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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伏特加有点担心的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琴酒上车以后就坐在后排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抽烟，“大哥你还好吗？”

“我没事。”琴酒掐灭了烟头，从后排探过头来，“等会儿买两瓶酒回去。”

淡淡的烟草味，是琴酒一贯抽的烟，伏特加觉得非常好闻，伏特加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哦。”

今天晚上做牛排吧，伏特加默默的告诉自己。

*

一个月前……

伏特加沉默的窝在琴酒怀里，环着琴酒的腰，房门没有关，外面的灯光漏进来，那是唯一的光源，昏暗的暖黄色在一片黑暗中意外的温暖。

“好点了吗？”琴酒问道。

“嗯……”伏特加点了点头，继续将脑袋埋在他怀里，“我是坏人。”

“我知道。”

“为什么他们做的事情比我还要坏呢？”伏特加感觉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也许母亲把他保护的太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谁家的母亲不是这样呢？

会骗你说过世的奶奶出远门了，

会骗你说欺负你的孩子其实是想跟你玩，

会骗你说来讨债的叔叔是爸爸的朋友最近有点误会，

虽然都是谎言，却让你在十几年的时间里生活在一个温暖善良的国度，尽管这样的世界根本不存在。

琴酒安抚的轻轻拍着他的背：“不要怕，有我在。”

虽然长得结实但事实上不过是个孩子，才从象牙塔里出来踏入社会没多久，就以下沉的速度直直的坠进这样的黑暗之中，对他而言，的确是一桩非常可怕的事情吧。

琴酒安抚的吻了吻他的额头：“不要怕，有我在。”

隔着两层睡衣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呼吸，还有，颤抖，伏特加的确在害怕，也许今天他见到了实在是太可怕的东西，琴酒忽然有点愧疚，是不是太早了？让他过早的掀开了那层名为正义的纱布让他见识到里面的腐朽，发黑溃烂爬满蛆虫的木头架子，这就是正义的真面目。

琴酒安抚的搂紧他，或许自己太自私了，用这样极端的手段让他看清现实，结果会如何呢？琴酒第一次觉得有些慌乱，如果他接受不了怎么办？他会疯掉吗？

恐惧第一次找上了琴酒，他一向不会打这种没有准备的战役，可是这次不一样，太多的因素让他看不清现实，让他没办法做出理智的判断，更可怕的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寄希望于他一贯不屑的神明。

琴酒自嘲的笑笑，他从来都不信神的，大概，祈祷了太多次从来都没有起到效果吧，但是神明似乎的确在一次一次的保护着他，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的时候，在艰难的爬出那名为死亡的深渊的时候。

甚至在上一次伏特加离家出走的时候。

所以这次，果然只能寄希望于祂了吗？

不，就算没有他也要成功，琴酒暗暗的告诉自己，因为对他而言伏特加已经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了，他是他唯一的亲人，是弟弟，也是……恋人？

这个想法让琴酒有一瞬间的慌张，他害怕的抱紧伏特加确认他的存在，他长这么大头一次这么手忙脚乱，头一次这么害怕失去什么。

“大哥……”

“我在。”琴酒叹了口气，他甚至有点后悔让伏特加替他跑着一趟，“早点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嗯……”

“不用害怕。”琴酒拉了拉被子把两个人盖住，既然只有我能够保护你，那就由我来保护你。

伏特加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感觉抱着一个很舒服的东西，他留恋的蹭了两下，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琴酒怀里。

伏特加看着他的侧脸愣神了半天……所以昨天晚上大哥抱着他睡了一晚么？这种感觉怎么像小孩子……

“醒了？”琴酒翻了个身，摸到桌上的闹钟看了一眼，“差不多该起来了。”

“哦。”

琴酒翻身下床，理了理自己的浴衣，回头却看到伏特加还躺着没动：“怎么了？受刺激了？昨天晚上哭了很久像个小孩儿一样。”

“对不起。”

“算了，这种事想也知道很难接受。”琴酒抓了抓头发，“害怕的话还是回家去吧。”

见他要出门，伏特加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坐起来：“大哥你之前也是这样吗？看清楚这个世界以后……”

“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迟早都会看得清楚，只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琴酒笑了笑，“我记事以来，眼前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天使也好魔鬼也罢，说到底这是人类创造出来的世界，和神没有一点关系。”所以神不会救任何人，也不会伤害任何人。

“是……么……”伏特加抓紧被子，他还是没办法理解，一直坚持呼唤和平与正义的人背地里却披着正义的外衣发动战争……不管什么样的理由，战争都是不对的，战争始终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