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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扑中文 ) 过。
我深切的体会到,明星也不容易啊!
“玲珑,可是我府里的饭菜不合你的口味?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再去做过。”
晋王很普通的一句关心话,令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
我忙塞几口饭菜,艰难地咽下去后忙说:“不是不是,大概是饿过了头,又有些疲乏,所以不大吃的下东西。”
太子妃忽然盛意拳拳道:“琼王大约是吃不惯我们北方的菜,臣妾听说城里沁香楼的厨子是从南边来的,做的一手好菜,不如明儿去把他请来,殿下,你说可好?”
不等晋王回答我赶紧推辞:“太子妃的好意我心领了,玲珑只是在此住上一晚,不用如此劳师动众。太过意不去了——”
“应该的,您是殿下的贵客。”太子妃笑的很是温婉,“琼王明日就要走?”
晋王道:“父王让他明日搬去景逸圆。”
太子妃羡慕的说:“父王待琼王真是好,景逸圆可是父王的心头好,除了父王自己,还没让谁住过呢!”
“是么……”我尴尬的笑了笑,这能说明什么?
太子妃又道:“殿下,琼王初到此地,连个随身伺候的人都没有,不如从我们府里拨调些人过去供他差遣可好?”
晋王点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玲珑,你看可好?”
这太子妃果然会做人,这样一来把人顺当的安插到我跟前,又在晋王面前做了好人,真是一举两得的好计策。
“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这几个月来我一直把小七当小厮使唤,真是对不住他,这样一来他总算是能解脱了。”我瞧了瞧身后站着的邱铭远,调侃道。
邱铭远微微笑了笑。
能当武林盟主的人被我当仆人来用,简直是用砍刀来切葱。
晋王道:“七护卫武艺高强我可是见识过的,你这般大材小用,他也没有半句怨言,可是忠心至极。”
我拱手道:“惭愧惭愧。”
一顿饭表面吃的还算愉快,太子妃举止得,尽在体,显得温婉贤淑,丈夫出门许久,回来了对她不闻不问她没有一句怨言,也并未因为风言风语而撒泼质问,她匆匆而来,只是因为思念丈夫,这是人之常情,谁又能说她半点不是。
我又想,也许她并不如我想象中那样坏,只是因为自恃身份高贵,不把下人的命放在眼中罢了,算不得恶毒,毕竟这是古代,人权还不流行。
晚饭后我与邱铭远直接回了房间,刚躺上床不久,晋王也进了来。
搬了张凳子在我床前坐下,我示意铭远离开。
待只剩我们两人之后,晋王问:“玲珑,你日后有何打算?”
我披了衣服起身,为他倒茶:“我能有何打算?”
晋王也站起来,接过我手中的茶杯置于桌上。
“玲珑!”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你可否认真些。”
“我很认真啊——”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坐了下来,端正了态度。“我知道承琪你是好意,但许多事,我身不由己。你要问我有何打算,那我告诉你,我的打算就是平平安安好好的度过这八年,完成任务之后回去崟月。”顿了顿,我又加了句,“当然,但愿那时我有命回去。”
“渊帝不仁,为求和而献出了你,为何你还心心念念想的全是回去。”
我笑起来:“不然还能去哪?崟月终究是我的家,再者,皇兄他也是无奈,或许曾有过不理解,有过怨恨,但说到底,无能如我,如今也能为崟月出一份力,岂非是件好事?”
“玲珑你心肠太好了。”他听得直摇头。
我也认为现今我的思想觉悟达到了圣母水平。
不过这也算是个现代人的正常心理吧,想当年八年抗战,多少革命先辈为国牺牲,之前还觉着现代人情越来越冷漠,人心越来越险恶,其实古代也好不到哪里去。
“心肠好难道不好?”
“心肠好自然是好的,但你总也要为自己考虑吧?”
“我哪里不为自己考虑了?”
“你哪里有为自己考虑?”
我们之间开始陷入一种琼瑶式的对话方式。
“难道说要我跟了你才是为自己考虑?”
晋王不说话算是默认。
我朝天翻白眼:“你还没死心啊?”
“不是,我是……”
我逼近他:“你是?是什么?”
他蓦然红了脸,清咳一声,我哈哈大笑:“不逗你了。”稍后我收了笑意,正经的说:“我了解你的心意。你是想,如果我愿意认命跟着你的父王,倒不如跟着你,你呢……是有些中意我的,只是跟江山比起来,还是轻如鸿毛。你只是想暂时安抚我,而真正的心意还是要再次进攻崟月,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又不是三岁孩童,哪会天真的认为他对我个人有改观,变了态度就不想再攻打崟月。
他欲言又止,最后大叹一声:“多说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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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蔑的一撇嘴:“所谓话不在多,点到即止。许多事,你心知,我肚明,又何必多言。”
晋王眉头紧蹙:“我们俩人处在不同的立场,你为了崟月,我为了曜日,但这并不表示我们不能做朋友,我对你的好就一定是另有所图!我只是想要帮你!”
“哼,你能怎么帮我。”我转过身去,怏怏不乐。
“你!”晋王气的拂袖而去。
邱铭远走进来:“您又惹晋王生气了?”
我耸耸肩,脱了衣服爬上床去。
“我可没惹他,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有些人啊,就是听不得实话。”
邱铭远一副拿我没辙的表情,摇了摇头,过了一会,他道:“我看晋王的模样倒是挺真心的。”
我靠在床上双手抱胸,沉吟片刻:“其实他的想法我多少明白。今天他在城门前故意对我表示的很亲昵,大概是想制造舆论。你想啊,如果满城上下都传遍了我跟太子的绯闻,他老子还怎么好意思打我的注意呢,这要传到其他国家,老子跟儿子抢一个人,还是个男人,那多丢人啊!”
“绯闻?”邱铭远楞楞的看着我,努力消化我说的话,“您是说您和太子之间莫须有的事吧?”
“是啊。不过今日皇帝召见我,他倒是没表现出那方面的想法,或许是我们多心了。”我睡下去,盖好被子,那皇帝换我来原本就是因为他信了书文所说我是血玉玲珑,可帮他统一三国,当然了,玲珑如此秀色可餐,也难说皇帝会不会打他身体的念头,希望是不会。
邱铭远微微皱起眉头:“虽说曜日皇帝从未明确表示过,但他用八个城池来换您,不就是……”后面的话他没说明了,“所以说王爷,有晋王帮忙,未尝不是件好事。”
我用手掌撑起头颅,笑着看他:“那你是希望我向他投怀送抱?”
“臣怎会有这种念头!”
邱铭远脸上竟有了怒意。
我朝天白了一眼,开不起玩笑木头脑袋!
我刚想开口,就见他快靠近窗户,轻轻拉开一条缝,然后对我说:“又有客人来了。”
我一愣,随后便爬起来穿上衣服,特无奈的问道:“太子妃娘娘,对不对?”
邱铭远呵呵一笑:“是的。”
我连连哀叹,轻轻唱道:“女人何苦为难男人啊——”
很快,敲门声响起。
邱铭远去开门,我则坐在桌前佯装喝茶。
她走进来,福了福身子。
我注意到太子妃特意换了身衣服,还稍稍打扮过。
“天色已晚,依琴怕扰了他人休息,就未让下人通传,冒昧之处,还请琼王见谅。”她笑颜如花,令人无法怪责与她。
天色已晚说的是有些夸张了,冬天不过是天黑的早罢了,现在顶多也就是七点多八点不到,我只是觉着累想早些休息,太子妃就带了个丫鬟偷偷前来,不让人通传,还踩点踩的这么准,晋王一走她后脚就进来,只怕用意不浅。
我起身向她行礼:“哪里的话,太子妃如此一说,实在令玲珑汗颜,来府上作客,本该是我去向你们问候才是。现在却要劳烦太子妃前来,哪里是我见谅,是太子妃见谅才是。”
“琼王真是客气。”她笑眯眯的坐了下来。
我也跟着坐下:“太子妃前来可是有事?”
她瞧了一眼桌上的杯子,有两个,一个还满着茶水,另一个正是我刚才喝过的。
我道:“真是巧了,如若太子妃早一刻前来,就能碰到太子殿下了。”
她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有些僵硬。
“夫君对琼王真是关怀备至。”她很快便恢复了如常的神色,刻意强调了“夫君”两字,“想必这一路上……你们……之间……”她放慢了语,似是难以启齿。
我了然一笑:“娘娘想说什么就尽管直说吧。”
“依琴只是听闻了一些有关琼王与我夫君之间的……事,不知,是否属实?”她美丽的眼眸中露出些锐利,好似温润的珍珠突然长出了刺。
“我们……”我本想否认,但又一想,晋王苦心演出那一场戏,如果我现在否认了,那岂非是辜负了他的好意,我转了话锋,“太子妃,为何这些事您不去问太子,却要来问在下呢?我想太子比在下更有言权,你们本是夫妻,有些话,不该是我这个外人来说的。”
我答的模棱两可,把难题推回给晋王。
太子妃显然不大满意我的答案,我在她想再次开口之间截断她的话,问道:“娘娘深夜前来,就是为了向在下求证此事?”
太子妃马上说:“不是不是,依琴此次前来是为琼王送些东西,冬儿,把礼物拿过来。”
她身旁的丫鬟应了一声,便把手中的盒子放在我们面前的桌上,打开后,是一些珠宝,另外还有十锭银子与十锭金子整齐排放着。
我忙摆手推辞:“如此厚礼,在下不能收。”
太子妃抬起手,拈着兰花指轻轻拂过那些珠宝:“只是些寻常的东西,琼王莫不是嫌弃礼物微薄?”她又一指身旁的丫鬟:“另外还有冬儿,冬儿伺候依琴十多年,心细谨慎,手脚也勤快,相貌更是不差,让她来伺候琼王依琴也很放心,琼王你说可好?”
“这……”我看看她身边的丫鬟,又看看桌上的金银珠宝。
太子妃带着厚礼来向我示好,顺便在安插个眼线在我跟前,我倒是收是不收?拿人手短,但不收又显得我很不给面子。
太子妃又道:“琼王可是不满意冬儿这丫头?”
冬儿看了太子妃的眼色立马跪下,连连磕头。
“王爷您行行好,如果您不要奴婢,娘娘一定会怪罪奴婢……”不等她说完,我便示意邱铭远搀她起来,“既然是娘娘的好意,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太子妃达到了目的便起身告辞,冬儿被她留了下来,我让邱铭远送她到小苑门口。
“你叫冬儿?有全名吗?”
“奴婢从小被卖入尚书府伺候小姐,不,是娘娘,娘娘为我取了名叫冬儿,奴婢的本名奴婢已经不记得了。”
“尚书府?”
“是的,娘娘的爹爹是户部尚书柳三源。”
户部,可是财神爷啊,难怪柳依琴她出手大方,原来是个高干出身!
我对刚送完太子妃回来的邱铭远说:“你安排一下冬儿的住处,我乏了,想早些睡了。”
“是。”
冬儿羞赧的问道:“王爷不要冬儿服侍吗?”她两颊微红,一副女儿怀春摸样。
我嘴角**了几下,才留下就想爬上我的床,未免也太过心急了。
尴尬地瞄了邱铭远一眼,这家伙眼中竟有笑意。
“今日就不用了,我连日奔波,身子乏的很,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冬儿本还想说话,幸而被邱铭远及时拉了出去。
我大呼一口气,“累啊——累死个人——”
睡到半夜,便感到不妥。眼睛一睁,竟现自己躺在闻人翼怀中。顿时睡意全无,我忙捂住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我一动,他也醒了过来,“怎么醒了?”
“你说呢!”我指着他的鼻子质问。
他拿下我的手捂在怀中:“我很困,睡觉。”还在我脸上亲了一记。
“小七就在旁边的屋子里!”我焦急的申明。因为到了太子府,我与邱铭远不好再同睡一屋,所以飞龙十三骑分别就被安排在我左右边的几间屋子里,这人胆子也太大了点!忍不住额上冷汗涔涔,这么下去非给他吓出心脏病来——
“所以才叫你睡觉,你再啰嗦,就要把人引来了。”
“我!”难道还成了我的错?
“睡吧……”他的唇印了上来,把我底下想说的话全都含了过去。心惊胆颤的同时不能否认很刺激,就当是高压下的偶尔放松吧,心里决定这是最后一次让他放肆,明日,明日之后一定要与他约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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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节】-------------------
住进景逸圆,就好比住进了另一个皇宫,另一个牢笼。
景逸圆内大小院落十多处,闻人翼那冒牌神医被安排在了一个角落僻静的小院内。昨日之后我便与他约法三章,如若再生第二次那样的事情,他必须立刻离开,毫无商量的余地!
我被安排在了皇帝每次来住的水榭中。水榭乃是建在水上的院落,可惜不是夏天,不然院中水池开满荷花,那景象必然美丽无比。
飞龙十三骑则被安排在了另一个离我较远的独立院落内。我对于这样的安排是有异议的,贴身护卫离我如此之远,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等人赶到早已来不及了。
官方给的回答是:景逸圆内侍卫众多,根本不必担心安全问题。
而我也现了,偌大的景逸圆内,虽及不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但侍卫真是多的令我怀疑皇帝是否把宫中的禁卫军全调我这来了。特别是我的院落中,小队竟有六批之多,两个时辰轮一班,这样的守卫,恐怕连只苍蝇想飞进来,都非易事。
好在该进来都进来了。
晋王派了身边的德谦给我,太子妃则给了我她身边的冬儿,至于其他下人中还有谁的眼线,那就不得而知了。
德谦与冬儿都被安排住在我的院落中,这两人虽说同属太子府,但并非一根绳上的蚱蜢,德谦甚至私下还与我说这冬儿与那太子妃一样,在太子府中被众人厌弃,只是碍于太子妃的势力而不得不对她忌惮几分。
德谦这小厮当初在路上,晋王令我男扮女装时为我梳过头,虽没予他多少恩情,他倒是很拿我当自己人,说话时有种掏心掏肺的感觉,令我想起被扣在崟月的来福,不禁多了几分亲切。
最后,我把德谦安排在身边伺候,冬儿则被我安排在书房中。
入住第二天,皇帝身边的那位“太白金星”便来代“天”视察。
“老道无崖子,拜见琼王。”他一挥拂尘,微微颔向我行礼。
“无……无崖子?”
天龙八部里的无崖子?
我忍住大笑的**,在大腿上狠拧了一把。
号称无崖子的国师示意所有人退出水榭,不得接近寝室。
“行了,想笑就笑出声来吧。”待所有人走远之后,从那张老迈的面具之下,出的是沉稳又中气十足的青年的声音。
我就知道一定是他!
我哈哈大笑个不停,好一会才喘上气,敛了笑声。
“学长,你还生不生我气?”我问道。
他轻轻叹了一声:“怎么不生气,肺都要气炸了!”
我解释道:“其实我帮他们,也是不想你们之间的矛盾激化了。你也知道,小七是我的护卫,他待我很好很真心,左樱和左豫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他中毒也是为了救他们,所以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够袖手旁观。”
书文笑起来:“你的脾气我还不清楚?刚才是和你开玩笑的,我早就不生你气了。”他顿了顿,又道,“只是……我希望你将来不要再插手逍遥宫与八大派之间的事。我们之间积怨太深,无法轻易化解,血的仇恨必须由血来清洗。”
我愣在那里,总觉得面前的书文与我认识书文不一样了。
“觉得我变了?”他转过身去,背影落寞却又决绝“在这里生活了27年,遇见了师傅,更是经历了太多事,除了找到你是我一直没有变的心意外,其他……都变了……”
我沉默了一会,走上前去,轻轻从背后抱住他。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
他拿下我的手,转过身来反抱住我:“还说这种话。”
我不再说下去,他脸上的胡子糊在我脸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两人都是忍俊不禁。
他拉我坐下:“现在与你谈些正事。”
“是有关皇帝的?”我刻意压低声音:“他这次的病,是不是你搞的鬼?”
他微一皱眉:“什么叫我搞的鬼,人活着当然会生病,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真的?”我狐疑。
他用指节在我头上轻轻敲了一记:“这不是你该关心的,我这次来就是想告诉你,当下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的给我呆在这里,别出去惹事生非,那我就要谢天谢地了。至于皇帝那边,我会处理。”
我瞪大眼睛:“你要把皇帝处理掉?”
我忍不住开始崇拜他了。
他在我脸上捏了捏,无可奈何地说:“你呀,你只要知道,我不会让你有事,就行了。”
一时之间颇为感动,总算有个人是我能够全心全意可以信任的。
闻人翼虽说也能信任,但他任性的脾气总是令我放不下心,像个长不大的孩子那般需要大人看着。但书文不同,我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把自己交给他。
想起闻人翼,我便把他这段时间内的所作所为向书文禀报。
书文听后也是十分气恼,关照了我几句之后便去了闻人翼的住处,明的是向神医了解琼王的病情,暗里去告诫他一番。
我秉着书文的忠告,小心谨慎做人,大门不迈二门不出,谁知麻烦事还是自己找上了门。
第三日,宫里又来了人,只是并非皇帝身边的,德谦告诉我,来的人是平日在皇后身边伺候的崔明崔公公,这公公也是个不好惹的主。
崔公公奉皇后懿旨,召我入宫觐见。
皇后的召见来的突兀切不合常理,但容不得我拖延时间,这崔公公便催促我快快换衣动身。
亏的德谦机灵,我望他一眼他便知晓了我的心意,悄悄退了出去。
见皇后我反倒不敢只身一人,便带了铭远与御六同行。
皇后的正仪宫与皇帝的寝宫距离不算远,可惜我无法让人去通知书文,只好把满心希望都记挂在德谦身上。
见到皇后时,皇后正与太子妃坐在榻上品茗。
我愣了一愣,不知当下是何种情况。
“大胆有琴玲珑,见到皇后还不下跪!”
崔公公在一旁吆喝道。
我瞟他一眼,特不忿这太监小人得志的态度,皇帝身边的李公公对我尚算客气周到,他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再说对象是皇后,而我是王爷,两人同是千岁,凭什么我就要跪她。
我瞪着眼睛也不做声,太子妃的嘴唇微微一撇,眼中透出些看好戏的光芒来。
我想起那日庙中老僧所说,要我“隐忍待时,切不可妄动横行”,把心一横,扑通跪了下来,好在铭远他们在门外候着,没让他瞧见我这副狼狈的不得不低头的模样,其实自从来了这里跪人跪的也不算少了,但这次心中却格外委屈。
我跪在那里好一会,皇后也没叫起,我便也不能起。
地砖森冷,直冷到骨头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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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节】-------------------
约摸五分钟后,皇后才闲闲的搁下手中的茶杯。
她轻飘飘地说:“起来吧。”连看也不看我一眼,怕是污了她的眼似的。“谢娘娘。”跪的太久,腿竟有些麻了,我撑着膝盖勉强起身,没控制好平衡,踉跄了一下才堪堪站稳。一旁伺候的宫人太监全都捂着嘴偷偷笑。
皇后这才轻蔑的斜着眼梢瞟向我。她抬着下巴,从上至下又从下至上的打量我,“你就是崟月的有琴玲珑?”
“正是。”我微微低下头,把一切的怨愤全都掩藏起来,“不知今日娘娘召我进宫,所谓何事?”
“大胆,这里哪轮得到你来质问娘娘!娘娘问话,你只需好好回答便是。”
崔公公迈出一步,像极了一只在主人门前冲着无辜路人汪汪乱叫的恶狗。
我抬起头,冷冰冰地瞧他一眼,我虽寄人篱下,但也轮不到他来踩我。
崔公公神色一凛,伸出手指指向我,刚要开口,却被皇后阻了:“退下,对待贵客怎能如此无理。”
我暗自冷笑,如果不是主人给了许可,做奴才又怎敢如此大胆,现在却又出来做好人,想把我当三岁孩童般耍么?
我躬身行礼道:“崔公公教训的是,玲珑初到贵宝地,言行有不当之处,还请娘娘见谅。”
“琼亲王何出此言,你乃是陛下的贵客,能请到你也是本宫的荣幸,如若有照顾不周,言辞冒犯之处,要你见谅才是。”皇后的话说的毫无诚意。
我也笑地很是虚伪:“娘娘客气了。”
太子妃忽然嗔道:“母后,琼王可是站了许久了,您也不为他看个座。”
又冒出一个唱白脸的人。
皇后做出如梦初醒的模样:“你看我这记性,来人啊,为琼王看座。”言辞间毫无热情可言,好似檐上冰棱,冰冷且刺人。
宫女端来椅子,我道:“那玲珑便不与娘娘客气了。”我撩了衣摆坐下,皇后又道:“来人,为琼王上茶。”皇后端起小桌上的茶杯,“琼王,这茶是上回魁星使者进贡来,陛下赏赐下来的,你吃吃看,如果觉得好,你便带些回去。”
我笑道:“玲珑先谢过娘娘好意,玲珑对茶道不甚了解,只怕是糟蹋了娘娘的好茶。”
“琼王太谦虚了,你是崟月最尊贵的王爷,又怎会不懂这些。”
我摆摆手:“哪里哪里。”
太子妃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回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这一来一去就好似在说:“你怎么对他那么客气,应该给他点颜色看看才是!”“稍安勿躁,且往下看。”
我默不作声,端起茶杯打开盖子佯装闻茶,却并不喝,不是小心眼,我真怕她们在茶里下毒。
太子妃果然厉害,她见晋王对我的态度,知晓自己不能直接对付我,便迂回去了皇后那里兴风作浪,这刀却是借的漂亮,让晋王的母亲出面,晋王又能说什么。不知她与皇后说了些什么,大概把我形容成了男版“狐狸精”,但就算她一句话不说,皇后对我的印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皇帝为了换我来,一般人都会觉得是为了那回事,作为皇后,对于皇帝这方面的问题,想来也不会太过在意。现下她恐怕担心的是我与太子的关系,这间接影响到太子与皇帝的关系,这样一来她就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琼王,从崟月到曜日,这一路可是辛苦了。”
我微微一笑,并未马上接话,慢悠悠放下手中茶杯后,才缓缓道:“不辛苦,这一路上太子殿下对玲珑很是照顾,所以与玲珑相比,太子殿下似乎是更为辛苦一些。”
隐约见到皇后两颊一紧,这句话显然是触怒了她,暗爽的同时也不由埋怨自己太冲动,还是那么爱讨口舌上的便宜,但转念一想,完全的退让也并不能获取皇后对我的好感,今次叫我来,就是要给我个下马威,或许我不表现得像只软柿子能为自己将来省去不少麻烦。
“看来我儿与琼王……”皇后放慢语,紧盯住我,“这一路处的是极好了?”
我不再全身绷紧,放松了心情和身体,悠哉游哉回道:“太子为人温润而泽,胸怀洒落,如光风霁月,自然是处的极好。”
皇后冷笑:“温润而泽?本宫的儿子,难道本宫还不了解?”她的儿子的确是与温润而泽这四字毫无关系,一路来我与晋王针尖对麦芒,口舌之争最是之多。
我淡笑道:“娘娘何出此言?”
皇后眼珠一溜,不再与我纠结在晋王是否温良恭顺这个话题上,直截了当道:“本宫不管你与承琪处的是好是坏,今日之后,请琼王别再与太子纠缠下去。”
“纠缠?”我故作不解,“还请娘娘明示。”
皇后猛一拍几案,茶水洒出几滴:“琼王果真不明,还是在与本宫装糊涂?”我不为所动,低头轻啜一口生怕下了毒的茶水,定了定神,放缓了谈话的节奏,此时万不能被她皇后的气势吓住。皇后又道:“别以为本宫身居后宫,对你的事也是略有耳闻。在崟月便有传闻,说与你的哥哥之间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现今是陛下看得起你,用八个城池换了你来,你却如此不知羞耻,与我儿勾勾搭搭,更是在群臣面前……”
只听她话未说完,外头便有人高声吆喝道:“太子殿下到!”
我心中一喜,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准备迎接。
皇后一愣,太子妃连忙站起身,脸上阵青阵白。
晋王匆匆而来,先是瞧了我一眼,然后向太后躬身行礼:“儿臣向母后请安,母后万福。”
太子妃上前两步,福身道:“殿下万福。”
太子也不说起身,冷哼道:“不过一日的功夫,你便舌根嚼到母后这来了,你是看现在日子太平,心里不自在了,是吧?”
皇后面色一凛:“太子,有外人在此,怎可如此与太子妃说话!”
我退在一旁看好戏,见有人提到我,便说:“不碍不碍,只当我不存在就行。”
晋王白我一眼,皇后瞪我一眼,太子妃显出弱弱的模样,哀声道:“奴家也是全心全意为夫君着想,夫君怎可如此诋毁奴家。”
太子妃这一示弱,我便好似成了恶人。
我心道:装柔弱谁不会!立马放低声音,特别诚恳地说:“殿下请勿责怪太子妃,皇后娘娘这次召玲珑前来,全是在为太子着想,玲珑也细细想过娘娘刚才所说的那番话,的确是字字箴言,句句在理。我想…,尽在…殿下,今后我们的确是该少来往才对。”
晋王道:“母后说的那番话,刚才我在门外就听见了。母后,别怪儿臣多言,有关玲珑的一切不过是坊间流言,旁人听听也就罢了,您乃是一国之母,母仪天下,怎也能听信那些子虚乌有之事,还对他说出如此过分之话?!我与玲珑相处近五个月,他的为人我还不清楚?”不给皇后说话的机会,他接着说:“玲珑乃是使臣,更是父皇的贵客,您现在侮辱他,不等于是在侮辱崟月,侮辱父王?现两国已然和解,您私下召他前来恶言相向,您可否想过,如若让父王知晓此时,您该如何解释?父王又会如何想您?”
皇后被晋王一番话说的无法反驳,她本是母凭子贵,现如今皇帝又重病在身,太子随时都有可能变成皇帝,她又怎能得罪他。皇宫里母子关系,比起寻常人家可是复杂多了。
见皇后与太子妃的面色已然难堪之极,晋王便收起攻势,“今次的事就这么算了,希望下次母后做事之前要多多考虑。”他看着太子妃,意有所指的继续说道:“别再因轻易受人挑拨,而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来。”
说完后,晋王拉着我一同告退。
回去的路上,晋王调侃我道:“玲珑与我一道时,说话总也不饶人,怎的到我母后面前,被她这样说却一句也不反驳?难道说是我比较好欺负?”
我笑道:“承琪此言差矣。你母后与妻子都是女人,女人心眼向来比针尖还小,与她们较真,我只怕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我家乡有句名言,宁得罪小人,别得罪女人。如今我算是把她们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全都得罪光了,以后的日子……”我唉叹一声,“可不好过喽——”
作者有话要说:我最近真是太勤劳了,要保持这样的势头,小宇宙!!爆吧~~~
昨天是512纪念日,新闻又在回放去年地震时的景象,看了心里怪不舒服的,觉得人生啊就是如此,我们活着就是幸福,活着就要懂得感恩,知足常乐,生命何其脆弱。
-------------------【六七节】-------------------
回到景逸圆,我便让冬儿去把德谦叫进书房。
待德谦得得地跑来,我吩咐冬儿道:“你去厨房看看,午膳准备的如何了。”
冬儿也是个心思机敏的丫头,一听我要打她离开,眼珠稍稍一转,一句话也未说便走了出去,可我也不傻,令邱铭远去书房前守着,想偷听,还得过他那关。
我拿出些银子打赏给德谦,德谦连忙谢恩,我道:“这次的事多亏你机灵。”
德谦不敢居功:“还是王爷您洪福齐天。说来也巧,奴才刚到太子府门口,就见太子上了马车要出门,险些就要错过。太子一看是奴才就知道您出了事,问清了缘由便马不停蹄的往宫里赶。太子对您可是……”
“行了,太子对我如何,我心里清楚。”我阻了德谦要为太子说好话的势头,德谦连忙低下头,小心翼翼的说:“是奴才说错话了。”我看他这模样心里特别不自在,仿佛惊弓之鸟一般,想来在太子府混差使也不是件轻松的活。
我站起身,走去搬了张凳子给他,“坐吧,在我面前自在些,我不是太子,没他那么些规矩,而且我也没有惩罚下人的习惯,你不用害怕。”这举动显然又吓坏了他,德谦瞪大眼睛望着我,好像看到怪物。我早已熟能生巧,直接把浑身僵直的德谦安坐在凳子上,笑道:“你看,这样不是很好。”他还是愣在那里,我继续说道:“有个事我想交给你来办。”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就是冬儿那丫头,你多注意她些,有什么问题就来向我禀告。”如果派飞龙十三骑中的人去盯着那个小丫头未免有些大材小用,想来那丫头也整不出多大的事来,也算是给德谦找些事干,不至于在我这里太过无聊。
德谦一副受用的模样:“您放心,这事就交给我吧。”
我微笑道:“你下去吧。”德谦退了出去,邱铭远走进来:“王爷,今日在皇宫……”从皇后那出来之后他一直没有机会问我,而我也并不愿意主动提及。
我从一旁的书架随意抽了本书,佯装认真看书,嘴里说:“我没事。”
他走到我身边,把书从我手中抽走,叹道:“皇后说的话,我在外面全听见了。”
我撇了撇嘴,目光对上他,强笑道:“难听的话又不是今日才有人说,我早习惯了。我都不在意,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是真的不在意?”他微微拧起眉头,探究的盯住我。
僵持了一会,我耸耸肩算是投降,“好吧,其实我还是很在意。”我走到窗前往外看,天阴着,笼的一切全是灰蒙蒙的死寂,“但那又如何,人在屋檐下,势必要低头。这不过是来曜日之后第一个寻我麻烦的人,谁知道还会有谁,还会生何事,我只有忍着,一直忍到,忍到……”该忍到何时才是个头,我也不知道,眯起眼看向远方,迷茫且朦胧。
他来到我身后,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虽是隔着厚厚的衣衫,却似乎还是从手掌上传来一股暖暖的气息,慢慢巡边周身,心底压抑的闷气顿时被疏解开,人也变得轻松起来。
过了一会,他收回手,我转身道:“你输内力给我?”
他笑的有些无力:“这是我唯一能为王爷做的。”“可是你还中着毒……”我停住话茬,转身跑出去,跑出两步,又想起些什么,扭头对身后的邱铭远说:“我去找钟先生,你自己休息会——”
闻人翼住的悠竹苑最是偏僻隐秘,七拐八弯的走过去,竟花了我近半个时辰的功夫。下次真得让人在园子里被个轿子,或者马车也行,不然就玲珑这小身板,老那么“长途跋涉”的可怎么是好哦!
闻人翼这两日倒是乖觉的很,不知是否因为我与他的约法三章。
我把跟着的护卫全都留在了苑外,自己则轻手轻脚走进去。先去卧房瞧了瞧,没有人,再而转去书房,扒开窗户,从缝里瞧见他正端坐在书桌前,也不知在写些什么,难道说这两天他都在全心全意的看书写字?
正想着,就听里面的人冷而淡的说:“你还打算在外面站多久?”
我叹了一声,跟练武的人做朋友最是没趣,要想玩个“你猜猜我是谁”的游戏都没有机会。我慢慢踱进去,站到他身旁看他写字,伸手顺着他的头,拿哄孩子的口吻与他说:“这两日真乖,在练书法啊?”
他手中的笔停了下来,微微侧头,眯起眼瞟我一眼,然后又一言不的自顾自写了起来。只是我让他这一眼瞧的从头冷到脚,忙识相的收回手,不再打搅他,在书房里转悠起来,摸摸这里,瞧瞧那里,心里则在想,该如何开口说服他乖乖交出铭远的解药。转到书架边,现满当当的全是有关医术,毒物方面的书籍,心里顿时暖烘烘的一热。
“你把逍遥宫的书全搬来了?”我随手抽出一本《伯夷医经》翻看起来。
“再过些日子才能把宫里的书运来,这些是大哥与二哥临时找来的,我先看着,兴许能用上。”
“二哥?”我阖了手上的书,转身瞧他,“二宫主也来过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手下的笔顿一顿,但很快又写了下去。
我感到有些不对,一边想一边说:“逍遥宫一共三位宫主,学长目前长期都呆在曜日,而你坐镇魁星,原本你出来不是长期的,但现在你与我一道,逍遥宫便没了主人,自然你二哥就要回去,可他又出现在曜日给你找医术,那找完医书他就该……”该回到魁星去了,突然想起消失的某人,脑子里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大可能,甩甩头,但是……似乎又并非全无可能,“你二哥,逍遥宫的二宫主,不会就是上官瑞吧?”
他似乎是愣了一愣,不言也不语。
显然他是因我的突奇想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露了破绽。我把书搁在桌上,挨到他跟前,让他不得不看着我,“是不是?我想的对不对?”
“什么对不对。”他把我推到一边,“我还有事要做。”
我哪会善罢甘休,追问道:“是他,上官瑞!就是他!对不对?你回答我!”
半天,他磕磕巴巴的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答案显然就是承认了,我道:“我记得以前凯叔跟我说过,说二宫主人脾气很怪,还喜欢到处乱跑,又给自己的马取了个很搞笑的名字。我住过他的房间,翻过他的衣服,他的体型与上官瑞几乎相同,你说,是不是就是他?!”
他把眼睛斜到一边,完全就是心虚的表情。
“果然是他。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他微微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选择三缄其口。
我联系起前后事件,豁然开朗:“上官瑞是二宫主。但他与小七却早就认识,小七的易容术还是你二哥教的,所以当初八大派要进攻逍遥宫的消息他也一定一早就得知了。你与我说过,当初是你们几个师兄弟得知了消息才赶去逍遥宫,那一定就是他!还有,最早你扮女装时与我相遇,第二日上官瑞就找到了我们,怎么可能有事情会那么巧。后来他一直跟着我们,你就没再出现了,直到后来你设计小七中毒,我差点被绑走,却被他救了回去……再然后,我用自己与你换取解药……你们设计让我放了左家两兄妹,好让小七他们找到我,其实能顺利救我出来,根本就是你二哥的‘功劳’,还有这次你扮钟千!从头至尾,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你们的掌握之中!”我越说越激动,他却冷着脸,一言不的只是看着我。
对峙了好一会,他缓缓道:“你说的这么大声,是希望所有人都知道?”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上官瑞骗了小七,他一直拿他当朋友,要是让他知道上官是逍遥宫的二宫主,他……”我无法想象。
“所以我们才瞒着你。”
我更为气愤了,这完全是背叛!
“那时二哥云游四方,他们巧遇又成为好友,完全是无意。后来得知八大派要攻打逍遥宫,二哥更加不好表明身份,但他只是做了他应该做的事,难道说二哥应该知情不报才算是对得起这个朋友?那师傅呢,养育他,教导他的师傅又该被他置于何地?”闻人翼平静的叙述着,丝毫不见情绪波动,“整件事情,二哥是最痛苦的人,一面是朋友,一面是家人。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做?”
“我……”我被他问的哑口无言。
他冷哼道:“你只知关心你的小七,想着他如果知情会如何难过,但你又可曾想过二哥的心情。他那日去找你们,也是因为知道我与你们交手,他去,是想保护你们,阻拦我对你们下手,不然你以为我会有耐性等上半个月再出手?也许你的小七武功与我是伯仲之间,但要说起用毒,他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哪还有命留到现在!这全因二哥与我说,如果敢取他性命,便从此了断兄弟情谊,更会为他报仇,我才作了罢。”
作者有话要说:本想卖个关子,但是那么多人都猜到了,就揭晓吧~~
嘿嘿,的确,上官瑞是逍遥宫的二宫主,乃猜对了咩?
其实翼这么容易承认,一来是他没想到小易会突然猜到上官的身份,反应当时就有了破绽,如果实现有心理准备就不会这样了。另外,就是翼面对小易时也并不想欺骗他,他还是不够老奸巨猾啊,要换了书文,一定就不会穿帮了。翼某方面来说属于潜心于武术与毒物的研究的那种人,其实偏单纯的,有点心机又不是很有心机。(这些本来该在文中写明,不过因为是第一人称不知道怎么写,毕竟小易不能够完全理解翼的想法)
-------------------【六八节】-------------------
“我并非是只顾小七的感受……”我的辩解十分无力,换来他毫无感情地冷哼。没了刚才那股子激动劲,我的态度立刻便软了下来,“是我说话欠考虑了,我,我原本以为这一切都是你们设计好的,所以,我觉得很生气,而生气的时候就容易乱说话……”在他的注视下,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很没出息的变得越来越低。
静了一会,我偷瞟他一眼,小心地问道:“你不想说什么吗?”他丝毫不给面子,直截了当的答道:“不想。”我皱皱鼻子,心想着这回来要解药大约要无功而返了,这口开是不开,犹豫不定,不如先扯开话题,待他心情好些了再绕回来,打定主意,我道:“今天我被皇后叫进宫去了。”他一怔,尔后冷面黑脸立刻动摇起来,“皇后因何事找你?”我叹道:“还不是晋王他老婆去皇后面前搬弄是非,所以才找上我的,让我以后啊和晋王少见面,少来往,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原是想用苦肉计来博得同情,谁知这次却没用对地方,只见闻人翼搁下笔,脸上似是写着“全是你自找”这几个字,幸灾乐祸道:“那晋王摆明了就是对你不怀好意,你还与他走的如此近,无怪乎他妻子要去皇后那里告你一状。依我看,你们就该少见面,少来往,最好不见面,不来往!”我“切”了一声,一**坐在凳子上,气鼓鼓地抱起双手,把头撇在一边生闷气。
他嘴角微微动了动,扯出一个算是微笑的弧度,站起身自顾自去书架上寻书看,不再与我说话。上下看了好一会才又挑了一本,坐到桌前认真翻阅起来,时不时还拿笔在重点处做上记号,或是把一些有用的东西抄在纸上。
被晾了好一会,我实在憋不住,便朝他嚷嚷:“我饿了!”他头也不抬地淡淡说:“饿了便叫人上饭。”“你不饿?”我问道,他答:“还好。”我歪歪嘴,有些自讨没趣的感觉,起身走去悠竹苑外吩咐下人把饭菜端来这里。
吃饭的时候,闻人翼显得很安静,他也一贯如此,除了那次与书文在一起,他温柔的往我碗里夹菜,着实把我麻得全身鸡皮疙瘩,最后两人还打了起来,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嘿嘿”笑出声来。他看我一眼,平平道:“何事如此好笑?”我举着筷子摇了摇:“没事没事。”他又瞧我一眼,很不信任的一眼,“想你的小七?如果是想他,你大可现在就去找他。”
我脑袋顿时一个变两个大,有种想要挖坑自埋的想法。我与小七尚算是清清白白就要被时不时戳上几下,皇帝不知是怎么处理他后宫三千的问题的,以后有机会真该好好讨教一番才是。我连忙表明:“我没在想小七,你干吗没事就要提他。”“不是我想提,是他就在那。”“那?哪?”我一惊,四下看看,下一秒才理解闻人翼所说“他就在那”的意思并非小七就在这里,才算松一口气。
闻人翼一记眼刀飞来:“还想说你不在意他?”我被他瞧的很是憋屈,瓮声瓮气道:“我又没说我不在意。我刚来这里那会,只有他和来福对我好,我当然是在意他的,只是……不是你想的那种。你能不能别老是拿小七说事,就跟个乱吃飞醋的娘们一样,还一宫之主呢,哼!就这点气量。”闻人翼并不动气,只说:“我就是瞧他不顺眼。”“那你别瞧他不就成了。”“他老跟着你,怎么能不瞧。”他悠悠道,“除非他死,那倒是不用瞧见他了。”我皱起眉头,把手中的饭碗重重往桌上一搁,有一股想要拍案而起的冲动,“你怎么就那么容不下他呢!”闻人翼反驳道:“不是我容不下他,是他容不下我。如果让他知道我是谁,你以为他会放过我?”
“放过你才怪!”我嘀咕道,“对了,他有个师弟,是不是你杀的?”他一愣,问道:“你如何得知?”“那次我与他一道去御剑山庄,让他师傅为我看病来着,后来不知是谁放了一个盒子在山庄门口,里面是一只断手,还留了张字条,字条上有你们逍遥宫的标记。”他听完后便皱起了眉头,我道:“难道说那盒子不是你放在御剑山庄门前的?”他说:“御剑山庄位于烟霞山山顶,上山途中机关重重,我如果能顺利上山去,你以为左靖海还能有命活到现在?”他表情恨恨,“当初我杀那人,是因为被现了行踪,杀他本为隐匿,又怎会自己送上门去。”我纳闷:“那会是谁?”
闻人翼没有马上回答,吃了两口饭才说:“我想,是二哥。”
“上官瑞?”那时上官瑞正与我们同行,被他现,跟踪着来到山庄并非不可能。“但这样一来,不就彻底让八大派肯定了逍遥宫正在暗中蓄力,打算重出江湖之事?”他讪讪道:“看来二哥的目的就是如此。”我彻底糊涂了,“他到底要帮谁?”
他想了一会才说:“他只是不想欠他一个人情,虽然他并不知晓,但欠了便是欠了,如此一来,他们经后便两不相欠,以后,不用再手下留情。”我怔怔看了他片刻,想起上官瑞那张死不正经的面孔,再结合上这些事情,原来隐藏在玩世不恭之后的,是如此的矛盾,如此的痛苦。“你二哥,一定很难受吧?”
闻人翼斜我一眼,“你又瞧上他了?”我呸,“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别老乱吃醋行不行!”“二哥走时可特别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他意有所指的看我,我朝天翻白眼:“真没想到他会要你好好照顾,尽在我,他在那会老拿我寻开心,也没见对我多好。”闻人翼的眼神变的无比柔和:“二哥就是嘴巴坏,心肠却是最好的。”我眼珠一转,时机看来差不多了,“看来你与你二哥关系还蛮不错的。那……既然如此,他的朋友你一定会救吧?”
闻人翼脸忽然一沉,搁下碗筷,起身冷冷道:“说来说去,原来全是为了小七,想要解药,对不对?”我也忙搁下碗筷,拉住他的袖子,哀求道:“你就行行好,把解药给我吧,当初你也说了,只要我留在你身边,你就不杀他,给我解药,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现在是我留在你身边,而非你留在我身边。”我郁闷,原来闻人翼口才也是不错的,只是平时不爱说话罢了。
“还记不记得,当初你答应过我三个条件。”
“是吗?”我真不记得了,见他变了脸色,我马上改口:“记得记得,怎会不记得。”
“第一个条件,以后你不许再喜欢他,任何事,你都不可以再帮他,特别是有关逍遥宫与八大派之间的恩怨。”“大哥……这是两个条件吧……”他眼睛一瞪,我又很没立场伸出一根手指,改口道:“一个,算一个。”我本与铭远就没什么了,闻人翼总是介怀我为他换解药之事,如果这样能令他放心,答应也是无妨。“我答应。可你不许像上次那样耍诈了!”他顿了一秒,说道:“好。”我松口气,放开拽着的衣裳,“改日我把小七领来,你先为他把把脉,再为他调配解药,省得他对你起疑心。”他走了开去,一面回答:“可以。”
我跟上他的脚步,刚想开口,只见他突然回身捂住我的嘴,没一会,门外便想起踏踏的一串脚步声,下人在门外通传,是德谦的声音:“王爷,宫里又来人了!”我一愣,看了闻人翼一眼,遂拿开他的手,前去开门:“宫里又来人了?这回来的是谁?”德谦弯着腰,压低了声音:“是李福公公,皇上身边的人。”我绷着的神经稍稍松了些,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一想皇帝的态度尚未明了,又再次拧紧了脑子里的那根弦。我回头对屋里的闻人翼说:“钟先生,我有事先行一步,晚上我再来找您。”屋里没有传来回音,我知道他心里还气闷着,只好先搁一边,对德谦道:“走吧。”
见着李公公的时候,老头正坐在中庭喝茶。见着我来,马上搁下茶杯,起身于我行礼,我笑吟吟上前,扶起李福,搀着他一同坐下,说道:“李公公不必多礼,今儿来是?”李公公满面笑容:“陛下让老奴来通知王爷,五日之后将在宫里的华炎殿为王爷您设宴接风洗尘,请您事先准备准备,不至于到时面对众人会措手不及。”我着实一惊:“陛下要为我设宴?这怎么能行,我一败国使臣,恐招来群臣非议啊!”宴无好宴,到时面对一班大臣与后宫众位娘娘,我只怕会招架不住。
李公公神秘一笑:“陛下也是临时决定的。”他顿了顿,看了看左右,我立即会意,迁退了庭中一干人等,待人了,李公公才说:“今儿皇后找您的事,陛下已然知晓。甚为震怒啊——”“陛下已经知道了?”宫里的消息果然传的快,我回来这还不到一个时辰,天下之墙,果然全都透风,宫墙更是透中之透!“所以才决定为您特意设宴接风,也是警告群臣与各位娘娘们,别想着要来为难您,和您过不去。”李公公的话令我受宠若惊,但更多的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感觉,皇帝平白对我这么好,却没有任何企图,我实在很难相信。
送李公公走时我让铭远拿来些上次太子妃送我的玩意,看来全是好货,李公公笑的是合不拢嘴,待我更是客气的不得了。我也嘱咐他,宫中要有任何风吹草动,记得知会我一声。
看着李公公的轿子远去,只觉得自己上道的不行。宫中那些潜规则,学了个十成十,果然,平日里多看看宫廷剧是有好处的。至于五日后的宴会,既然皇帝的态度如此明显,我又有何可担心,任他们放马过来,我轻轻一挥衣袖,便把他们横扫至千里之外。
开心的哼着小曲,回房去也——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越写越正经了,直接从搞笑写成了正剧,可是我想要喜剧,喜剧~~~但写的太轻松,又有小白文的嫌疑,其实写文滴,好多不喜欢别人管自己的文叫小白文,大家都喜欢深度,可是捏,事实上,俺这文是有点白的,主要是小易有点白,哈哈哈哈哈~~只当娱乐啦,写文我还是喜欢轻松点~~虐不是我的风格(其实作者是不会写虐,所以号称不是自己的风格……
-------------------【六九节】-------------------
入冬后的第一场雪,毫无声息地在夜间悄悄来临。醒来便觉得分外寒冷,裹上厚厚的衣衫,德谦陪着我走去小楼看台看雪,举目望去,那些飘落坠地的枯叶被厚厚的积雪掩盖,原本的败落之气在今日看来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仿佛仙境,剔透玲珑。
我轻轻呵出一口白雾,微笑着对身后的德谦说:“今日真是个好天!”德谦诧异道:“好天?”我眯起眼看向东方,太阳已经完全升起,白净灿烂的足够刺眼,阳光反射在厚厚的雪上,整个世界都显得格外耀眼。“是好天。”我再次强调,家住南方,很少能看到如此漂亮的雪景,回头过去看他,说道:“瑞雪兆丰年,怎能不好?”德谦笑答:“王爷说的是。”这时有下人跑上楼来通传说晋王来了。我笑着摇头,对德谦道:“你把晋王带去内堂,我一会就来。”德谦应声退了下去。
回内室穿戴整齐之后才去到内堂,晋王原本坐定着,见我来马上起身走来,上下打量我道:“你怎的还未开始准备,不是打算就这样入宫赴宴吧?”我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衫,并无不妥之处,“我还真有此打算。”我来曜日带的都是些在崟月平日穿的,寻常朴实的衣物,赴宴不用穿官服,那不就是随意选一套么,我笑着摇头,“又不是大姑娘入宫选秀,哪需刻意打扮。”
晋王不以为然:“今日宴会可是父王特意为你所办,你这主角穿的如此寒碜,自己面子是小,父王面子是大。我就料想玲珑你会如此,所以才一早赶来。”他抬了抬手,几位下人便整齐划一的走至我面前。我一瞧,好家伙,果然是大手笔,碧玉双珠紫金冠,月白色金丝狐裘滚边箭袖蟒袍,外加一双同色系金线皂朝靴。
我歪头瞧了他一眼,讪笑道:“承琪,会否太过隆重了?”
他似是叹了口气,又是一挥手,下人们纷纷领命,直接把我拖入内室之中。
我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乖乖立在那里当木偶,任他们摆弄,无奈之中,眼前似是渐渐模糊,忙碌的人影被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所取代,犹记得那日上殿,来福为我盛装打扮,虽只有短短十日,我俩主仆情谊却是深厚。他更是为了所累,被有琴渊扣在身边,不知现如今情况如何,也许改日该写封信问问才是。
“王爷,请抬脚。”
我一下惊醒,慌忙抬脚。
德谦一面为我系上腰带,一面说:“要我说呀,您这次进宫赴宴,可要把宫里的人全比下去了。伦相貌,王爷您称第二,绝对无人敢居第一。”我故意板起面孔:“又拿我与女子相比,德谦你真是讨,尽在打。”男生女相的悲哀,来了那么久,也不知几人真拿我当男人看了,动不动就是把天下女子全都比下去,初时倒有些沾沾自喜,久而久之更多的却是无奈。“瞧我这张嘴!”德谦自己掌嘴,小心的瞧我,生怕我动了气。我立刻换了笑颜:“无碍的,与你开玩笑呢,这副面孔生来如此,早已习惯了。”
晋王大约是等的有些心急,在门外问道:“好了吗?”我喊道:“进来吧。”晋王推门进来,在我身边转了两圈,赞美道:“与我想的一样,面如冠玉,丰神俊朗。”我大笑起来,调侃道:“我原本以为你会说,国色天香,月貌花容。”他也应和着笑起来:“本王倒是想说,只怕玲珑你听了想起之前我们假扮兄妹之事,心中对我不满啊!”想起那日他耍我,我耍他,不觉笑出声来:“见笑了。”
妆扮停当已是午后,我与晋王在府中简单吃了些饭菜便乘了马车往宫里行去,上两回进宫都是匆匆来,匆匆去,心事重重根本无心赏景,今日时辰尚早,又有晋王相陪,自然是要好好参观一番。宫门进了一道又一道,最后马车停在了御花园门前,我们变更为步行。刻意不寻着游廊走,而是走在积雪处,享受着脚踩在雪地上,出轻微“吱嘎吱嘎”的响声。
沿途晋王像个称职的导游,讲解是声情并茂,也无怪他兴奋,毕竟这座恢弘的宫殿将会属于他。他是个有野心的人,只是稍欠火候,看着他便抑制不住的想起另外一人。
忽然头顶洒下片片飞雪,我忙用手遮在头上,怪嗔道:“怎么忽然就下起雪来了?”晋王没好气的说:“是我拍了这树一掌,我与你说话,你竟在神游,玲珑你真懂伤人心啊——”我抬头看看那树,本是银装素裹,却被拍了个零零落落,不由笑道:“只是睹物思人,想起了以前的事。”跟在身后的邱铭远走上一步为我拂去身上的落雪,我道:“没事,一会就化了。”晋王也是聪明人,当然知道我指何时,叹道:“玲珑你并非睹物思人,不过那人那事常在你心罢了。”我回味的重复:“常在我心?”脑海中浮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庞,苦笑连连:“是啊,承琪说的一点也没错。”晋王轻轻握住我的手,“想他作甚,忘了吧。”他害我身中千日醉,又扣了来福下来,如何能忘,不着痕迹的抽出手,转回往前走了两步:“不开心的事就不提了,还是与我说说一会宴会要注意的事吧。”晋王跟上来,也识趣的不再提及方才的话题,转而说起那些娘娘大臣们,何人不可得罪,何人应该小心,何人又不需理会等等。
宴会定在酉时,我与晋王去到华炎殿时,已有臣子到达,三两成群的正说着话。见太子驾到,纷纷上前来见礼。这次能参加的基本都是一品大员,心思深沉之人,见了我来,也只是多望了几眼,并无特别言语漏出来。我随着晋王一一回礼,维持着一脸客套的笑容。我左右打量这华炎殿,殿内无柱,四椽栿通达内外,梁枋简洁规整,殿顶琉璃脊兽完备,各**案制作精妙,色调纯正,堪称完美。
我与晋王同坐,我们入席之后众位大臣们也都纷纷坐定下来。时不时往我们这里瞟一眼,低头凑着说几句。晋王在我耳边说:“不用管他们。”我笑着摇头道:“承琪你真是小瞧我了。”晋王调侃道:“玲珑近来倒是变豁达了。”我叹道:“在你心中原来我是如此小气之人。”
调笑之时,只见一小队宫人快步而来,分为两小队一字排开在两边,大家都知是皇帝来了,皆起身准备迎驾,殿外远远传来声音:“皇上皇后驾到——”我侧头往外望去,又过一会,皇帝满面病容的由皇后与李福公公搀扶着,缓缓行来,后头还跟着几位体态妖娆的宫装丽人与一班宫女。我心想:这皇帝的病真是拖的久了。
众人纷纷跪下,高呼:“陛下万岁,娘娘千岁。”
皇帝被扶着上了最前方的月台,月台共设三席,皇帝与皇后同席,另几位大约是妃子,自觉地入了旁的两席,只听皇帝咳嗽了几声后,李福公公上前一步,喊道:“起!”众人起身,气氛颇为庄严,皇帝斜在榻上,挥手道:“各位卿家都入座吧。”众人又依命安静的入座,李福公公交代乐队奏乐,鼓乐声起,这宴会的气氛才算是正式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男生女相最美的就是属韩国的金在中了,女装扮相绝对美到令人指,看到他基本不拿他当男人看的,确实长的比许多女人都漂亮啊~
关于金在中,是否整容不大清楚,个人对于他,只是觉得他挺美的,至于人品问题,偶不大关心。像俺这么大年纪滴伦,对明星很免疫了,不管他是整容了,化妆了,打人了,还是啥的,偶都么大感觉(补充:只要他不是曾经来侵略过中国就成),举个例子吧,偶很不哈范冰冰,但偶必须承认,不管她是整容了还是咋滴了,的确是一年比一年美了~~
个人观点,请勿上鸡汤,介文是介文,表混为一谈了,至于爱把小易yy成啥模样,个人心中都有一张脸,大家互不干涉。谢谢谢谢~~~请大家针对剧情给点有用的建议,再次感谢,很抱歉说一句,偶又卡文了~~
-------------------【七〇节】-------------------
宴会上歌舞助兴定是不可少的,一群身着五彩舞衣的美貌舞娘娉娉而来,蝶袖蹁跹,莲步生花。一旁伺候着的宫女太监们端上酒水菜肴,晋王为我满了一杯,说道:“先干为敬。”便举杯饮了,而我心思不在此处,端着酒杯只敷衍的沾了沾唇。晋王问道:“怎的不喝?”我正在四下搜寻书文身影,一时也没听清,随口说:“什么?”晋王又慢慢说了一遍:“我问你,怎的不喝。”叹一声又道:“怎么我瞧着你似是心不在焉?”
我回神看他,笑说:“我瞧着人多,便多瞧了瞧。”点点下颚,随意指了个方向,问道:“那向你外公敬酒的是何人?”晋王顺着瞧了过去,冷哼道:“那是司天监正司,应天正。国师之下便是他了,外公向来不喜此人,怪力乱神之流,登不上大雅之堂。”
其他没听见,这“国师”两字却是入了我耳,忙问道:“怎的国师没来?”晋王显然对国师无爱,脸上立刻显露出厌恶之情:“我怎知道,神神秘秘,藏头露尾,小人之流。用妖言惑我父王,如……”晋王似是知道失言,及时住了口,转而问道:“玲珑对他有兴趣?”我笑了一声,摆手道:“非也,只因曾听你说,陛下换我而来大约是听了这国师的话,所以便上了心,想瞧瞧这国师到底有何能耐,能令你父王言听计从。”晋王恨恨道:“那妖人,不见也罢。”晋王厌恶如斯,便不好再提,我举杯饮酒,不再吭声。
一曲罢了,舞者款款而退,殿内顿时安静不少,只听得李公公高声喊道:“崟月,琼亲王,有琴玲珑上前觐见。”
我心中一激灵,腾地起身,出席,走至月台前撩起衣摆跪下,低头参拜道:“崟月,有琴玲珑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大殿内顿时静的仿佛连跟针掉落在地都能闻见,我紧张的只差要屏住呼吸。这一刻,不用抬头便能感觉到殿内所有人的目光皆聚焦在我身上,束束都是锐利的可穿心而过。
皇帝道:“起吧。”我起身再行一礼,“谢陛下。”皇帝笑道:“崟月琼王,声名在外。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我心里一紧,应承道:“玲珑愧不敢当,陛下英明神武,才是闻名不如见面。此次玲珑前来曜日,带来的是吾皇兄以及全国民众十二万分之诚意,望与曜日永享盛世和平。”皇帝淡淡道:“琼王能够亲身来吾曜日居住,便是最好的诚意。”周遭传来轻轻嗤声,我拱手又道:“请陛下允许玲珑献上‘诚意’。”李公公得了皇帝眼色,喊道:“准奏。”我轻击双掌,几位事先安排好的侍从分别扛着三只云雕木箱上殿,放定,在众人注视下,我一一打开:第一箱乃是满满的金银锭子;第二箱是满满的上等珠宝翡翠饰;第三箱则是闪耀着烁烁金光的衣料布匹。
众人一片哗然,皇帝更是挑着眉眼瞧我,礼不嫌厚,就算是皇帝也不例外。昨日书文悄悄前来,带来的便是这三箱礼物。李公公那日又透话于我,让我好好准备一番,我原也想不明白要做何准备,后来才想通,一来大约是不想我两手空空上殿面圣,二来则是恐皇后大臣们与我为难。我抢先一步献上厚礼,也能堵上些口实。
龙颜大悦,一声“赏”,景逸圆中便又多了二十口人。
我谢了恩便退回席间,晋王扯着我道:“玲珑你可好啊,如此大手笔,竟连我也瞒住了。枉我还时时为你着想。”刚想说话,只听皇后开口道:“素闻琼王知音识律,乘着今日如此高兴,本宫有个提议,宴会自然是少不了歌舞助兴的,方才的舞我们已经瞧过了,不如就让今日的主角为大家高歌一曲,众卿家意下如何?”闻言我是惊得心下戚戚。我的歌声晋王是听过的,看向晋王,只见他也正瞧着我,嘴角不自然的抽了两下,想笑却不能笑。
皇后的提议不可谓不高明,言下之意我在她眼中与方才表演的舞姬无二。然而我却不甚在意,不过是当众唱歌罢了,只是,犹记得上一回有人提此要求,纯粹是出来搞笑的。
我再次成为殿内焦点,众人都在等我回话。
皇后见我犹豫,轻哼了一声:“莫非连本宫开口,也无法请动琼王?琼王你真是好大的面子啊!”我忙起身,走出两步回禀道:“娘娘实在是折煞在下了,玲珑虽是知音识律,但要说到唱歌……实在,尽在是惭愧,只怕污了在座众耳,更甚者惊了圣驾,到时玲珑怎承担得起啊!”皇帝笑道:“玲珑的歌声竟有如此威力?朕倒想听上一听了。”皇后立刻附和说:“陛下都已开金口,琼王如再推辞,可真是罪加一等了。”
这下是不唱不行了,我乜斜了晋王一眼,他正看向别处,脸皮子僵笑着,也不敢太放肆。我又看向邱铭远,他微微含笑看我,我轻叹一声,认命唱罢,听的人都不怕了,我又怕个啥!我会唱的歌并不多,托了好记性的福,听过一遍的歌词大抵有个印象,想了想,打定了注意,脚下轻点打着拍子,稍稍改了歌词,唱了起来:
不是英雄不论三国
若是英雄怎么能不懂寂寞
独自走在长平道月光太温柔
岑森不啰唆,一心要拿冀州
用阴谋阳谋明说暗夺的摸
乱世之间分三国
烽火连天战不休
儿女情长被乱世左右
谁来煮酒
尔虞我诈是三国
说不清对与错
纷纷扰扰千百年以后
一切又从头
独自走在长平道月光太温柔
岑森不啰唆一心要拿冀州
用阴谋阳谋明说暗夺的摸
乱世之间分三国
烽火连天战不休
儿女情长被乱世左右
谁来煮酒
尔虞我诈是三国
说不清对与错
纷纷扰扰千百年以后
一切又从头
来了此地许久,这里的史书也看了一些,前朝名将岑森,长平一战夺取冀州,乃是之前统一三国的一次决定性战役,我把他融入此曲之中,也算是合理和景。我自认改的不错,唱的也就分外投入,□处甚至闭上眼睛,陶醉在自己的歌声之中。有道是,五音不全的人去k歌,对于自身来说,并不觉得有何不妥,甚至还挺享受,受痛苦的全是旁的人。
一曲唱罢,环顾一周,本以为会迎来阵阵耻笑,却不料众人纷纷瞪圆了眼睛屏气看我。许久之后,皇帝悠悠开口道:“好一句,说不清对于错,纷纷扰扰千百年以后,一切又从头。”皇后眼带不屑,但皇帝说好,她总也不好与皇帝对着干,只好说:“如此特别的曲调曲子,不知琼王是从何处听来的,亦或是自己谱的曲,填的词?”我回道:“玲珑无才,此曲是早前听人唱起过的,不知怎的便记下了,大约是词的关系,如陛下所说,一切纷扰,说不清对错,千百年以后,又是从头,想当初玲珑听罢也是颇有感触,借此机会,与大家分享,还望陛下娘娘恕罪。”说完后我便跪了下来,历史纷争如此大同小异,到头来,不过是空幻一场,争到了如何,争不到又是如何,世人看不穿的便是个“权”字。
皇后一拍几案,喝道:“大胆有琴玲珑!难道依你所说,吾曜日皇朝无法永享千年,一切终将归整于零?!”殿上众人纷纷应和着皇后,不时传出“好生狂妄”“大逆不道”等话语,更有甚者说“直接推出去斩了”,顿时乱糟糟一团。
皇帝始终没有开口,晋王倒是坐不住了,起身上前一步:“母后且请息怒,不过是一只曲子,为此伤了身子,大可不必。”皇后冷哼道:“曲子是小,这心思是大。依本宫看,他此次来议和根本毫无诚意,不过让他唱曲子,便也要惹人不快,不治他罪,天家威严何在?”以丞相为的几位大臣站了出来,声声都是赞成皇后所言。晋王为难地瞧我一眼,我跪在那里不声不响,皇帝还没开口,一帮子人上窜下跳又有何用。
-------------------【七一节】-------------------
晋王道:“母后若因此治了玲珑的罪,是否有小题大作之嫌。”
司徒丞相反驳道:“太子此言差矣,国之运程是为大事,怎可容人如此玩笑诋毁,依老夫所见,这有琴玲珑分明是故意。”几位大臣纷纷附议,皇后高坐在那,笑得很是得意。余下几位妃子悉悉索索的交头接耳,时不时瞟着我,倒不如皇后的敌意来的大。
晋王有心帮我,以一人之力却未免单薄了些,而且他本与他们是一道的,如今却临阵倒戈,也着实为难他了。
我见机说道:“玲珑本就不擅歌艺,今次陛下娘娘盛情难却,只得硬着头皮放歌一曲,本意是为宴会助兴,却引了皇后不快,玲珑实在有愧。玲珑本带着诚意而来,却被娘娘误解至如斯地步,实在心寒又心惊。玲珑常驻曜日,为的便是表明吾议和之心,忠诚之意,然不过八日,娘娘便两次寻衅于玲珑,玲珑死不足惜,只求陛下在玲珑死后勿要撕毁协议,那玲珑在天之灵,也可安息了。”说完便以额抵地,长跪不起。
大殿内瞬时安静下来,众人只待皇帝出声定夺。
然皇帝却不表态,倒是他身旁另一位玉面粉妆女子款款起身,依到皇帝跟前,娇声道:“陛下,今儿原本高高兴兴的,怎要说这等生啊死啊的事,臣妾听了心里怪不舒服的。”
皇帝哼笑了声,缓缓道:“是啊,皇后,朕也想弄个明白。前次你私召琼王入宫与他为难,今次又在这宴上寻他不是,可是对朕所决定的议和之策,心存不满?玲珑年岁尚不及琪儿允儿,又一人离家万里,你不知关心也便罢了,还要得了空就与他为难,朕瞧你真是无一点容人之量,实在恶毒之极!”
皇后一惊,忙起身跪于皇帝面前,众位大臣也瞧了势头不对纷纷下跪。
皇后嘴上犟道:“臣妾并非有意为难,只是这有琴玲珑实在大胆,不罚实难服众!”
面对眼前这一幕仿佛像是在看宫廷剧,皇后仗着她父亲是丞相,以为皇帝会与她几分面子,稍稍退步。然而恰恰是这一点,犯了皇帝的忌讳。历来皇帝都是最恨结党**之徒,且不说他自己做的议和决定是否正确,就这一点,也让皇帝心存蒂隙,寻了机会就要削弱丞相的势力,皇后挑头,不过是给了皇帝借口罢了。
皇帝冷哼:“那你是在逼朕喽?”
皇后低头道:“臣妾全是为了陛下好。”
听到这里,我便知道今日的主角其实并非是我。
在议和一事上,皇帝与丞相必定是对立的,丞相位高权重,一呼百应,皇帝自感受到威胁,却苦无没有机会办他,而且他深知皇后的脾气,今儿这宴会必定不会平静,如此一来,将计就计。
皇帝的威严,可是容人随意挑衅的。
对待皇帝这事上我是有了心得的,准则一:皇帝永远是正确的;准则二:如有异议,请参照第一条。
皇帝稍稍坐直了身子,旁的妃子忙殷勤地扶住他,“丞相,你看你养的好女儿!”指着面前的皇后,“口口声声为了朕好,朕难道不知好歹?身为皇后,不知体恤,整日的挑弄是非,只怕这内外宫里有半分安宁。”皇帝激动的咳嗽起来,身旁的美人帮他抚着胸口,轻道:“陛下您身子尚未好全呢,可别再动气了。”
皇后抬头恶狠狠瞪那女人一眼,这一切皇都被帝瞧在眼中,恨声道:“朕看你根本不知自己错在何处,从今日起,你便在你的凤仪宫中好好反思,哪一日想明白了,让人来告诉朕,这期间谁都不许见!还有你,丞相,今日回去也给朕好好反思两月,皇后有不是,你不劝着,反纵她恶言恶行,你这一国之相是如何当的?!”
丞相连忙伏地,之后其他几位帮腔求情的大官全都被累了连降二级。
晋王立在那里瞧着此等情景进退不是,几番张了张嘴都像是要开口的模样,我对他猛使眼色,他看看我,又看看皇帝,再看看皇后与众大臣,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这一日的宴会,对于皇帝来说,也算是圆满了。
晋王也因为站在我这一边,逃掉了一劫。如果他再与他父王对着干,难保不被废黜,皇帝虽身染重病,但只要他坐这龙椅一天,他便一日是这天下的主人,除非太子已有实力逼宫,不然,还是谨慎些的好,皇帝也并非只有他这一个儿子。
宴会上出了这样的事,谁还有那心情,草草收场后,皇后回宫反省,丞相回府反省,几位被降了级的大臣更是满面晦暗。
晋王走时脸色深沉无比,我欲开口安慰,却因事情由我而起,这时安慰他似是有说风凉话之嫌,最终只互相道了别,各自回府去了。
今日之事的走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从宫,尽在中回来之后便窝进书房练字,以静心神,冬儿候在一旁为我砚墨,写的是李白的《静夜思》,一遍又一遍,足足写了二十多张,本是想静心的,却不想越写越烦躁,最后一张写的分明就是狂草。
冬儿小心问道:“王爷可是心情烦闷?”
我搁下手中的笔,笑道:“这也让你瞧出来了,果然聪慧。”
冬儿微微歪头笑答:“奴婢是从王爷的字中略窥了一二。”
我忽一警惕,问道:“你识字?”
古时女子比不了现代,能识字的微乎其微,这丫鬟竟然识字,容不得我不多想一想。
冬儿愣了一愣,很快否认道:“奴婢不识字,只是瞧这字形,从工整到杂乱,就猜想王爷您大概心情并不大好。”
我微微抬了抬眉,面上笑意不减:“算不上心情不好,只是有些事堵在心里,憋闷的很。”
冬儿顺着说道:“如果您不嫌弃,大可说给奴婢听听,看看奴婢可否为您排忧解难。”
我正想说话,德谦推门而入,禀道:“王爷,宫里带回的那些人全数安排妥当了,不知您还有没有其他的吩咐?”
“你来的正好,去帮我把钟先生请来,与他说我今日乏的很,就不过去了。”
德谦应声又退了出去。
冬儿道:“王爷既乏了,不如就让奴婢伺候您休息片刻?”
我瞧了一眼书房中的暖炕,心想:只怕上了床就更难休息了。
于是说道:“不了,你去帮我把今日皇上赏下的那些人都叫来。”
冬儿悻悻退了下去,一刻之后人全都来齐,我从中挑了一位容貌秀美,看上去还不算蠢笨的丫头留了下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唤弱柳。”
“若柳,是哪两个字?”
“奴婢不识字,只知是柔弱的弱,柳树的柳,如何写法并不知晓。”
“弱柳……”我呵呵一笑,“弱柳千条杏一枝,半含春雨半垂丝。好名字。今后你就在书房与冬儿一同伺候,别的事就不用管了。”
弱柳福了身子道:“谢王爷。”
立在我身旁的冬儿轻轻咬了咬下唇。
这时德谦领了“钟先生”前来,我忙迎上前:“我们去内室。”走了两步,回头对冬儿道:“你先带弱柳熟悉熟悉这儿的环境,她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就与她好好说。明儿我会过来。”
冬儿低头道:“冬儿明白。”
我又轻声对德谦说:“你看着点她。”便携了闻人翼一同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筒子们,留言吧~~
-------------------【七二节】-------------------
回到房中,我让人烧起热炕。这时代本没有炕,我怕冷,便画了图纸通路,让人在南面窗下砌了一铺,铺上几床厚实的褥子,晚上睡起来像是垫了电热毯那么的舒服。
闻人翼在一旁看着不声,眼睛却直盯着那烧炕的人,大约是觉着新奇。待下人都退出去,他才问道:“你的主意?”
我把暖炕上一对梅花式洋漆小几搬到地上,边脱衣服边说:“算是又不是,在我那个时代里,北方都兴这东西,叫炕,没想到你们这里还没有。原本也不想那么麻烦,但晚上实在冷的受不了,屋里放多了火盆我只怕一氧化碳中毒,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让人给砌了一个。坐上去试试看啊,可暖和了。”
他一面往炕上坐去,一面不解的问:“一氧化碳中毒?一氧化碳是何种毒物,为何我没有听说过?”
我脱至中衣,把袄子外衣全都随意甩在了一旁的榻上,兹溜钻进暖炕上铺着的褥子里。
“一氧化碳……让我想想。”我略略组织一下语言,“这么说吧,人需要氧气才能够生存,氧气,就是我们平日这样呼吸,就会从身边的空气中获得的一种气体。”我看闻人翼四下环顾,便又说:“你不用找,这种气体是无色无味的。”
只见他抬了抬眉,示意我继续往下说。
“一氧化碳也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这种气体在物体燃烧时会随之产生,比如说燃烧着的火盆。这种气体进入人体血液中后,会和血红蛋白结合,这样就导致了血红蛋白不能和氧气结合,血红蛋白,你明白吗?”
他面露困惑,想了想,片刻后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也感到很为难,这古人一点化学基础都没有,如何与他解释血红蛋白的存在呢。
“就比如说我是血红蛋白,小七是氧气,你是一氧化碳,原本我与他在一起,后来你硬挤进来,把我抢走了,那我就不能再与他一起,而和你一起了,这二者只能选择一边。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他皱起眉头,嘴唇动了一动,最后点点头。
我继续往下说:“然后人体就逐渐缺氧,最后就……”我做了个掐住脖子的表情,“窒息而死。”解释完毕,我等待他表高论,他安静了一会,突然说:“你的意思是说你与我在一起最后就会死,与小七在一起就不会?”
我实在无语至极,“我真是败给你了,明明在说一氧化碳,你怎么扯到这事上了?!”
他冷冷说道:“是你方才的比喻。”
“ok,是我错,行不行。你是氧气,小七是一氧化碳,这下你满意了吧?”我反转身去,趴在炕上,不想再与他纠缠,完全是不可理喻的小孩脾气。
只听他下了炕,去一旁取了些东西,走到我身边,我斜眼瞧他,“你干嘛?”
他答的干脆:“施针。”
我撇了撇嘴,躺好,心中忖道:也亏了闻人翼遇上的是我,不然哪个女人能受得了他这阴阳怪气的性格,乱猜疑乱吃醋也就罢了,还从来都是死犟着不肯认错,好在我大人有大量,每次都不与他计较,只要他别再胡搅蛮缠,我都是给予包容的。
这样想着,就觉得自己甚是伟大。
他照着脚踝某处扎下一针,毫无情绪地说道:“笑什么。”
猛地一酸,我轻轻呲了下牙,回道:“我有笑吗?”他道:“有。”
我把目光从房顶转至他身上,只见他一手轻捋衣袖,一手执着银针,神态自若潇洒,神情专注认真,唯一欠缺的是那张面孔,如果能换上闻人翼自个的面孔,那可真算得上是人如仙,美如画了。
他轻飘飘瞟我一眼,问:“看什么?”
我闲闲地撇开目光:“随便看看,人生了面孔本就是与人看的。怎的,看看还不行了?”
他又瞟我一眼:“这面孔不是我。”
我一愣,尔后恼了起来:“你这人还有完没完了!”
如果不是身上扎了许多针,我真会跳起来。
他动了动眉头,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认真施针,但静了不到五分钟,就听闻人翼再次开口:“今日在宫中,如何?”
本不想理他,但一想自己的伟大,便不计前嫌道:“今天压根就没我什么事。”看他不解,我又好心的把在宫中生的所有事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事情就是这样,所以说啊,皇帝明了是为我办这宴会,其实是想借此来打压一下外戚的气焰,但依我之见,皇帝如此做只来更加招致众臣不满,且现如今他身体又不好,除非他把他们全都杀光,不然难保将来不被反咬一口。”
“皇帝死了,对你来说岂非好事。当初就是他把你从崟月弄了来,只要他一死,不就再没人打你的主意了。”
我嗤声一笑:“好?如果皇帝出事,第二个倒霉的肯定就是我。朝内对于议和,一直就是反对声大于赞同声,他们会把对皇帝的不满,还有对崟月的敌对情绪全数都汇总在我身上。”
“小易说的对极了。”屋内忽然响起书文的声音。
“学长?”我条件反射的想要起身,被闻人翼及时制止,“别乱动,小心针!”
我讪笑道:“我给忘了。”
闻人翼凉凉的撇我一眼:“不用急,他跑不了。”
我白他一眼,没有接话。
书文此次来是暗访,走的是窗不是门,面孔也是原装的,一袭黑袍,刚劲洒逸。
他在我身边坐下,柔声问道:“身体觉得如何?”
我微笑道:“还是老样子,大问题倒是没有的,就是容易疲劳。”
他点点头:“不急,慢慢养着,我们有的是时间。”他捂了捂我的额头,把零散在额边的丝顺了顺,笑说:“闭上眼休息会吧。”随后便要起身,我轻轻拉了他的衣摆,问道:“你又要走?”每次来去都像是一阵风,连说几句贴己话也不能够。
他握了握我的手,摇头笑道:“不走,我和翼说点事,你放心闭上眼休息,我就在旁边。”
我忙点头,放了手,闭了眼安下心养神。
这一闭一睁,屋内居然掌起了灯。
我抬手揉眼,现身上的针早已被撤了去,还盖了厚厚的被褥,坐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寻书文的身影。他与闻人翼正坐在桌前吃茶,我看过去,与他看了个眼对眼,他微笑说:“醒了?”
我还有些懵,看看他,又看看闻人翼,缓了两秒才点头说:“嗯。我睡了多久?”
闻人翼道:“大约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没想到我那么能睡,掀开被子跳下暖炕,披了衣服推开窗户,果然天都已经黑了,忽一阵寒风迎面吹来,寒毛直立,我又忙把窗户关上,回头问道:“小七来过了吗?”从皇宫回来之后我便让他带些人出去打探消息,如今几个时辰过去,也是该回来了。
闻人翼没有说话,书文瞧了他一眼,对我说:“来过了,见你正睡着就走了,说是等你醒了再来。”我“哦”了一声,又问:“你没让他瞧见吧?”书文温和的笑道:“没有。”我也笑起来,这个问题有够多余,要见着了,哪还有这幅宁静景象在。
这时,闻人翼插嘴说:“如果不是为了你,大师兄又何必躲他。不是为了你,他焉有命活到今日。”
“翼!你少说两句。”书文瞪他一眼,尔后走到我身边,摸摸我的头说:“你放心,就目前来说,还不到我们面对面的时候。”
我神情黯然,叹了几声,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只说:“不谈这个话题了。”我拉了他在炕上坐下,“宫中情况如何?皇帝的身体好些了吗?还有你今天怎么没去宴会?”
大约是我一次问太多问题了,引得书文呵呵直笑。
“我今天没到场,是因为没有到场的必要。我也不总是跟在皇帝身边,毕竟因为身份的问题,不大合适总是出现在众位大臣面前,只能引起不必要的矛盾。你也知道,目前不少人对我很有情绪。”
我点头表示赞同:“晋王就很不喜欢你。”
“那是因为他还不是皇帝。”书文笑得深远,“有许多事,不在其位,是无法体会的。”
我很困惑:“皇帝到底在想什么?想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就算之前不知道,那现在也该知道我不过是个凡人,根本没有能力为他统一三国。”
“还记得《风云》么,那里面有句话,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并非要你有神力,这是信念问题,他信‘血玉玲珑,一统三国’这句话,你在他眼中,就有神力。其实,别说是他信,听过这神谕的人,有些虽表面质疑,但从内心深处,可以说95%都是信的。”书文的话很有道理,这是人的执念,信了,它就是真的。
“那为什么现在却好像没我什么事?”说句露骨的话,我本以为这皇帝是想要占有玲珑的,但就目前来看,似乎毫无动静。
“不是没你什么事,而是皇帝现在正病着,你也知道,生病做起事来原本就会力不从心,而最近外戚又很不安分,他自然先要解决了内部问题,才会轮到你。”
我喃喃道:“这内部问题可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书文笑道:“这内部问题就不用你来担心了。”顿了顿,又说,“还有,晋王那边你还是不要走的太近。”
“为什么?”
闻人翼冷哼:“帮你一次就当他是好人。大师兄说的话,你还是听着为好。”
我横他一眼,典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书文含笑道:“我也是提醒你一下,毕竟在当下的环境中,是敌是友,并不能看表面,你处世不深,又心地善良,看谁都是好人,我只怕你上了别人的当。”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我嘴上虽答应了,心中却想这不过是书文想太多,就晋王此人,我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他能帮我多少虽未可知,但总也不至于会害我。
书文的眼睛忽然投向远处,压低了声音:“到时间走了。”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便在我侧脸上轻轻一啄,起身“飘”至窗边,纵身跃下。房内响起“咔蹦”一声,我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闻人翼手中原本完整的茶杯就在刚才被捏碎成了几片。
我这才回神,忙起身跑到窗边,伏在窗台上往下看去,未见人影,又往上看去,也未见人影,不禁在心中赞叹现今书文的身手了得,回头与闻人翼说:“你说我要练多久,才能有如此的身手?”
他手一甩,便把茶杯碎片抛在了地上,冷然道:“这辈子,没指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假期结束,继续更新!
众亲们,节日快乐!
看到一些亲催文,其实偶自认度还行哎,总不能要求偶整天啥事不做就守在电脑前敲敲敲吧,神仙都得喘口气呢~何况偶一介凡人,其实挺羡慕那些写文滴学生的,无忧无虑,只要不考试,就可以长期宅在宿舍敲敲打打,偶上大学那会在干吗?窝在宿舍睡觉==
-------------------【七三节】-------------------
书文走了不到一分钟,门板就被敲响了,我已见怪不怪,练武的人在某种程度来说就是个先知。德谦在门外压低声音问道:“钟先生,晚膳已准备好了,是现在传膳,还是等王爷醒了再传?”我提了嗓子道:“德谦,进来吧。”我平日定下的规矩,凡钟先生在,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入房中,有事也只可门外禀告。
德谦进了门来,先与我行了礼,再向闻人翼行礼,之后才又问:“王爷,可要现在传膳?”
我道:“先不传,你先去把七护卫给我找来。”又一指地上的茶杯碎片,“让人来把这些碎片打扫干净。”
德谦应声退出后,闻人翼拿了药箱站起来就要往外走,“那我先走了。”
我急忙跑过去拉住他:“先别走,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你先帮他号脉,然后把解药给我。”他停住脚,盯着我也不吭声,我拽他衣袖,拉了几下也未见他移动半步,“喂,你不是想反悔不守约定吧?”他哼一声,甩起衣袖,我便不由得倒退了几步,堪堪站稳。我气恼地瞪住他,闻人翼一言不地自顾自回去坐好,打开药箱,拿出手枕头。
下人进来收拾碎片,出去的时候正巧碰上邱铭远进门,他瞧了一眼簸箕,我怕他心生疑惑,便主动解释:“我不小心摔了个杯子。”走过去拉了他就在闻人翼身边坐下,“我与钟先生说了,让他为你瞧瞧身上毒,说不准先生能治。”
邱铭远呆呆的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我催促他说:“快把手伸出来啊!”这句话换来的是闻人翼一记冰雪眼刀,直接把我劈倒。乖觉地站到一边,不再多话。
号脉的过程不过短短两分钟,我却觉着过了两年这么久,就怕闻人翼一个不爽,掀台抄家伙,我在心里一秒一秒的数数,目光在两人身上不停打转,直到闻人翼收回手,我才算是松了口气。
闻人翼压低声音,装出粗哑的声音,缓缓说道:“七护卫可知自己中的是何毒?”
不得邱铭远回答,我便接口道:“柔情,是柔情。”
闻人翼淡淡看我一眼,我讪笑着闭上嘴巴,再次退到一旁。
邱铭远道:“不怕先生笑话,在下也懂些医术,但对此毒却是毫无头绪,之前服了些解药,内力大约恢复了有六七成,但总觉哪里不妥。这毒出于逍遥宫,不知先生可曾听过?”
闻人翼把手枕头归入药箱中,“未曾听过。”邱铭远神色一黯,闻人翼稍顿片刻,才不疾不徐接了下去,“不过要解,也并非不可能。待我回去想一想,查查医书,写个方子交予王爷,到时你先吃着,看效果如何。”
邱铭远马上起身谢他,闻人翼只冷淡的点了下头,又道:“七护卫,你除了中毒,平日是否总是积郁在胸?忧思过度,以致情志不舒。方才我为你把脉,你的脉象艰涩似难以疏通,细迟短散又不成形,长此以往,可会伤及心脉气血。”
邱铭远一愣,顿时面露尴尬之色,眼睛不知怎么就瞟到了我的身上,正巧与我看了个眼对眼,下一秒,我俩都很刻意的把目光移开。我暗暗瞪了闻人翼一眼,他这番话好比在邱铭远心上重重一锤,不能伤他的人,就伤他的心,算他狠!
说完这番话之后,他便跟没事人似地背起药箱,自顾自往外走去。我立在那里头也没回,冲门外候着的德谦吼道:“德谦,送钟先生。”
闻人翼走后,屋内弥漫了好一阵的尴尬气氛。我与铭远之间的关系总像蒙着纱帐一般,比不得闻人翼,比不得书文,甚至连晋王都比不得。我们总是选择躲避逃避回避,被闻人翼那样一说,一时间思绪万千,我们是否该面对面的坦诚一回?
我缓缓步去把房门关上,又缓缓回到内室,铭远依旧站在原地,背影沉重的仿佛身负千斤。
“我们是该好好谈谈。”站在他身后,下定决心,我一字一句的说,他苦笑着叹了一声,“一定要谈?”我转到他面前,一瞬不瞬的看住他,沉声道:“要谈。难道你不想吗?”他看着我,缓缓说:“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我们都在害怕,害怕揭开那层本就薄如蝉翼的轻纱,挑明一切有时并不代表更进一步,或许更会是咫尺天涯。
他抬起手,慢慢揭下脸上的面具,掩藏在人皮面具下的面庞不若往昔般黝黑中透出点红润,大抵是冬天的关系,肤色比先前白了不少,再加上中毒的关系,面色显得很不健康。
他把面具攥在手中,喃喃道:“谈吧,是该好好谈一回。”
我走去打开北窗,寒风吹进来,穿透衣襟,径直停泊在肺腑。曾看过这样一句话:爱,从来就是一件千回百转的事。女人与男人的爱情,男人与男人的爱情,也许是一回事,亦或是两回事。女人天生爱倾诉,而男人,总喜欢把事放在心底深处。我是如此,铭远亦是如此,我们之间的百转千回,从来都是在肚子里做文章,或许互相明白,却终不如摊开来说的好。
我回头去看他:“上官走之前说,我该与你好好谈谈。”
“上官?”铭远嘴角**无奈的笑意,“他总是那样洒脱,想做便去做。我……真的很羡慕他。”
我嗤声道:“他那叫毫无责任心。人活在社,尽在会中,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承担着各自的责任,如果谁都是想走便走,想留便留,那还不早就乱了套。再说,他也一定有什么事是无法如此洒脱抛开的……”我没再往下说,上官瑞的身份,令他目前只得回去坐镇逍遥宫,这也算是他的无奈,“看人挑担不吃力罢了。”
他一言不的来到我身后,“责任……曾经就是想逃避这份责任,才会一直在外闯荡,不愿回家。到最后,还是认了命,回家,成亲,入朝,本以为会这样一辈子碌碌下去,却又为何会遇见你?”我一时间无言以对。他继续说道:“我的身份,你的身份;我的责任,你的责任,我都明白,可明白又如何?”
“是啊,明白又如何?”我喃喃重复,极目远眺,满园雪色迷朦在黑夜中,本是挺美的,但此时看在眼中却有一种莫名的荒凉。“明白,就不会难过?”
他伸手从背后把我拥入怀中,“可以像上官说的那样么?带着你,离开这里,从此之后远离纷争,远离尘世……”
我一怔,愣了片刻才回神过来,叹道:“铭远,别骗自己了,就算我没有身中千日醉,你也抛不下的,那些,太沉重了。记得么,小竹,她还在等你,之前等了你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圆了心愿,却还是要等待。何况还有崟月的子民……”话未说完,我便被他反转了身,面对他,他攫着我的双肩,眉头紧皱:“可她不是我要的!一直都不是,所以我才逃避,直到避无可避!”
“可你不能辜负她,不是么?”我闭上眼睛,心尖上一阵酸疼,“更加不能辜负皇兄与你所托。你以为我没有想过?是,你的确可以带着我走,不管是否能够解去我身上的千日醉,起码我们还有三年时间,可你的家人呢,你的妻子呢,你以为皇兄能够放过他们?这你都明白,不是吗?你一直都克制的很好,为何现在却要来说这样的傻话?!”
他收紧手臂,我不得不紧贴住他,他的怀抱令我感到非常温暖,却消不去不安,这不安总在我与他靠近时产生,这段在乱世所生的感情,注定要无疾而终。
“我一直想说,一直想……我努力克制,可,真的很痛苦,看着你,无法亲近,甚至连想,都觉得是种罪恶,为何我们会是如此,为何你会是你,我会是我,如果我们的身份不同,是否就不会如此?是否就可以在一起?”
“如果你不是你,我不是我,那我们还会遇见吗?”
他先是一怔,尔后慢慢笑起来:“的确,你我非你我,不定今生也碰不着面。”
我也是淡然一笑,“彼此错过,好过从未遇见。”
“你想通了,对吗?所以才说要写信给皇上,令他招我回去这番话。”他轻抚着我的顶,“我不想走,就算今生注定了只能是君与臣的关系,我也不想走。看着你,保护你,总好过彼此分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的好。”
我轻轻从他怀中挣出,对视道:“好吧,不走便不走。”
他抬手关上我身后的窗,“把话都说出来,心里果然好受多了。”
铭远的情绪已然恢复,也许真是压抑的太久,泄出来,便没事了,并没有我先前想的伤害如此之大。但我对他,依然感到愧疚,因为闻人翼,许多话,我不能说。这一刻,我自感体会到了上官瑞当初的心情,两边都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然后你只能站在一边。
正当千头万绪时,铭远却已恢复了臣子的面孔,拉了我在暖炕上坐下,拿了条毡子为我盖在膝上,关心道:“这里暖和,小心着了凉,万寒之时,生了病可不容易好。”
听他这样说,我更是难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他截了去,开始与我说今日宴会之后他打探到的一些消息,比如说丞相府表面安静,后门却一直有人进出,也不知在忙些什么。另外就是皇帝似乎真是病的不清,今日殿上不过是在硬撑,回了寝宫之后又秘宣了几位大臣汇面。晋王府没有动静,大抵还是在左右为难。
他说的滔滔不绝,我却不大听得进去,心思还飞在别处。
“王爷,王爷?”他轻轻唤了我几声,我抬头茫然的看他,“什么?”
“是否臣说的这些王爷觉得太无趣了?”
我摇摇头,“大概是肚子饿了。不如我们先吃饭?”
他没有异议,出去吩咐厨房上膳。
晚饭后又谈了一阵,我强打起精神,让自己投入到这政治漩涡之中,待铭远走后,夜晚,独自坐在偌大的屋内,心里涌出的是一阵一阵的空落,就这么坐着,直到天明。
-------------------【七四节】-------------------
夜露甚寒,邪风入侵,以至鱼际泛白时我已大感不适,卯时中刻更是头疼欲裂。
昨日铭远走后,我吩咐了德谦他们不用在屋里屋外伺候,只管自己去休息,这下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直到卯时四刻,德谦前来伺候我梳洗才现不妥,一探额头,烧的滚烫,忙去悠竹苑请了“钟先生”来。
感冒烧搁现代还真不是什么大病,但在古代,大家伙都管这病叫风寒、恶寒,一不小心就是要死人的!就算不死,高烧不退,好了也不定成了白痴。没有阿司匹林不说,药还做的一点都不人性化,只怕到最后人不是病死的,而是被苦死的!先进的方法没有,只得用那些土办法,最简单的就是被子捂住汗,可惜这破身子一点也不配合,内热外寒,火被堵在心里,怎么都不出来,难受的我又是去了半条命。
一日过后,消息传到宫里,皇帝给予了极高的重视,赶紧传了几位太医前来,望闻问切一番后便聚在一起商讨的写了几个方子,只可惜后来那些方子落到闻人翼手中,给他一揉,一搓,全都成了粉末,随风而去,嘴里还直叨叨说:“庸医!”就是这群号称高明的大夫,总也治不好皇帝老儿的病,闻人翼说他们庸医也算不得过分。
之后的七日,闻人翼时刻守在我病床前,为我推拿,针灸,渐渐的,总算身子是不烧了,但咳嗽却怎么也止不住,晋王和宫里送来的补品可劲的往我肚子里塞,整个人却还是怏怏的没有起色。我心知这病不光是生理上的,更多的是心理。
记得当初看《红楼梦》时就感叹,古人怎么动不动就莫名一病,比如秦可卿,比如贾瑞,本也不是什么大病,就因为心里头有事,拖着拖着就这么没了。
有几日我躺在床上,忍不住就会胡思乱想,担心着自己会不会也这么病着病着的没了。又一想想:没了倒也好,一死人省心。我省心,他们也省心,爱干嘛干嘛。
最终我这病拖了一月有余,连宫里大年夜里办的新年宴也没赶上,但不去也好,我现在就像个移动靶子,走哪都有箭往我身上射,搞不好就弄个万箭穿心,死无全尸。
铭远他们时常出去打探消息,足不出户我依然对各方动态十分了解,比如说皇后还在被关禁闭,新年宴上刘婕妤大出风头,被封贤妃。刘婕妤便是上次那位很会察言观色,适时倚上皇帝的粉面美人,也是最小的皇子——九殿下的母亲。另外,上次宴会上被降职的几位大官在之后的几天中又都一一被官复原职,但之后却被明升暗降的调派去了几处鸟不拉屎的旮旯地,对此,丞相很沉得住气,韬光养晦的安分待着,起码表面来说是如此,只是乘着新年的喜庆劲,又为太子张罗着纳了两位侧妃。
一位是兵马大元帅史聪的三女儿,史颦儿,这位史聪元帅可不得了,攻打崟月如此成功他功不可没。另一位则是文华阁大学士秦山的小女儿,秦怡然。两位泰山都是正一品的大官,一文一武,丞相不可谓不费心思。
只可怜了太子妃,如今这两位侧妃不同于那些能一时讨得太子欢心的侍妾丫头,背景相比起她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最近她也是自顾不暇,没工夫去东去西的搬弄我的是非了。
二月二,龙抬头,大仓满,小仓流。
还未好好领略到北方的冬季,春天竟就这么悄悄的来了。这也得亏我的病,一整个冬天都跟大家闺秀似的被锁在深闺中,就是见一点风,他们都怕我明日就起不来床了。无奈之下也只得由着他们,我撒手一去是乐得轻松自在,只怕多个百十来号人跟着我无端陪了葬。
起身下地,穿实了衣物,同屋内的闻人翼还合着眼,自病起,他便在我屋中搭了张床,成日的陪着我,医书也全被搬了来,俨然一个全职看护。
我绕过他的床,走去开窗,在床上躺的久了,竟未现园内早已是一片春意,种的那些个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全悄然了新芽,虽还算不上绿意盎然,却也差不许多了。东边日头初生,微微泛出红色,衬着浅蓝色的天空,浅绿色的嫩芽,泥土散出沁人的馨香。再探头望去,看到几个小厮在院中忙碌着,其中正有德谦的身影,我朝他挥手喊道:“德谦!”
德谦直起腰,手中端一小碗,见我喊我,忙小碎步跑到窗边,着急道:“爷,您怎么下床了,还站在窗边吹风,您这病刚好,别又进了寒气!”
我不理他,问道:“你们这是在干吗?”
“回爷,奴才们这是在收集昨晚下下落在叶上的雨水,是给您煎药喝的。”
我看看那小半碗雨水,好在古代污染不严重,不然这雨水可都是地上蒸上去的,被淋到都能引起皮肤不适,别说是喝了,我皱了皱眉心,“又是钟先生出的主意吧?”
德谦一本正经地点头:“钟先生说的,春雨,资始生,用于煎补中气的药,事半功倍。”
我一挥手:“少听他的,就会给人找麻烦。”
“您就安心躺着去吧,这儿没人怕麻烦。”德谦,尽在往我身后一看,“哎呦,奴才先忙去了,一会再来伺候您洗漱,爷自个保重。”说完撒丫子跑了。
“嗳嗳~~”我刚想叫住他,就听身后有人说道:“病才刚好,又不安分。”一把给我拽了回去,关了窗,又拿了件杏色织锦袄子为我穿上,“与你说了多少遍,每日起床寒气最甚,一定得穿齐了衣物才好离床,你怎的就是不听。”
面上是不耐,心里却很是受用,但就算如此,嘴上依然要占些便宜:“我病都好了,真是多此一举。而且你有没有现,最近你是越来越啰嗦,越来越有门房赵伯他媳妇儿的气质了!”
闻人翼沉默着帮我把衣服扣上扣,表情特无动于衷。
刺激不到他一点成就感也没有,我灵光一闪,问道:“你也来曜日这么久了,想不想出去走走?”
他直接问:“你想出门?”
我忙点头不迭:“这园子漂亮是漂亮,可也太闷了。难怪会病,我看啊,全是给闷出来的!”
德谦这时推门进来,身后跟了几个伺候梳洗的人,用热水洗了脸,又用青盐刷了牙,漱了口之后便上桌吃早饭,今天的早餐特别丰盛,面条,饺子,春饼,我道:“怎么今儿不喝粥了?”
德谦回道:“今儿是春龙节,吃面条,饺子,春饼是习俗。而且啊,今儿什么都得带个龙字,饺子不叫饺子,那得叫‘龙耳’,面条也不是面条,叫‘龙须’,春饼则叫‘龙鳞’。”我笑道:“这倒是新鲜,感情今儿是全民吃龙啊!”德谦忙道:“爷,这话可不好乱说!”龙就是皇帝,吃龙,那还了得。
闻人翼也梳洗妥当,在桌边坐下,“你身子还未好妥,春饼走油,别多吃了。”
本想说“扫兴”,但在旁人面前我必须表现出对“钟先生”的恭敬,只好说:“好,好。”
德谦为我盛面条的功夫,已是三个饺子下了肚了。吃了一个多月的养生补气粥,现下这猪肉馅的饺子吃在嘴里真是美味极了。我道:“德谦,我们今儿出门去踏青。”闻人翼瞪我一眼,在下人面前他倒也不会下我脸面,好歹我也是个王爷。德谦倒是一脸惶恐:“爷您要出门?”转而去看闻人翼的眼色,“你看先生做什么,他允了。对吧?”我也看向闻人翼,闻人翼顿了片刻,才轻轻“嗯”了一声,很是勉强。
德谦见状也不好再拦,“那……爷,咱这趟踏青您打算去哪?带多少人?”
我又往嘴里塞个饺子,大口嚼着,眼珠一转,道:“飞龙十三骑是都得带着的,不带他们肯定不放心,至于园里面的护卫,你一会去问问孙副廷尉长的意思,他要不放心,带他百八十个我也没意见,就是得做到低调,别走的跟几排木桩子似的,给人看了要烙下话柄的,太子出行也没咱这排场。还有……你一会再去趟书房,让弱柳和冬儿都准备准备,公子出门,怎么能没个丫鬟在旁。至于去哪……”我摸摸下巴,反问,“锦都也算是个大城市,吃喝嫖赌,你说去哪?”
德谦吓的愣在当场,“要让太子知道我带您去吃喝嫖赌,奴才这小命……”
我一挥手,“行啦,你别告诉他不就行了。如果真个为难,那你就跟着,我自个去找,就不信找不见好玩的地儿。”见德谦苦着脸又想说话,我忙阻止他,“还愣着干吗,刚交代你的事快去办啊!”
德谦耷拉着脸瞧着我,最终无奈的叹了一声,转身得得小跑出去。
没了旁人,闻人翼这才凉凉地说:“你是打算去嫖男人,还是打算去嫖女人?”
我一口面差点被呛死,放下饭碗,擦擦嘴,一本正经道:“百把十个人护着我,你说我能去嫖谁?能不能有人活着近我身都还是个问题呢。再说了,穿来的黄金定律,不管男女,必定要上妓院去瞧一瞧,闹一闹,不然就是白活了这一辈子!你不知道,在我们那个时代,开妓院可是犯法的,上妓院也是犯法的……”
闻人翼及时制止了我正抬头的演说**,不耐道:“行了行了,想去何必扯这一大通道理。”
我把凳子拉近他,用手肘轻轻撞他,“嗨,你去过没?”
他皱了皱眉,不理我,只是吃饺子。
我用了然的眼神盯住他,“跟我这装什么纯情啊,去过就去过呗,唔……”闻人翼夹起一个饺子,直接塞住了我的嘴。
-------------------【七五节】-------------------
吃过早饭后,闻人翼陪着我在院子里遛了两圈,然后回屋换衣裳准备出门。期间铭远过来了一趟,我吩咐这次出门只他与我同行,其他十二人全扮作路人跟着。准备停当后又等了许久,还不见德谦过来,我便与他们二人去到景逸圆门前。
才到,只见德谦正背了个大包裹,从另一个方向小跑过来,冬儿的声音紧跟其后,“喂,你倒是给我慢点啊!”德谦理也不理,眼尖的瞧着了我,更是加快步伐到我跟前,喘着气道:“爷,您怎么现在就出来了?一会好了,奴才会过去叫您的。”
我看看他,又往他身后瞧去,弱柳与冬儿正各提着一只填漆食盒奔走过来。我问:“你们这是做什么?”德谦回道:“都是些出门要用的东西,我得把这些放马车上去。”两个丫头这时也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我跟前,“给王爷请安。”
“起吧。”我挥了挥手,“你们带吃食做什么?不就是逛个街,怎么搞的这么麻烦。”
铭远在我身后用手肘轻轻推了我一下,我道:“行了,这趟出门不用马车,我们用走的。你们把这些东西先交予其他人,然后过来,咱们就出。”三人面面相觑,我忙催促了几声,他们不敢再耽搁,赶紧照我的吩咐退了下去。
待人走了,铭远把面纱递与我,解释说:“王爷之前是没出过宫门,后来行路也是一切从简,现下到了这里,德谦也是照着亲王的标准给您置办出门的行头。”
我接过戴上,直摇头:“照这架势,太阳落山不定能出得了门。”
不一会,德谦三人过来,我吩咐道:“记着,以后但凡我要出门,一切从简。”德谦应了,我又问了孙副廷尉长那是否准备好了,德谦说一切安排妥当,遂几人出得园去。
街上马车来往,行人繁忙,之前赶路都未有心情好好欣赏古时民俗风情,今天则不一样,我这边瞧瞧,那边逛逛,感觉一切都十分新奇,十分喜欢。还巧的赶上了“春龙节”的游行队伍,五十多个人舞一条龙,锣鼓队跟在后头敲的震天响,那是何等热闹。
我奋力要想挤到人群前头,德谦在我身后道:“爷,您可小心啊!”我兴奋地跟打了鸡血似的,哪还听得进话。这时,忽然身旁响起一声叫唤:“哎呦~~疼疼疼!”我一回头,一个长相瘦小猥琐地陌生人被闻人翼扭住了手腕,铭远警惕地立马拖我出人群,德谦三人紧跟我们身后。
之后,只见十几位形色可疑且眼熟的“路人甲乙丙丁……”向闻人翼的方向靠近过去,再之后,闻人翼面无表情的步出人群。
“怎么啦怎么啦?是小偷吧?一定是小偷!”我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向那边看去,只可惜密密麻麻的人头,再看不到情况。
闻人翼淡淡看我一眼,仿佛早已习惯我如此的反应,这就与当初在客栈我见到他被人调戏时如出一辙。德谦捏了把汗:“爷,好在是小偷,这万一要是刺客……要不咱们回吧,别逛了。”
“那不行!”我马上予以否决,“爷我难得出门一趟,因为一个小毛贼就打道回府,传出去不是要被江湖人士所耻笑!”
德谦不解:“为何会被江湖人士耻笑?”
我僵硬的扯动面皮,轻拍他的肩膀,向天长叹一声,这就叫代沟!
铭远含笑道:“这次既然出了园子,就让爷玩个尽兴吧,时辰不早了,不如我们寻个去处吃饭?”我应和道:“对,去吃饭。”我带头走在前头,避开人群,往另一条街走去,见一装修精美,门庭若市的建筑,匾额上写着“飘香楼”三大字。我伸手一指,“就这吧。”德谦微微松口气,偷抹了一把额头,我问:“你紧张什么?”冬儿笑道:“他是怕主子您再往前走,过了这条街,前头那一整条街全是……”话没说完,就被德谦掩住口鼻,推搡了进门。我先是不明,想了会,才恍然道:“德谦,你好啊!”
小二哥迎上来招呼,问是要大厅还是包间,我想瞧瞧民生百态,便说大厅就行。入了座,点好菜,我故意说:“早知道就多走两步,去前头那条街吃,反正一样是吃,这可好,吃完再去,可得花两趟钱了。,尽在”德谦又捏把汗,嘀咕道:“那里吃可贵的很,又比不得外面的饭馆,全是撒钱去的。”冬儿哼道:“你是怕爷没钱吃不起怎么的?”德谦瞪她一眼:“我们做奴才的,就不该把爷往那种地方带!”“爷想去,你就该让爷去,一个做奴才的,还想着要左右主子?”冬儿也不甘示弱,眼见就要吵起架来。我忙道:“行了行了,吵什么。去不去爷自有主张。”
这时旁的一桌忽有一女声道:“不知羞耻!”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入我耳。忍不住回头去看,可巧,邻桌那说话的女客也正斜眼瞧我,我心中嘀咕:莫非真是在说我?一桌人都静了下来,只听那姑娘又道:“不知羞耻!”这次是真真的瞧了个明白,德谦挨近我道:“爷,那姑娘是在骂你?认识的?”我纳闷:“不认识,别是遇见了疯子。”
那姑娘一拍桌子,抄了家伙就向我过来,她旁的师兄弟拉也拉不住,只一个劲“师妹师妹”的穷喊。
我转头看向铭远,遇见江湖人士,还得问他才是,正待开口,却见他神色异常,眼神漂移,难道说他认识这女子?
“你刚才说什么?!”那女子把手中的宝剑哐当一声砸在我们桌上,德谦三人吓了一跳,当场就愣住了,她站定在我面前,盛气凌人,眼带鄙夷。不可否认,这个女子有着惊人的美貌,螓蛾眉,雪肤花貌,眉宇间更是有着一般女子不具备的飒飒英气,更添了她特有的魅力。
对决在一瞬间便有了高下,气势上,我矮她一截,站起身,令人郁闷的是,在身高上,我也矮她一截,但环顾一圈,我得意一笑,在人数上,我绝对胜她几丈!自我进入这馆子后,起码一半的客人都被我的护卫替代。
我微笑道:“在下刚才说,别是遇见了疯子。”
姑娘气的银牙狠咬:“敢骂本小姐是疯子,我看你是活够了!”
我拱手道:“不知方才姑娘说的那‘不知羞耻’四字,是否指向在下?”
那女子冷哼,一手叉腰道:“说的正是你!青天白日,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定不是善良之辈,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等污言秽语。不骂你骂谁!”
我呵呵一笑:“戴面纱就不是好人,姑娘的看人标准真是新鲜。在下不过是说想去前面的花街,就惹的姑娘如此激动,莫非其中有何渊源?”
她被我说的面色极其难看,本来好男是不该与女斗的,但碰上这种蛮横不讲理的女人,也是该给她点教训才是。
小二哥适时的送来茶水,退下之前在我耳边低喃:“我看您还是别惹这位姑娘的好,她可是现今武林盟主青山先生的独生女!惹了她可是没好果子可吃的!”
这女人就是人称“芙蓉仙子”的苏月蓉?
我眉头一挑,侧头看向铭远,难怪他如此紧张,没想到会在此地遇上老相好吧,之前上官瑞可说过这女人想要杀我,正因为我夺了她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现在碰上,算是天意?然而她为何会出现在锦都,真是来杀我?亦或是得了消息,知悉铭远在此处,所以寻来?
她黑青着脸狠道:“知道了本小姐的身份更好,识相的,现在就滚,我便不予计较,再让我瞧见你,休怪我剑下无情!”
前武林盟主就坐在我身边,再加上个魔教宫主和半馆子打手,我会怕她,笑话!
我冷笑两声:“别以为带把破剑就是天下第一,武林盟主的女儿怎么了?武林盟主的女儿就可以随意骂人随意杀人了?别说什么你不与我计较,我倒是要好好与你计较个一二三不可,小小年纪仗着面孔与身份在外横行……”话未说完,只见苏月蓉眼神一凛,漂亮的一转身,“铛”一声,桌上的宝剑瞬时出鞘,直指向我。
谁都没料到她真的敢出手,以至于其他桌的打手虽都手中握剑却无人反应过来,我也惊得愣在那里,千钧之际,空中横飞过来一道白光,“哐当”一声,伴着苏月蓉一声惊叫,宝剑竟折成两段,应声落地。
苏月蓉被震开五步有余,她师兄及时拉了她一把,才没有当场摔倒。
我往地上看去,方才那道白光原来只是一只普通茶杯,我再往桌上一看,闻人翼正在悠哉喝茶,其他人面前的茶杯也好好的都在,少的竟是我那一只,目光在邱铭远与闻人翼脸上打了几个圈,也吃不准到底是谁出的手。
她握住手腕,恨恨环顾四周:“明人不做暗事!是哪个卑鄙小人暗算于我,给本小姐出来!出来!”大厅内悄然无声,她又吼,“再不出来,本小姐就拆了这饭馆!”
店内的客人见如此情况纷纷结帐走人,掌柜的与小二哥则吓的躲在一旁的柱子后头。
-------------------【七六节】-------------------
我吃不准是闻人翼还是邱铭远出的手,但既然动手的人不想出现或是不能出现,那必然有他的理由,我眼珠一转,冷哼道:“大庭广众之下持剑伤人,还敢如此嚣张,这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在下受教了!敢问一句,是否武林人士全都是不受法律与道德约束的?”
苏月蓉尖声道:“你别欺人太甚!三师兄,去召集人手,今儿我一定要把这地方拆个精光!”
我大笑几声:“尽管拆,拆完了,爷出钱再建。”
“你!”她恼羞成怒,抽出身旁师兄的剑,再次向我袭来。
然而此次铭远早已有了防备,从后窜出,挡在我面前,接下了她的剑招,只用剑鞘与她交手。
此时饭馆的场景十分异怪,大厅中央,一男一女斗的难分难舍,我这一桌上闻人翼全然不受影响,静静喝茶,德谦,冬儿与弱柳则因次看到这种情况还在呆之中,苏月蓉那桌的三个男人似乎是见惯了这种情况,大约是看出铭远武功高于他们师妹许多,也无伤人之意,最终选择默不作声。最怪的就要数大厅中余下零散十多桌的“客人”了,走也不走,吃也不吃,明眼人一瞧便知这些人身份有怪。
我示意他们先按兵不动,看情形再说。叮叮当当一阵,两人打上天下地,桌椅烂了一堆,掌柜的与小二哥心碎一地。我从旁绕到他们身边,不等掌柜的与我诉苦,便塞了两锭金子在他手中,“这些先拿着,最后要不够,再与我来算。”
掌柜的眉开眼笑,捧着金子哈腰道:“够了够了,客官你们随意砸,打的开心啊,小的先后头去了。”道完便拉着小二哥去了后院,远离斗争中心。
我环胸靠在柱子边,心情极好的欣赏着这一场精彩的武术表演。
苏月蓉不愧是武林盟主的女儿,剑术的确有几分造诣,但与铭远相比依然相去甚远,铭远打的十分保守,甚至连剑都还未拔出,连我这不懂剑的人都知道他招招防守,未攻一式。
与苏月蓉一道的另一位师兄弟似乎是瞧出了敌强我弱,偷偷溜了出门去寻救兵,我虽是瞧见了,却没让人阻止,多些人岂不更热闹,暗自摊手,我实在闷的太久了!
果不其然,没多久便来了救兵,带头人进门就喝:“哪个不要命的居然敢欺负大小姐,大家给我上啊!”我微微一抬下巴,其他桌上的人立马提剑而起,一场混战即时拉开。
德谦,冬儿与弱柳被护着出了饭馆,我则偷偷躲进柜台里头瞧热闹,瞬时满眼飞碟碗筷,如此雄壮的武打场面通常只在电视剧中出现,如今能够亲历,只觉全身热血沸腾。
“我瞧你挺开心么。”忽然有声音在猫扑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