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1 / 1）
“我们？您是高高在上的驸马爷，我是卑微下贱的丑女人，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想抽回衣袖，手却被他紧紧抓住。
“我只知道，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他一字一字用力的说，眼睛瞪着我，额上青筋暴起，从他手掌上传来的力道越来越重，痛得我皱眉。
第一个女人？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而我，只当那是一场偷情的游戏，现在想来，我的噩梦也是从那时开始的吧。
沉默，良久的沉默……
他没有放手，我也没有挣扎，四目相对，只是任时间静静的流淌……
“对不起，我差点害了你！怡红院的火是公主放的。”他率先打破沉默，也松开了我的手。
“没什么，我命大，没那么容易死的。”我笑了笑，抽回已经僵硬的手，退了一步，感觉轻松多了。最喜欢帅哥的我，此刻只想逃走，为什么？
“你恨我吗？”
“不。”没有爱，哪来的恨。“谢谢你肯帮我，我真的该走了。”
“别走。”一双手臂从后面抱住我，紧紧地。“不要走，陪我呆一会儿，就一会儿！让我感觉到你的存在，好吗？”沉重的呼吸，起伏不平的胸膛，有力却不规律的心跳，我僵直着身子，冷静的分析着这个怀抱。没有激动，有的，只是快要窒息的感觉。
“我可以走了吗？”感觉他的手臂滑下去了，我小心翼翼的问。
“你……变了。”他扳过我的身子，强迫我与他对视，我空洞的眼睛让他的瞳孔渐渐晦暗。“你……太丑了，让我想忘都忘不掉。”他闭上眼睛说。“呵呵，晚上在这等我，不见不散，丑女人。”他恢复了神态，冲我笑了笑。然后率先下楼，离开茶馆，剩下我，愣愣的站在那里，许久。
“我变了，变了。”我喃喃的重复。是啊，我变了，是变了，变得忧郁，变得软弱，变成傻瓜，又蠢又笨，被人利用，任人支配，为什么会这样？我讨厌，讨厌现在的自己，想念那个花痴的我，想念那个游戏人间的我，想念那个自私自利的我，至少那样，我不会轻易被伤害，是什么把我变成这样的？是什么，把我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盾牌毁掉，让我任人宰割？我不想这样，我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我更讨厌被人操纵的感觉。
我胡思乱想，走出茶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客栈的，看来，我已经告别路盲的困扰了。黑武士哪儿去了？他竟然不在。怎么办？晚上要不要带着他？
“夫人！夫人！您回来了吗？夫人！”是黑武士，他急匆匆的从外面赶回来。
“我在这儿。”
“您可回来了，属下急死了，万一您有个什么闪失，我可怎么向主人交代！”
“主人？”
“我是说少主。”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安，转瞬即逝。
“就是有什么也是命里注定，不能怪你。只可惜我这次无功而返，晚上你要怎么做我不会拦着你了，先回去休息吧。”我对他说。没有告诉他今天晚上的事，只是不想多一个人送死。怎么觉得他有些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可能是我多心了，我摇摇头不去想了。
太阳西斜的时候，我和黑武士共进晚餐。
“我敬你一杯！”我提着酒壶给他斟满。
“属下不敢当！”黑武士站起来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讲这些俗礼，快坐吧。这一别，不知还能不能再相聚，我虽然是一个女人，又不会武功，也一定要和你一同前去。”
“夫人，让您平安是少主最大的心愿，所以您绝对不能去，请您不要为难属下。”
“不去也罢，免得给你添麻烦，那我就在这里恭候佳音。不去可以，这杯酒你却是一定要喝的。”
“谢夫人！”黑武士一饮而尽。“啊，夫人，你……你……”
“对不起了，黑武士，忘忧散也许会让你丧失记忆，但也好过你去白白送死。”我摘下它腰间的匕首，揣在怀里，踏出客栈。
“到底什么事非要到这里来，神秘兮兮的，你再不说我就走了。”这个声音，好像是朱棣。我坐在包间里，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这个是孟浪。
“你呀，故弄玄虚。”帘子一挑，朱棣进来了。“你……”他张大了嘴巴，愣在门口。
“你们慢慢聊，我先出去了。”孟浪见状，瞥了我一眼，识趣的离开。
“草民见过殿下。”我躬身施礼。
“你是……楚楚！”他惊呼，冲到我的面前。
“草民许晴。”我急忙更正。不能欺骗他。
“你……你怎么会在这？”他眼里的光芒黯淡了。
“我有事相求，还望殿下您能再帮我一次。”
“起来吧！”他扶起我。“什么事，说吧。”他淡淡的说。
“我想和他见一面。”
“谁？”他疑惑。
“我的夫君。”
“鬼面人？”
“是的，他是我的相公，那个傻子。”
“是啊，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就是傻子，亏得他装疯卖傻那么多年，竟然没有人发觉，真是可笑。”他自嘲的说。“你的脸也是他治好的吗？”
“是！”
“你很爱她，是吗？”他看着我说。
“我不知道，只是，有些话，我一定要当面问他。”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我就到阎王面前再问他。”
“你威胁我？”
“许晴不敢。”
“呵呵，好吧，我就帮你一次，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他已经不是当年的四皇子了。
“什么要求？”
“我放了他，你留下来。”他抬起我的脸，让我不能回避。
“什么？”我一时搞不清状况，愣愣的看着他。眼前的他，依旧是俊朗的面容，健康的肤色，明亮的眸子，较之当年更成熟了许多，添了一份霸气，几许沧桑。
“留下来陪我，做我的楚楚。”他看着我，幽幽的说。“这些年，我好孤单。”
“我？”一时语塞，我有些不知所措。作他的楚楚，这个变故，是我没有想到的。“可是，我真的不是楚楚，怎么做她？”
“这个不重要，只要你的人在我身边就行了。既然你来找我，就说明你很在意他，不希望他死。同样，我也不想见到你有事，虽然你不是楚楚。”他说，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在想什么。确实不是当年的四皇子了，把一切都写在脸上。
“好，我答应你。”我沉思了一会儿，回答。是的，我不希望他死，我想要他活着，好好的活着，不管他是傻子，还是鬼面人，我都希望他过得好，也许，也许就是因为我爱他，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这是我心底的声音。
“也许你恨我，但你必须顺从我，我不想看到一脸的不情愿。”他对我说，就像所有高高在上的主子训斥奴才一般。
“我不恨你，这也是当年我欠你的，现在还，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心甘情愿。”
“好！我喜欢！”他笑了，可是，在我眼里，那笑容好遥远，好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