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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拾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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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安呆在小屋里,唔愿意出门,也不搭理尔炀。只是一味的看着海,独自沉思。

“我们出去走走吧,这里很美,你会喜欢的。”尔炀再次站在苏安跟前,挡住一片蔚蓝的伤怀。莫名的,觉得这句话有些熟悉。

“来喝汤吧,海边不比城市里,虽是夏季,下起暴雨来还是很冷的。”尔炀拉着苏安到桌边,随手端起一碗高汤,小心的吹着气,递到苏安面前。苏安微微蹙着眉,现在,明明……是秋天。

风有些大,吹来了窗子,桌旁的水晶瓶被吹倒了,碎裂开来,瓶中的水撒了一地,紫色的海芋四散开来,凄美了死亡。

尔炀面色不改,定定的看着苏安,看向她灵魂底处,试图看破那清晰着的层层雾霭。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手中的汤羹冷去,尔炀最终将手中的碗放在了苏安手中,起身走到墙边,一片片拾起地上的水晶碎片,淡然自若。

苏安的胸腔之间骤然涌起一股无名的怒火,迅速膨胀,晨风多少有些凉意,迎面吹来,却吹不灭心中的愤怒。

高高的举起手中的碗,缓缓倾斜,面色深沉如灰。尔炀那苦苦文炖了数个小时的高汤,被一点点倾倒在地上,一滴不慎,然后,松开五指,看着碗在脚边炸开,面不改色。

尔炀从头到尾只是默然的看着这一切,好像与自己毫不相关一般。只在最后碗随落地面的一刹那,才微微皱起了没,淡淡的想着:苏安会被瓷片刮伤的,她应该将碗丢的远远地,哪怕砸在他身上,也比丢在自己脚边炸开的好。

尔炀意识到这点,安静的走上前,小心的收拾碎了一地的瓷片,一点点的捡起,认真谨慎,仿佛自己是在做着多么重要的一件大事。

直到将苏安安全范围内的碎片一点点清理出来,才嘶哑着声音说“以后想砸东西记得砸远些,你这样,会伤了自己的,你总是这样不小心,又怎么能让我放心你一个呢?苏苏,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第二个尔炀,会把你看得比生命还重了啊,如果没有我,谁来让你幸福呢?”声音不高,却生生撕扯着苏安的心,无法克制的战栗几乎要将自己折成好几段。

从头到尾,尔炀没有抬一下头,始终弯着腰,为苏安拾捡着地上的碎片,一块块,仿佛是他带血的灵魂,慎重的捡起,小心仔细,等待着,有人可以将痛重合的一天。

苏安屈了屈手指,最终,安定的坐着,面无表情,麻木不仁。

尔炀看着地上一些碎的成渣的瓷屑,小小的顿了一下,苏安甚至能猜测出他微微皱起眉的弧度,轻抿的唇角。

然后,直到尔炀将自己的手指按压起那些小小的瓷屑,尽管当心着,却还是割伤了自己,鲜血淋漓,他却像流的不是自己的血一般,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着机械的动作。

苏安呆滞着,身体却先自己一部反映,抢先夺过尔炀流血不止的手,却看到伤痕累累的手上尽然还有些红红的,类似被烫伤的痕迹,一定,是刚刚自己刚刚不愿意喝,他死死端着碗,不愿它冷去时候弄得吧,又或许,是在炖高汤的时候,还是,别的什么时候呢?

带着愤怒与责怪,使劲的拖拉起尔炀,才最终看清了尔炀的表情,清水的瞳仁,无波无澜,仿若死水。

尔炀歪过头,然后,带着些莫名其妙的表情,询问道“怎么了么?”

“怎么了?哈,尔炀,你居然敢问我怎么了?现在这算什么?怎么?动之以情不行,晓之以理不得,便用上苦肉计了?尔炀,你的智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还是最近很久没在你那该死的本子上计划过什么了,生疏了,又或者,你还当我是以前的笨蛋,这么容易上当?尔炀,你不觉得你的这招计谋,用的很不恰事宜,很粗糙么?”一句句咄咄逼人的话语痛呼着冲出喉咙,伤人伤己。

尔炀用了很久,才消化了这几句话的意思,呐呐的想说什么,顿了顿,然后呢喃道“我只是,不想让你受伤。如此,而已。”

不想让你受伤。

如此,而已。

轻飘飘的一句话,很快,就消失在了风中。

没有计谋,没有策划,不过是,不想让你受伤。

没有谎言,没有蜜语,不过是,不想让我受伤。

如此,而已。

如此,

而已。

而已。

尔炀再次低下头,很轻很慢的挣脱来苏安握着的手。一点点将最后的东西理好,然后,丢掉。

殷红的液体滴在紫色的海芋,一滴滴用罪恶淹没纯美,妖治,带着血色,摇曳。扎得人眼睛涩涩的生疼。

尔炀直起身,缓缓走到床边,扶起那窗框上的雕花图腾,眼神留恋,带血的手指临空摸索着,描绘未知的画卷。

“你还记得么?那晚,你就是在这里,抵着风,挡着雨,用你自己的身躯,努力地遮挡着破碎的窗户和汹涌的狂风暴雨。明明受着伤,流着血,却纹丝不动,那样瘦弱的你,带着满身的血,那样灼热而强烈,红的我的心都疼了,可你却一直笑着,即使浑身狼狈,关心的还是不要让我淋到一点雨。你知道么?当你对我笑的那一刻,我觉得整个世界都点亮了,你就像最圣洁的光,最仁慈的女神。那时的我,是多么的伤心,多么的……自卑。我没有你那样爱的勇气,我甚至没有勇气,承认……我爱着你。”

尔炀别过脸,定定的望着苏安,两人彼此相对,沉默不语。

直到有人敲门的声音响起,尔炀才稍稍调开眼,说了句“我去开门”就离开了,苏安一个人走向那扇她曾经奋不顾身抵了一夜的蓝色木窗。斑驳的油漆腿落,却依旧有些浅浅的暗红色嵌在了图腾的木纹里。褪色的木窗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粗糙,有一部分甚至有些过于光滑与平直了,就像常年被人如恋人的脸颊那样,小心的抚摸着,认真的描绘起,犹如爱人的眼眉,使得那里的花纹都显得有些浮于平面化了。

“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煮吃的,恩,想吃什么呢?”尔炀的声音再次从背后响起,苏安回过头,看着尔炀偏过脸想了下,说道“起司?土司三明治?恩,还是双皮奶加蛋挞吧,恩?那我去做了哦,等等啊”说完在她额头落上了一个吻,很轻,很淡,接着转身离开。

苏安呆愣在原地,看着一个面孔熟悉的男子,走进房间,走到她面前,憨憨一笑,道“你先生对你真好啊。”是……海生?那个多年前,有过几面之缘的朴实男子。

说完,将随身的工具箱放在地上,越过她,拉起身后的一扇窗子,“他是真的对你很好啊,自从你上次走了以后,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一个人来这里,看着海,偷偷地难过,常常一个人坐在码头发呆,还几次,我们都看到他一个人坐在那,一坐就是好几天,有时候,累了,就躺在码头的木板上睡一伙儿,我们都知道,其实他是在等人,所以目光才会那么悲伤和期待吧,

只是,始终等不到要等的人,一次次等待,一次次失望,却从来没有放弃过。其实,他刚来那时候,很多人都很奇怪,明明脚残了,怎么没多久就好好地回来了呢?只是,他来了,你一直没出现,就有人问啊,你太太呢?他总会说,他惹你生气了,所以在这等,等你回来,等你愿意原谅他,他说的时候,是笑着的,很幸福的样子,

我们当时只以为你们是小两口吵架了,闹别扭呢,可能没过多久就好了,可每次他来,都是一个人,来了之后就在小屋和码头呆着,一个人默默地等,有时候等着等着就生病了,可他还是不愿走,依旧只是看着海面,执着的等着。好几次,不是我们这人看着了,送进医院,估计,就真的不行了,可这么久了,他还是来,还是等,只是,从来都没等到,却没有一次不出现,没有一天不再等,久而久之,我们都知道,他是在等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每次问他,他却总说是自己做错了事,惹你生气了,只是自做的太错,所以你会生气就一点,但你一定会回来的,因为,你总是善良的,总是,不愿意看他伤心难过,总是,见不得他受一点点委屈的,可我们这的人看着,都觉得,那样的他,看上去,才是最委屈的。我们看着他不断地出现,不断的等待,却从来也等不到,然后再次出现,

尔太太,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可我总觉得,有些东西过去的永远比不上现在的重要。我记得我以前让你劝你丈夫,人要向前看,不能太拘泥于过去了。可是不是真正拘泥于过去的,其实是你自己呢?这世界,活着就那么难了,为什么还要自己给自己找不快乐呢?

有人愿意给你幸福,而你拿着,也能觉得幸福,为什么就不能低下头,看看手中的一切呢?失去的,错过的,总比不上能得到来的珍贵。努力一下,抓住可以拥有的,不是更开心么?”

失去的,错过的,总比不上能得到来的珍贵?苏安看了看自己泛白的双手,握紧,在松开。

可对于我来说可,什么事失去的,错过的?什么,又是我能得到的呢?

尔炀,难道不算是失去的,错过的么?

“在想什么呢?饿了吧,可以吃早饭了哦。等等啊”尔炀再次回到房间,将食盘端到桌上,铺好餐具,回头对窗子边的男人说“海生,一起吃早饭吧,过会儿在收拾吧。”

苏安突然抑不住的簌簌抖动着,那样熟悉的念白,让她控制不住的想要嘶吼,破坏。

一把推开迎面走来的尔炀,猛然拉开房门,跌跌撞撞的跑出小屋,进退失据。

屋外的景象,却又一次的让自己感到莫名的恐慌。

所有的人,车,物,都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倒转运行。

沙滩上的路人倒退着走路,

小道上的车辆倒退着移动,

海岸线的小船倒退着行驶,

所有这些都显得诡异着张扬。

每个人都回头对她微笑,喃喃的低语着祝她幸福,时光定格在很多年前,那些晨光温和的微风里,苏安带着尔炀,一次次的向别人介绍着他们,接受别人微笑的祝福,一心想要在这个远离尘嚣的海边小镇,落地生根,平凡一生。

场景依旧,人物旋转,所有的一切,犹如打开了一盒旧电影,旋转的旧胶带,在泛黄的光影中和那沙沙的嘶声里,回到过去,回到,那个岁月静好的柔光中,回到看似幸福快乐的假象里,回到那个自我欺骗的谎言去。

往事如雾,随风而散。

手被谁执起,温热的体温,带着她穿越一切,回到过去,奔跑着,越过一个个定格的表情,在这卷旧交卷里,肆意流动,将指针,拨向那个属于他们的时刻。

不断的奔跑,穿梭,却终有重点。

一望无际的海面,那个曾经凄风苦雨的海湾,那个据说他日复一日等过的码头。

一切的一切,熟悉着清冷。

苏安努力地保持着镇定,最后溃不成军。

“苏苏,我无法像你为了我一样游过大半个海湾生死沉溺,我无法像你一样流着血却支撑着为我挡一夜的雨,因为,我要用余下的生命去爱你,宠你,疼你。但是,我可以,让我每次煽动的肺叶,为了你呼吸,我可以,让我每次眨动的双眼,为了你看见,我可以,让我每次跳动的心脏,为了你跃动。”

苏安从停下那一刻起,只是,看着他们牵着的手,他的左手,和他的右手,两只,紧紧牵牢的手,他的,也是她的。

海风依旧再吹,刮得脸生疼,就像,自己第一次遇到尔炀时候的感觉。刺刺的痛,却美好的,甘心赴死。

可最终,苏安,只是那样淡漠的想着,甚至在心中没有一丝挣扎,就木着脸,缓缓的将尔炀的手指掰开,一根,两根……

然后,尔炀的手还是尔炀的,自己的,还是自己的。不是他们的。

肃穆的庄严,无声无息的踏着来时路,一点点的离开。

逆风而行,将泪留在风中,没有回头,也不能回头,透明的液体模糊视线,不敢用手擦去,怕丢失了世界。

忽略心中躁动的悲伤,拒绝倾听身后一遍又一遍撕心裂肺的呐喊。

“扑通”一下的落水声,最终牵动苏安颤动的指尖

“为什么我们依旧相爱,却不能相信未来。”这是尔炀跃入冰冷的海水中,说的最后一句话。

当苏安回过头来,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那沉沉海幕中溅起的银白碎花,“尔炀”苏安淬不及防,未曾多想,立马狂奔过去,便也纵身一跃,入了海去。

‘你知道,当年我收到的请帖竟是你的喜帖,那种心境,有多悲凉么?而你,却残冷的再最后依旧所要我的微笑当祝福。你知道,那时的我,有多想,多想,用我这双被你丢弃的手,破开你冷酷的胸膛,看看里面是否拥有和我一样跳动的鲜红。’

‘我的一切爱恨嗔痴,在你面前,就像一个无尽的虚空,无论怎么努力,怎么费劲,都是空。万物皆空,到最后,连我自己,都成空了。’

你无言的期许,我无声的控诉,都伴随着这片冰冷的海域,深沉入睡了。

“尔炀,尔炀——你在哪,你回来啊”阴冷的海水冲刷着苏安,冰冷着本就不暖的心,仿佛连跳动都停滞了。

在水中拍打着,一次次沉入水中再探出头去。可是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

不要,不可以,尔炀,你不可以有事的,我不要,不能,已经,不可以在失去任何人了……

“尔炀,尔炀……你回来啊……回来……”苏安在冷色的海域中抱紧自己瑟瑟发抖的身体,有种莫名的东西在身体里被逐渐抽离。

“苏苏”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呢喃,身后有双刚硬坚韧的双手渐渐圈住自己,温暖了寒冷的身躯。“苏苏,不怕,我在,我一直都在,刚刚我告诉我自己,如果你不愿意来救我,那么我就与放弃挣扎,坠入这深海之中倒也一了百了,如果,你来救我,那么……这就是你的最后一个愿望,时光倒流,昨日重现。”

粘腻的衣物吸附这肌肤,窒息了毛孔,晕眩了感官,理智背道而驰,消失在迷茫夜色中。

最终,苏安没有忍心再次推开身后的这个人,他,也许,是真的,将自己爱到骨子里了,至少,在此刻,苏安,愿意让自己这么去想。

这就像一个梦,一个你追我赶,兜兜转转却始终也到不了终点的噩梦。

可是,自顾陷入其中的我们,究竟,会被谁推醒呢?

或许,是绝望吧。

深沉如海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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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吹起白沙,扬起夜的帷幔。

沧浪拍打着海岸,深情的凝望,退却着撤离。

橘黄色的篝火边,彼此交缠的身影,深刻入骨的思念和缱绻,都在彼此的呼吸间蒸腾。

我曾爱你,如我的生命。

我曾抛却生命,只为爱你。

篝火燃动,摇摆着身姿,勾勒出身影,却勾不出那淡淡的的,离愁,别绪。

天,微微亮,

苏安离开温暖了一宿的体温,离开的时候,没有停顿,因为,没有必要停留。她知道尔炀醒了,也知道,他在等什么,可最终,只是离开。

尔炀早在苏安离开自己臂弯的时候就醒了,可是,他只是不愿醒,醒来,不过是分离,不如,在梦中温存着剩余的气息。他在等她停留,可是,他知道,他等不来,等不来哪怕片刻的停留。

当木炭中最后一点火苗熄灭,带走了最后一丝温度,尔炀最终将自己僵硬不堪的手掌附在了眼睛上,任之间留下些许冰冷的液体。

为什么,我的爱,到最后,成了伤害,一柄双刃的匕首,刺痛着你我,却连鲜血,都流向了不同的方向。

苏安,

我该,

怎么,

继续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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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安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和钟湳的住宅地。

住宅,钟湳给她的住宅,不过是一处房产,并不是家。苏安有一搭没一搭的乱想着。

拖鞋的时候,看到了一双黑色男士皮鞋,微微楞了下,低下头,将鞋子换好,无声无息的走进厨房,到了杯冷水,疯狂的吞咽,试图押解那簌簌发抖的躁动,最终,还是无法抑制的牙齿打颤。

无声沙发上优雅的摇晃着酒杯的男子,一路径直奔向房间,打开床边,那个潘多拉的盒子,却怎么找也找不到现在急切需要的东西。

烦躁的一把丢开无用的盒子,冲向客厅。

“东西呢?”气息不稳,有些浮动的噪点在游离。

“东西?”轻勾唇线,“什么东西?”

“别跟我装蒜,东西呢,我的东西呢?”虽然努力克制着,却还是无法控制身体里想要狂躁而出的魔鬼。

“怎么,这么久不回家,连自己的东西放哪都不记得了?”钟湳微微抬起酒杯,晃动着,透过那红如鲜血的液体看着对面微有失控的苏安。

“别跟我打哈哈,东西呢,‘冰蓝’呢?给我,我知道是你拿的,快给我啊!”苏安抱住自己犹如被蚂蚁倾覆啃咬的身体,嘶声问道。

“哦,冰蓝啊”薄唇轻启,触及液体,血色的冰冷“苏安,你决定的,我会用我的东西让你跟别的男人快活去么?呵呵,我自认,不是那么善良的人哦。”

“你神经病啊,给我啊”终是克制不住那种渗入肌肤的啃噬和灵魂深处的疼痒,一个箭步冲到钟湳面前,一把抓过那晃人眼睛的红色,丢了开去。

玻璃清脆的碎裂声,溅起碎裂的红雾。

“快给我啊,”苏安揪起钟湳的衣领,发疯似地摇晃“给我,给我啊……快给我”音调拔高着犹如利器刺啦着玻璃的狂躁和钻心。

“这可是82年得Lafite啊,真可惜,啧啧啧 ”钟湳邪魅一笑,看着地上碎裂的酒杯,全然不顾苏安的疯狂。“真是可惜那”

“啪”钟湳突然反手给了苏安一巴掌,直把苏安打在了一旁的茶几上,铿然一声,撞得她头晕目眩,迅速红了一块,可苏安像是没有意识到一般,晃了晃头,试图站起来,却最终还是跌倒在地上,任然爬行着靠在钟湳脚边,像溺水的人抱住浮木一般,摇晃着钟湳的裤脚,“给我啊,求求你,给我啊。”却是眼泪鲜血混作了一团,只是依旧狂躁的难以抑制那种莫名的像要撕裂身体的扭曲感。

钟湳抓起苏安散落的长发,使劲拖拽着摇晃,“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疯不疯颠不颠的,我告诉你,苏安,打碎了红酒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你要是甩了我的面子,我就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完,像丢垃圾一般,厌弃的将苏安扔在一边。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包裹着不明物体的小袋子,仍在屋子的另一边。

苏安却飞快的向那个物体奔去,期间撞伤了自己都不管不顾。当拿到手后,如获至宝,小心翼翼的打开,拿起一边的器具,铺摊开来。

“苏安,到现在,你觉得你还回得了头么?呵呵,看看你如今的摸样,整个一癞皮狗,没有尊严,没有明天的一条疯狗,你TMD还在期待啥,痴心妄想的东西。”

苏安短暂的停顿了下,笑的戚戚然,“钟湳,我是疯狗,你是恶魔,我们谁也不比谁高尚,谁也不比谁干净。”说完,笑着将针头插进自己的手臂,舒出一口气。一脸的满足,却是满心的没落。

是啊,我们都一样,所以,逃不开了,我和你,都逃不开了,只能在这无边的地狱里,渐渐腐烂,连气味,都透露着罪恶。

苏安再次见到尔炀,是在去驱车去昨年的路上,本来苏安是想假装没看到的,要不是尔炀不要命的将车横住去路的话,苏安本可以做的不动声色,可惜……

无奈,苏安只好下车,看着对面的尔炀,默默无言,不过几日,他瘦了,也,憔悴了。

苏安下意识的低下头,扶了扶架在脸上那过大的墨镜。

“你又想怎么样?”

“只是想看看你”尔炀的步步紧逼,苏安下意识的想要后退。

“别过来。”

“你怎么了?”尔炀惊诧道“你的脸”说完,期身上前,想要看清苏安脸上的红肿是怎么回事。

“我没事,不用你管”苏安别过脸,想要避开尔炀的触摸,不想却被一把抓住手腕,猛的一摘下眼睛,阳光显得格外刺眼。但刺痛尔炀心的,却是那青红交错的伤痕。

“你的伤”尔炀微颤着双唇,神情凝重,伸出的手指瞬间握成拳“是他对不对,是他,一定是他”狂怒的声线压抑不住候间倾泻而出的悲伤和痛心“他这个疯子,变态,他怎么忍心,怎么忍心下得了手,你……”“嘭”尔炀握紧的双拳青筋直现。狠狠的敲击着车顶,碰出了鲜血也不自知。

“你干什么啊,你脑子坏啦,不痛啊你”苏安使劲拉扯着尔炀的手臂,防止他的自虐。眼眶微微泛红。

“离开他好不好,离开他好不好,他不值得,他不值得”尔炀一把抱住苏安,声音哽咽。

“值得?呵呵,还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呢?他不值得,我也不值得。”离开么?可是早就离不开了啊,不是离不开钟湳,而是,离不开——黑暗。

“苏安,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你自己,我错了你就惩罚我好了,为什么要惩罚你自己,为什么啊……”温热的液体,随着尔炀的温度流进苏安的脖颈间。

“不,谁都没做错,错的,只有我,从来,只有我……”苏安抬起手臂,轻轻覆上尔炀的背脊,缓缓收紧,踮起脚尖,在耳边轻语“你知道么?我妈,是我害死的,她是为了我似地,为了我,都是为了我……都是为了我,所以你说,除了自己,我还能怪谁呢?是我错了啊,是我的错……”

“你在乱说什么?苏苏,你……”尔炀抬起头刚想说话只觉颈间一麻,之后便失去了知觉。

“尔炀,你……”感觉到尔炀的身体瘫软着下滑,刚想探个究竟,只觉得脖子一疼,便也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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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尔炀幽幽转醒,抬眼看,却发现自己手脚被束缚,身处废弃厂房之内,只觉奇怪,赶忙探看苏安的踪影,发现她同样被绑着手脚,躺在一边的废物之上。

“苏苏,你醒醒,苏苏……”尔炀挪动着身体,挣扎着匍匐到苏安身边,用肩膀推搡着苏安,试图推醒她“苏苏,苏苏,你怎么样啊,快醒醒……”

“额……”苏安晃动着脑袋,想要用手按压昏沉的脑袋,才发现自己现在的状况。“这是哪?”

“不知道,我刚醒过来就在这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你放心”

“你……”

“卡啦”随着一阵金属拖移的声音,锈迹斑斑的铁门应声而开,“大哥,他们醒了”

苏安抬头看向来人,领头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一条丑陋如蜈蚣般得长疤,盘踞在手臂上的刺青纹身上,愈发的渗人。

“苏安,怎么,还记得我么?”那男子一仰头对着苏安说道。

苏安眯期双眼瞟看了一下,“黑蛇?你什么意思?”

“嘿嘿,没什么意思,只是找你来这坐坐,好好聊聊”

“呵,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哦,是么,可我倒觉得,我们有很多共同的话题,比如,八阁的货仓,你说呢?”

“黑蛇,你的意思,你是想过界?这,不合规矩吧。”

“规矩,哈,你男人带人抢我的货,砸我的场的时候想过是不是合规矩呢?啊?”叫黑蛇的男人蹲下身子,猛地揪起苏安的头发一把撞向旁边的货箱。瞬间鲜血顺着白皙的额头流了下来,透着惨白的脸色散发着苍凉。

“你干什么,放手你……”尔炀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的一跃而起,将黑蛇撞到在地,众人淬不及防,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纷纷上前,一顿拳打脚踢。

尔炀双手被敷,只能硬生生的咬着牙不吭一声。

“妈的不要活了,敢打老子”黑蛇啐了一口唾沫,用力踢了尔炀一脚“你妈的,你到情调好,都这样了还想拯救你的小情人,啊,你到真真是个情圣啊。cao,独眼,你个笨蛋,要你把苏安那个臭女人带过来,你怎么把这么个麻烦也带回来了”

“大哥,我也不想啊,当时他们俩死死的抱在一起,一不小心□□就大错地方了,时间紧急,只好两个都带回来了。”

“废物。”黑蛇越过倒地的尔炀,走到苏安面前,“怎么样,苏安,说实话,货也不是你的,你也没必要为了这个送命不是么?”

“我说过了,我不知道,你认为,钟湳那种人,怎么可能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告诉一个女人。”

“呵呵,他是不会把这种事告诉一个女人,可是,你苏安,不止是他的女人。你也是东阁的人。”

苏安的心里咯噔了下,转而笑道“黑蛇,我究竟该说你抬举我呢,还是该说,你太异想天开了?”

“呵呵,你真这么认为?”黑蛇笑着上前,贴着算的脸说“告诉你苏安,既然我敢找上你,就说明我对这件事情很确定,我知道,八阁的货仓,至少有一半都在你手上,你放心,我不像钟湳那么贪心,我只要,西诺街货源那一带的,怎么样,很合理吧?”

“呵呵,合理,当然合理,可是……”苏安靠近黑蛇的耳边,轻轻的吹气“我不知道”

“啊”苏安瞬间咬着黑蛇的耳朵,直疼的黑蛇哇哇直叫,周围的人想要拉开苏安,却怎么也拉不动,“放,放手……哎哟,不,不,快,快让这个疯子松口,快,哎哟~我的耳朵~”

那个叫独眼的家伙带头在苏安身上一顿招呼,良久苏安总算放口,却是仰天大笑的得意。

再看黑蛇的耳朵,险些被生生咬下一块肉来,但也是鲜血淋漓,惨目忍睹。

“打,给我打,这个疯子,给我往死里打。”

“哈哈,我说了我不知道,你还是执迷不悟,有耳朵和没耳朵不是都一样么,还不如让我给你咬下来,省得当摆设。”苏安并不惧怕,反而调侃着黑蛇。众人愣怔了一下,瞬间群起而上。铁似地拳头一下下砸在苏安纤弱的身躯,苏安却只是笑。

尔炀再次爬起来,一下冲到苏安面前,使劲撞开苏安身边的打手,却无法抵御更多的拳打脚踢,一咬牙,扑在苏安身上。任由身后人拳脚相向,也不挪动分毫,只是死死的护住苏安。

苏安忘记了狂笑,“你做什么啊,我不要你管啊,他们是冲我来的,管你屁事啊。”

“你可以不管自己死活,我却不能任由你自己找死。”尔炀抬起脸虚弱的笑了下,蹭蹭苏安的脸颊,硬撑起身子,把苏安护在自己和身后货箱的夹缝处,尽量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苏安没有说话,或者说,不敢说话,只是默默的流泪,却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而湿润。

“够了,你们不要再打了。”苏安吼了一声,“你们就算是弄死我,我也不能告诉你我不知道的事情,而且我死了没关系,你们知道他是谁么?连他你们也敢打,就不怕黑道白道断了你们的生路?”

黑蛇紧蹙着眉,问身边的独眼“独眼,你们抓回来的这小子是谁?”

“额,不知道啊,当时就看到他们在一起搂搂抱抱的,估计是这小妮子的姘头,长得就像小白脸,应该没什么来头。”

“哈,听见没,尔炀,相信你老爸听到有人叫他儿子小白脸,一定会气的跳脚的。”

“尔炀?你爸是尔潜宇?”

“哼”尔炀别过脸,满是伤痕的脸,却是一脸的傲气。

“大哥?谁是尔潜宇?哪个帮派的?”独眼一脸纳闷的问道。

“废物”黑蛇一巴掌甩过去,“尔潜宇都不知道,他是宇世集团的;老总,他跺一跺脚,整个T市都要震三震。你哥蠢货,你怎么把他给绑回来了。”

“大,大哥~我不知道啊,我以为他就是苏安的姘头而已,谁知道来头这么大啊,况且了,苏安说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黑蛇紧抿着唇,眼珠子乱转。

“哼,就算是真的怎么样,大不了一不做二不休,全做了”独眼在一边攒搭着出主意。

“你真以为你自己有多大能耐?就这么些时间,相信我父亲已经在全城搜索了,你觉得自己真的做到无声无息没人看见?未免也太天真了,但凡苏安和我出一点意外,我保管你们所有人,死,无,全,尸.”

黑蛇一时被尔炀彰显的阴狠震住了,倒有些犹豫起来了。

“这样,你大可以去宇世集团要上一笔丰厚的赎金,绝对比你们铤而走险做些不法勾当来来钱快,而且安全,我保证时候不予追究,如何,这样,我脖子上有个挂件,你可以拿他去做信物,现在你们也是骑虎难下,如果你们还想活命,并且后半辈子不需要担惊受怕就有钱花,那我给的建议是最好的。你觉得呢?”

黑蛇犹豫片刻,让人取了尔炀脖子上的挂件,去和宇世集团交涉,但总归心有余悸,便叫人来把他们俩一起关起来,却是,现今真的是无路可退了,实在不行也只能打捞一笔然后跑路了。反正人都绑来了,要说是个误会,估计死的更快。

真是越想心里越不舒服,一转身就对独眼一顿暴打,最后还是自己出去解决这件事才放心,剩下独眼和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看着苏安和尔炀。

独眼本来想把他们关到空房间的,但是心里越想越不爽快,最后直接一挥手叫人把他们关到水牢,哼,看他们还敢不敢嚣张,不给点颜色看看,还不知道谁是被绑架的那一方。

“快点,把他们直接人扔到水牢里,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

“可是,大哥不是说他是那个谁谁谁的儿子很牛的样子,会不会,出事情啊!”

“靠,你这么怕事,是不是出来混的啊,快去,不然我先让你出事”

“是是,我马上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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