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看戏收钱,天经地义(1 / 1)
这只手,柔若无骨却散发着冰雪般的冷冽,随着它的慢慢收紧,那原本嚣张的管事绝望地合上了眼皮。
灼热!刺痛!仿佛置身于刀山火海,卿千玑意识恍惚,迫切地伸出手想要抓住点什么。
卿父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看着完全陌生的女儿,她嗜血的笑容让自己都觉得背后发麻。可这是他唯一的女儿啊,他怎么能看着她杀人犯法?
“千玑,不可伤人!”
穿破耳膜的严厉吼声,让她浑身一僵,眼中血光消散。卿千玑讷讷地放下手,看着瘫软在地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恶奴,实在搞不清状况,双腿也有些沉,扶住了父亲伸过来的手,“父亲,我——”
“孩子,别怕,有为父在,没人能为难你。”卿父拍了拍她冰冷的手,没有丝毫责备之意。
两个侯府的家奴将那管事从地上搀了起来,他小心地琢磨着父女俩的神色,再怎么看也只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女子,面色有些疲惫,瞳孔黑如点漆,自己方才肯定是看错了!
于是乎,胆儿一肥,咳嗽一声,“卿大人,你先欠侯府银两在先,你这女儿……”卿千玑一个凌厉的眼神杀过来,吓得他和家奴连连后退,喘了几口大气,“卿家小姐还把我伤成这样,卿大人,虽说我们只是些个奴才,可要是在公堂上对峙,那也是我们占理!”
“那你且说,今日之事想如何了了结。”卿父按住了正欲行动的卿千玑,语气比刚开始那会儿强硬了不少。
“还钱,我们走人,你若交不出钱……”他脸色一凶,冷冷道,“卿小姐想必还未许人家,这当街伤人的恶名要是传了出去,怕是不好吧?”
闻言,卿父的眉头深深地锁了起来,眼角的皱纹堆积在一起,头发灰白,一瞬间苍老了不少。
“那我便把你们都杀了,这样就没人知道了。”卿千玑抬起好看的下巴,眉眼一挑,还真有那么几分杀意扑面而来,吓得那管事一张脸青了又白。
“莫说混话!女儿家的名声最重要……”卿父板着脸,卿千玑却不听他的,自顾自晃晃悠悠的去了远处树荫下,望着那马上的俊美男子,眼波一转,笑吟吟地冲他摊出了一双白净小手。
“何意?”司研华挑挑眉头,她笑的越温柔似水,他越觉得心头不安。
“给钱!”笑容越发灿烂,“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王爷在我家门口看了这么久的好戏,难道不打算付钱?”
司研华轻笑一声,难得不是一副淡漠的表情,语气里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你我半点关系全无,你因轻狂惹下的麻烦,为何要本王替你收拾?”
“王爷可知羊脂玉?小女觉得,你脸上的肌肤比它还有莹白光润!”卿千玑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天真蒙昧,“王爷可摸过淮南的生丝绢,手摸上去那叫一个滑溜——”
“够了,有话直说。”
“反正我要落个悍妇的名声,这辈子是不指望嫁出去了,王爷您可不一样,这么多年都没在茶馆里听见过您的风流韵事。您说,昨日你我有了肌肤之亲,今日又共乘一骑……”
“你这女人,寻常女子的娴静识礼你怎一点都没有?”司研华听她说的头痛,连她的笑脸也觉得不顺眼到了极点。
卿千玑却突然敛了笑容,正色道“向王爷借的这三千两白银,他日定双倍奉还。”
司研华却调转了马头,甩手扬鞭,潇洒离去,隔了几米才有清越的声音传来,“我怎招惹了你这女子。”
卿千玑看着自己手心多出的玄色荷包,发自内心的笑容转瞬即逝。
点了点荷包里的财物,五张一千两的银票。啧啧,司研华出门竟然带这么多钱!抽出了三张扔到了侯府管事的怀里,笑容明媚,说出的话却让他寒彻心底,“一报还一报,下次可别栽到我手里,赶紧滚。”
“你等着,我回去就禀报小侯爷,有你好果子吃!”话说的倒有几分狠劲,可惜溜太快,滑稽丢人,惹得卿府的奴仆们哈哈大笑。
卿父却忧心忡忡,欲言又止。这些人到小侯爷面前不知道会怎么添油加醋!更费解的是,女儿怎么会和摄政王认识?
卿千玑宽慰了他几句,可他的眉头依旧是深锁着,也就只好先扶他进门,又让人去请了大夫。
上一世,她的父亲是九五之尊,父女之情虽不寡淡,可家国利益总是排在了她永乐前头。她看着凝重异常的卿父,心头一暖,原来寻常人家的父亲,是会这样为女儿操心的。
不知不觉,天边染了红霞,福儿和常伯也回来了,都被卿千玑下令封了口。卿父受了点轻伤,便早早歇下了。她睡不着,府里的后花园也就是个意思,没几株花木,她就着一棵歪脖枣树坐下,闭了眼睛休寐。
“皇姐,快喝了这杯酒吧!”翊儿的面容又浮现在脑海中,她的脸上多了痛苦之色。
究竟是谁,挑唆了翊儿毒害自己,那个人现在还在翊儿身边吗?不行,她不能安于卿家小姐的身份。她舍弃良知舍弃性命才得来的天下,怎能拱手送给他人?
这天下,是她司靥争来的,只能是司家的!
正思忖着,常伯慌慌张张来报:“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小侯爷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