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奇葩侯爷,宫宴请帖(1 / 1)
卿千玑平静起身,理了理衣裙,对着常伯吩咐道:“我去迎客,你在这守着,莫让人惊扰了父亲休息。”
常伯忙点头答应,只觉得小姐身上有种由内而外散发的威严,让人莫名敬畏与信任。
前厅,一个小厮拿绸帕仔细擦了主座的椅子,又取了张羊毛垫子铺在椅子上,而后弯腰退到一旁,“主子,您先将就坐着,这卿府未免太寒碜。”
宁显荣捂着鼻子轻咳了声:“确实一股子穷酸味,她怎住这样的地方?”说着,皱了皱眉,欲备坐下。
“慢着——”
又柔又轻的声音传来,小小的人儿由远及近,他眼中一亮,露出喜悦之色。
谁料那女子一入屋内,却不是温顺之态,走到主座前,浅浅一笑,“家父身体欠安,我代为迎客,宁世子您是客,理应坐在客位,我卿家虽小,却也不至于失了礼数。”
“你这女子,好不识抬举!”刚才那擦座的小厮头一抬,指了卿千玑就骂。虽说主子还未大婚,没能承袭了临淄侯的爵位,可放眼京城,哪个见了他不是小侯爷小侯爷地喊着,这女子还敢让主子坐在客座,真是莫大的羞辱!
宁显荣倒是不以为意,袍儿一掀,大方坐在了下座,闲适地半靠着,桃花眼情意脉脉,一派风流之色。
“卿千玑?”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语调漫不经心,“你的名字?”
“正是。”卿千玑有些糊涂了,这家伙卖的什么葫芦,“不知宁世子此番来我府上,有何贵干?”
“没什么,就来看看你。”
纸扇一打,桃花眼儿一瞟,卿千玑倒吸一口冷气,这老临淄侯黑面肥膘的,怎生了这么个娘娘气气的儿子?
“你可知今日春花宴的后半段,大家都在议论着谁?”宁显荣拿那扇儿点了下她的额头,“听说你当众射了那司研华一箭,可惜没中……要是我当时在场,一定补上一箭,不让他祸害人世。”
“主子——”身后小厮惊的掉了下巴,我的祖宗呦,您说话先能过遍脑子不?
卿千玑挑了挑眉:“不知摄政王与世子有什么过节,让您有如此想法?”
“我与他的仇可深着!”宁显荣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是临淄第一风流,他是京城第一风流,昨日见了他,觉得他略胜一筹……我容不下此人!”
嘴角抽了抽,几乎要维持不住笑容,这宁世子倒应了一句俗语——中看不中用!“虽然摄政王眉眼是更英气些,但世子您的风姿是他无法比拟的。”
“眼光不错!”宁显荣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将一枚通体墨紫的玉佩在她眼前晃了晃,突然松了手——
卿千玑忙伸手去接,只觉那玉佩入手冰凉,玉色纯净,仔细瞧了上面还刻着几个小字“九十九”。
抬头,那人已经携了奴仆走远了,只剩刚才那个小厮,此刻低眉顺眼,“卿小姐,这是我家主子的定情信物,还请小姐一定保管好,说不准哪天,你就是侯爷夫人了。”
卿千玑唬了一跳,定了定神,忙询问这玉佩上的小字。
“那是送出去的玉佩数,从临淄到京城,主子遇见不少动心的女子,您是第九十九位。”小厮规矩地行了个礼,“叨扰贵府的恶奴,小人会回去处置他们,小姐请宽心。”说完,弓身退下了。
卿千玑一人留在大厅里,讶异了许久,一手拍在桌案上,“荒唐!”
这什么世子,临淄侯是怎么教儿子的?敢情她还成了他的候选儿媳了,司研华的风流是风雅,他儿子的风流分明是在耍流氓!
她这正气的起劲,门前扫地的老仆一手提着扫帚,一手握着个黒漆方匣进来,“小姐,门外有人送来个小匣。”
“什么人可看清了?”接过装匣子看了看,是上佳的黑檀木,墨澜最喜欢的木料。
“没看清……”老仆摇了摇头,他瞎了只眼,天色又昏暗,实在看不清。
“下去吧。”卿千玑作罢,打开了匣子一看,是一张明黄色的绢帛,上面盖着出入宫门的印玺,她的脸色瞬间一变,这怕是宫廷的宴会。也是,墨澜现在是御前侍书,这些宴请之事也确实要经他手。
只是,他为何会邀请自己?一个卑微小官的女儿?
再一检查,绢帛下还压着一张白纸,淡淡墨香萦绕,纸上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
“圣上设宴为上南院无妄大师接风洗尘,卿小姐若有空,可否赴宴?”
上南院,呵……
纸张被揉成一团攥在手心,她的脸上再无一丝表情,如同戴了一张光滑又僵硬的面具,一段模糊的记忆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