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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9.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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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烈

终日奔波只为饥,方才一饱便思衣。衣食两般皆具足,又想娇容美貌妻。娶得美妻生下子,恨无田地少根基。买到田园多广阔,出入无船少马骑。槽头扣了骡和马,叹无官职被人欺。县丞主薄还嫌小,又要朝中挂紫衣。作了皇帝求仙术,更想登天跨鹤飞。若要世人心里足,除是南柯一梦西。——《解人颐》

“激励,需要及时不能拖延”这个后来被某畅销职场小说特意用一章内容强调的理念,早在十几年前就被刘彻玩烂了。卫青毕业之后,工资奖金大幅度提升,为解决后顾之忧,刘彻专门聘用了一个后勤人员负责接送卫去病上学放学和给卫去病送饭——食谱由刘彻和卫去病决定,非常华丽。

关于卫青的薪水,一直是一个谜,汉大之前为鼓励教职工申报项目,有一个奖励规定——项目负责人在项目款全部收回后,会有百分之一的奖励,没有人知道这个规定是否在卫青身上实行。

最近刘彻有个闹心事儿,就是卫青的职位。

刘彻觉得不给卫青个院长当当不足以彰显他对汉大的贡献以及汉大对他的敬意,但是相关各个学院的院长都干的好好的,并没有适合调整的。开院务会提议任命卫青为副院长,也是大部分人都反对。汉大最近改革,很多人反映副院长夹在院长和各系专业负责人中间,实际上有名无实,于是刘彻就把各教学单位的副职全部取消了,刚刚取消现在又独独给卫青加上个副院长,很不合适。刘彻想狠狠心干掉个院长给卫青腾地方,平阳却私下说太不低调,以后各部系之间的工作也难开展。于是这个事情就先一直让刘彻闹心下去了,他一提,平阳就劝不用着急,反正卫青现在在龙城不光要探矿挖矿,还要负责其他相关专业的实习工作,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为广大师生矿工实习生活需要,政府暂时不做投入又十分急需的周边配套设施,汉大决定自己调动专业力量先行完成。

刘彻正闹心的时候,卫青就出事了。

那天刘彻正好在卫子夫那里,卫长都睡着了,公孙敖打来电话,说卫青急病现在在县城医院。刘彻都没细问,马上打电话让秘书买最快的机票,到离龙城最近的机场,卫子夫听他打电话,赶忙在一边帮他收拾行李,卫去病也从房间里出来,一听说卫青生病了,说什么也要跟着去,刘彻和卫子夫根本拧不过他,于是刘彻带着卫去病连夜赶过去了。

那是卫去病第一次坐飞机,刘彻一直照看他,没有晕机恶心,外面黑黑的,一点点微弱的光,卫去病睡不着,想着舅舅的病、想着舅舅会不会出事,他之前从来没想过这些,没想过舅舅可能离开自己,他盯着漆黑的窗外,觉得仿佛航行在地狱里。

刘彻下飞机就包了辆车,终于在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赶到了县城医院。医院是几间平房,公孙敖带着几个学生在院子里,一看到刘彻,公孙敖就绷不住了,拽着刘彻的手哭了起来,

“之前说好了这个月要开工修路,到现在还不动工,小卫和我去问了好几回,我寻思这不是都看出矿了眼红吗就请他们吃了几次饭,又送了些东西打点打点,昨天晚上那边儿那意思又要吃饭,我就带着小卫过去了,那些人非要小卫挨个敬三中全会,说喝高兴了就开工,回去路上小卫就不行了,这都快一宿了……”还没说完就捂着脸蹲在了墙边。

刘彻知道卫青一直当司机,不会喝酒,也着急了,赶紧进去看,卫青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疼得睫毛都在抖,刘彻赶忙过去喊卫青,卫去病一看舅舅这样噌地爬到病床上摇着卫青喊舅舅舅舅,两个人喊了两声卫青就把眼睛睁开了,眼睛里水汪汪的,看看卫去病,又看看刘彻,想说话说不出来。

这边正闹腾呢,就有一个护士模样的大姐从一旁挂帘子的角落里闪出来喊,“6床的干什么呢病房里肃静!没看到这边还处理病人呢吗?”

刘彻这才细细看了,不大的屋子里八张床,他本来就高壮,站在容一个人的床缝儿里,转身都费劲,更别提坐了,旁边两个床,一个断腿骨折的,一个正在呻.吟的临产孕妇。产妇的丈夫看到护士,赶忙问,

“大夫,马上生了,啥时候能进去啊?”

“着啥急?不是告诉你还得有一阵儿呢吗?手术室用着呢,没看这儿还有个车祸刚送过来的正处理呢吗?”

“就一个手术室啊?”

“那你还想有几个?”

刘彻看这样手都凉了,李世民的哥哥李建成就是死在一个叫“玄武”的县城医院,当时哥俩儿出去办事,回来的路上出了事故,李建成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还说没事儿呢,就是破了点皮儿,都没骨折,没想到李建成最后没回来。又想起来前几天李世民讲了个事儿,说认识的一个人带着儿子一起去抽彩票,听说小孩儿的手壮,就让三岁的儿子抽,还真抽出来了个头奖,爸爸正高兴呢,回家的路上小孩却让车撞死了,有的孩子来报恩,有的孩子来讨债,这孩子就是报恩的,报完恩就走了。

刘彻信这个,刚出矿没几天卫青就出事,他吓得不得了。再看这个医院的条件,不出事儿都难,就赶忙过去找那个护士大姐要转院,

“你这床家属咋回事?跟你们说了没大事儿!他吐就让他吐,吐胆汁胃液都没事儿,多喝水,喝不进去水脱水了也没事儿,这不给打生理盐水了吗?”

她一说刘彻就更害怕了,话刚落地,卫青就又吐了一次,吐不出来啥,就是胆汁胃液。

刘彻一看不行,就去办公室找领导,领导好像是刚上班,找医生问了情况,回来说,

“就是急性胃炎,没啥大事,你要转院,咱们这儿这么偏,离着最近的大医院坐火车都得一个小时,中间出啥事儿咋办?你们家属能负责吗?”

“家属负责,赶紧给转院就行。”

“那家属来签字吧,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姐夫。”

“姐夫不行,得直系亲属,父母配偶兄弟姐妹啥的。”

“他也没有父母配偶啊,他姐也不在身边。”

卫去病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看他这么说,翻来翻去从书包里拿出个户口本,

“我是直系亲属,一个户口本的。”

那个负责人头一次遇见这样的,拿过来翻了翻,

“你也不行,你还没成年呢。”

刘彻看屋里没有别人,就递过去一千块钱,那个人犹豫了好半天才接下,终于同意转院,但是刘彻和卫去病都得签字按手印,那人真是怕出事儿,趁着换班,又找了两个刚下班的医生护士跟着,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在路上出事儿。刘彻马上买了最快的火车票,几个人把卫青送到了附近城市的市医院,用上药当天晚上就能喝水说话了。

刘彻带着卫去病又守了一夜,卫青说了好几次没事儿了让他们睡觉,他俩也不走也不睡,卫青病后虚弱,慢慢自己就睡着了。第二天刘彻又呆了一上午,又问医生确定没什么大事儿了,就决定回去,汉大那边实在也离不开,找公孙敖嘱咐了一番,找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要是有比这个还好的病房就转过去,让卫青好好休息别着急出院,有什么情况要打电话,又留下了很多钱。

卫去病死活不想回去,卫青知道他上课的进度快,劝了好几次,卫去病看自己留下舅舅会担心,于是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刘彻回去了。

刘彻一路上就盘算着得把卫青调回学校。龙城这边虽然比第一次去强了不少,但是毕竟气候不好也偏僻,根本没法儿跟长安比,铁打的卫青流水的学生,工作量也巨大,总让卫青在这儿干身体就累垮了,至少得找个人来回换换。

刚回到学校王娡就找刘彻,说之前申请的国家补助有消息了,有风声儿说批了两个学校,是唐大和汉大,就差下文儿了。

刘彻乐坏了。民办学校没有国家补助,培养费用都由学生学费负担,汉大虽然现在各项硬件软件都上来了,但是学苗还是不行,学费太高了,能上好的公立大学的学生不会花钱来民办,这次国家补助虽然不多,但是学费至少能降下来一些。

趁着这批学生实习结束回校考试,刘彻派了几个之前去过龙城的年轻老师过去,把卫青换了回来,没有实习学生的话,日常采矿生产就可以,工作量和工作难度都不大,再说还有公孙敖守着呢。

卫青回来第二天就去学校后勤处报到了。他现在的职务还是后勤处司机,刘彻看着期末了,也就没动,想着要是实在没有稳妥的办法,就在假期期间执行干掉院长计划,临开学在院务会上直接发文让卫青当地矿学院院长。他特别找卫青谈话说明了情况,卫青却不太在意这些。

这天后勤司机办公室很热闹,

“小卫,有个什么厂长找你。”

“李厂长,你好!啊!放心吧,这个月能把租赁款给打过去。恩,先不买,暂时就想租,下学期能再多租个十几台吧。对了,开春的时候还需要辛苦一下,派人来龙城检查一下设备。”

“小卫,有个什么局长找你。”

“何局长?您好您好!是的,还在生产呢,再过一个月吧,再过一个月给工人放假回家过年。好的好的好的,一定注意安全生产。”

“小卫,公孙老师找你。”

“公孙老师好,啊,我知道了,那个通风口那么弄一下就好了,你记一下……”

“小卫,刘校长找你。”

……

当天下午卫青就被安排到了电话旁边负责接电话。

晚上下班刘平阳过来找卫青。

卫青现在住的汉大家属楼参加了房改,从之前的一个大房本变成了分户的小房本,刘彻找平阳商量了一下,除了几个在特别重要岗位和有突出贡献的,其他房子产权还是归学校,写刘彻刘平阳的名字。卫青住的房子写的是卫青的名字,房本早就下来了,一直在平阳手里,所以他一回来就给他送过来了。

卫青很是激动,终于有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家了,自己和卫去病的家。平阳看他乐成这样,就让他请吃晚饭,请了的话还告诉他一件好事儿,卫青想卫去病有人送饭,就跟着平阳吃饭去了。

席间说了好事儿。原来是大姐卫君孺和公孙贺要结婚了,卫君孺年龄到了,一直没有合适的对象,她虽然貌美,但是跟异性相处非常被动,总是显得局促不安,慢慢就把岁数熬大了,平阳跟她认识多年,很是着急,来来回回介绍了很多次就是不成。

平阳自己都泄气了,有一回跟公孙贺提了一嘴,但是根本没抱什么希望,公孙贺家境非常好,据说爷爷那一辈是抗日战争时就入党的高干,父母也都是干部,公孙贺没赶上好时候,家里十年浩劫被下放才阴差阳错的来了汉大。公孙贺的父母据说十分挑剔,公孙贺眼光也不低,人长得虽然魁梧,却不帅,又不会讨女孩子欢心那一套,慢慢也成光棍了。

听平阳一提,公孙贺就问了问,平阳觉得并不是十分般配,公孙贺家早就已经平反,对于卫君孺来说太过高攀,卫君孺年龄也大。不想公孙贺听说是卫青的大姐,一直说想要看看,

“没关系没关系,小卫的大姐错不了,错不了,年龄也不大,比我小啊,可别嫌我老了。”

两人见面之后一来二去,倒是两情相悦上了,公孙贺的父母对卫君孺挺满意,还去合了两个人的八字,说是很好,最近每次见面,卫君孺都是满面春风的。

卫青跟公孙贺算是熟识,却没想到他是这个背景,公孙贺平时都是乐呵呵的不太爱说话,专业水平也不错,对学生要求也严,却极少发脾气,是个很本分又勤奋的人,一点儿没有那种跋扈劲儿。

卫青十分高兴,大姐从小支撑这个家,早早工作又照顾这些个弟弟妹妹,她一直没有归宿,卫家人都很心急,就算不考虑家庭背景,公孙贺也是个结婚过日子的理想对象,姐姐和他两个人都勤快,日子过得一定不错。

平阳看他高兴,就道,

“子夫和少儿都知道了,估计去病都知道了,就你不知道呢,等着问你意见,我看你乐成这样一定是同意了。他俩岁数也都不小了,公孙贺家也着急,东西也都齐备,这一个月半个月就把事儿办了吧。”

卫青自然没意见,两个人又商量了给卫君孺准备点儿什么,到卫去病快放学了,卫青才回家。

正月腊月不嫁娶,两家人把事儿定了,就开始忙活起来,公孙贺那边东西基本上是现成儿的,父母早几年就准备好盼着了,卫君孺这边卫青跟平阳商量后就陆续置办了,两家又一起合计合计看看缺什么,把还需要添置的添置了,公孙贺的妈妈找人挑了个好日子,期末考试还没考完,卫君孺和公孙贺就领证办婚礼结婚了。

卫君孺这一结婚,户口本年龄直奔25岁的卫青就成了工作重点,相熟的人都帮着给他介绍对象。卫青的相亲水平还不如卫君孺,虽然长得挺好,工作不错,还有房子,但是大部分女孩还不想跟这么个木头过日子——尤其这个木头怎么看着比自己还小好多啊?

后来刘平阳帮忙介绍了一个小学老师,两人相处得还算顺利,两家都有谈婚论嫁的意思了,没想到女方却提出结婚之后不能带着卫去病过,卫青回家看着卫去病用可怜巴巴的小眼神问自己是不是要结婚了,卫青哪能受得了这个啊?于是就婉言拒绝了。

慢慢就没有人给卫青再介绍对象了,还有人怀疑卫去病是卫青的亲儿子。

没到老师放寒假通知就下来了,汉大和唐大成为第一批享受国家补贴的两所民办高校。两所学校都乐坏了,大肆庆贺,赵祯看着眼馋,被调侃反正宋院也不差这点儿钱。

汉大开新年年会暨庆祝大会那天,刘彻没让卫青给自己当司机。卫青刚到饭店门口就遇见一个人跟自己搭讪,卫青记得,是上次喝醉了的那个人,

“卫青来了?”

“……”

“不认识?我是唐大的李世民。”

卫青总听说李世民的名字,而且普遍评价较高,忙道,

“李校长好。”

李世民笑眯眯,“别客气别客气,你现在可是出名了,全长安圈没有人不认识你。”

卫青不知道怎么答,李世民也不说话,就是笑眯眯瞅着他看。

刘彻出来就看到两人一个娇羞一个得意,气不打一处来,

“李小鸟我警告你少勾搭我的人!卫青!傻愣着干什么?赶紧跟我进去,就差你了!”

开完大会吃饭的时候刘彻更生气,他稍微不注意李世民就又坐卫青旁边了,他明着暗着给卫青调了好几次座位,又让底下的人注意保护,但是李世民就是能凑过来,没有位置搬个凳子也能坐旁边。

刘彻没办法,趁着空隙把卫青拉到阳台上批评教育,

“你是不是觉得李世民特好,特温柔特和蔼,对下属也特大度宽厚?”

“嗯……大家都这么说,今天一看也这样。”

刘彻都要咆哮了,忍着维持形象道,“你是不是觉得他比我好?”

卫青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刘彻咆哮道,

“你别看他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儿,他……他吃人都不吐骨头啊!你明白不?”看卫青傻傻地不明白,“我也吃人,但是我吐骨头,吐出来骨头就有人说,看,他吃人了!李世民那小子不吐骨头,所以大家都觉得他是好人样。”

卫青明白了,原来是说他俩是一号儿人。刘彻看卫青明白点儿了,继续加料。

“你是不是也听说他特专情,对媳妇儿特好,恨不得你姐是他媳妇儿?我跟你说,你知道Vivi不?就是那个一米九的模特儿,早就让他给搭上了!这小子就会装!”

卫青不认识那个Vivi,但是持续震惊于一米九,刘彻于是上了猛料,

“还有他哥哥李建成,你知道不?长安圈里都说李建成是这小子害死的,好好的破个皮儿打什么药啊?打药了咋那么寸劲儿就过敏了呢?这小子连自己亲哥都能这么算计,还有啥事干不出来?”

卫青吓坏了,跟着刘彻回到饭店礼堂,只要看李世民过来了就往刘彻身边跑,李世民要跟他说话他就往刘彻身后躲,刘彻对自己批评教育取得的伟大成就十分自豪,再加上真高兴,对来敬酒来者不拒,很快就喝高了,又嚷嚷着让卫青送自己回家。

一路上刘彻就在副驾驶上手舞足蹈,嚷嚷着有补贴了真高兴啊,汉大这回算是赶上跟唐大了,卫青怕他磕到,帮他系了安全带,又怕他恶心,车开得尽量平稳。渐渐的刘彻就没声音了,卫青扭过头去看,发现刘彻正笑呵呵地盯着自己看。

到了卫子夫家门口,卫青帮刘彻解安全带的当口,刘彻忽然压过来抱住他,炽热的气息喷在卫青脸上,手试着往冬衣里面伸,脖子也被咬了一口,卫青吓坏了,一把推开他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卫青站在外面死死盯住紧闭的车门,心怦怦跳,初次见面的经历太惨痛,刘彻不会跳下来打自己吧?自己能打过他吗?不行就跑吧,反正他喝多了也追不上。他为啥对自己那样啊?是不是喝醉了认错人了?

等了好半天也不见刘彻出来,卫青小心翼翼把车门打开个缝往里瞧,紧绷着身体害怕刘彻忽然跳起来打他,看了好一会儿,见刘彻真是睡着了,都打上小呼噜了,口水也快流下来了,才一把拽出来刘彻,扛在肩上三步并两步给卫子夫送了过去。

卫子夫一打开门,卫青扔下刘彻就要走,卫子夫忙叫住他,

“别走啊!我自己扶不了。”

卫青这才连忙回头帮姐姐扶着刘彻,“姐,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别提了,这不是快过年了去烫头吗?烫完了一看底下都焦了,我就剪了。”

“这样也好看。”

卫青放下刘彻就要走,让喝水都不喝,卫子夫看他脸色不好,以为是应酬累到了,边送他边嘱咐慢点开车。

卫子夫帮着刘彻擦了身,又给他喝了点儿醒酒汤,就在他身边睡下了,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刘彻摸了过来。虽然窦漪房过世之后刘彻不再那么顾忌陈阿娇,但来自己这儿的时候也并不多,一周能来一次看看卫长,一个月半个月才会留下来住一夜,做的时候也是用套的,今夜却是温柔热情,卫子夫略微惊讶,想着可能是补贴下来了真高兴了,于是柔顺地配合着。

卫青到家已经很晚了,卫去病还在看书。卫青去看了卫去病,让他早点休息,就去洗澡了。夜里卫青怎么也睡不着——怎么办啊?刘彻为什么那样啊?是他认错人了还是真想跟自己那样?要是真那样了,三姐怎么办啊?要是没有三姐,自己现在还在郑家呢,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阿青,我是你三姐卫子夫,我来带你回家”……

卫青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卫去病却抱着被子摸了进来,

“舅舅你睡了没?”

“没有呢,去病怎么了?”

“舅舅我做恶梦了。”

“别怕别怕,赶紧来舅舅这儿。”

卫去病卷着被钻进了卫青的被窝里。舅舅身上有别人的味道,只有一丝丝,但是闻起来很不舒服,蹭蹭蹭蹭蹭,蹭掉!卫青被他拱着,轻轻拍着他安抚,终于慢慢平静下来,静静地看着卫去病的睡颜——那样的话,去病怎么办?

第二天刘彻窝到很晚才被卫长弄起来,“爸爸是懒猪!爸爸是懒猪!”,刘彻把她抓过来逗了一会儿,吃过早饭就去学校了。今天有个大事儿要办——找韩安国谈话,这还是平阳的主意,让地矿学院院长韩安国去管理龙城矿,韩安国是老院长,管理科研都没问题,之后任命卫青做院长助理,院长不在,助理正好全权负责相关工作,这样既不是太高调,又抓到了实权,韩安国几年之后退休,卫青顺理成章接任院长。

韩安国听出刘彻的意思,赶忙表示后生可畏,自己愿意让贤,把院长位置让出来都行。刘彻跟他客套了一番,对他以往工作做了高度评价,双方又是唏嘘又是感叹,还一起展望了汉大的美好未来,算是相谈甚欢。刘彻前脚刚送走韩安国,还没坐下,就接到桑弘羊的电话,

“喂,刘校长吗?有个事情不知道您知道不?是这样,卫青离职了,刚才来财务领的工资。”

刘彻一听吓了一跳,马上跑着去找韩嫣——之前机构精简,人事处被合并到综合行政办公室了。

“卫青离职了?”

“是啊,刚离职,这是离职单。”

“谁同意他离职的?啊?谁签的字?他离职怎么不汇报给我?你有什么权力给他签离职?”刘彻看着离职单上韩嫣的签字就指着韩嫣骂。

韩嫣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之前他虽然受王娡和刘嫖挤兑,但是刘彻在外面一直给他面子,从来不对他说重话,这次看刘彻这样,韩嫣气得不行,带着火气对刘彻道,

“他一个后勤司机怎么我就不能签字?后勤本来就是归办公室管,是你说的后勤临时工多离职入职频繁,不用找你签字了!他今天早上来说要离职,后勤检查了车子说没问题,我就签字了,有什么不对?啊?你说说……”

刘彻也不等他说完就跑着走了,心中万马奔腾,山河咆哮——我好好一个院长,被你当司机签离职了。

刘彻在学校里找了一大圈,挨个科室打电话,都说没看到卫青,还特意找了公孙敖,听公孙敖的语气还不知道卫青辞职了,又给卫家人打电话,说也没联系家里人,期间一直给卫青家打电话,没人接,传呼了好几次也没有人回,刘彻实在坐不住了,自己开车去了卫青家,怎么敲门也没人开,里面也没有声音。

刘彻也不走了,想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在门口等,边等边想事情的来龙去脉——被李小鸟拐跑了?不能啊!昨天教育得挺好啊。那能是啥啊?昨天回去的路上也挺好……等等……昨天喝醉了,好像亲他还摸他了,就摸了两下就跑了?!

没等回来卫青,倒等回来了卫去病,

“刘校长你咋在咱家?”

“去病,你……你知道你舅舅在哪儿吗?”

“在家呗,这个点儿保证在家等我吃饭呢。”说着就从兜里拿出钥匙把门打开了。

刘彻这个后悔,咋没早想到找卫去病呢。卫去病一进屋就舅舅舅舅喊了两声,没人应,只有两个屋,一看家里就没人。刘彻眼睛尖,一眼就看到桌子上的传呼机和钱,忙过去看了看——卫青留了不到两万多块钱还有房本,还留了张纸条说这些都是留给卫去病的,害怕卫去病受委屈,两万多块钱先让卫去病花,房本等卫去病到岁数了就改成卫去病的名,让大家多照顾卫去病。

刘彻拿着纸条心都凉了,这看着是不想回来了,连卫去病都能扔下,这是下决心了,我就摸你两下,至于吗?

卫去病看完纸条,急得不行,一直问刘彻出了什么事儿,刘彻有苦说不出,只能赶紧给认识的朋友打电话帮忙找人。

卫青送卫去病去上学,又去学校办了离职,回家收拾了几件衣服留下纸条带了五百块钱就走了,到门口想想去病不能赚钱,会不会不够花,又送回去了三百,背着包拿着二百块钱去了火车站。到火车站他拿钱买了张到很远地方的慢车车票,看快要检票了,就在候车室等着,快过年了候车室里人也多,没有坐着的地方,他就在检票口旁边站着,马上要检票了,听到有人叫他,

“小卫,小卫,小卫?”

卫青回头一看,“公孙老师?”

“啊!我过来送个朋友,你这是去哪儿啊?又有项目了?”

卫青不知道怎么跟公孙敖说,公孙敖看他这样,就觉得不对劲儿,顺着问他要去哪儿,干什么,他也答不上来,公孙敖知道有情况,就要带他回家。

“不行不行,不能回去。”

“小卫,你要是不说我可给公孙贺打电话了!”

“恩,我是惹祸了,不能回去,别告诉我姐夫他们啊,也千万别告诉学校里的人。”

不能啊,这孩子这么稳当,能惹什么祸?还非得走……是得罪什么人了?公孙敖看实在问不出来,又说什么不放心他自己去那么远的地方,这孩子满打满算才20出头啊,

“你别去那儿了,人生地不熟的,你去了干啥啊?要躲也得找个能投靠的人,这样吧,你去我家或者你嫂子家的矿上躲躲。”

卫青一想刘彻看自己不见了,一定要查公孙敖,说什么也不去。公孙敖没办法,又想想,那边眼瞅着要检票了,卫青急着要走,

“要不这样吧,我在咸阳有个铁哥们儿,是养出租车的,你把票换了去咸阳,一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接你,去他那儿咋的有个照应,帮他开车就行,比去那些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强,你先安顿着,过几天考试完了我去看你啊。”

卫青想想刘彻估计找不到,于是换了去咸阳票,坐车去咸阳了,一下车还真有个人拿着牌子等自己。

卫青丢了十多天了,刘彻和刘平阳急坏了,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公孙敖公孙贺陈掌的亲戚家,还有卫青平视挺好的几个同事朋友家,连郑家和修理铺,还有霍仲孺家都派人去看了,根本没有。

刘平阳一直念叨,“这好好的怎么就不见了呢?为啥要走啊?也没出啥事啊。是我让他相亲他烦了?”刘彻不敢吱声,不敢告诉自己姐姐自己摸了人家两下。

到半个多月了,刘彻觉得卫青真跑到海角天边回不来了,家里卫去病又好几次逃学闹着要去浪迹天涯找舅舅,刘彻派了几个人天天在附中门口守着,一个是防止卫去病逃跑,一个是用卫去病吸引卫青上钩。正焦头烂额的时候,公孙敖跑到刘彻办公室来坦白从宽了——卫青这次真丢了。

卫青到了咸阳投奔了公孙敖的朋友,公孙敖的朋友看着卫青人也行,就让他开一个出租车的夜班。之前那个司机开大班,一看卫青来了自己工作时间少了,收入还差不多,也挺高兴,还教卫青认路。夜班虽然辛苦,但是卫青觉得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很是高兴,对公孙敖和公孙敖的哥们儿千恩万谢。公孙敖怕他夜班开车冷,第一个礼拜就抽空过去给他送了羽绒服和毛袜子毛手套,之后还顺路去看过一次,卫青过得挺好,就是一直打听卫去病咋样,还跟公孙敖说不用总来了以免被人发现。公孙敖正想着把卫青稳住了,看看过年的时候能不能给劝回来,哥们儿一早上就打电话说卫青出事儿了,晚班的车没回来,年根儿底下出租车盗抢案件多,已经报警了。公孙敖知道刘彻的路子广,就跑来求刘彻帮忙找卫青。

刘彻气得直迷糊,连骂公孙敖的心情都没有了,赶忙给自己认识的公安的朋友打电话,又找了几家私家侦探,几波人一起找。

有的时候有一个办事不靠谱的媳妇儿并不全是坏事,因为她办好事不靠谱,办坏事一样不靠谱。刘彻知道这两天陈阿娇没上班,找人查了通话记录和行车记录,发现陈阿娇竟然在咸阳。几伙人盯住了陈阿娇,当天夜里就找到卫青了,卫青跟出租车都被关在郊区的一个仓库里,没受什么伤——办事的一帮人看陈阿娇出手阔绰,于是坐地起价,两边一直谈不拢,所以没有下手。

连出事再找人,刘彻这个年都没过好,他深刻地检讨了自己——在核心成员中乱搞男女男男关系是团队大忌,他当时怕是真的喝迷糊了,若真想要排解欲.望,找什么样的人没有?有没有必要招惹卫青啊?于是搭救卫青他也是派公孙敖出面的,后来卫青住了两天院,之后又过年,他一直保持得远近有度,一副早忘了那天喝醉的事儿的样子。卫青起初还紧张着,看他这样,也就坚信那天他是认错人了。

过完年刘彻就提出要离婚,王娡看闹成这样也就同意了,陈阿娇和刘嫖也不得不同意,自己有把柄攥在人家手里呢,不同意去坐牢吗?因为刘彻的主要财产名义上都属于学校,陈阿娇没有分到多少钱,母女两个人开学的时候又去刘彻办公室闹,打开门一看却是平阳,

“你们家人太过河拆桥了!”

“姑姑不是我们人吗?还是姑姑觉得自己是陈家人?”

“是刘家人……”

“姑姑是刘家人,为刘家做过什么?前一阵子学校困难的时候怎么不见姑姑出面?”

“我……”

“姑姑年前刚拿了分红了吧?听说还给小男朋友买了辆车。姑姑知道这钱是怎么来的吗?是谁赚来的?刘家人不能过河拆桥,你说对吗?这次你们也做得太过分了些。”

刘嫖臊得说不出话来,陈阿娇从小就怕刘平阳,母女俩哭哭啼啼走了,临走的时候陈阿娇还哭着咒骂刘彻,

“刘彻那个货,那个性子,你看着吧,他跟谁都过不长,谁能一直受他?”

刘彻听姐姐学给自己听,直乐,他压根儿就没想过再结婚,第一次婚姻给他留下的阴影太大,他再也不想受婚姻的束缚,喜欢了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这样多好,没事儿结什么婚?!

刚开学就有个好消息,卫子夫又怀孕了,孩子还太小,不知道是男是女。

卫青被任命为院长助理,开始了在汉大本部的第一个学期,不过第一天上课,就被汲黯告到了刘彻那里。

卫青是给本科段上“矿山测量学”,他没上过大课,课前努力备课,准备得很充分,但毕竟是第一次上课,再加上没太上过学,看老师上课的次数都不多,根本把握不住讲课进度,90分钟的内容,他不到一个小时就讲完了,然后跟学生大眼瞪小眼,学生越看他,他越紧张,就更不知道该讲什么了。

学生都认识他,再说第一次课是绪论,讲得快些也能跟上,于是看着他局促不安紧张到不行的小模样,好几个胆子大的学生就逗他,让他画图举例,卫青倒是实在,学生让画什么样的矿图他就画,画得像挂图一样漂亮,于是学生热情更高,后半个多小时师生就画图玩了。

因为是开学第一节课,有新入职的老师,汲黯抓的尤其紧,查到卫青这个课就觉得不太对劲,于是更加留意,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并予以记录——课程进度把握不好,后半段授课秩序混乱。刘彻第二天拿到报告,上面第一个就是卫青的这个评语,是所有教师里面问题最严重的。刘彻这才想起来是卫青头一次上课,之前好像也没培训过,就说再学学练练就好了。汲黯说什么也不干,说要是他都这样,其他老师怎么管啊?刘彻也没办法,就同意走第二个程序——学生考评。如果教务发现问题,下一步就是让被授课的学生打分,以此决定这个课是否还用这名教师继续讲授。没想到让学生打完分,还挺高,学生普遍表示卫老师好呆萌啊,好可爱啊,图画得好美啊!汲黯也是没办法,只能让卫青继续上课。卫青倒是很自觉,节节课不落去旁听讲公孙敖的“矿山测量学”,认真记录授课速度和进度。自己上课之前也都练习,慢慢的也就好了。

“卫青第一天上课”流传的深广程度,堪比“卫去病第一天上附小”。

刘彻看着卫青在本校,韩安国在龙城,都干得挺好,于是很满意。到期中的时候,各相关单位收到通知,河朔探明一处矿,并决定对外承包给有实力的单位开采。

地矿这个圈子里,实力最强的是长安大学以及匈奴大学在国内控股的一个公司。长安大学偏重于理论研究和勘探数据采集,对实际开采方面参与的不多,于是匈大控股的公司就占了国内矿山开采的大部分份额,这个也是匈大的最主要收入来源。对于勘探开采“龙城矿”的汉大,圈子里普遍认为就是运气比较好,瞎猫碰着死耗子了,真跟匈大控股公司硬碰硬竞标比技术,还是差了一大截。

本着学习和积累经验的目的,地矿学院去现场勘探了几次,测绘完了数据,又做了相关的技术分析,初步确定了开采方案,又配了示意图,刘彻找桑弘羊最后确定了一下报价,就把投标材料报上去了。

没有想到,最后中标的竟然是汉朝大学。

刘彻很意外,左右打听了一下,说是的确标书做的好,价格也好,有专家提出汉大经验少,也被上面驳回了,据说是高层早就不满总是由匈奴控股的公司开发国内矿山,有意培养国内自己的开采力量。

河朔的气候好得多,矿区也不偏僻,道路配套设施都齐备,刘彻想了想,决定让卫青负责河朔矿这个项目。

大家正欢欣鼓舞着准备出发去河朔,刘彻却得到了一个坏消息。

公安边防部队和边境海关查到一批非法出境的矿石,顺藤摸瓜查下来,发现出自“龙城矿”。韩安国已经坦白交代,说是龙城矿出去的,有关部门联系刘彻要调查核实一下是韩安国的个人行为还是汉大涉嫌走私矿石。刘彻震惊之余积极配合相关部门调查,最后确定了是韩安国私自盗卖龙城矿上的矿石给走私人员,跟汉大没有关系,韩安国被判了刑。

刘彻对龙城矿的安全一直很放心,离着很近就是武警和公安边防部队,觉得保证不怕偷不怕抢,现在竟出了这样的事情。派桑弘羊和张汤过去查账审计,发现问题很大。

韩安国这么一出事,卫青名正言顺地当上了地矿学院的院长。现在放心的人只有卫青了,也就有卫青了,但是卫青只有一个,现在河朔那边马上要开矿了,之前的工作也都是卫青负责,根本没办法再把他调回龙城去,正发愁的时候,母亲王娡找到刘彻,

“我就跟你说吧?不是自己家的人,就是不保靠!现在出事儿了吧?让你舅舅去龙城矿吧。”

田蚡之前负责汉大基建项目,刘彻知道舅舅是什么样的人,不想让他去,害怕再出事儿。架不住王娡天天提,也实在没有其他人了,只能让田蚡去负责龙城矿,但是让桑弘羊和张汤严加紧审计。田蚡就算再精明,两个月之后还是被查出来有问题,王娡又过来说好话,

“我跟你说,在那个位置谁都得拿点儿,反正谁都拿,让自己家人拿也比让外人拿强!”

刘彻看问题不是很严重,也没有其他人可以用,也就这样了。

那年秋天刘家出了几件大事儿。

窦漪房的侄子,刘彻的叔叔,教务处处长窦婴突发心肌梗塞在工作岗位上去世了,刘彻一向凉薄却也觉得窦婴对汉大贡献良多,小小地伤心了一阵子。

过了不久,卫子夫就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刘彻很高兴,给他取名叫刘据。

生命可能就是这样,不停地繁衍交替。

田蚡和窦婴一向不和,窦婴这一去世,王娡就天天跟刘彻念叨,让他给田蚡多点工作,比如现在开采顺利的河朔矿,等着前期工作结束了,最好也给田蚡管,毕竟是自家人。

龙城矿冬天要停工,田蚡十月份就回来了,刘彻亲自去接他,发现他瘦得厉害,起初刘彻以为是龙城那个地方折磨人,后来田蚡去医院检查,竟然是得了癌症,已经到了晚期并且大面积转移,无法治疗,大约只有半年可活。

田蚡这么一病,龙城矿又没人管了,刘彻想让卫青主管所有矿,桑弘羊和张汤严抓财务审计,但是刘家人根本不干,说不是自家人,说什么也要让刘家人去负责龙城矿,两方僵持不下,一直争论到了期末。

下雪的时候田蚡给刘彻打电话,让他来自己家。田蚡已经没有住院的必要了,瘦得皮包骨头一样,精神却还好。刘彻带了不少东西送过去,田蚡直说不用客气,直到两个人都坐下喝了暖暖的茶,田蚡才道,

“你带的那些,舅舅也吃不了了。舅舅找你来有个事儿,舅舅去了龙城矿了,去看了,彻儿,你知道吗?舅舅是真高兴啊!舅舅想好好干来着,没想到得了这个病。你知道舅舅是什么人,之前汉大那个样子,舅舅就想着拿一些给自己留条后路,万一哪天汉大不在了也好生活,这次去龙城矿看了,看看矿、看看老师、看看学生……汉大是真好了!舅舅找你,是这样,舅舅给图书馆买了十万册的书,图书馆别看大,里面太空了,舅舅都知道,你拿了国家补贴,国家要检查你的,不能像原来那样造假了,舅舅就联系宋院买了十万册的书,专业书还有孩子们爱看的那些畅销书小说啥的,也不知道买的对不对,还剩下点儿钱,我想给汉大设个奖学金,就算有了国家补贴,汉大的学费还是贵啊,你就算比人家办的好,家境差的好学生也拿不起学费,不会来咱们这儿,我寻思你拿这钱设个奖学金,分高的学生,就把人家学费免了吧,至少也别比公立学校贵啊……”

说完推给刘彻一个信封。

刘彻想起小时候舅舅常常把自己扛在肩上奔跑玩耍,忍不住湿了眼眶。

元旦的时候,卫青也撤回来了。

期末工作完成之后,学校开年会,破天荒地把卫子夫也请来了。吃饭的时候王娡让卫子夫坐到自己那桌,又让人把卫青找来。卫青看那桌都是刘彻的家人,不好意思过去,王娡亲自过去把他拉了过来,坐在自己身边,

“哟,这个就是卫青啊?眼睛可真亮啊。”

卫青对这个岁数的女人有阴影,只能低头,

“这孩子这么害羞啊?怕什么啊?你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彻儿也一直夸你好呢。”

她看出来卫青局促不安,上菜的时候一直给卫青夹菜,卫青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平阳在一旁笑道,

“妈,你真偏心眼儿,你咋不给我夹呢?”

“妈怎么偏心眼儿了?妈少给你夹菜了?再说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偏心眼儿不偏心眼儿的!”

吃得高兴了,王娡看了看卫青戴的旧手表,

“卫青啊,我头一次见你,你是我女儿的恩人,也是我们刘家的恩人,我这儿有一块手表,是彻儿他爸爸留下的,就算是见面礼了,你可别千万嫌弃啊。”说着就往卫青手腕上戴,卫青吓坏了,一直往后躲,刘彻搂住他的肩膀,不让他躲,

“我妈给你戴你就戴着吧,难得老太太高兴!你就让他偏心眼儿到底吧,你看这都不给我!”

“就是就是!别躲了!戴着别摘掉啊!让我看看!卫青戴上正合适啊!看看,多好看!这个表就该给卫青戴!”

“妈,你就偏心眼儿吧。”

……

桌上有刘家人小声儿对旁边的人嘀咕,

“妈呀,这是百达翡丽啊,刘启一辈子抠成那样儿,能有百达翡丽?”

卫青当然不认识百达翡丽,虽然尴尬,但看老太太高兴也没再拒绝。一直气氛都挺好的,慢慢上着菜吃着聊着,王娡脸色却忽然变了,让人把韩嫣叫来,刘彻一直劝着说这个日子让他过来干什么,惹您不高兴,王娡气着说,你也知道他惹我不高兴。

韩嫣战战兢兢过来,王娡狠狠瞪着他,

“这个席是你定的吧?谁上你上豆腐的?啊?谁让你上豆腐的?”

“这不是要过年了吗?豆腐就是都福啊。”

“你还犟嘴!干什么都干不好的废物东西,大过年的又不是白事儿,你上什么豆腐?你是嫌今年白事儿少了是不是?你是想咒谁?”

韩嫣本来是好心,被她一骂说不出话来,委屈得都要哭了,桌上的人都劝王娡,说就讨口彩当成“都福”吧,刘彻没办法,劝着母亲又骂了韩嫣几句,让他赶紧走。

没开学呢,刘彻就跟卫子夫登记结婚了。

三月份,按照刘彻的计划,龙城矿和朔方矿都由卫青负责,并定下了严格的规章制度,卫青这一阶段主要呆在朔方,时常检查过问龙城那边的情况,桑弘羊和张汤负责审查财务情况,从此两个矿上都很平安。

对这个任命刘家人没有什么意见,刘彻和卫子夫一结婚,卫青就是刘彻的小舅子,刘彻唯一的儿子刘据的舅舅。

春暖花开的时候,汉大出了件轰动长安的大事——韩嫣跳楼了。

那天正好是周一,还是上午两节课的课间,韩嫣从新建好的行政楼顶楼七楼跳下,好多学生都看见了,刘彻当时不在学校,赶回去的时候尸体已经被拉走了,据说红的白的一地,连抢救都没抢救,直接尸检了。

警方最后确定是自杀。

有人说那之前看到韩嫣进了王娡的办公室,两个人吵了好久。

最近汉大从老行政楼搬到新行政楼,中间状况不断,王娡对负责相关工作的韩嫣很不满意,估计是韩嫣想不开就跳楼了。也有知道韩嫣和刘彻关系的人私下议论,说听韩嫣说过刘彻答应过自己一辈子不再结婚,一辈子只爱他一个,没想到刘彻这么快就跟卫子夫结婚了,韩嫣受不了,最近一直神情恍惚的,可能是想不开跳楼了。

不过议论的人都会最后加一句,韩嫣要是这么想,脑袋就真是转轴了,刘彻可能为他那样吗?

暑假的时候卫去病非要去朔方找舅舅,卫青想着他平时学习那么累,就同意他过来玩。朔方的环境比龙城好得多,矿的周边有山有水,工人学生也都有寝室,卫青是自己一个寝室,卫去病要来了,就加了张床。

卫去病来了之后三天两天就把作业写完了,卫青害怕他糊弄,特意看了看,差不多都对。少年班竞争激烈,卫去病的成绩是在十名以内,卫青很满意,他不是特别严格要求孩子的人,惯孩子都习惯了,害怕去病太累。

卫去病写完作业就天天跟在卫青屁股后面,还要跟卫青下矿,卫青慌忙拦住了,旁边的人都笑,

“卫院长这是长了条小尾巴啊!”

“是啊!外甥只跟舅舅亲啊!”

“外甥是舅舅家的狗,打都打不走啊!”

……

天气热,呆着不动都是一身汗,下完矿卫青就带卫去病走着山路,去一个小池塘里洗澡,

“水一点儿都不脏,舅舅经常过来的,没有几个人知道。去病不会游泳呢吧?舅舅教你游泳啊?”

去病顺从地让舅舅扶着自己下了水,他已经到舅舅胸口那么高了,刘彻负责期间喂养得太好,再加上卫去病平时爱踢球锻炼,身形已经显出英武精干,

“去病都这么高了?这么下去长大了得比舅舅高不少呢!去病怕不怕?”

“不怕,有舅舅在身边怕啥啊?”

“这就对了,舅舅告诉你啊,水是有浮力的,沉到底下比浮上来难多了。”

“舅舅沉到过最下面?”

“是啊!一会儿去病到岸上,舅舅沉下去给你看啊?”

“别了别了!舅舅教我游泳换气儿吧。”

……

他害怕舅舅浮不上来,他还不会游泳呢,不能去救舅舅可怎么办啊。

暑假太短了,去病不得不回长安,但还是在回去之前学会了游泳。卫青毕竟也不大,玩兴上来了在他面前沉了好几次底儿,前几次他干着急来回找,有一次找不到卫青,他竟然自己一下子扎到了水里,新手马上就呛了水,卫青吓坏了,忙把他拖上岸,

“舅舅逗你玩儿呢。”

拽住舅舅不放手,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呢?前几次不都是逗你玩吗?都这么多次还当真呢?”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觉得你要离开,我都会当真的。

卫青再不敢沉到水里逗他了,一直到他也能沉到水底,两个人手拉手一起沉。

卫去病梦.遗了,是开学之后在三姨家住的时候。

梦中是舅舅古铜色柔韧的身体,还有永远温和柔软的眼睛。

“去病最爱舅舅,舅舅也爱去病吗?”

这种爱,不知何时竟慢慢染上了欲.望的颜色。

那一年卫去病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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