算想趁乱开溜恐怕也有点难度,索性抓着包袱跟着一块跑吧。

出了门就看见人群往城镇的方向上狂奔,我想了想,决定还是追上去,要是遇到什么情况,以我手里这些药说不定还能派上些用场。其实——我是一个人害怕走夜路。

我刚抬起脚,身侧的包袱就被人捉住了。心惊肉跳之下我战战兢兢的回过身,看到一派镇定的吴是非正扯着我的包袱。

“你,你怎么还在这呢?”

他松了手,改握住我的手腕,“往山里跑!”

“山里?可去镇里不是更安全?”

“山贼腿脚比我们快多了,你以为这些人能跑得过山贼,走!”说着,他拉着我向山里跑。

“会爬树吗?”跑了几十步,他突然停下问我。

“会。”

“快上去!”他边说边推我。

“喂喂,爬树做什么?”

“等下你就知道了。”他将我推上去,自己也跟着爬上去。

没多会儿,山贼果然押着戏班的人走了过来。山贼各个蒙面,为首的一个将大刀压在班主的脖子上,而班主则战战兢兢的被推着往前走。我不由得替班主捏了把冷汗,山贼都是冷血动物,落在他们手里真说不好会怎样。

“老爷,各位老爷,求你们行行好,我们就是普通的卖艺人,钱你们随意拿走,只求留下我们的命啊!”班主抱着拳哭道。

“哼,浪荡江湖的戏班子能有几个钱,大爷我们根本瞧不上眼。”为首的山贼提着刀迸声道。

我细看了下,那些山贼穿的似乎比戏班里的人鲜亮多了,那衣服,那料子,啧啧,漠北的山贼都比萧国的山贼过得富裕,毕竟漠北山少贼少,只此几家别无分号,生意自然是爆棚,小钱恐怕也是不放在眼里。

“大爷,那,那,那你们是要……”班主颤颤抖抖的瞄着山贼。

“滚吧,还以为是什么有钱的商队,没想到是个穷戏班子,真是浪费时间。”为首的在班主后背上踹了一脚,撤了钢刀掉头就走。

直到所有的山贼都走光了,班主才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四五十岁的人哭得跟个小孩似的。

“吴是非呢?”恢复了精神的榴莲爬起来四处看了看,突然叫了起来。

她这么一喊,大家都开始环顾四下。

“阿非哥不见了!吴家姐姐也不见了!”喀泽尔也跟着叫了起来。

“他们估计是跑哪躲起来了,哎,算了,能保下一命就好,随他们去哪吧!”班主摆了摆手,示意大伙儿不要再找了。

“可,可我不就再也见不到吴家姐姐了!”喀泽尔沮丧道。

“胆小鬼,谁叫你喜欢她又不敢直说。”榴莲尖嗓门的喊着。“人都不见了,你就是想说也没处说去了。”

我呆愣楞的趴在树枝上,喀泽尔喜欢的不应该是榴莲吗,跟我什么关系啊?

不远处的喀泽尔从怀里摸了个东西出来,喃喃的说着:“我本来是想今晚和她说的,还特地买了这个簪子想要送她,昨天我还问了阿非哥吴家姐姐喜欢什么样的簪子……可是……”喀泽尔失落的几乎要落泪。

“算了算了,这都是缘分,你们没有缘分,就不要再想了。”班主在众人的搀扶下站起身,摇晃着来到喀泽尔面前。

“难道,难道我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吗?”喀泽尔这个十七八的大小伙子居然将脸埋在臂弯处哭了起来。

“喀泽尔,我知道你难过,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山贼虽然走了,可随时都会回来,我们必须收拾东西立刻上路,以后不能再在草原上扎帐篷,必须沿着城镇走才安全。”班主拍了拍喀泽尔的后背,便招呼众人回去捡东西。

只有喀泽尔,忧伤的站在那里,默默的看着手里的簪子,许久后才抹了抹眼泪,将簪子仔细的收好,手在胸口握成了拳,仿若宣誓,“吴家姐姐,将来我赚了大钱出了名,一定会遍布天下去找你!”

那一刻,我听着喀泽尔信誓旦旦的言辞,徒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感动。

我一直以为在世人眼里,美丑的区别仍有如沟壑般的存在,嘴上说着不在乎的人其实心里未必不在乎,而那些嘴上什么都不说,心里确实不在乎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可偏偏,我很幸运,遇见了一个喀泽尔。在我人生近十六年的时光里,这大概是我至今所遇上的最美好的事。

喀泽尔抽着鼻子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我似乎有些依依不舍,我很感激这个少年对我的心,却明白我不能给他任何回应。等了些许时候,我理顺了思绪,觉得应该收起那些缠绵悱恻的儿女情长下去赶路了。一回头就看见吴是非像是在思考什么,然而却绞尽脑汁仍想不透的样子。

我努了努下巴示意他先撤,毕竟他在我后面,我总不好踩着他爬下树。

黑暗中吴是非的眼睛闪着微弱的光亮,他突然轻声问道:“你此行漠北到底为了什么?”

面对他莫名抛出的问题我微微一愣,“我吗?我是来查身世的。”

“身世?为什么是漠北?”

“因为有人告诉我,在这里我能得到答案。我由打生下来就被娘收养,对亲生父母根本毫无记忆,我很好奇,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就算那人是骗我的,我也要来试一试,不然,我怕会后悔。”

“若是找到了,你会怎样?”

“找到了嘛,”我想了想,说道:“那我就将他们生前走过的,看过的,住过的,摸过的,所有的一切都好好看一遍。”

“然后呢?”

“然后?我还没想好,也许会去周游列国。”

他忽的轻笑了起来,“既然如此,我陪你去找你爹娘。”

“那多不好意思,这一路不知要走多久,说不定三年五载,也可能十年八年,不妥不妥。”我连连摇头。

“大不了,等查到你的身世后,你陪我回家乡探望下老爷子。”他说的云淡风轻。

“啊?你,你爹?”

他又补充道:“我们家老爷子性子好,我保证他会很喜欢你。”

“可这太麻烦了吧,就算你爹热情好客,我住几日仍是要去别处的,这兜兜转转的,我看还是算了吧。”

岂料他脸色一转,“难道你对喀泽尔动心了,想等他?”

提到喀泽尔,我不免红了脸,“老实说,头一次听见有人说喜欢我,还是,还是挺感动的……”想起喀泽尔说过的话,我忍不住垂下头笑弯了嘴角。

“真没出息!”吴是非咬着牙说道。

这句话深深的刺激了我的神经,我不由得瞪圆了眼睛,龇着牙反讥道:“像你这样的人当然体会不到我的心情了,你从来都是被姑娘们围着讨好的,什么若言啊榴莲啊,我长到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见像喀泽尔这样长相正常、心智正常的男子说喜欢我的!”我气得乱吼一通,扭过头不再看他。

身后的人再没有动静。我正打算要不就踩着他爬下树的时候,就听见后面的人开口道:“像喀泽尔那样长相正常、心智正常的小男孩说喜欢你,你就已经感动的无以复加,那——等下你是不是要感动的跌下树梢呢?”

“什,什么意思?”我疑惑的转了转眼珠子,“再说,喀泽尔根本就不算是小男孩了好不好……”

他打断了我的话,“问题的关键不在这,关键在你。”

“我?我有什么问题?”我被他的话弄得越发头晕,只得扭过头去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寻找答案。

他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木丝羽,你的脑子里装的果然都是水!”

“喂喂喂,你少污蔑我!”

他不再理我,径自爬下树。

我气呼呼的跟着爬下来,“吴是非,你凭什么说我脑子里都是水,姑娘我就算不是绝顶聪明,好歹也是高人一等了。不就是喀泽尔说喜欢我,你那副表情就像谁踩了你尾巴似的,难道说,你真的喜欢男的,还是喀泽尔?”我一口气说了出来,才发现,自己好像讲了个很严重的问题。稳了稳心神,我又仔细想了想,难道,吴是非真的是……我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被灭口,因为我瞧见吴是非将背在背上的包袱取了下来,正要打开,说不定里面就藏了把匕首,而我,很不幸的发现了吴是非的秘密,所以就要在这里被了结了。

“那个,有话好说,我刚刚只不过是乱猜的,就算你真的那个什么,那也是,也是人各有好,我理解,理解……”他抓着包袱向我走近了几步,我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大不了,我这辈子都躲在漠北,躲得远远地,我保证不会把你的秘密泄露出去……”

他仍不为所动,又向我走近了几步,沉着脸说道:“可是你已经知道了。”

我都快哭出来了,“那你说要怎么办嘛?你以为这件事瞒得住吗?难道你没听说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吗?”

刹那间,他手中的包袱一抖,一道白影从我眼前一晃而过,我也跟着打了个寒战。

不过眨眼功夫,他已经贴到了我耳边,而手正在我脖颈间打着花结。“木丝羽,聪明的姑娘绝不是你这样的。”言毕,他已退开。

我诧异的看着他刚刚披在我身上的东西,赫然就是落在镇上的那件雪狐外袍,也正是让我念念不忘的。

“你觉得我和喀泽尔相比,相貌如何,心智如何?”他又问了个莫名的问题。

我撇了撇嘴,“这还用说吗?”

他得意的挑了下眉,“十七八岁的少年在我看来就是个男孩,我从来不觉得他有什么本事能和我争。”

我张了张嘴,脑子里已经有些乱了,但还是理不顺。

他眯着眼弹了下我的额头,“还是想不通?”

我揉着脑门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背,很多话卡在喉咙,想问又不敢问。我从来不觉得我们有多相配,即便我早已心仪他,然自从遇见他和若言一路同行起,我更是不敢想。温润君子,美人如玉,他们站在一起就是天地间最美的一幅画。

“我有自知之明,方正山说过,你素来喜欢美人,我没有一处能和美人沾上边,何况你和若言……”我咬了咬嘴唇,“如果你还是要寻我开心,我看我们还是各走各的吧。”

我低着头,听不见他的声音,心里越发凄凉。

忽的,我被人打横抱了起来,吴是非放大的笑容就落在我眼前,“看来,我只好现在就带你回家去见老爷子了,不然你是无论如何都不放心。”

“喂,喂,你放我下来啊!”我被抱住,只能蹬腿,可是半点作用也没有。

孰料他竟停下脚步,转而认真的盯着我的脸。我被盯得不自在,只好微微撇开头。耳边传来他温润的话语:“丝羽,我陪你去找爹娘,然后你陪我回家,好不好?”

回家,回家?自从离开百花宫,我再也没想过这两个字。我掐了掐自己的脸,痛的,不是梦。

“傻丫头,不是做梦。”他笑道。

今天果真是我至今为止最幸福的一天,我的眼眶渐渐湿润,可是心里甜甜的。我将头往他怀里靠了靠,低低的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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