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二十七 不速之客(1 / 1)
最终留在房间的人仍是悠华。
靳文只简单收拾了两件物品,就拖着落寞的身影离开了。
悠华独自一人蜷缩在大床上,泪水禁不住涌出来。
打开手机,把通讯录从上翻到下,竟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朋友。忽而,最底端与非的名字跳到眼前,心,莫名抽痛起来。
好好的人儿成了一捧土,好好的爱情成了虚幻的泡沫。人生啊!总喜欢造化弄人。
悠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夜无眠,她竟就这么睁眼到了天亮。
“悠华啊!有个Case要赶,你能不能来公司加下班。”悠华是公司新人,马姐实在不想让她干了不到一月就走人,如果不是老板催得紧,她真不想打这通电话。
悠华正不知如何度过没有锦诚的周末,可巧马姐打来了电话,她一口答应。
悠华赶到时,马姐正拿着一沓沓厚重的纸在校验文字,悠华走到马姐身边,很有礼貌地说道:“需要我做什么?”
“把三月份第一周的方案打出来,然后帮我看下有没有明显的语句不通顺等错误,有了先用黑笔标记一下然后修改,免得下午给客户看方案时,让他们留下不好印象。”马姐一页一页的翻,眼睛忙的连离开纸张的空闲都没有。
“好,我这就去做。”
悠华二话没说,连忙走去打印室打印文件。
马姐瞬间觉得这悠华很通情达理,倒像个很好相处的人。
加班加点终于在下午前把文件校验完毕,马姐长舒了一口气,“悠华,想吃什么尽管点,中午我请你吃饭。”原本总该有个回答,可马姐说完,竟没听到一丝声音。
她本能的抬起头,却发现空旷的办公室只剩她一人,悠华已不见人影。正当马姐疑虑间,悠华从咖啡间走了过来,她将其中一杯咖啡递到马姐手里,关心地说道:“马姐累了吧!先喝杯咖啡提提神。”
马姐开心地接过咖啡,喝了一口后说道:“要不是我儿子还上大学,我就叫他立刻回来娶了你做我家儿媳,这么疼人,不娶做媳妇儿真是可惜了。”
悠华自知这是马姐说给她的好听话,可听到“媳妇”两字,心底的某根弦还是被拨动起来,昨天上午的九点二十分二十秒,她梦想着成为别人的媳妇,却不成想悲催的成了别人的小三。
姻缘这件事情,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她悠华却一样都没有。
马姐看着悠华一张逐渐黯淡下去的脸,自知自己说错话了,她很识趣的转移话题,“我家那儿子好吃懒做,也配不上你。饿了吧!想吃什么尽管点,今天我请客。”
年龄大的人无论何时都有一个喜好,那就是喜欢刨根问底。
吃饭时,马姐恨不得把悠华头上有几根头发都数出来。
悠华不愿过多提及家庭,只浅浅回答马姐几个问题,就主动开口问道:“马姐现在住在哪里啊?”
向来这种套老底的问题总是有问有回,马姐回答过悠华后,自然把问题又抛了回来。
悠华脑海里浮现出靳文的脸,撕裂般的疼痛蔓延心间,她忍着疼痛说道:“其实我现在正在找房子,我现在寄住在......朋友那里。”
靳文是朋友吗?
不是,他曾经是她最爱的人。
可悲的是,当恋人走到了尽头,尴尬的曾经让他们成了这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小年轻租房子换房子是常事,马姐表示很理解,她扒拉一口饭,开口说:“可别说,我手里还真有一套房源,不过离公司有点远。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我这人不挑,哪里都可以住。”悠华连忙说道。
马姐挺喜欢悠华,她眼睛眯成一条线,实话实说道:“其实,那房子是我家老房子,你去住的话不要房租,交点水电费就可以了。”
悠华连忙歉声道:“这怎么好意思,马姐要是这样说,我都不好意思去住了。”
马姐知道她不要价,悠华笃定不会去住,她很利落地说:“一个月给六百,水电费我包。”
说实话,在S市六百的房子着实很宽厚,悠华知道这是马姐的好意,她又急于想搬出靳文的房子,因而没做推辞道:“好,谢谢马姐。”
“我那房子拎包可住,你什么时候搬过去?”马姐最后拿纸巾擦了下嘴,算是结束这餐饭。
马姐问出这句话时,悠华已站了起来要去卫生间,马姐做了个手势,“你先去吧!”
等悠华回来时,马姐起身去付饭钱。
“61桌已经付过钱了。”收银员在马姐的再次追问下又查了一次账单,再次说了同样的话。
“悠华这孩子。”马姐笑了笑,走回位置上,对着悠华道:“怎么,说我请你吃饭,你还抢在我前面把饭钱付了。接下来别再和我客气了,你住在哪里?我开车带你过去。”
悠华这还真不是和她过不去,“我就在这旁面,走过去就到了。”
马姐讶异地张了张嘴,“你住在这附近?”
悠华点了点头,说出小区名字。
马姐听到小区名字后,也没在意什么,脱口就说:“你朋友的小区可是高档小区,应该挺有钱的吧!”
悠华不愿过多提及靳文的事情,她搪塞道:“我是暂住。”
她住的高档小区又不是她的。
她住的高档小区也不是靳文的。
他们不过是高档小区里的匆匆过客,来来走走,谁又能记得谁。
悠华回房间收拾东西,她和马姐说好了,明天晚上搬过去。
从床底拖出行李箱,悠华边叠衣服边抽泣。件件衣服是都带着回忆,她不想带走,又不舍得扔掉。
电脑里循环播放着谢安琪的《我们都被忘了》。
时间就是一段路的小偷/
那雨伞下的衣袖/
那等答案的面孔/
多少快乐走成寂寞/
我们都被忘了/
都被别人忘了/
......
忘记的是人,忘不掉的是情。难过的是人,无情的是时间。
悠华抽泣着一件一件继续叠衣服,她和靳文,隔着一个家庭的距离,远过天涯和海角。
忽而,客厅响起门铃声。悠华从不愿单独在家时替人开门,她在房间装作没有听到。
30秒后门铃声结束,悠华长舒了一口气,继续低头叠衣服。
不过五秒,门铃声再次响起,悠华心里顿时有些发毛,她是个疑心病较重外加异常悲观之人,一般一还未发生,她都能想到一百以后的坏事。
听到门铃声,悠华就觉得客厅里也像长了眼睛似的,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透过可视门铃看来人的模样。
可视门铃里映着两个不算年轻的一男一女,但保养很得当,他们正交头接耳在说着什么。
悠华从男人身上看到了靳文的影子,所有的害怕顿时烟消云散。冥冥之中,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如此笃定地相信着和靳文有关的一切。
悠华猜到了不速之客的身份,可如今她身份很尴尬,不想见到他们后被暴揍一顿。她没有去接听门铃,任由它又响了好几次。
她去洗手间收拾洗漱用品,却只听得洗手间门外“吱——”的一声,悠华心里一惊,整个人愣在那里。
靳母眼里扬着得意,她对靳父说道:“你看,你就是实心眼,幸亏我上次来的时候偷偷配了把钥匙,要不然,我们还要在大门外等着呢!”
靳父是个慢性子,他知道拗不过老婆,也知道靳文回来肯定会生气,他毋庸置疑地要成为夹心饼干。
木已成舟的事情,靳父只想顺其自然,很快,他就发现了房间某处的灯光,他指着那处灯光对靳母道:“你看,小文这孩子和你一样粗心,走的时候连洗手间的灯都没有关。”
“我去关。”
靳母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洗手间门口,她见门没关好,就推开门向里瞧了瞧,不推不要紧,一推吓一跳,门里面分明站了个样貌很好的年轻女孩子。
靳母表示在靳文房里看到年轻女孩她心里着实是欢喜的,可身体的本能却让她发出了尖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