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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白藏(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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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惜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还在宁家村里,秋收的田里大片金黄,夕阳照得大地暖烘烘,她和小官哥哥跑来跑去捉迷藏,玩累了就躺在高高的谷堆上,小官哥哥背诵着《名贤集》,他背一句,她就跟着背一句,然后他大声道:

“我以后要中状元,做大官!”

“小官哥哥要中状元,做大官!”

“我以后要娶惜儿为妻,做官夫人!”

“惜儿以后要嫁小官哥哥为妻,做官夫人!”

两个孩子相视,他大笑,她也跟着笑。

浣纱归来的娘亲和林婶婶在远处招呼他们回家。

家里爹爹也从学堂教书归来,他把宁惜高高抱起来,掏出从镇子上买来的核桃酥糖和小铃铛给她。

娘亲在灶台旁忙乎着晚饭,锅里炖着烂熟的芋头扣肉和地瓜粥,她回头看着他们父女,笑容温婉。

宁惜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梦,可她还是努力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直到爹爹和娘亲都离她远去,住了九年的房屋村落被大水冲垮,昔日种种,自此灰飞烟灭。

也许,这是她此生最后一次梦到这些了。

宁惜醒了,不知不觉她趴在床边睡熟了,擦了擦眼泪,她急忙去看小官哥哥,他还紧闭双目躺在那里,眉头紧皱,都是痛色。

宁惜伸手小心的抚平他的眉宇,学着娘亲小声说:“痛痛飞,痛痛飞不见......”

房门推开,炎迦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红衣女子,她扫了二人一眼笑意盈盈:“哟,我可是打扰了你们这对小情人了?”

宁惜不禁瑟缩了一下。

这女子花容月貌,身段婀娜,说不出的风流绰约,尤其深目高鼻,些许异域风情。宁惜见过最美的女人就是娘亲,可娘亲娴静温婉,似山茶恬淡,而这红衣女子却浓郁艳烈,好像盛开的曼陀罗,美极却是剧毒。

女子纤纤玉手直接掀开了林官的被子,宁惜一惊便想阻拦。

“我来是替他瞧伤的,你要拦我?”

宁惜怯生生看了炎迦一眼,默默收回了手,退到一边。花月眠一笑,也不管她,顾自脱了林官的衣衫襦裤。

不多久,花月眠瞧了妥当,宁惜急忙问:“小官哥哥怎么样?”

“小丫头,这些话说了你也不懂。”花月眠笑着伸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炎迦不耐,冷声道:“说罢。”

花月眠美目上挑:“那个糟老头子竟用烧红的烙铁去烫那玩意儿,这男娃娃性命无忧,只是下半身却是废了。”

她弯腰,涂着鲜红豆蔻的指甲刮着宁惜的脸,“小丫头可听得懂?你男人下半辈子,算是废了。”

宁惜呆呆傻傻,不解其意,心底却是抑制不住莫名的惶恐。

炎迦面无波动,径自走到床前,出手在林官身上几处大穴一点。

林官哀嚎一声,身体蜷成了一团。

“醒着便莫再装死,方才的话你也听见了,若非是小姐心善,我不会管你们死活。”

炎迦冷声道:“此处不留无用之人,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选择。”

宁惜紧紧握着林官的手,不知所措,林官低头默不作声。

炎迦冷笑一声,“若不能成为狼,此生就只能像狗一样活着,一辈子低贱。”

旋即他转身欲走。

“等等——”

林官突然大声喊着,在宁惜的搀扶下,他挣扎着下床,两人双双跪拜在炎迦身后,恭声道:

“拜见主人!”

在磕头那一瞬,宁惜听见炎迦的声音道:

“记住,从今日起,你们的命不再是自己的。”

......

黑暗,地宫中是无边无尽的黑暗,永无天日。

宁惜和林官自那日起被送至此地,日夜吃住在此,同样的还有三十几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每日都有人来教他们习武,极其严苛的训练与惩罚,每人精疲力尽,遍体鳞伤。但饭菜永远是不够的,总有其他孩子来抢他们的饭,两人在一次次的拳打脚踢中学会了反击,永无止境的厮杀,就像是草原上的豺狼一样,精疲力竭的生存。

宁惜依稀知晓了这是一个叫做暗堂的地方,暗堂养杀手,他们都要成为杀手。她再也未见过炎迦,花月眠,亦或是那天那个仙童一样的女孩子。

而自那天以后,林官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阴郁沉默,几乎很少同她讲话,他还是会在旁人欺负她时将她狠命护在身下承受那些拳打脚踢,却再也没有其他的触碰。

她隐约觉得自己和小官哥哥之间有着无形的隔阂,永不能逾越。

今日她出剑慢了一瞬,背上被抽了三鞭子,鞭子上带着倒刺,血淋淋的刮掉一片肉,她虚弱的趴在监牢一样潮湿肮脏的地面,希望捱到伤口麻木。

小官哥哥坐在她身边,警惕的防备着周围其他人。地宫允许私斗,死生不论。

不过都是十几岁的孩子,目光却像是嗜血的恶狼一样,散发着绿光,终于有人试探着上前,然后七八个人扑了上来。

宁惜意识已经混沌,她只觉得有大山一样沉重的东西压在了身上,有人死死扼住她的脖子,她快不能呼吸,她用着仅剩的力气拼命挣扎,提膝直攻那人下盘。

林官也终于摆脱了钳制,扑来过来,狠狠砸着那人头颅,又有其他人加入了进来,一片你死我活的混乱。

宁惜用尽一切可能挣脱着,求生的欲、望空前强烈,她不想死,她要活着,必须活着。

突然一声惨叫,最先冲过来,亦是掐住宁惜脖子的那人,满身鲜血,缓缓的倒了下来。

他身后站着一个眉目端正高个子的少年,他手里还拿着一把沾血的匕首。

宁惜认识这个人,虽然地宫里的孩子从不相互交流。他是所有孩子里年纪最大的,掌事分他一些权力,其他孩子全都怕他。

主要闹事的人已死,又见他出面,其他人纷纷散了。

少年走过来,扶起宁惜,又看了一眼林官:“没事吧?”

林官把宁惜拉到身后:“为什么救我们?”

少年道:“这里一共三十四个人,最后只有不到十个人能走出去,他们已经分帮结派,只剩你们。而我得罪了太多人,我们必须联手。”

林官只思索了一下,就毫不犹豫的点了头。宁惜却明白他的想法,这少年心思深沉,不可尽信,不过暂且合作。

宁惜问那少年:“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宁惜。”

少年抬头看了她一眼,明明无波无澜,却在黑暗中犀利得若有实质:

“我们以后都不会有自己的名字,你们也最好把以前的名字忘了。我是最先来的,你们叫我阿大吧。”

自此后,三人果然开始合作,个个被逼出一身狠劲儿,再无人轻易招惹他们,但他们明白三人已被彻底孤立,一旦出事,必定为其余人群起而攻之。

一转眼,三年过去,三年里陆续有人进来,也陆续有尸体被抬出去。林官被迫开始杀人,宁惜的手上也终于沾上了血。

那一夜她闭上眼就是无尽的黑暗与血腥,魑魅魍魉找她来索命,睁开眼满头大汗,还是在漆黑的地宫,一旁小官哥哥闭目平躺。她知道他没有睡,可她再也不能像过去一般蹭到他怀中寻求安慰。

自此,她这辈子再也没做过梦。

幼时,娘亲信佛,日日叩拜,保佑夫君女儿平安,也时常教导她要心存善念,知恩图报,惜福惜缘。

只是她此生,已与善无缘。

最后一个月,所有人被通知只有四个人能活着出去,然后便是一场人间炼狱般的厮杀。

宁惜与林官一直叫阿大为大哥,三人遭到其余十几人疯狂围攻,杀得昏天黑地,四周永远弥漫着腐朽与血腥,心中只剩下一个信念:活下去,哪怕踩着别人的尸骨,也要活下去。

炎迦坐在厅中,悠闲的啜饮一杯茶,属下将四个半大的少年带上来,四人跪在他的面前。

炎迦饮下一口香茗,将杯子放下,目光才施施然掠过四人身上,看见其中二人时,他高高的挑起眉,唇边一丝似笑非笑。

之所以记得二人,是因为他们是云芳荨救回的,若不是小姐要求,他也不会收留两个人,只是他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真的活了下来。

宁惜也不知自己居然可以真的活下来,全无劫后余生的欣喜,活着不过是本能。尽管身上浸满鲜血的衣衫已经干涸凝固,许久未见阳光的双目被青天白日刺得生疼,此刻她还在这人世,小官哥哥还在她身边,这些就够了。

他们三个都活了下来,另外一人虽不熟识,但三年下来多少认识,那少年阴冷刁钻,独来独往,下手狠辣,他杀的人尸体从来惨不忍睹。

炎迦缓缓走到林官面前,伸手抬起了他的脸,林官身体有一瞬僵硬,却是强自克制着,抬头望着他。

“啧啧,这张脸当真不适合做一个杀手,你不会不知晓当年在青楼里为何会出那档子事吧?”

短短三年,林官身量拔高,五官也张开了,原本就是眉清目秀的脸,如今愈加俊朗,三年不见阳光,皮肤更是白皙。

宁惜娘亲虽美,但她却更肖似父亲,消瘦寡淡,半丝不像女孩子,还不及林官秀美。

炎迦说完便回到座椅上,支颐望着他,似在等待什么。

这番话提及的当年事是林官毕生最大的痛处和耻辱,他身体剧烈颤抖,死死压抑着情绪,终于他一个健步上前,摔碎了桌上的茶杯,捡起一块碎片,狠狠向脸颊上划去,转眼就是四五道血痕。

宁惜浑身一震,她多想冲上前制止他,却拼命克制住自己的冲动,眼中温热视线模糊,默然看着他以这样的方式毁掉自己,也保住自己。

鲜血流了一脸,流进了眼睛里,刺的生疼,林官浑然不觉,倔强抬头,哑声问:“够了吗?”

炎迦看了他片刻,突然仰天大笑:

“好,你们已经通过了第一重考验,从明日起我亲自来教你们。不过,要清楚,你们离一个合格的杀手还差得远,谁若不听话,我随时会杀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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