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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青阳(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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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遥和宁惜相识十几年,甚少见她笑过,其实除却在李家庄那些日子,过去两人从来也没有正眼瞧过谁,他一度认为她又倔又硬,冷冰冰跟块木头似的,根本不像个女人。

女人嘛,就该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每天梳妆打扮养尊处优,打打杀杀都是男人的事,那么要强那么拼命,纯属自讨苦吃。

虽然他也知晓,她别无选择,她身不由己,如同自己一般。

但她与他不同,因她是女子,即使她拼命努力和他和别人一样,上天依然会加之她,他身为男子永远不会遭受的悲痛。

这是那个混乱血腥的夜晚,他背着昏死过去的她,用尽生平最快的速度赶到镇上,在空寂无人的长街上狠命敲着一家医馆紧闭的木门时,忽而发现的。

那晚她的血流了他一身,他杀过那么多人,她流的血是最冷的。

他一度以为她活不下去了。

可如今她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明眸皓齿,浅笑嫣然。他张了张嘴,话到嘴边终是没问出口。

他只是突然想问她,那个男人对她好么?

这女人太蠢,认准一个人从来都掏心挖肺对人好,最后自己遍体鳞伤。洛卿其人,他也知晓得七七八八,与他们这样的人自然是云泥之别,她可别再次傻傻的孤注一掷,满盘皆输。

然而答案不言而喻,这一路点点滴滴,他看在眼里,那人对她千宠万宠,护若珍宝,寸步不离。

如今她如涅槃重生,锦衣华服,养尊处优,样貌也顺眼了不少,眉梢眼角都是温润柔情,生怕别人不知他们恩爱似的。

长遥嗤之以鼻,别开目光,没好气道:“以后长点心眼,那小白脸可不是什么省油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你可小心着点。”

“那你又为何不曾独善其身?”

长遥一顿,抬眸冷笑道:“怎么?来我这儿套话?”

“终究同门一场,你若有难言之隐便罢了。”

宁惜淡淡道。

长遥仰头又倒了几口酒,也不在意湿了半边胸口,随意在嘴边一抹,似笑非笑道:

“我能有什么秘密?当年确实是晋王派我去京城,让我暗中潜伏,以待后命,其余一句没交代,于是我就去暗堂做杀手,这些年和陌城也从来没联系,暗堂没了,我自然就回去做侍卫,谁有什么阴谋阳谋和我有什么关系?”

葫芦中最后一滴酒也空了,被他随手一扬扔下房顶。

“我可不像你们几个,要命要自由要得不到的镜花水月。我这辈子有银子上青楼喝好酒就够,替谁卖命不是卖?”

他起身,拿起剑,摆了摆手:“你好自为之,走了!”

“对了!”

忽而想起什么,他转头问她:“现今你叫了个什么名?”

“宁惜。”她道:“这就是我的名字。”

他暗自重复了一遍,意义不明一笑,纵身跃下高塔,黑衣身影如一只鹰隼,在夜色中起伏几落,消失不见。

.

宁惜,你还能记得自己本来的名字,我却早已忘记。

他仅剩的最久远记忆便是大雪天里,他蜷缩在街头,一张破草席子裹身,冻得几乎死去,有车马经过,有人踢打在他身上也浑然不知,直到一个声音道:

“王爷,是个小乞儿,您看......”

“带回去吧。”

是探子还是杀手重要吗?替谁卖命重要吗?他从来都只为自己而活,为眼下而活,过一天,是一天。

傻子才会想那么多,不过她现今能得偿所愿,也不错。

.

宁惜踏月而归,窗棂隔断了满月清辉也阻挡了萧瑟寒风。

钻进暖乎乎的被子里,她不禁颤栗了一下,心底喟叹。

身边的人似乎仍在睡梦,极其自然的伸臂将她揽进怀中,将她冰凉双手贴在自己炽热的胸膛,在她额头上吻了吻。

宁惜埋在洛卿颈窝间,忍不住蹭了又蹭,像只毛绒的小兽般,终于寻了个最过舒适的位置,心满意足闭上了眼。

一夜好梦。

......

二月二十,一行人至燕京,安顿于城东明泰园。

洛卿亲自送一位老者出门。

“卢太医,有劳了。”

卢太医乃是宫中太医院院首,常年为宫中贵人请脉,资历颇深。洛卿亲自送他出了门。

“王爷言重了。”

“内子身子如何?”

术业有专攻,于女子调理一事,恐怕神医越人凤也不及卢太医精通。

“夫人少时吃苦,底子薄,又生性体寒,若要调理得当,非一日之功。还有...”

卢太医欲言又止:“王爷,恕在下直言,夫人曾经小产,而后未加休养,伤及根本,这辈子恐怕...再难生孕了。”

洛卿面上无甚表情,沉默了片刻,低声开口:

“烦请卢太医尽心。”

卢太医作揖:“王爷无须多虑,老夫自当尽心尽力,当日若非王爷相救,老夫也无今日。王爷嘱咐之事,老夫必定竭尽所能,宫中之事亦然。”

昔日洛锦病逝,李隆兴一怒之下险些将卢太医等人统统赐死,幸而得洛卿所阻这才保住性命,自此卢太医便成了他的心腹。

“日后老夫不便来此,便遣身边药童前来,还望王爷不要怪罪。”

“有劳。”

他在门外站了许久,久得好似风雪满头又燕子归来,看了一辈子日落月升,旧日里几个不相干的照面不断在眼前浮现。

时而是母后去那晚凤仪宫外漫天绚烂的烟花;时而又是凉山别院下人来禀告他西苑萧若薇难产命悬一线时,小金跳到他桌前,掀翻砚台毁了一本古籍固本。

林林总总,支离破碎。

而身边万物不过须臾之间,他终于缓缓挪动脚步,自来路而归。

宁惜正坐在榻上喝着汤药,抬眸便见洛卿走进了房中,在她身边站定,他也不说话,只静静望着她。

“大夫说了什么?越前辈不是给我开了些调养的方子,怎么还找旁的大夫?”

宁惜喝完药,将碗递给翠嬷嬷。翠嬷嬷支使婢女将一旁的糕点蜜饯拿来,而后悄声领着几个婢女退下,关好了房门。

半晌未见他说话,她不禁抬头,却见他还是定定的望着她,一言不发。

她起身走上前:“怎么了......”

话未说完,被他俯身抱住,不敢触碰般小心,不愿放手般决绝,深情又悲伤,凌冽而温柔。

好像在确定什么,又好像在隐忍着什么。

她静默靠在他怀里,也便不再言语。

良久,他轻声问:

“苦么?”

汤药的滋味还弥留在唇齿舌根,久久不散,宁惜老实点头:“是有些。”

他低头寻到了她的唇,辗转吮吸,舌尖长驱直入,舔吻着她口中每一处,似要将那苦涩的味道都卷尽一般。

直到气喘吁吁才分开,他哑声道:

“我亦然。”

而后他拿了碟中一颗蜜饯放进口中,双唇再次贴上她的,将蜜饯渡了过去。

那浓郁甜腻的滋味瞬间在口中化开,宁惜不禁轻颤,嘴里眼里心里,世间只剩下这一种气息,昏天黑地。

“现今呢?”

“甜,好甜......”

甜得腻歪,甜得,叫人窒息。

他额头轻抵着她的,有淡淡笑意:

“我亦然。”

无论过去悲喜哀乐,我与你共苦同甘,但愿那伤那痛都风云淡去,日后种种,皆由我来偿还。

.....

二月二十五,李宗孝同宁王、豫王世子受诏入宫面圣,圣上下旨分别赐婚。

三月初二,汝阳公主府上设宴,帖子送到了明泰园。

“洛先生以为,我当去不当去?”

李宗孝恭敬请示。

“依余之见,世子当去。皇上对世子尚有戒心,此乃试探之举,昭仁郡主与汝阳公主一向交好,想必也会赴宴,世子行事自行斟酌即可。”

洛卿见识过此人扮猪吃虎的功夫,当真滴水不漏,他毫不担心。

回房后,宁惜倒有些忧虑。

“我也要去?”

晋王未曾失言,当真奏请皇上册封了她为郡主,皇上的允诺亦耐人寻味。而今请柬上请得便是晋王世子与郡主,所谓设宴背后恐怕另有安排。

那些世家王侯的宴饮,她过去也曾见过,藏在暗中尚能应付,若前去赴宴,实在是荒唐。

“不必紧张,我早已对外言明你身子不适,你只需在暖阁中喝喝茶吃吃点心便好。”洛卿对她道。

“这是试探?”

他一笑:“是,不过,怕不是试探李宗孝。”

“是...你?”宁惜一惊,“他知晓你回京城了?”

“晋王自诩老谋深算,轻视李玄煜,你可不要小瞧他,也许他知道的,比我们还多,不然以他独断专行怎会至今不动声色?对几位世子如此礼遇,显然他知晓晋王势力已是足够威胁,故而不敢轻举妄动。至于对我,恐怕早就走漏了风声,或许是晋王故意,又或许是他自己的情报,焉知他不曾在辽东安插眼线。”

他们二人斗了半辈子,怎能不对彼此了如指掌?

“那你现今又在做什么?”

他闭目而坐,任洛文拿着细小的毛刷在脸上涂抹。

洛文笑嘻嘻道:“夫人,我在给主子易容呢。”

“你会易容?”宁惜有些惊奇。

洛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只是些粗浅功夫,马马虎虎。”

洛卿贴上了人/皮面具,缓缓睁眼,俨然是一张普通至极的斯文面孔,毫无特色,唯有双眸清明犀利,卓尔不凡。

他穿了一身从未着身的玄色衣袍,莫名有压迫感扑面而来,宁惜一时呼吸凝滞,心中说不出的不适。

只是他一笑,便又是如清风细雨,温润轻柔:“我总要让这出戏接着唱下去不是么?”

宁惜失神望着他,呐呐道:“我也要易容么?”

他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眸中含笑:“这人/皮面具戴着好生不适,能不戴还是别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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