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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拾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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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回到五年前,该多好,尔炀,这次,你可不可以,不要迟到,不要,让我等那迟来的六小时,不要,让我足足等了5年?”

尔炀恍惚的回过头,看着躺在床上一脸安详的苏安,她抱着自己哭了那么久,最后迷迷糊糊的说着这句话,好不容易才入睡,尔炀不敢动她,怕一不小心就把她碰醒了,只好任由她环着自己的手臂,即使由于长久保持着一个姿势已经有些僵硬和麻痹,也还是不忍心去打扰苏安难得的安眠。

眼下青黑色的阴影,还有那紧紧蹙起的眉心,看得出,苏安长期都睡得不安稳,即使连做梦,都不能好好休息。

当她像一个陌生人一般开始叙述自己的过去,讲述这个黑暗的故事,她就已经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去剖析,去窥看,所谓过往,所谓永夜。

“恩~~”苏安嘤嘤地在尔炀怀中转醒,气息四处流窜,打翻前世的罪,尔炀抬手为她捋顺耳边青丝,透过遮蔽的窗帘,金色的丝线缭绕在周围,温柔的枷锁,束缚着饥渴的心灵。

苏安在尔炀的眼中看到了一片片圣洁的光芒,那是希望在播种,好想一直这样,在云海里漂浮,在梦里翻滚。

“早安”尔炀说,

“不,是晚安。”苏安答道,

“恩?”尔炀迷惑的看着苏安。

“我以前听人说天亮了,才能说晚安,我一直觉得这很可笑,可现在,我才知道,天亮说晚安,是因为黑夜还在,没有勇气闭上双眼,没有勇气去说晚安,只有当白天来临,才能心安,只有阳光的温暖,才能让我一梦好眠,这是种信仰,也是种依赖。”苏安定定的看着尔炀,一字一句的诉说,然后,赤着脚,走到落地窗前,猛的将窗帘拉开。

阳光走进黑暗,驱散寒冷,莲娜无处安放的落寞,都瞬间凝结,光,金色的光,柔柔的铺撒在苏安身上,仿佛穿上了金色的圣衣,圣洁而不可侵犯。

苏安是纤弱的,甚至是瘦骨嶙峋的,可这一刻,她的背影却充满了温暖和力量,尔炀凝视着这个瘦弱的身影,感觉心口有什么将要奔腾而出。

“耳朵,天亮了,晚安。”苏安的声音很轻,就像耳边的喃喃细语,却字字敲击在心坎之上。

“原来每个夜晚过去之后,都会有这么美丽的朝阳,耳朵,”苏安顿了顿,伏在落地窗上的手指略微颤抖,“带我去看一看吧,你说的,有你的未来,还有,黑夜过后的阳光,我……我想听,每一个清晨,最美的‘晚安’”苏安转过身字,晨曦的金色染红了苏安的脸颊,淡淡的光晕笼罩着全身。很多年以后的尔炀一直都忘不了那天金色的晨光,那片柔软的话语,还有,那被极光拥抱着的,苏安。

尔炀呆愣了很久,终于抑制不住狂跳的心,一个跨步上前,几乎要把苏安撞到,死死的禁锢在怀里,阳光琉璃的窗格,消瘦的脊背,那用尽生生世世的凝望,粉色的双唇轻触,辗转缠绵,略带酸涩的泪水模糊彼此的视线。

楼下车水马龙,屋内的寂静,敛去了尘世的五光十色,明媚春光在耳边绽放,花开的音符在指尖跳跃,无数的场景在眼前掠过,

低着头说话有些结巴的苏苏

伞下笑的干净清新的耳朵,

黑色的夜晚凝望着路灯沙沙流泪的苏苏

在雪夜里狂奔着整个城市的耳朵,

在蓝色的海水里将绳子绑在身上却把生的权利留给耳朵的苏苏

在水牢里一动不动抱着苏苏却将自己置身死亡之地的耳朵

……

一切的一切

浮光掠影,

前尘往事

不过是一个转身的拥抱和退让。

也许,明天

会是海阔天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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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决定了?”

“是”

“不后悔”

“是”

“好,我们拭目以待”钟湳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起身离开,在经过苏安身边的时候,低下身子,道“我们打个赌,你多久,会哭着回来求我,一天,两天?一个星期,还是一个月?呵呵,千万,别让我失望哦,苏苏”温热的气息刺激着苏安的耳朵,却让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呵呵呵”钟湳笑着将手中的打火机抛进苏安面前的红酒杯中,溅起一片腥红色。

“你没事吧?”尔炀担忧的问道,伸手握住了苏安的手“你就不应该来的”

“不,这是我的过去,我必须亲手斩断。”苏安怔怔的看着尔炀,平静的说道,却还是难免有些难以释怀,钟湳的话,就像个魔咒,预示着,昭然若揭。

“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我就在你身边,一直都在。”尔炀揽过苏安的肩膀,一遍遍的拍抚着。苏安将脸贴在尔炀的颈边。是啊,走到这一步,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妈妈,你会保佑我的吧,我会听你的,活着,好好的活着的。一定会得。

——————————————————————————————

苏安最终搬去了尔炀现在的公寓里,本来尔炀说想要带她去之前的那个小屋的,那个他们一起生活了多年的“家”,可是苏安不愿意,苏安说她还没有准备好触碰那些被岁月掩盖了的年华,她想等自己过去真正一刀两断的时候,再回去。那里有太多的心酸欢喜的记忆,她不想去打破她。

尔炀知道,苏安还是不愿意直面那些往事。

没关系,他可以等。

但有件事,却没有办法再等了。

苏安的毒瘾很重,发的很频繁,每次苏安都生不如死,而尔炀自己,每次也是一身的的伤痛,却还要忍着心痛看着苏安一次次挣扎。

苏安有自己的骄傲,或者是顾虑,她不愿意去戒毒所,只是忍着,扛着,可理性和人性这种东西,每每都在毒瘾上头的时候被抛诸脑后。

尔炀将屋子里所有有棱角的家具都换掉了,所有的门框窗棂都裹上软材料。

第一天,苏安咬到牙齿全是鲜血,直到昏了过去才消停下来。

第三天,苏安将自己的全身挠的一道道血痕,尔炀死死的抱住她,可是这时的苏安力气大的惊人,用花瓶狠狠的敲破了尔炀的头,难受的将手放在刚烧开的水壶上,满手的水泡,要不是清醒过来的尔炀滴着鲜血死死的按住苏安,她恨不得将整个脑袋放在开水里烫一烫。

第五天,苏安实在受不了了,叫尔炀用了绳子把自己绑在床上,可是最后苏安的手腕整个都被勒出了鲜血,拿脑袋狠狠的砸着墙壁,要不是尔炀用身子抵住了墙壁,死死的抱住了苏安,她早已头破血流了。

当尔炀赤红着双眼放开苏安的时候,尔炀的双手都止不住的在颤抖,心痛的无法呼吸,这几天尔炀留的血和泪绝不比苏安少,彼此都疲惫着抵抗着,却还是抑制不住恐惧和绝望的侵袭,可是尔炀一遍遍的安慰苏安,一次次提醒自己,不可以倒下,他能做的,就是抱着苏安,帮助她,保护她,如果连他都放弃了,苏安又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

五天,不过五天而已,就已经心力交瘁了,就像当时钟湳说的那样,甚至,连一个月都没有撑住,苏安就妥协了,无望了。

当尔炀再次解开苏安身上绑着的软布时,苏安用沙哑的声音哭着说“不要了,我不戒了,我不戒了,你给我好不好,把粉给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尔炀……”

“不会的,你可以的,相信我苏安你可以的,我们一起可以的,你一定戒得掉的,你可以的”尔炀用力的搂住不断挣扎的苏安,一遍遍的说着,安慰着苏安,或者自己。

“不可能了,不可能了……呜呜呜……”苏安挥舞着双手,泪水顺着消瘦的脸颊滑落,眼眶深陷,皮肤苍白,衣服下面的身体,瘦的只剩骨头“难道你还不懂么?吸毒的人十个有九个在戒,十个有十个继续吸。我戒不掉了,戒不掉了,我受不了了,我不要了,不要了好不好。什么未来,什么希望都是狗屁,我完了,彻底完了,再也好不了了,不要了……呜呜呜……”

“嘘嘘,没事的,没事的,你可以的,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你……”尔炀呜咽着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能一遍遍的拍抚着苏安,那层病态的白色表皮下,一道道狰狞的青色血管,他甚至能感受到苏安身上一根根肋骨都那么明显的触碰着自己的指尖,尔炀忽然很害怕,害怕苏安的离开,害怕她的发狂,害怕她的消极,也害怕,自己的害怕。

苏安偎在尔炀怀中,好不容易克制住了那蠢蠢的躁动和体内游走的堕落,抖动着手指,抚过尔炀一脸的青青紫紫和尚未结疤的伤口,“尔炀,如果……如果我们都错了,怎么办,如果,我们真的没有明天了怎么办”

“不会的”尔炀大吼一声,气息有些不稳,双手死死的扣住苏安,脸上未干的泪痕交织着,绘出一副凄厉风景。

尔炀甚至感到自己的每寸肌肤每寸骨骼都在卡啦啦的作响,像是随时会碎裂一般。撕裂,流血,很痛,很痛,却看不到伤口,治愈不了恐惧。

是的,恐惧,那心底最深处蔓延的黑暗。

“耳朵……”长长的尾音,却拖不出下一个音转,苏安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付在尔炀的眼睛上“耳朵……”不要,不要看到现在的我。如果,如果,我不回来,你是不是,至少不会如此悲痛和寂寥,如果,我最终还是要堕入地狱,我也不想,握着你的手……

“苏苏……”有液体在指缝间流淌,捂住双眼的手掌被那温热的液体灼伤,苏安想要缩回手,却反被尔炀死死扣住,“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明明去找你了,我明明,那么努力的想要抓紧你,我明明,用尽了生命抱住了你,我明明,已经在你身边了,苏苏,不要,不要离开我,再一次……就当为我好不好,我可以没有一切,但不能没有你,你答应我,好不好,不要,不要放弃……不要……”浓重的哭腔,到最后,尽然是那样谦卑的哀求。苏安有些疼目结舌的愣在当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这么多天,痛苦的不只是苏安自己,尔炀,也是心力交瘁了吧,她一定将自己此生的泪都流光了,可是……可是……我怕,我怕,我真的撑不下去了,很难受,真的,是太难受了。

就像无数的百足虫在体内爬过,他渴望着什么,所以肆意摧毁,暴虐愤怒,啃食每一寸血肉,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血脉流动的圣衣,心跳如雷,像要炸裂开来,无数的蚂蚁爬过自己的每一寸神经,快速的蠕动,只有疼痛,疼痛才可以稍微与之抗衡,但接踵而来的却是更罪恶的骚动。

苏安再范瘾的时候,总是理性全失的,捆绑着苏安虽然能防止她乱动,却总是让算自己挣扎的几乎全身的皮肤都磨破了,尔炀弄回来一个大冰柜,在里面放满了冰块,有时候会在浴缸里倒上冰水,把苏安放进去,然后一盒一盒的将冰块倒进去,苏安的脸总是冻得发紫,却依稀可以解除些痛苦,只是尔炀不敢让她泡太久,怕冻坏了,可是一离开冰水没多久,苏安又会固态萌发。到后来,连冰水也已经有些抑制不住那种挠心窝的感觉了。苏安就会和尔炀扭打到一块。张牙舞爪,歇斯底里。

其实无论是咒骂也好,厮打也好,都不算是最可怕的,尔炀最怕看到苏安蜷缩着身体,满脸泪痕的哀求自己,不断的自残,咬自己的舌头,咬自己的血管。那样的狠绝,仿佛是想要要顿自己的血脉,让血液蓬勃而出流干流尽才好。

苏安说,疼痛可以驱散那些疯狂的骚动和狂乱。

她甚至曾经疯狂的想要纵身一跃结束自己的生命。尔炀怕了,真的怕了。他更怕算跪在地上,不断的蠕动着身躯,用最最卑贱的语言哀求自己,那样匍匐在他的脚边,他想要他她起来,她却不断的给自己磕头,知之为了那么一包粉。

尔炀狠狠遏制着自己的眼泪,心却像被人用手牢牢掐住一般难受,那种不顾一些使劲搅动的窒息感,甚至一度让他认为自己可能就会在此刻丧命一般的恐惧和绝望。

直到有一天,苏安笑着和尔炀说,想吃惠姨做的红豆糕,那是这么多天来,苏安第一次说自己想要的,尔炀差点当场痛哭流涕,立马说道“好,我马上打电话让惠姨给你做,恩,不,还是我过去把惠姨带过来给你做新鲜的,我立刻去,等我啊,等我啊……”尔炀雀跃着一边向门边退去,这么多天,苏安难得露出那样的表情,温顺的,柔和的……

直到有一天,苏安笑着和尔炀说,想吃惠姨做的红豆糕,那是这么多天来,苏安第一次说自己想要的,尔炀差点当场痛哭流涕,立马说道“好,我马上打电话让惠姨给你做,恩,不,还是我过去把惠姨带过来给你做新鲜的,我立刻去,等我啊,等我啊……”尔炀雀跃着一边向门边退去,这么多天,苏安难得露出那样的表情,温顺的,柔和的……

尔炀开着车一路奔驰,可是,他致死都忘不了当他回到屋子里看到的场景。

卫生间的门半开着,苏安就那样依着墙坐在地上,整个人趴在马桶盖子上,水箱的盖子被打开了,旁边有个被打开的湿淋淋的塑胶袋。

白色的粉末隔着一层易拉罐的锡片,下面橘红色的火光燃烧,有种灰蓝色的烟轻轻缭绕,微微跳动的火光将苏安的脸映照的苍白而诡异,诡异到甚至有些扭曲,却又有种病态的悲悯和安详。

整个身子佝偻成一种难以想象的角度,苏安的鼻子靠近那股青烟,尽情的吸取,脸部抽搐的露出一种陶醉的表情。她的脸异常得到消瘦和苍白,眼窝很深,眼睛下面有很重的青褐色,低垂着头,额头到鼻翼处有大片的阴影,唯一露出来的双唇,在此刻,鲜红的可怕,右手食指和中指还有着未干的血迹,右手边的地上有一个破掉的易拉罐,可见是在取那片锡片得到时候不小心割伤了手指,瘦的只剩把骨头的苏安,在那一刻是费了多大的劲,才生生的将这片锡片拉下来的呢?

整个房间安静的可怕 ,尔炀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直到青烟消失,苏安捂住嘴小声的咳嗽,尔炀才最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到底在做什么!”

苏安木然的抬起脸,眼神空洞,尔炀第一次在苏安的眼中找不到自己,怎么找也找不到,即使在苏安说过那么多重话的时候,尔炀依旧能在苏安的眼中看到自己,可是这次,可是这次,竟然……只有灰白,无尽的灰白。

尔炀几个跨步上前,一把将苏安领了起来,狠狠的拍掉苏安手上的锡片,苏安却挣扎着要去捡,却被尔炀抢先一步捡起来扔进马桶。

“不要,还给我……”苏安伸手想要去捞,尔炀却比他更快,直接将他冲了个干净,固定住苏安依旧闹腾的手脚,一下子抱了起来,苏安却使劲的踢蹬,拼命哭喊着摇着头,“放开我,你混蛋,尔炀你放开我,还给我……呜呜……啊……”

尔炀将苏安扔进浴缸,开起冷水,拿花洒狠狠的冲着苏安浇过去。

“你干什么?你……你疯了……”

“是啊,我是疯了,我是疯了才信你的话……苏安,你怎么可以骗我,你就那么离不开毒品么?你就那么想死么?你……”尔炀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能呼吸,想说的话很多,却卡在咽喉说不清,道不明。

最后将花洒往浴缸里一丢,狠狠抱住苏安,也不管花洒喷射而出的凉水弄湿了自己的衣衫,“为什么啊……”尔炀苦涩的问道“你为什么这么不珍惜自己,为什么,这么多天都熬过来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糟蹋自己……为什么……”

苏安木着脸,什么也不说,只是拼命咬着自己的下唇,最后颤颤的问了一句“尔炀,你有没有过,什么都不愿去想,只想把自己往死里整的时候?”

“你……我们不是说好的么?我么一起熬过去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放弃,为什么啊……”

“我是真的熬不住了,这几天,我整个人都不是我自己的,除了昏迷的时候,清醒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刑罚,我求求你,尔炀,不要管我了,我求求你……”

尔炀闭上双眼,狠狠一拳打在墙上,怒吼道“你就这么想要毁了你自己?”

“毁了,我早就毁了。你……嗯嗯……”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听,尔炀只想组织那锋利的双唇说出绝望而残忍的字眼。

近乎残虐的吻着苏安,牙齿磕碰着牙齿,满嘴的铁锈味,却还是止不住的悲痛欲绝。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步,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明明那么接近幸福,却还是陷入如斯境地,为什么,为什么……

虽然极力的想要忽略,但是尔炀明白,什么东西已经迫在眉睫,扼住了咽喉,阻止了生命。

尔炀抱着苏安,整个身子埋进温暖的沙发,一下下拍抚着苏安的后背。

“让我走吧,我们都试过了。只是结果不如人愿。”

“不,我不放,说好了一辈子的,就永远不会放,我们还没有走到最后呢,怎么能轻易放手呢?”尔炀垂着脸,深深的呼吸着苏安的每一丝气息。

苏安不发一言,最后叹息一声。

“还记得那个故事么?”苏安缓缓地解开一头乌发,牵起尔炀的手,小心的将束发的皮筋扣上两个人的手指,然后使劲像反方向拉扯开。

“……”尔炀任由苏安摆弄,甚至在手指相触的那一刹那,胸中鼓动起一阵让人想哭的暖意。

“爱情就像扯皮筋,最痛的,总是不愿放手的那个”

“不是不愿,而是不能,不能忘记,不能放弃”

苏安的手顿了顿,有那么一瞬的神,好像突然看到了什么,回过神,却又什么都没有,转而腾出空余的另一只手,像茶几挪去。

“呵呵,其实很简单的,真的。”尔炀下意识的认为苏安会放手的,所以更加使劲的抓住手中的皮筋,可在手中的力道骤然一松后,只是愣愣的望着自己的右手,预计中的疼痛没有来到,只是手中那剩下的半段皮筋有些扎眼的刺痛。

“看吧,如果不想受伤,只好‘一刀两断’于人于己,都是好的”语毕,挥了挥手中的剪刀,重重的搁在茶几上,转身离开。

不可预知的情绪在空荡荡的胸腔内撞击,膨胀。

他想,这种情绪,叫心痛。

尔炀的心久久不能平复,当他终于回过神来追出去的时候,苏安早已经不知去向,伤心,绝望,惶恐,不安,所有的所有如海啸般席卷而来,冲击着尔炀早已破败脆弱的神经。

“苏安……”尔炀懊恼的用双手扶着额头,四顾茫然,跑跑停停,却还无目的地。

没有,哪里都没有,苏安还是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

不,不会的,我们还没有好好的在一起,怎么可以就这样错过彼此,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苏安,我会找到你的,一定会的。”

6天,整整三天,尔炀几乎将整个城市犯了个遍都遍寻不到,最后,一咬牙一跺脚,跑到钟湳的地儿去蹲点,这个时候的尔炀是矛盾的,他既想快点见到苏安,又十分不愿意在钟湳的地头看到她。可是……

当尔炀都快在昨年门口蹲的开出朵花了,终于远远的看到身形消瘦,面如枯槁的苏安。

步履蹒跚,脚步轻浮,几乎是一摇一拐的走到了门口,直冲着钟湳就冲过去了。

“钟湳你哥混蛋,你给我出来,出来”苏安嘶吼着吼道,守门的虽然识得苏安,也许是钟湳之前就已经打过招呼了,众人都死死拦着苏安,不让她接近钟湳,却也不好真伤了她。

眼见着钟湳走进了昨年,却又退了回来,笑的一脸欠扁的摸样。

“哟,看看这是谁啊,稀客啊,怎么着?这次,你的尔大少没跟着?”

“这是我们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断我的路,你为什么阻止所有人卖东西给我”虽然被人拉着,苏安却还是拍打着想要挣脱禁锢。那样一句‘和他有什么关系’狠狠扼住了尔炀伸出的双腿,死死的定在了地上,不得动弹。

“呵呵,这可是为了你着想啊,你不是想和过去一刀两断么?你不是要追求你的未来么?既然要断,那就得断的干净。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啊。”

“你放屁,混蛋,你他娘的就是想拿捏着我,想断了我的路。”

“呵呵,苏苏,你这话说的,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啊,你这一转脸的,就把我骂的是没脸没皮的啊,再说……”钟湳向前几步,抬起右手似有若无的拂过苏安的脸颊“我就是拿捏着你,又怎么了?你不愿意,大可以不要啊。”

“你……”

“呵呵,苏苏,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钟湳撩起苏安披散的乱发,眼神游离而枯槁,面色惨白,“啧啧啧……看看你,苏安,这才几天,你的傲气,你的决绝都去哪了?苏安,我说过的,你撑不了多久的,看吧,你总是不信我,可哪一次,不是我赢了?这次,也不例外,不是么?呵呵呵……”钟湳放下手中的碎发,拍了拍手,笑的轻蔑。

苏尔嗅了嗅鼻子,感觉有什么正在蠢蠢欲动。

“看这样子,你几天没货了?呵呵,今天,怕也是硬撑着来找我的吧,既然这样,就服个软不好么你也知道,我一下都对你狠不下心的,说不定,一时心软,也就答应你了啊。”

苏安狠狠咬着嘴唇,一阵阵的抽搐,钟湳知道,自己猜对了,苏安这是瘾上来了,在强硬的人,也熬不了几分钟的。

苏安最终还是抑制不住那一阵阵想要将自己由内而外撕裂的恐惧感,那种粘腻的,邪恶的躁动。

“求你”

“恩?你说什么?”

“你”苏安抬起头,满脸冷汗,双眼无神“求求你,把东西给我,给我”不断抽搐的脸颊,牙齿都在打颤。

钟湳却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微微向后仰着身子,“哦,你说什么?再不说,我可走了哦”

“我求求你,把货给我,我快受不了了,啊……”苏安再也抑制不住,一把推开身边的人,要不是周围的人反映快,就差跳到钟湳身上了,可钟湳却丝毫不在意,只是悠哉的看着发狂的苏安。

昨年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在一瞬的呆愣过后,两三个大汉立马左右阻挡着苏安,即便是这样也好几次差点被挣脱,心里不免有些犯嘀咕,靠,毒品这东西还真不是盖的,虽然苏安平时不是什么善类,可到底是个女的,怎么范起瘾来,力气比无敌精钢还厉害呢。

那边苏安挣脱不了就竖起利爪又抓又挠的,一个个都光荣负伤了,还是拦的够呛,毕竟是以前的老板娘,照这样子,可能以后还有戏,又不好真动手。只好死力的拦着。

“苏安,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钟湳和身边人倒腾了几句话,变顺手结果了一个蓝色的小包,苏安看到那个蓝色,却像打了鸡血似地,更是使劲的挣扎。

尔炀想要上前阻止,却还是情不自禁的有些莫名的期待,可是,他自己都知道,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他也知道,毒瘾发作时候的苏安,基本上算是疯了的。

“给我,给我……”苏安疯狂的捶打着周围的人,使劲的甩着头,想要甩掉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信息。她只知道,她现在很难受,非常难受。“我求求你,给我,给我”

“想要?那就跪着求我,放开她”

打手放开了苏安,苏安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却立马爬到了钟湳脚边,钟湳仰起手,不给苏安碰到手上的东西,苏安哭的整张脸都花了,眼泪和清涕混杂着,肮脏而卑微,“我求求你,给我”苏安仰着脸,左手死死的抓着钟湳的裤管,伸手祈求着。

“苏苏”尔炀终于看不下去,泪眼模糊跑到苏安身边,死死的抱住苏安,苏安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却还是保持那种祈求的姿势,一遍遍的哭喊着“给我,求求你,把它给我……”

“苏苏,你要作到什么时候,”尔炀一阵心里绞着难受,一遍遍的拉扯苏安想要把他拉起来。却难以挪动分毫“你站起来,你怎么可以跪着求他,怎么可以,你站起来,站起来……”

“你滚,我不要你管……”苏安一把推开尔炀,眼睛就像黏在那东西上面一样,就是扒拉不开。

“苏安,你就这么想要死么?你就这么狠心……”尔炀怒吼着,右手狠狠的锤击地面。沙砾刺进肉里,血流了一手,黏糊糊的范黑。

苏安咬着牙不肯回头看一眼尔炀,钟湳乐的在一边嘿嘿直笑“苏安啊,苏安,这就是你说的那些撕心裂肺海枯石烂?我看也不过如此么?苏安,别忘了,我们都一样,都是低贱到泥里去的贱货,谁也逃不开躲不掉,想跑?那也得看看天给不给机会,在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钟湳笑着说道,眼睛里却冷得长出了冰渣子,伸手打开了蓝色的小包,一点点的洒在地上。

苏安扬着手却只抓到点滴粉末,看着地上的白色,一下扑在了地上,没有尊严的一点点捧起,掺了尘土,随手从袋里拿出张锡纸,铺摊开来,也不管周围,就要点上。

“咚”的一声,尔炀跪在苏安眼前,隐忍着摇头,“苏安,我求你了,不要”

苏安愣住了,却抽搐着扯动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打开打火机。透过幽蓝的火苗,看着对面的尔炀,惨烈的闭上双眼。

“好,你要死,我陪你一起。”

苏安心中一惊,眼看着尔炀刮着地上剩下的白色粉末就要和着泥土往嘴里吞。

“不要”苏安惨叫一声。将手上的东西一丢,上去拍开了尔炀的手,灰白混杂的粉尘在空中翻飞“你他妈的是要做什么?”

“你都不想活了,我他妈的还活给谁看。”

“你脑子有病吧,为了一个吸毒的,要死要活,我要死是我的事,你TMD在这瞎参合什么?”

“我告诉你,苏安,我尔炀这辈子就和你耗上了,你要是不要命了,我立马抹了脖子去找你,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你要死还想把我甩到一边,老子也立马提刀抹脖子,省的找你找得心痛。”

“你……你混蛋,就是个无赖”

“老子就赖了,怎么了……还有,”尔炀一抹脸,站起身子,直视钟湳,“姓鈡的我告诉你,你别看见别人幸福心理就不舒坦,你哥自小缺钙长大缺爱的,我下次要在看到你来祸害我们家苏苏,我就是豁了整个命也要弄死你。你给我记着”

“……”钟湳浑身上下散发着死亡的气息,整个肺都快气炸了,最后却笑笑说“怎么会呢,你也看到了。是苏苏来找我的啊。”

“我听你娘的放屁,你就是黑了心的在这等着呢。”尔炀也不想和钟湳废话,一把抱起苏安,起身离开,尔炀知道,现在苏安是被自己吓到了,硬撑着的,指不定马上瘾上来,又要发疯。

直到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钟湳始终狠狠的捏着拳头,眼神狠毒,尔炀,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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