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暗涌（1 / 1）
水照寒走了，一切还是按照原来的样子进行着，只是莫晚溪睡的一天比一天晚，身形愈发清瘦。
“小姐，厨房刚熬好的鸡汤，用一碗吧。”剑心将一个白玉小碗从剑舞手中的托盘中端了出来，放到书桌上。
莫晚溪翻着手上的账簿道：“我知道了，你和剑舞先去休息吧，我这不用你们侍候了。”
“小姐！”沉不住气的剑舞跺了一下脚，“你怎么能不爱惜自己呢，夫人知道了该多伤心。”
听到这话，莫晚溪手上翻页的动作顿在那里，一向沉稳的剑心也沉默了，没有像往常一样阻止剑舞，书房里一时沉寂起来。 “啧！”一个陌生的男声在房中响起，“我说莫小姐，你不保重好自己，怎么对得起我们照寒公子的一片心意呢。”
“谁？出来。”剑舞听到声音，一个用力，手中托盘直直飞向声音传出了的地方，随即，抽出腰间软剑将莫晚溪和剑心护在身后。
“哟，这小性子还挺辣嘛，让小爷会你一会。”一道人影自角落窜了出来，直奔剑舞，两人很快缠斗在一起。剑心松了口气，正要叫人，一双厚实的手掌掩上了她的嘴，低沉的男声在耳畔响起，“抱歉，我们没有恶意。”
莫晚溪点点头，听刚才说话的口气就能感觉出这两人与水照寒交情匪浅，“还请放开我的婢女。”
来人看了一眼手下的青衣婢女，放松力气。剑心挣开他，回到莫晚溪身边，看着他，眼里仍旧带着淡淡的警惕。见状，那人无奈一笑，解释道：“我们兄弟二人是水照寒的朋友，是他请我们来保护你的。”
水照寒？莫晚溪有些征愣，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我们兄弟二人离丰城最近，所以来的较快，后面应该还有其他人。”
听了那人的解释，剑心眼中的警惕慢慢散去，那位小姐的救命恩人她虽然接触不多，但也知道他是一个古道热肠的人，更何况，以那人与小姐之间的暧昧来说，请人来帮忙也是说得过去的。防备的姿态褪去，剑心落落大方的道了个万福：“公子有礼，还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姑娘客气，在下白凤。”白凤笑了笑，拱手应道。
莫晚溪终于回过神，掩去心里些许苦涩，唤回剑舞：“剑舞，回来罢。”
剑舞停下剑，白凤说的那些话她不是没听见，但是看到面前这个人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想到这里，剑舞又恨恨的瞪了一眼面前登徒子一样的白凰，不甘心的收回软剑。
白凰嘿嘿的得意一笑，也不纠缠，跟着走了过去，目前的形势还不允许他任性。
等白凰走过来，白凤才正色道：“莫小姐，不瞒你说，我们兄弟二人昨天就到了，因为有人暗中窥视，我们兄弟二人不得不绕了个圈子才进来的。”刚才白凰虽然在与剑心交手，但是武器都没使，就怕弄出声响被人发现。
白凰接过白凤的话头：“我们受照寒所托保护莫小姐，莫小姐有事吩咐便是。”
莫晚溪面沉如水，“那就先劳烦两位。”她没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看来她得尽快行动了，但是该如何下手呢，莫晚溪皱起眉头。
“剑心剑舞你们带着二位公子下去安顿吧。”
“是。”剑心剑舞齐齐应诺。几人还没来得及动作，书房外突然有人敲门。莫晚溪对着剑心使了个眼色，剑心了然，准备带着白家兄弟从书房暗道离开。剑舞则是暗中握着腰带，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还问到：“谁呀？”
“剑舞姐姐，江武书肆的掌柜求见大小姐。”门外的婢女停下敲门，俏生生的说到。
江武书肆？莫晚溪有些摸不著头脑，她记得自己名下并没有这样一间铺子，也不是打过交道的，怎么会无缘无故求见自己呢。本来准备离开的白家兄弟却是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白凤对莫晚溪动了动嘴，传音入耳。
莫晚溪冲他点点头，对外面说到：“去请江武书肆的掌柜到书房来。”
婢女应是，转身下去了。
“白公子，刚刚让晚溪请那人进来，可是认识那掌柜？”
“莫小姐有所不知，所谓江武，便是江湖武林，这江武书肆是武林盟主所开，每一地都有，掌柜的称神笔，负责为江湖人收集情报，传递消息。”白凰从袖中掏出纸扇，笑嘻嘻的接过话，“照寒和现任武林盟主是好友，这神笔前来估计是照寒交代的吧。”
莫晚溪听罢，也不再多问，只等神笔过来，只是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小小的激动。
很快，婢女便引着一个布衣的男子进来。
“见过莫小姐。”男子虽年过不惑，但身姿挺拔，一双眼睛神采奕奕，谈吐之间也没有一般人见到莫晚溪的小心翼翼，显然不是平凡之人。
“掌柜客气，还不知如何称呼？”莫晚溪笑着放下手中的笔。
“鄙姓申。”
“哦，申掌柜。”
剑心知道自家小姐有话要与那个书肆掌柜说，便带着婢女出了书房，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塞给那婢女，“做的不错，下去吧。”婢女带着那掌柜进来的方向一看就是少有人走动的小道，想来是有意隐瞒府里其他人。
“谢谢剑心姐姐。”那婢女开开心心拿了银子下去，心想那书肆掌柜果真没骗她，那她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好了，府里两个主子过招，才不关她的事呢，她只要有银子拿就好了，家里的两个弟弟还指望着她拿钱回去上学堂呢。
剑心了然的笑笑，暗道这书肆掌柜果然不平常，随后走进书房，关上房门。
里面两人正说着些有的没的场面话，见剑心关上房门，默契的停下嘴。
申掌柜对着莫晚溪拱了拱手，说道：“不瞒莫小姐，申某此次前来是受人所托。”
莫晚溪神色一动，莫非真是水照寒？
“莫小姐请看，”申掌柜自怀中取出一块手帕包裹的东西，递给莫晚溪。莫晚溪伸手接过，打开一看，皓腕一抖，手上的东西掉落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吓得白家兄弟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连忙自屏风后面冲了出来，一到跟前，看到那事物，也吓了一跳。
桌上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闪耀人的眼睛，更令人睁不开眼的是上面的五爪金龙。
莫晚溪强自镇定心神，看向申掌柜“申掌柜这是何意？”
见莫晚溪没有被吓住，申掌柜心中暗自满意，不枉他特意向那位推荐她。
“莫小姐与水公子相交莫逆，老夫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申掌柜看了一眼白家兄弟，他执掌情报，自然认识这对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兄弟，不过他也清楚水照寒和这两兄弟的关系，也就没避讳直接说道“想必莫小姐也清楚丰城莫家的情况，上面那位怎么可能一直容忍。”说着，指了指上方。
莫晚溪垂眸，作为莫家的一员，她自然清楚莫家的情况。本来镇守一方就很惹人眼了，偏偏当代莫家家主也就是她的父亲雄心壮志，一直不满皇朝统治，一心想要独立出去，甚至为此娶了地位低下的她母亲。而在她母亲去世，而她年纪尚小，明目张胆的吞噬不少她母亲的产业之后，更是动作频频，想来上面那位估计也是忍不住了吧。
“不知那位是什么意思？”莫晚溪敲了敲桌面，心中心绪翻腾。
申掌柜指了指桌上的金牌，“那位讨伐叛逆需要证据，不然师出无名，所以需要小姐的帮助。”
“呵，”莫晚溪冷笑，“申掌柜该不是不知道本小姐的身份吧，本小姐也是莫家一员。”
申掌柜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又被莫晚溪堵住了，“别说我和父亲不和，再不和也是我们莫家的事情，本姑娘不会为此出卖莫家。”
申掌柜摇摇头“莫小姐有所不知，你母亲当初进门时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那又如何，”莫晚溪表情冷然，“不过是我父母婚前偷尝了禁果罢了。”
申掌柜也知道这个消息很让人难以相信，但这就是事实，本来他凭借莫晚溪对莫家的憎恨，用不上这条消息的，没想到还是用上了。
“莫小姐好好想想吧，申某在江武书肆等小姐消息。”说完就径自循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见莫晚溪僵立在原地，白家兄弟无奈对视一眼，他们也没想到会听到这种隐秘。
“小姐”剑舞担忧的看向莫晚溪。
莫晚溪回过神，见白家兄弟还在，勉强笑道：“抱歉，是小女子招待不周，两位且随剑心剑舞下去休息一番吧。”
“莫小姐不必客气，那我们兄弟两就叨扰了。”
剑心强制拉着剑舞，带着白家兄弟离开书房。
剑舞不断挣扎，终于甩开了剑心，“姐，你干嘛拉我走，小姐要是想不开怎么办。”
剑心还没说话，白凰就嘲笑道：“你家小姐现在明显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会，这都看不出来，笨死了。”
“你说谁笨？”剑舞美眸一瞪，跳到身边揪他耳朵，“你说谁笨，说谁笨。”
“啊！疼疼，你个疯婆娘，说你笨，你就是笨。”白凰抱头疯窜，剑舞跟在身后不依不饶。
剑心正要阻止剑舞，被白凤一把拉住，“让他们去吧，我家小弟就是这种性子，难得跟剑舞姑娘合得来。”
剑心只觉得手上一片温热，连忙抽手，“嗯。”
白凤见自己孟浪，也难得红了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