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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扑中文 ) 决定与我乔装改扮上路,用意何在?”
晋王佯笑,显然是想掩饰什么,“只是大队人马前行度太慢,父王来信催促我,我这才作此决定。”看来他并不打算告诉我真正的原因,我也微笑,“原来如此。”
他似是很为难:“这事……你容我考虑考虑。”
我笑:“想当日,那人的武功你也是见过的,虽说是受伤在身,但小七伤的更重!只靠你身边那三位与在暗处保护的那些人,根本对他来说是不足为惧。只怕惹怒了他,杀光我们都有可能,那日他也是有此打算的,如果晋王不想让自己身处险境,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晋王皱起眉头,思忖片刻,道:“那好,我修书子冀,让他赶来此处与我们汇合。”
我笑,拱手道:“晋王英明。”
邱铭远的身体不适合再赶路,尤其是山路。严子冀带着大队人马赶来必定需要花费几日的时间,我要赶在他们来到之前找到那个逍遥宫的妖人,拿到解药,救回邱铭远。至于我……等晋王他们现我失去了踪迹定然会全力找我,只要我性命无碍,总会让他们寻得的。
而那个对邱铭远下毒手的疯子,也许将成为第一个牺牲在千日醉下的风流亡魂。
作者有话要说:虫虫特工队,抓虫啊……
-------------------【六二节】-------------------
从古至今,皇帝住的地方似乎都是大同小异,比如说北京的紫禁城,长安的大明宫和沈阳的故宫,同样的华丽、庄严、肃穆和……阴森,当年去北京旅游,国宝级的宫殿给我的感觉就仿佛一个硕大的牢笼,每一个角落都有一个悲惨的故事,阴风阵阵,令人不寒而栗。站在高墙之下仰望天空,更会有一种莫名的悲壮感油然而生。
几个月前在崟月皇宫,我偶尔也会产生这种感觉,不过,我也是理由悲壮的。
而今踏入曜日宫殿,依稀有种我还身处崟月的错觉,就算一会龙椅上坐的是有琴渊,我也不会感到太过意外。
前面带路的小太监踏着莲花碎步,特飘。
一路上我被人当猴子看似的指指点点,有种自个特能娱乐大众的感觉。初来那会还挺不习惯的,从特平凡一人,变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还真有点沾沾自喜,慢慢被越来越多人看,就成了不自在,总觉着自己脸上是不是有粘了饭粒,怪别扭的。时至今日,已经是泰然处之了,爱看就看吧,美人谁不爱看,就是我自己,照镜子时候也比以前多看两眼,多养眼啊~~
刚进宫门那会我还挺紧张的,让人一路参观下来,我倒是放松了心情。
只听带路的公公说:“琼王,到了。您请稍后,奴才去通传一声。”
“劳烦公公了。”我好心情的朝他露出一抹自认为还挺美的笑容,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小公公愣在那里,看来曜日的人对玲珑的长相也没多大免疫力,我好心的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这位小公公才回过神来,匆匆慌忙小跑入殿中。
很快,我被带入殿中,这明德殿看格局类似于养心殿,面阔三间,为工字型殿,皇帝的宝座设在中间那间,我被带去的是西侧的来仪阁,房中老大一张桌子,奏章就堆了半桌,简直有把人淹没的架势。这地方看来是平时皇帝老儿批阅奏折,与大臣们私下会晤的地方。
“琼王请稍等,陛下一会就到。”
小公公与我打了招呼便退了下去。
被晾了有一会,才从里面出来一位被搀扶着的,满面病容的中年男子,只见他身着黑色织锦长袍,上头绣着龙纹,定是皇帝无疑。
他的样貌比我预估的年轻许多,古时人结婚早,晋王二十出头,他父王四十不到,也的确老不到哪里去,虽说没有年轻一辈人的俊帅,但依稀能瞧出,年轻时定也是个风流人物。身材也未走形,乍一看还挺有魅力,成熟男子的魅力。
但让我特别注意到的是,他身后跟着的那位白眉白须老人,长相打扮颇像西游记中的太白金星!难道说这就是书文?
所有的想法都在一瞬间内产生,很快我便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下,额头几乎贴地,显出十分恭敬的模样。
皇帝坐定后,轻轻咳嗽了一声,旁边伺候的公公马上说:“琼王请起。”
收到指示,我慢慢站起来,只是头依然低着。
“把头抬起来,让朕瞧瞧。”
皇帝话了,声音微微哑,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大概是扁桃体炎外加鼻塞流涕。突然觉得晋王小题大做,这天气,受了风寒,感冒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哪有必要当他老爸快死了似的。
我把头抬起来,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作揖道:“玲珑来的匆忙,连官服都未及换上,还请陛下恕罪。”
又是几声咳嗽,他断断续续的说:“不,尽在碍,不碍的。本是想,咳咳,明日才为你接风洗尘,但无奈朕身体抱恙,所以,咳咳,想早些见见你。”
皇帝说的话我摸不准方向,只好笑而不言。
皇帝向旁边的“太白金星”使了个眼色,那老头便走上前来,在我身边打了两个转,我盯着他的眼睛,企图瞧出些端倪来。
他回到皇帝身边后与之耳语了几句。
皇帝说:“玲珑可是下榻在太子府上?”
“正是。”
“今儿就算了,明日朕让李福去接你,以后就住景逸圆吧。”
我忙跪下谢恩:“臣遵旨。谢陛下隆恩。”
“朕乏了,退下吧。”伺候的宫人们扶着虚弱的皇帝走了,“太白金星”也跟着走了,消失前望了我一眼,可真是意味深长的一眼——
等人全数不见了,我才起身,深吸了几口气,捏了捏脖子放松一下。
之前还真担心以为这皇帝是个猥琐的老色鬼,没想到人家根本没因为玲珑的美色而心动,说话时懒懒敷衍的口吻,还挺冷淡的。但也因为这样,我猜不着这皇帝在想什么,万事不形于外,又是个人物,晋王与之比,似乎是外露了许多。
正想着该如何走出这迷宫似的宫殿,李福李公公便从里面跑了出来。
“琼王,老奴送您出去。”
这李公公大概也是打小就伺候皇上的,五十开外的摸样,除了头有些花白,还挺精神的,大概也是伺候皇上的关系,腰板比其他公公挺的都直。
我连说了几声谢谢后问道:“李公公,这景逸圆是什么地方?”
李公公神秘的笑笑:“景逸圆是陛下前年三十五岁生辰,大臣们出钱建造的,陛下很是喜欢,现在给了琼王做行馆,可见陛下的这份心意。”
我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李公公待我很客气,也说明了皇帝对我的重视程度。
走到宫门口上马车之前,我掏出一锭金子塞进李公公手中:“玲珑初来乍道,以后一切还望公公多多提点,玲珑将感激不尽。”
李公公的老脸笑的菊花灿烂:“应该的应该的,以后琼王的事,老奴自会放在心上。”
无惊无险的过了一关,回到太子府,晋王早已等候多时。
“父王可有为难与你?”
“没有,陛下待我很客气,还让我明儿搬去景逸圆住。”
晋王吃惊道:“什么?他让你搬去景逸圆?”
“有什么问题?”
“这景逸圆可是我父王的最爱,自建好之后,一年中有大半年的时间他都喜欢待在那里。”晋王皱皱眉头,喃喃说:“真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
我笑笑说:“别老以为别人都跟你似的,没人在打我的主意。”
他顿时也表情一松,笑起来说:“玲珑可是在取笑我?”
我忙行拱手礼:“岂敢岂敢。”
说笑间,下人前来禀报,“晚膳准备好了。”
晋王摆了个请的姿势,我也同样伸手,道:“请。”
来到饭厅,我与晋王坐定在圆桌前,桌上的菜色五彩缤纷,看的人眼花缭乱。
这时,只听一声吆喝:“太子妃到!”
我右眼忽然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写吧写吧~~多写就又手熟了~~大家多提意见,最近写的没感觉,就怕写的东西大家都不爱看,我就只有一旁去画圈圈了~~哎哎哎~~~
-------------------【以命换命】-------------------
“左家兄妹?”我一怔,“不该是左家姐弟么?”难道说那两人没有回御剑山庄,而是一路偷偷跟踪我们,而后被魔教中人擒住了?
“的确应该是左家姐弟。这纸条上所写之左家兄妹,显然是个错误。可见,这字条并不是凌风的师妹师弟写给他的。”上官瑞笑了笑,“你知道的倒是清楚,这左靖海一双儿女为双生,许多人都只知是兄妹,却不知其实是姐弟。”
我一想,日前去御剑山庄上官瑞并不知情,便忙说:“只是偶听凌风提及,便记下了。”想了想,又道:“凌风也定是看出这纸条非他二人所写,怎的还会前去?”
“我想凌风一定是以为左家姐弟已落入贼人之手。不管事情真相是如何,以凌风的个性,定会前往快活亭一探究竟。”
我点头,心中依然忐忑,“我还是不放心,我要去看看他。”
“他已经睡着了。”
“我不吵他便是,你不让我见他……是否,是否他真是伤的很严重?”心里有着隐隐的不安,看来不像他说的那样,只是小伤。
面对我的质问,上官瑞没有回答。过了会,他道:“好吧,我陪你去。”
来到邱铭远屋内,上官瑞点起一盏油灯。
邱铭远安静的闭着双目躺在床上,脸上依然带着人皮面具,看上去并无大碍。
我在床沿上坐下,握住他的一只手,冰凉。
我压低声音说:“是你把他救回来的?”
“是。我赶至快活亭时他正与一男一女缠斗。”上官瑞搬了张凳子坐在一旁。
“一男一女?”我想起那日在客栈中遇见异装癖的情形,当时他身边不正伴着一男一女么,我喃喃道:“一定是逍遥宫的人。”
上官瑞的表情像是吃了一惊:“你怎会知道是逍遥宫的人?”
我懒得与他从头解释,绕过他的问题,反问道:“你怎知我被人诱去了村外?”
“我救了凌风回来后现这屋大门敞开,屋内空无一人,我便知事情不对。无奈之下也是四处瞎撞,听到林中有说话声传出,这才能及时赶到救下了你。”
我一愣,睁大眼睛看他,“你与他交手了?”
小七不过能与那人打个平手,难道说这江湖百晓生也是武功了得?
他似是看出了我的疑问,得意的遥起折扇来,笑道:“我虽不如凌风武艺高强,但有时,光靠武艺是不够的。”言下之意就是他用的是旁门左道,我明了的“哦——”了一声。
所谓兵不厌诈,的确。
“可我有一事不明,今晚这三人显然是一伙的,而且,想要劫持我的人我知道他的身份,也见识过他的功夫。如果他要杀掉已经中毒的凌风,何必大费周章的把他引去十里外的快活亭?他完全可以在这里杀死他,然后挟我离开,这对于他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上官瑞侧过头去,阴影投在他脸上,平日里总是温和无害的脸因光影的效果而产生了奇怪的变化,此刻看来——竟是十份的阴森恐怖,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骇人感。
但很快,他把脸又转了回来,“也许是想把此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让大家以为凌风的失踪只是去会师弟妹,就算他再不出现,这纸条也只会误导我们的思考方向,把你的失踪归结在这条线索上。虽说这镖与纸上有毒,但三个时辰过后这毒便会失去效用,到早上便不会有人察觉出异样。”
听上去似乎是挺像那么回事,可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看来想要知道真相,只有去问那个疯子本人了。
我的目光再次移向邱铭远,他的双唇似是泛着淡淡的紫色,我伸手想要碰触,看看是否因为屋内灯光昏暗的关系才让眼睛产生了错觉,但却被上官瑞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道:“别碰。”
心中的不安愈浓,我不确定的问:“他伤的很重,对不对?!”
上官瑞只是看着我,并不回答。
我急了起来,“说话!他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一阵寂静,上官瑞放开我的手,缓缓开口:“他的确伤的很重。”他顿了顿,犹豫的继续说:“凌风内力深厚,‘柔情’的毒并未令他散功太久,但对方两人的兵器上全都淬了极厉害的毒药,好在他原本就是功力深厚,加上我随身带了些可续命的药丸,这才……稳住了……”
我惊的站起,咬紧牙关看着静静躺着的邱铭远,迟疑着伸手把他脸上的人皮面具小心的撕下。
这次,上官瑞没再阻拦我。
面具下的,是一张黑青的脸!毫无人色,就像是个将死之人……
我不信的后退一步,捂住嘴,堵住想要冲口而出的一切声音。
一种强烈的无助感涌上心头,如果他死了,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不会!我猛的摇头,他不会死,一定不会!
我深吸口气,镇定心神。
“告诉我,怎样救他。”
“找到下毒之人。”
我一怔,那个异装癖?这不是让我自己送上门去?
“没有其他方法?”
上官瑞神色凝重的摇头,“没有。”
“不能用内力把毒逼出来?”武侠中不都是那么一套。
“如果能这样简单的解决,我又怎会为此烦恼。强行逼毒,只能加毒性渗入经脉的度。”
“那鬼医呢?他不是连死人都能救活?!”
“以目前的情势来看,凌风是支撑不到那时了。”
听到这话,我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颓然的瘫坐在地上,难道说除了去找那个该死的变态就真没了其他方法?如果我去找到,这就意味着会被他带走,那我的责任怎么办?两国的议和怎么办?
可不去找他,那铭远就会死……就会死……
心像是被钢刀剐下一般,阵阵抽痛。
我茫然的看着幽幽烛光中昏迷着的人,俊朗,尽在的眉眼间全是晦涩,无法相信平日里那个为了遮风挡雨的人,唯一让我信任,可以依靠的人,正在一步步的走向死亡。惕然心惊,没了他,真不知道今后的路怎样走下去。
原来……在不只不觉中,他在我心中所占的位置竟变得如此重要。
浑浑噩噩的胡思乱想,忽然,脑中灵光一现,眸光再次变得清晰。愣怔的看向四周,这才现,就在我恍神时,已被上官瑞带回了自己屋中,好好的躺回了床上。
我再次坐起身,说:“我想好了,明天我就去找他。他今晚没有得逞,一定还在附近。”
上官瑞目光锐利的瞪视我,“你是想要以自己换取解药救凌风?”
我点头。
“我不能同意,我想,凌风也不会同意。”
“管不了这许多了,救人要紧!只要凌风还活着,就一定还有机会救我回来。”
“你真是这样想的?”上官瑞是个精明的人,想要骗过他的确不容易。
我闭口不答。
“你的责任呢?国家呢?”
我看他一眼,把目光移向别处,苍茫一笑:“我很累,不想再当英雄。我只希望凌风能够活下去,其他的……容后再说吧。”
他沉默,看我的眼神复杂恻然。
许久,缓步离去。
翌日,我把晋王叫到无人处,开门见山的说:“昨日夜里又有人来袭。”
晋王一怔,沉吟片刻后疑惑的问道:“为何本王不知有人来袭?”
我淡淡回:“全村人都被下了药,你自然也是睡死过去了。”
“那你又怎知有人来袭?”
我略带怨愤的看他:“因为小七被那人打成重伤。我也差点被掳劫而走!好在上官公子及时赶到救下了我。当然,那人也受了些伤。”
他半张嘴,惊讶万分,“那暗中跟着我们的那批护卫呢?”
我耸肩:“未曾出现,想来是没有察觉。”
“是何人能够有如此大的本事,避开众人耳目?”
我道:“你认识,就是那日在冀州城外堵我们路的那人。”
“原来是他……”晋王若有所思。
“昨日那人并未得手,我想他还会再来。所以,我觉得我们不该再乔装上路了。今日我来找你,是希望你写信于你的大将军,请他带兵前来此地,汇合后,我们还是改走官道,人多毕竟安全些。”
晋王眼神犹豫,闷不吭声。
我继续道:“晋王当日决定乔装上路,我想你自有你的理由,但现在事突然,如果你再一意孤行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晋王依然迟疑。
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坚持乔装上路。
“其实我一直想问,当初你决定与我乔装改扮上路,用意何在?”
晋王佯笑,显然是想掩饰什么,“只是大队人马前行度太慢,父王来信催促我,我这才作此决定。”看来他并不打算告诉我真正的原因,我也微笑,“原来如此。”
他似是很为难:“这事……你容我考虑考虑。”
我笑:“想当日,那人的武功你也是见过的,虽说是受伤在身,但小七伤的更重!只靠你身边那三位与在暗处保护的那些人,根本对他来说是不足为惧。只怕惹怒了他,杀光我们都有可能,那日他也是有此打算的,如果晋王不想让自己身处险境,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晋王皱起眉头,思忖片刻,道:“那好,我修书子冀,让他赶来此处与我们汇合。”
我笑,拱手道:“晋王英明。”
邱铭远的身体不适合再赶路,尤其是山路。严子冀带着大队人马赶来必定需要花费几日的时间,我要赶在他们来到之前找到那个逍遥宫的妖人,拿到解药,救回邱铭远。至于我……等晋王他们现我失去了踪迹定然会全力找我,只要我性命无碍,总会让他们寻得的。
而那个对邱铭远下毒手的疯子,也许将成为第一个牺牲在千日醉下的风流亡魂。
作者有话要说:虫虫特工队,抓虫啊……
-------------------【六三节】-------------------
对于太子妃,还是晋王的小厮德谦给我梳头时曾提过,因为丫鬟不小心拽疼了她的头,直接就被拖出去乱棍打死,如此个性的女人,怎能不令人印象深刻。
晋王眉头微微皱起,嘀咕道:“她怎么来了。”
我瞟他一眼,不知这人是真迟钝,还是跟我装傻,他在城门前那一馋一扶,那么多观众,一顿饭的功夫各种版本就能传便整个曜日。对象是别的男人大概还不会如此,而我是有琴玲珑,那个被称为“天下第一美人”的琼亲王,管他是男是女,都能八出绯闻来。
这太子妃未召即来,看来是来者不善。
我正打算站起身迎接,却被晋王拉了一把,这一幕更是被正踏入饭厅的太子妃瞧在眼里。
太子妃无疑是位美人,美人需要的一切外在质素她都具备,更是全身散着花的香气,温润而有气质,乍一看绝看不出她会是那类一挥手,说出:“拖出去给我乱棍打死。”这种话的女人。这就是所谓的知人知面不知心,最要防和最不能得罪的,也就是这类人。
她由下人搀扶着,莲步轻挪至桌前,微微福了福身子,柔柔道:“臣妾依琴,给殿下请安。殿下万福。”
晋王坐的一本正经:“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寻常的疑问,是质问,言下之意就是你不该来。
“殿下外出许久,臣妾思念的紧,但殿下回府之后却未来看望臣妾,臣妾一时心急……还请殿下切勿怪罪臣妾……”太子妃低着头,话里饱含着浓浓的思念与浓浓的哀伤,丈夫出门近半年,回家却没去看他,也是该怨的。
晋王轻哼一声:“本王没去看你,所以你就主动前来,当着客人的面责怪我这丈夫当的不称职?你果真是愈的能干了!”
“臣妾绝无此意!”太子妃急忙想要澄清,跪倒在那里惶恐得差点落下泪来。
我在旁边无比尴尬,拉拉晋王的袖口,轻声说:“行了,你们两口子的事,晚上关了门再说吧。”
晋王被我说的脸一红,嘴一歪,不大情愿的说:“别跪着了,既然来了就坐下吧。”
太子妃被一旁的丫鬟搀起,呜呜地说:“谢殿下。”
在晋王身旁坐下,瞧瞧瞄了我一眼,没有怨毒,只是微微一笑,笑的我汗毛乱颤,也只好回她一笑,本是想是否该和太子妃打个招呼,但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秉着少说少错的真理,闭口不言。
而晋王也没有介绍我们认识的打算,说了句:“用膳吧。”便吃了起来。
在太子府用饭自然是旁边下人站了一大群,太子太子妃是他们见惯了的,而我是新鲜人,自然目光的大多数都聚集到了我的身上,有的人更是夸张的看的眼睛瞪大了直,只差没流出口水。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如何能吃的下饭,平日是低调惯的,就是以前在崟月皇宫里,也只有我与来福两人,倒还未曾被人如此长时间注视过。
我深切的体会到,明星也不容易啊!
“玲珑,可是我府里的饭菜不合你的口味?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再去做过。”
晋王很普通的一句关心话,令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
我忙塞几口饭菜,艰难地咽下去后忙说:“不是不是,大概是饿过了头,又有些疲乏,所以不大吃的下东西。”
太子妃忽然盛意拳拳道:“琼王大约是吃不惯我们北方的菜,臣妾听说城里沁香楼的厨子是从南边来的,做的一手好菜,不如明儿去把他请来,殿下,你说可好?”
不等晋王回答我赶紧推辞:“太子妃的好意我心领了,玲珑只是在此住上一晚,不用如此劳师动众。太过意不去了——”
“应该的,您是殿下的贵客。”太子妃笑的很是温婉,“琼王明日就要走?”
晋王道:“父王让他明日搬去景逸圆。”
太子妃羡慕的说:“父王待琼王真是好,景逸圆可是父王的心头好,除了父王自己,还没让谁住过呢!”
“是么……”我尴尬的笑了笑,这能说明什么?
太子妃又道:“殿下,琼王初到此地,连个随身伺候的人都没有,不如从我们府里拨调些人过去供他差遣可好?”
晋王点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玲珑,你看可好?”
这太子妃果然会做人,这样一来把人顺当的安插到我跟前,又在晋王面前做了好人,真是一举两得的好计策。
“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这几个月来我一直把小七当小厮使唤,真是对不住他,这样一来他总算是能解脱了。”我瞧了瞧身后站着的邱铭远,调侃道。
邱铭远微微笑了笑。
能当武林盟主的人被我当仆人来用,简直是用砍刀来切葱。
晋王道:“七护卫武艺高强我可是见识过的,你这般大材小用,他也没有半句怨言,可是忠心至极。”
我拱手道:“惭愧惭愧。”
一顿饭表面吃的还算愉快,太子妃举止得,尽在体,显得温婉贤淑,丈夫出门许久,回来了对她不闻不问她没有一句怨言,也并未因为风言风语而撒泼质问,她匆匆而来,只是因为思念丈夫,这是人之常情,谁又能说她半点不是。
我又想,也许她并不如我想象中那样坏,只是因为自恃身份高贵,不把下人的命放在眼中罢了,算不得恶毒,毕竟这是古代,人权还不流行。
晚饭后我与邱铭远直接回了房间,刚躺上床不久,晋王也进了来。
搬了张凳子在我床前坐下,我示意铭远离开。
待只剩我们两人之后,晋王问:“玲珑,你日后有何打算?”
我披了衣服起身,为他倒茶:“我能有何打算?”
晋王也站起来,接过我手中的茶杯置于桌上。
“玲珑!”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你可否认真些。”
“我很认真啊——”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坐了下来,端正了态度。“我知道承琪你是好意,但许多事,我身不由己。你要问我有何打算,那我告诉你,我的打算就是平平安安好好的度过这八年,完成任务之后回去崟月。”顿了顿,我又加了句,“当然,但愿那时我有命回去。”
“渊帝不仁,为求和而献出了你,为何你还心心念念想的全是回去。”
我笑起来:“不然还能去哪?崟月终究是我的家,再者,皇兄他也是无奈,或许曾有过不理解,有过怨恨,但说到底,无能如我,如今也能为崟月出一份力,岂非是件好事?”
“玲珑你心肠太好了。”他听得直摇头。
我也认为现今我的思想觉悟达到了圣母水平。
不过这也算是个现代人的正常心理吧,想当年八年抗战,多少革命先辈为国牺牲,之前还觉着现代人情越来越冷漠,人心越来越险恶,其实古代也好不到哪里去。
“心肠好难道不好?”
“心肠好自然是好的,但你总也要为自己考虑吧?”
“我哪里不为自己考虑了?”
“你哪里有为自己考虑?”
我们之间开始陷入一种琼瑶式的对话方式。
“难道说要我跟了你才是为自己考虑?”
晋王不说话算是默认。
我朝天翻白眼:“你还没死心啊?”
“不是,我是……”
我逼近他:“你是?是什么?”
他蓦然红了脸,清咳一声,我哈哈大笑:“不逗你了。”稍后我收了笑意,正经的说:“我了解你的心意。你是想,如果我愿意认命跟着你的父王,倒不如跟着你,你呢……是有些中意我的,只是跟江山比起来,还是轻如鸿毛。你只是想暂时安抚我,而真正的心意还是要再次进攻崟月,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又不是三岁孩童,哪会天真的认为他对我个人有改观,变了态度就不想再攻打崟月。
他欲言又止,最后大叹一声:“多说无益!”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更新,童鞋们要继续留言啊~~
-------------------【瞒天过海】-------------------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晋王很快便派了暮岚去给严子冀送信,让他尽快带兵赶至村落与我们汇合。原本他想要通知那些尾随我们的护卫现身保护,被我以会惊扰到村中猎户为由说服他让那些人驻扎在离村落不远处的山坳中,以烟火为信号,有了动静再赶来救人不迟。想来晋王也是觉得那妖人有伤在身,短时间内不会再来,这才应允了。
我一整日都伴在邱铭远身旁,他一直都没有醒转,我担心的连一口水都喝不下。上官瑞又为他戴上了人皮面具,掩住了因为中毒而显青黑的不寻常面色。不能让晋王他们知晓邱铭远是中毒且命在旦夕。他知我重视御七,定然不会坐视他死去而什么都不做。那日妖人来袭他也是看到的,知道我才是那人的真正目标,很有可能猜到我会用自己去交换解药救人,进而把我看管起来。
相处了这些时日,晋王知我手无缚鸡之力又心慈仁善,定不会逃脱去敌国做质子维护两国和平的大任,对我显然是放松了警惕,而我要利用的就是这一点。
上官瑞脸色沉重的说:“你真打算那样做?”
我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邱铭远重重点头。
“为什么?”上官瑞露出少有的正经神色,“你贵为一国亲王,身份何等尊贵。他不过是你众多护卫之一而已,就算你对他有情,为了他而牺牲自己,值得吗?”
若换了真正的玲珑,自然是不会这样做。古时人分九等,所有人都是在为王族服务,草民草民——人命不过如同草芥,但对于我来说……“众生平等,不是么?况且,如果他因我而丢了性命,将来我无法向他夫人交代。”这言论出自一个王室成员之口,着实让人感到震惊之余还带了几分古怪,“你不用怀疑,我的确是玲珑,只是不记得从前罢了。”不用看我也能猜到上官瑞现在心中在想些什么。
“世上再要找一人来冒充号称美貌天下第一的玲珑王爷,确非易事。”他停了下,续道:“但也并非全无可能。”
我木然的抬眼看他,“你可以拉拉我的脸,看我是否也戴了张假面具。”
上官瑞道:“我相信你的脸是真的,但天下样貌相似之人,渊帝如果有心去寻,也一定能够找到。”
我冷笑,握住邱铭远冰凉的手,再次垂下眼睫,“你也信那些民间传言,认为我皇兄因爱我入骨才把我囚于深宫之中?”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合理的解释吗?”
“不过是因我父王去的突然,再加上之前哥哥们为争夺皇位而引致宫中事务一片混乱,这才把我出宫立府之事给耽搁了。”我用当日来福搪塞我的话来应付他,“民间流言总喜欢把王室妖魔化。我皇兄贵为天子,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何必冒天下之大不违,将我囚禁。他是个好皇帝,励精图治,关心民生,整日为国事操劳。”说到这里我不禁恨恨咬牙,有琴渊精于权谋,擅于算计,但不可否认,对于百姓来说,他的确是个圣明君主,无情的皇帝才是好皇帝,多情的那是昏君。“如果皇兄像传言所说,怎可能舍得牺牲我来换取两国的和平呢。就算是为了男人的脸面,也会与曜日拼死到底的。”
上官瑞没有说话,许是在猜度我的话有几分可信。
我又道:“他为了千百万崟月子民,也断不会献上一个假的玲珑。”看来这一路上他一直在怀疑我身份的真实性,但似乎他管的有些宽了,难道是百晓生的职业病?
“你以自己去为秋兄换取解药,待晋王现传信回曜日与崟月,秋兄一样也是死罪难逃,两国更是会再次开战。所以你这样做,表面上看来是为秋兄舍身,其实是陷他于更大的不义。”
“你之前不是说人就该活的潇洒,不该顾及太多吗?”我用他的话反驳他。
他皱起浓眉,两手环胸凝视我:“我只是站在秋兄的立场上来分析这件事的后果罢了。”
之前我用来福的生死作为我好好活下去的依托,但思及有琴渊扣住来福不过是害怕我向他人传授兵法而已,如果我失踪,或者死亡,他也就没了顾及,来福自然就不会有危险。
“你可以说我不顾大局。”我轻轻叹气,很想结束这样的谈话,让我觉得吃力,“我只是不要他现在就死去,因为我而死去……只要他活着,就一定有机会救我回来,如果他死了……”我的心也就死了。做个圣人也是需要执念的,当一个人觉得生无可恋之时,心早已麻木,哪里还顾得了其他人的生活是否美满,战争是否会令生灵涂炭呢。
安静了许久,上官瑞忽然说:“你一天都未吃东西了,我去叫人给你做些吃的。”说完便很快走了出去,连我想和他说吃不下都未来得及。
抬头往窗外望,夕阳最后一抹余晖也堕入了黑暗中。
我起身想去点灯,却现坐的太久下半身有些麻痹,腿一软,重又坐了回去。心里涩涩的很难受,不断告诫自己身处这陌生的空间该以平常心来看待所有的一切,可想起这段日子里生的所有事,一幕幕,一桩桩,都让我感到无力。我问自己,有一点喜欢有琴渊吗?答案是肯定的,单说他与书文相似的脸就一度牵动了我的心弦,再加上与他……有过那样亲密的关系,天真的以为几日相处下来,他对我多少也会有些感情,却不知早已被他算计了。而邱铭远的出现,的确是在我的意料之外,说是爱,不如说是依赖更加确切,也正因为如此,我不能够失去他。袖中的拳头渐渐握紧,想要救他的心更加坚定。
吱嘎一声响,打断了我的思绪,木门被推开,上官瑞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村中一位猎户的儿子,叫做李小虎,才十二岁却长得与我一般高了。不知是他育的太好还是玲珑育的太糟,小虎的手中端着一只盛了饭菜的木碗。我勉强的笑了笑,指了指桌子,示意他我现在不饿,一会再吃。
小虎把碗搁在桌上,表情天真的安慰我说:“姐姐你不用担心,大哥哥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隔着面纱对他笑,点点头。
突然,小虎的身体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我惊骇的弹起:“你干什么?!”
上官瑞把倒在地上的小虎抱起来放在床上,说:“你不是要出去找那个下毒的人?”
“可是……”
“你真以为靠你自己能够躲过村内村外的侍卫溜出去?”上官瑞嘴角挂上嘲讽的笑。
不得不承认,我也正在为这事伤脑筋。
“快,换上他的衣服。然后把你的衣服给他穿上。”上官瑞从怀中拿出一包东西,点起油灯,忙碌起来。我一时之间脑子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他,他转头瞪我,“快啊,难道说连换衣服还要我帮你?”
我忙摇头,手开始动起来,脱下,尽在虎的衣服,再脱下自己的衣服,一炷香的功夫才算是把这项“巨大”的工程完成。而上官瑞那里也同时完工了,手中摊着两张肉色透明人皮面具。“坐下,我为你戴上。”我依言坐好,带着他手上余温的面具被他细心的一点点贴于面上。长久以来我都觉得他像是个迷,除了知道他是铭远的朋友之外,其他一无所知。但目前可信任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小生自知才貌出众,钟情于在下的江湖女子也不在少数,但被像您这样的大美人直勾勾的盯住,还是倍感荣耀。”他嘴角露出坏笑。
我哼了声,闭上眼睛。
过了会,他道:“好了。”我睁开眼,他拿出一面铜镜递给我,镜中人粗眉塌鼻小眼睛,赫然是活脱脱的一个李小虎,虽说是看过邱铭远的易容术,但真当生在自己身上时还是觉得很神奇。我摸摸左脸再摸摸右脸,只是有个问题,“这头……怎么办?”
小虎的质粗而硬,还有些微微泛黄,与玲珑那头保养得宜,柔顺黑亮的可以去做洗水广告的头相差何止千里。
这时代的男子都只是冠起头顶处的头,另一半则是垂放下的,而小虎年纪尚小,只是随意绑了个马尾,头也远不及我的长。
上官瑞摸着下巴想了想,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一把剪子,略有些为难的说:“把你的头剪短一些,你不会在意吧?”我知道他在顾忌什么,对于古人来说,身体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妄动,尤其是皇室成员。“剪吧。”我淡淡说,本来长达腰际的头就让我感到很不方便。
咔嚓咔嚓几下,长便被剪去了一半,上官瑞的手艺真是不敢恭维,简直就像是狗啃出的一样。然后他把我的头揉乱,绑出一个难看的马尾。之后又往我手上,露出的脖颈上涂了些油腻腻的东西,遮盖住原本的白皙。
全部准备妥当已是半个多时辰过去了。上官瑞把装扮成我的小虎摆放成像是趴在桌上睡着的模样,黑灯瞎火的远远看去的确是难辨真伪。
我端起桌上的碗筷,最后看了邱铭远一眼,对身旁的上官瑞说:“走吧。”
他点点头,吹熄了油灯,与我一同出了屋子。
月已升至头顶,我觉得有些紧张,端着碗的手也略有些颤抖。
“上官公子,请留步。”是晋王!
“镇静些。”上官瑞小声提醒我,我点点头,两人转过身。迎面走来的正是晋王,青岚和秋岚紧随其后。他看我一眼,应该说是看了我手中丝毫未动的饭碗一眼,视线并未多做停留,“他还是没有吃?”
上官瑞点头,“劝了很久还是不肯吃,说是没有胃口。”
晋王面露忧色,看来他倒是挺关心我。“七护卫的伤势如何?”
上官瑞面色平和的说:“还在昏迷,我喂他吃了丹药,大约再过十二个时辰才会醒转。”
“我去看看他们。”晋王这话说的我心中一紧,他现在去了不是要穿帮!
上官瑞忙说:“殿下现在最好别去,王爷他刚刚睡着。他不吃不喝的陪护了一整天,让他休息会吧,您不如再过一个时辰去看他,到时也好把他唤醒,让他回屋休息。”
晋王转头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木门,轻轻叹气,“好吧。”
晋王走的有些怅然,看他进入另一间茅屋我才敢大口喘气,“吓死我了!”
上官瑞轻轻一笑,“走吧。”
顺利的出了村落,上官瑞为我指了一条往山林深处去的道路。
我有些不理解,“为什么?”
上官瑞道:“我想那人一定还在附近,要引他现身必定要四下无人才行。放心,我会跟着你的。”
“上次你不是从他手中把我救了回来,你确定你跟着他还会出现?”
上官瑞似是一副懒得与我解释的模样,“相信我,不出半个时辰,他定会出现。顶多……我跟的远些就是了。”
既然他这样说,我就信他一回,赌上一赌了。
山路崎岖,又是黑夜,月光虽亮但树林过于茂密,遮挡去了大部分的光亮,我走的格外吃力。玲珑这副身体一直就是养尊处优,别说是爬山,就是长一点的路大约都没走过,不消一刻钟便已经累的气喘如牛。
我靠着一颗树缓缓坐下休息,把头埋紧双膝中,静静听着林子里出的细微动静。
头顶忽然掠过一阵风,很轻很轻的“扑”一声,听起来就像是一片薄纸落地,我知道,一定是他来了。
我徐徐抬头,高大的身影优雅的立在我面前,背着月光,漆黑一片,仅能够辨识今晚他没有戴面纱也没有戴斗笠。
“你在找我?”
我咽了口口水,低下头去,闷闷的说:“把解药给我。”
他没有很快回答,过了几秒才说,“我说过,他很快就会死。”
“把解药给我。”我重复。
他沉默不语。
“你的目的只是得到我。”我一面说一面缓缓撕去脸上的伪装,“现在我答应你,和你走。请把解药给我。”
他终于开口:“没有那样简单,我和他……”
“你想说的是你们以前的江湖恩怨?”我冷冷地说,站了起来,为了救对于我来说重要的人,不管是面对任何人与事,仿佛胸中凝聚起一股从不曾拥有的勇气。“我知道你是逍遥宫的人,对于你们被八大派围攻的事我只能说很遗憾,但御七和这件事并没有关系。冤有头债有主,你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令他身中剧毒,真是为了报仇,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你自己心里清楚。打不过便用毒,为天下人所不齿。”
他哼了声,“逍遥宫在正派人士心中本就是邪教。”
“邪教就不用遵守江湖道义?我一直以为逍遥宫被八大门派围攻不过是那些所谓名门正派对你们不了解,因惧怕你们出神入化的武功而产生的偏激行为,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我用话激他,“好歹当年他们也是正大光明的围攻你们,没用下毒这等阴险狠毒的下九流损招,你现在的行为不过是证明了当初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你们只是一群为江湖所不容的肮脏鼠辈!”
-------------------【□节】-------------------
我轻蔑的一撇嘴:“所谓话不在多,点到即止。许多事,你心知,我肚明,又何必多言。”
晋王眉头紧蹙:“我们俩人处在不同的立场,你为了崟月,我为了曜日,但这并不表示我们不能做朋友,我对你的好就一定是另有所图!我只是想要帮你!”
“哼,你能怎么帮我。”我转过身去,怏怏不乐。
“你!”晋王气的拂袖而去。
邱铭远走进来:“您又惹晋王生气了?”
我耸耸肩,脱了衣服爬上床去。
“我可没惹他,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有些人啊,就是听不得实话。”
邱铭远一副拿我没辙的表情,摇了摇头,过了一会,他道:“我看晋王的模样倒是挺真心的。”
我靠在床上双手抱胸,沉吟片刻:“其实他的想法我多少明白。今天他在城门前故意对我表示的很亲昵,大概是想制造舆论。你想啊,如果满城上下都传遍了我跟太子的绯闻,他老子还怎么好意思打我的注意呢,这要传到其他国家,老子跟儿子抢一个人,还是个男人,那多丢人啊!”
“绯闻?”邱铭远楞楞的看着我,努力消化我说的话,“您是说您和太子之间莫须有的事吧?”
“是啊。不过今日皇帝召见我,他倒是没表现出那方面的想法,或许是我们多心了。”我睡下去,盖好被子,那皇帝换我来原本就是因为他信了书文所说我是血玉玲珑,可帮他统一三国,当然了,玲珑如此秀色可餐,也难说皇帝会不会打他身体的念头,希望是不会。
邱铭远微微皱起眉头:“虽说曜日皇帝从未明确表示过,但他用八个城池来换您,不就是……”后面的话他没说明了,“所以说王爷,有晋王帮忙,未尝不是件好事。”
我用手掌撑起头颅,笑着看他:“那你是希望我向他投怀送抱?”
“臣怎会有这种念头!”
邱铭远脸上竟有了怒意。
我朝天白了一眼,开不起玩笑木头脑袋!
我刚想开口,就见他快靠近窗户,轻轻拉开一条缝,然后对我说:“又有客人来了。”
我一愣,随后便爬起来穿上衣服,特无奈的问道:“太子妃娘娘,对不对?”
邱铭远呵呵一笑:“是的。”
我连连哀叹,轻轻唱道:“女人何苦为难男人啊——”
很快,敲门声响起。
邱铭远去开门,我则坐在桌前佯装喝茶。
她走进来,福了福身子。
我注意到太子妃特意换了身衣服,还稍稍打扮过。
“天色已晚,依琴怕扰了他人休息,就未让下人通传,冒昧之处,还请琼王见谅。”她笑颜如花,令人无法怪责与她。
天色已晚说的是有些夸张了,冬天不过是天黑的早罢了,现在顶多也就是七点多八点不到,我只是觉着累想早些休息,太子妃就带了个丫鬟偷偷前来,不让人通传,还踩点踩的这么准,晋王一走她后脚就进来,只怕用意不浅。
我起身向她行礼:“哪里的话,太子妃如此一说,实在令玲珑汗颜,来府上作客,本该是我去向你们问候才是。现在却要劳烦太子妃前来,哪里是我见谅,是太子妃见谅才是。”
“琼王真是客气。”她笑眯眯的坐了下来。
我也跟着坐下:“太子妃前来可是有事?”
她瞧了一眼桌上的杯子,有两个,一个还满着茶水,另一个正是我刚才喝过的。
我道:“真是巧了,如若太子妃早一刻前来,就能碰到太子殿下了。”
她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有些僵硬。
“夫君对琼王真是关怀备至。”她很快便恢复了如常的神色,刻意强调了“夫君”两字,“想必这一路上……你们……之间……”她放慢了语,似是难以启齿。
我了然一笑:“娘娘想说什么就尽管直说吧。”
“依琴只是听闻了一些有关琼王与我夫君之间的……事,不知,是否属实?”她美丽的眼眸中露出些锐利,好似温润的珍珠突然长出了刺。
“我们……”我本想否认,但又一想,晋王苦心演出那一场戏,如果我现在否认了,那岂非是辜负了他的好意,我转了话锋,“太子妃,为何这些事您不去问太子,却要来问在下呢?我想太子比在下更有言权,你们本是夫妻,有些话,不该是我这个外人来说的。”
我答的模棱两可,把难题推回给晋王。
太子妃显然不大满意我的答案,我在她想再次开口之间截断她的话,问道:“娘娘深夜前来,就是为了向在下求证此事?”
太子妃马上说:“不是不是,依琴此次前来是为琼王送些东西,冬儿,把礼物拿过来。”
她身旁的丫鬟应了一声,便把手中的盒子放在我们面前的桌上,打开后,是一些珠宝,另外还有十锭银子与十锭金子整齐排放着。
我忙摆手推辞:“如此厚礼,在下不能收。”
太子妃抬起手,拈着兰花指轻轻拂过那些珠宝:“只是些寻常的东西,琼王莫不是嫌弃礼物微薄?”她又一指身旁的丫鬟:“另外还有冬儿,冬儿伺候依琴十多年,心细谨慎,手脚也勤快,相貌更是不差,让她来伺候琼王依琴也很放心,琼王你说可好?”
“这……”我看看她身边的丫鬟,又看看桌上的金银珠宝。
太子妃带着厚礼来向我示好,顺便在安插个眼线在我跟前,我倒是收是不收?拿人手短,但不收又显得我很不给面子。
太子妃又道:“琼王可是不满意冬儿这丫头?”
冬儿看了太子妃的眼色立马跪下,连连磕头。
“王爷您行行好,如果您不要奴婢,娘娘一定会怪罪奴婢……”不等她说完,我便示意邱铭远搀她起来,“既然是娘娘的好意,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太子妃达到了目的便起身告辞,冬儿被她留了下来,我让邱铭远送她到小苑门口。
“你叫冬儿?有全名吗?”
“奴婢从小被卖入尚书府伺候小姐,不,是娘娘,娘娘为我取了名叫冬儿,奴婢的本名奴婢已经不记得了。”
“尚书府?”
“是的,娘娘的爹爹是户部尚书柳三源。”
户部,可是财神爷啊,难怪柳依琴她出手大方,原来是个高干出身!
我对刚送完太子妃回来的邱铭远说:“你安排一下冬儿的住处,我乏了,想早些睡了。”
“是。”
冬儿羞赧的问道:“王爷不要冬儿服侍吗?”她两颊微红,一副女儿怀春摸样。
我嘴角**了几下,才留下就想爬上我的床,未免也太过心急了。
尴尬地瞄了邱铭远一眼,这家伙眼中竟有笑意。
“今日就不用了,我连日奔波,身子乏的很,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冬儿本还想说话,幸而被邱铭远及时拉了出去。
我大呼一口气,“累啊——累死个人——”
睡到半夜,便感到不妥。眼睛一睁,竟现自己躺在闻人翼怀中。顿时睡意全无,我忙捂住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我一动,他也醒了过来,“怎么醒了?”
“你说呢!”我指着他的鼻子质问。
他拿下我的手捂在怀中:“我很困,睡觉。”还在我脸上亲了一记。
“小七就在旁边的屋子里!”我焦急的申明。因为到了太子府,我与邱铭远不好再同睡一屋,所以飞龙十三骑分别就被安排在我左右边的几间屋子里,这人胆子也太大了点!忍不住额上冷汗涔涔,这么下去非给他吓出心脏病来——
“所以才叫你睡觉,你再啰嗦,就要把人引来了。”
“我!”难道还成了我的错?
“睡吧……”他的唇印了上来,把我底下想说的话全都含了过去。心惊胆颤的同时不能否认很刺激,就当是高压下的偶尔放松吧,心里决定这是最后一次让他放肆,明日,明日之后一定要与他约法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我继续加油更新,大家继续加油留言o(n_n)o
-------------------【瞒天过海】-------------------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晋王很快便派了暮岚去给严子冀送信,让他尽快带兵赶至村落与我们汇合。原本他想要通知那些尾随我们的护卫现身保护,被我以会惊扰到村中猎户为由说服他让那些人驻扎在离村落不远处的山坳中,以烟火为信号,有了动静再赶来救人不迟。想来晋王也是觉得那妖人有伤在身,短时间内不会再来,这才应允了。
我一整日都伴在邱铭远身旁,他一直都没有醒转,我担心的连一口水都喝不下。上官瑞又为他戴上了人皮面具,掩住了因为中毒而显青黑的不寻常面色。不能让晋王他们知晓邱铭远是中毒且命在旦夕。他知我重视御七,定然不会坐视他死去而什么都不做。那日妖人来袭他也是看到的,知道我才是那人的真正目标,很有可能猜到我会用自己去交换解药救人,进而把我看管起来。
相处了这些时日,晋王知我手无缚鸡之力又心慈仁善,定不会逃脱去敌国做质子维护两国和平的大任,对我显然是放松了警惕,而我要利用的就是这一点。
上官瑞脸色沉重的说:“你真打算那样做?”
我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邱铭远重重点头。
“为什么?”上官瑞露出少有的正经神色,“你贵为一国亲王,身份何等尊贵。他不过是你众多护卫之一而已,就算你对他有情,为了他而牺牲自己,值得吗?”
若换了真正的玲珑,自然是不会这样做。古时人分九等,所有人都是在为王族服务,草民草民——人命不过如同草芥,但对于我来说……“众生平等,不是么?况且,如果他因我而丢了性命,将来我无法向他夫人交代。”这言论出自一个王室成员之口,着实让人感到震惊之余还带了几分古怪,“你不用怀疑,我的确是玲珑,只是不记得从前罢了。”不用看我也能猜到上官瑞现在心中在想些什么。
“世上再要找一人来冒充号称美貌天下第一的玲珑王爷,确非易事。”他停了下,续道:“但也并非全无可能。”
我木然的抬眼看他,“你可以拉拉我的脸,看我是否也戴了张假面具。”
上官瑞道:“我相信你的脸是真的,但天下样貌相似之人,渊帝如果有心去寻,也一定能够找到。”
我冷笑,握住邱铭远冰凉的手,再次垂下眼睫,“你也信那些民间传言,认为我皇兄因爱我入骨才把我囚于深宫之中?”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合理的解释吗?”
“不过是因我父王去的突然,再加上之前哥哥们为争夺皇位而引致宫中事务一片混乱,这才把我出宫立府之事给耽搁了。”我用当日来福搪塞我的话来应付他,“民间流言总喜欢把王室妖魔化。我皇兄贵为天子,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何必冒天下之大不违,将我囚禁。他是个好皇帝,励精图治,关心民生,整日为国事操劳。”说到这里我不禁恨恨咬牙,有琴渊精于权谋,擅于算计,但不可否认,对于百姓来说,他的确是个圣明君主,无情的皇帝才是好皇帝,多情的那是昏君。“如果皇兄像传言所说,怎可能舍得牺牲我来换取两国的和平呢。就算是为了男人的脸面,也会与曜日拼死到底的。”
上官瑞没有说话,许是在猜度我的话有几分可信。
我又道:“他为了千百万崟月子民,也断不会献上一个假的玲珑。”看来这一路上他一直在怀疑我身份的真实性,但似乎他管的有些宽了,难道是百晓生的职业病?
“你以自己去为秋兄换取解药,待晋王现传信回曜日与崟月,秋兄一样也是死罪难逃,两国更是会再次开战。所以你这样做,表面上看来是为秋兄舍身,其实是陷他于更大的不义。”
“你之前不是说人就该活的潇洒,不该顾及太多吗?”我用他的话反驳他。
他皱起浓眉,两手环胸凝视我:“我只是站在秋兄的立场上来分析这件事的后果罢了。”
之前我用来福的生死作为我好好活下去的依托,但思及有琴渊扣住来福不过是害怕我向他人传授兵法而已,如果我失踪,或者死亡,他也就没了顾及,来福自然就不会有危险。
“你可以说我不顾大局。”我轻轻叹气,很想结束这样的谈话,让我觉得吃力,“我只是不要他现在就死去,因为我而死去……只要他活着,就一定有机会救我回来,如果他死了……”我的心也就死了。做个圣人也是需要执念的,当一个人觉得生无可恋之时,心早已麻木,哪里还顾得了其他人的生活是否美满,战争是否会令生灵涂炭呢。
安静了许久,上官瑞忽然说:“你一天都未吃东西了,我去叫人给你做些吃的。”说完便很快走了出去,连我想和他说吃不下都未来得及。
抬头往窗外望,夕阳最后一抹余晖也堕入了黑暗中。
我起身想去点灯,却现坐的太久下半身有些麻痹,腿一软,重又坐了回去。心里涩涩的很难受,不断告诫自己身处这陌生的空间该以平常心来看待所有的一切,可想起这段日子里生的所有事,一幕幕,一桩桩,都让我感到无力。我问自己,有一点喜欢有琴渊吗?答案是肯定的,单说他与书文相似的脸就一度牵动了我的心弦,再加上与他……有过那样亲密的关系,天真的以为几日相处下来,他对我多少也会有些感情,却不知早已被他算计了。而邱铭远的出现,的确是在我的意料之外,说是爱,不如说是依赖更加确切,也正因为如此,我不能够失去他。袖中的拳头渐渐握紧,想要救他的心更加坚定。
吱嘎一声响,打断了我的思绪,木门被推开,上官瑞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村中一位猎户的儿子,叫做李小虎,才十二岁却长得与我一般高了。不知是他育的太好还是玲珑育的太糟,小虎的手中端着一只盛了饭菜的木碗。我勉强的笑了笑,指了指桌子,示意他我现在不饿,一会再吃。
小虎把碗搁在桌上,表情天真的安慰我说:“姐姐你不用担心,大哥哥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隔着面纱对他笑,点点头。
突然,小虎的身体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我惊骇的弹起:“你干什么?!”
上官瑞把倒在地上的小虎抱起来放在床上,说:“你不是要出去找那个下毒的人?”
“可是……”
“你真以为靠你自己能够躲过村内村外的侍卫溜出去?”上官瑞嘴角挂上嘲讽的笑。
不得不承认,我也正在为这事伤脑筋。
“快,换上他的衣服。然后把你的衣服给他穿上。”上官瑞从怀中拿出一包东西,点起油灯,忙碌起来。我一时之间脑子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他,他转头瞪我,“快啊,难道说连换衣服还要我帮你?”
我忙摇头,手开始动起来,脱下,尽在虎的衣服,再脱下自己的衣服,一炷香的功夫才算是把这项“巨大”的工程完成。而上官瑞那里也同时完工了,手中摊着两张肉色透明人皮面具。“坐下,我为你戴上。”我依言坐好,带着他手上余温的面具被他细心的一点点贴于面上。长久以来我都觉得他像是个迷,除了知道他是铭远的朋友之外,其他一无所知。但目前可信任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小生自知才貌出众,钟情于在下的江湖女子也不在少数,但被像您这样的大美人直勾勾的盯住,还是倍感荣耀。”他嘴角露出坏笑。
我哼了声,闭上眼睛。
过了会,他道:“好了。”我睁开眼,他拿出一面铜镜递给我,镜中人粗眉塌鼻小眼睛,赫然是活脱脱的一个李小虎,虽说是看过邱铭远的易容术,但真当生在自己身上时还是觉得很神奇。我摸摸左脸再摸摸右脸,只是有个问题,“这头……怎么办?”
小虎的质粗而硬,还有些微微泛黄,与玲珑那头保养得宜,柔顺黑亮的可以去做洗水广告的头相差何止千里。
这时代的男子都只是冠起头顶处的头,另一半则是垂放下的,而小虎年纪尚小,只是随意绑了个马尾,头也远不及我的长。
上官瑞摸着下巴想了想,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一把剪子,略有些为难的说:“把你的头剪短一些,你不会在意吧?”我知道他在顾忌什么,对于古人来说,身体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妄动,尤其是皇室成员。“剪吧。”我淡淡说,本来长达腰际的头就让我感到很不方便。
咔嚓咔嚓几下,长便被剪去了一半,上官瑞的手艺真是不敢恭维,简直就像是狗啃出的一样。然后他把我的头揉乱,绑出一个难看的马尾。之后又往我手上,露出的脖颈上涂了些油腻腻的东西,遮盖住原本的白皙。
全部准备妥当已是半个多时辰过去了。上官瑞把装扮成我的小虎摆放成像是趴在桌上睡着的模样,黑灯瞎火的远远看去的确是难辨真伪。
我端起桌上的碗筷,最后看了邱铭远一眼,对身旁的上官瑞说:“走吧。”
他点点头,吹熄了油灯,与我一同出了屋子。
月已升至头顶,我觉得有些紧张,端着碗的手也略有些颤抖。
“上官公子,请留步。”是晋王!
“镇静些。”上官瑞小声提醒我,我点点头,两人转过身。迎面走来的正是晋王,青岚和秋岚紧随其后。他看我一眼,应该说是看了我手中丝毫未动的饭碗一眼,视线并未多做停留,“他还是没有吃?”
上官瑞点头,“劝了很久还是不肯吃,说是没有胃口。”
晋王面露忧色,看来他倒是挺关心我。“七护卫的伤势如何?”
上官瑞面色平和的说:“还在昏迷,我喂他吃了丹药,大约再过十二个时辰才会醒转。”
“我去看看他们。”晋王这话说的我心中一紧,他现在去了不是要穿帮!
上官瑞忙说:“殿下现在最好别去,王爷他刚刚睡着。他不吃不喝的陪护了一整天,让他休息会吧,您不如再过一个时辰去看他,到时也好把他唤醒,让他回屋休息。”
晋王转头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木门,轻轻叹气,“好吧。”
晋王走的有些怅然,看他进入另一间茅屋我才敢大口喘气,“吓死我了!”
上官瑞轻轻一笑,“走吧。”
顺利的出了村落,上官瑞为我指了一条往山林深处去的道路。
我有些不理解,“为什么?”
上官瑞道:“我想那人一定还在附近,要引他现身必定要四下无人才行。放心,我会跟着你的。”
“上次你不是从他手中把我救了回来,你确定你跟着他还会出现?”
上官瑞似是一副懒得与我解释的模样,“相信我,不出半个时辰,他定会出现。顶多……我跟的远些就是了。”
既然他这样说,我就信他一回,赌上一赌了。
山路崎岖,又是黑夜,月光虽亮但树林过于茂密,遮挡去了大部分的光亮,我走的格外吃力。玲珑这副身体一直就是养尊处优,别说是爬山,就是长一点的路大约都没走过,不消一刻钟便已经累的气喘如牛。
我靠着一颗树缓缓坐下休息,把头埋紧双膝中,静静听着林子里出的细微动静。
头顶忽然掠过一阵风,很轻很轻的“扑”一声,听起来就像是一片薄纸落地,我知道,一定是他来了。
我徐徐抬头,高大的身影优雅的立在我面前,背着月光,漆黑一片,仅能够辨识今晚他没有戴面纱也没有戴斗笠。
“你在找我?”
我咽了口口水,低下头去,闷闷的说:“把解药给我。”
他没有很快回答,过了几秒才说,“我说过,他很快就会死。”
“把解药给我。”我重复。
他沉默不语。
“你的目的只是得到我。”我一面说一面缓缓撕去脸上的伪装,“现在我答应你,和你走。请把解药给我。”
他终于开口:“没有那样简单,我和他……”
“你想说的是你们以前的江湖恩怨?”我冷冷地说,站了起来,为了救对于我来说重要的人,不管是面对任何人与事,仿佛胸中凝聚起一股从不曾拥有的勇气。“我知道你是逍遥宫的人,对于你们被八大派围攻的事我只能说很遗憾,但御七和这件事并没有关系。冤有头债有主,你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令他身中剧毒,真是为了报仇,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你自己心里清楚。打不过便用毒,为天下人所不齿。”
他哼了声,“逍遥宫在正派人士心中本就是邪教。”
“邪教就不用遵守江湖道义?我一直以为逍遥宫被八大门派围攻不过是那些所谓名门正派对你们不了解,因惧怕你们出神入化的武功而产生的偏激行为,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我用话激他,“好歹当年他们也是正大光明的围攻你们,没用下毒这等阴险狠毒的下九流损招,你现在的行为不过是证明了当初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你们只是一群为江湖所不容的肮脏鼠辈!”
-------------------【六五节】-------------------
住进景逸圆,就好比住进了另一个皇宫,另一个牢笼。
景逸圆内大小院落十多处,闻人翼那冒牌神医被安排在了一个角落僻静的小院内。昨日之后我便与他约法三章,如若再生第二次那样的事情,他必须立刻离开,毫无商量的余地!
我被安排在了皇帝每次来住的水榭中。水榭乃是建在水上的院落,可惜不是夏天,不然院中水池开满荷花,那景象必然美丽无比。
飞龙十三骑则被安排在了另一个离我较远的独立院落内。我对于这样的安排是有异议的,贴身护卫离我如此之远,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等人赶到早已来不及了。
官方给的回答是:景逸圆内侍卫众多,根本不必担心安全问题。
而我也现了,偌大的景逸圆内,虽及不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但侍卫真是多的令我怀疑皇帝是否把宫中的禁卫军全调我这来了。特别是我的院落中,小队竟有六批之多,两个时辰轮一班,这样的守卫,恐怕连只苍蝇想飞进来,都非易事。
好在该进来都进来了。
晋王派了身边的德谦给我,太子妃则给了我她身边的冬儿,至于其他下人中还有谁的眼线,那就不得而知了。
德谦与冬儿都被安排住在我的院落中,这两人虽说同属太子府,但并非一根绳上的蚱蜢,德谦甚至私下还与我说这冬儿与那太子妃一样,在太子府中被众人厌弃,只是碍于太子妃的势力而不得不对她忌惮几分。
德谦这小厮当初在路上,晋王令我男扮女装时为我梳过头,虽没予他多少恩情,他倒是很拿我当自己人,说话时有种掏心掏肺的感觉,令我想起被扣在崟月的来福,不禁多了几分亲切。
最后,我把德谦安排在身边伺候,冬儿则被我安排在书房中。
入住第二天,皇帝身边的那位“太白金星”便来代“天”视察。
“老道无崖子,拜见琼王。”他一挥拂尘,微微颔向我行礼。
“无……无崖子?”
天龙八部里的无崖子?
我忍住大笑的**,在大腿上狠拧了一把。
号称无崖子的国师示意所有人退出水榭,不得接近寝室。
“行了,想笑就笑出声来吧。”待所有人走远之后,从那张老迈的面具之下,出的是沉稳又中气十足的青年的声音。
我就知道一定是他!
我哈哈大笑个不停,好一会才喘上气,敛了笑声。
“学长,你还生不生我气?”我问道。
他轻轻叹了一声:“怎么不生气,肺都要气炸了!”
我解释道:“其实我帮他们,也是不想你们之间的矛盾激化了。你也知道,小七是我的护卫,他待我很好很真心,左樱和左豫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他中毒也是为了救他们,所以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够袖手旁观。”
书文笑起来:“你的脾气我还不清楚?刚才是和你开玩笑的,我早就不生你气了。”他顿了顿,又道,“只是……我希望你将来不要再插手逍遥宫与八大派之间的事。我们之间积怨太深,无法轻易化解,血的仇恨必须由血来清洗。”
我愣在那里,总觉得面前的书文与我认识书文不一样了。
“觉得我变了?”他转过身去,背影落寞却又决绝“在这里生活了27年,遇见了师傅,更是经历了太多事,除了找到你是我一直没有变的心意外,其他……都变了……”
我沉默了一会,走上前去,轻轻从背后抱住他。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
他拿下我的手,转过身来反抱住我:“还说这种话。”
我不再说下去,他脸上的胡子糊在我脸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两人都是忍俊不禁。
他拉我坐下:“现在与你谈些正事。”
“是有关皇帝的?”我刻意压低声音:“他这次的病,是不是你搞的鬼?”
他微一皱眉:“什么叫我搞的鬼,人活着当然会生病,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真的?”我狐疑。
他用指节在我头上轻轻敲了一记:“这不是你该关心的,我这次来就是想告诉你,当下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的给我呆在这里,别出去惹事生非,那我就要谢天谢地了。至于皇帝那边,我会处理。”
我瞪大眼睛:“你要把皇帝处理掉?”
我忍不住开始崇拜他了。
他在我脸上捏了捏,无可奈何地说:“你呀,你只要知道,我不会让你有事,就行了。”
一时之间颇为感动,总算有个人是我能够全心全意可以信任的。
闻人翼虽说也能信任,但他任性的脾气总是令我放不下心,像个长不大的孩子那般需要大人看着。但书文不同,我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把自己交给他。
想起闻人翼,我便把他这段时间内的所作所为向书文禀报。
书文听后也是十分气恼,关照了我几句之后便去了闻人翼的住处,明的是向神医了解琼王的病情,暗里去告诫他一番。
我秉着书文的忠告,小心谨慎做人,大门不迈二门不出,谁知麻烦事还是自己找上了门。
第三日,宫里又来了人,只是并非皇帝身边的,德谦告诉我,来的人是平日在皇后身边伺候的崔明崔公公,这公公也是个不好惹的主。
崔公公奉皇后懿旨,召我入宫觐见。
皇后的召见来的突兀切不合常理,但容不得我拖延时间,这崔公公便催促我快快换衣动身。
亏的德谦机灵,我望他一眼他便知晓了我的心意,悄悄退了出去。
见皇后我反倒不敢只身一人,便带了铭远与御六同行。
皇后的正仪宫与皇帝的寝宫距离不算远,可惜我无法让人去通知书文,只好把满心希望都记挂在德谦身上。
见到皇后时,皇后正与太子妃坐在榻上品茗。
我愣了一愣,不知当下是何种情况。
“大胆有琴玲珑,见到皇后还不下跪!”
崔公公在一旁吆喝道。
我瞟他一眼,特不忿这太监小人得志的态度,皇帝身边的李公公对我尚算客气周到,他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再说对象是皇后,而我是王爷,两人同是千岁,凭什么我就要跪她。
我瞪着眼睛也不做声,太子妃的嘴唇微微一撇,眼中透出些看好戏的光芒来。
我想起那日庙中老僧所说,要我“隐忍待时,切不可妄动横行”,把心一横,扑通跪了下来,好在铭远他们在门外候着,没让他瞧见我这副狼狈的不得不低头的模样,其实自从来了这里跪人跪的也不算少了,但这次心中却格外委屈。
我跪在那里好一会,皇后也没叫起,我便也不能起。
地砖森冷,直冷到骨头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吐血要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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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落空】-------------------
义愤填膺的说完这番话,我静待他作,可事实却不如我所料,他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盯着我,甚至连一丝怒气都没显露出来。片刻后,他仿佛陈述般说道:“你是想激怒我,令我想证明逍遥宫并非鼠辈之流,从而拿出解药好让你去救人?”
我吃惊的直眨眼,这人看上去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样,本以为很好骗,却没想到也是精的跟鬼一样,顿时脑中浆糊一片,口齿不复方才的伶俐,“你……如果你想要我跟你走,那就把解药拿出来!”
黑暗中,我看到他的唇角微微向上弯起,“我不拿出解药,你一样要跟我走。”
我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背脊贴上了身后的树干。
“你想做什么……”
他徐徐往前逼近,没有说话。
“你别再过来,再过来我就……”慌乱中,我思考着有什么可以拿来威胁他的,眼珠飞快转动,四下搜寻可用来当作武器的物品,最后捡起了脚边的一根枯树枝对牢他,又一想,他是高手,这破树枝管什么用,无奈之下我用树枝尖头反过来对准自己的脖颈,“我就……自杀!”我豪迈的吼道。
说是这样说,可握着树枝的手已然抖的不成样了。我向来觉得自杀的人是怀有莫大勇气的,这样的勇气,我是不具备的。所以,这只是虚张声势……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停了前进的脚步,冷冷说:“你信不信只要一瞬,我便能夺了你手中的树枝。”
我深吸口气,重新理顺心绪,哼道:“我信。但一个人真心想要寻死,除非你能一天十二个时辰,时时刻刻把我栓在你身边,不然,总会让我寻到机会!”
他沉默了。
我的手牢牢握着树枝,不再颤抖。
一个人用一根树枝来威胁别人要自杀,那画面一定很可笑。
所以……有人不识相的在这很严肃的关头大声笑了出来,一阵哈哈哈哈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我浑身一震,特有种想狠狠揍人的冲动!
“看够了?”感觉到面前的男人微微抬起下颚,看向我身后的某处问道。
我也转过头。上官瑞白衣翩翩,懒懒倚靠在树干上,手中还摇着折扇,距离我大约七八米左右。月光下,白色的衣衫反射出点点亮光,与我眼前人的黑衣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边笑边向我们走来,“记住,如果下次你在一位绝世高手面前威胁他要自杀,我希望你找件像样的武器,而不是这轻轻一弹手……”说话间,他左手微微一抬,我便觉得有什么东西打中了我的手腕,顿时整只手麻痹,“啪啪啪”几声,树枝折为几截掉落在地上,他续道:“就可被人折成几段的枯树枝。”
我气极,我这威胁的好好的那!他出来搅什么局!“谢谢你的忠告!下次我会记得带把像样的刀在身上!”我咬牙切齿的说。
上官瑞走到距离我三步的地方停住,目光森冷的看向站在我身后的妖人,“人,你今天可以带走,但解药,必须留下。”
妖人淡淡说:“如果我说不呢。”
上官瑞轻轻一笑,这笑真可谓是皮笑肉不笑。
“那今天,人,我不会让你带走,解药,我也一定要拿到手。”
本是剑拔弩张的话语却让这两人说的好像闲话家常一样,气氛甚是和谐。
被无视掉的我杵在中间进退不得,忍不住出声抗议:“喂喂……”每次都是如此,上次邱铭远与这妖人对话我也被无视掉了,拜托,我才是no.1主角!“你们俩太过分了!我就这么没有存在感?什么带走不带走,今天全部听我的!”我中气十足的号施令,然后拍拍那妖人的肩膀,他显然有些僵硬,“我跟你走,你把解药给他,让他回去救我的侍卫。”手指向上官瑞,见他又想开口,我立马说:“你闭嘴,这是我早就决定好的,我不想拿小七的生命来开玩笑!”
妖人抽搐的扯动一下嘴角,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定睛看我。上官瑞翻着白眼叹了口气,略显烦躁的飞快扇动着折扇,嘴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在说什么。
我摊开手掌,对妖人说:“解药拿来。”
他看着我不说话,过了会,手迟疑的伸向怀中,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瓷瓶。
我眼前一亮,欣喜的笑了,想伸手去夺。他却忽然把瓷瓶举高,我跳了两下,还是够不到,意识到自己这举动实在有碍观瞻,我咳嗽一声,拉拉衣襟,“说吧,怎样你才肯把解药给我。”
“答应我三个条件。”
“说。”
“我还未想好。”
“……”
他以为自己是赵敏啊!!
我气恼的说:“没想好你让我如何答应你!”
“你先答应。”
我斜眼看着他手中的瓷瓶,转转眼珠,“好,我答应你。但我事先申明,与法律相抵触的事,我不能够也不会去做。”万一哪天他让我杀了邱铭远,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我口中所说的法律自然是参照二十一世纪的宪法,毕竟古代律法很不全面。
“好。就此说定,不得反悔。”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咱们击掌为誓!”我举起右手,他愣在那里,显然不明白什么是击掌为誓。见他木木的没反应,我便拽起他的右手,自顾自的拍了一下。“好了,协议达成,可以把解药给我了吧?”
“你的花样真多。”他小声嘟囔,声音太小,我没有听清,我问道:“你说什么?”
他摇摇头,把瓷瓶递到我手里。我迫不及待的接过。
“这里面有八颗药丸,每七天服用一颗,三个月后毒便可完全清除。”
我开心的把瓷瓶塞进同样也是表情有些迟钝的上官瑞手中,“等等……八颗,七天,三个月……那不是应该有十二颗才对?”我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猛的转身,皱起眉毛看向他,为什么还少四颗?”
他不咸不淡的说:“我只带了八颗。”
“放屁!”我忍不住粗话出口。
他的眉毛微微动了动,表情有些不悦,“待两个月后,你如若好好的在我身边待着,我自然会拿出剩余的四颗解药。”
狡猾的家伙!这样一来我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原本是想先跟着妖人走,然后沿途留下记号,等小七身体恢复之后便能够循着记号带大军来救我,顺利的话,过不了几天就能按照原定计划赶往曜日。原本崟月皇都至曜日皇都就需要走上四个月,中间耽搁了这一点点功夫只要赶赶路就能如期到达,这样一来既救回了小七,又不误我出使的大任。想的是相当的美,可没想到……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
-------------------【六六节】-------------------
约摸五分钟后,皇后才闲闲的搁下手中的茶杯。
她轻飘飘地说:“起来吧。”连看也不看我一眼,怕是污了她的眼似的。“谢娘娘。”跪的太久,腿竟有些麻了,我撑着膝盖勉强起身,没控制好平衡,踉跄了一下才堪堪站稳。一旁伺候的宫人太监全都捂着嘴偷偷笑。
皇后这才轻蔑的斜着眼梢瞟向我。她抬着下巴,从上至下又从下至上的打量我,“你就是崟月的有琴玲珑?”
“正是。”我微微低下头,把一切的怨愤全都掩藏起来,“不知今日娘娘召我进宫,所谓何事?”
“大胆,这里哪轮得到你来质问娘娘!娘娘问话,你只需好好回答便是。”
崔公公迈出一步,像极了一只在主人门前冲着无辜路人汪汪乱叫的恶狗。
我抬起头,冷冰冰地瞧他一眼,我虽寄人篱下,但也轮不到他来踩我。
崔公公神色一凛,伸出手指指向我,刚要开口,却被皇后阻了:“退下,对待贵客怎能如此无理。”
我暗自冷笑,如果不是主人给了许可,做奴才又怎敢如此大胆,现在却又出来做好人,想把我当三岁孩童般耍么?
我躬身行礼道:“崔公公教训的是,玲珑初到贵宝地,言行有不当之处,还请娘娘见谅。”
“琼亲王何出此言,你乃是陛下的贵客,能请到你也是本宫的荣幸,如若有照顾不周,言辞冒犯之处,要你见谅才是。”皇后的话说的毫无诚意。
我也笑地很是虚伪:“娘娘客气了。”
太子妃忽然嗔道:“母后,琼王可是站了许久了,您也不为他看个座。”
又冒出一个唱白脸的人。
皇后做出如梦初醒的模样:“你看我这记性,来人啊,为琼王看座。”言辞间毫无热情可言,好似檐上冰棱,冰冷且刺人。
宫女端来椅子,我道:“那玲珑便不与娘娘客气了。”我撩了衣摆坐下,皇后又道:“来人,为琼王上茶。”皇后端起小桌上的茶杯,“琼王,这茶是上回魁星使者进贡来,陛下赏赐下来的,你吃吃看,如果觉得好,你便带些回去。”
我笑道:“玲珑先谢过娘娘好意,玲珑对茶道不甚了解,只怕是糟蹋了娘娘的好茶。”
“琼王太谦虚了,你是崟月最尊贵的王爷,又怎会不懂这些。”
我摆摆手:“哪里哪里。”
太子妃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回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这一来一去就好似在说:“你怎么对他那么客气,应该给他点颜色看看才是!”“稍安勿躁,且往下看。”
我默不作声,端起茶杯打开盖子佯装闻茶,却并不喝,不是小心眼,我真怕她们在茶里下毒。
太子妃果然厉害,她见晋王对我的态度,知晓自己不能直接对付我,便迂回去了皇后那里兴风作浪,这刀却是借的漂亮,让晋王的母亲出面,晋王又能说什么。不知她与皇后说了些什么,大概把我形容成了男版“狐狸精”,但就算她一句话不说,皇后对我的印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皇帝为了换我来,一般人都会觉得是为了那回事,作为皇后,对于皇帝这方面的问题,想来也不会太过在意。现下她恐怕担心的是我与太子的关系,这间接影响到太子与皇帝的关系,这样一来她就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琼王,从崟月到曜日,这一路可是辛苦了。”
我微微一笑,并未马上接话,慢悠悠放下手中茶杯后,才缓缓道:“不辛苦,这一路上太子殿下对玲珑很是照顾,所以与玲珑相比,太子殿下似乎是更为辛苦一些。”
隐约见到皇后两颊一紧,这句话显然是触怒了她,暗爽的同时也不由埋怨自己太冲动,还是那么爱讨口舌上的便宜,但转念一想,完全的退让也并不能获取皇后对我的好感,今次叫我来,就是要给我个下马威,或许我不表现得像只软柿子能为自己将来省去不少麻烦。
“看来我儿与琼王……”皇后放慢语,紧盯住我,“这一路处的是极好了?”
我不再全身绷紧,放松了心情和身体,悠哉游哉回道:“太子为人温润而泽,胸怀洒落,如光风霁月,自然是处的极好。”
皇后冷笑:“温润而泽?本宫的儿子,难道本宫还不了解?”她的儿子的确是与温润而泽这四字毫无关系,一路来我与晋王针尖对麦芒,口舌之争最是之多。
我淡笑道:“娘娘何出此言?”
皇后眼珠一溜,不再与我纠结在晋王是否温良恭顺这个话题上,直截了当道:“本宫不管你与承琪处的是好是坏,今日之后,请琼王别再与太子纠缠下去。”
“纠缠?”我故作不解,“还请娘娘明示。”
皇后猛一拍几案,茶水洒出几滴:“琼王果真不明,还是在与本宫装糊涂?”我不为所动,低头轻啜一口生怕下了毒的茶水,定了定神,放缓了谈话的节奏,此时万不能被她皇后的气势吓住。皇后又道:“别以为本宫身居后宫,对你的事也是略有耳闻。在崟月便有传闻,说与你的哥哥之间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现今是陛下看得起你,用八个城池换了你来,你却如此不知羞耻,与我儿勾勾搭搭,更是在群臣面前……”
只听她话未说完,外头便有人高声吆喝道:“太子殿下到!”
我心中一喜,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准备迎接。
皇后一愣,太子妃连忙站起身,脸上阵青阵白。
晋王匆匆而来,先是瞧了我一眼,然后向太后躬身行礼:“儿臣向母后请安,母后万福。”
太子妃上前两步,福身道:“殿下万福。”
太子也不说起身,冷哼道:“不过一日的功夫,你便舌根嚼到母后这来了,你是看现在日子太平,心里不自在了,是吧?”
皇后面色一凛:“太子,有外人在此,怎可如此与太子妃说话!”
我退在一旁看好戏,见有人提到我,便说:“不碍不碍,只当我不存在就行。”
晋王白我一眼,皇后瞪我一眼,太子妃显出弱弱的模样,哀声道:“奴家也是全心全意为夫君着想,夫君怎可如此诋毁奴家。”
太子妃这一示弱,我便好似成了恶人。
我心道:装柔弱谁不会!立马放低声音,特别诚恳地说:“殿下请勿责怪太子妃,皇后娘娘这次召玲珑前来,全是在为太子着想,玲珑也细细想过娘娘刚才所说的那番话,的确是字字箴言,句句在理。我想…,尽在…殿下,今后我们的确是该少来往才对。”
晋王道:“母后说的那番话,刚才我在门外就听见了。母后,别怪儿臣多言,有关玲珑的一切不过是坊间流言,旁人听听也就罢了,您乃是一国之母,母仪天下,怎也能听信那些子虚乌有之事,还对他说出如此过分之话?!我与玲珑相处近五个月,他的为人我还不清楚?”不给皇后说话的机会,他接着说:“玲珑乃是使臣,更是父皇的贵客,您现在侮辱他,不等于是在侮辱崟月,侮辱父王?现两国已然和解,您私下召他前来恶言相向,您可否想过,如若让父王知晓此时,您该如何解释?父王又会如何想您?”
皇后被晋王一番话说的无法反驳,她本是母凭子贵,现如今皇帝又重病在身,太子随时都有可能变成皇帝,她又怎能得罪他。皇宫里母子关系,比起寻常人家可是复杂多了。
见皇后与太子妃的面色已然难堪之极,晋王便收起攻势,“今次的事就这么算了,希望下次母后做事之前要多多考虑。”他看着太子妃,意有所指的继续说道:“别再因轻易受人挑拨,而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来。”
说完后,晋王拉着我一同告退。
回去的路上,晋王调侃我道:“玲珑与我一道时,说话总也不饶人,怎的到我母后面前,被她这样说却一句也不反驳?难道说是我比较好欺负?”
我笑道:“承琪此言差矣。你母后与妻子都是女人,女人心眼向来比针尖还小,与她们较真,我只怕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我家乡有句名言,宁得罪小人,别得罪女人。如今我算是把她们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全都得罪光了,以后的日子……”我唉叹一声,“可不好过喽——”
作者有话要说:我最近真是太勤劳了,要保持这样的势头,小宇宙!!爆吧~~~
昨天是512纪念日,新闻又在回放去年地震时的景象,看了心里怪不舒服的,觉得人生啊就是如此,我们活着就是幸福,活着就要懂得感恩,知足常乐,生命何其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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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愤填膺的说完这番话,我静待他作,可事实却不如我所料,他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盯着我,甚至连一丝怒气都没显露出来。片刻后,他仿佛陈述般说道:“你是想激怒我,令我想证明逍遥宫并非鼠辈之流,从而拿出解药好让你去救人?”
我吃惊的直眨眼,这人看上去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样,本以为很好骗,却没想到也是精的跟鬼一样,顿时脑中浆糊一片,口齿不复方才的伶俐,“你……如果你想要我跟你走,那就把解药拿出来!”
黑暗中,我看到他的唇角微微向上弯起,“我不拿出解药,你一样要跟我走。”
我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背脊贴上了身后的树干。
“你想做什么……”
他徐徐往前逼近,没有说话。
“你别再过来,再过来我就……”慌乱中,我思考着有什么可以拿来威胁他的,眼珠飞快转动,四下搜寻可用来当作武器的物品,最后捡起了脚边的一根枯树枝对牢他,又一想,他是高手,这破树枝管什么用,无奈之下我用树枝尖头反过来对准自己的脖颈,“我就……自杀!”我豪迈的吼道。
说是这样说,可握着树枝的手已然抖的不成样了。我向来觉得自杀的人是怀有莫大勇气的,这样的勇气,我是不具备的。所以,这只是虚张声势……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停了前进的脚步,冷冷说:“你信不信只要一瞬,我便能夺了你手中的树枝。”
我深吸口气,重新理顺心绪,哼道:“我信。但一个人真心想要寻死,除非你能一天十二个时辰,时时刻刻把我栓在你身边,不然,总会让我寻到机会!”
他沉默了。
我的手牢牢握着树枝,不再颤抖。
一个人用一根树枝来威胁别人要自杀,那画面一定很可笑。
所以……有人不识相的在这很严肃的关头大声笑了出来,一阵哈哈哈哈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我浑身一震,特有种想狠狠揍人的冲动!
“看够了?”感觉到面前的男人微微抬起下颚,看向我身后的某处问道。
我也转过头。上官瑞白衣翩翩,懒懒倚靠在树干上,手中还摇着折扇,距离我大约七八米左右。月光下,白色的衣衫反射出点点亮光,与我眼前人的黑衣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边笑边向我们走来,“记住,如果下次你在一位绝世高手面前威胁他要自杀,我希望你找件像样的武器,而不是这轻轻一弹手……”说话间,他左手微微一抬,我便觉得有什么东西打中了我的手腕,顿时整只手麻痹,“啪啪啪”几声,树枝折为几截掉落在地上,他续道:“就可被人折成几段的枯树枝。”
我气极,我这威胁的好好的那!他出来搅什么局!“谢谢你的忠告!下次我会记得带把像样的刀在身上!”我咬牙切齿的说。
上官瑞走到距离我三步的地方停住,目光森冷的看向站在我身后的妖人,“人,你今天可以带走,但解药,必须留下。”
妖人淡淡说:“如果我说不呢。”
上官瑞轻轻一笑,这笑真可谓是皮笑肉不笑。
“那今天,人,我不会让你带走,解药,我也一定要拿到手。”
本是剑拔弩张的话语却让这两人说的好像闲话家常一样,气氛甚是和谐。
被无视掉的我杵在中间进退不得,忍不住出声抗议:“喂喂……”每次都是如此,上次邱铭远与这妖人对话我也被无视掉了,拜托,我才是no.1主角!“你们俩太过分了!我就这么没有存在感?什么带走不带走,今天全部听我的!”我中气十足的号施令,然后拍拍那妖人的肩膀,他显然有些僵硬,“我跟你走,你把解药给他,让他回去救我的侍卫。”手指向上官瑞,见他又想开口,我立马说:“你闭嘴,这是我早就决定好的,我不想拿小七的生命来开玩笑!”
妖人抽搐的扯动一下嘴角,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定睛看我。上官瑞翻着白眼叹了口气,略显烦躁的飞快扇动着折扇,嘴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在说什么。
我摊开手掌,对妖人说:“解药拿来。”
他看着我不说话,过了会,手迟疑的伸向怀中,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瓷瓶。
我眼前一亮,欣喜的笑了,想伸手去夺。他却忽然把瓷瓶举高,我跳了两下,还是够不到,意识到自己这举动实在有碍观瞻,我咳嗽一声,拉拉衣襟,“说吧,怎样你才肯把解药给我。”
“答应我三个条件。”
“说。”
“我还未想好。”
“……”
他以为自己是赵敏啊!!
我气恼的说:“没想好你让我如何答应你!”
“你先答应。”
我斜眼看着他手中的瓷瓶,转转眼珠,“好,我答应你。但我事先申明,与法律相抵触的事,我不能够也不会去做。”万一哪天他让我杀了邱铭远,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我口中所说的法律自然是参照二十一世纪的宪法,毕竟古代律法很不全面。
“好。就此说定,不得反悔。”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咱们击掌为誓!”我举起右手,他愣在那里,显然不明白什么是击掌为誓。见他木木的没反应,我便拽起他的右手,自顾自的拍了一下。“好了,协议达成,可以把解药给我了吧?”
“你的花样真多。”他小声嘟囔,声音太小,我没有听清,我问道:“你说什么?”
他摇摇头,把瓷瓶递到我手里。我迫不及待的接过。
“这里面有八颗药丸,每七天服用一颗,三个月后毒便可完全清除。”
我开心的把瓷瓶塞进同样也是表情有些迟钝的上官瑞手中,“等等……八颗,七天,三个月……那不是应该有十二颗才对?”我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猛的转身,皱起眉毛看向他,为什么还少四颗?”
他不咸不淡的说:“我只带了八颗。”
“放屁!”我忍不住粗话出口。
他的眉毛微微动了动,表情有些不悦,“待两个月后,你如若好好的在我身边待着,我自然会拿出剩余的四颗解药。”
狡猾的家伙!这样一来我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原本是想先跟着妖人走,然后沿途留下记号,等小七身体恢复之后便能够循着记号带大军来救我,顺利的话,过不了几天就能按照原定计划赶往曜日。原本崟月皇都至曜日皇都就需要走上四个月,中间耽搁了这一点点功夫只要赶赶路就能如期到达,这样一来既救回了小七,又不误我出使的大任。想的是相当的美,可没想到……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
-------------------【六七节】-------------------
回到景逸圆,我便让冬儿去把德谦叫进书房。
待德谦得得地跑来,我吩咐冬儿道:“你去厨房看看,午膳准备的如何了。”
冬儿也是个心思机敏的丫头,一听我要打她离开,眼珠稍稍一转,一句话也未说便走了出去,可我也不傻,令邱铭远去书房前守着,想偷听,还得过他那关。
我拿出些银子打赏给德谦,德谦连忙谢恩,我道:“这次的事多亏你机灵。”
德谦不敢居功:“还是王爷您洪福齐天。说来也巧,奴才刚到太子府门口,就见太子上了马车要出门,险些就要错过。太子一看是奴才就知道您出了事,问清了缘由便马不停蹄的往宫里赶。太子对您可是……”
“行了,太子对我如何,我心里清楚。”我阻了德谦要为太子说好话的势头,德谦连忙低下头,小心翼翼的说:“是奴才说错话了。”我看他这模样心里特别不自在,仿佛惊弓之鸟一般,想来在太子府混差使也不是件轻松的活。
我站起身,走去搬了张凳子给他,“坐吧,在我面前自在些,我不是太子,没他那么些规矩,而且我也没有惩罚下人的习惯,你不用害怕。”这举动显然又吓坏了他,德谦瞪大眼睛望着我,好像看到怪物。我早已熟能生巧,直接把浑身僵直的德谦安坐在凳子上,笑道:“你看,这样不是很好。”他还是愣在那里,我继续说道:“有个事我想交给你来办。”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就是冬儿那丫头,你多注意她些,有什么问题就来向我禀告。”如果派飞龙十三骑中的人去盯着那个小丫头未免有些大材小用,想来那丫头也整不出多大的事来,也算是给德谦找些事干,不至于在我这里太过无聊。
德谦一副受用的模样:“您放心,这事就交给我吧。”
我微笑道:“你下去吧。”德谦退了出去,邱铭远走进来:“王爷,今日在皇宫……”从皇后那出来之后他一直没有机会问我,而我也并不愿意主动提及。
我从一旁的书架随意抽了本书,佯装认真看书,嘴里说:“我没事。”
他走到我身边,把书从我手中抽走,叹道:“皇后说的话,我在外面全听见了。”
我撇了撇嘴,目光对上他,强笑道:“难听的话又不是今日才有人说,我早习惯了。我都不在意,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是真的不在意?”他微微拧起眉头,探究的盯住我。
僵持了一会,我耸耸肩算是投降,“好吧,其实我还是很在意。”我走到窗前往外看,天阴着,笼的一切全是灰蒙蒙的死寂,“但那又如何,人在屋檐下,势必要低头。这不过是来曜日之后第一个寻我麻烦的人,谁知道还会有谁,还会生何事,我只有忍着,一直忍到,忍到……”该忍到何时才是个头,我也不知道,眯起眼看向远方,迷茫且朦胧。
他来到我身后,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虽是隔着厚厚的衣衫,却似乎还是从手掌上传来一股暖暖的气息,慢慢巡边周身,心底压抑的闷气顿时被疏解开,人也变得轻松起来。
过了一会,他收回手,我转身道:“你输内力给我?”
他笑的有些无力:“这是我唯一能为王爷做的。”“可是你还中着毒……”我停住话茬,转身跑出去,跑出两步,又想起些什么,扭头对身后的邱铭远说:“我去找钟先生,你自己休息会——”
闻人翼住的悠竹苑最是偏僻隐秘,七拐八弯的走过去,竟花了我近半个时辰的功夫。下次真得让人在园子里被个轿子,或者马车也行,不然就玲珑这小身板,老那么“长途跋涉”的可怎么是好哦!
闻人翼这两日倒是乖觉的很,不知是否因为我与他的约法三章。
我把跟着的护卫全都留在了苑外,自己则轻手轻脚走进去。先去卧房瞧了瞧,没有人,再而转去书房,扒开窗户,从缝里瞧见他正端坐在书桌前,也不知在写些什么,难道说这两天他都在全心全意的看书写字?
正想着,就听里面的人冷而淡的说:“你还打算在外面站多久?”
我叹了一声,跟练武的人做朋友最是没趣,要想玩个“你猜猜我是谁”的游戏都没有机会。我慢慢踱进去,站到他身旁看他写字,伸手顺着他的头,拿哄孩子的口吻与他说:“这两日真乖,在练书法啊?”
他手中的笔停了下来,微微侧头,眯起眼瞟我一眼,然后又一言不的自顾自写了起来。只是我让他这一眼瞧的从头冷到脚,忙识相的收回手,不再打搅他,在书房里转悠起来,摸摸这里,瞧瞧那里,心里则在想,该如何开口说服他乖乖交出铭远的解药。转到书架边,现满当当的全是有关医术,毒物方面的书籍,心里顿时暖烘烘的一热。
“你把逍遥宫的书全搬来了?”我随手抽出一本《伯夷医经》翻看起来。
“再过些日子才能把宫里的书运来,这些是大哥与二哥临时找来的,我先看着,兴许能用上。”
“二哥?”我阖了手上的书,转身瞧他,“二宫主也来过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手下的笔顿一顿,但很快又写了下去。
我感到有些不对,一边想一边说:“逍遥宫一共三位宫主,学长目前长期都呆在曜日,而你坐镇魁星,原本你出来不是长期的,但现在你与我一道,逍遥宫便没了主人,自然你二哥就要回去,可他又出现在曜日给你找医术,那找完医书他就该……”该回到魁星去了,突然想起消失的某人,脑子里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大可能,甩甩头,但是……似乎又并非全无可能,“你二哥,逍遥宫的二宫主,不会就是上官瑞吧?”
他似乎是愣了一愣,不言也不语。
显然他是因我的突奇想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露了破绽。我把书搁在桌上,挨到他跟前,让他不得不看着我,“是不是?我想的对不对?”
“什么对不对。”他把我推到一边,“我还有事要做。”
我哪会善罢甘休,追问道:“是他,上官瑞!就是他!对不对?你回答我!”
半天,他磕磕巴巴的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答案显然就是承认了,我道:“我记得以前凯叔跟我说过,说二宫主人脾气很怪,还喜欢到处乱跑,又给自己的马取了个很搞笑的名字。我住过他的房间,翻过他的衣服,他的体型与上官瑞几乎相同,你说,是不是就是他?!”
他把眼睛斜到一边,完全就是心虚的表情。
“果然是他。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他微微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选择三缄其口。
我联系起前后事件,豁然开朗:“上官瑞是二宫主。但他与小七却早就认识,小七的易容术还是你二哥教的,所以当初八大派要进攻逍遥宫的消息他也一定一早就得知了。你与我说过,当初是你们几个师兄弟得知了消息才赶去逍遥宫,那一定就是他!还有,最早你扮女装时与我相遇,第二日上官瑞就找到了我们,怎么可能有事情会那么巧。后来他一直跟着我们,你就没再出现了,直到后来你设计小七中毒,我差点被绑走,却被他救了回去……再然后,我用自己与你换取解药……你们设计让我放了左家两兄妹,好让小七他们找到我,其实能顺利救我出来,根本就是你二哥的‘功劳’,还有这次你扮钟千!从头至尾,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你们的掌握之中!”我越说越激动,他却冷着脸,一言不的只是看着我。
对峙了好一会,他缓缓道:“你说的这么大声,是希望所有人都知道?”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上官瑞骗了小七,他一直拿他当朋友,要是让他知道上官是逍遥宫的二宫主,他……”我无法想象。
“所以我们才瞒着你。”
我更为气愤了,这完全是背叛!
“那时二哥云游四方,他们巧遇又成为好友,完全是无意。后来得知八大派要攻打逍遥宫,二哥更加不好表明身份,但他只是做了他应该做的事,难道说二哥应该知情不报才算是对得起这个朋友?那师傅呢,养育他,教导他的师傅又该被他置于何地?”闻人翼平静的叙述着,丝毫不见情绪波动,“整件事情,二哥是最痛苦的人,一面是朋友,一面是家人。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做?”
“我……”我被他问的哑口无言。
他冷哼道:“你只知关心你的小七,想着他如果知情会如何难过,但你又可曾想过二哥的心情。他那日去找你们,也是因为知道我与你们交手,他去,是想保护你们,阻拦我对你们下手,不然你以为我会有耐性等上半个月再出手?也许你的小七武功与我是伯仲之间,但要说起用毒,他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哪还有命留到现在!这全因二哥与我说,如果敢取他性命,便从此了断兄弟情谊,更会为他报仇,我才作了罢。”
作者有话要说:本想卖个关子,但是那么多人都猜到了,就揭晓吧~~
嘿嘿,的确,上官瑞是逍遥宫的二宫主,乃猜对了咩?
其实翼这么容易承认,一来是他没想到小易会突然猜到上官的身份,反应当时就有了破绽,如果实现有心理准备就不会这样了。另外,就是翼面对小易时也并不想欺骗他,他还是不够老奸巨猾啊,要换了书文,一定就不会穿帮了。翼某方面来说属于潜心于武术与毒物的研究的那种人,其实偏单纯的,有点心机又不是很有心机。(这些本来该在文中写明,不过因为是第一人称不知道怎么写,毕竟小易不能够完全理解翼的想法)
-------------------【与敌同眠(1)】-------------------
上官瑞带着解药走了,只剩下了我与妖人。两人对看了好一会,他轻轻的说:“闻人翼。”我一愣,迟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告诉我他的名字。下意识接口说:“有琴玲珑。”他说:“我知道。”停顿一下,又道:“走吧。”
“你知道?”今晚我的脑子明显像是残了,也许不是残,只是困了,当人极度疲倦时,反应总是会慢半拍。待我抬起头,他的身影已走出五步有余。
现在大约是晚上九点左右,漆黑一片的山野林间最不缺的就是野兽,就在我迟疑的当口,从远处传来几声幽幽的狼嚎,听的我心里一阵毛,忙冲前方的人影大喊:“喂喂,你等等我!”三步并作两步的疾跑上去。
他并没理睬我,只是脚下放缓了步子。
我追到他身边,侧头看他。他长的真是很漂亮,轮廓鲜明,五官精致,唯一的不足是没有笑容,表情总是冷若霜冻,让人感到难以亲近。不过以他的身份和行事手段,应该也没人会想去亲近他吧。我问道:“你是闻人鹰的儿子?”
他似乎在犹豫是否该回答我,过了几秒钟才道:“不是。”
“那为什么你会姓闻人?”他不解的追问。
他看也不看我,冷冰冰的说:“你的话很多。”
我微笑,闲闲的说道:“我的话原本就很多,如果你觉得受不了,那最好把剩下的解药给我,然后放我回去。如此一来你也好求个耳根清净。我们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去进行你的复仇大计,我去当我的……”
“不想我打晕你,就闭嘴。”他终于转头看我,淡淡的说着威胁的话语。
我歪歪嘴,嘴巴闭上不到十秒,又再次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抓我?”从他的眼中我看不到火辣辣的**,而他也确实不像个淫贼。但要说是他爱上我了,那是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的。
他停下脚步,盯住我看,就像是我脸上粘了饭粒一样。半晌,他道:“我想。”
我被狠狠shock到了,他抓我难道就因为他想抓我?!
靠!能不能别那么有个性啊!
正想继续追问下去,就听他吹了一声口哨,长马嘶鸣声随之响起,马蹄声从远处向我们逼近。在傍晚的树林里,我看东西十分吃力,快到我们跟前时我才看清,一匹比我还要高大许多的黑骏马直冲冲的向我们奔来!在他的身旁刹住了蹄子,冲着他打了个响鼻,用头蹭着他的肩膀,好似在撒娇。闻人翼轻软的唇微微弯起,露出一个短暂却专注的微笑,那一瞬间,仿佛连月光都为之黯淡几分。
他应该常常笑才对,不然真是一种浪费,脑子里忽的闪过这样的念头。
他伸手爱怜的抚摸马头,喃喃的好似情人低语:“等急了吧?”
黑色高大骏马,黑衣挺拔美男,构成了一副绝美的画卷……让我忍不住的联想到了一个曾多次在电影中看到的经典镜头,手戴翡翠大戒指的黑帮教父,怀中搂着一只雪白的波斯猫,疼惜的摸了又摸,嘴里出口的话却不是剁手就是跺脚!变态……果然是变态!
晃晃脑袋,赶紧把乱七八糟的画面抹掉,我背过身去小声嘀咕:“切,我还道高手都是用十一路,原来也是要骑马的。”话里透出明显的不屑。
他纵身跃上马背,对我说:“把手给我。”
我转过身,他的手就在我眼前,轻轻叹气,认命的把手递了给他,瞬间,我便被他扯上了马背,固定在他怀中。不等我挣扎,那匹马就像是有意见一样,嘶叫着扬起两只蹄子,左右甩动身躯。我吓的立刻揪住手边一切能碰触到的物体,保持身体的平衡。
他用力的拉住缰绳,安抚道:“残墨,他是我的朋友,乖,听话。”黑马渐渐平静,虽是依然在打着响鼻,表达自己的不满,却也没再动要把我甩下地的脑筋。
我抽搐的动动嘴角,主人有个性不说,连匹马都这么有个性……
“从没有我以外的人骑过他,所以他有意见。”他是在向我解释?我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突然现自己正半挂在他身上,慌忙松手,“不好意思,我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去。”尴尬的情绪在我两人之间有增无减。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拍拍马身,轻道:“残墨,我们出。”通灵性的黑马收到指示,前蹄一扬,箭一般的窜了出去。
策马狂奔的一路上,我困意十足,却还是硬撑住眼皮不让它们耷拉下来,心里仔细的把所经过的道路一一记下,但不知为何,耳边呼呼的风声就好像一曲催眠曲,只觉得头越来越沉,眼皮越来越重,终于……不支的陷入了深深的黑暗。
再次醒来是因为感到鼻子里呛进了水,耳朵里也被灌进了水!我胡乱的挥动四肢挣扎起来,什么情况,难道有人想要淹死我?腾的窜出水面,猛烈的咳嗽,我张开涩涩的眼睛,是一个陌生的环境,陈设简单,灯光昏黄。脑袋一时有些懵,生了什么事?
“你醒了。”耳边熟悉的声音响起,提醒我之前生的一切是真实的,不是做梦。
我依然咳嗽个不停,断断续续的说:“再不……咳咳……醒,就要被……咳咳……淹死了!”
“我没帮别人洗过澡,所以……”
“什么!洗澡?!”我反射性的大叫出声,瞪圆了眼睛,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凝视眼前这位平静的就好像是在给自己养的小狗洗澡的神奇生物。原来我正光着端坐在一只大木桶中,而他披散头,头略湿,像是刚刚沐浴好的样子,正在用一块浸了水的布在擦拭我的身体。我立即夺过他手中的洗澡布,脸部抽搐的不知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才好。
“你干吗帮我洗澡!”不自然的侧了侧身,想掩住在水中若隐若现的小东西,难道他今晚就想……我惊骇的想,如果那样的话不是大家都要完完了!此刻就算是我告诉他我中了千日醉,那就表明我之前就意图不轨,他一生气,解药不给,把我咔嚓。可不告诉他我中了千日醉,完事后他就会挂掉,小七的解药一样飞了,说不准他的手下还会把我咔嚓。本来我是想舍不得媳妇套不着流氓,却没想到他给我来了这样的一手!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正当我思想混乱之际,他很平静的说:“你身上的颜色要洗干净了才能睡觉。我不喜欢脏的东西。”
之前为了扮成小虎,上官瑞在我的脖子和手上都涂了东西,而且那东西还会掉色,眼角撇到我手上的颜色有一部分已经沾到了他的手上。而他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换过了。
“还有你的头……”他继续说,脸绷的很紧,“难看。”他很正经的下结论。
就算是男人,被人当面说“难看”心里也会不痛快。我的情绪一下从紧张变为恼火,面露菜色说,“我自己洗就行了,你出去吧!”
“这是我的房间。”他说着站起身,走到八仙桌边,为自己倒了杯茶,悠闲的坐下喝了起来。言下之意就是不肯出去了。
我人都捏在人家手心里,捏圆搓扁就看他心情了,尽在,哪还有资格命令他。有了这层意识我也不想与他做口舌之争,只想快点把澡洗好,结束这尴尬的一幕。身子在不只不觉中越潜越下,水慢慢淹至嘴唇以上,我边洗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动静。
他背对着我,静静喝茶。
我赶紧加快手中的动作。
房内除了我因沐浴而不时响起的哗哗水声和他手中杯盖与杯身偶尔相碰所出的叮当声外,安静的让人心中怵。一丝暧昧的烟雾在空气中慢慢游走,在他周身绕了个圈之后又绕到了我的心中。
虽是之前就有了将再次被人上的认识,但真到这时还是难免心慌。我思索着该如何逃过这两个月,熬到他肯拿出最后的四颗解药。
当他喝到第n杯茶时,我道:“我洗好了。我的衣服呢?”
“太脏,扔了。”
“那我要穿什么?”
他站了起来,走向屋内的衣柜,“你可以先穿我的。”
他比我要高出许多,他的衣服我穿一定是大的离谱,同时也无法见人,我问:“难道你打算一直把我囚禁在这屋内?”
“我已经吩咐子山去置办了。”他神色自若的拿着一团白色的衣物向我走来。
他如此坦然我倒也不好太扭捏,接过后一看,只有一件亵衣(古人的内衣),忍不住问道:“只有这一件?”
“我没有带新的衣物。”
我一想,古人没有内裤,亵裤等同于内裤,的确,搁现代谁会让别人穿自己穿过的内裤,就算是洗干净的也会觉得很别扭。可,难道说让我光着**睡觉?那不是等于是说敞开大门,欢迎他的随时光临么!
太危险太危险……
他把衣服递给我之后,看上去并没有转身的打算,我尴尬的不知是否该从浴桶中起身。如果硬要他避嫌,似乎弄的自己跟个大闺女一样,但在这男风盛行,男女通吃的时代,把自己的**暴露在对方面前,无疑也是不明智的。
正当我还在起与不起的问题上矛盾时,他脸上显出了不耐烦的神色,就像对待几岁的孩子一样,他伸手一提,我便被他拎了出来。
“啊!”我大呼一声,随后蹬着两脚喊:“快放我下来!”
他一句话不说,把我放在了之前他坐过的凳子上,我扶住他的肩膀才堪堪站稳,水珠顺着身体不断往下淌着,很快,木凳上便出现了一滩水迹。他取来一块干布为我擦拭身体,我尴尬的脸通红,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呆呆的看他忙碌。
从窗缝中钻入的丝丝凉风,吹在身上凉的我打了个寒战。
“好了,擦干了。”他仰头,对上我的视线。
我回过神来,“哦哦……”慌忙穿上手中的亵衣,总算是摆脱了不着寸缕的窘迫境地。
他的衣物果然很大,衣摆一直垂到大腿上,我不自然的拉了拉,不穿内裤总归让我感到心不安。右脚脚掌蹭着左脚脚背,我支支吾吾的问:“我要……这副模样回房间?”
“你今晚就睡在这里。”停顿一下又道:“以后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不太懂古人的衣服这类,网上稍微查了查也没看到很具体的文章,亵衣百度上说是内衣,又有的说是女人的内衣。我有点混乱,如果有知道大大可以表自己的意见,对古代的很多东西我真是一无所知。感慨,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六八节】-------------------
“我并非是只顾小七的感受……”我的辩解十分无力,换来他毫无感情地冷哼。没了刚才那股子激动劲,我的态度立刻便软了下来,“是我说话欠考虑了,我,我原本以为这一切都是你们设计好的,所以,我觉得很生气,而生气的时候就容易乱说猫扑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