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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玉树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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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杏花雨,毫无预兆地兜洒下来,乾清门前两列躬身素立的大臣肩头俱被打得湿透。

皇帝看向一旁吩咐了几句,司礼的太监便高声地宣唱道:“殊遇降雨,内外各题本,奏折交由奏事处,钦此。”

众臣领恩谢旨,皇帝又道:“朕今儿御门听政,念诸位衣裳未免沾湿,大臣等著赏纱二匹,凡陪奏侍班引见执事官员及侍卫等,俱著赏纱一匹。都散了罢。”

初五的御门听政就此停歇,皇帝靠在御座上未起身,看着榻下的金猊炉出神,兽口蒸散的爇香蓬烟万重,融进烟雨迷雾中。

半晌开口问道:“四格格这几日怎么样了?”

小六子心想这哪儿是打听四格格,那是位吃喝不愁,锦衣玉食的主儿,只恐是惦记人身边那位,他觉着皇帝着实不容易,不惜把热茶掀到自个儿身上,千辛万苦就为找一背静地方,偷着摸几把人的手……

愈发心疼地躬下身去,“回万岁爷,景祺阁那边这几日正学着规矩,太后娘娘顾念四格格的身子,专门拔了寿膳堂的几位大厨给格格做膳食,前儿奴才还碰见格格身边的全顺儿,那小子以前多瘦啊,这回身上可养棒实了,窄梆子脸儿都肥了一圈儿啦!”

见皇帝眼前拨开了雾气,就知道是赌对话了,忙劝说道:“外头湿气重,万岁爷回殿里去罢。”

这时四喜捧了只红头签近前回禀说:“回万岁爷,睿亲王入宫请见。”

他点头立起身,“把他请到勤政殿。”

皇帝下朝换了身常服,进到殿里时,一人翘腿儿凭窗而坐,看见他忙掂起屁股,甩袖儿打了一千儿,笑鼻子笑眼儿地道,“奴才弟给万岁爷请安了。”

皇帝乜他眼,坐在御案前道:“别不正经,太妃刀架脖子上催着朕替你找福晋,还好意思回来。”

祺祥大喇喇甩了后袍水角坐下身,胸前的四爪绣龙耀武扬威,“替您上外头当了整整一年差,您好意思不让我回来。说我不正经?皇考当政那年,咱们哥儿俩去前海,逛到勋贝勒府里,一大清早儿的,谁出的歪主意,趁人不注意把人廊子下头挂那只红子贝儿给赶飞了的?老头吵嚷起来,追屁股后头撵人,那时候我就陪着您跑,跑这么些年,一句好话没捞着!”

皇帝抿了口茶,淡笑道:“跑这么些年,不是还没把话跑丢,你也就能拿这事在朕跟前吃枪药,你那老底儿,朕不忍揭,揭完锅就漏了。”

看两人这架势,小六子直咂舌,皇帝跟睿亲王兄恭弟谦的美谈耳闻已久,不想俩人侃起来这副调子,到底是哥俩儿,长相意气十分透着五六分相似,只是睿亲王性子活络,皇帝持重,见着他,苦了多日子的眉眼也跟着和睦开来。

见话头又绕到他身上,祺祥忙扬了扬手里的那本《晋书》岔开话道:“在您桌上捡着的,这几日忙着看这玩意儿?”

皇帝说了句:“大矣哉,盖史籍之为用也。”就被他截了话,“得得,您爱看嘛看嘛,别学唐老宗那副嘴脸就行。”

两人又闲谈几句,皇帝屏退殿中,只留俩人兄弟絮语。

祺祥低头随手翻着书,语气却肃下来问:“看这书,就为学人家晋武帝?这么着,臣弟得学学人杨皇后,劝您一句,别把你那布英妹子给忘了,入关那时候,她阿玛率蒙军出了不少力,又跟老佛爷沾着一层亲,都成贵妃了,干脆封后得了,架羊车吃宫女的盐竹叶儿,专宠贵嫔这么档子事儿,可不像从前你的作为。”

皇帝闭口不语,半晌看向他道:“是御阳。”

“谁!”祺祥把书摁在膝头,盯紧他问:“不会是建贞他们家那公主罢?”见皇帝垂下目光,他把书撂在桌上,捶手顿足,“哎呦!亲哥欸!您这么会闹啊!您瞧上眼的宫女就是她啊,别忘了您当初留着她是为了……”

“朕知道。”皇帝应了声,起身走到窗前,雨似乎下得小了些,乌云却沉沉结至殿檐下。

“那您还不赶紧趁早收手……”

“祺祥,”皇帝开口打断他,“太妃说你这几日住在贤良寺,朕打发人去找过,压根儿没见着你人影,你以前也不是往八大胡同里头胡浸,玩妓子粉头的人。”

祺祥愣了下,随他看出窗外了一会,苦笑道:“得,我这也算是五十步笑百步,我老妈那人您又不是不知道,敢让她知道我瞧上一唱小曲儿的,非得把人活剥了不成。”

默了下又道:“刚建朝那年,你琢磨着让内务府打了把刀,一支枪,咱们俩各持一个在乾清门前打了好一阵,谁也不肯服谁,让皇考给瞧见了,给刀赐了名儿叫“宝锷宣威”,枪赐了名儿叫“棣华协力”,老爷子走得早,很多话都混忘了,难为我这记性独独记着这话,俩人都是拗性儿,说撒手谈何容易,咱们哥俩儿再不互相帮衬着,还指望谁去。”

皇帝走近握了握他肩头,低声道了句谢,被他嫌弃地拨掉手,讥笑道:“情长情短,老妈子似的,说罢,您这么着急见我,是为什么事儿?”

皇帝隔着炕桌坐下,指头轻叩着桌面道:“朕得麻烦你有空去趟平凉。”

祺祥微微蹙起眉,嘶了声问:“消息准不准?”

皇帝顿住手,沉下目光道:“不好说,趁早解决了最好,不过还是你自己的安全最要紧,朕只是怕她哪天知道了……”

听他突地低头哄笑一声,皇帝转过头,骤目看他,“你是当朕说笑不成!”

祺祥敛回笑,降下视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老实说,从没见您对谁这么上心过,不过还是觉着您不该叼这块儿肉,别回头吃顶了。”说着叉着胳膊抱起胸,眯眼思忖:“御阳?建贞怎么给她闺女起这么封号?哪个男人敢要她?”说着猛地抬头看向对首,“皇上,这事儿您真得仔细琢磨琢磨,您是术廷,人家是御阳,您招了她,回头你理着朝廷,人控着您,这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到头来还得归人手里啊!”

不及他说完,皇帝就站起来往殿外走去,留下他在殿里探着脖子吆喝:“上哪儿去这是?哎!这怎么话说的,撂下人就走啊!”

四格格学了个把月的宫规,功夫已初见起色,本就是金枝玉叶的架子骨,稍一雕琢打磨,尊贵端庄的气度就显露出来。

指教四格格的是太后亲点的精奇嬷嬷常荣,宽肩大个子,不苟言笑,三尺戒方挥成一根鞭柳,举手投足间,身上哪处不规矩扬手就打,根本没有通融的余地,此时看了眼殿外,福下身道:“外头雨停了,请格格接着学规矩。”

四格格头上顶着茶碗,晃着身子,咬牙道:“我不正学着!”

常荣从她头上端了茶碗下来,“站姿格格都学规矩了,等学会穿花盆底儿了,再接着练顶碗,不是奴才说您,宫里主子都穿的,您到这时候还没学会。”

四格格欲哭无泪,敞开膝盖坐下身,忙又拢上腿,坐直身娇声细语地央求道:“好嬷嬷,您就让我歇口气儿,今儿初五,待会子还得到老佛爷跟前请安,到时候力气用尽了,这几日的长进现不出来,您也跟着没脸不是?”

常荣寻思是这个理,又提了个折中的法子,“也不能都闲着,没得回头太后娘娘晓得了,责怪奴才怠慢了您,要不还是让盛苡先给您做做示范?”

四格格讨着好处,就把盛苡给卖了,颠脸笑道:“您管事儿的,自然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常荣就从案几上的编藤履盒中取出一双红缎绣花高低鞋,鞋跟足有普通的碗身那么高,盛苡穿着显大,被她慢慢从椅子上扶起来,“走两步试试。”

每年采选过宫女,她亲手调/教过的人不计其数,就没见过比盛苡姿态含蕴还出众的,杵着不动就是一道景,永远拔着脯儿,略扬着脸,这才是皇家合该有的派头,“先前穿过没有?别怕,走两步就适应了。”

邧兵入关前,她压根儿没见过花盆底,更别说穿了,刚抬脚就往前跌去,被常荣一把端住,扶着练了会,还是拔不开步,盛苡低头看着,鞋缘镶滚的绿缎似乎缓缓拉着她往下坠,脚底像拖着两只沉甸甸的铁块,怎么可能会走好,她想,眼下正是这类鞋,踏平了紫禁城的砖头,走着她以往走过的路。

四格格端着茶盅直发笑:“这回您可没法子拿盛苡挤兑我了!”

常荣见不惯她得意的模样,扶着盛苡出了门,“四格格瞧着,奴才今儿非把人给教好了,这么拘着不成,得上宽敞地方蒙着眼睛练。”

下了景祺阁正殿的门阶,常荣摘下帕子蒙在盛苡的眼睛上,打了活结,拉着她的一只手往前走,“只当脚上没穿这双鞋,不看脚下就不怕了,耐着心,慢慢走。”

她一直注意着盛苡的脚下,走了一段,冷不防眼前冒出一双勾藤米珠靴,一抬头皇帝正面对她俩站着,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摆摆手打发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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