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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噩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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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很长的夜,散不去的黑,终于摸索到一丝烛光。空荡黑暗的梦里恍若一个大大的迷林子,只是跟着那点亮终于找到了出口。

“小姐,你醒了!寇师傅说你今日会醒,果不其然!”迎雪疲惫的脸上展着喜悦的笑容,声音饱含着毫不掩饰的兴奋,赶忙扶着挣扎起身的秋待月靠在软枕上。

“我师傅,她在哪?”似乎很久没有说话,干涩的喉咙吐出这几个字,竟是带着哑音,一个一个缓慢艰难地说出来。

“急着找我干么?”一个黄衣紫裙的高挑女子,从外堂缓缓走进来。女子鹅蛋的脸庞带着一丝笑意,乌黑的长发挽成堕髻垂于脑后,斜插一根不知年岁的桃木花簪。来人不是寇星娥又能是谁?周身木若无人的冷漠气质,只能让陌生之人识趣地退避三舍。

“师傅!你怎么会在这?什么时候回来的?”慢慢喝下迎雪递来的茶水,虽然仍旧说得很吃力,基本是吐一个字停一刻,但好奇惊喜驱使下还是忍不住连连发问。

即使师傅对自己要求严格且时常板着脸,却一直都把她当做亲人,心里是又敬又爱。如今团聚,怎能不发自内心的高兴,虽然僵硬的面庞露出的笑容并不好看。

“来医治你,你以为我愿意呆在这王府。”寇星娥耐着性子听她说话,手关切地搭在了她的脉搏上,似无意地回答:“三个月前来的!”

三个月?秋待月不禁哑然,心里莫名腾起一阵恐惧:“我躺了多久?”

“小姐躺了四个月了。”迎雪的眼眶闪出一滴晶莹,低首飞快地用袖子抹掉。

什么?!秋待月努力地回忆,空白的脑袋转得很慢,花了许久时间,才模糊地记得那个夜里,自己被发狂的马丢下地,尔后便没有了任何知觉。几乎是用尽全身力量惊喊:“我爹呢?”

“老爷,走了!”迎雪终由含泪变成低低地抽泣,她本不想说,可是寇星娥却早已交待不能隐瞒。需知谎言迟早会被拆穿,有时候早知有早知的好处,直面现实是人成长坚强的必经之路。

“你说什么?不……会的!”秋待月拼命地摇着头,似乎摇得越厉害便能完全否定。只是越摇越晕,犹如被狠狠砸下一块大石,脑中嗡嗡做鸣。

寇星娥忙施下几根银针,稳住她乱窜的气息,轻拍着后背安慰:“坚强点!”

秋待月无力茫然地靠着软枕,干涸的眼眶如久旱的沙漠,竟在恍若天塌下之际,一滴泪水也流不出。父亲走了,支撑良久的精神支柱砰然倒塌。

寇星娥强压她紊乱的脉息,缓缓告知真相:“半年前樾城有流民作乱,你父亲不幸中箭,当地的官员隐瞒不报,以致于他的病情没适时医治而加重。你出事后,姜南秌才知晓此事,将他接回来医治,可是经不起路途的奔波,在半路就走了。”

“父亲疼我……可我竟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秋待月胡乱抓着身下的锦被,攥紧拳头,苍白纤瘦的手背上暴出突兀的青筋。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寇星娥抚上她的小拳头,一指一指地捋开。

“师傅,你为何还要救醒我?”秋待月浑身散着毫无生气的绝望,只愿常卧不起。

“为了救活你,花了我多少精力。”寇星娥厉声教训:“你若要这样自暴自弃下去,我也不会拦你。我只是痛惜,秋家怎么出了你这样不肯面对事实的软弱之人。”

“师傅,为什么……”为什么亲人要一个一个离去?秋待月很想大喊大哭一场,一口气跟不上来,发现全身软绵得连崩溃的力气都没有。

“那么你就必须学会坚强!每个人都会遇到伤心难过之事,但活着并不是为了记住这些痛苦,而是面对。你父亲与兄长,唯一的希望便是你可以过得很好。”寇星娥软语安慰却无声叹息,所谓的坚强,就是一颗千疮百孔的柔弱之心,滚在油锅里趟上无数回,最终炸成油盐不进的坚硬外壳而已。这样的过程是何等困难!

因为睡着久了,再不想闭上眼。茫然地睁着空洞无生气的眼睛,却看不清周遭的人物,秋待月躺在床上不再言语。

寇星娥亦不再多语,因为她觉得重要的道理就一两条,说多无用。只有时间能帮助这个爱徒,走出来还是自缚其中只看个人的造化了。

迎雪心疼小姐郁郁寡欢的心情,在喂药之时,常变着花样给秋待月讲各处听来的笑话,虽然大多无用却也乐此不彼。

醒来第三日,一直不再多言的寇星娥施完针后,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道:“起来走走!”

秋待月习惯沉静的心思,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跳。才猛然想起原来人是能走的,不该老躺着。

只是沾着地的脚掌一点知觉也没有,更别说站立。迎雪和另一个婢女一左一右地扶着,才能晃动几步。确切地说应该是被架着动,具体脚掌有没有出力自己也不太明白。

寇星娥每日皆逼迫她走动,辛苦磨练后,由下不了床,到能缓缓走动几步却常常摔倒,最后逐渐恢复原样。

这一日,寒冬的日子难得放了晴。秋待月突然很想出去走走,忆及昏迷前是灿烂的夏季,到处一派绿意。如今许多树草皆枯黄,萧条的景象如同荒凉的心境,了无生机。路过常来垂钓的小湖边,已看不到成片的鱼群,大约怕冷躲了起来。

秋待月略有所思着“冷”和“躲”的关系,似乎自己也可以像它们,若实在太冷,应该躲起来。可是天大地大,何处可以躲?躲得过世事,躲得过人心么?

水面倒影出一张面容,辨识了很久才晓得是自己,手探入湖中搅乱。波动的水面却现出另一张和蔼可亲的面容,父亲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小姐!”被支开去拿茶水的迎雪,不放心地回头之际,看到秋待月投入了湖中。

一直站在旁边的寇星娥,非但没有拉住,反而喝止欲下水救人的侍卫:“不要下去救她,她若想死,救上来也是没用!让她呆在水里想明白一切,想活着就得想明白一切。”

寇星娥冷静地看着已无波澜的湖面,心里默默计算,估摸着下水救人的时刻。只要她还有一口气,自己尚能救活。但若她心思不明,救百次亦是白救。但愿冰冷刺骨的湖水能刺激她求生的意志,能让她顿悟。

“寇师傅……”迎雪不顾阻拦,欲跳下去之际,惊喜地发现湖的另一头探出了半个头:“小姐,小姐上来了,在对岸……”

秋待月抓住岸边的水草,小半截身子努力爬了出来,只是再无力气完全脱离水面,下半身仍旧被泡着。

湖水太冷太寒,以致于父亲微笑的幻象瞬间消失。意识到父亲一定不喜欢这样懦弱的自己,所以失望地走了。

所以纵然很想跟着走,可是残存的理智却拍醒自己。如此可对得起一直豁出性命保已平安的亲人?这样的软弱只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意义何在?

一直远远关注的姜南秌,早已踏过水面,飞身掠到对岸。蹲在她面前,伸出手欲拉起她。

没有力气爬出来,却也不打算接受帮助。秋待月抬眼看去,恍惚很久没见过的面容,有点陌生却又太熟悉,片刻将两人的爱恨情仇带出脑海。

“小月……”姜南秌强握住她的手,拉出刺骨冰寒的湖水。暗施内力,将凝聚的暖流传递到她身上。

“我恨你!”秋待月微弱地低喃:“放开。”

没有想到她醒来后,第一句对自己说的竟是“我恨你”。姜南秌惊恐,亦只能放手。

其实看到棺椁中的秋梓恒之时,他早明白这句话终会被说出来。他太自私,为了霸占独享熙国与她,而生生割断她的父女之情。他亦太自负,不懂得预估潜在的危险,有时候一次分别会造成永远的别离。

“都叫你暂时不要靠近她。”紧随其后而来的寇星娥,叹了一口气:“慢慢来,别太逼她!你回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姜南秌怔怔看着远去的众人,为了不让她的情绪起伏得太厉害,如今的自己只能保持合适的距离。这个距离让他心痛,但亦知道再痛也超不过她的。

若早知道事情这样糟,也许当初不该任性地把她留在身边,逼疯了自己也逼伤了她。如果还有选择,他宁愿独自承受噬骨的相思之痛,只愿换回她想要的生活。

如此过了一月,秋待月的身体才算恢复七八层。只是身体的伤痛容易恢复,心里的却与日俱增。

“以后自己施针开药。”寇星娥递来一本册子:“我要走了,这是我这几年在外新写的一本医书,有空慢慢研究!”

“多谢师傅!”秋待月接过书册,想到一件悬而未办之事。着迎雪拿出抽屉中的一块玉佩: “这是三叔给我的,让我还给师傅你。因为一直找不到师傅,差点忘了。”

秋待月从不敢去探听师傅与三叔的关系,但也隐约猜测出个大概,似乎是一个有情一个无意。不论如何,如今三叔已逝,物也该归还原主,只是终忍不住好奇:“这个玉佩是一对?”

“是一对,只是这一半不该被他留在你三叔身边。”寇星娥将玉佩纳入怀中:“小月,你师傅这一生最想要的始终也没有得到,所以人生从来没有圆满。”

“师傅,我送你。”秋待月不想再追问,亦知道师傅的性格,说走便走从不拖泥带水,所以无意客套挽留。

“不必,自古离别是最苦的。”说着不等她挣扎起身,已快步出门。去马厩挑了匹快马,奔驰出府。

“寇师傅,这次多谢你了。”姜南秌早已在府门等候,专程来送别道谢。

寇星娥勒住快马,下来陪行了一段,关切交待:“以后少喝点,我走了,就没人再为你施针去酒气。再说借酒消愁从来都消不掉什么愁,只是消耗身子。”

“是,多谢寇师傅挂怀!”姜南秌以晚辈之态,诚心受教。

“要不是念在你六叔于我有恩,我才懒得管你。”寇星娥脚尖踢飞一颗石子,打在对面的城墙上。石子带着主人的力道,陷进墙内一尺之深。

“你这些年,一点也没寻到六叔的踪影?”姜南秌亦踢起脚边一颗石子,正中先前那颗,两颗叠着又推进了一尺。

“一个人若有心躲你,你再去找也是徒劳。当年他把我丢在熙国皇宫,撮合我和秋梓筠,真是可笑至极。秋梓筠虽是救过我,我也将毕生医术传给他的侄女,总算是扯平了。难道女子被男子所救,就一定要以身相许吗?”寇星娥的最后一句话似在问人也在自问,带着点怒气。又一颗石子飞去,城墙上徒留一个铜钱大小的空洞。

“六叔也是为你好,他闲暇惯了,跟着他始终是没有归宿!”

寇星娥面上涌起少有的柔情,似乎在回忆一幕温暖的场景:“可我是他在大兆正式迎娶的妻子。”

“当年,六叔若不娶你,恐怕不能保你们姐妹性命。王室的妻妾可以不连带受罪。”

寇星娥沉默须臾,翻身上马:“你若对小月好,就保持现在的状态,不要去看她,她刚醒来受不得大刺激。现在谁都帮不了她,除了时间。”

“嗯,可我怕忍不住。”姜南秌亦劝解:“你也不要再去找六叔了。”

寇星娥遥遥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我不会再去找他,但会想办法把他逼出来。”

“逼?”姜南秌皱着眉头,隐约不祥。

“只怕到时伤了你,也再所不辞,谁让你有一个一味躲懒的叔叔。”寇星娥冷笑,目光似寒冷缥缈的雪雾,“当真情永远只能被忽视,冷静并非处事之道时。我还能做的,唯有肆意放逐已入魔发狂的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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