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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10.冠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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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冠军

我不理解一个青年一旦掌握了坚强的意志,就会有多大的力量,如果这时候他有理解的能力,实行时又能豁出他全部的精力,青年人大胆的信念又使他如虎添翼。 ——《乡村医生》

秋天的时候,苏建去朔方找卫青。

苏建所在的长安矿山机械厂这几年一直不景气,苏建算是厂里的骨干职工,大学毕业分配到厂里之后,连续好几年都是厂先进工作者,戴着大红花的照片挂在厂门口的宣传栏里。可即便如此苏建还是从一年前开始就百分之七十开工资,最近整个行业更不景气,活儿越来越少,工厂没办法,陆续又下岗分流了几批职工,最后这批的名单里,就有苏建。

苏建的孩子在上中学,吃穿学费正是花钱多的时候,媳妇儿早两三年就下岗了,两边的父母也都需要赡养,苏建自己是大学生,算半个知识分子,有些好面子,下岗也不敢跟家里说,还是天天带着饭盒一副上班的样子,其实是出去找零活打短工,最近因为下岗的工人多,零工也越来越难找了,还被媳妇儿发现自己下岗,哭了一通。苏建托了几个关系好的同学朋友,找门路看能不能找到工作,可是一点儿回音都没有,现在各机械制造企业情况都不好。

没有收入,夫妻俩就在马路市场摆了个小摊卖日杂,头一次做买卖没经验,加上大家都下岗,生意很不好。一家人天天吃咸菜米饭勉强度日,孩子眼看着上高中了,学费都交不上,苏建走投无路,想起来在龙城时跟卫青有些交往,动了家里老本买了车票,硬着头皮来朔方找卫青帮忙找个工作。

卫青对苏建的印象很好,苏建专业技术很拿手,龙城的时候,有一次矿车坏了,换了好几个人都修不好,最后就是苏建弄好的。苏建人也好,随和热情,干活儿从不记得失,也不抱怨苦和累,矿山机械厂的技术员都不乐意去龙城,互相推,每次都是苏建到龙城检测维修。听苏建说了情况,没想到这样的职工也下岗了,卫青心里怪难受的,带着苏建去矿区附近最好的馆子吃了一顿,能看出来苏建挺长时间没吃好的了。苏建原意是想在矿上找个维修机器的工作就行,卫青就先给他安排在矿上,让他帮忙检修了一遍机器,从来的那天开始算工资。

卫青想了两天,还是给刘彻打了电话,矿山机械厂这么一倒闭,汉大各个矿的机械供应就出了问题,那个厂是全国有名的机械厂,经营管理不善加上人员臃肿,现在濒临倒闭,但是技术能力还在,不如由汉大出资收购过来,就算行业长时间不景气下去,也可以内部供应给汉大各个矿山,还能给机械相关专业的学生做实习基地。

刘彻开会商议了一下,机械工程学院是最强烈支持的,近几年因为行业不景气,学生就业都很困难,要是这次能收购矿山机械厂,可以解决很大问题。汉大机械专业实力很强,是省重点学科,汉大本身也有造纸设备的制造厂,技术和管理经验都具备。桑弘羊却是难得的泼了冷水,说这类老牌国企收购起来比较麻烦,人员臃肿,安置经费就是很大一笔投入。

刘彻于是先联系了矿山机械厂的厂长,说汉大有意收购,并许诺收购之后还是让他当厂长,不过现在汉大在收购价格和人员安置费用上还有所顾虑。厂长听了马上打保票说这些都可以解决,于是估算了资产价格,又跟下岗工人谈好了买断条款,刘彻拿着报价算了一下,跟之前预算给龙城矿和朔方矿买机器的钱差不多,是大大的合算。于是又找厂长说买断的价格还是高,承受起来比较困难,又跟市政府联系说想要收购濒临破产企业,减轻市政府负担,市政府对于汉大此举当然是欢迎的,于是在厂长几次压低买断价格,工人围堵厂门口时,市政府出面协调了关系,并补贴了一部分买断资金。

“长安矿山机械厂”在年底前更名为“汉朝矿山机械厂”,重新招录工人技术人员,原来的厂长还是厂长,但实际权力非常有限,刘彻保持了他原来在老厂的薪资待遇水平,直到他六年后退休,苏建成为了主管技术的副厂长。

汉大通过同样的方法在经济体制改革期间又收购了“长安建筑机械厂”,更名为“汉朝建筑机械厂”,这两个机械厂和之前的造纸机械厂,分别被俗称为“汉一工”、汉二工”、“汉三工”,是后来“汉工集团”的前身和主体。

卫去病上“少年班”四年级了,不能再去踢中学生联赛了,武术班也只能偶尔过去练练。

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年前舅舅就能回来,因为过完年之后还有不到半年卫去病就要参加各大学少年班的考试和全国统一高考,舅舅特意申请这半年在家陪着去病,不常驻矿山了。“家有考生”是很充分的理由,刘彻虽然有点儿不情愿并多次强调自己一定能管理好卫去病,但是在卫青和卫去病双方的共同要求下,还是妥协了。

卫去病平生第一次为钱发愁——他想给舅舅买一件礼物。他不是没有钱,舅舅每次回来都给他很多钱,在学校也有拿奖学金,但这都不是自己的钱,怎么能用舅舅的钱给舅舅买礼物呢?而学校的奖学金,在卫去病心里也是姨夫的钱,他想用自己的钱。

上个月他参加了学习报举办的竞赛,如果得了一等奖,会有200元的奖金,这钱对天生富贵的卫去病很珍贵。期末考试之前,竞赛成绩和结果都下来了,卫去病拿了第一名。报社到学校做了一个小小的颁奖仪式,第一名的孩子拿到奖状奖金后难得露出了欢喜的神色,介绍学习经验的时候,却只说了句,好好学就行了。

晚上放学的时候新华书店就关门了,所以第二天中午卫去病没有吃饭,跑着去了附近的新华书店。那支钢笔他看了很久了,全钢的笔身,柔柔的微微的泛着光,小小的笔尖微微露出来,又低调又大方,跟舅舅现在用的塑料的那款很像,但是舅舅那支已经很旧了,塑料磨得厉害,笔尖的铱粒都磨平了,他听卖钢笔的人说过,这种全钢的不怕磨,只要不摔到或者是被硬物划到,一直都这么柔柔亮亮的。

卫去病手里攥着200块钱,隔着橱窗从上到下看里面的笔,有比这支笔贵的,但是不是太花哨就是太俗气,他就是喜欢这款,柔柔的,亮亮的,卖笔的售货员看过他好几次了,又看他手里攥着钱,忙说,

“这个是好笔,14k金的,□□都用这笔,你看这全钢的抛光多漂亮,比美国的派克做得都好,美国人还特意到厂里来学呢。”

卫去病决定就买这个了,让售货员拿出来,用红墨水一个个试笔尖,他是个急性子的人,但是送给舅舅的第一个礼物,无论如何都要选好。

挑好了,售货员把笔放在皮面儿绸缎里儿的笔盒里包装好给卫去病,是92.8元。服务员心想,现在的孩子可真敢花钱啊,这够下岗工人一家吃一个多礼拜的,于是又劝道,

“还买别的吗?这个笔也好,是对笔,一对儿的,一个圆珠笔一个钢笔,你看多好看,还不贵。”

卫去病并不喜欢那对儿金光灿灿的笔,但听到“一对儿”的时候心却动了,一对儿,就是两支一样的,一对儿……于是二话不说又买了一支之前一样的全钢钢笔,他记性好,记得哪几支比较顺手,从里面选了一支就交款了,也没用售货员好好包装,回到学校洗了笔就开始用了。

年前卫青回来给卫去病带了不少河朔特产,两个人实在消化不完,又分了一些给三个姐姐家。

晚上,卫去病看到卫青在灯下用旧旧的钢笔整理材料,凑过来说,

“舅舅,我用竞赛的奖金买了样东西,要送给你。”

“去病拿一等奖了?真厉害!舅舅不缺什么,去病自己花就行,不用给舅舅买东西。”

“舅舅,我想送你嘛!我还没送过舅舅东西呢。”

他撒着娇,卫青心里暖暖的,在他目光注视下打开盒子,

“真漂亮啊。”

“舅舅喜欢不?”

“喜欢,当然喜欢!去病送舅舅的。”

“舅舅,你试着写写,看看顺手不。”

“好滑啊,是金尖儿的吧?舅舅还头一次用金尖儿的笔呢。”

“舅舅以后就用这个笔写字啊!”

卫去病小心地把卫青的旧钢笔收在了皮面儿缎子里儿的笔盒里,这个是舅舅用过的笔,要好好留着,珍藏起来。

过完年之后卫青基本上都呆在长安,只在每个月初去看一次龙城和朔方的矿,也都呆不过一周就回来。学院知道卫青家有考生,大家都很照顾,姐夫公孙贺和恩师公孙敖分担了很多工作和课时。之前几年地矿学院建设得也比较好,各种流程都很健全,所以一切都很顺利。

根据几年摸索出来的经验,各名校今年招“少年班”考生都是采取两次考核,而不像之前那样直接招录。从5月中旬开始,卫去病陆陆续续参加了好几个名校的招录考试,成绩比较理想,都拿到了意向录取函,只要在全国统一高考中达到一定的分数,就可以自由选择报考院校。

卫青虽然只考过研究生,但打心眼儿里觉得考生都辛苦,所以简直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他这个学期只有一天上午最后一个单元有课,所以基本每天都是下课之后忙一忙院里的工作就回家做饭,净挑卫去病爱吃的做,有课的那天,则到学校食堂买卫去病最爱吃的菜带回家。

卫青之前想中午给卫去病送饭,这样就不用卫去病来回折腾一趟了,卫去病不干,说喜欢回家吃,而且也不远,在家里吃完饭还能眯一小觉,卫青也就同意了。不过晚上晚课前的休息时间太短,不能回家,卫青就天天给他送饭,保温桶和学校热的饭盒没有新做出来的饭菜可口,卫去病也不喜欢吃学校外面卖的那些吃的,于是卫去病每天晚上都能看到卫青抱着包得严严实实的饭盒在校门口等自己,菜饭都是热乎乎的,还有点烫,舅舅刚做完就送来了,卫去病觉得很幸福。

晚上回家,舅舅一般都是在看书,屋子里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卫去病放下书包,把衣服挂好就陪着舅舅看书。卫青害怕自己打扰去病复习,所以晚上在家不看电视不听广播,之前还想着一定晚点儿睡觉多陪陪去病,没想到每天晚上九点刚过卫去病就嚷嚷困,要睡觉,卫青是打熬惯了的,这个点儿还没困呢,但想去病白天在学校累了,这么早就困了,自己不睡觉他也睡不好,所以也跟着九点多就上床睡觉了。

卫去病要高考这段时间,他俩倒是难得的早睡早起。

高考是七月七日,卫少儿一大早过来送卫去病去赶考,卫青早早起来给卫去病做了可口的早饭,然后帮卫去病收拾东西,卫少儿在旁边站着,插不上手,

“去病就带一支钢笔够吗?”

“够了。舅舅别忙了,赶紧过来一起吃饭吧。”

“带一支万一摔了咋办啊?再带一支吧。”

“行,那就带舅舅你用的那支,正好是一样的,钢笔水也带上啊!”

卫青收拾完文具,又检查了准考证,卫去病没有身份证呢,带的是户口本。

第一科是卫去病不太擅长的语文,那天又是工作日,卫青学校里还有个很重要的会,早上送完卫去病就得回学校。卫少儿直说要是忙就不用赶回来了,她能在这儿陪半天,下午才回去。卫青想卫去病跟自己惯了,看到自己不在怕是不习惯,所以一散会就马不停蹄往回赶,刚到考点门口里边就结束了,卫去病跟着人群走了出来。

卫青是不想问的,怕影响孩子,卫少儿却急得够呛,想问还不好问,卫去病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来了,拽着卫青说,

“上午答得挺好的,里里外外就那么点儿东西。”

卫去病答题的时候用的是卫青一直用的那支钢笔。虽然是一款,他却能得分清,自己的那支笔杆接口上有一处微微的不平整。发卷纸的时候,他看着文具盒里紧紧躺在一起的两支钢笔,稍微犹豫了一下,就拿起卫青用的那支开始写姓名考号答题,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特别舒服,就像舅舅在自己身边一样。

下午的数学是卫去病的强项,卫青看他出来的时候面带喜色,却还是没问,卫去病跳上卫青的自行车后座,搂着舅舅的腰,

“舅舅,晚上给我做排骨炖藕吧,我想吃。”

“那么腻能行吗?”

“舅舅!我想吃!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考试的时候就想吃。”

“考试的时候就想啊?”

“是啊,我答完了,又检查验算了两遍,就想吃舅舅做的排骨炖藕。”

卫青于是骑车带着卫去病到市场买了排骨和藕,回家炖汤。

两天半的考试结束,大家各自回家估分准备报志愿。

考试一结束,刘彻就拿着答案和各校招生参考目录到了卫青家,卫去病照着对答案算分,刘彻在一旁问,

“去病,你想报哪儿啊?能考上不?”

“放心吧,我保证能考上。”

“好!这小子真出息啊!姨夫没白疼你。”

“我咋没看出来你哪儿疼我?”

他这么跟刘彻说话惯了,刘彻也不在乎,

“你说说想报哪儿吧,你手里那么多意向录取函,你想选哪个,我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给你分到好专业。”

“姨夫,你不用找人了,我就想报汉大,到时候我想去哪个专业你让我去就行。”

卫青听了一惊,诧异地看着他,刘彻却马上火了,

“你有没有出息啊?!你就考个汉大还上什么少年班?白受罪穷折腾!怪不得你舅舅说你天天那么早就睡觉,你就这点儿志向啊?!你看看人家都学到几点?!你原来底子那么好,就不能考个燕京的名校,给汉大附中争争脸?!你太让我失望了!”

刘彻气得不行,说了些重话摔门就走了。

卫青从来不强迫别人做什么,对卫去病也是惯孩子惯了,所以卫去病自己不说自己要考哪儿,他也没问,寻思等考完试报志愿再商量。汉大当时在市本批次录取,只有地矿机械等几个好的专业在省本批次招生,卫去病这样的学生,是不可能考汉大的。

卫青看着卫去病算分,坐在旁边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之前以为卫去病会去燕京,还想着是不是太远了,毕竟孩子小,才14岁,是不是建议他去长安大学,在一个城市自己也好照顾。

卫去病看他不说话,转过身看着他,

“舅舅也不同意我考汉大吗?”

“嗯……也不是,这个要看去病自己喜欢,汉大有的专业也很好。”

“是的,舅舅,我不想走太远,也不想去燕京,我想在舅舅身边,报汉大的地矿学院。”

卫青一听吓坏了,“为啥报地矿学院?你去机械学院多好!家里条件好分数高的学生没有报地矿学院的,你知道多遭罪吗?”

“舅舅,我早就想好了,就决定去地矿学院。卫院长不能不要我!”

卫青没办法,他没对卫去病说过重话,养了这么大,更是一个指头都没碰过,对他骄纵惯了。想来想去,卫青还是给刘彻打了个电话求助,刘彻有学问,还比自己会说话。刘彻听卫青说同意卫去病去汉大,但最好能别去矿院,都快气疯了,说他俩是一对糊涂的。

刘彻骂,卫少儿卫子夫卫君孺都跟着劝,公孙贺公孙敖也明着暗着跟卫去病提了好几次,但是啥用没有。只要卫青没有坚决反对,卫去病就敢在志愿上面只填汉朝大学,采矿工程专业,其余都是空白。

刘彻知道了,又发了一阵脾气,之前承诺的高考之后带卫去病出去玩的事儿也不提了。

刘彻是跟李小鸟赵小龙出来鬼混的时候接到的电话,好在背景还不算太嘈杂,

“小刘啊,在外面忙着呢啊?”是教育厅的刘副厅长。

“是啊!刘厅长好啊!最近身体怎么样?挺长时间没去看您了。”

“挺好挺好!我知道你也挺忙的,这几年汉大办得好啊!跟你说个好消息吧,阅卷工作这不刚结束吗?你也好奇今年状元是谁吧?跟你说啊,结果出来也吓了我一跳啊,在场的老师都惊呆了,是你们汉大附中少年班的卫去病!才14啊!全省理科状元!数学是满分!”

刘彻听完之后血压蹭蹭往上蹿,头都晕了,想着卫去病你是想整死我啊,这起起落落的谁受得了啊!连忙道了谢,厅长又夸了汉大好半天,才挂了电话。

刘彻接完电话回去,一看到李小鸟就马上得瑟上了。唐大和汉大虽然都是民办,但是区别很大,唐大是从私立中学起家,是的,你没听错,唐大的前身是全国第一批私立中学,之后稳步发展,国家放开权限让办私立大专了,唐大就申请大专,评估合格了之后再等机会,等着国家放开高等教育民办限制,又是第一家评估合格的民办高校,算是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至于汉大,前面也说了,是秦楚学院的分院,趁乱抓住机会小吃大,很有点投机取巧的意味,之前各项评估指标数据也多有造假,不像唐大那么踏实。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别管你是多牛的中学,只要没出过高考状元,在本地你就不敢说自己是老大。不管是多牛多有名的大学,招不来高考状元,你再咋吹自己哪里哪里全国领先也是狗屁,现在有了卫去病,汉大和汉大附中,两大历史难题都解决了。而且卫去病还是汉大教工家属,自己的教工最知道学校的底细,谁都不能害自己家的孩子,谁也不能拿自己家孩子的前途开玩笑,所有的名校都不去,就要念汉大,这就是说汉大是真好啊。

李世民看着刘彻,觉得他尾巴都翘上天了。第二天的本地报纸头条都是14岁的高考状元卫去病,汉大和汉大附中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了好几天。

8月份刘彻的生日party,让卫去病也参加了。卫去病虽然是小孩子,但很讨厌别人像看珍稀动物似的看自己,更讨厌他们对自己品头论足说个不停,于是就紧紧跟在舅舅身边。卫青也不喜欢应对这些,就一直带着卫去病呆在角落里,慢慢给卫去病剥虾吃。

卫去病看到一个人朝他们走过来,舅舅一看到他,吓得虾都扔了,拽着自己往姨夫身边跑,一会儿那个人也跟过来了,

“李小鸟,看着眼气啊?”

“不眼气,不眼气,这孩子就是卫去病吧?看着好眼熟啊!很像我小时候嘛。”

刘彻气得恨不得踹死他,挺住身份小声说了句,“滚犊子!像你个鸡毛!”

刘彻没事儿的时候就想,越想越想不出来,百思不得其解,为啥卫去病能当高考状元呢?他带过卫去病几年,不是打击挖苦孩子,他觉得卫去病的作文写得简直惨不忍睹。因为比较文艺,刘彻喜欢看小孩子的作文,比如他自己的宝贝女儿刘卫长,我的爸爸,写得多帅气,爸爸又辛劳又有事业心,表现了爸爸建设社会的决心和担当;我的妈妈,写得多温柔,妈妈又美丽又能操持家务,展现了中国女性的传统美德;我的XX,写的是小猫咪,稚趣可爱,生动活泼……刘彻最爱看女儿的小作文了,有自己文艺的遗风!

再看看卫去病,我的爸爸,第一句就是,“我没有爸爸,舅舅就是我的爸爸”,下面是流水账一样的跟舅舅春游跟舅舅踏青跟舅舅爬树抓蝴蝶被公园的大爷追;我的妈妈,第一句就是,“因为很多原因,妈妈从小就不在我身边,舅舅就是我的妈妈”,下面还是流水账,端午节跟舅舅去河边放鱼玩儿回来的路上一起去吃农家院舅舅说这家农家院最好了明年还来;我的XX,不用问,一定直接写成“我的舅舅”,下面是外面下雪了跟舅舅在一起逛市场回来洗菜做饭涮火锅然后出去堆雪人儿……总之没有趣味没有主题没有思想没有教化作用,难得老师还给了个及格。刘彻看了几次就再也不看卫去病的作文了,以至于很多年之后看到卫去病写“我的卫青”,他也是难得的没有一点儿惊讶。

后来有媒体来采访刘彻对卫去病的教育心得,刘彻难得的没有走软广告路线,很直白地说,

“让他想干啥就干啥,这小子踢球拿过中学生联赛的最佳射手,武术学了这么多年,也小有成就,打人一下子让你疼三天,所以就是想干啥就干啥。”

记者马上说,再说说吧,他舅舅那边也没说啥经验,就说什么事儿都听孩子的……

于是这篇14岁高考状元学习经验的报道,很不受广大家长欢迎!

卫去病虽然只比第二名高了2分,但是状元就是状元,而且还是只有14岁的状元,他是汉大校史上招收的众多高考状元中的第一个,也是汉大附中培养的众多高考状元中的第一个。

从这时起,卫去病就广受各方关注,一直是聚光灯的焦点。

九月份新生报到之后,卫去病正式进入汉大,采矿工程专业,本硕连读。

卫去病是地矿学院卫院长的外甥,本来就在汉大小有名气,这次又以高考状元的身份入学,还代表新生在入学典礼上发言,于是很快就成为汉大的风云人物,无人不知。

“看,那个就是卫去病。”

“才14?看着一点儿不像啊。”

“是啊!现在的孩子发育都早,才14就这么高了。对了,你知道不,他上咱们附小第一天逃课那事儿?”

“知道!咱汉大老师学生还有不知道的吗?三岁看老,这孩子从小就机灵啊,能从王臧手里面跑出来,不是一般孩子。”

……

出乎所有亲友的意料,卫去病一上大学就坚持要住校。卫家几个姐妹过来帮他收拾东西,送他去报到,边收拾边叨咕,

“去病,这你跟舅舅就住在汉大院里,你还住什么校啊?”

“是啊,去病,不是妈说你,在学校寝室能比家里吗?条件也差,你从小就没住过校。”

“去病想住就住吧,男孩子在一起多玩玩,反正离家也近,住不习惯就回家住。”

“去病跟他们差那么多,能玩到一起去吗?”

……

卫青倒是没说什么,男孩子还是不要总呆在家里比较好,在寝室多几个哥们儿朋友,也不错,而且这么近,想回来就回来了。

刘彻听到卫子夫说卫去病要住校,很是惊奇,

“这小子从小恨不得黏在卫青身上,怎么念了大学了倒忽然转性儿了?”

卫去病是有点儿转性儿了。卫去病很苦恼,这种苦恼困扰他有些时候儿了,之前要考学,比较紧张,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高考结束放假,再加上之后的第一个学期是新生适应期,课程也不多,他越来越的烦恼。

卫去病发现自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

好吧,他本来就跟别的孩子不太一样,比同龄孩子都高,也早慧一些,聪明一些,正因为这样,他才愈发明白自己不正常。

十四五岁的孩子,正好是青春叛逆期,家长们会发现家里之前那只一直依赖着自己的小狗狗,忽然变成了一只特立独行的猫,你让他干啥,他就不干啥,一天到晚就想着怎么往外跑,偷偷找异性去玩,高兴的时候才会偶尔跟自己亲近一下。

赵破奴曾经在暑假里找卫去病倾诉了一天,来来去去都是一个事儿,他多么多么喜欢隔壁班的学习委员,那女孩不知道喜不喜欢他,但是他还是为她跟人打架了,父母很生气,但是他觉得他们只要相爱,是不会被父母拆散的。

一直是乖宝宝的曹襄,也忽然叛逆上了,据说跟父母吵架逃家过好几次,有一次跑到卫子夫家,抓着刘卫长的手说了好多,让卫长跟自己私奔,把卫长吓得哇哇哭。

男生寝室里的一大主题就是夜聊女生或女人,之前因为卫去病小,尚未成年,其他人都很收敛,后来发现这个十四岁的高考状元并不是想象中的戴着厚瓶底眼镜的书呆子豆芽菜样,个子高高的,并不比大他好几岁的同学矮多少,洗衣服洗床单也是又快又勤,跟大家一起去踢球,带起球来惹得场边围观的女生惊叫连连,根本没有太大的年龄差距感。于是大家夜谈会也开始放开了,对班里院里校里的各支小花品头论足,外带评论隔壁艺术学校和唐大的女生,以及各类女星,间或还会讲些带颜色的话题。但是卫去病对这些女的完全没兴趣,谁的胸大、谁的身材好、谁的腿长……他都没注意也没在意过。

他跟他们都不一样,他只想跟舅舅在一起。

如果舅舅有空,两个人就一起在家看书看电视做饭收拾屋子,卫去病觉得很快乐很安心;如果舅舅没有空要上班,他就在家等他,把家里打扫干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或者准备饭菜,然后坐在窗口看书,不时望一望舅舅是不是回来了,守望着一种幸福。别的孩子都想往出跑,他却只想回家,跟舅舅在一起。出来住校也是,刚过了两三天他就忍不住了,就想回家,离得那么近,舅舅会不会也像自己想念他一样想念自己啊?当初就不该坚持要住校的!之前他也自己在三姨家住过,但那是舅舅出差了,舅舅在家的时候他从来没在别的地方留宿过,离得还那么近,好想回去啊。

可是寝室里也有很多人想家,还听说有个男生想家了在夜里哭,卫去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单纯不想离开家的庇护,他对舅舅是亲情还是爱情,他对舅舅做的,攒钱买东西做饭,好多同学都对自己的父母做过,他除了在梦.遗时会梦到舅舅,好像跟别的同龄人又没有太大的差距……

卫去病这么挺了一周,到周五上完课,实在受不了了,在寝室收拾了东西就往家跑。卫青还没下班呢,家里很干净,冰箱里有葡萄,卫去病用剪刀剪成一粒一粒的,洗干净了捧着盘子坐在窗口吃葡萄,卫青下班回家走到楼下,就看到他从窗口露出来的小脑袋,赶紧上楼,

“去病怎么回来了?”

“想舅舅了呗,舅舅你想我没?”

“舅舅想你什么啊?想你回家把舅舅的葡萄都吃了?”

“才没有!我知道你爱吃,留了一嘟噜在冰箱里呢,舅舅你不能吃太凉的,拿出来放放晚上再吃吧。舅舅是不是一点儿都不想去病啊?去病一个人在外面一个礼拜了,舅舅不担心啊?”

“什么在外面?不是都在汉大吗?我向老师打听了,说你挺好的,上课都不缺课不迟到,寝室管理员也说你可勤快了,天天洗衣服,前几天上课路过球场我还看到你踢球了呢,跟新同学相处得好吗?”

卫去病一听高兴了,

“还行,舅舅你看到我踢球咋不叫我呢?”

“我要去建章楼上课,叫你干啥?”

“舅舅你下次叫我啊!我想看看舅舅上课是啥样的。”

说着两个人就开始忙活晚饭了。

周一上午上完课刚回到办公室,卫青就看到卫去病抱着书站在自己办公室的门口等自己,

“舅舅,你咋才回来啊?”

“路上碰到个学生,聊了聊,去病你怎么来了?”

“舅舅,你让我在你办公室看书吧,行不?我不爱去图书馆,好多人都过来看我,寝室人多,也不安静。”

卫青一听乐了,

“去病在汉大很有名,就让他们看吧,过一阵子看够了就好了。”

“舅舅,那样影响我看书,你办公室那么大,给我加张桌子就行……”又撒娇了好半天。

卫青没办法,让人帮忙拿了个不用的办公桌放在自己办公室里,

“去病,以后在学校里,最好不要叫舅舅姨夫什么的,管你三姨夫要叫刘校长,大姨夫叫公孙老师,管舅舅叫卫老师,明白吗?要不不太好。”

卫去病对自己的办公地点很满意,终于又回到上幼儿园之前的待遇了,所以一口答应了,于是两人就在卫青的院长办公室里一个看书一个看教案讲稿。

“舅……卫老师你要去哪儿?”

“各部系下周的教案讲稿都看完了,给送回去。”

“我去送吧。”

“你认识吗?”

“认识认识,咱俩不是一个院的吗?”

……

于是卫去病开始承担地矿学院院长秘书的工作。

下午刘彻一进卫青的办公室就看到卫去病有模有样地坐在那里,

“卫老师,刘校长来找你。”

“哎呦,这怎么称呼都改了?”

“舅,卫老师说了,在学校那么叫不好,不能搞特殊。”

刘彻心道,这俩人还知道不好呢?这都进院长办公室里了,还不特殊啊?特殊就特殊吧,我就知道这小子得黏着他舅舅。

从此卫去病就成了卫青的兼职院长秘书。而且努力向又蜜又酥方向发展,只要没有课没有球赛就往卫青办公室跑,十分体贴负责。

白天能在一起了,晚上住在寝室就不那么难受了,不过卫去病还是很烦恼,不知道这种心情怎么定义,跑到图书馆借了好多心理学的书。

——“爱”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爱”包含了父子、母女、夫妻、国家、民族、爱侣……等各方面的感情形式。而狭义的 “爱”即是一般意义上的情.爱-------专指男女之间的爱情。便如瓦希利耶夫所指:“就是像一道看不见的强劲电弧一样在男女之间产生的精神和肉.体的强烈倾慕之情。”我所说的爱的排他性,便是指狭义的男女之间爱情的自私性。

爱情永远是自私与狭隘的,爱情的排他性永远与爱情共存。曾经听到过这样一则笑话:男人说:“你是我的太阳……不,你是我的手电筒。”女人惊奇:“怎么?不是说太阳吗?”男人解释道:“不行,太阳普照着所有的男人。我只希望你照着我一个人。”大笑之余,的确耐人寻味,发人深省……【作者注:引用自网络】

卫去病在床上翻来覆去看着这页书想了很久。

如果只是恋家不想独立,是不会排斥舅舅跟别人亲近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舅舅跟别人太亲近,小时候大家给舅舅介绍女朋友,舅舅还差点儿要跟一个女的结婚,自己心里痛苦极了,不过那种感觉可能是因为小小的自己要失去唯一的依靠,也不见得是排他,慢慢长大以后呢?嗯……然后长大了,用平阳笑话卫去病的话说,卫去病讨厌所有带毛的喘气的来自己家,是的!非常讨厌他们来舅舅和自己的家!所以卫青一般会客都是在外面,只有特别亲密的亲戚才过来家里,而且看着卫去病的脸色,谁都不敢过夜,多晚都得回家。舅舅对别人也是,大姨和三姨生的都是女孩儿,卫少儿的孩子不太跟卫家来往,舅舅还好,对她们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后来三姨有了刘据,刘据慢慢长大,会大着舌头叫舅舅了,卫去病心里那个吃味儿啊,看着舅舅对着据儿又亲亲又抱抱,自己难受得受不了!这个就是排他,一定的!

自己对舅舅不可能是单纯的迷恋,只是迷恋心中的一个理想化幻影,慢慢了解之后感情就淡掉了,自己对舅舅这么熟悉,不会是迷恋,那就是……自己爱上舅舅了!?

少年卫去病正为了自己的感情烦恼呢,他烦恼的对象就又出差去矿上了,还拒绝了卫去病左右相随的请求。卫去病自打卫青出差,也没张罗去卫子夫家住,不是在自己家就是在学校寝室,卫子夫一直念叨,卫长也缠着刘彻说想去病哥哥了,刘彻就到寝室大门口找卫去病。

“去病,怎么不到三姨家住?”

“刘校长,在学校不能三姨三姨的。”

“哈哈哈,你舅舅说的你倒是都记得啊。不叫三姨叫啥?再说在寝室区呢,你给三姨打电话不叫三姨叫刘校长夫人?别住校了,去三姨家住几天,你三姨和卫长都想你了。”

“我这么大了,总去三姨家住不好。”

刘彻上上下下看了他半天,才笑道,“是啊,去病真长大了,明白挺多事了。”

想了想又说,

“姨夫送你个礼物吧。”

“我才不要呢,我想要礼物找舅舅就行,还用你送?”

“走吧走吧,跟姨夫走吧,这个礼物你舅舅保证不能送你!别寻思了,赶紧上车吧!姨夫又不能把你卖了。”

刘彻带着卫去病去了一家酒吧,而且是很开放的那种,门口的人看卫去病略显稚气个子却不矮,又看到刘彻,就放两人进去了。

里面倒是不吵,放着蓝调,有个浑身亮片的年轻女人在台上唱歌。

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下,刘彻到吧台要了一杯玛格丽特,又给卫去病要了一杯橙汁。一个管事儿模样的人特意走过来问,刘老板今天是点人还是自己看,刘彻指指卫去病,说是带孩子长见识,那人一笑就去忙别的了。刘校长这个称呼在这种声色犬马的地方太过违和,所以一般都称老板。

卫去病胆子大,好奇心也强,看着刘彻的酒看了很久,刘彻得意道,

“怎么样?打死你舅舅也不会带你来这儿吧?”

“恩,我舅舅来过吗?”

“来过两次,后来吓得不敢来了。”

又看卫去病看着他的酒好奇,

“这个是玛格丽特,不是果汁,是酒,以后别被人骗了。你还没喝过酒呢吧?男人以后在社会上混,得会喝酒能喝酒,不过也得知道自己的量,喝多少正好,喝多少迷糊,喝多少会醉,如果身边没有托底的人,千万别喝多了,以免被人算计。还有,在酒桌上一定要小心戴眼镜的和扎小辫儿的,尤其是做买卖谈生意的时候,一般这样的只要能上桌,就都不白给。今天我有事儿跟你说,不能给你酒,等下次带你来,让你每样都认认,也测测自己的酒量。”

“我舅舅能喝多少?”

“你舅舅?”刘彻指了指自己的酒杯,“我骗他是进口果汁,他就喝了,就这样一杯下去就高了,我去了趟吧台又要了一杯别的,拿回来让他喝,他就让我离他远点,劝他喝他还让我闭嘴。”

卫去病听得直乐,看刘彻说完喝了口酒,他也有模有样地喝了口橙汁。刘彻看他喝完,很认真地问他,

“去病,你也快十五了吧?一上大学,身边的人都是十八九岁的,你告诉姨夫,你有喜欢的人吗?”

卫去病正处于无法给感情定位的烦恼期,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着舅舅,再说就算爱了也没必要告诉别人啊,于是摇了摇头,

“不能啊!你这个孩子这么早熟,这都快十五了,一个喜欢的人都没有?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喜欢过好几个人了。”

“你十五岁喜欢谁?喜欢陈阿娇?”

“是啊!谁年轻的时候没喜欢过几个人渣啊?我当时可喜欢她了,给她唱《弯弯的月亮》,唱到‘弯弯的小船悠悠,是那童年的阿娇’,给她感动坏了。”

卫去病头一次看到刘彻除了父亲、姨夫和校长以外的其他面孔,觉得有趣极了,被逗得直乐。

“所以姨夫跟你说,你现在这个岁数,喜欢上谁也正常,不用管他们说什么早恋早恋的,那都是怕孩子耽误学习,你现在念大学了,喜欢个谁跟谁搞对象都正常。就是你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你也没关系,就比如我,那时候喜欢陈阿娇喜欢得要命,后来不也那样了吗?所以人家就算不喜欢你,也不用太在意,可能你自己过了几年以后回头想想就不喜欢了,那时候要死要活的值得吗?人的品味和身高一样,一旦上去就下不来了,你品位上来了,她还那样,你还咋能喜欢她?”

卫去病觉得刘彻这段说的还挺有理的,可是他不知道啥时候开始喜欢舅舅的,也不知道能喜欢到啥时候。

“男人是用征服世界征服女人的,你明白吗?你得好好学习长本事,你有钱有事业,什么样的人没有?倒贴着来,打都打不走,想要啥类型的都有,想要长啥样的都有,现在能整容了,你喜欢啥样他们自己就能给你弄成啥样,围着你贴着你哄着你。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你没钱没事业,你倒贴着人家有几个能理你?所以对他们也不用认真,高兴了逗逗他们,喜欢了就亲热亲热,但不能太好,要不就蹬鼻子上脸了。”

刘彻喝得有点儿多了,话也多,卫去病很好奇地问,

“那三姨夫,你喜欢我三姨吗?”

刘彻想了很久才道,

“喜欢啊,你三姨性格好,长得美,能持家,这样的女人很难得。我跟你说,长得美的女人性格好的特别少,能持家的就更少,都是从小被男人惯的,”想了想又道,“而且你三姨的确是比较适合结婚。”

刘彻觉得话题有点太深入隐私,马上转向,

“还有,下面我跟你说的不许告诉你舅舅啊!也别告诉你舅舅我带你来这种地方!记住了!要不就没有下次了!还有就是就算你喜欢人家小姑娘,要做也要带套,要不万一有孩子了就麻烦了。另外别啥人都找,”刘彻用酒杯微微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桌,一个男人正伸手在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裙子里摸来摸去,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酒吧里游走着不少这类穿着暴露的女人,“这种都少碰,脏的要死,属于千人骑万人踏的。很多下面有病的,都烂了淌水了,其实要是这样还好,顶多恶心恶心踢走不用了,有的有艾滋病的,传上就要命了,根本治不了。所以千万别什么人都找,这样的鸡啦老.鸨.子啦都别碰,能离多远就多远,也不是找不到别人,这些货都不知道出来卖了多少年了,什么人都用过,要多脏有多脏。对不知道根底的人也是,做之前得让他去做检查,没事儿了再弄,就算当时再喜欢也别心急,要不谁知道他之前有过什么经历,有没有什么病,伴侣也不能换得太勤,要不不安全。”

卫去病是第一次听人说这种事,刘彻慢慢喝着酒,让他消化。卫去病却冷不防问了一句,

“姨夫,男人跟男人怎么那个啊?”

刘彻吓了一跳,

“去病有喜欢的男人?是谁啊?”

“不是,我就是问问,跟女人怎么那个书上都有写,但是跟男人的就没有,我寻思姨夫你保证知道,就想问问。”

刘彻无语了,想着原来自己在下一代心目中就是这个形象啊,他是不太避讳这些,但是没想到孩子都知道了,卫长还小呢,知不知道啊?再说这个场合,也没法跟卫去病说男人和男人怎么做啊。

刘彻正发愁呢,现场示范的就来了。

中间那部分的座位突然嘈杂起来,几个长相凶悍的男人围住一个男的,

“李延年,你还敢来这儿啊?你欠的两万多块钱什么时候还?”

那男人都吓哭了,

“哥……哥,我求求你了,求你了,我真没钱啊,你再容我几天,等有演出了我赚了钱马上还。”

“没钱了?那两万多你花哪儿去了?”

“大哥,还用问吗这个骚.货保证拿着跟他妹妹整容去了,整完了又浪又骚的,好去勾人。”

那个叫李延年的跪下使劲磕头道,

“是是是!我是去整容了,整完了有演出了才能赚钱啊。”

中间的男人用脚踢了踢他的头,

“这帮贱.货都是想出名想疯了,你妹妹是‘小子夫’,就是真整成跟卫子夫一模一样了,她还能真成了卫子夫啊?”

卫去病听到有人提三姨的名字,好奇地看过去,他不明白为啥两万多块钱还还不上,也不多啊。刘彻却是明白,当时工厂分的带个人产权福利房,一室一厅的也就七千块钱左右,两万多够买个好房子了,他也听到那人提卫子夫的名字,一直眯着眼睛看,之前那个管事儿的看那边闹不大,挨个桌安抚客人,他走过来的时候刘彻问,

“那个人是谁啊?”

“走穴跑野台子的,叫李延年,有个双胞胎妹妹叫李妍,是个组合,”那人看了看刘彻,又想了想才说,“他妹妹长得跟卫子夫有点儿像,前一阵子他俩就找人借钱,整得更像了。”

刘彻听着倒没在意,笑着跟卫去病说,

“我刚才跟你说了吧?有钱了想整啥样就整成啥样。”

那边继续闹腾着,不知道谁把酒倒了李延年一身,几个人污言秽语的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李延年只是哭,

“求求你们了,把我怎么样都行,别找我妹妹,借钱的事儿她不知道。”

“你?你觉得你自己是个啥?你能值多少钱?烂货一个!”

“大哥,这个烂货虽然前面不行,是个太监,但是后面还行,挺勾男人的,不行找个地方让他卖着还钱吧。”

那个李延年吓得大声哭着喊,

“求求你们了,我能唱歌赚钱还钱!真的!”

那个被叫大哥的用手指隔着湿透贴身的裤子,来回捅着李延年的后面,李延年吓得大声喊救命,酒吧里的人都兴致盎然地看着活春.宫,没人上去管。那个大哥玩了一会儿,起身示意身边几个人把李延年拖走了。

卫去病看人走了,就低头喝橙汁,刘彻喝了一口酒,贴近他小声说,

“看到了吗?就是那么弄,你小子运气真好,刚问就来了个活的。”

卫去病听了吓坏了,橙汁差点儿喷出来,脸都白了,

“那样能行吗?!那个地方那么小,不得疼死啊?不行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做多了就不小了,你没看刚才隔着裤子都进去那么多吗?”刘彻看他像是挺上心,又强调了一次注意事项,“玩男人这个圈子更乱,这个圈有情的少,大家都是玩玩,没人当真的,所以一定小心,一定要带套,不能啥样人都找,弄不好会染上艾滋病……”

卫去病没太听得进去,还在想刚才看到的,又惊悚又心疼,刘彻叫来司机带着他回三姨家了,这个劲儿还没过去呢。

原来男人跟男人那么做啊?那能行吗?得多疼啊……

卫子夫对刘彻带卫去病去酒吧有些微词,刘彻却说,卫去病到岁数了,周围同学还都是十八九岁的,不知道里面有什么货色,早点儿去见识见识,知道是咋回事,也比以后傻乎乎的被别人骗了强。卫子夫想想也是,就同意了,所以没几天刘彻就又去找卫去病,带他喝酒。得抓紧时间,他舅舅快回来了。

去的还是上次那个酒吧,两人这次因为要喝酒,就直接坐在了吧台旁边,刘彻挨个给卫去病点酒,每个调好了拿过来都跟卫去病说说烈不烈,有什么意味在里面,有几种是专门算计人的,要是别人给你喝就要加倍留心着点儿,别着了道。

卫去病爱喝的就都喝了,不爱喝的尝一口扔在一边,刘彻要是爱喝就喝,刘彻也不爱喝的话,就扔了,调酒师一直说他俩这是在浪费自己的心血。

喝到一半的时候李延年进来了,看到刘彻在,就走过来,刘彻瞪了他一眼,他就跑到角落里坐着了。卫去病虽然有点儿迷糊了,但是都看得清楚,他还知道前几天管李延年要钱的那群人也在酒吧里,但是没人再过去找李延年了。刘彻跟卫去病说了几句话,看他都明白,笑着道,

“去病,你这孩子干什么根底儿都好,学习是、学武术是、这喝酒也是,你以后要是好好练练,能千杯不醉。”

再怎么说卫去病也是头一次喝酒,慢慢的就醉了,刘彻逗他玩,问他,

“去病究竟喜欢谁啊?”

“舅舅。”

“我知道你喜欢你舅舅!我问你爱谁?就是上次跟你说的那种。”

“去病最爱舅舅。”

刘彻看他这回是真喝醉了,又看他摇摇晃晃的要去上洗手间,也没上去扶着,招手让李延年过来。

卫去病上完洗手间又吐了,头晕的要命,站在洗手台前面洗脸,忽然感觉有个男人在身后要搂他,卫去病头也晕,没看清是谁,抬脚就踢了过去。

刘彻刚到洗手间门口就听到里面“嗷——”一声尖叫,还带着某种唱法的颤音儿,之后就没声了,刘彻知道是李延年的声音,赶忙跑过去,看李延年蜷缩着躺在洗手间地上。卫去病吐了又洗了脸,清醒了一些,看刘彻进来说,

“他在我身后过来要搂我,就踢了他一脚,没看清,踢得挺狠,在肋骨上。”

刘彻跟卫去病说没事儿没事儿,他就是闹着玩想看看卫去病醉到这样会不会被算计,又想试试卫去病究竟喜不喜欢男人,喜欢什么样的,于是就让李延年来逗他,没想到卫去病这么厉害,这个时候还能打人,还挺狠,刘彻很高兴。

刘彻扶着卫去病出去了,刚才打电话叫的司机已经过来了,李延年弯着腰一瘸一拐地跟着。刘彻扶着卫去病上车,自己也坐了进去,看李延年也想上车,

“你别上来了,自己回去,你刚才摔了,身上脏。”

李延年忍着痛道,

“肋条骨实在太疼了,想去医院。”

刘彻不耐道,

“别给脸不要脸,给你钱,你自己打车去医院,我得先送他回家了,这么晚了哪有时间送你去医院?你还想跟回家啊?”

说着扔下钱让司机走了。

卫去病看得很清楚,李延年疼得冷汗都出来了。

过了一阵子卫去病才知道,那天李延年被自己踢得骨裂了,刘彻直夸卫去病厉害。

不久之后隶属于平阳艺术传媒的 “倾国倾城”组合李延年和李妍红透了半边天,大街小巷都是他俩唱的同名主打歌《倾国倾城》,李妍也不再被叫“小子夫”了,被誉为第一美女,全国最性.感的女人。她是有些像卫子夫,但是卫子夫清丽纯真,给人很干净的感觉,李妍却是妩媚动人,举手投足是很勾男人。不过,用圈内人的话说,身上洗不净那股子风尘味儿。

卫去病在大街小巷的《倾国倾城》歌声中穿来穿去,去上课、去寝室、去舅舅办公室、去找舅舅一起回家、一起去市场买菜……同学里也有人很喜欢“倾国倾城”,但是卫去病对他们记得清的只有李延年佝偻着身子冒着冷汗的脸。

十四岁的卫去病终于知道自己是爱舅舅卫青的,但是他不知道卫青是不是也会这样爱着他。这份爱是禁忌见不得光的、遭人鄙夷的,哪怕是最爱自己的舅舅,知道它的存在以后也可能会再不搭理自己。所以自己要变得很厉害很厉害,厉害到足以承受得住这份爱情见光后的一切后果。

卫去病细心珍藏呵护着这一份情感,培养它,并用时间加以保鲜和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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