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正文 第158章 肇州一役(2)(1 / 1)
藏匿在林子里,褚宛翕趴在草丛中,一动不动地观望着前方城楼上的士兵,冲着旁边的将领比了个手势,随后向东侧匍匐挪动了几尺。
□□已准备就绪,大家将腰间的火油筒取出,一一将缠在弓箭上的白布浸入其中,随即等候命令。
听见城北那么大的战鼓声,褚宛翕先行抬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对面的厮杀声已然能在城南依稀听闻。觉得时机已到,褚宛翕立刻挥手,命令众人放箭。
霎时间,数千火球划过天空齐齐投向了肇州城的城门之上,城楼上尖叫声连连,守城士兵们惊慌失措,已然开始相互踩踏。
如褚宛翕所料,石尚俭将所有兵力都押在了后方。
“再放一拨箭,大家撤退!”褚宛翕饶有余味地命令道,随后便向后方退去了。
众人再次放箭,之后匆匆收拾行囊,也一并跟着褚宛翕在林中悄悄隐去了身影。
在府衙中闻讯赶来,石尚俭骑着快马行至南城门下,头盔险些掉在了路上。她抬头见着固定守城的□□、火器及储备的火药,都被火油烧得一干二净,心中愤愤不平,忙唤人来询问道,“燕国南面来了多少人?”
“启禀将军,射来的火油箭,少说有五千支左右。”一员小将自城墙上下来,抱拳跪地道。
狠狠地将马鞭摔在地上,石尚俭跳下马,一把扯过对方的肩膀,气得额头青筋暴起,“燕国人行军,向来步兵是弓箭手的三倍有余。你这是告诉本将军,南面至少来了两万人吗?”
被吓得颤抖瑟缩起来,小将脸色铁青,不敢多言。
一把松开她,石尚俭立刻大喝道,“速速传令,让谭将军撤回五千兵马支援南城,不得有误!”
“可北面已经开始交战了,这个时候……”
“北面部署的火器和□□都完好无损,一时半会儿打不过来!别废话了,快去!”石尚俭弯腰捡起马鞭,重新跨上马,向城内军营飞驰而去。
带着众人穿越丛林,绕行回了城北,褚宛翕骑着战马来到阵前,见两军已开始交战,她也抽出佩剑,踏着马背一跃跳入了人群之中,直逼混战中的谭静嘉。
一连用□□捅伤两个燕兵,谭静嘉杀得酣畅淋漓,嘴里还停不住在咒骂“燕贼”等粗俗字眼,没有半分停歇的意思。
飞身而下,褚宛翕一脚踩上她的肩膀,狠狠将她踢倒在地,冲她大笑道,“谭将军理应好生歇息一番,天这么热,何必大动肝火!”
气急败坏地站起身子,谭静嘉扶了扶头盔,一眼瞧见褚宛翕,猛然一怔,方才回过神来,“你个叛国败类!和伏灵均那个贱人一样龌龊!”
“是是是,我是带着人来打齐国了,那又如何?”褚宛翕笑着一剑提起她的□□,狠狠扔到了一旁,“你不是想杀我很久了吗?”
谭静嘉见不惯她如此嚣张的模样,提拳便要揍她。哪知褚宛翕反手将其双手扣上,让她瞬间动弹不得。
旁边的齐兵见状前来相救,却被在旁看好戏的赵副将连连击退。为了保护主帅,大量燕军袭来,将周遭围得水泄不通。
此刻,对面却再次响起了战鼓。那节奏,褚宛翕再是清楚不过!
“老赵,麂皮鼓响,齐国人下令撤兵了。”褚宛翕封住谭静嘉的穴道,交给了手下的兵士,“先把她押回营里!”
“是!”兵士道。
齐军见谭静嘉被擒,纷纷向这边扑来。可后方下令撤兵,惹得一万大军群龙无首,不知如何进退,只得一边交战一边僵持。
褚宛翕亲自上阵将齐军击退,重新跨上战马,扬剑冲入人群中厮杀。敌人的鲜血溅上她的面颊,炽热而滚烫,让她忍不住想起了十几年前的寒夜。
无数大燕士兵,将白色的雪原染得鲜红。雪水与血水交杂,浸湿了她的鞋底与衣衫。小小年纪的她,就知道既然上了战场,那么结局无非只有两种。生,与死。
齐军的□□在她失神间,已然挺向她的胸膛。褚宛翕忙向后倒在马背上,脚尖勾着缰绳,策马而去,躲过了致命的一劫!
肇州北门前的齐兵纷纷后退,这让赵副将看出了十足的端倪,忙命归来的弓箭手就位。
褚宛翕纵马回到后方,一挥剑便召令大军立刻放箭!原本的步兵,顷刻间都从身上拔出了□□部件,自行组装起来。
齐军见状忙持盾布阵,然而一刹那间,万箭齐发将烈火砸向城楼之上,却让她们猝不及防!
眼瞅着无数的火药弹在城楼上爆炸,掀起更大的火焰,冲锋于阵前的齐军前后自顾不暇,只好顺势向后退去。
“大燕将士听令,攻城!”褚宛翕一手拽着缰绳,一手高举佩剑,铿锵有力高声下令道。
数万大军分列而往,训练有素向前攻去。褚宛翕扬鞭飞驰,在漫天火光中,仍高声道,“大家放手一搏吧!为了守护我们的家园,为了守护我们最重要的人,这是我大燕女儿至高无上的荣光!”
“大燕万岁!大燕万岁!”士兵们随之高呼起来,更加勇猛地与齐军厮杀了起来。
战场之中,处处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味。褚宛翕与敌军交锋之中,想起曾经的家国之祸,又回忆起沈振鹤大军的惨状,心中越发恨意十足!可就在分神的一刻,她忽然感受到肩膀一阵刺痛。抬眼望去,褚宛翕正对上石尚俭的眸子。
一把长戟正深深扎进了褚宛翕的肩胛骨……
“你这是要作甚?原来你本就是燕国人!”石尚俭紧紧凝眸望着她,猛地将长戟拔出,使得褚宛翕一个不稳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褚宛翕,石尚俭拿长戟死死抵住她的咽喉,自嘲地一笑,“若是如此,我今日便不顾旧日情谊,亲手了结你的性命!”
一手捂着肩上的伤处,褚宛翕仰视着马背上的她,淡淡笑道,“你不知道吗?我的母亲,是被你母亲生生逼死的。我的族人们,也是被齐国人一一杀害的。”
“你?”石尚俭一怔,“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