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1 / 1）
“我们走吧！”朱棣挽着我，宣告他的所有权。
“去哪儿？”我踌躇了一下，已经有多久，没有被男人挽过了，我竟然有些不习惯。
“去履行我的诺言，放了他。”不再给我说话的机会，他把我拦腰抱起，走下楼梯，离开茶楼。
不远处，孟浪已经等在那里了，见我们出来，他愣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递过马缰绳。朱棣面无表情，把我放在地上，接过缰绳，飞身上了那匹黑马。只觉得身子一松，我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幸亏被孟浪扶了一把，才不至于太惨。刚刚站稳，一只大手从后面伸过来，轻轻一带，我便落在马背上，狼狈的窝在他胸前，是朱棣，他的不满显而易见。孟浪尴尬的缩回手臂，欲言又止，转身跨上白马，缰绳一抖，马儿似离弦之箭，飞奔而起，率先进入夜幕。我被一双强壮的臂膀圈在中间，男性的气息笼罩在耳畔，熏得我面红耳热，怎么搞的，我自认久经风月，定力十足，今天怎么和小姑娘似的，真是没用，看来这几年世外桃源的日子让我各项机能都倒退了。我闭上眼睛，任风儿拂过面颊，吹醒我有些模糊的理智。
两匹骏马，一白一黑，忽前忽后，载着我们三人，奔驰在大路上。回想刚才的情景，我是真的不懂了，曾经对我嗤之以鼻的两个男人，竟然这般对我，为什么呢？如果不是我自作多情的话，他们在互相吃错，朱棣或许有情可原，把我当成楚楚的影子，可孟浪呢，他怎么也恋恋不舍，我的魅力真的那么大吗？心里好乱，确实，我曾经定下目标，征服这两个高傲的家伙，可是，目标实现之时，我竟然一点都不兴奋，这还是我吗？是那个曾经以征服男人为乐的交际花吗？难道是我变的清纯了，可是，再怎么变，也改变不了我出身风尘的事实，心灵的纯洁能洗去我布满污垢的历史吗？他们真的会真心待我吗，怕都是因为我现在的这张脸吧，我埋藏在心底的自卑渐渐浮起。
“到了！”朱棣说。
“这里是？”我蓦然清醒，直了直身子。
“这是天牢，皇宫的一角，他就在里面。”朱棣边说边下马，直接把我夹在腋下，放在地上，没有让孟浪插手。大概他觉得我应该是他的一件私有物吧，占有欲可真强，自古帝王都是这样的，不是吗？
“燕王驾到，速速把门打开。”孟浪吩咐狱卒。
“是。”狱卒不敢怠慢。
“我要审问犯人，你们都在外面守着，任何人不许擅自闯入，违者斩！”朱棣下令，声音威严的让人战栗，不愧为一代君王。
“是，殿下。”
“走，进去吧！”朱棣在我耳边轻声说。
“他，还好吧？”我跟在他身后，艰难的挪动着脚步，似乎每走一步都要用很大力气。
“你自己看吧，别忘了我们之间的承诺。”他加重语气提醒我。
“我记得，过了今晚，我就是殿下的人，为奴为俾，绝无怨言。”我说。
“就是这里，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你们有什么话，快点说吧，若误了时间，只怕我也无能为力了。”朱棣来到一间牢房前，打开铁门。“我们到外面把那几个狱卒料理一下。”他转过身对孟浪说。
“保重！”孟浪上前一步说，终究还是和我保持着距离，这就是君与臣的区别吧，毕竟我现在是他主子的女人，我不禁有点同情他。
“谢谢你们！”我深深的冲他们行了个礼，走进那间阴暗的牢房。
牢房里昏暗一片，我挪动着脚步，渐渐适应了微弱的光线，满室狼藉，一股湿湿的霉味味钻进鼻孔，我强压下翻涌的胃，走近床边，杂乱的草堆上蜷缩着一个身影，这是他吗？是那个我日夜企盼的傻子还是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魔鬼？梦里曾经无数次梦见他，真的见到他，竟然是这般光景。
“你，睡了吗？”我呆望了半天，终于开口。说不清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
没有回应。他怎么了，受伤了吗？还是被施了刑罚？我的心里一紧，看到那沾满血迹的囚服，我的理智在慢慢消退。他死了吗？没等我来，没和我说最后一句话，就这样离开我了？我冲过去，扑在他身上。
“你怎么了？不许睡，起来啊，你快起来啊！”我大声叫嚷，歇斯底里。依旧没有反应，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我。
“你这个坏蛋，你说话啊，不许不理我，你起来跟我说话啊，你不是很厉害的吗？快点起来啊！呜呜呜……”我摇晃着他的身子，任泪水奔涌而下，我绝望了。
“我恨你，你这个坏蛋，你不许死，你还没有和我说清楚，你怎么可以死？我恨你！”我身子瘫软，趴在他身上，低低的抽泣。“你不能死，你怎么可以死？我不许你死！”
“啊，咳咳，我还没死呢，别……别哭了！咳咳！”微弱的声音从身下发出，啊，他没死，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太好了。我掩饰不住心里的兴奋，抹了一把眼泪，抬起头。是他吗？我竟然没有勇气拂去散在他脸上的长发。
“娘子姐姐，是你吗？”微弱的声音，却是那般的动听，直接闯进我的心田，滋润我干涸的心灵。
“谢谢你能来看我，我不是在做梦吧，一定是梦！”他艰难的拂开额前的乱发，闭上了眼睛。
是他，就是他，他是傻子，我的傻子。我颤抖着嘴唇，发不出任何声音，是他，依旧是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他是傻子，他就是我苦苦寻找，为之牵肠挂肚的傻子。可是，他怎么可能是鬼面人呢？我不信。一定是搞错了，搞错了。
“傻子，你睁眼，你看看我，我是娘子啊，不是梦，我真的是你的娘子姐姐。”我抚上他有些消瘦的脸颊，擦去上面的血痕。
“真的是你，娘子姐姐，你真的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激动地抓住我的手，在脸上摩擦。
“傻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谁把你关进来的，一定是搞错了，你怎么可能是囚犯呢？”我自欺欺人的说。
“娘子，对不起！”他哽咽了，流在我手上的，是他的泪水吗？
“你不用道歉，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没用，我现在就去求他们把你放了。”我混乱的说，意欲离开。逃避，一直都是我的作风。
“娘子！晴儿！”他提高了声音。“你醒醒吧，蠢女人！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又蠢又笨，竟然爱上个傻子，还心甘情愿被利用，呵呵！”他在嘲笑我。
“蠢女人！”对了，这才是他，鬼面人，恶魔，他们终究是一个人，只有我这个蠢女人才察觉不到，该清醒了。“是，我蠢，我是天底下最蠢的女人，你真聪明，骗的我团团转，你这个魔鬼，你为什么要这么骗我，你这个魔鬼，坏蛋！”我再度陷入疯狂，挥舞着拳头，全部落在他身上。“我打死你，打死你！”我无力的挥动手臂，发泄郁积在胸中的委屈和不平。
“打吧，被你打死，咳咳，也是罪有应得，只要你心里舒服就是死了也值得。”可恶，他竟然在笑，还是那般天真，那般幸福。
“不许笑，不许笑！”我大吼。那笑容让我硬不起心肠，我还要向他讨回公道的，我举起的拳头怎么落不下去了，真是没用。
“好，娘子姐姐，你不让我笑，我就不笑，你别生气好不好？”他又是那副楚楚可怜模样。
“你……！”我瘫坐在床边，使不出一点力气。
“对不起，我又惹你生气了，原谅我，好吗？”他挣扎着坐起来，把我搂在怀里。“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加倍偿还你的情意。”他贴在我耳边呢喃。
“不用了，都是我自作自受，自作多情。”我用力推开他。
“啊！咳咳！”他跌倒在床上，头脸被乱草包围了。
“你怎么样？你没事吧！”我拨开乱草，紧张的问。
“没事，反正很快就要死了，还能有什么事？”他笑着说。“能够在临死前见你一面，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死，于我而言是解脱。”他轻松的说。
“是，解脱，你解脱了，你死吧，都是罪有应得，死吧！”我吼他。他解脱了，我呢，我该怎样解脱。“你这个坏蛋，告诉我，我该怎样解脱？”我掩面哭泣。
“别哭了，你这样我比死都难受，别这样好吗？答应我，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否则，我就是下地狱也不会安心的，你恨我吧，尽情的恨吧。现在，笑一个，我不想你伤心。”他擦掉我的眼泪。
“别再装模作样了，这些话留着对你的那二十八个老婆说去吧，我不会再上当了。”我想甩开他的手，用力过猛，竟然栽倒在他的身旁。
“别动！好吗？”他托起我的脸，凝视。“你，真美！”渐渐急促的呼吸诉说着我们真实的内心，不知不觉，他的双唇覆上来。我的脑子混乱一片，只能本能的迎合他，没有力气拒绝，也不想拒绝。沉沦在这个吻里，忘掉了忧愁，忘掉了烦恼，有的，只是彼此的渴求……
“好了吗？时辰差不多了！”一个深沉的声音提醒我们，这是在牢房，而且是天牢。朱棣走进来，看着抱在一起的我们，阴沉着脸说。
“外面都安排妥了，他可以走了。”他又说，声音冷的可以冻死人。
“真的吗？谢谢你！”我慌乱的爬起来，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可是，他受伤了。”
“我不走，对我来说，活着是一种负担。”他倔强的说。
“这由不得你，来人！”朱棣吩咐。走进来两个黑衣人，架起他，就往外走。朱棣拉着我，跟在后面。他的手好用力，我知道，他在生气。
“殿下，请您放心，我一会儿就是你的楚楚了。”我怕他不信似的保证。是的，我欠朱棣太多，我连死的资格都没有，我必须偿还他的恩情。
“那就做给我看！”
“好！”我掏出怀里的小瓶，握在手里。
“你真的肯放了我？放虎归山，是要咬人的！”他坐在马车上，问朱棣。
“我在履行承诺。”朱棣说。
“承诺？”
“放你走，她做我的楚楚。”朱棣说。
“他说的是真的？”他用眼神询问我。
“是，这不也是你想要的吗？”我把小瓷瓶举起来晃了两晃。“殿下，这是忘忧散，喝了它，我就是你的楚楚，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举起瓶子，倒进嘴里。
“好，这样最好。哈哈哈……”他笑得凄惨。
“从今以后，你就是本王的妃子。”朱棣感动的说。
“谢王爷！”
“忘了吧！忘了最好！如果有来生，你还会选择爱我吗？”他很认真的问。
“如果有来世，我宁愿嫁给一个彻彻底底的傻子。”
“那好，说定了，来生我还要做你的傻夫君。”他说。突然，他一跃而起，拔下黑衣人的长剑，刺进腹中。
“不！你怎么能这样？你这个傻瓜，你这个笨蛋！”我声嘶力竭，冲过去抱住他。
“忘了我，忘了我你就不会痛苦了。奈何桥上，我一定不喝孟婆汤，因为我要记住你，下辈子，我还要娶你，娶你丑丑的样子。”
“你这又是何苦，既然这样想，何必那么大的野心，涂炭生灵？”
“我以为，我那样做可以让娘高兴，她高兴就能来见我了，可是，娘终于还是没来见我，我不想等了，我累了。”他闭上眼睛。忘了你，可能吗？那只是一个空瓶子而已，真正的忘忧散我都给了黑武士，你不愿喝孟婆汤，我又怎么愿意忘记你呢？
“妖女，还我孩儿！”一声历喝，宝剑带着劲风，直刺我的咽喉。
“叮叮当当！”金铁交鸣，另一柄长剑拦住她，是孟浪。“是二娘吗，别来无恙！”
“呸！你这小畜生，和你娘一样狠毒，我今天就杀了你，替我孩儿报仇。”一道亮丽的身影划过夜空，白衣飘飘，是一位中年美妇。
“娘！是你吗？”他突然睁开眼睛，发出微弱的声音。
“迟儿，你还活着。”她悲喜交集，泪流满面。
“娘，孩儿终于可以再见你一面了，这么多年，您教我武功，却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不带我一起走呢？”
“傻孩子，娘不见你是有苦衷的。当年，我们掉下山崖，全是那个恶毒女人的诡计，她怀疑我们的身份，又碍于孟君宪的袒护，所以设计安海我们，幸亏笑面阎君及时相救，我们才大难不死。他知道你爹有后，就要重整旗鼓，收复河山，娘答应了他，但是我们必须四处奔走，召回你爹生前的部下，这件事有多危险，娘心里清楚，我不想你那么小就以身犯险。所以，我把你留在孟隐上庄，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万一我们事情败露，你就不会有危险了。但是，为了防备那个恶毒的女人再次害你，我才不得不让你装傻，也亏得你那么聪明，才没有被他们识破。”她揩着眼泪，走到马车旁抱起傻子。
“站住！啊！”黑衣侍卫想要拦她，被她一剑砍倒。
“不要拦她！”朱棣下令。
“娘，你好狠心，为什么连见我一面都不肯？”
“傻孩子，娘无颜见你，我已经失身于笑面阎君，不配作你的娘亲。”她揩了揩眼泪说。“娘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为了陈家，娘只希望你能忍辱负重，重整旗鼓，夺回我们失去的河山，让你爹瞑目于九泉之下！”
“娘，你错了，河山不是我们的，也不是朱家的，河山是百姓的，谁也夺不去？叔叔的野心太大，他不是想帮我们，他是在利用我们，利用我们召回爹生前的部下，其实，最想当皇帝的人是他！”傻子说，他的眼睛闪烁着光芒，清明无比。
“这个娘心里都清楚，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是娘错了，娘害了你。”
“呵呵！嫂子，想不到我在你们的心中竟然这般不堪。”一个声音自黑暗中飘来，阴测测的，令人毛骨悚然。
“笑面阎君，你还有脸来，迟儿被俘的时候，你在哪里，你这个卑鄙的小人。”她愤怒的骂道。
“嫂子，是迟儿他没出息，为了一个女人，大伤元气，不然，以他的武功，定能全身而退。是他没有远见，如果当年不把朱棣放了，也不会有今天的下场！放眼大明，除了朱棣，还有谁能拦得住我？哈哈哈……”笑面阎君狰狞着狂笑。
“迟儿说得没错，有道才能得天下，像你那样利用药物控制死士，根本就是草菅人命，就算没有朱棣，我们也一定会败的。”
“草菅人命？嫂子，你别忘了，那些药可都是你配的，要说草菅人命，你才是罪魁祸首。”笑面阎君冷笑着说。
“是，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才信了你的鬼话，受你唆使。”她懊悔的说。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我们只是相互利用，谈不上唆使，毕竟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迟儿出事，我这个做叔叔的也不能袖手旁观，你说是不是，嫂子？”笑面阎君露出了一副淫贱的表情。
“那是因为我们还有用，别废话了，还不快点救迟儿，再晚就来不及了。”美妇人说。“迟儿，你怎么样，娘带你离开这！”
“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准备！”朱棣一声厉喝。突然，无数的火把燃起，照亮了半边夜空，数不清的兵士手持弓箭，从四面八方涌来，把我们围在其中。
“不好！中计了！”笑面阎君惊讶的说。
“娘，你们走吧，不要管我，我已经生无可恋。”傻子努力地睁眼，发出声音。
“不要胡说，娘不会让你死的！”美妇人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他的嘴里。希望她真的是神医。
“统统拿下！杀无赦！”朱棣下令。黑压压的人群压了过来，把他们团团围住。
“停下！快停下！你不是说不杀他的吗？”我走到朱棣面前质问。
数不清的刀剑直直的砍向他们，场中的两人奋力厮杀着，有还几次兵刃差点就挨到傻子身上，都被他娘挡了回去，看情形，他们支持不了多久了。
“求求你，不要杀他，求求你！“我跪在地上哀求。
“对不起，我必须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朱棣冷冷的说，威严的气势透着残酷。
“我知道了！”我缓缓站起身。原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我又是凑巧，成了他计划中的一枚棋子。是的，他现在是叱咤风云的燕王，再也不是那个不经人事的四皇子了，他绝对不会再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做出有损朱家江山社稷的傻事了。即然这样，我还幻想什么。
“傻子，你别怕，黄泉路上，姐姐陪着你一起走。”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夺下一名士兵的钢刀，挥舞手臂，像包围圈里冲去。
“站住！回来！危险！”孟浪焦急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停下！都停下！”朱棣下令。“楚楚，给你一次机会，走过来，我不想你受到伤害。”朱棣说。
“谢谢殿下关心！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不后悔，既然他必须死，我就陪着他，黄泉路上做个伴，至少我们不会感到孤单。”
“快回去……你别傻了，我……不值得你这样。”傻子虚弱的说。
“别说了，我不会走的，我说了要照顾你，不管你是傻子，还是鬼面人，我都不后悔，就是死，我也会和你在一起。”我微笑着说。
“好痴情的女子！看来，天不亡我啊，哈哈哈！”笑面阎君仰天长笑。突然，他把宝剑抵在我的胸前。
“笑面阎君，你要干什么？想要用她来胁迫我吗？不要枉费心机！”朱棣轻蔑的说。
“哈哈哈，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倒要试试看了，反正留着她也没什么用，祸水红颜。”他宝剑一顿，一股凉凉的感觉划过我的胸口，热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啊！”一声惨叫，笑面阎君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他的身体嵌着一柄长剑，穿腹而过，是傻子，他的手握着剑柄，一点一点滑下，垂落，他的眼神渐渐暗淡，嘴角溢出一股鲜血，微笑着闭上眼睛。是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杀死笑面阎君，救了我。
“傻子！”我悲呼一声，冲过去，扑倒在他身上。“傻子！傻子！”声声呼唤，唤不回他的呼吸，他真的死了吗？新伤混合着旧痛，向我袭来，我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