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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如此悲凄的洞房花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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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历十月初六这天,是娶媳妇的好日子,天蓝蓝的,日头儿暖暖的。

杨山伯的屋里,院里,大门口早就挤满了看新媳妇的人。花花绿绿的喜幛,挂满了三墙。门口大喜字格外夺目。宽敞明亮的洞房内摆着大立柜、五斗桌、写字台、酒柜、双人床、茶几、茶碗、花瓶、暖瓶、大圆镜,墙上贴了一幅幅喜条,字画。床上的被子排了一人多高。洞房内富丽堂皇,温馨华贵。人们个个啧嘴砸舌,羡慕不已,捅捅这,摸摸那,感慨万千:“唉,看云英多有福呀。”

那辆披着红彩绸、挂着大红花的红星牌面包车格外引人注目,打扮得文雅高贵的新娘子坐在里边;接着是两部北京吉普车,车里坐着盛装的男女送亲人和迎亲人。最前头是载着乐队和鞭炮手的解放汽车。车队慢慢地行进。八名放枪手跳下车来,大显威风,咚、咚、咚,惊天动地,烟硝弥漫,满街都是火药味;唢呐锣鼓齐鸣,和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合成了强悍、热烈、震人心魄的交响乐。

车队缓缓开到山伯家大门口停下。看热闹的乡亲把娶亲车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今天云英穿得格外时髦。烫头发,烟色尼子大衣,兰尼筒裤,棕色高跟鞋,红花高级大围脖。脸上稍涂胭粉,皮肉十分白嫩光洁,浑身放散着浓郁香水味。周围虽有那么多的人推拥逗闹,有的动手动脚,但她一点不羞、不急、不烦、不恼。她总含着甜甜的微笑,展现出雍容高贵、端庄大方、和蔼可亲的气质、很有涵养的大家风度。每个看到她的人心里都会猛一惊:不像新媳妇,倒像个什么大人物来视察工作。

亲友入席,喝酒吃饭,喜气洋洋。但山伯妈坐在小屋炕上一动没动,她说感冒了。杨文秀面无喜色,好像过丧事。山伯的脸更难看,好似刚给谁吵了一架,或谁偷了他的东西。他神色呆滞而又气愤。

来宾亲友,猜拳行令,喝五吆六,边喝边“海阔天空” 。邻居老李说:”老杨好命。娶了这么好的儿媳妇,又大方,又标致,又有礼貌。我半辈子见过成百上千的新媳妇,哪一位也不如云英。这可不是因喝了喜酒特意奉承。”

杨文秀的一位亲戚,也大有溢美之辞:“人家云英在省城当过工人,见过大世面,人长得俊俏高雅,文武双全,真是山伯的福气。”

众亲友在酒席上,说话主题都不约而同地夸赞云英的人品才貌,极力赞扬她弃城就乡的选择和志气,嘲讽和贬斥甄巧灵目光短浅,福小命薄。

别家的新媳妇,结婚这天吃饭很少,喝几口汤,吃一小块镘头。云英吃饭却不扭捏,好似下饭店,一点不拘束。一口气吃了两个馒头,喝了两碗猪肉菜。人们看的目瞪口呆。

太阳西去。亲友也陆续回家。但云英一直没见山伯。

闹媳妇是农村小青年最快乐的事。谁家娶了媳妇,晚饭后他们就涌进洞房。有问姓名的。有问岁数的。有要求唱歌的。有要求小两口亲嘴的。有让小两口啃一个梨的。有要求介绍恋爱经过的。有拽胳膊腿的。有扯腰带的。有看□□的。各种花招 ,各种动作,五花八门,无奇不有。闹过一阵子,东家摆上酒菜,由新郎新娘作陪,请看客饮喜酒。这时又有一翻热闹。看客要新夫妇喝交杯酒:按头的,拽胳膊的,言语粗鲁,动作狂悍,带着几分野性。看客不但闹媳妇,而且想着鬼点子互相捉弄,互相取笑,互相揭短,互相逗骂。结婚的人要带头介绍自己“洞房花烛夜”的详细经过:都说的什么荤话、有什么动作。如不从实“招”来,就得学猫嚎狗叫,或被架起来蹲屁股。

山伯的洞房内,已摆上酒菜。云英已被请在“上席” 。可是却找不到山伯。几个好事的小伙子找遍了各屋和四邻、大街小巷,哪里也找不到。有人纳闷,洞房喝喜酒,这是一辈子最快活最美好的时刻,是所有的男子朝思暮想的良辰美景,他为什么躲走呢?山伯真像“梁山伯”,一定躲了起来,怕人闹。但没新郎在场,喝喜酒这场闹剧就大为减色,闹不出兴味来。可新娘对新郎的“缺席”并不介意。她仍然甜甜的笑着,大大方方,像大姐招待弟弟,又像主人招待客人。端庄稳重,亲切热情,彬彬有礼,给每个人敬酒,敬烟,谈笑自如。她亲切的问这个家里多少人,今年收成怎样?搞了什么副业;问哪个什么学校毕业,结婚了没有……新媳妇的烫发头,尼大衣,高跟皮鞋,雍容华贵的风度,豪爽不羁的谈吐,进退有度的举止,使满屋粗野的“土包子”看客,不但没有再胡闹,反而都拘谨起来。一个个低头红脸,手足无措。他们感到这个新媳妇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高深慑人的力量,有一种尊贵脱俗感,有一种亲切热情的温馨,有一种高雅可敬的魅力。和他们看过闹过逗过的所有新媳妇完全不一样。那些土姑娘,人一逗,有的低头垂眼,玩衣角,抠指甲,哭鼻子抹泪;有的像泼妇,横眉冷目,骂看客的姑姨姐妹;有的傻乎乎,叫唱就唱,让扭就扭,让学驴叫就嗯哇乱叫;有的撅嘴鼓腮,死不吭气。不知为什么,这个“高级”媳妇,反把他们弄蔫儿了、变傻了,把他们的孬法孬劲给阉割了。

这场喜酒男主角不在场,新媳妇又“震”住了野小子。看客们失去了闹媳妇的狂野劲儿,变得规规矩矩。学着新媳妇的“客气”“文雅”,有的端坐,有的“端站”,也“文明”“客气”起来。你敬我让,轻声细语地饮酒交谈。

酒劲长,冬夜短,不觉已到下一点。桌上菜尽酒瓶空。新媳妇连打哈欠。看客第一次学习了“礼貌”。于是便“礼貌”地退场,让一天半夜不得安宁的新媳妇早些就寝。

人走了。冷清清的洞房内,新媳妇形只影单。她两眼呆呆地望着流泪的红腊烛,无限悲凉,无限凄楚,黯然泪下。思念连夜抱着她痛哭的卜队长?是,也不全是,忏悔昔日的“罪过”?是,也不全是,怨山伯冷落她,到现在不入洞房?是,也不全是。她的心悬在半空。交给谁?交给卜队长,还是山伯,抑或收归自己?都难做到。自己结婚,势必和卜三“疏远” ,而和山伯“亲近” ,然而,山伯是否还爱自己?!昨天的“事件”是否会影响他们夫妻关系,实在令她担忧。自己干得实在太过头儿。从省城回来,应该立刻和山伯见面谈一谈,不应该单独和卜三去城里照相,更不应款留卜队长一同住在家里鬼混。自己太重旧情,而冷淡新欢;太恃钱财把柄,而无视夫妻关系;太重眼前享乐,而忽视长治久安。杨山伯至今不入洞房,好似有一枚铁锤敲击她的心。这时她才猛然醒悟,事态会变得严重。她坐下又站起来,站起又坐下,一会儿又踽踽兜圈子。严冬的子夜,凄静而寒冷。悠悠的烛光照射着墙上的美人图《梁山伯与祝英台》。她再一次入神的欣赏着古代情人的亲密神态。见画思人。山伯他哪里去了,怎么婆婆、奶奶都不来看我?莫非他们全知道了我的事?都在恨我?不,不,不可能,过去的事他们无论如何不会知道。那为什么今晚都不来看我呢?看来事情不妙!

云英在洞房正等待发急,杨山伯大步流星走进来。他对新婚妻子看也不看,理也不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脸对着墙呆呆的发愣。

云英忙作出笑容,亲切温柔地凑到他面前,望着他怒气冲冲的脸说:

“你忙活一天了,累了吧?”

“……’

“你喝水吗?我给你倒。”

“……”

“身体不舒服?”

“……”

“你这是怎么了?”

“……”

新娘两手捂脸委屈的抽泣起来。

山伯忽一下转过身来。两眼盯着正在唏嘘抹泪的妻子,他并没有被她的眼泪软化,而冷冰冰地“命令”道:

“今夜你先别睡,好好写检查!”

“什么?写什么检查?我不懂你的意思!”

山伯从抽屉里取出笔和纸放在桌上,又一屁股坐在那里发呆。昨天的那幕“戏”实在令他受不了。

昨天他按叔叔的精密部署,去云英家探听情况。偏赶上节骨眼,他无声走进院内,听到小东屋发出低低的浪笑声。这笑声使他呼的起一身鸡皮疙瘩。他轻轻把门推开一条小缝,卜三正搂着云英的脖子亲嘴。山伯扭头潜出,骑上自行车,旋风一般跑回杨家寨。

气得发昏的山伯,把侦探“情况”通告了全家。昨天一家整夜没睡,反复商量怎么办?

杨文秀主张明天不娶她,散!

杨文才说不行。不明不白,到结婚这天“不要了” 怎向乡亲交待?说她“流氓”,自己往头上扣绿帽子,太丢人了!再说云英不是省油的灯,决不会低头认罪,甘心服输。光怕她会狗急跳墙,寻衅滋事,栽脏使坏,无理取闹。局外人一时很难弄清真相。这样闹的后果,我们不但钱财退不回一分,弄个鸡飞蛋打,还会落个反复无常不讲情理的尖头,而臭名远扬。

山伯气盛,说干脆在拜天地时,趁着人都在跟前,公开宣布她的丑行,当场把她打出去,岂不真相大白又能出出脏气吗?

文秀说更使不得。丢人现眼,贻笑四方,亲者痛,仇者快,是最蠢的行动。

山伯的奶奶气的光哆嗦。山伯娘一直骂“小流氓”“骚狐狸”,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

最后还是谙通世事的杨文才定了弦:调笑不等于□□;离散不如团圆;立刻赶走,不如以观后效。他提出用写检查,试探和了解她的思想。能把丑事写出来说明她有悔改之意,就凑合着过下去。如再有反复,检查就是把柄。如不肯写,说明她还三心二意,我们慢慢找合适的理由、恰当时机“除掉”她,那也不迟。这是全家最大的事件,万万不可莽撞行事。

今夜,山伯藏在叔叔家里,又详细计较一番。故意不去喝那使人难堪的喜酒。周洁贞和老婆婆也没进洞房凑热闹,故意冷淡新媳妇,给她造成精神压力,同时也表示这一家并不麻木,并不好欺。进门给她下马威,摆出些“颜色”让她看看。

杨家的一切侦察活动和深思熟虑的对策,云英哪里会知道。

山伯见云英故意装混,更加生气。他说:

“你别装,你打算在这个家过日子,你就好好写,如果不痛改前非,继续胡闹,没好结果!你可以不写!”

云英立刻摆出一副娇嗔羞怨的情态:

“看你这个男子汉,心胸多么狭窄!昨天卜队长,不,是卜三,他调戏我,我给他闹翻了。原先想他是家中客人,给他留点面子。过去在省城又帮过我们的忙,谁愿意得罪他。不想他欺人太甚,我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他跳起腿来就走了。我知道你会生我的气。怨我,怪我不懂农村规矩。省城的青年男女凑到一块,都是搂搂抱抱,亲亲吻吻。你没看电影里,姐姐和弟弟,妹妹和哥哥还亲哩。亲也不等于有别的事。唉,在城里我最烦的就是这些臭毛病,所以才回农村嫁给你。谁知这个不懂事的卜三来到农村还这样。不过你千万别多心。他那丑八怪样子,多恶心人,我能看上他?他离我近一点我都想吐。有了你,我就有了一切。你听见了没有!”

云英说完,用爱抚亲昵的眼光挑逗他。两手扶住他的肩膀轻轻摇动,撒娇。她想用新婚妻子的温柔唤起丈夫的情爱,她想用新娘子的娇情,逗起新婚丈夫洞房中的激情。然而“木头”一般的山伯并不为其柔情所动。他想起了叔叔说的她在汽车上的行为和照相的事,昨天她和卜三亲嘴历历在目。他气哼哼地说:“巧言花语,骗小孩子?你的丑事多啦!”

“什么?”她撒开了抓他肩膀的手。露出吃惊的样子。

“你的‘丑事’多着哩。你必须都写出来,若不我就不要你!”

云英离开山伯。坐到床上去。她悲悲切切地哭起来,边哭边诉:

“你真让人伤心。我从省城回来嫁你。相中你忠厚老实,是个通情达理知疼知爱的好人。没想到头一晚上你就故意刺伤我的心。昨天的事是我迁就他,给你说清楚这事应该完了。可你又说我‘丑事’还多哩,有啥凭据?谣言害死人。你想想,我若不爱你,为什么不在省城嫁给别人,却回来嫁你?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这样待我,让我怎样作人?怎样活下去?我今也盼,明也盼,好不容易盼来这一天,你看看,我盼来的是如此羞辱!呜,呜,我白天想你,夜晚念你,魂都扑在你身上,要不是我脸皮薄,我早来找你。可是一想我们没有结婚,我不能像巧灵那样下贱风流。今天咱结了婚,是大喜日子,可是你,你是这样对待我,污辱我,呜,呜,我命好苦哇!呜------呜------”

云英哭得伤心,说得委屈,一脸泪水,一片“赤情” 。她独自坐在床沿上,抽抽答答,颇是可怜。

山伯眉间疙瘩慢慢松开了,一颗僵硬的心开始软化。他何尝不爱妻子?她文雅端庄、稳重大方,通达事理,又钟情于他。她放弃省城青年不嫁,执意嫁他,使他颇受感动。当初的定情谈话,几次来家的表现,都给了他极好的印象。她是百里挑一、人人羡慕的好姑娘。她那甜甜的笑容,她那熠熠闪光的双眸,她那动听的声音,她那飒爽的举止,都使他深深迷醉。他是多么焦急地等待这一天,他是多么渴望这一夜,他是多么热切向往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刻,他是多么希望马上和她抱在一起,亲亲热热地交谈,甜甜蜜蜜地亲吻。他看看妻子华衣革履的高贵衣着,悲悲戚戚的幽怨面孔,簌簌流淌的晶莹泪珠,油然生出隐恻之心。心头一阵发热,周身的血汩汩流动,猛然有一种男子的冲动驱使他扑上去,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他呼一下站了起来,但脚还没有迈动,他又坐下。这时有个幻影,突然又出现在面前:那个丑恶的“刀条脸” ,正一臂搂着她的脖子,用他那一圈小黑胡子嘴咂她的嘴唇,她却一动不动,甜甜地笑着,歪着脑袋任他咂!腾!他眼中似乎冒出火。啪,他的巴掌用力向桌面拍去。桌上的纸笔和茶碗,一跳老高。他大声吼道:

“简直是男盗女娼!无耻流氓!”

云英猛一抖,吓呆了。她没想到这个温厚的山伯会如此暴怒。她既惊慌又懊恼。她暗暗埋怨自己。不该让卜三跟自己回家来,惹这个好人生这样大的怨气。自己太不是人了,自己太鬼迷心窍了。她停上哭泣,慢慢走向桌前,好言抚慰山伯:

“唉,都怨我不好。你不要生气了,我写。”

云英铺上纸,拿起笔,趴在桌上写起来。

杨山伯没吭声。他两手捧腮,呆呆望着那正在流泪的红蜡烛。

云英想想写写,写写又想想。吃顿饭的工夫,两页稿纸写满了。她恭恭敬敬交给山伯,脸上还带着悲凄的泪痕。

山伯的两眼好似被巨大的磁铁吸着。这两张纸好像变成了卜三和云英的□□的影幕。他想从这两页纸里看见种种丑事儿。云英恭顺地坐在凳子上,不错眼珠地瞅着他的表情变化,希望他“回心转意”。可是山伯看完她的“检查”,不但没有消气,反而更加盛怒地把纸摔在桌上,大声骂道:

“狡猾,玩人,撒谎!你光跟他亲了一次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他在你家住了这么多天,到底来干什么?你们从省城来时在汽车上怎样?初五你俩去县城干什么?你别瞒我。我啥都知道。你在省城二年,都跟谁“过”了?都过了几次?你跟这个丑八怪共“过”了多少次。统统写出来!不写过不了关,别想滑过去!”

云英一炸一惊,马上又恢复平静。她也把桌子一拍:

“你别欺人太甚。我好言好语劝你是看在夫妻的情分上。你却不识好歹,一股劲糟踏我,污辱我。当初怨我瞎了眼,找了这样一个不懂事的男人。你叫我写,我就写,写了还不行?你得寸进尺,欺人太甚。求好,没有好,随你的便。说离就离,说散就散。我不怕,更不后悔。”

她说罢,便上了床。拉过一个被子,拿过一个枕头,连头带脚盖住,合衣而卧。

杨山伯连看也没看她。他仍呆呆坐在那里,呼哧呼哧喘粗气。他坐了一阵感到不对头。这是他的家,他的床,他的被子。她舒舒服服地躺在那里,为什么自己却傻愣愣地坐着?难道不知道躺着比坐着舒服?于是他也躺在床上,蒙住了头。

洞房内阒无人声。一切器物在跳动的烛光照耀下闪着凄惨的光。画中的梁山伯和祝英台,也好似黯然伤情。

桌上正在燃烧的红蜡烛,越来越短。一串蜡泪慢慢滚下。滚热的泪,含血的泪,辛酸的泪,为谁而流?为忠厚耿直的山伯?还是为“枉自多情”的云英?为山伯的婚姻不幸?还是为云英人生的坎坷?

蜡烛终于燃尽,昏黄的烛光摇晃了几下,熄灭了。

洞房内一片黑暗。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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