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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伯人很好找，就算是在美国这样一个地方，他们一样很扎眼，诸星大拉了拉帽子，走到路旁的书报亭里买了份报纸看了起来，时时的留意着那群阿拉伯人的动向，看到他们走进了一间关着门的酒吧。
他拉上兜帽，戴上耳机装作一个路人穿过街道，拿出手机低声报告今天的成果，发送了报告，诸星大翻了个白眼，竟然使唤一个高层跑来做这种最低级的跟踪也是够了……
他在路对面的灯柱下靠着，给自己点了支烟，拿出夹在腋下的报纸打开，看了起来，拥军的宣言占了几乎整个头版头条，漫天遍地谴责阿富汗的文章，诸星大不屑的笑了笑，把报纸折起来塞进了垃圾桶，呼出一口白色的雾气，已经十一月了，华盛顿的冬天至今却没怎么下雪，他搓了搓手，又看了酒吧的方向一眼，那是先前伏特加带他来过的酒吧，安第斯活动的据点。
诸星大拉起拉链挡住冷风，一辆车在他身边停下来，车窗摇下来，诸星大看到伏特加冲他做了个上车的手势，于是拉开车门上了车。
“今天可真冷啊。”伏特加说道，诸星大点了点头，打开窗户散掉烟味：“我们有一阵子没见了。”
“挺长一阵子。”伏特加问，“这阵子你去干什么了？”
“没什么。”诸星大笑着摇了摇头，“不管做什么琴酒都会怀疑我，对吗？”
“这话不是琴酒让我问的，是BOSS。”伏特加转了个弯，“BOSS告诉我在这儿能够找到你，他对于你突然生病闹失踪很不愉快。”
“我因为重感冒差点没把明美吓死。”
“那不是因为你喝了酒之后在冷风中睡着了吗？最近的气温可不容乐观。”
“和股市正好相反。”诸星大笑了笑，打开电台，嘈杂的战争报道瞬间充斥了车子，“我不是很支持打仗。”
“老实说我也不支持。”伏特加耸肩，“打仗有好处，但坏处也很明显。”他看了诸星大一眼，“你看我现在都有时间当司机，我和琴酒都快要失业了。”
“没那么严重吧。”
“很多生意受阻，美国最近查得很严。”他自嘲的笑了笑，“不过和安第斯合作的那几个家伙倒是没少赚钱。”
“说的是啊。”诸星大漫不经心的问道，“这场战争什么时候会结束？”
“谁知道？也许……本死了？”
“也许到那时候也不会结束。”诸星大叹了口气，“新闻上只有正面的报道，煽动民愿，他们根本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了战场上，多少孩子流离失所，多少家庭毁于一旦……”
“那不是他们会考虑的问题，也不是我们的。”伏特加停了车，“就算是我们也有不论如何都做不到的事情，政客，愚民，还有无休无止的利益斗争，我们都不是圣人，你说呢？”
“我只是个无耻之徒而已。”诸星大自嘲的笑了笑，“我可以和琴酒聊聊吗？”
*
琴酒坐在二楼小客厅的茶几旁，惬意的靠在椅子上，喝着咖啡，看着外面的街道。
伏特加带着诸星大走过来，低声说：“大哥……”
“嗯。”琴酒瞥了诸星大一眼，继续望着外面发呆，诸星大在他对面坐下来，仔细的打量着他的脸：“我没想到你真的会见我，说是BOSS的心腹，忠诚度也不过如此。”
“忠诚度这个词你最没资格提了，卧底先生。”琴酒放下咖啡杯，“不然你就不会在这里见到我了。”
“老实说吧，我需要你的帮助。”诸星大说道，“我要查的事情查不下去了。”
“你在找你的父亲？”琴酒问道，“我以为你会去见皮斯科。”
“我已经看过他的资料了，加入组织以前的，他不是。”诸星大说道，“和FBI那里为他准备好的背景不一样，他不是我的父亲。”
“也许是什么人改过了。”
“这一点你只要相信就可以了。”诸星大笑了笑，伏特加给他端过来一杯咖啡，诸星大端起来慢慢的喝着，“我总不会弄错自己的父亲。”
“你找到他了吗？”
“很接近了。”诸星大说。
“要把他接回去？”
“我看起来很傻吗？”诸星大摇头失笑，“我不可能把他接回去的，他已经在黑暗中待了太久了，不过我倒是需要把人送回那个世界。”
“什么人？”
“我的女朋友，宫野明美，还有她的妹妹。”诸星大笑着说，“我不可能让她们和外面的人呢一样，但我至少可疑给她们安定的生活。”他看着外面街道上走来走去的人，“那对她们而言，已经是奢侈品了。”
“说的是啊，对她们而言。”琴酒看着自己的手，似乎在想着什么，“但那不是容易做到的事，你想过你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吗？”
“我已经无所谓了，栅栏朽掉了，总要换新的。”诸星大说道，“我已经不奢求能够脱离黑暗了，但至少，我能阻止他们。”
“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他们看不到你，更不会知道你的存在，即使你死了，也不会有人为你哀悼，谁都不会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除了你自己。”
“他们之中有我的家人和朋友，有我很重视的人，这个理由怎么样？”诸星大笑了笑，“我的父亲当初大概也是抱着这样的觉悟来的，可惜我比较笨，到了现在才终于明白了这件事。”
“组织一定不会放过你。”琴酒说，“说起来FBI这手借刀杀人的把戏玩的可真好。”
“多少年积累下来的经验。”诸星大笑着给自己点了支烟，“可是我不想死，既不想死在组织手上，也不想死在FBI手上，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只有你能够帮我。”
“报酬也会很高。”
“那是当然的。”诸星大笑着，琴酒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摸出香烟，打火机沿着他的手边滑落掉在地上，诸星大去捡，琴酒也弯腰去捡，坠在项链上的戒指从领口滑了出来，诸星大笑了笑，晃了晃手上的打火机：“大男人还戴这种东西？”
下一刻，他愣住了，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香烟沿着他的嘴角滑下来，掉进了他的咖啡杯里，发出溺灭烟头的声响。
琴酒接过打火机点燃了自己的香烟，然后把烟盒和打火机一并塞回口袋，拿起坠在脖子上的戒指看了一眼，重新塞回领子里：“我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只有这一件东西是属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