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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两笔生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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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标书的甲方,应该是毋庸置疑的富有了。

关于富有的定义,似乎是无穷尽的。小的时候,木彦以为可以在饭后去上学时口袋里还鼓鼓囊囊装着两口袋零食和两角钱,零食在走到校门口时刚好吃完,这时还差十分钟打上课铃,两角钱用来在校门口的小卖部买一支红豆大雪糕,边吃边呆呆地抬头望天,看云纹流转。偶尔有粘了大红豆的冰碴掉在地下,她便会刻意的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摸样,绝不低头去看,心中更加陡生怆然,似乎千年前挥动铁如意击碎红珊瑚的石崇灵魂附体。爷爷说,富有其实指的是心境。于是木彦感觉那就是富有了。

长大后,如叶子鱼入海,又加上行业原因,这个定义渐渐模糊起来。隔段时间总会有业内同行的时鲜消息传来,同事甲今天给某个贵妇装了一整栋联排别墅,只为收藏满房满屋的文物珍宝使用;后天同事乙被请到一座上千平的滨海豪宅做一个整体改造设计,以满足客户新任的年轻夫人对陈旧风格种种推翻式构想。被这样的现实轰炸多了,她一度曾经回头看去,对童年那粒掉在脚下的红豆一度自嘲;直到有一天,她陪一个年纪比她大不了几岁,却已然美丽刚强如怒放的玫瑰花一般的女客户进行竣工验收,去签一单尾款支票。出来后木彦却发现自己的手机忘在了那座美丽似梦境的宅子里的洗手间内,便匆匆赶回去取。门是虚掩着的,木彦柔软的小羊皮便鞋踩在红色的樱桃木地板上,丝毫没有发出声音,安静的挑高客厅内只听得到一个低低抽泣的女声,平日沉默寡言的美丽女人蜷缩在壁炉前的软榻上抱着一部电话,头发凌乱地披散在颤抖的肩上,哭得不能自已:

“曾经最想要的,现在我得到了,可为什么还是不开心。你能不能回来啊。”

木彦呆立在水晶灯照不到的阴影里,半天无语。记忆里那枚滚落在尘土里的红豆变得清晰无比,这么多年来她忽然感到一阵巨大的歉意。那粒红豆,它从一粒埋在土壤里的种子开始,熬过寒冬酷暑,都过刀割碾磨,努力不被虫子吃掉,努力长出饱满晶莹的卖相,在你的口袋里只有两角钱却依然有无法消弭的旺盛食欲的时候来到你的面前,却被你不小心掉到泥土里,已是不幸,却因为你一份可笑的虚荣,被你认为掉的好,掉的妙,似乎该像铁如意下的珊瑚树一样,被踩个稀巴烂才是最好。

可有一天,你忽然回忆起了红豆的美味和珊瑚的绮丽,才想起来它们已被你亲手毁灭。那将会是多么悲凉的境地。

木彦一瞬间就明白了爷爷的话。那天晚上她熬了通宵,废纸扔了一地,电脑烫到可以煎鸡蛋,做好了店铺改造的设计图纸,如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对于超过生活必需的、过于丰厚的物质,她已经免疫,什么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已然不再困扰她;繁事化简,便不会有太多烦恼,便会得以悠然自处。

所以当她面对信封里那一叠甲方简介和项目书后,粗粗估算出大致预算后,并没有露出夸张的表情。一则丰厚的报酬必然意味着对应的辛苦劳动,二则,从这番简单低调的项目书来看,几段简明扼要的话就给这个设计定下了基调,这是所有设计师的福音,却也是一个考验的开始。简介用词准确有力,既十分礼貌,空间放的足够大,又给人一股隐隐的压迫感,木彦揣测这应该不是助理所写。

老陈点了点头,介绍说这其实是甲方大老板口述,助理逐字逐句敲出来的。据说是意义特殊的一个项目,已经毙掉了几个业内知名大公司的精英小分队。

“听说那些带着准备了小半个月、花样百出的PPT进了演示厅的精英小分队,没一个能撑过30分钟。”老陈说得兴起,从抽屉里掏出一袋山核桃,撕开封口倒了一半给木彦,两个人熟练地对磕起来,在一片焦香中开始八卦起来。

木彦并不是傲视狂放的人,之所以敢在老陈面前这么放肆,也只因老陈其实可算得上是自己的一个师哥。木彦刚会走路时,老陈那时还是小陈,是爷爷的半个学生,那时也确实如他所说,意气风发,是个大好青年,经常严格要求幼时的木彦称呼自己大师哥。后来木彦上学归来,兜兜转转,终于决定要回家工作,大师哥的公司正在招人,就把木彦照了进来,声称代师父罩她。公司的人有些知情的,也拿不出什么话来压制,一来木彦是走正规招聘流程进来的,成绩优异;二来在公司并不是仗势欺人的大小姐做派,并不爱掺和那些拉帮结伙的勾当,性子淡淡的。几个业务跟下来,被老板表扬,被客户表扬,推荐人老陈面上也非常有光。私下里俩人还是小时候打闹的样子,只是面对眼前这个胖胖的、有些秃顶、已然长荒的男人,木彦经常感慨,往事不堪回首,时间是把杀猪刀啊。便只肯叫他老陈。

而大师哥却毫无伤感,在生活的浪花中欢快地打滚。

“都是压在咱们头上的大佬级公司里最精英的小组啊,笔挺的毛料西装,头发梳地苍蝇上去劈叉,进去,甲方几个问题,精英小分队汗就下来了,30分钟后依然在专业上找不回面子,立刻就都怂了。”老陈从年轻牙就不好,现在上了年纪,更不能像木彦轻松直接扔嘴里磕,只能用小钳子夹,却又舍不得小核桃表皮的椒盐味儿和奶油味,只好在夹之前先搁嘴里含一阵子,把味道吮吸饱了,再湿漉漉地吐到手心里,一个个用小钳子夹开扒拉核桃肉吃。

木彦面无表情地看着小钳子在核桃壳上打滑,在熟练磕开核桃的间隙说道:“这么一听是挺怂的,特别是在还没看见你这么吃核桃之前。”

老陈依然笑眯眯地拿起第二个核桃放进嘴里,像是一坨无懈可击的棉花。他继续含混不清地继续:“所以这次,要想拿下这块大肥肉,不能以常规取胜。这是个战国时代,能者为王。”老陈的手在空中飞舞着,眼中的红光仿佛西周战国时上蹿下跳的谋士。“别看咱年轻,不定就把皇帝拉下马呢。加油吧师妹,回去把这份材料吃透,去烫个头,买身好衣服,回公司报销,下周跟爷上战场,来个血溅五步!”

木彦小小吃了一惊:“我?咱公司不说门下三千,也是颇有些邪才的,怎么可能轮得到我呢?压力山大啊老陈,你磕出脑震荡了吧!”

老陈敲敲桌子:“朕赐你烧鹅,你还闹闹自己长疖子了?你以为我是拍脑门?刚说什么来着,打一场非常规战!我老是老了,这支笔估计秃了,但眼还没花,看人那是必须准的。”核桃在老陈手心里像乒乓球一样上下弹跳,似乎昭示着老陈无与伦比的控制力度。“第一,这个项目是在山区,不比待开发的CBD,以你地质学方面的潦草背景,即便没吃过猪肉,你爹妈带你见过猪跑也总是有益的,哪里我拿不准了,把你拎出来也算专业咨询;第二,甲方这次剑走偏锋,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界限在哪里,从落马的那几个小组来看,似乎越是老油条越想定个揣摩圣意的调调,要么装逼要么玩儿小清新,输的反而越惨。所以这次我决定,就干脆主打朴实的技术路线。”老陈凝神注目,将核桃夹在钳子里,缓缓调整着力点。

“而你呢,虽然平时那个清淡的小性格尚且学生气了一点,但圣人说得好,狗有狗道猫有猫道,方案演示时带上你,说不定你就是下一个曹孟德!”老陈不再沉吟,目光炯然盯着木彦,手上钳子一用力,核桃应声而碎。

女版曹孟德的心也随着这声脆响咯噔一下子,呆了半晌,似乎又找不出反对的理由,只能喃喃问道:“那为啥要买新衣服?又不是上春晚。”

老陈的三国热血瞬间切换成红楼梦中人:“小道消息是这样的:精英小分队输是输了,却输得极其微妙。每队惯例男女搭配,结果没料到对方集团现在主事的是一位久居深闺的青年才俊,这位少东家擅长冷脸以对,而且,那身板儿,那脸蛋儿,那城府,非常有冷脸的资本。总之进了演示厅后少东家一亮相,小分队里的女同志们那眼神就开始恍惚了,就跟春天来了一样,湿漉漉的。”老陈吐出第二个核桃,捏到木彦面前,认真地诠释着这个美丽的比喻。

木彦很配合地呕了一声:“要是请不起山核桃就直说,这下搞的以后我看见美女的眼睛都要恶心了。”

老陈终于放下核桃,摸了摸自己已经逐渐光亮的头皮,叹了一口气:“师妹你也知道,二十年前,我也是一条能让美女眼神变得湿漉漉的汉子啊,怎么就......哎,可叹啊,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不过也亏得如此,不然这样好的机会,本轮不到我们这些夹缝里求生存的。哎,大道无形,万物刍狗,老祖宗说的都是大实话啊。”

当木彦抱着那个装着材料的大信封抓着剩下的山核桃出了老陈的办公室时,感觉像是刚听完现场版的百家讲坛。突然压下来的五指大山已经无法挣脱了,索性跟老陈请了半个下午的假,关了电脑下班走人。

提前下班的感觉是非常奇妙的,仿佛一个跑马拉松的人忽然开始缓步而行,世界原本模糊的肌理变得清晰可见。初夏的下午,炎热尚未到来,亚麻阔腿裤如裙摆一样在风中轻轻拍打,木彦放肆的把小立领真丝衬衫的扣子解开一个,暖熏熏的风从胸口和挽起的袖口灌入,整个人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公司到自家店里步行不过三四十分钟,脚上又是一双极软的浅口鞋,她抬头看了看满街的繁花绿荫,有金色的日光从缝隙中一跃而下,点点斑斑,木彦忽然就放弃了打车的计划。

沿着街边慢行,大战当前,她并未感到紧张感,反而是那些潜伏在身体深处所有的疲惫仿佛都在阳光的曝晒下蒸腾翻涌而出,随风飘散。

小时候听爷爷说故事,盘古开天辟地,清者上升为天,浊者下沉为地,故此宇宙初分。而她的宇宙,少女时期天光摇影,欢笑化为天上堆叠云朵,她只顾着欣赏,却忘记了地理课本上清清楚楚写着:云层厚度到了临界值,就会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那场大雨之后,万里无云。曾经最亲密的,无法自主地汇入地上的溪流,各自奔涌到遥远的地方,唯独她呆呆伫立在原地,如遇险的鸵鸟,一头扎进脚下的沙堆里,独自化成一汪小小的湖泊,深山老林,人迹罕至。

如今无雨也无晴。

远处的学校传来隐隐的放学铃声,木彦微微一惊,时光如潮水奔涌而来而又席卷而去,走失的神思回到现实,又被重新拖入海底。封闭在重叠的写字楼里多年,再听见这熟悉的铃声,竟有种泫然欲泣的感觉。仿佛昔日的朋友尚在,一回头就能看见他们几个穿着校服,围在一张桌子旁把所有零食堆在一起吃东西。少年时期仿佛什么都是无穷尽的,欢笑是这样,胃口也是这样。

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渐渐拐入一条小街。这是一次小小的冒险,自从中学后离开这个城市,再到工作后回来,一直是固定的工作路线,她的空闲时间都在忙碌自己的事,这个小时候逛熟了的小城一旦庞大光鲜起来,更将她迫在室内,固执地对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扭过头去。

只是依稀记得这条小街,传过去便是一条通往小店的捷径,但仍不知另一头如今是什么样子。木彦插着口袋,仰头打量着踱了进去。小街幽深曲折,石头路面已经磨得光滑,反射出一片柔和的金光。街边均老式的二三层小洋楼,不太高但极为古朴精致,二楼多有经年花束疏于修剪,红黄紫白一团团,沉甸甸地从头上纷披垂下,偶尔伴着胡琴与笛声。老旧的裁缝店门口大开却空无一人,一个小小的收音机放在门口的藤编摇椅上,沙哑的评书讲着铁甲疆场,黄沙艳阳。偶然有小小的摊位,一筐嫣红的樱桃摆出来,白纸板写明樱桃树是自家所栽,于是便写了一个随意的价格立在前面,小筐旁边坐着一位精神的老奶奶,手握一枚竹圈,在一方绷紧的阔大丝绢上绣着一朵明黄的牡丹。这样的摊位不知道几时才会有人走进来,也不知来人会不会留意到这筐鲜嫩的樱桃在出售,但老奶奶只是不急不缓地绣着花儿,仿佛那筐樱桃只是一个鲜艳的点缀,没有任何刺耳的喇叭在循环播放叫卖声。一切都是那样安静,如洋流下的礁石,陈旧稳固。她不由得停在老奶奶身侧,稍稍弯下腰仔细观摩起来。

银针上下翻飞,牡丹的花瓣渐渐被勾勒出来,柔媚的饱满弧度偏偏带着一簇细碎的齿痕,仿佛女孩的小脾气,美艳之下平添一丝活泼。不愧是国色天香,花中之王。针脚细密平滑,毫不凝滞瑟缩,乍一看去会以为真的是一朵牡丹盛开在手心。木彦发出微微的赞叹,老奶奶抬眼望了望她,笑眯眯的眼神慈祥而又略带骄傲,没有说话,又继续低头刺绣。木彦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抓抓脑袋,摸出身上所有的零钱,买了一大堆樱桃,以示君子之风。

红艳肥大的果子尚带着用柳叶淋上保湿的水珠,被老奶奶装进土黄色的厚牛皮纸袋里,两下明暗对比,煞是勾人食欲,于是她索性捧着那一纸袋樱桃坐在老奶奶身边,边吃边看,等她绣完这一朵,并且开始聊天儿。最终,这条两端饰着细滑流苏、绣着大团牡丹及花苞、好看到想不出该做什么用的丝绢终于被她磨到手,老奶奶甚至答应半个月后她来取的时候给她看自己之前的绣品。那些是压箱底的宝贝,在身后空荡荡的房间内陪伴独居的老人度过无数春秋。老奶奶以为这一手绣艺就要跟着自己最终埋入黄土了,没想到却被一个翘班的丫头无意间窥得了踪影,那些封在阁楼的陈年绣品,终是要再出来见上一次生人。木彦激动的把樱桃吃了个见底,临走时老奶奶从筐里又捧了几捧,把纸袋重新填满,挥别了这个小主顾。

于意外的时间,意外的地点,偶获意外的美丽,木彦再也料不到这个下午会过的如此充实,唱着歌走出了小街的尽头。

豁然便是熟悉的主干道,满怀愉悦的木彦几乎是蹦跳着走向自己的店铺。

然后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灯箱,上面画着一枚绿色的树苗,【柏味】两个字大半被隐去,因为前面的台阶上坐着一个小女孩。

木彦有些呆住了,愣愣地站在那里。那晚的记忆几乎就要淡去,深夜里那双略带琥珀色眼眸的男子似乎只是一次梦游。而这个温暖的下午,给了她伸手去触碰这份记忆真假的勇气。

她缓步走到小女孩跟前,轻轻说了声:“你好。可以买些点心吗?”

小女孩立刻脆生生的应了一句,抬起头,露出一张圆圆的小脸。手里还握着一本书。娃娃头的发梢还略略有些湿漉漉,似乎刚才是从学校一路跑着回来,汗浸浸的样子,就那么抬着头用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木彦。看着书本的封面,她注意到这只是一个刚上初一的孩子,简单的衣服和鞋子,尚未发育的小小身体,健康朴实,像是那个logo里面的小树苗一样平凡而茁壮。

木彦弯下身子:“我有点饿了,可能要多买一些呢。”她故意转头望了望尚且空空的柜台,略带焦急的叹道:“还要多久能做出来呢?”

小女孩连忙摆手:“不会很久的不会很久的,哥哥今天值日所以晚回来了些,现在正在忙着烤点心呢。大姐姐你稍微等一下就好。”

木彦便顺理成章地和小女孩肩并肩一起坐在台阶上。夏日渐渐盛大起来,日光的温度尚未从大地上褪去,木彦伸出长长的双腿,把纸袋樱桃放在腿上,问:

“要不要一起吃樱桃?”

小女孩摇了摇头,有些犹豫但最终坚定地抬头看着木彦说:

“谢谢姐姐,哥哥说晚饭前不让我乱吃其他东西,不然长不高。”

木彦笑了笑,把樱桃放在身旁的台阶上。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啊,不吃陌生人随便给的东西,却又不想太过失礼而推掉客人,木彦心里越发喜欢起来,心里知道这是个心思极其敏感的孩子,便指着她的书问道:

“一边上学,还要给家里人帮忙看店,你不累呀?”木彦问。

“只有我和哥哥两个人......”小姑娘声音低下去,垂下的睫毛一眨一眨的,但很快又欢乐的托着腮看着前方:“但是我们还是很快乐的啊,我们自己做点心卖,连学费都可以交上啊~周末的时候还可以去福利院带蛋糕给其他小朋友,一点也不累呀!”

木彦心里一动:“这家店是你们......以前的家里的么?”

小姑娘疑惑地抬起头:“以前的家,是福利院啊,这家店是重柏哥哥帮我们开的呀。”

木彦一愣:“重柏......那个大哥哥是不是长长的头发,还有点卷,表情冷冷的?”

小姑娘一下子笑逐颜开:“对呀对呀,大姐姐你认识重柏哥哥么?重柏哥哥其实一点也不冷,他人很好的。他和那些直接来福利院捐钱拍照的叔叔阿姨不太一样,在福利院看见哥哥和我给其他小朋友做饭时,就问我们,是想要很多很多的钱,直接去上学呢,还是想放学之后继续干活,靠双手自己赚钱呢?”

木彦笑着摸摸她的头:“然后你们就选择了自己干活,对么?”

小女孩骄傲地点点头:“嗯!重柏哥哥说,这样我们才能健康的长大。除了哥哥之外,我最喜欢的就是重柏哥哥了!”

“萱萱,又在偷懒了,快过来帮忙放蛋糕!”一个男孩子的声音从柜台后传来,小姑娘欢乐地跳起来冲进屋:“哥哥我没偷懒,有个大姐姐要买很多蛋糕,她还认识重柏哥哥呢!”

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转过身来,和小姑娘长得非常像,同样晶亮的眸子多了几分沉静,对着木彦礼貌地打了招呼,告诉她蛋糕刚刚烤好,还要等一下才能加工做好。

男孩子正是窜个子的时候,清瘦而沉默的背影在柜台后忙碌着。木彦注意到他先挑了两块好看的蛋糕留了出来放到一边,才交给自己的妹妹一块一块摆在柜台上。

“萱萱记得把那两块放到小冰箱里。今晚重柏哥哥会过来帮咱们修一下烤箱,他肯定来不及吃饭了。”男孩子举着杯水边喝边拍拍妹妹的脑袋叮嘱着,自己则倚在墙边休息。刚刚放学就来干活,这份辛苦却让这对兄妹开心而充实。在这个金色的下午,从翻涌的俗世案牍中脱身出来,遇到了这样一对让人安心的小兄妹,木彦顿时觉得世界空旷而舒展起来,像是干枯依旧的叶子泡进一杯温水。

让人忍不住用双手轻轻捧住的那种温暖啊。

于是这两位小小店长迎来了人生中第一个长期订单:每天早上跟中午都可以往街角的一家休闲小铺子送一次货,那里会有两个叫小竹和小天的店员姐姐接应他们,甚至在功课忙的时候店员姐姐还可以过来取货。奇怪的是,这个下订单的大姐姐帮他们把蛋糕买到了一个很高的价钱,却答应把赚到的钱全部交给他们。

“帮我吸引到更多的顾客,已经是很大的利润了。”那个叫木彦的大姐姐最后这么说。她把那袋樱桃放到小妹妹的手里,拍拍她的头。“现在我们是生意伙伴了,这是送给你的见面礼,这下可以放心吃了吧。”

夕阳映在两个少年开心的笑容上,日光的金映着樱桃的红,木彦忽然想起儿时那枚红豆雪糕。都是那样踏实而心安的感觉。

爷爷,这就叫富有的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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