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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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陀一把推开诊所大门，沈护士看见是她，眼睛一亮，笑着迎上来：“黎小姐，难得你来。”
曼陀和方旭结婚已有3年，可这才是她第二次踏入方旭的诊所，上一次还得追溯到5年前，那是曼陀和方旭第一次相遇。
那次是曼陀当时的助理郭南星不小心在额角摔破了个口子,若处理不当,可能破相.因曼陀一贯是媒体注目焦点，若是送往大型医院,明日该桩小小意外便极可能上报,且是头条,而曼陀向来不喜欢这样引人注目,能免则免.方旭医生在圈内口碑极佳,是最好的选择.是以当下由曼陀亲自驾车送郭南星至方旭诊所.
方旭接到值班护士的电话赶到诊所时, 南星的伤口已经由护士做过简单处理.他向守在手术室外的曼陀颌了颌首,就走了进去，仿佛完全没有认出该名女郎便是眼下炙手可热的明星黎曼陀。
黎曼陀自被朋友强拉着参加了一次歌唱比赛，一举折桂，自此星途灿烂。万众瞩目，走到哪里都会引起阵骚动，像今日的情形倒是第一次遇见，曼陀不禁着意看了看走进手术室的方旭。
自手术室出来,方旭看见那女郎坐在门口的沙发上,头靠着椅背,合着眼,似已盹着.
方旭放轻了脚步,不忍惊动.
曼陀听见门响,张开眼,见是医生走出手术室,立刻站起身来:“她的伤口要不要紧?”声音温暖低沉,似月光下美丽的黑色天鹅绒.
方旭微笑:“皮外伤,缝了十针,应该不会留下疤痕.麻醉药性还没有过，她还有会才能醒,”
曼陀这才发现，这个医生不仅身形高大，以她176CM的身高尚需仰视，且卖相奇佳。
方旭一手搭门上,看着曼陀.
曼陀穿着黑色丝衬衫,下摆松松的束在黑色修身长裤里, 愈发衬得纤腰一握，肌肤如雪。
方旭道:“如果黎小姐不介意,我们或许有时间喝杯咖啡.”
曼陀已两天没有合过眼,在等缝合手术的片刻她都能睡着.此刻听到有咖啡喝,这个诱惑实在难以抗拒,曼陀抿着唇迟疑了下:“好啊.”她唇角浮起淡淡微笑。
方旭似看见阿尔卑斯山上触手可及的蓝天.
方旭办公室里有对极大的纯白猄皮沙发,埋身其中,如置云端,曼陀一坐下来,便觉全身放松,再也抵挡不住席卷而来的倦意.
方旭才洗了手，回头就看见曼陀小猫似的蜷缩在沙发上,竟又盹着了，嫣红的唇角处一滴闪闪发亮的口水，如鲛人诱惑的眼泪。灯光下她的脸容晶莹剔透，眼睑下却泛着淡淡的青色，是许久不曾好好休息的模样。
方旭熄了灯，留墙角处一盏壁灯，轻轻拉开门出去：“沈护士，黎小姐在休息，麻烦你替她拿条毯子。”
曼陀一觉好睡，醒来已是清晨，外头方旭早已离去。只有值夜的沈护士和头上包着纱布的南星在。
“黎小姐，你醒了？要不要试一下方医生的手艺再走？”沈护士端过几只新出炉的牛油面包来，曼陀正饿，当下也不客气，坐下来踞案大嚼。
呵，看不出那个英俊的医生还有这等能耐，第一次相遇，方旭给曼陀的印象深刻。
曼陀的突然到来，叫方旭万分惊喜：“你怎么来了？”说着起身迎上去。
曼陀看着方旭过来，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将他扑倒在沙发上。
薰衣草紫的丝绒沙发宽大而柔软，两人重重倒在上面，沙发微微下陷，将人舒适托起。
方旭笑：“嗳，嗳。我们才不过半天没见面，不必这样热情吧。”话虽这样说，一伸手揽住了她的纤腰。
曼陀咬牙：“都是你的错。”
没见过这么厚颜的人，他当真看不出她在生气？
方旭笑问：“那你总该让我知道，我错在哪里？”伸手拂开掉落在曼陀眉间的碎发，抬头在她额上轻吻了下。
曼陀恨得牙痒，一口重重咬在了方旭鼻子上。
方旭失笑：“你这是在妒忌我鼻子比你高吗？”
曼陀抓紧他的衣领，娇嗔：“现在可好，你说怎么办？”
方旭坐起身将曼陀拢入怀里，所幸沙发很是宽大，两人坐在上面也不显局促：“什么？”
曼陀张了张口，腾地飞红了脸，却说不出“怀孕”两字。
方旭正正颜色：“放心，就是你把我卖给阿拉伯酋长公主我也不会恨你。”
曼陀“嗤”地笑出来，啐他：“谁要来买你？我是年少无知才上了你的当。”
曼陀知道他是在故意逗她开心，当下放软了身子，靠在方旭肩上：“我接下去会很忙。”
“是，我知道。”方旭嗅着她的发香，早习惯她忙起来就日夜颠倒的作息，有时候看她累得眼睛也睁不开，不是不心疼的，可是她乐在其中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可是……”那两个字悬在曼陀舌尖就是吐不出来。
方旭问：“可是什么？”
曼陀叹一口气，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
如电光火石，方旭立时明白曼陀的异状由何而来，这一下可是惊喜太甚，他张着口作不得声。
方旭轻轻收拢双手，那样细的腰肢，两只手就可以轻松围绕住，拇指尚能对碰，可是里面孕育着小小生命，他感动至眼眶微热。
曼陀咕哝了声：“方旭，你说怎么是好？”
她一直连名带姓得叫自己丈夫，如同幼童唤自己同伴的声气，有说不出的亲昵。
方旭心一紧，她可是不想要？
曼陀再叹了口气，将头靠在了方旭胸前：“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曼陀，你若是觉得会拖累你的工作，我没有意见。”方旭语气温和轻柔，她的愿望与快乐既是他的理想，务必要帮她完成。
曼陀轻“啊”了声。
奇怪，来之前她真只觉得孩子会得拖累她的工作，可是亲耳听到方旭答应她放弃，竟觉得不舍起来，她希望方旭开口要她留下孩子。
“不，不。”曼陀直起身来。
房门敲响，护士沈婴在外面说：“方医生，余女士来了。”
方旭说：“你等我。”说着起身开门出去。
门没有关紧，曼陀能听见外面的对话。
说话的女子声音里有无限愁苦：“方医生，孩子的爸爸不愿接受现实，不肯负担。”
是什么样的事能让一个父亲决定放弃自己的孩子？曼陀轻轻走到门边，拉开一线。
方旭背对着她，他面前的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孩。
曼陀一看清小孩的脸不由倒抽了口气，退后几步。
太过可怕。
那小婴孩有天然卷曲黑发，脸色红润，眼睛又黑又亮，可爱似洋囡囡。可是且慢，那只是他的右脸，婴孩的左脸长着拳头大的肉瘤，颜色赤红，可以清晰看见血管搏动，触目惊心。
那母亲说：“方医生，外间都说你妙手回春，可是我只得…..”她轻轻说了个数目，她自己也知道这个数目怕是连最普通的双眼皮手术也不够，何况是这样的大手术，说的时候格外怯懦：“不够的款项，我日后一定偿还。”
该名母亲恳切的声线神情叫曼陀不忍，说：“你放心，方医生会替你的孩子动手术，且不会收你任何费用。”
方旭听见妻子的话，会心微笑，也不回头，只向后握住曼陀的手：“余女士，我这里没有割除血管瘤的设备，我即刻替你联系XX医院床位。你放心，一切费用由我们支付。日后的整形手术再由我来做。”
XX医院是著名外科医院，里面高手如云，可是收费是普通外科医院的数倍，面向的受众非富则贵，余女士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直到她听见方旭与对方联系，定下床位。
她感激无以名状，深深鞠躬，颤抖着嘴唇说出句：“方医生，方太太，我见了你们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有壁人。”
曼陀看着沈护士送她出门，对身边的方旭说：“你说，将来我们的孩子会不会有雪白皮肤，鲜红嘴唇。”
如闻纶音，方旭转头看她。
曼陀微笑回视：“一个巡演算什么，将来有的机会。”
那位母亲连那样畸形的婴孩都不肯放弃，不惜低声下气来求人，可是她却在演出和孩子间徘徊，实在惭愧。
方旭喜极，将曼陀紧紧拥进怀里。
正好沈婴送完了人折返，看见这个情景，忙退了回去，笑：“对不起，你们继续，只当我没回来。”
方旭笑：“沈护士，7，8个月后这个世界上会多个小曼陀。”男女不妨，可是长得一定要像她。真是奇怪，越是喜欢一个人，越会对她的一切有渴望，甚至会想知道她在婴孩时期的模样。
沈婴大喜，几步上来握住曼陀一只手，轻轻摇晃：“太好了，太好了。”
沈婴有小小秘密，那既是她也是曼陀万千拥趸之一。自曼陀下嫁给方旭医生后，她的拥趸们一致盼望将来的小曼陀千万不要像那个抢走他们宝贝的男人，不能让他太占足便宜。
“一定要像你啊，才不能像方医生那么丑。”沈婴笑得合不拢嘴，完全忘却方旭是她的老板，衣食父母。
自己希望孩子像曼陀是一回事，被人嫌弃长相不要像又是另外回事。方旭忍不住抗议：“说话公道点，我哪里丑了？像我有什么不好。”
曼陀将脸埋在方旭怀里闷声大笑，迭迭点头。
一个月后，曼陀的经纪人李蹊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黎曼陀怀孕的消息，同时宣布，黎曼陀将在新专辑推出后暂停一年的公开活动。
换言之，将有一年的时间，她会彻底消失在大众眼中。
这个消息一经宣布，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立时有人预言，在黎曼陀生产休息的那段时间里，她的拥趸们将不甘寂寞地弃她而去，一贯被拥趸捧在掌心的黎曼陀将尝到从云端跌落的滋味。
可是同时有嗅觉灵敏的商家蜂拥而至，希望黎曼陀可以代言他们的孕幼产品。
有杂志更为夸张，希望可以独家刊登黎曼陀的孕妇照，为此愿出七位数字代价。
曼陀统统拒绝，怀孕生产是她两夫妇的私事，不是赚人眼球的手段更不是敛财工具。
当她再次出现在公众眼中是14个月后的一次慈善募捐义演，事先没有任何消息，演出进行到尾声之际，黎曼陀突然出现。
当一袭素衣的黎曼陀静静唱起《What she’s an angle》，灯光柔柔自她身后照来，映着她晶莹脸容，宛如天使降临人间。
教那些预言家失望，黎曼陀再次引起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