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望月(1 / 1)
“宫皓阳,可算找到你了,你跑哪去了?”迎面跑来的下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扯着我就往内堂跑。“少爷找你半晌了,一直寻不到你人影可急死我了!”
“我这不是——内急嘛,嘿嘿!”我跟在他身后一面小跑一面干笑着附和了两声。
“等下你进去小心点,今天有个贵客到,少爷格外紧张,不允许出半点差错。”那下人好心的嘱咐我。
“多谢。”
“嗨,你跟我阿西还客气什么!”他羞赧的挠着头笑了笑,“我还有事要忙,你快进去吧!”
待阿西离开,我上前敲了敲门板,一个人影在灯光的照映下直奔门前而来,门也应时而开。
“宫皓阳?快,快进来。”他愣了一愣,旋即将我拉进屋内,随后附在我耳边悄声道:“少爷就在后花厅呢,你悄悄过去,别让少爷瞧见你是刚进来的。”
我对他报以一笑,然后按他说的,从侧面的夹道顺进后花厅。前后两位家丁都这般照顾,如此看来,宫皓阳的人缘果然不是一般的好。
相较于前厅的灯火通明和人迹寥寥,后花厅反倒是另一番景象。灯火昏暗摇曳但却人头攒动,所有的人都低着头忙碌奔走着。我一眼就瞧见方正山站在厅堂中央在指挥着什么。
“宫皓阳?”方正山一扭头就瞥见了我。
我快步走上前,就听见他说:“你怎么才来,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到底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瞬间就懵了,东西?什么东西?
“你还愣着做什么?东西呢?”方正山不耐的低吼道。
我该怎么回答,我连他让宫皓阳备的是什么都不清楚。方正山对我的不语越发的焦躁,我也飞速的开动大脑。
就在我编好了台词即将念稿的时候,一道人影闯了进来,“少爷,少爷,贵客到了!”
方正山似乎一下忘了我的存在,扭头就往外走。
我忙退到一边。很快,方正山半哈着腰引着几个人影走了进来,厅内昏暗的灯光渐渐打散笼在那几人身上的黑影,两张熟悉的面孔立时跳入眼帘。
是——他们!
“驸马爷这边请!”方正山讨好般的说道。
“方少爷,驸马爷这头衔是不是我能担得起的还尚未有定论,这样称呼未免言之过早。”淡青色衣装的男子淡然道,说着随手将领口的锦袍绑绳扯开。
方正山陪笑着接过男子的锦袍,“是,是,虽说圣上尚未颁旨,但璟仁世子如此败坏公主名节,竟生出逃婚事端来,若非安统领对公主痴心一片、不离不弃,不顾众人非议进宫请婚,于这般情意,驸马爷之位安统领不做第二人选。”
我实难料到,安韦役居然请求皇上将长公主下嫁与他,而且是在这关头,有人肯收这个烂摊子,皇上可乐不得呢,他这个驸马是做定了。他这个人,处事精明,绝不会喜欢长公主那般张扬跋扈的女子,如此心机,可畏至极。
还有他身后那个人,虽然我只见过寥寥数次,但这个人我记得真切。
“草民前些日子才知晓,原来安大人是盛荣公主府的旧部,这次缉捕两大王府逃犯,安大人功不可没!”方正山又对着安韦役身后的天蓝色衣衫的男子道。
安源,曾与我有过数面之缘的人,昔日见面时,他是恭亲王府的下人,原来,他不过是安家在恭亲王府布下的眼线。
京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盛荣公主——先皇最宠爱的十一公主,下嫁前吏部尚书安廷顺之子——前御前侍卫统领、现兵部尚书安固伦,生子安韦役。我曾听师祖云,安家各个心思莫测、狡诈多端,尤以安廷顺为最。当年先皇对其委以重任,安廷顺便在朝中遍布势力,收敛钱财。当今皇上上位,首先拿他开刀,震得一干老臣不敢动弹半分。然一个巴掌一个甜枣策略最为受用,皇上除了安廷顺,转而安抚安固伦,这朝中倒也算安稳,只是众人皆知,安固伦不过是倚着妻子才没被斩草除根,故尔这兵部尚书府一直被称为盛荣公主府,京中早已将安固伦当做笑柄代代相传,倒是那尚书府三字无人再提过。
是而当方正山提到盛荣公主府时,安韦役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见两人都未吭声,方正山有些尴尬。
“两位前来,是方家三生之幸,特备薄礼,还望二位笑纳。”方正山说罢,转身在厅内扫视一周,很快就将视线落在我身上。“宫皓阳!”他勾了勾手低声唤道。
我迅速的想到,他叫我准备的东西想必是要送给那二人的礼物。
“东西呢?”待我走到他身旁,他压低声音问道。
我随手从怀中摸出两块包好的金箔摊展开来递到他面前,他这才舒展眉心点了点头。
我暗暗庆幸,还好我在宫皓阳的火折子里发现了这两块金箔并随手取了出来带在身上,不然当真会穿帮。
“两位——”方正山捧着笑脸将金箔双手奉上,只是话音还未落,就听见对方略有不满的说道:“不必了,今天我们来是商议要事的,若是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耽搁了,圣上怪罪下来就不好了。”
“这——”方正山面上的笑容一滞,随即改口道:“是,是,安统领说的是。”
“方公子,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开口,此事一天不妥,皇上就一天寝食难安。”安韦役说着站起身遥望着门外,“这就动身吧!”
“是——”方正山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安韦役的不耐,他也不敢再讲,只好点头应和。
“宫皓阳,你去书房将东西放下,便回去歇着吧。”方正山临走前对我嘱咐了一番,我知道他不过是担心我将这金箔做了手脚,从中捞点油水。
我心里暗笑了两声,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转身出门投入夜色之中。
——
“把车赶到马房去,你在那候着便可。”方正山步下马车,转而对一旁的我说道。
我扯着缰绳哼了声,嘴角微微挑了挑。
方正山做梦都想不到,不光是之前的宫皓阳是我易容的,就连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这个马夫也是我易容的。
门口的那些个侍卫就更想不到了,白天他们以刀剑威胁我甚至要夺我性命,如今我却堂而皇之的走进了恭亲王府的大门。
扭头看着方正山的背影没入恭亲王府中,我心中的恨意又平添了几分。方正山居然是为皇上卖命的,好一个走卒。今日他和安韦役提到的那个人想必也与恭亲王府有关,听他二人话中之意,恐怕今晚是要对此人刑讯逼供。
我攥了攥手中的缰绳,不敢再耽搁,直奔府内。
恭亲王府好歹我也是来过几回的,很快我便找到了众人的集聚地——偏厅。
厅内灯火明亮刺眼,我绕到侧面的柱子旁,借着阴影隐匿起来,趁人不备时在窗纸上捅了个小窟窿,以此打探室内的情况。
“你说还是不说!”方正山怒气冲冲的吼叫着。
他的对面,一人半裸着上身,双手双脚俱被铁链锁着,头发披散着挡住了大半张脸,身上的肌肤也是满目苍夷。
只见那人缓缓的抬了抬头,嗤笑了几声道:“说与不说不都一样,我不过是路过此地就被方公子一口咬定是同党,还抓起来严刑拷打,方公子都已认定了我有罪,我的辩解可还有效啊?”
听到这个声音,我的心头徒然一紧,几乎无法呼吸,那个被绑在铁索之下还被折磨的面目全非的人居然是吴是非!
“一派胡言!”方正山几乎要跳了起来,“你们济愈堂素来和恭亲王府往来甚密,听说木丝羽更是和花露郡主结为姐妹,如此交好,便已可疑。何况恭亲王府一出事,你便碰巧从此经过,天底下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与王府交好的是木家小夫妇,与我何干?”吴是非甩开了额前的落发,冷眼瞧着方正山。“你抓不到他们,便想从我口中套出点儿话来,你也不想想,整个济愈堂都是木家的,我不过是个厚颜无耻的食客,耍了点手段才当上了二掌柜,那些个家仆哪个会听命于我,木家的事又有哪一样会让我知晓?再者说来,就算木家和王府中人交好,你有证据可以证明他们是同党吗?不过就因为木丝羽妨碍了你霸占济愈堂,你就端了屎盆子扣在木家的头上,方公子,我怎么觉得你比那屎盆子里的东西还要恶心一万倍呢!”
“吴是非!你个信口雌黄的败类,好言好语你不听,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被吴是非讥讽了一番的方正山顿时恼羞成怒,面目狰狞的从一旁的火盆里执起烧的通红的烙铁,一步一印的朝着吴是非而去。
我揪着领口闭了眼睛,这么多高手,我要怎么击退他们救下吴是非,我的脑子在看到那块烙铁的时候就已经乱作了一团。
“方公子对我,似乎从来也没客气过,吴某早就不在意了。”吴是非仍不忘嘲弄方正山,“只不过你今天带了这两位来,似乎不是为了给他们展示你方公子多会折磨人吧?”
“呵——呵——”安韦役低笑两声,旋即点头道:“这位公子说的是,即便是被锁在这里也不损气质半分。如此气度如此修为很是让人佩服,如果是在别处遇见了公子,我必定是要将你收为己用的,可眼下不同,公子你既然口口声声称自己与此无关,那——我便相信你了。”
我的胸口又一顿,安韦役说他相信吴是非,难道,他要放了吴是非?
里间,安韦役又道:“只不过,你已经卷进来了,该听的不该听的,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通通都听了去,为了皇室的尊严,只得委屈你了吴公子。”安韦役扭头道:“安源,为吴公子备上毒酒,送他上路吧。”话里无不是惋惜。
毒——酒——!这两个字让我全身的血液都冷凝了。旁人或许不知,但我研习毒物多年,深知肖德皇室的毒只占两样,猛,快!沾舌即死!
“是。”那厢安源已经倒好了酒,执起酒杯往吴是非的方向走去。
“安统领,这——这不妥吧!”方正山急的双目通红,扔下烙铁就去拦安源。“吴是非是重要的人犯,若是就这么死了,那线索就全断了。此人向来狡诈多端,安统领切不可为他的一面之词……”
“那方公子认为该如何呢?你审了这么久什么样的刑没用过,可他招了吗?没有,要么他就是与此事无关,要么他就是咬定了口风一字不漏。不论是哪一种你从他那里都是套不出半个字的,而他也必定不能留活口,如此说来,这杯毒酒便是他最好的归宿了。”
“不,安统领,我还有一样刑没用!”方正山将拦在安源面前的双手收回,在胸前握成了拳。
“说。”
方正山咬了咬牙,面色阴狠道:“宫刑!”
我无法自已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此时,府内的前院里有人声传来,屋内的人闻声也随之出门查看。随着稳健有力的步伐而至的,一个壮硕的身影来到了偏厅外。
“三殿下日前才刚回京,此番应在宫中好生歇息,何故深夜至此?”安韦役面上带着淡笑不紧不慢道。
原来这位就是仁妃娘娘的儿子。
“事关皇家内事,有些事让外人插手多有不便,我身为皇子自当前来为父皇解忧。”三殿下的话中充满了蔑视。
安韦役倒也不气,侧身让出条路来道:“三殿下所言极是,殿下这边请吧。”
三殿下毫不客气,一甩外袍,大步上前步入室内。
安源的毒酒依旧端在手中,三殿下瞟了眼道:“一个死人能说出什么来,来人,先给他吃颗保命丹,然后——给我往死里打!”
“三殿下!”一旁安韦役懒懒散散的开了口:“与其和一个不肯开口的人耗费时间,不如去寻其他要犯。”
“你!”三殿下全身都绷了起来,口气颇为强硬:“你是在指责我不会办事吗?”
“韦役不敢,只是就事论事。”
“二位,二位稍安勿躁,请听草民一言。”一直没机会开口的方正山好容易逮到了机会,他顺势来到二人面前作了作揖道,“这人确实食古不化,但草民以为,若是用上了宫刑,便是铁打的汉子都扛不住——”
“你是?”三殿下睨了眼方正山。
“草民方正山!”方正山弓着身子深深做了一揖。
“原来你就是方正山!”三殿下的脸上浮现出更多的蔑视,但他的嘴角也在慢慢地勾起,“你的主意倒是不错。好,就依你之言!”三殿下将头扭向安韦役的方向,“安统领可有异议?”
安韦役双目微合,半晌后才道:“一切听凭三殿下安排!”
我知道如果真让方正山动了刑,吴是非必定是生不如死,那个在乎相貌的一个人,若是……若是……我实在不敢想这后果。
“吴兄,方某最后再劝你一次,若是说了,这刑咱还可以免,若是不说,吴兄你,只怕——哈哈——”方正山拿了刑具朝吴是非走去,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可怖。
我来不及多想,摸出银针朝几处灯火掷去。
几个人影腾空而起,一一接住了银针。
“什么人?”三殿下大喝一声。
“不好!”另一边的安韦役迅速扔掉银针快速点了腕上的几处穴道,“这针上有毒!”
没错,这针上确实喂过毒,能即刻令人全身麻木,愈是高手就发作的愈快。我早知以他几人的功力定然会截住这几根银针,所以便借此定住这几个高手。
紧接着,我双手同时掷出数根银针打灭灯火,刚刚闻声进来的侍卫因为失去了光线也变作一团慌乱。
我一个纵身飞入室内,从靴中抽出匕首砍断了吴是非的手链脚链,扶住他的身子再一个纵身跃出。
“西域玄铁,削铁如泥,好刀!”耳边和着风声传来了吴是非的赞叹。
此时,我不知道是该夸赞他的博闻广识还是该奚落他的不知死活,当真是哭笑不得啊!
我深知那毒困不住他们太久,出了偏厅便一刻不敢滞留。可外面的侍卫也个顶个都是高手,我一面要应付他们,一面还要扶住吴是非。眼看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寡不敌众的情况下我只得从腰间甩出天蚕丝,眼前,白色的亮光一闪而过,划出一条弧线,修为浅的顷刻毙命,修为深的或避开或轻伤。
“住手!”一声高喝让所有的人停住了手。
侍卫们自动的分出一条路来,我站在屋顶上清清楚楚的看到安韦役一行人来到了屋前。
“老马!”最为震惊的自然是方正山,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家的车夫居然是劫犯。
看着他急于撇清的模样,我不禁笑了起来。刚想说什么就听耳边有人道:“方公子多虑了,若是你身边有这般人手,恐怕也不会落到今天这副田地。”
方正山咬着牙,一副恨不得咬死吴是非的神情。
“这位侠士,不知是何方高人?”安韦役几步上前,一派镇定的看着我们,“阁下不若听我一言,若是与此事无关,我劝阁下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毕竟民不与官斗。”
“安韦役,这种人岂能让他来去自如,他埋伏在附近那么久都没人发现,可见身手了得,此人若是留他性命必是朝廷大患!”三殿下已然亮出兵器,“那木家虽说救过我母妃性命,但对朝廷心怀不轨,我必除之而后快!任何人只要敢跟木家扯上瓜葛,来了就别想活着回去!”
好个除之而后快,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能打洞,仁妃那种蛇蝎心肠的女人自然是能生养出这般丧心病狂的儿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鬼魅的笑声突然从天边传来,不知为何,这笑声听得我毛骨悚然。
远处一个黑影飞速的靠近,正正当当的落在了三殿下身前。那狰狞的面具、黑色的斗篷,正是数月前要取我性命的勾魂使者!
只听他冷冷的说道:“百花宫少宫主,善轻功,别说是三殿下这种莽夫了,就是狮虎成群,她照样能埋伏的下来。”
“你——”三殿下被这鬼面人一顿寒酸,几乎按耐不住要上前动武,一旁的安韦役见状忙拦住了他。
我管不得三殿下会不会被鬼面人给咔嚓了,这之前我保命要紧,既然鬼面人出现了,我必须以最快的速度逃走。
“果然是你!”耳边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欢喜,“我就知道,你铁定会来救我!”
“少废话,信不信我把你从这丢下去?”
“你要是想把我丢下去,何苦费劲混进来救我?”吴是非不以为然的念道。
“二位闲话可是叙够了?”鬼面人冰冷的声音截住了我二人的谈话。我全身的寒毛瞬时竖了起来,所有的神经都绷住了,手中天蚕丝紧握,随时准备一场血战。
“这瓶药你拿好,等下要是有什么状况,你就跑!”我低声塞了瓶药在吴是非的手里。
哪知那厮想也没想就回了我的话:“还是跟着你比较安全。”说罢他复将药瓶塞还给我。
眼角猛地瞥见银光一闪,我忙挥手甩动天蚕丝,“铛”一声响,一柄飞刀落在了地上。抬眼看去,鬼面人的左手依旧维持着投掷飞刀的动作。
“这位侠士且慢,我有些话还想问个明白。”安韦役突然上前一手横在了鬼面人身前。鬼面人没有多言,只是缓缓地将手收回。安韦役见势冲他微微一颔首,随即扭头看向我们:“听声音,阁下应该是位姑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济愈堂的木姑娘吧!”
事都闹到这地步了,他们人也抓了,我牢也劫了,还怕个什么。
“是又怎么样?你们都已经把我家翻了个底朝天了,可有查出什么?一句话定了别人的生死这种事情我最讨厌了,凭什么你们说风就是雨的,就因为你们有权有势吗?人我今天带走了,你们要是不怕死就来拦我试试看!”我暗暗攥起一枚烟幕弹,里面混有各色药粉,现在所有的人都在这里,有了这个,我和吴是非就能逃脱了。
“木姑娘误会了,人你带不带走我倒是不甚介意,只是,姑娘你能从千军万马中混入此处,那,一定是有人相助吧!”
霍,这事儿我倒是忘了,能在救人之余拉个垫背也是不错的选择嘛!
“安统领该不会以为我能告诉你吧。”我垂了垂眼帘,猛的提高了嗓门道:“恩人,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了!”话音未落,我已掷出烟雾弹。
一片白茫茫的烟雾顷刻而起,我正要带上吴是非跑路,白烟中忽的冲出一人,赫然是鬼面人。我防备不及,眼看他一掌就要拍在吴是非的胸口。就在这时一个黑影无声无息的窜入了我们之间,生生将鬼面人的一掌打了回去。
那黑影背对着我,一把扯过吴是非快速说道:“跟我来。”
容不得我多想,我几步跟上黑衣人的步伐跳下房顶,随他闪身进入了一间屋子,走进去才发现竟然是姐姐的房间。
“快!”黑衣人扶着吴是非在前面低声道,“跟上!”
跟他进入内间,只见他坐在了姐姐的床榻上,我尚未弄清他到底要做什么,却被他一把拉了过去,此时我们三人都坐在了床榻上,只听细微的清脆声响过后,我的头脚已经翻了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