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风流女接待(1 / 1)
省城是中国北方交通枢扭,一年四季,白天黑夜,火车站前拉三轮的,摆小摊的,旅馆接站的,人潮如蚁,熙熙攘攘。
在广场通华新大街拐角处,有一位标致的旅馆女接待。二十郞当岁,穿一身可体的蓝的卡衣裤,窈窕身材,曲线诱人,红润润的秀脸带着笑容,乌黑的眼珠熠熠闪光。
一个戴载绒帽的青年,挑着小担子,一头是提包,另一头是个小行李。
“住旅馆吗?有大房,有单间,有饭吃,能洗澡,每晚两元,住不住?”
“载绒帽”打量了她一下,笑了笑,虽说不住,但走过去老远还回头看那迷人的女接待。
又过来一个年轻人。高高的个儿,白白的脸,头梳得溜光,一身崭新的西装,脚穿乌黑油亮的皮鞋,风度翩翩,潇洒风流。女接待上前向道:“同志住旅馆吗?”
年轻人眼晴一亮,放光的眼球,滴溜溜乱转,上下打量热情漂亮的女接待:
“有单间吗?”
“有哇!”
“单间住一晚多少钱?”
“定价每夜四元,我们是私人旅馆,房价可商量,多点少点没关系。走吧,我用自行车驮你走。”
“你们都有什么‘服务’?”
“你要什么服务,就有什么服务。”
青年客人贪婪地看着女接待的秀脸,说去看看。女接待从街边推出自行车,驮着青年客人向华新街驶去。
青年客人很不安分。一直用肩膀蹭女接待的脊背。在走到僻静处,他伸手捞摸女接待的大腿。女接待停下车来望着他笑了笑,说歇一歇再走。青年客人前后看看没人,伸出两手捧住女接侍的脸就要吻。女接待用手推他的脖子,笑着说“你坏,你坏......”就在这时,后面飞速过来两辆自行车,一个胖子,一个瘦子,噌噌下车,胖子哇呜一般:
“四妹,你在这里干啥,这是什么人?”
女接待突然把脸背过去,抽泣地说:
“我不认识他,他要住旅馆,我带他来,他调戏我,呜——呜——”
嗖!胖子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一手抓住青年旅客领带,低声吼道:
“你是那里来的臭流氓,竟敢欺负我妹妹,你是挨两刀,还是去公安局?”
瘦子说:“你这个人也太缺德了,人家好心好意带你赶路,你却调戏人家姑娘,犯法!知道吗?送进去还不蹲两个月?如你不想进去 ,就要包赔损失!”
风流的旅客两眼盯着刀子,浑身瑟瑟发抖。
“我赔,我赔,请老弟说个数。”
“八十元”
“啊?!”
“嫌多?把你妹妹弄来我玩玩,给你二百!”
风流旅客有苦难言,要不掏钱,不给两刀子就送到公安局,都不好受,可是八十元,一个多月的工资呀!他哀求道:
“请高抬贵手,再少点吧!我没有这么多钱了。”
“他妈的,这事还能讨价还价!”
“我,我,真没有这么多钱,真的。”
“掏六十,便宜你小子吧!”
青年旅客摸摸嗦嗦,急急忙忙从衣服兜里掏出六十元,狼狈而去。这两男一女哧哧好笑一阵。
二十分钟以后,他们又演出了一场闹剧。
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制砖机推销员。长住省城车站旅馆。今晚他在街角黑影里发现了一位年轻的旅馆女接待。凭他常期住省城的经验,凭他观察这个女接待的神态和衣着,他就判定她是“捞钱”的风流女郎。年轻的推销员,只身一人在外,每到夜晚,倍感寂寞。今日幸遇桃花运,高兴得十个脚指头都一鼓劲挖挠儿。他乐滋滋地被女接待用自行车载到朱民的“安乐窝”
推销员在这静谧的夜晚,在这整洁的小屋里,欣赏着极有魅力的的女接待。看着她那动人俊脸,高高的胸脯,甜甜的笑容,脉脉含情的眼晴,不禁神魂激荡,□□大发。他上前就搂抱她。她轻轻的一闪,微微一笑:
“你休息吧,我还有事。”
推销员那里肯让她走,赶紧抓住她的胳膊拽回去。
女接待正色说:“你不要再动手动脚,我哥哥知道了你可吃不消。”
“这里就咱俩,他怎能知道;你今后缺什么,用什么,就对我说,我住车站旅馆108号房间。我身上现带着一百块钱,你先用着。希望往后咱们常在一起玩。”他把一百元钞票掖进女接待口袋。
“交个朋友,看看电影,下下饭馆,聊聊天,都可以。但不能干见不得人的事。”
推销员□□熊熊,勃然难耐,哪还管她那假正经。他扑过去,将她搂在怀里,疯狂吻她的脸蛋、唇嘴。她推着,躲闪着。推销员两臂一用力,把她抱起来,按在床上……
咚咚咚,咚咚咚,有人砸门。
女接待说她哥哥回来了。推销员急得团团转,风流劲一扫而光,脸色煞白,像听到□□响的狐狸:“怎么办?怎么办?”
女接待忙吩咐他:“你钻到床底下,不要动,待我把他支应走。”
门开了。王豹、朱民和高才嘻嘻哈哈进来。有的躺在床上,有的坐在床上,女接待往下呶呶嘴。他们东拉西扯,说东道西,高才说:
“英妹,这屋里喂着猫?”
“没有哇!”
“我听着床底下有动静!”
推销员在冰凉的水泥地上趴着,一动不敢动。几个人闲聊根本没走的意思。这个窝囊罪要受到啥时候?
女接待说:“别瞎扯了,我要休息了,你们走吧,今天没有接到住旅馆的人。”
推销员暗暗念着阿弥陀佛,内心里感激心善的女接待。
“哎,英妹,床底下到底有猫没有?”
“啥意思,说没有就没有!”
“我看看行吗?”
“不行,床下有我用的东西?”
“什么东西?我们就不能看啦?”
“尿盆子,你看去吧!”
“英妹,你找找我那双解放鞋,明天一早我要练跑步,我记得放在床下了,你找一找。”
推销员一听,完了。他的心通通急跳,浑身汗毛都挓了起来。嘣,他的脑袋碰到床底。
“我说床下有猫,你硬说没有,刚才嘣一声,是不是猫捉住了老鼠,快看看。”
王豹捂着嘴,忍住笑,哈腰向床下一看,他故意吃惊的嚷道:
“哎哟,我的娘,下面躺着个死人!”
“你瞎说!”女接待偷笑着否认。
“弄出来看看。”
王豹哈腰拽住两只脚,用力一拉,把推销员拖到了当屋地上。
推销员的魂早飞出腔子。他打个滚爬起来,扑通又跪下:“三位兄弟,不要误会,我是来住旅馆的,我并没干什么坏事。不信你们问问这位女同志,她把我接来的。”
“放你妈的屁,来住旅馆藏在床下干什么?”
“英妹,怎么回事,他是什么人?”
“哼,我包也包不住了,他是来住旅馆的,可是来到这屋他便调戏我,要不是你们进来,说不定我被他糟踏了!”
“他妈的,你不想要命了,竟敢在老子家里作恶,我捅了你,”王豹掏出一尺长的杀猪刀子。
推销员抱住王豹的腿,一股劲磕头,喊兄弟饶命。
高才看了看大家,意思是该结束这场闹剧了,他说:
“你要包赔姑娘的损失,把身上的钱全留下滚蛋。记住在外不许提这回事,败坏姑娘名誉,听到没有?”
推销员原估计几个人非揍他半死不可。没想到要钱不挨揍,谢天谢地!他把全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衣兜都掏了个遍,一共三十五元七角八。放下钱,灰溜溜而去。
三个男子,在“安乐窝”哈哈大笑。可是女接待怎么也笑不出来。她想她干得这是什么事呀?是人?还是鬼?还要不要脸?但她又一想,自己落了个小偷的丑名,已经威信扫地。如不立点功,给大家多捞点钱,别人还会对自己好吗?
高才说的好:别管是人还是鬼,反正大会餐又有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