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天生一对 > 9 迷雾

9 迷雾(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F/Z][绮雁]安魂曲 殉爱 三国无双昭禅同人·碧水吞麟 [二战]灰雀 看猩猩看星星 一点儿都不巧 惹事生非 方兴未艾 暴龙如何秀恩爱 侯夫人重生日记

剩下的假期,除了复习备考以外,闲暇的时候我多半会去公园坐一坐,有时候一坐就是半天,气候又湿又冷,我却浑然不觉,直到夕阳西下,我才揉着有些发麻的小腿离开,这些日子里面,我没有接触过任何熟识的人,仅有一次隔着公交车车窗看到了边远,边远情绪也不太好,动作有些僵硬,我们相视一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的寒假就在这样的寒冷与困惑中结束了,期间我看了很多书,重新温习了沉默是金的道理,我成功的修复了自己冰冷的外壳,照镜子的时候我发现的的眼睛似乎也跟着锐利起来了,先前的那种柔和明媚也昙花一现般的早已不知去向。

再次遇到丁洁是开学的时候,一个多月不见,丁洁变化很大,原先的婴儿肥消失了,眼神同样锐利,给我的感觉不仅仅是冷淡,而且陌生。

“寒假去哪了?也不找我玩!”我尴尬地打招呼,我承认我看到丁洁的一瞬间我的内心变得矛盾了起来,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正在伸向我,将我从自闭的深渊拉出来。

“你那么忙,我怕打扰你!”丁洁勉强笑了笑,时间不仅没有把过往的不开心冲散,反而让我们之间更加疏远了。

“易亮还好么?”我问。

“好不好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早就分手了!”丁洁苦笑,“我出身卑微,哪里配得上易亮!”

“丁洁……”

“没什么可说的!孙梦!以后我的事情你不要管了!”丁洁轻轻地摇了摇头,抬头看向我,两片鲜红的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像是在忍耐什么。

我诧异了很久,你不要管了!是啊!我为什么要管?

我们两个在冷风中无声的站着,说不上对峙,但是我们两个人都用面无表情和倔强来拖延时间。

“好吧!”我缓缓吐出两个字。

丁洁笑了笑,有些迟钝的晃了晃脑袋,什么也没说就转过了身,从容不迫的走开了,留给了我一个冷冰冰的背影,我伸手紧了紧外套,发现丁洁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头发剪掉了一部分,发梢紧紧遮住脖子,我轻轻叹气,我们一起留长发的约定也不复存在了!

“再见!”她说。

“哦!”我有些气愤自己不识好歹,自甘堕落去招惹她,甚至埋怨自己多管闲事,以前我一个人的时候,还不是过来了。

丁洁跟易亮分手的消息很快就在学校里传播开来,这对曾经让无数人羡慕的伴侣再次成了餐桌上无法散去的话题,几乎所有舆论都站在了一蹶不振的易亮那边,说丁洁冷酷说丁洁绝情,总之声讨那个无动于衷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女孩就是没错的!面对网络及现实中铺天盖地的声讨与鄙夷,丁洁毫不所动,充耳不闻,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一个人吃饭、学习、生活。然而丁洁以不变应万变的处理方式并没有给她带来长久的和平,所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丁洁很荣幸的成为了那只鹿,随着她与易亮的分道扬镳,越来越多的男生开始打起了丁洁的注意,首当其冲的是一个看起来很不靠谱或者说近乎猥琐的男生,那些日子他总是有意无意的接近丁洁,自从搬出我家之后丁洁早上几乎不吃饭,那个男生很执着的每天在丁洁课桌上放早餐跟鲜奶,虽然丁洁对于那个人近乎白痴的举动毫无在意,对于男生送的东西更是动也没动,但这样丝毫不能减缓流言蜚语的传播。

她这叫欲擒故纵!有人说。

她这是故作清高!也有人说。

追丁洁的男生我有些耳闻,叫欧阳成,因为喜欢利物浦的杰拉德,所以外号叫杰队,那个男生有两道桀骜不驯的剑眉,手指似乎因为长年累月的抽烟而有些焦黄,身上有一股惹人窒息的烟油味道,怎么看都不好惹,据说在学校外面有些势力,因为有人看到他跟一些小混混称兄道弟,所以欧阳成其实就是个小流氓,只不过家里已经没什么亲人了所以学校才网开一面没开出他,以为缺乏管教,所以欧阳成逃学、打架的事情没少干,我当然相信丁洁不会堕落到跟这样的烂人交往,但是那个衰人比之前张宝全还要积极,一副死缠烂打的架势,似乎不把丁洁骗到手誓不罢休。

对于丁洁的事情,易亮丝毫没有过问,两个人无形之中已经势如水火了,其实我们并不知道,整个寒假里,两个人都不同程度的为复合而努力过,甚至丁洁也抛开了自己内心的障碍接受了易亮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逐,易亮像所有的痴情人一样通过各种方式感化丁洁,然而就在两个人的关系出现缓和的时候易亮她妈从国外回来了,当这个举止优雅从容自信的女人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为了一个小丫头而折腰的时候,怒从心中起,不计后果的当着易亮的面狠狠的骂了丁洁,甚至将丁洁以前的事情抖了一遍,我能猜测到当时丁洁的绝望,那种所有伤疤被一次又一次无情的揭开所带给丁洁的疼痛与愤懑。所有的痛楚别人不会理解,别人只会看到丁洁与易亮分手,看到易亮徒劳的寻求复合,却看不到丁洁内心深处最惨烈的伤痛跟无法愈合的伤口,人们日复一日的在网上发泄着自己对丁洁的不满,严厉的措辞越发的尖锐,丁洁摆明了要与世界为敌,甚至丝毫不解释。

后面的情况完全可以用失控来形容,易亮开始了自己逍遥法外的生活,白天的时候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班主任说了他一两次,但是易亮似乎并不买账,最后干脆不去上课了,一开始我跟边远以为他只是想逃避一下,休息两天就能回来,结果我们错了,他似乎已经不打算回来上课了,甚至连开学后的第一次模拟考试都没有参加。

进入高三下半年,教室的气氛比以往严峻了好多,仿佛有一个催人奋进的声音指使着我们奋不顾身的努力,空气压抑的仿佛随时都能把教室撑爆,几乎所有人的外出时间都不同程度的打了折扣,在升学压力的压迫下,考试反而让我轻松了许多。考试结束之后需要整理考场,把之前搬到阳台或者讲台上的课本搬回课桌,因为课本有些多,我力气又小,所有只能像蚂蚁搬家一样一点一点的把课本练习册之类的东西抱回自己的课桌。

“你收拾桌子,我帮你搬吧!”边远按住我的胳膊,“你自己搬太费劲了!”

“谢谢!”我有些迟钝的点头,因为最近各种头疼的事情接踵而来,我脾气变得不太好,这种情况下我快要被逼疯了。

“考得怎么样啊?这次!”边远问。

“还好吧!跟以前差不多!”我一五一十的回答,其实还是有些变化的,自从易亮弃考之后,每次考试我都能前进一个名次。

“别太累了!”边远喘着粗气把一大堆课本抱到我的桌子上。

“帮丁洁也搬了吧!她最近病恹恹的!”我有些难为情的小声说。

“也好!”边远摸了摸鼻子,很愉快的答应了。

“谢谢啊!”我低头说。

“跟我不用客气!”边远笑,转过了身。

手机响了起来,是我妈。

“妈!怎么了?”因为教室挪桌子搬书声音比较乱,我接起来发现什么也听不清,于是我绕过横七竖八的课桌往外走,在教室门口的时候,教室的门却被人猛然推开了,我没有防备,拿着手机的手被门撞了一下,手机不偏不倚的飞向教室门后的污水桶并迅速汩没在掺杂着泥土的浑水里面,周围一边寂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没有人愿意趟浑水,手机也一样。

开门进来的是丁洁,门后的一切她一无所知,丁洁似乎心情不太好,脸上怒气未消,无动于衷的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头也不回的进了教室。我愣在原地,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算了,只是个手机而已,还是我妈用剩下的,不值几个钱,我苦笑着拍了拍自己有些麻木的脑袋,揉了揉被门撞到的手指,伸手提起污水桶,像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进了洗手间,在洗手间我尴尬的倒光了水桶中的污水然后把手机捡了出来,无论我怎么按手机都没有反应,已经不能用了,我叹气,随便用纸巾擦了擦塞进了口袋里。

有目睹整个过程的同学出现在我身后。“丁洁太过分了!”她说。

“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而且她也没看到!”我说,这是误会!真的!我强迫自己说。

“天天咋呼咋呼的,想什么样子,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她的一样!”依旧是愤世嫉俗的语气。

“没事了!本来也该换了!”我摇头,大脑一片空白。

回到教室的时候边远已经把我跟丁洁的东西搬完了,丁洁微微有些触动,脸上忽闪着脆弱的光芒,边远的笑容一如既往。“你妈找你什么事?这么久!”

“没事!”我说。

“哦!”大概是觉得我脸色不好以为我挨骂了,所以边远没有多问,我有些悲哀的返回座位整理成堆的课本,高三就是麻烦。

刚才的事情班里的议论比较多,丁洁也听出了些什么,下课的时候丁洁走到我旁边坐了下来,我的心里隐隐有些庆幸,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坐在一起了。

“孙梦!你的手机掉进水里了?是因为我?”丁洁皱眉问。

我艰难的点了点头,随即对着她笑了起来,“没事的!本来也该换了!”

“噢!”丁洁叹气,自责的咬了咬牙,什么也没说。

“真的没事,破手机是我妈换下来的旧货,你别往心里去!没事的!”我婆婆妈妈的一遍一遍的阐述,唯恐丁洁心里有障碍。

“嗯,我知道了!”丁洁轻轻点头,脸上有变化莫测的光。我不再说话,其实那个手机对我来说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电子表而已,但是丁洁已经偷偷地渗透到我的心里面,似乎已经早早地变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了。

那天是周六,恰好是我值日,朱红红发烧好几天了,一直没来上课,放学之后我不动声色的坐在座位上收拾东西,没有对任何人说起,我并不喜欢别人帮我,况且,高三这么紧,也不会有人关注这些琐碎的事。

“孙梦,今天是你值日吧?”等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边远在我旁边坐下来问。

“嗯?你怎么知道?”我侧身的时候眼睛触碰到了边远干净没有烦恼的脸,在某些方面他比我淡定。

“刚才看课程表的时候看了一眼值日表!朱红红请假了,我帮你吧!”

“不用!反正我也没事做!”我小声说阻拦,现在外面闲言碎语比较多,我怕惹祸上身,“我自己来就好,很快的!”

“不要想太多!没人会怀疑咱们的!”边远含蓄的笑,这个沉默的男孩子身上的确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光辉。

我负责拖地,边远替我擦黑板,干燥的粉笔灰在窗子飞入的夕阳里飞舞,在空旷的教室里面扩散、沉寂,所有的一切安静的像一幅简笔画。

边远很仔细的检查门窗,确认没问题之后才锁门。

“谢谢你啊,要是没有你帮忙我今晚可就惨了!”我抱着书包,缓缓的跟边远一起下楼。

“最近还好吧?也不怎么说话,真没事?”边远问。

“我还好吧!你呢?”我简单笑了笑,习惯性的抓了抓头发。

“感觉你最近变了好多,是因为丁洁的原因么?”因为只有两个人,所以我们无所顾忌。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这是一次失败的转型,千辛万苦之后又回到了起点。

“好朋友之间难免有冲突,丁洁还是小孩脾气,你不要太介意!”边远和气的拍了拍我的书包,“别发呆了!走吧!”

“嗯!”我双手抓着书包的袋子,我清楚我只有困惑的时候才会表现的这样手足无措。我努力甩了甩头,希望可以甩掉脑袋中模糊的成分。

边远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脸上有不易察觉的笑容蔓延了出来。

“怎么了?”我不解的问。

“小孩脾气是被你惯出来的!”

“也许吧!”我微微有些困惑,心里郁结的疙瘩让我的呼吸有些不顺畅,“其实我跟丁洁也没什么大的冲突,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莫名其妙的发生误会!尤其是最近!真愁人!”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们以前关系太好,就好比牙齿的表面,本来纯白闪亮,但越是完美,丁点儿的瑕疵就会越明显,但是如果及时修复,那么还会完美如初,但是如果任其发展下去,那么可能产生更大的斑点甚至裂痕。”边远不慌不忙的组织语言为我排忧解难,语气平稳顺畅,

“听起来有些像高露洁的广告呢!”我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微笑,其实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我也不便多说!”边远抓着书包带子挺着胸往前走,“晚上一起吃饭吧!”

“边远,丁洁以前的事情你会觉得是我散布出来的么?你懂我的意思!”这是长久以来困扰我的根源,也是目前为止我心底最大的阴影。

“肯定不是你!”边远自顾自的往前走,“你不是那样的人!”

“如果我真的是呢?”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真的疯了!

边远悲壮的笑了笑,异常坚定的站在我面前,“别吓唬自己了,没人觉得是你,丁洁也没有这么想!也不可能是你!这是我的真话!”

我跟边远进了附近的小餐馆,虽然很小,但是菜都很精致,边远知道我的喜好,特地点了西红柿鸡蛋,并把盘子推到了我前面。

“谢谢啊!”我微笑道谢,脑海中没来由的胡思乱想起来:边远是个好孩子,如果不是唐艳的存在,我说不定真的会芳心暗许……

“想什么呢?”边远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

“没什么!不知道怎么的看到西红柿就特别开心!”我仰起脸故作认真的解释,有时候我特别不喜欢我这种忽悠人面不改色的行为,暗自感叹自己好假。吃过晚饭,边远送我回家,我说不用。

“没事!反正我在家也没事做!出来透透气也挺好的!”

“最近你爸回来看过你么?”回去的路上,我漫无目的的打破沉默。

“暂时不会了,来回一趟很累,不过他说高考结束了让我去一趟。”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边远的脸上呈现出一些期待,似乎对那个神秘的地方充满了无限的向往。“孙梦,你要不要也去感受一下?”

“我?”我愣了愣,纠结要不要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外出,尤其是将自己弱不禁风的躯体扔到那种海拔、气候都很恶劣的高原地区,完全是找刺激。

“是啊!到时候你、我、易亮还有丁洁,我们一起!相信我,我会想办法把他们重新召集到一起的!”边远望着深色的天空,信心十足。

周日早上,我像被黏在床上一样不想起床,没别的,就是觉得烦,莫名其妙的烦躁。不仅仅是因为丁洁,还因为高三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我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想一阵睡一阵,很快一上午就过去了,外面下雨,哪儿也去不了了,出去弄脏鞋子,我打伞在楼下吃西红柿鸡蛋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的缘故,西红柿的味道怪怪的,一点儿味道都没有,勉强对付完午饭,回去继续休息,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盖着被子一动不动,一个人的时候,沙发的诱惑力远比床强大,小雨滴滴答答的持续了一整天,我就这样静静地听,脑子里面无法安静下来,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入了夜,我起身,发现楼下饭馆也关门了,

懒得去超市,于是我又折回了家,去房间里转了一圈,居然在厨房里找到了面粉,貌似很久以前我妈突然想自己包饺子的时候从北方带过来的,我突然想做一碗疙瘩汤喝,至少有家的味道,一个人在南方孤苦无依,做一碗家乡味道十足的疙瘩汤缅怀一下也是极好的。我克服心里的障碍往油沫乱飞的锅里添水,但毕竟是纸上谈兵,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结局就是做了满满的一大锅,望着香喷喷的疙瘩汤,我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倒掉可惜,喝光肚子疼,要不打电话找边远来喝?这么晚了孤男寡女不合适,找丁洁?算了!她脾气比我还犟,肯定不来!

就当我一边矛盾一边把盛有疙瘩汤的碗放到桌子上的时候,我听到了轻微的敲门声。

“……咚……咚……咚……”

短促的三声之后重新趋于平静,像是在羞涩的逃避着什么,我愣了一下,难以置信的放下手中的一切走到了门前,门外静悄悄的,我知道她在那里,她来找我,她有很多话想对我说,但是她害怕面对我,她心里藏得那点儿小心思我比谁都清楚。

我缓缓扭动开关,将破旧的木门拉开,透过室内昏暗的灯光,我看到了丁洁隐藏在黑暗中略显苍白的脸,她的嘴唇上还残留着牙齿咬过痕迹,右手中指蜷缩着停在半空进退两难,看到我的一瞬间嘴巴无力的张了张,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在我们之间。

“丁丁!”我伸手拉住了丁洁的手,熟悉的冰凉感迅速的沿着我手心敏感的神经传递到了我的全身,我顾不上跟她寒暄,迅速的将丁洁拉了进来,“有话进来说,外面冷!”

丁洁像个木偶一样任由我拉扯,她的脸上有欲言又止的表情,在我的热情一点一点的稀释掉了,甚至变成了有些兴奋的东西。

“我刚做的疙瘩汤,你刚好来尝尝!”我自顾自的说,不给丁洁冷场的机会。

丁洁有些被动的被我按到餐桌前,然后给她盛了一碗。然后自己给自己盛了一碗坐到了丁洁的对面。

“孙梦!我……”

“咱们先吃饭!”我主动出击,千载难逢的冰释前嫌机会万万不能溜掉,况且还是主场作战。

“哦……”丁洁顺从的点了点头,虽然看起来有些不甘心,但她似乎已经接受了我的,或者说,合约之类的东西。

我做的确实有点儿多,我们每人喝了两大碗才把锅底喝光。

“孙梦!你的手机……”丁洁放下手中的碗,脸上尽是尴尬的神色。

“没事了!换一个就是!本来也是我妈用剩下的!”我满不在乎的把散落在胸前的头发拨到脑后,长头发就是烦。

“我送你一个吧!”丁洁不再冷淡,恢复了以前的状态,用的是询问的语气。

“不用!快要高考了!等高考完了买新的!”我故作轻松的继续低头喝汤。

“哦!”丁洁不再说话,表情变成了我最熟悉的顺从的样子。

“这么晚了!别回去了!”我趁热打铁说。

“作业还没写完!衣服也需要换了!”丁洁有些拘谨的拒绝。

“哦!”我隐隐有些失落。

“嗯!”丁洁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表情僵硬的跟我道别。

“丁丁!”

“呃……”丁洁迟疑了一下,转身看了我一眼。

“丁丁!我们还是好姐妹对不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小龙女,心里驻着一个女流氓的灵魂,一有机会就跳出来亮瞎别人的眼睛。

“嗯!”丁洁有些酸涩的点了点头,小脸绷得紧紧地。

“那今晚不要走了!我一个人害怕!还下雨!”我突然想笑了,这样的伎俩肯定骗不了丁洁,但会勾起丁洁内心的眷恋吧

丁洁露出了自己无可奈何的表情,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伸手把丁洁拽了回来,女流氓气质一览无余。

“晚上不要走了!陪我啊!”说好的含蓄呢?我暗自笑话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讲道理了。

“好吧!”丁洁点头,故作不情愿的翘了翘鼻子,

我拉着她换鞋,烧热水,给她找新的牙刷。

晚些的时候,我们在一张床上睡觉,我紧紧地抓着丁洁的手,我的手指在丁洁的手心慢慢画圈。

“别摸了!跑不了的!”我们面对面的盯着彼此。同呼吸,共命运也不过如此。

“你最近好么?”我问。

“那些八婆天天造我的谣,哪里会好!”丁洁恢复了往日的语调,说话声音娇嫩的像整日泡在水里的水仙花。

“这些别忘心里去!”我习惯性的抚摸丁洁的头,丁洁笑得有些羞涩,扭捏的不敢抬头看我,我觉得当姐姐的一定要主动,于是我伸手把丁洁的笑脸按到了胸前,被赚便宜什么的我也顾不上了,只要消除丁洁心里的障碍就好了。

丁洁顺从的趴在我的胸口,无声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已经八点了,我们居然双双迟到了,丁洁的鞋子湿了,所以穿着我的布鞋,当我们喘着粗气跑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光头强却没有对我表现出任何的不满,诧异之余我才发现光头强旁边有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女人似乎是找我的,我看到她眼神有些伶俐,似乎不像一般人。

“你们说吧!”李志强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办公室。

“你是孙梦?”女人有些迟疑的问。

“我是孙梦!你是哪位啊?”我的圈子很窄,而且以同龄人居多,我不知道怎么会有不认识的女人来找我。

“我是孙队长的同事!”女人简单的自我介绍。

“孙队长?”我愣了一下,连忙解释,“我不认识什么孙队长!我只认识孙科长!还是副的!”

“那是因为你妈没有告诉你!”女人有些魂不守舍的否定了我。

“队长?”我有些心虚的后退了一步,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女人,有种不祥的预感在脑海中闪动着。

“我妈……怎么成队长了?”我半信半疑的问。

“不是你妈,是你爸!” 女人很有耐心的给我解释,“你爸叫孙俊,是我们中队的队长!”

“哦!”我顿时明白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那找我什么事啊?他在哪?”

我从来没见过我的爸爸,他的事情在我们家属于忌讳,我也没有途径来获取。

“我妈知道么?”

“孙梦!你爸妈前天在路上出了车祸!昨天晚上去世了!”女人声音很低沉,但对我来说却不亚于耳边响起的炸雷,剧烈的眩晕感铺天盖地的袭来,大股大股的鲜血从我的鼻腔里急速地流了出来,递到了白色的衬衫上,我看到一大片红色沿着在白色的背景下渐渐的蔓延开来,我不知道是谁扶住了我,只觉得眼前暗淡无光,周围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将我封印了起来,我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最后沉寂在了一片黑暗当中。

真的希望这是一场梦!我自欺欺人的想着,眼泪顺着眼角打湿了枕头,我努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卫生室里面了,班主任担忧的望着我,欲说还休。

我爸的同事也在,看我的眼神有些涣散,我知道这不是一场梦,而是一场灾难。

我们搭乘当天长沙开往汉口的动车,在动车上,我才知道我爸的同事姓张,跟他搭档很多年了,但是这些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有些失礼的没有说话,但是她却没有丝毫的怪罪,依旧对我的照料有加,替我倒水,给我东西吃,可是我一点儿胃口都没有,满脑子都是我跟我妈相依为命时候的场景,虽然我们一直都是聚少离多,印象最深的是初中时候迟明涛欺负我,她当着迟明涛他妈的面扇了迟明涛一巴掌。再就是有人给她介绍了对象,那个男的家里有两个男孩,她怕我过去之后受委屈,没有同意。我毫无头绪的想,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我甚至希望车永远的跑下去,永远到不了汉口。但有些东西是无法躲避的,在我爸同事带领下,来到了公司给我妈租的公寓,上次来这里还是我刚来南方的时候,以后再也没来过,我其实对我妈知之甚少,甚至很少关心她,其实我妈也是一个很喜欢安静的人,小时候为了避免她不高兴,我做事总是很小心,尽量避免弄出一丁点儿多余的声响,但是,无论我现在多么大声,她都听不到了。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上楼,越往上走心跳越快,开门的时候,我的手甚至在打哆嗦,但该面对的终究是逃脱不了的,豁然开朗的一瞬间,我看到了客厅中央摆放的照片,照片里的她很漂亮,很自信的露着光洁的额头,她皮肤很好,再加上注重保养,因此照相的时候绝少化妆。桌子上摆着她的骨灰,每个人最终的归宿都在这个黑色木制的盒子里,只不过令我惊讶的是旁边还有一个陌生中年男子的照片,我愣了一下,从他面部的轮廓我能看到自己的影子,是他么?我内心剧烈的翻滚了起来,我用力扶住额头,才避免心底缺失的两个字从嘴里蹦出来,就在我在痛苦中徘徊不前的时候我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男孩,高高瘦瘦的样子,很仔细的端详着我。

“我是孙建祥!我们见过的!”他冲我微微点了点头,神色肃穆的自我介绍着。

“我是孙梦!”我忍着胸口剧烈的起伏,眼泪没来由的流出来了,我理解力不差,原来这个曾经被我称作叔叔的人居然是我那个从未谋面的哥哥,我们相认在这样的场景里面,真是悲伤!

孙建祥点了点头,走到了我的旁边,伸手帮我卸下了我的书包。

“先进来吧!”说话的同时对我身后的人抱歉的笑了笑,“麻烦你了!张姨!”

我像一块木头一样在孙建祥的牵扯下在沙发上坐定,他给我倒了一杯热水,然后转身送我妈的同事下楼,我一个人站在我妈的照片前面。我妈是个美女,我很感谢她传给我的一身好基因,不然以我的性格肯定自卑的不敢见人,旁边的是我父亲,孙俊!人如其名,确实俊朗,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又在一起了。

我抱着膝盖放肆的哭了起来,孙建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他坐在我的旁边,我们紧紧地挨着。“那天我联系你,结果没联系上,妈妈想见你,对不起!”

“他们想等你高考完了复婚的!”

我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我望着眼前这个我应该喊哥哥的人。那天晚上我什么也没吃,最后在沙发上睡着了,孙建祥陪着我,我们各自占据沙发的角落一直到天亮。

白天的时候,孙建祥独自承担接受别人来悼念的工作,说一些可有可无的客套话,晚上的时候,孙建祥照顾我睡觉,我看到床头有照片,似乎是小时候的,我跟孙建祥肩并肩的坐在一起,那个时候的我跟现在有些不同,粉嘟嘟的像一只吃饱喝足的小猪,手里拿着一块糖,费力的往前递,神情可掬,孙建祥显得很笨,目光呆滞的搂着我的肩膀,脸上仿佛写着我就是不开心。

“咱妈说让你考大学!”有天吃早饭的时候孙建祥对我说。

我没有说话,多年的历练早就让我不在感情用事,只不过我妈突然的离去让我的心变得空荡了。

“我工作忙,以后没时间照顾你,谢谢自己照顾好自己!”孙建祥不在乎我的沉默,自顾自的说着。

“嗯!”我点头,“你也要小心!”我知道孙建祥现在是jingcha,而且还不是普通的jingcha。

“以后我的消息可能会少一些,你不要想太多!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孙建祥轻轻地吹着杯子里的热气,不动声色的说。

我理解孙建祥是在保护我,我除了点头,什么也做不了,

“放心好了!我属猫的!九条命!”孙建祥自信满满的给我打气,让我放心。

“好的!放心好了!我也知道怎么做!”我笑着点头。

“有个妹妹真好!”孙建祥笑得让我有些不理解。

“对了!小洁是谁?”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心地压抑很久的疑问,于是想都没想脱口问了出来。

“小洁?你说的是小蝶吧?”孙建祥愣了愣,随即纠正了我。

“小蝶?”我诧异的瞪大眼睛看着孙建祥。

“对!蝴蝶的蝶!”对于我的惊讶孙建祥没有理会,而是放下手中的筷子很认真的给我解释。

“哦!她现在在哪?”我有些失落的擦了擦手。

“小蝶很早以前就去世了!”说到不堪回首的事情,孙建祥脸色黯淡了一下,长叹了一口气!“你看到的那张合影也是我跟小蝶的!”

“哦!”我低声叹气,心中依旧充满疑问,“怎么会夭折?”

“有歹徒抓了孙蝶,要挟咱爸,结果咱爸没有徇私,导致孙蝶被歹徒杀害了!也因为这个,咱妈才跟咱爸离婚的,也不一定,当初咱妈已经怀上你了,可能怕你也跟着遭殃,所以才……”

“孙蝶……怎么这么奇怪的名字?”我纠结起来。

“剑蝶啊!以前我叫孙剑,妹妹叫孙蝶!不是挺好么!”孙建祥不知道我心里纠结什么,一丝不苟的给我解释。

“哦!”我的眼睛里面又有一阵酸涩的感觉,一点一点的冲击着我的眼角,我紧紧的捏着拳头,身体的力量随着五指聚拢到了手心却无处释放,眼泪最终冲破了意念透过眼角迸发出来,在孙建祥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砸向了地面。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我错了,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胡思乱想之后的误会,丁洁!对不起!

晚些的时候,孙建祥悄悄在我面前放了一张□□。

“干什么用的?”我疑惑的皱眉。

“小梦!爸妈留下的钱,我都放在这张卡里了,密码是你的生日!一个人在外面别委屈了自己!”孙建祥一边叹气一边解释。

“不用这么多!我在学校里,花不了多少钱!”我摇头,我说的是实话,社会的艰难我也了解。

“我根本没机会花钱!”孙建祥强行将□□塞进我的手里,他的体温很高,甚至比我的还要温暖,“女孩子没钱很麻烦的!况且你还要上学!吃饭!还要交男朋友!”

“好吧!”我低声应允,我承认在孙建祥的面前我真的又变成我最引以为耻的孩子角色。

孙建祥长叹一口气,聚精会神的端详着我。

“怎么了?”我有些诧异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什么!其实我从小就盼望自己有个妹妹,好好的照顾她、关心她,后来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咱爸,被他狠狠的打了一顿!”

“他们真是天生一对呢!”我苦笑。

“是啊!要不是因为咱爸的工作太危险,我们家也不会这样!”

“的确有些危险,要是当初咱妈把你也带走就好了!”

“鸡蛋怎么可以放在一个篮子里?”孙建祥扬了扬眉毛,狡黠的猜测着!“我过几天就要隐姓埋名去执行任务了,本来以为咱一家四口在一起,多好!可惜!”

“哥!”我有些难为情的叫了一声。

听到我叫他的时候,孙建祥笑了起来,这是这些天来他笑得最开心的一次,虽然看起来有一些回光返照的意味,但能感觉出他真的很开心。

“你该回学校了!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孙建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动声色的说。

“想多看你两眼不行啊?”我有些矫情的说,甚至丁洁都没有见过我如此这般矫情的样子。

几天之后,孙建祥送我踏上了返回学校的火车,孙建祥有女人一般的心细,“东西太多不太方便,我给你打包发快递了,差不多两三天就能到,记得去学校门口取!”

“嗯!”我点头,深深地望着他,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放心!我会没事的!”在月台,孙建祥不止一次的安慰我。

“嗯!”我几乎要哭出来了,他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却不能送他

“哭什么!”孙建祥红着眼睛抬手揉我的脑袋,“带你长发及腰我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等你!”

“相信我!”

目 录
新书推荐: 重生2000:高考状元为国争光 八零香江:我靠算命走向人生巅峰 大一实习,你跑去国外当雇佣兵? 吻腰 弹幕剧透后,阴湿病娇大佬沦陷了 蜜糖陷阱 结婚三年不回家,离婚他却跪哭了! 刷好感度暴击奖励,谁说她们慢热 娱乐:说好摆烂,你咋成顶流了? 我的读心总裁是戏精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