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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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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有户富庶人家求娶,还愿替她还清欠债,等她出孝。她仔细思量许久,心想嫁了也不错,至少吃喝不愁,也不必提心吊胆。

可她还记得她娘是怎么死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那样说。不过是无人收敛,草席一卷入河去,这算得上什么?

傅明珠微笑未改,任凭芍药怎么问,她也不答话了。

这轻狂的态度果然让所有想要提亲的人都止步不前。这小娘子为母筹钱,做的《秋水集》偏激傲慢,哪知道她原本就是这狂狷无度的性子呢?还说什么先许和离,简直痴心妄想也不为过。

可惜这等旁枝末节对傅明珠来说无关紧要,对几乎是闭门造车的苏沉璧来说就更是不知所云了。

苏沉璧在傅家酒肆。

苏沉璧年少有不足之症,药罐子里泡大的,后来寻得名医,病已痊愈,身体还是较为孱弱,所以他在十多年里养成了习惯,即便没日没夜,也要抽出半个时辰走动松骨。来了罗浮镇,他日常就是绕着镇走个半圈,不过这半圈总会经过傅家酒肆,于是他和傅小娘子一旦吵起来,依旧一发不可收拾。

他俩争执的话题也从上一本诗作批语到了儒生请教的问题上。这两人,一个伶牙俐齿,一个尖酸刻薄,一开口简直让人不由自主后退三步,免得殃及池鱼——还真有不信邪的想掺和进来表达一下自己的见解,结果惨绝人寰,该生受到了心灵上的歼灭,一路哭回家就要吊绳子自尽,还好被劝下来了。

不过苏沉璧嘴巴刻薄起来,就算是傅明珠也抵不住。这日又是苏沉璧胜了一筹,这恃才放达的京城名士大笑而去,留下傅小娘子咬碎银牙。芍药原见自家娘子又恢复了如沐春风的笑容,自觉是娘子不气了,结果回家饭后磕牙,芍药说起备年货买了些干果,还买了些红枣之时,娘子,笑了。

“好极了。”傅明珠抚掌,笑得像个得了冰糖葫芦的垂髫小儿,芍药呆呆地看着自家娘子进了屋,捧了枣,剥了肉塞她嘴里。鼓着腮像个小松鼠的芍药见自家娘子攥着枣核,足尖一点便上了院里的秃树。

然后,她家坐在树上小腿耷拉的娘子,微笑着,一枚一枚朝着芳邻的桂树扔枣核。

芍药:“……”

娘子……真的,没事吧……?

练字的苏沉璧是被管家给叫出来的,他看着树下一地的明显是吃剩的枣核,罕见的,沉默了。

半晌,他才从牙缝挤出一句话来:“幼稚!”

结果傅明珠第二日就看到自家院子里零零散散躺着数枚花生壳。原本还在为自己怒令智昏小孩似的的行为忏悔,这一看,什么反省也没了。

这人幼稚的和小时一样,真是没有变过。

说起来你不信,确实是枣核动的手,傅明珠沐着残破不堪的夕阳,十分不闺秀地坐在树上磕瓜子,眺望隔壁院落。

院落比一般人家要大,碧瓦朱檐,蒙着黄昏却有些灰蒙蒙的,看上去精致的暮气沉沉。景色映入傅明珠眼中,她看了会,没有说话。

风吹起她的发梢,荆钗稳稳当当地别在她脑后,空旷的大院子比起破旧的小院来说,大概要更冷些。瓜子壳轻飘飘的丢起来费劲,傅明珠也懒得干坏事了,她转首与探头探脑的芍药说了句话,拍了拍手刚想下去,旁边院子里传来的声音就将她吓了一跳。

“傅明珠!”

一眼望过去,窄袖黑衣的苏郎君跑了出来,站在树下怒不可遏地瞪着傅明珠。他似乎刚洗濯完青丝,滴滴答答的水珠沿着素青边滚下去,披着的藏蓝袍子也歪了。

傅明珠没想到苏沉璧宁可衣衫不整也要把自己抓个正着,四目相对,她呆了一下,身体先于思绪,一个手起刀落,手里的瓜子长了眼睛,“啪叽”一下弹到了毫无防备的苏沉璧额头上,居然还留了七分力。

这坏事干的不地道,傅小娘子赶紧旋身下树,逃之夭夭。

苏沉璧站在树下,瓜子弹他脑门倒是不疼。昔日他和邻里互看不顺眼时,总会抄把糖豆就上树乱打一气。……快要忘却的事,距今已有九载。

忽然有什么冰冷的妄测消失了。

苏沉璧心想,明日,得去买副梯子来。

故识

大齐的都城乃是花团锦簇、民熙物阜之地。

风流名士,簪缨世族,文人墨客多如天上之云,所以在京城中,一个文人与武将结识,根本连一朵浪花都翻不起来。

两人相识恨晚,结为莫逆。恰好两家的夫人都怀有身孕,一来二往,竟也成了手帕交。

丈夫在朝为同僚,孩子也一前一后出生,真是喜不自胜,两家相处融洽,情谊深厚,只差个世代相交,便能称一声通家之好了。

哪知这两毛孩乃是天生的对头,小吵小闹还是常事,一旦打起来,体弱的小郎真是珠泪暗弹,上房揭瓦的黄毛丫头则被收拾的体无完肤。

原本两家还戏说一句青梅竹马举案齐眉,这两小祸害一听要嫁娶对方,鼻头一耸,齐刷刷来了个大雨倾盆,哭得那叫一个死去活来,痛不欲生,大人们只好悻悻作罢——那要这俩小祖宗哭天抢地的叫人头疼呢?

等到两祖宗大了点,有了西席教导,本以为能令他们知书达礼,别在那上房揭瓦了,事实也没错,他们不对打如流了,开始每天拽起诗书来逞口舌之能了。

男女有别,七岁不同席,这早慧的两小儿阴险地来了招偷天换日,开始爬树上大吵特吵。

说天赋秉异也好,别的也罢,这两孩童嘴里吐出的见解,有时连大人都为之惊叹——但这十有八|九是两人辩着辩着辩出来的。大人常笑称这两小儿若是朝上效仿汉光帝使说经者相互诘难,大约也能夺个三十席之类,对于两小儿的举措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树上互扔糖豆也好,狗洞塞互看不顺眼的骂人信也好,打架掐脸也好,小混蛋该干的事他们全都干了。这世上既然有骑马绕竹的青梅竹马,自然也有吵闹不休的儿时玩伴。

可惜这一切都在傅家离开时停止了。

“……”

傅明珠醒来的时候天还笼着灰,房间里蒙蒙的隐约能见到轮廓。她伸出手,放在额头上。

也许是近些日子闹得过火了,她竟梦到了幼时在京城生活的日子。

那时她和苏沉璧才想出了那招阴奉阳违的计策,旋即遭到了两家的严厉反对。她也不过是被抽了顿也就算了,哪知道苏伯伯那么狠,把苏沉璧的梯子撤了,打算让他黑灯瞎火的在树上待上一晚。

幼年的苏沉璧还不是现在的苏解元,虽说被傅明珠磨练出来了,可他从小就是个病秧子哭包,一时半会也成不了个顶天立地的大人啊。所以那天傅明珠即便被揍了一顿,还是忍着屁股的火烧火燎,半夜三更偷跑出来陪苏沉璧一起吹夜风。

苏沉璧在树上小声啜泣的抽抽搭搭,一见她来就板着脸不肯哭了,傅明珠似乎记得那时他们不停地嘲笑对方怕鬼怕黑,然后实在怕的不行相互安慰了一阵,最后倦的不行抱着树睡了过去。

傅明珠梦到她对苏沉璧义薄云天地拍胸承诺,说,别怕,有我呢。

……傅明珠现在想起这话就是满心满意的耻,老实说,她在酒肆被苏沉璧第一次呛声时,想的就是拿东西砸破他的脑袋。

估计苏沉璧被她呛时,也是这个反应。

不过那时候的日子很美好……以至于之后她每每会在梦里记起来,只是醒来便知道,不过是过去。可眼下好死不死,或者说是阴差阳错遇上了九年前见过最后一面的故人……尤其是,看似不同,可又有什么地方,是一样的。

傅明珠闭了眼,翻身又睡过去了。

四方的日子像是有了细微的变化,一边木梯忽然搭着墙,两树枝桠上搁着板,上面呢,用炭条写了字。

原本还是让人如坠云雾的几句鬼扯,日落前换字。后来不知道谁写了一句“一二三四五六七”(王八),回了句“滚”,对面变成句“猪”,于是板书终于从文绉绉的经义研习一泻千里成问候彼此祖宗了。

不过这两人皮笑肉不笑,却很能沉得住气,见面甚至能客客气气地打上句招呼,让见惯了两人争执的众人毛骨悚然,总要搓了搓胳膊望天,看天上是不是下红雨……

芍药小丫头自然也是搓胳膊的一员,自从她发现树上木板上的字整个人都不好了,尤其是两个博学多才的人骂起架来连三岁小儿也不如(芍药不知道其实隔壁也有人是这样想的)……哪知道还有更吓人的事等在后头,等她从狗洞里捧着个不知从何来的包裹战战兢兢递给娘子,娘子居然不假思索就打开了,一副知根知底的样子。

纸包里是个惟妙惟肖又丑得叫人目瞪口呆的面人,滑稽的忍不住叫人哈哈大笑的那种,傅明珠与面人大眼对小眼,她没笑,可芍药知道她实际笑得不行——因为眉也弯了,嘴角也翘了……等会,这面人眉眼怎么有七八分像娘子?!

“一二三四五……六七。”芍药听傅明珠自顾自地喃喃一句,然后收了面人,没事一样地望向她:“我去看看酿的酒如何。”径自走了。

先把芍药小丫头的目瞪口呆放在一边,邻里狗洞塞进来的东西被递到宅院主人手上时,已是几天后的事情了。日光薄薄的,苏沉璧盘膝坐在木檐廊下,他微歪脑袋,左手托着半边脸,眯着眼盯着手里草编……乌龟。

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捻着挑出来的根窄叶子,小乌龟在眼前晃悠悠地转。

“一二三四五六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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