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正文 第148章 卫氏密信（1 / 1）
“还以为，你不会再来找我了。”静静地坐在禅房中，淳素只是听见门外的脚步声，便幽幽开口道。
指尖刚触上房门，褚宛翕闻声只好无奈低头一笑，继而推门大步而入。
初春的南地，远远比北地要温暖湿润。阳光斜斜地投进禅房的窗子，洒在淳素的面颊上，让她看上去格外得悠闲静谧。
徐徐睁开双眼，淳素看向褚宛翕，终是站起身来，“今日，我不想与你有过多交谈。只不过，昨日有人托我把一个东西转交给你，如今你且收着便是。”
“谢谢。”欲言又止，褚宛翕只好点头应道。
从柜子中取出了一个信封，淳素转身递与她道，“去那边浸到水里看，看完之后就毁了，莫要与他人不便。”
顺着她指的方向，褚宛翕来到了盥洗架旁，俯身便拆开信纸，平平地铺在了水面上。原本空白的一张纸上，随着水的浸透，逐渐浮现出了几行红色的小字。
“这……”褚宛翕看了信的内容，忙转身望向淳素，“卫……那位怎么会给你送信？”
“陈公子进宫前，你夫君已跟他吩咐过，若有难处尽管来相国寺找我。我倒是觉得，你家夫君也真是有趣。”淳素重新坐回蒲团上，“他们说，已经半年多没有与家乡联系了。听闻你来京，就忙给你写了这封信。”
将水中的纸捞出，褚宛翕撕得粉碎，紧紧攥在了手心，似是自言自语般呢喃道，“果真，险些误了大事。此番，倒是多谢默玦了。”
“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因果轮回。卫氏与你无瓜无葛，竟也能如此助你。或许，这都是天意罢。”淳素合眸徐徐地道。
“只是，你为何迟迟不愿随我回大燕？一旦战事掀起，刀剑无眼，你留在齐都我着实放心不下。淳素，你明知道我自幼便将你视作了亲人。即使你是出家人，不愿沾染尘缘……”
“你有你割舍不下的，我虽出家，却也有自己的牵挂。若我留在齐都，仔细渡他，或许还能救他一命。若我撒手离开，只怕他必死无疑。”淳素手中默默掐数着佛珠，将她的话尽数打断。
褚宛翕满面震惊地盯着她，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匆忙几步上前，弯身便伏在淳素身侧，忙追问，“那人莫非是男子？”
“男子或是女子，都是世间的生灵，何必分得清楚呢？维祯，不要去计较世间的种种，这样你或许能够活得轻松一些。时辰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出城罢。”淳素张开了双眸，与她对视，“日后，还是有机会再见的。”
……
吩咐人上了些茶点，张滁沄一手支着额头，眼皮越发沉重。难为这二人常来自己这里，只是大清早的难道他们都不困吗？
“就是，这宫里早就传遍了。谁不晓得崇安殿那位有多么心狠手辣，在齐国都不知道杀过多少人。如今，他终日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也真是可笑。”宁伺君接着嘉良人的话，又转而向张滁沄道，“贵君主子，臣伺们也是为您抱不平啊。”
揉着发涨的太阳穴，张滁沄挪了挪身子，“他始终是正宫，本君纵然自陛下登基便伴驾左右，可始终也是侧室。以前倒不见你们日日将崇安殿那位挂在嘴边，如今人家动了你们的银子，你们倒是天天想着法儿来这儿，教唆本君去对付那位。”
“贵君主子误会，臣伺等并无此意。”嘉良人见他话中有话，忙解释道。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碗摔碎的声音，紧接着屋内的众人就听到了一声尖叫。
“扶月，你出去看看，大早上外面怎么鸡飞狗跳的。”被这动静惊得顿然睡意全无，张滁沄忙吩咐新来的随侍道。
急匆匆地赶了出去，那名唤扶月的男子已年近而立，平日里凡事皆处变不惊。但他刚出门不久，竟也捂着嘴，慌张地小跑回了外厅。猛然便跪倒在众人面前，他满面惊色道，“主子，您……小的这就派人清理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宁伺君总觉得有些古怪，不禁也好奇地问道。
抬头看了看张滁沄，又看了看宁伺君，扶月只好颤颤巍巍地答道，“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罢了，贵君有孕在身，还是莫要听了去。”
“但说无妨，这大白天的，怕什么。”张滁沄见他一直兜圈子，有些不耐烦道。
扶月闻言，只好埋头道，“是……是……前些天，外面总有只猫儿半夜吵着您睡觉，您让小的们捉了来打死。那天小的们只打了一半，猫儿便跑了。可刚才……刚才底下人在假山洞里，发现那猫的尸体。已……已经……臭了……”
猛然站起身子，嘉良人心头一紧，“是什么样子的猫？”
“回嘉主子，是只花猫。”扶月道。
宁伺君察觉到由头有点不对，忙侧身道，“石榴好端端地，没理由跑来贵君主子这里的。别多想，兴许只是小野猫罢了。”
不等宁伺君再多言，嘉良人已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大门。这让张滁沄看得云里雾里，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不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了男子撕心裂肺的哭声。这使得外厅内的众人，皆好生不自在。
“这猫儿，恐是嘉弟弟一手喂大的石榴。他将石榴从家里带进宫，也是为了作伴。”宁伺君不由得看向外面，总觉得周身尽是寒意，“您别见怪，嘉弟弟这会儿缓缓，过几天就好了。”
张滁沄听见这话，不由得冷哼了一声，“不过一只狸奴，他至于如此大惊小怪吗？”
宁伺君听了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早前，他倒还觉得这张滁沄不过年轻气盛罢了。可如今瞧着他这不饶人架势，这日后恐怕也是个难伺候的主儿。
“贵君主子说得是，臣伺先出去劝劝嘉弟弟，让他误要扰了您清净。”悻悻地起身行了礼，宁伺君只好转身也出了门去。
忍不住掩面打了个哈欠，张滁沄的困意又上来了，便唤道，“扶本君回暖阁罢，这一大早的，闹闹哄哄真是不像话。待会儿嘉良人进来，你们就传本君话，让他近些日子可别再来本君这里了。要哭，就回自己寝宫哭去。”
“是。”伺人们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