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正文 第147章 夜半长梦（1 / 1）
“来嘛大人，您今天若是不饮下这杯酒，可让奴日后没脸见人了呢！”一手勾过程秋华的脖颈，碧霄吻上她的喉间，随即便向她的耳垂吐出了阵阵热气。
抓过酒杯一饮而尽，程秋华使坏地掐了一把他的腰身，惹得他嗔吟连连，“你这小狐狸，才几天没好好□□，这么快就学会骑在我头上了？”
“哎呦呦，奴怎敢呢。”被她掐得生痛，碧霄一个劲地强撑着笑意，却也一个劲地在暗中躲着她。
就在二人嬉戏之时，只听门外由人轻叩了三响，竟皆兀自失了神。
“程大人，叨扰多日，苏某多谢大人款待。眼下身上仍有事务压身，就此别过了。”褚宛翕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却让碧霄连忙尴尬地拢起了外露的衣襟。
程秋华正在兴头上，见状只得先取了件外袍披在碧霄身上，这才忙蹬上鞋子，匆匆拉开门来迎她。
透着余光瞧见碧霄正发丝凌乱地坐在软榻上，褚宛翕恍然大悟，顿然难免有些颇为尴尬，“大人，苏某本无意打扰，只是事情紧急，只得来日再叙了。”
“苏大人走得如此匆忙，盘缠可够？我这便让账房……”
“岂敢岂敢，大人无需为苏某再度破费！”单单承了人家那么多恩情，褚宛翕心里并不舒服，“多谢程大人款待，今日，苏某便告辞了！”
在程家过个年已经收了不少银钱，褚宛翕哪里还敢再从程秋华身上寻摸银子。眼下，这回燕国的盘缠，总归是绰绰有余了。临走前，再见淳素最后一面。也不知道下次来到这里，自己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临近入春，夜里外面的风愈发得大，惹得伺人们不得不将门窗封死，才可让主子们就寝时得以安宁。
身子越发沉重，伏灵均辗转反侧都无法入眠。临睡前将晚膳皆吐了去，此刻他又浑身发软，周身虚汗早已将衣衫浸湿。
“韶溪！韶溪！”终是按捺不住，伏灵均吃力地撑起了自己的身子，忙张望着唤道。
急匆匆自外间赶来，韶溪见他面色极差，忙上前用帕子替他擦去了额角的细汗，“主子，您身子不舒服了吗？小的这就去传太医！”
“你让人出去看看，是不是有人在窗子外面。本君这几夜，总能听见婴孩的哭声……”伏灵均说到这里，不禁攥紧了被角。
韶溪见状，忙向外面守夜的伺人使了个眼色，这才先折身去倒了杯热水，递与他道，“您先缓缓神，喝口水。”
神情恍惚地接过水杯，伏灵均似是仍惊魂未定。自从这身子入了月份，他总是能梦见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那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皇子，他总是在伏灵均的窗外哭泣，追问着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这么狠心……
“禀帝君主子，门外是这家伙在吵闹。您看怎么处置？”伺人自门外走来，怀里抱着一只皮毛油亮的大花猫，跪地道。
将水杯交给韶溪，伏灵均定睛瞧去，却正对上了那只肥猫犀利的双眸。觉得这猫惹得自己极为不舒服，他不禁开口询问，“这是何人养的猫？”
“这……小的也不知……”
“对了，这应该是嘉良人养的猫。前些天，小的去御膳房给主子取雪燕时，瞧见嘉良人房中的丁喜儿在拣鱼骨头，就顺口问了问。”韶溪忽然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
闻言，伏灵均不禁冷冷地一笑，“嘉良人？他素日里，倒是喜欢往贵君那里走动呢。”
韶溪一听这话，立刻明白了伏灵均的意思，“主子，嘉良人的寝宫离崇安殿太远，还请您体谅小的们夜里行路不便。今晚，就让小的派人就把这猫儿先放到贵君那里，等嘉良人抽空过去，顺带着领走吧。”
“也好。”伏灵均缓缓点了点头，继而笑道，“本君倒也希望，这猫能物归原主。”
已然步入后夜，张滁沄因看话本入了迷，迟迟没有睡去。自孙茉莉出宫养老之后，他平日里行事也愈发没了顾忌。伺人们又劝不得，只能任由着他胡来。
第二日一早，伺人们早早端来热水服侍他梳洗。刚睡下不久，张滁沄托辞身子不适，草草赶走了所有伺人，继续埋头大睡了起来。
直到日头钻出云彩，天色大亮，宁伺君与嘉良人结伴过来请安。他因担心自己怀着身子还熬夜的事传出去，终是懒懒散散地挣扎下了床，惹得伺人们个个面面相觑。
随意地擦擦脸，用清口汤漱了漱口，张滁沄拖着宽大的衣袍坐在妆台前，不耐烦地任由伺人打理着发丝，双眸又沉重地合了起来。
坐在前厅等待着张滁沄，宁伺君与嘉良人进宫的日子久了，早将张滁沄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这会子不见人影，他们自是都能猜到里屋的主儿可能还在睡着。
初春时节，北地的天儿还是冷得人发抖。二人对坐烤着炭火，饮着热茶，尚且悠闲。
“这几日，崇安殿那位，可再也没出来过了。说到底，没有陛下撑着，那敌国的皇子始终在咱们大燕立不稳脚跟。”宁伺君剥了颗碟子里的干桂圆，轻轻地丢到了茶水里。
“朝中有张相把持，崇安殿那位如何能妄为呢？说白了，陛下不在宫里，谁还会真的听那南蛮子发号施令啊？”说到这里，嘉良人不禁发出了一声轻笑。
“哈哈哈，年前那位削减了各宫大半的开支，早就人心所失了。谁晓得，一只南边儿来的软脚猫，不留神，还真以为自己是老虎了，有意思。”宁伺君打趣着，也不忘一笑。
嘉良人听到这话，忽得想起了甚么，忙唤随侍问道，“今儿咱们早出门儿的时候，石榴喂了吗？”
“回主子话，石榴这几日都回来得晚，怕是在外面瞧见了什么相好的，怕是……怕是……”说到这里，随侍不禁脸红了起来。
宁伺君一听，立刻笑着接道，“怕是情不自禁，就去做他的神仙眷侣去了。”
嘉良人闻言，噗嗤一笑，“哥哥真会玩笑，这猫儿啊开春就是这样，整天都喜欢往外跑，一点儿也不安分。”
“石榴终究是你从夫家抱来的，怎么着也和你亲络得紧。”宁伺君饮了口茶。
将一切收拾得妥帖，张滁沄在他们聊得兴起之时徐步而入，一面差人备点心，一面落座，“本君近些天夜里睡得不安稳，身子不适让大家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