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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花月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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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套歪理邪说?皇帝定海神针打下桩子不走,却压不住众人心头的风浪,别宫的小主求爷爷告奶奶,也难留得住皇帝,轮到翊坤宫,海天完全颠了个个儿,鱼飞鸟游,真新鲜!各人心里有各自的计较,梁子自然乐地没话说,小六子脸上苦哈哈的,皇帝见了盛苡,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完全被人牵着鼻子走,他跟着都觉得面子上矮了三寸。

皇帝沉屁股,总不能硬撵,况且人说折子批完了,太医也请过平安脉了,大贝勒的课业也垂询过了,太后那也都请过安了,圣训也读了,提前也在养心殿佛堂里敬过香了,横竖政务家务佛事方方面面都安排处理妥当了,晚上宿在她宫里有什么不对吗?

敢情还是有备而来,盛苡真个的尴尬不已,来顺儿这个人心眼儿实诚,大眼泡子大胆子,能被挑中留住,只管跟她主子一条心了,接过盛苡手里的汤碗,提个醒儿道:“主子就是难为情,也得按规矩跟万岁爷请个示下,绿头牌上若没您的名头,今儿晚上怎么往敬事房里报备?”

众人闻言俱震,这个由头很有说服力,若按以前宫女的身份,皇帝临幸盛苡,随时随地随兴头,上下左右横竖都能成,完事儿敬事房记个档就算妥了,眼下可不能那么随便,贞嫔怎么说好歹是一宫主位,一招一式得按祖宗家法伺候,人不去燕喜堂,可以,绿头牌是必须要翻的。

于是众人都想起了张德敬,念曹操,曹操就到,门外响了声喷嚏,要紧人物擤着鼻子就进殿来了,刚踏进门就感觉周遭的气氛不对,皇帝和贞嫔隔案而坐,楚河汉界般泾渭分明,一干人都转过头巴巴地看着他,他扣着发麻的头皮,心里头暗叫唤,扭头看了眼,门框上没打着邪字啊,怎么猝不及防就这般地引人注目起来了?

他纳着闷儿给两人道了安,来回撩着眼神儿笑道:“皇上让奴才好找,果真是上贞嫔娘娘这儿来了。”言罢踏进皇帝的阵营躬下身,把大银盘子往顶上一举道:“请皇上降恩。”

几对儿眼睛往上头一瞧,好嘛,贞嫔的绿头牌有铺盖那么大,把其余嫔妃的绿头牌都挤到边上去了,皇帝的手压了下来,左绕一下,右绕一下,似乎是看着贞嫔的牌子太惹眼了,指头一捻就翻了个肚儿。

战局一下分出胜负,张德胜觑眼瞧着皇帝脸上那股旗开得胜,出师大捷的骄气儿,心稳稳落进了肚子里,那叫一个得意,这回他总算是押对了牌宝!

盛苡这方士气大铩,颇有些攻败垂成的挫败感,怎么着呢?古往今来不都这么论吗,不乐意做人家的战俘,求个和,立个契,进个贡呗。

她倒杯茶递给他,顺手翻翻他的马蹄袖道:“万岁爷袖口上这条绣龙脱线了,奴才替您补补罢?”

皇帝点头,春风吹又生地笑道:“那就麻烦你了。”

两人已经越来越熟悉彼此的存在,老夫老妻似的,互相拆台,又互相补面儿,细想想这是他跟她之间最温和的一场战争了。

临晚两人隔着薄衾相拥而眠,皇帝扳过她的肩头翻进自己怀里,抚着她的肩线道:“往后晚上有空,朕都来你这里。”见她阖着眼皮不应声,指头一路往下滑去,支起一臂斜靠着轻笑道:“朕知道你没睡着,再装,朕就不客气了。”

那双眼睛扑扇着睁开了,月明星光盛在里头化成一只只流萤,浅浅游动着,她挣开他的手嗔道:“你敢!”

皇帝挠她肋子上的痒痒肉,嘴角吊成一弯月牙,“你瞧朕敢是不敢。”

盛苡笑得直喘,溪流淙淙的声儿,如鸣佩环。小六子趴在窗户台下,回过头挥着袖子叫张德敬:“你赶紧过来听听!”

张德敬插着袖子对月低吟,“花好月圆夜,意境到了,只是可惜了,那事儿啊,它不是这么乐的。更别提贞主儿还来着月信儿,六爷侍奉圣驾为时短矣,终究还是太年轻啊。”

小六子讪讪收袖,跟他并肩抬起头,月亮胖大胖大的,低头瞟一眼月下人双影,猫踩尾巴似的,一下蹦出老远。

盛苡笑得不成模样儿,噎着嗓子讨饶才被他放开手,拭去眼尾笑出的眼泪,抬头是他月下朦胧的面容,敷着夜脂光华,嘴角含着月露,几乎扩到耳根子,她头一回见他这么放肆的笑。

她搂住他的脖颈,亲昵地蹭着他的额头,瞳仁儿里叩着两轮圆月,悄声儿道:“万岁爷,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皇帝的嘴角逐渐扭曲了,笑得溃不成军,拆开她的胳膊,挪到一旁,面朝下接连做着俯卧,月光淋在结实坚/挺的身板儿上,沿着脊梁骨儿勾勒出一道绵延的赤峰。

盛苡隔着指头缝儿不大敢瞧他袒露的前躯,仓皇问道:“您这干嘛呢?以往着觉前也都这么做吗?奴才觉着这习惯挺累人的……”说着自言自语地别过头喃喃:“……是,您是万岁爷,自然跟别人不同的……”

皇帝僵下动作闭上眼,深深吐呐了几口,心头的激浪来回颠簸了几个来回,终归于风平浪静,月明高升,花影丛丛也跟着沉寂下来静止不动。

回过头,她眯着眼,半条魂儿已经踏入了太虚道貌,他狠下心把她晃醒,拥着她浅浅地摇,“怎么这么没良心,朕为你苦苦熬着,你倒好,丢下朕,一个人做梦去了,尧尧,别睡了,你陪朕说说话。”

深宫寂寞,都道他无情,不理娇娥妃子怨,谁又能体会他的孤寂,前朝是臣工们得了理儿就不饶人的试探索取,后宫是嫔妃们为了吃穿用度,家门脸面的拉拢,唯有她吃了他的算计,却还能一门心思简单为他用情。

遇到她之前,多少个清冷的夜晚,他举头望明月,低头疯成魔,竟生出羽化成仙,奔往月宫寻嫦娥作伴儿的鬼怪念头,眼下女仙下凡,半裹半露折在他身侧,使他这么轻易地就囊括了八荒四合。

她婉转撑开眼,轻嗯了声儿道:“万岁爷您说,奴才听着。”

皇帝吻吻她的眉心道:“你说,朕听着,说说尧尧小时候的故事罢,朕想听。”

盛苡一下来了劲头,翻身趴在他的胸窝里翻着眼皮想了想,猛得一点头笑道:“奴才想起一事儿,可有趣儿了,大概是奴才五岁那年……”

她目光投向窗外与朗朗的月光交织,“……兵部的一位大人入宫,走到乾清门,被门上的一名侍卫拦了下来,说是要盘查牙牌,那大人没被瞧在眼里,积了满肚子的脾气,就跟那侍卫俩人杠上了,说是落家里了没带,”说着笑了下了,“那侍卫个儿不高,脾气挺冲,回值庐里搬了只脚凳,立上头接着跟那大人辩理儿,说起这脚凳,里头有个典故,正是奴才父亲为了预防各衙各部大人们进宫时气焰太嚣张,专门为各门上的侍卫处设的,甭管你是三公九卿还是黄带子王公,咱们进门呐,只认牌子,官位儿上压不过你,个儿头上不能输!”

她卖了个关子问:“万岁爷猜猜后头发生什么了?”

皇帝垂眼一根一根捋过她的手指头,拉出一抹浅笑,接了她的岔儿道:“……后来俩人就打起来了,那侍卫个儿不高,岁数也轻,拳脚功夫却顶顶好,一出手就把那大人一身五花肥肉掀翻了,事后建贞帝非但没怪罪那侍卫,反而夸他“有勇”,不过贬他“无谋”。”

她怔住,嘴角的笑僵掉了,渐渐收回眼里的月光,翻过身不做声,原来是他,当真无谋吗?蛰伏五年,一举得天下,建贞失算,褒贬都成了笑话,好大的讽刺。

皇帝低声一叹,从背后搂紧她问:“尧尧那时候在哪里?”

她默了阵儿道:“乾清门内,他们打起来,奴才就被保母发现带走了,他赢,是后来听人讲的。”

一个回身就能看到的距离,他错过了,蹉跎了整整十年才又找见她。

“尧尧,朕若能提早跟你认识多好。”

她抖了下肩头,轻哂道:“奴才不敢那么想,那样奴才只会更恨您。”

皇帝被她的话戳得心凉,却无法反驳,夺取大祁是必然之举,俩人若提前成了老熟人,昔日兵戈相见,这会儿还能相互走动吗?横竖早晚都不对时辰,俩人知遇不逢时,注定是一场尴尬。

月雾迷乱,两人的体温相依,却无法温暖对方。

半晌皇帝调过她的肩,紧紧拥她入怀,心口吃着她的泪,含着一肚子苦水儿问:“去见过皇贵妃了?跟她们处的怎么样?你甭理会她们的颜色,往后该丢脸子丢脸子,该骂就骂,咱不怕,有朕给你撑腰。”

后宫里的嫔妃们闲着就爱抱团儿,皇帝是怕她们欺生,她受人欺负。

她含含糊糊地道无事,闷头扎进他的怀里嗫嚅道:“奴才累了,万岁爷也早歇着罢。”

盛苡昏昏沉沉睡了一夜,早起时身边的薄衾失了温度,人已经不在了,窗外的天光浅薄覆在脸上,她缓缓阖上眼,迷离璀璨跳跃在眸前,似她的前途,模糊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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