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三章 生辰宴斗酒三巡（1 / 1）
宋秉义与曹师傅东去洛阳购货之时，嘱托家人和俊成说，来去一趟顶多需要六七天的时日。不知中途有何变故，他们启程之日至今已有十多天的时间，还不见归来的踪影。家里的人都在为他们担心起来，一天盼着一天，就是等不到他们回来。
这不是途中因车马出问题耽误了路程，也不是他们途中改变了主意。就在曹师傅与宋秉义到达洛阳后，进了经常购买布料的客栈时，正好客栈短缺货物，使他们一时无货可购，才被困在洛阳。
宋秉义每隔几月的时间就去洛阳购货一趟，每次都是一帆风顺。无论他们什么时候到客栈，什么时候购货，想要什么颜色，什么等级的布料都是样样齐全，因何此次客栈缺货？
因为近日隋炀帝乘龙舟南下，已到四平山一代，各路反王闻风而起，领兵向四平山进军，从而影响了苏杭至洛阳这段路程的各个行业的商人，延缓了他们的运输时间。宋秉义与曹师傅到客栈时，货物早已买断，运输丝绸的商人还接不上货，所以他们只能暂时住在客栈里等货。
在当月十三这天中午时分，商人们的货物才到达客栈。宋秉义与曹师傅挑选了些最常用的布料绸缎，装在马车上准备当日启程。
在他们将要离开客栈时，宋秉义忽然又记起了红月的生日。他本来打算在红月生辰之日提前返回渭南为她庆贺一番，不料客栈缺货耽误了几日。
他知道红月是个熟懂音律之人，也知道她经常拨弄的那把古筝已有多年，为了在她的生日那天给她送一件心爱的礼物，就特意出去给她买了一把。在他们准备离开客栈打点行礼时，宋秉义把为她买的古筝装进一个特制的木箱里，对曹师傅说道：
“离开的时候，我说一趟顶多需要六七天就能到家，因为客栈断货才耽误了我们几天的时日，让他们久等了。”
曹师傅说道：
“谁也不想这样啊！是商人没运来货有什么办法。就算等了几天，我们想要的货总算是到手了，这也不等于白走一趟啊！”
宋秉义把装着古筝的箱子小心翼翼的放在马车里面，说道：
“我想好了，如果我们回去的时候走近路，至少还能节省一天的路程。这样我想在十五日的晚上就可以到家啦！因为月姑娘的生辰在这个十五，我要把这一把古筝在她的生辰之日送给她，作为我送给她最好的生日礼物，她一定很喜欢！”
曹师傅道：
“我们来时走得是远路，去时走近路，我觉得有些不妥。听人说那一路经常有响马出没，恐怕万一遇上了响马怎么办？我们还是走原路吧？”
宋秉义思索片刻，说道：
“如果我们走来时的路，需要多花费一天的时间。那样我就不能在红月生辰之日把这把古琴送给她。还有我认识的那个朋友，他与我已经是结义兄弟，我不在，恐怕他等不住一个人走了。再说家里的人等了这么久，我们早到一天，他们就会少担心一天。”
曹师傅听秉义说得有理，便顺着他说：
“说得也是啊！我们已经耽误了几天的时日，还不知道家里人是怎么想的。既然你决定走近路，那我们就走近路吧！”
宋秉义主张走近路，曹师傅恐怕遇上响马。既然他决定要走近路，是否会不会遇上响马，曹师傅即不敢多说，也不敢多想。既然他主张走近路，无论是遇上了响马还是响驴，哪怕是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曹师傅顺着他走便是。
宋秉义瞥了他一眼，为了不让他为此担惊受怕，便安慰道：
“曹师傅无需担忧，劫路的响马也时十天半月出现一次，我们不会那么巧就碰上。就算真的遇上了，不过只是几个毛贼而已，亮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你就放心吧！”
他说着把购买的布料全都装好，再让曹师傅坐进马车的车房里，带上准备好的干粮，宋秉义牵着马车走出了客栈，终于启程了。
三月十五这天如约而至，西门赋去山西汾阳宫为刘武周老母祝贺寿辰已有数日。去时嘱托女儿说，时间若能允许，一定不会耽误了她的生日。刘武周老母的寿辰在当月十三，此日已是当月十五，仍不见西门赋回来。
红月还没到自己的生日这天，她提前就对俊成说，在她生日这天要为俊成弹琴，唱曲，跳舞。俊成也在期待着这天的到来，想看看红月那妩媚的舞姿，听听她甜美的歌喉。
在俊成刚进西门家时，没打算住多久。他暂留在西门家的目的是，等着宋秉义回来与他畅谈几日。可是一转眼十多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也不见宋秉义回来，所以他打算离开这里的念头也暂且不提。这不是他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而是渐渐迷恋上了西门红月，有点舍不得离开她。
为人处事时，他们举止言谈一本正经，为什么在情场上都是那么脆弱不堪？这就是一个情字的诱惑。她与宋秉义自幼青梅竹马，虽然还没拜堂成婚，但她早已心有所属。因为俊成的介入，她渐渐的背弃了宋秉义。
感情本来就是一种很复杂的问题，没人能够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与你朝夕相处的人，有时候却视而不见，说起来所有的过往好像只是一个记忆。偶尔遇见一个让你一见钟情的，你会觉得一个遇见就是一辈子。如果喜欢上一个人，甚至为他付出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若不喜欢一个人，连一句话也懒得说。在他们邂逅的这几天，两人吟诗作画，舞文弄墨，言举肆意放纵，无所不谈。
无论她们谈什么说什么，红月就是把她与宋秉义的关系从不对俊成提起，而俊成在她说不起宋秉义时，他也没必要问一些不该问的话。此时两人的处境，可以说一个已经舍不得离开，一个希望能陪她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生日宴会上除非是一桌丰盛的美味，几人吃喝一顿而已。生日宴席设在主房的客厅内，每一道都是红月亲手做成的，并且名堂也不少。这一桌丰盛的佳肴，做得特别花哨。其中有五香酱鸡、桂花鱼条、明珠豆腐、首乌鸡丁、白花鸭舌，红烧牛排，还有一个鸡丝银耳汤。此外还加了万寿无疆四个名菜，分别是万字珊瑚白、寿字五香大虾、无字盐水牛肉、疆字红油百叶。酒只备了一种，是一坛陈年女儿红。
在往年生日这天，除了她父亲和管家阿德为她祝贺生日外，还有宋秉义与他的妹妹宋婌亦。今年正好西门赋去了山西汾阳宫，宋秉义去了洛阳购买布料，家里只有阿德与俊成两人。酒菜摆设完毕后，三人围着桌子刚互相谦让落座，忽闻院子里有一个女子的声音问道：
“月姐姐在家吗？记得今天是你的生日，过还是没过啊？”
这声音听起来很耳熟。俊成心里忽然一愣，自语道：怎么会是她……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宋秉义的妹妹淑亦姑娘。她每年都与哥哥为红月祝贺生日，今年她哥哥不在家，早饭罢一个人就来西门家。她一来为了给红月祝贺生日，二来把她哥哥去洛阳购货一事顺便说一说。
红月听见是淑亦进来了，她从椅子上起身迎了出去。
淑亦没带什么贵重的礼物，只是提了一篮子鸡蛋。当红月跨出门槛时，她已经登上了屋檐下的台阶。红月假装很热情的对淑亦说：
“一年就一个生日，怎么会不过呢！本想过来给你说说，因为家里来了客人顾不着脱身，所以才忘了给你说一声。饭菜刚备好你就来了，你可真有口福，赶紧屋里坐！”
淑亦没问来得是什么客人，也没朝客厅里面看，对红月笑着说：
“这么说我就是不速之客喽？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看酒席刚摆好我就来啦！”
红月陪笑着应道：
“淑亦妹妹真会说笑，如果把自己当成是不速之客。那多没面子。我们刚摆好满桌的酒菜，这应该叫虚位以待，在等你的光临。”
两个人都惹笑了，笑得那么爽朗，那么甜美可人。
其实红月并不希望淑亦今天为她祝贺生辰。如果是在红月往年生辰这天，她当然喜欢宋秉义与淑亦一起前来为她庆祝。这次因为红月有俊成的陪伴，所以她不希望有任何人参加。
淑亦听红月说家里来了客人没顾上告诉他们一声，以为红月说得是实话，也没多考虑什么。宋婌亦的忽然到来，这对于红月来说，不喜不悲。你不来我不请，你来了我不嫌。所以她笑着接过淑亦手中的篮子随口道：
“来就来，干嘛还要这样破费？”
淑亦甜甜的笑道：
“只是一点小意思，自然不成敬意，还望月姐姐笑纳！”
两人边说边笑，一前一后走进了客房。这时婌亦无意间朝桌边瞥了一眼，使她瞬间不由得吃了一惊。让她吃惊的是，淑亦一眼就认出了坐在桌旁的一人，只是一时弄不明白怎么回事。淑亦知道在他离开时说他东去洛阳，与她哥哥走得是同道，为什么他今天有出现在这里？她一进西门家红月就说来了客人，原来才是他……
婌亦愣住了，再想想那天自己为了给他送一件衣服闹成僵局，此次又在这里不期而遇，不得不让她有些百感交集。
在婌亦和红月到房门外谈话之时俊成早就知道了来者是谁，这时见红月领着她进了客厅，俊成赶紧从椅子上起身搭理道：
“哦！原来是淑亦姑娘？快快邀请！”
淑亦不由得脸面有些发烫，只得硬着头皮，她依旧用之前的尊称，很无奈的搭理道：
“原来是小李哥！你怎么在这里？”
红月一听也愣住了，她把手里的篮子搁在一旁，转身对淑亦结结巴巴的问了一句：
“你，你们也认识？”
俊成与淑亦一时不知从何说起，阿德在淑亦进来时也从椅子上起身了，他疑惑的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愣着片刻无语。
如果淑亦今天不来，在红月不问他时，俊成依旧是没必要把他与宋家兄妹的相识过程主动说给红月的。这时他与淑亦再次碰面，当红月问他们原来也认识时，俊成不得不说几句。就在淑亦吞吞吐吐不知从何说起之时，俊成忙解释道：
“哦！我们是几天前刚认识的。”
淑亦听他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便随口应道：
“哦！是是是，我与小李哥是几天前刚认识的。”
红月一听她们早就认识，又听淑亦对他张口小李哥，闭口小李哥，心里还真有点不自在。可红月此时只能全当什么都没听见，并且不想一再询问他们的相识过程。因为她知道，既然俊成与淑亦认识，至于宋秉义就更不用提了。现在红月喜欢的人是俊成，所以她不想在俊成面前提到宋秉义一字一句。即是如此，红月暗自还在为之担心。就算她不说，恐怕淑亦不经意间说出她与宋秉义之间的关系，一旦被俊成听见了，她不好对俊成解释。所以红月此刻宁愿假装糊涂，也不想问她们是怎么认识的。
稍一愣神，红月便随口敷衍道：
“啊！认识就好，今天是我的生日，这菜也刚做好，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家先坐下美美的吃一顿。”
随着红月的话音，四人一起落座了。淑亦坐在俊成的对面，心里一片茫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看了看满桌的羹蔬佳肴，便有意无意的寒暄道：
“月姐姐不但才艺出众，还是不折不扣的美食高手。不过这万寿无疆四个名菜应该是人们祝寿宴会上用的，可是月姐姐那么年轻貌美，这只是一个生辰酒宴，怎么就用上了万寿无疆四个名菜呢？”
红月听她问得有趣，便笑着答道：
“这你就不懂了，八旬老人在寿宴上用上这四个菜那才不合理。你想想，年过八旬的老人已经是风烛残年，再怎么活也活不过一百岁。如果再给他们加上一个万寿无疆，岂不成了空口说白话。而我们正是青春年少之际，再加上万寿无疆，这才叫名正言顺，恰和其分。”
几人被她的话逗得呵呵大笑，红月更是兴趣盎然。她打开酒坛子倒了四碗酒，接着端起一碗说：
“今天是我的生辰之日，我给大家先敬一碗，然后再喝个痛快，请！”
俊成与阿德还没开口，淑亦一听要让她喝酒，便推辞道：
“啊？这可不行，我是滴酒不沾的，要喝你们喝，我只吃菜不吃酒。”
红月打趣着劝道：
“不会吃酒这有何难，我可以教你怎么吃酒。只要你把碗端在嘴边咕咚咕咚往下咽，就那么简单。你要知道，今天备的这酒这可不是一般的酒，是陈年的女儿红。”
淑亦也借她的话缝打趣道：
“我说滴酒不沾嘛！沾上一点我怕晕。别说是女儿红，就是男儿红我也不喜欢。”
俊成听得差点笑出声来，阿德也是满面推笑，他们在红月的邀请下没急着端碗，等着她俩的劝酒。
红月见俊成与阿德暂不陪酒，对淑亦说：
“今日非同往日，大家难得一聚。如果淑亦妹妹不陪我们吃酒，不知要少了多少兴致。”
淑亦是个柔弱的女子，她本来不会喝酒，此时见红月诚心奉劝，又见俊成与阿德暂不端碗，等待着大家一同畅饮，她便没有了那么多顾虑。就算自己从前滴酒不沾，今天也该破个例。于是慷慨的说道：
“好！既然月姐姐这般奉劝，不妨今天就陪你们吃一碗，尝尝这女儿红是什么味道。”
她说罢双手端起了一碗，左右一晃表示尊敬各位，她笑着说道：
“来！别的事先不提，大家干了这一碗。”
俊成与阿德这才跟随着端起酒碗，四只碗在一起叮叮当当一碰，然后举到嘴边一饮而尽。淑亦这是初次吃酒，只觉得喉咙里烧灼一样的难受。在其他三人放下酒碗后，她才算闭着眼睛勉强着喝完了这一碗。
一碗酒下肚，大家开始动筷了。
淑亦特意前来为西门红月祝贺生日，红月应该问她哥哥因何不来祝贺，在淑亦不提到宋秉义时，红月也不问长短，尽管陪着他们吃酒搛菜。淑亦来的目的就是想对红月说说，她哥哥为什么没有来庆祝的原因。只是刚一进屋遇见了俊成，她还顾不上开口，接着就劝酒让菜。这时淑亦看了看俊成，边吃边问道：
“小李哥！那天你不是说要去找我哥哥，今天怎么在我月姐姐家里？”
在淑亦没有开口之前俊成不好意思问她，因为她们那天闹成的结局很尴尬。此刻见淑亦向他问话，俊成不得不开口搭理：
“哦！你哥哥去洛阳回来了吗？”
数日来俊成与红月朝夕相处，可谁也没有提到关于宋秉义一事。在淑亦与俊成的谈话中，红月这才知道宋秉义去了洛阳。她不动身色，也没有向淑亦问什么，只是听他们往下怎么说。因为红月知道，宋秉义每次去洛阳是为了购买布料，所以没有询问的必要。其次，她正好可以借机听听俊成和他们兄妹是怎么相识的。
淑亦的问话俊成与红月还没有回答，坐在一旁的阿德开口说道：
“他就是帮助我们二掌柜从刀惊魂手上夺回白玉龙的那位少侠，前几日在街上遇见几个无赖，李少侠不想与他们一般见识，在他们追赶时为了避避风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躲进了我们铺子里，就这样与我们二掌柜再次遇见的。”
俊成的话被阿德说穿了，他没有重复的必要。淑亦一听才明白了，她对俊成答道：
“我哥去时说最多六七天的时间就回来，这已经十天有余还不见他的踪影，缝衣房的人还等着用材料，家里人也为他们很担心，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还不回来！”
俊成道：
“宋姑娘无需担忧，你哥哥做事很有成见，没有按他所说的时间回来，必然有一定的原因，我想过两日自然就会回来。”
红月听到这里这才凑了一句，说道：
“你就放心吧！俗话说吉人自有天相，你哥哥他会没事的；我爹去汾阳宫时说，他在我生日这天也会回来，可是到现在也不见他回来。”
淑亦从容的点点头，再没说什么。他们把关于宋秉义一事就这样三言两语搁在了一旁。
红月拿起坛子又满上了四碗，俊成忙说道：
“酒过伤身，月姑娘一碗就已经足矣，再不能多喝。”
红月笑道：
“你可别小看了我，虽然人家是女儿身，但是喝这么三五碗我连醉话都不说。若不相信，我们打个赌，看你的酒量大，还是我的酒量好？如果这一坛不够，再买一坛！今天我高兴，要喝个一醉方休。”
俊成知道它在说大话，只是从容一笑，并没和她打赌。但是已经倒好的这四碗，在他们再次对饮时，淑亦姑娘可不敢端碗了。红月见状问道：
“淑亦妹妹怎不陪酒？”
她从来没有吃过酒，一碗下肚已是面红耳赤，哪敢再吃第二碗。她红着脸答道：
“妹妹不胜酒力，若再敢陪酒我就要醉了。”
红月道：
“吃酒就不怕醉，一醉方休才叫痛快。既然你吃得了第一碗，就能吃得了第二碗，何不陪大家一次吃个痛快？”
淑亦在红月的奉劝下，陪着他们又吃了一碗。四人照样端碗在一起碰了碰，接着一饮而尽。放下酒碗，几人说说笑笑，吃得不亦乐乎。
菜过三味时，红月又拿起酒坛倒了四碗，这回真让淑亦为难了。两碗下肚她已经有些头晕目眩，红月还要接二连三的奉劝。她此刻醉眼朦胧，眉头一皱，神志恍惚迷离的问：
“啊？还要喝？”
俊成与阿德都劝红月不能再喝，也劝她再不能给淑亦让酒，可红月就是不听。她端起第三说道：
“那个酒宴吃酒也有规矩，不过三巡不算敬酒。而我们才吃了两碗，还差一巡。就算不能一醉方休，也得干了这一碗。这是规矩，来！”
俊成见她吃了两碗后好像毫无醉意，在她的邀请下与阿德又端起这一碗意欲对饮。
这时淑亦见没人奉劝她了，自己却主动端起这第三碗，开始说起了醉话：
“来！喝就喝，既然月姐姐能喝，我为什么就不能喝呢？吃酒就是为了吃醉，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淑亦端起酒碗与他们碰酒时已经眼花缭乱，却不知这一晃碰到了那里，也不看他们都喝了没有，自己只管凑到嘴边咕咚咕咚往下咽。碗里的酒还没吃得一干二净，当啷一声，淑亦手里的酒碗已掉在桌上，人也跟着趴在了桌子上醉倒了。
这第三碗酒下肚后，可就没那么好受了。俊成觉得头开始有点眩晕，脸上也渐渐发烫。阿德也是醉眼朦胧，看不清那个碟子里盛的什么菜，拿着筷子胡乱的戳起来。
生日盛宴到此结束，淑亦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红月把她搀扶到自己闺房休息，阿德也回到自己的房间。
红月安顿好淑亦回到客厅时，屋里只有她与俊成两人，她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瞥了俊成一眼，故意调侃道：
“人家宋姑娘为了给我祝贺生日，特意给我送来了一篮子鸡蛋，今天你给我准备就什么礼物啊？”
俊成忽然愣了一下，不知她用意何在。他抬头看了看红月，见她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名堂。俊成暗想，难道她真的希望我给她送点什么礼物？好像她也不是在乎一点稀薄小利之人。也许是她在说醉话……
俊成思索片刻，然后严肃的说：
“月姑娘有所不知，我身上除了这把紫竹箫之外再别无长物，还有什么更好的礼物可以送给你。如果月姑娘不嫌弃的话，就把这把箫送给你，当作我送你最好的生日礼物。”
红月被惹得扑哧一笑，说道：
“你以为我真的是那么一个爱占便宜的人吗？我是说，只要我们在一起我就比什么都开心，因为你就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
俊成这才明白了她在卖什么关子，于是笑道：
“月姑娘一定是喝醉了，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淑亦连吃三碗已是酩酊大醉，而红月只是多少有点醉意。她竖着大拇指有点不服气一戳自己鼻梁骨说：
“你看我像喝醉的样子吗？”
俊成故而带有奉承意味的说：
“月姑娘海量，不得不让我佩服，不过话却不能随口乱说。”
红月听他有点话不投机，只得无奈的笑一笑。她稍稍思索片刻，岔开话缝又说道：
“记得两天前我们有约在先，说是在我生日这天，我还要给你弹琴，唱曲，跳舞。还有那天听你的箫吹得不错，想必你也是精通音律之人，不如乘兴我们再去望月亭消遣消遣？”
俊成婉辞道：
“月姑娘连吃三碗烈酒，这不是一般姑娘家所能承受的，你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弹琴听曲之事，我们改日再谈。”
红月更有点不服气的说道：
“我说过吃三五碗连醉话都不说，而你口口声声说我喝醉了，我说的哪一句是醉话？今天是我的生辰之日，弹琴听曲不在今日，更待何时？”
她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俊成也想乘兴再欣赏一番她的琴艺，便答应了她的请求。红月酒色上脸，肌肤白里透红，面似桃花。她妩媚一笑，走出客厅去了自己的闺房。不过一会儿怀中抱着瑶琴姗姗而来，与俊成一同去了后花园中的望月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