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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八十六 心陨魂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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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也该是汉人的年节了。高车人不过年,每天二月十四才是他们一年一度的节日,现在还离那天远得很。回想起来,小的时候和师兄阿爹在一起的时候,每年的年节也很快乐,只可惜那都是多远的事情了,远得他都记不起细节了。

虽然记不起细节,可睡着后,狄兰还是做了关于年节的梦。梦中的他已经长大,却仍然在中原的大山中。他站在院中,没有看见哥哥姐姐和阿爹,转头,却见师兄站在窗边,正往窗户上贴窗花,忽然就转过头来,冲着他笑。

狄兰这时就明白了,自己是在做梦。但他仍然走了过去,笑着道:“师兄。”

师兄笑笑地看着他,没有说话。看着师兄一如既往平和的脸,他像是被什么驱使着,上前一步,捧住师兄的脸,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

他从来没有吻过师兄。虽然侵犯师兄的次数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但他从没想过要去吻师兄,以师兄的脾气,他要是敢碰他的嘴唇,他恐怕会咬掉自己的舌头。然而梦中的师兄却没有拒绝,不只没有拒绝,甚至还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狄兰捧着师兄的脸,微微拉开距离,看着师兄的脸,喘息着,低声道:“师兄……别丢下我。”

而师兄脸上仍然挂着淡淡的微笑,直直看进他眼里,道:“云儿,师兄永远会陪着你。”

这不可能!你明明早已经抛弃了我,不仅抛弃了我,现在还恨我恨得要死……可不等狄兰发出质疑,师兄弯起嘴角,说出了更让他没想到的话——

“我爱你。”

他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他像是窒息了一般,拼命喘气。不可能,这不对,师兄为什么会爱我?我害他害得那么惨,几乎要了他的命,现在还对他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他怎么会爱我?他不下手杀我都是因为没有机会!

他坐了起来,蒙住脸使劲揉了两把,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真奇怪,为什么明明觉得不可思议,可听师兄说出这样匪夷所思的话,他的心底里,却有一丝丝的高兴?

就好像是,他一直在等着师兄说出这样的话一样。

……他忽然明白了,那不是师兄想说的话,那是他心底隐秘的愿望。逼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侮辱他,侵犯他,却都是想让他认输,承认心中只有他。

他心中一时五味杂陈,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莫名的期待。带着这样奇怪的情感,他忽然很想去看师兄一眼。他掀开床帐下床,就着黑暗摸到木凳的方向,一摸,顿时变了脸色。

——木凳空空如也。师兄不见了。

肆月在睡梦中被狄兰掐醒。她没有被送给任何人,那只是狄兰骗林仪的。她只是被看管了起来,不许她有机会跑去见林仪。

她被掐得喘不上气,直着眼睛咳嗽。狄兰踩在床上,仍然拽着她的衣领,咬牙切齿地吼:“说!是不是你帮他逃跑了?他现在在哪里?!”

“大、大乌依……”

“快说!不然我杀了你!!!”

肆月又咳嗽了几声,几乎被掐得晕厥过去。狄兰松了手,大口的喘气。他从王帐一路跑到这里,体力也有些透支,而肆月伏在床上喘了两口气,怯怯地道:“大乌依……自从大乌依将他带进王帐,我就没有见过他……”

狄兰一来就是没头没脑一顿逼问,可肆月还是明白了他问的是谁。也是,肆月不可能进王帐的,她没有那个胆子。那还能是谁?

狄兰忽然想起了金朗台,不再管肆月,冲出了帐篷。

金朗台曾经趁着他不注意,放师兄逃跑过一次。医师告诉狄兰,金朗台已经活不长了,说不定他会在临死前想着救师兄出去。他冲到金朗台的帐篷前,还没进去,便听见了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狄兰揭开帘子,看见一个侍女正跪在床边给金朗台喂药,见他进来,连忙起来行礼。

“你出去。”

“是。”

狄兰在床边坐下来。金朗台仍然喘着气,喉咙像是破旧的风箱一般,发出嘶哑的呼吸声。狄兰看着他,不知道要对这个老迈的部下说什么,金朗台看了他两眼,反而先开口了:“这么晚了,大乌依这么来这里,想必是你的师兄出事了吧?”

“……”

“他又逃走了?”

狄兰瞪着他,道:“难道不是你帮他逃跑的?”

“大乌依……我虽然算是大乌依的长辈,但我也不敢指使人闯入王帐之中,那可是死罪啊。”

狄兰低下头。他也明白,金朗台再怎么想救师兄,也不可能会背叛他。最大的可能,还是师兄自己逃出去了。金朗台看着他,叹了口气,道:“这样的天气,就算能逃得出去,在草原上也是九死一生。就算大乌依放着不管,恐怕他也活不长了。”

狄兰心中一凛,冷哼一声:“那可不是太便宜他了?”

他站起来,道:“你好好休息,我走了。”说着就要走,金朗台却忽然探起身喊了一声:“大乌依!”

喊得太急,甫一喊完,他立即开始剧烈的咳嗽。狄兰转过头,看着他。

“怎么了?”

“大乌依……咳咳咳……你,你放过师少侠吧……”

“我说过,这件事你不要再过问!”狄兰说着又要走,金朗台咳嗽着,忽然吼道:“师少侠从来没有抛弃过你!”

狄兰停下了脚步。金朗台又开始咳嗽,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伏在床上,半天缓不过气来,狄兰缓缓地转过身,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

“抛弃大乌依,不是师少侠的主意,而是大乌依的养父,师百练先生要这么做的……”

狄兰顿时瞪大了眼,怒吼:“你胡说!阿爹怎么可能会抛弃我!金朗台,我不许你诋毁我阿爹,就算是你也不行!”

金朗台不说话了。狄兰忽然觉得惊恐,看金朗台的表情,那不像是在说谎。不会吧?

“当年……我要将大乌依带走,其实师少侠是不同意的,是师百练先生临死前作的决定,要师少侠放你走。为了让你死心塌地离开中原,师先生的意思是要告诉大乌依,他已经不要你了,让你明白,中原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处。可师先生过逝后,师少侠告诉我,他不愿大乌依带着对师先生的恨离开,所以他……”

从来没想过,居然会是这样。

“大乌依……师先生让你走,其实是对的。从后来我们一路上碰到的追杀来看,大乌依如果留在百练山,就算是师少侠少年英杰武艺超群,也无法带着一个七岁的孩子以一敌众……所以大乌依,不论是师先生还是师少侠,其实都是在为你着想。请大乌依,千万不要再恨他们了……”

金朗台说到最后,居然哭了起来。

“这么些年,我看着大乌依长大,越来越恨师少侠,总以为你们这一生都不会再见了,也就无所谓,可是,却不想让师少侠受了这么大的苦啊……”

狄兰许久才开口,低声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是我,是我求师少侠,要他不论如何都不要告诉你。我只是怕大乌依会舍不得,会想离开草原,大乌依……”金朗台老泪纵横,“我对不起大乌依,对不起师少侠……”

没想到,真相居然会是这样。从来没有抛弃过他的师兄,为了他而抛弃他的阿爹。每一个人,都为了他而付出了那么多,可他做了什么?他施与师兄的所有仇恨与报复,又算是什么?

他心里乱糟糟的,在营地里迅速穿梭。师兄是用自己的指甲硬生生磨断了绳索,从绳索上的血量来看,他的手指应该磨损得很厉害。他真的是拼了命的想要逃走。师兄逃走时只带走了盖在他身上的毯子,只靠那一条毯子逃进雪原,他绝对会被冻死的。他一定要找回师兄,和他说清所有的误会,不然,他无论如何也无法——

离王帐还隔着一个帐篷,眼前忽然一花,伴随着一声怒吼,一个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不要命的扑了上来。

是师兄!狄兰的心猛地一缩,只能依靠本能挡了一下,手上挨了一下,居然挡了开来。

师兄的体力果然下降得很厉害,要是以前的他,这一下恐怕都能砍掉自己的手。狄兰低头看了看自己滴血的胳膊,抬头看着又已经做好了攻击准备的师兄,连忙道:“师兄,我——”

“我要杀了你!!!”

林仪怒吼一声,扑了上来,就算是身体严重受损的师兄,全力一击狄兰也毫无招架之力。他被师兄扑到在地,林仪揪住狄兰的头发将他按在地上,手一挥,就要割向狄兰脖颈的血管,狄兰用双手拼命抓住师兄的胳膊,手也被师兄手中的武器划破,那是一段折断的矛尖。

“师兄!”狄兰用全力才抓住了林仪的手,头发被他揪得头皮生疼:“等等,我有话和你说,金朗台都和我说了……”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林仪愤怒地打断他的话,毫不留情地反手一划,狄兰的手上又多了一条血口子,只能松开手。“是你逼我的,是你一定要这样!我要杀了你,和你同归于尽!!”

之前不论师兄表现出多少对他的厌恶与憎恨,他都觉得无所谓,可现下,他忽然觉得心里寒冷无比,竟比草原的寒夜都要冷。是啊,他的所作所为,确实无法被原谅。如果失去了对师兄的恨,失去了要师兄后悔的愿望,甚至失去了师兄,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死就死吧,他闭上了眼睛,等着脖子上迎来冰凉的刀刃,然而师兄将矛尖死死按在他脖子上,却半天没有动手。他有些诧异的睁开眼睛,看向师兄的脸,蓬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他看不到师兄的表情。

“为什么?”林仪的声音颤抖着,低声道。

“……”狄兰从未听过师兄这么脆弱的声音,好像被噎住了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要变成这样?师父那么疼你,为了护着你丢掉了自己的命,你让我……你让我怎么杀了你?”

狄兰试探着开口:“师兄……”刚一开口,林仪又怒吼一声“呀啊啊啊啊啊!”扬起胳膊,而狄兰注意到的,却是后面无声无息靠上来的左鹿蠡王。

“小——”

他连“小心”二字都没说完,左鹿蠡王怒吼一声,将手中的木棒抡圆了,照着林仪的后脑勺就是一下。林仪再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就无声仆倒在狄兰身上,狄兰忽然觉得脸上一凉,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摸,那是从师兄脸上滴下的一滴水。

“大乌依!”左鹿蠡王扔掉手中的木棒,抓住林仪的头发想把他从狄兰身上拽下来,“你没事吧?”而狄兰回过神来,猛地坐起来,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混账!你做了什么?!”

左鹿蠡王愣住了,半天,才捂着脸,委屈地道:“我要是不这么做,他就要杀掉大乌依了啊!”

狄兰根本没有时间再理他,他将林仪扶起来搂进怀里,师兄全身上下只裹着那一块毛毯,四肢冻得冰冷僵硬,他将还在流血的掌心贴上师兄的脸,不觉得疼一般使劲搓他的脸,想把他的脸搓热。

“去叫医师!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杀了你!!!”

王帐中,狄兰呆呆的坐着,看着躺在床上的林仪。他的手上缠满了布带,脖子上也包扎的紧紧的。师兄下手很重,虽然最终没能割下去,可他的脖子上仍然留下了很深的一道伤口,稍微一转头,就疼得他直龇牙。

“你这次真的把我弄疼了啊,师兄。”他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轻声说。

林仪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终于没有再被死死地绑着了,然而裸|露在外的右手臂上仍然能看到被绳索磨破的伤口,大拇指上缠着布带。他两手拇指的指甲都已经磨得一点都不剩。脖子上的项圈还在,狄兰让人焊上去的时候一心要折磨师兄到死,而现在,他一心想要师兄活,却连怎么取下这个项圈都不知道。

“大乌依……”纱帐外有人怯怯地唤道。狄兰没有回头,道:“进来。”

肆月走了进来,先看了躺在床上的林仪一眼,然后向狄兰行礼。

“你也看到了,他被左鹿蠡王打伤,医师说,他的一魂一魄已经离开了身体。”狄兰抬头看着肆月,“你过来,试着叫他的名字。也许听见了你的声音,他的魂魄就会回来,他就会醒来了。”

肆月看了狄兰一眼,在他身边跪下来,犹豫了一下,用不确定的音调低声道:“林……仪?”

“不,不是,叫师天锡……”狄兰说完,愣了愣,道:“算了,就叫林仪,你再试着叫一叫。”

肆月叫了足有一百多声,却仍然没有效果。狄兰一直盯着师兄的脸,他甚至连眼睫毛都没动过一下。肆月担心地看着林仪,又转过头看着狄兰。

“大乌依……”

“算了,你下去吧。”狄兰挥挥手,再没有看她一眼。肆月担忧的目光在林仪脸上停滞了一会儿,才站起来,向狄兰行礼,退下了。

“我都把肆月叫回来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啊,师兄?”

整整一个月了。自从那夜,左鹿蠡王在师兄后脑敲了一棍,他就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医师说,左鹿蠡王护主心切,那一下打得十分狠,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可就算他醒过来,八成也已经变成了傻瓜。狄兰不相信,他不肯放弃地想尽一切办法,各种草药,祭祀,求神,汉人的针灸,能试的都试遍了,林仪仍然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要不是胸膛还微微起伏着,简直就像一具死尸。

他伸手,轻轻捏住师兄的手。那只手就这样乖乖地被他捏着,没有一丝挣扎,就像之前,被自己反复侵犯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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