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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第 30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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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着我的手,一使劲,就把我拽了上去,我的脚终于触到了实地上,心头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这件事,很奇怪。

今晚一直都很奇怪,我怀疑我出现了臆想的症状,看到了很多本不应出现在此地,甚至不应出现在此世的事物。

可是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难道说,我已经分不清真实与虚幻了吗?

我心里有很多疑问,但随即,我反手就用了更大的力气回握她,声音有些颤抖:“是你吗,念奴,你……”

“脉脉。”她打断了我,语速很快地说,“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我们本来就无能为力的。”

“……”这句话好像很耳熟。

“可是想要不被它们打败,也很简单。”念奴继续道,“你知道我得了那该死的病之后在想什么吗,我在想,把它当成体内的怪物,就跟它拼了,看看到底是你死还是我活。”

我思考了一下,问:“你说的是哪一次?”

“两次都是!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对你们隐瞒,可是后来事情变得很糟糕……我开始分不清戏剧与现实,我在想,到底是放任自己沉溺,还是干脆甩手不干?”

“你选择了放任自己吗?”

“呵,这个问题同样很简单,你愿意为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押上生命的筹码来一场豪赌,还是忍痛割爱过一辈子没有‘它’的生活呢?”

我沉默了。

情水说得对,我们都是同一种人。

正因如此,我们能够包容彼此,懂得彼此,这或许就是我们几个人的关系里,最重要的一环。

念奴家里的地板上,以前到处铺着厚厚的毯子,那是胡小刀买来为了防止她意外摔伤的,在她复健时期路还走不稳的时候,拒绝过无数次我们的搀扶。

“你们不可能永远在我身边的,我必须自己来。”她说。

胡小刀立刻道:“我可以。”

“你?”念奴眯起眼,打量了他一番,扬声道,“等你证明给我看再说。”

刚开始的时候,她摔倒想要自己站起来总是不得其法,努力了很多遍以后,渐渐掌握了诀窍,也不再将这当成什么困难,权当是一个病愈所必经的历程。

人,就算彼此之间再靠近,也终究相隔着银河,脉脉一水间,有很多无法传达的情绪。

我们终究都是孤单一人。

可是……还是徒劳地……

“他人即地狱。”情水在喧闹市区的咖啡厅里对我说,“关于这句话,和我想要寻找的答案,我想……我找到了。”

玲珑发来最近的照片,附言道:“当我们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与另外一个人的相连的时候,我们就会明白很多事。”

Fiona在博客上写道:“痛苦其实都是来源于索求得太多,当我放下你的时候,我就拥有你了,地久天长。”

还是徒劳地想要抓紧什么。

好像只有这样,才不白来一趟。

念奴的额前好像有凝结的汗珠。

她说:“我想过的,假如我就这样口不能言腿不能立直到死去,我会怎么样……我会一次次尝试站起来,一次次尝试开口,我从不相信有什么努力会是徒劳的,只要我还相信着,我就什么都不怕。”

是啊,没什么好怕的。

“如果夺走我的双腿,我就用手行走,如果夺走的双眼,我就用耳朵去感受,如果我一动也不能动,只要还有什么器官可以工作,我就和它们一起活下去,尝试着不切断我和这世界的联系。我还能再战斗,我还不能认输。”

我们都是战士,只是,有的人临阵脱逃,有的人浴血奋战。

“我想,如果这个怪物从内部摧毁我,折磨我的思想,让我渐渐失去自我,我就用更多的力量去压垮它。我和它在自己的身体里打斗,它无孔不入,而我偏偏浑身上下充满了漏洞……说真的,我也不算是失败了吧,毕竟,我们同归于尽了。”

念奴坦然地笑笑,耸了耸肩,眸子里反射出幽绿的光泽,像是一匹筋疲力尽的狼。

但她的后背依然是挺直的。

我张了张嘴,唤道:“念奴……”

“嗯,对不起。”她深深地看进我的双眼,“还是……没能做到。对不起。”

这三个字,应该是我想对你说的。

对不起,千千万万遍。

念奴的手轻轻地向后抽走,我想要抓住她,立刻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去握她的手,却看到她从身体内爆发出一阵强光,刺得我不得不眯起了眼,而她就这样在我面前化为了片片光羽,消失不见了。

我的泪水终于汹涌而出。

我用力握住的那只手也随即发生了变化,那不再是属于女孩子的柔软触觉,能够感觉到手背下青筋的突出,以及手指边缘厚厚的一层茧,这只手很大,坚硬如铁,一下子就把我拽得向前一个趔趄。

我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路燃剧烈地喘息着,用两只手臂紧紧地钳制着我,抱得我很痛。

但我没有挣扎,就这样任他抱着,把泪水打在他厚厚的呢大衣上。

路燃犹未平静的声音在我耳边颤抖着想起:“你……你刚才在干嘛?”

我小声说:“我没站稳。”

“……”

他手上的力气没有丝毫放松,好像稍微松开就会失去我一样,也好像,真的很怕失去我似的。于是我稍微提高了点声音说:“真的。这里风太大了。”

路燃终于放开了我,双手捧起我的脸,审视一般地看着我,半晌方道:“那你为什么在哭?”

“我刚才看到……”我哽咽了一下,才说道,“我对我自己很失望。”

“为什么?你为什么大晚上跑到这里来?”他浓墨一般的眉毛紧紧地皱了起来。

“我……”刚要回答,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路燃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晃了晃,我立刻明白了——以前我们装过一个当时特别流行的软件,可以查看对方的地理位置,号称手机侦探为你跟踪另一半之类的,不过我装过之后也没有用几次。

我回过神来,赶紧捡起地上的手机,简短地回复了几条信息,以免她们担心。

路燃在一旁看着我的动作,一只手始终不放心地抓着我的衣服,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我放下手机,再度解释道:“我真的没有要跳下去,只是脚下一滑,你不要误会。”

他看起来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随便走走就到这里了。”

“刚才在想什么?”

“想很多,想……我怎么来北京,怎么认识你们,怎么在这里度过了十年的。”

“是吗。”路燃怀疑地看着我,“想得你泪流满面?回忆有那么痛苦吗?”

“没有……”我冲他露出个笑脸,“我只是想起来,当时真的好喜欢你。”

路燃的表情瞬间柔和了起来,他摸了摸我的头,然后问:“怎么个喜欢法呢?”

怎么个喜欢法啊……这还真难回答。

想了想,高中的时候,大概就是看着你在球赛的时候带伤上场还勇猛一如往常的身影,有点羡慕又有点心疼的感觉。

还有大学的时候,是隔了百千里路,山山水水,日日夜夜,在不同的人身边想起同一个面孔的无计可施。

或者是重逢以后,每次你要回到那个将我们分离的家里时,又不忍心强迫你留下,又不甘心放你离开,患得患失的心情。

也可能是支使你跑腿搬东西的时候,你毫无怨言的态度,是我寂寞的夜里你轻声抚慰的恰到好处,是你理所当然牵我的手时掌心的温度。

是我每次说起连自己都觉得任性的要求的时候,你都一声不吭地尽力去满足我。

是你嗓音带着晨起时的沙哑喊我的名字。

是我们策马同游这世界。

是这十年来的纠缠。

也是此时此刻。

你是爱我的。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说:“在礼服店里那句话,你再说一遍。”

“啊?哪句?”路燃一头雾水。

我瞪了他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个眼神里的讯息总算激发出了相处多年来的默契,还是因为他忽然福至心灵,一向听不懂我话里有话的路燃开了窍,他甚至露出了一个坏笑,如我所愿地问道:“如果三年后,我要你嫁给我,你肯吗?”

“不管是三年,十年,还是三十年……只要我一息尚存,我永不放弃你。”我说。

路燃拉起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低声道:“宝贝,我很感动……不过,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们明天一早就去领证。”

我一愣:“什么?”

“祖父去世后,家里终于答应我如果公司上市,就允许我取消婚约的条件。接下来这三年我要很忙了。”路燃凑到我耳边低声道,“不过,我从家里偷出来户口本……我们先去领了再说,反正这是三年后一定会发生的事情,提前一点有什么关系?”

我撇过头看他,他笑得好像高三那年给我扔纸条时,发现自己准确击中了我的课桌时的得意。

路燃直起身来,眨了眨眼,又想起了什么:“不过,你好像忽然开窍了,为什么?”

我转过头看了看这个空旷的天台。

“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深爱音乐却失去了声音,有那么多人热爱运动却无法站立,有那么多人爱着一个不可能的人……他们都没有放弃。而我们明明相爱又没有生离死别,所以,我们已经很幸运了啊。”

我有什么资格自怨自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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