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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三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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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绿意葱茏,百花含苞,幽香充盈着谢王宫的各个角落,却遗忘了一个阴暗的地下牢笼。

这个弥漫着酸败腐朽之气的地下水牢单独囚困着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男子,男子的琵琶骨被青铜链穿透,锁在身后的青铜柱上,双腿浸在酸败的臭水中,远远望去,更像是一具死亡的尸身。

与地牢相连的幽暗通道上,一袭华服的小公主踮着脚尖踩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与往日一样,提着个食盒,不同之处在于,今天她的手中多了一束各式野花拼凑的花束。这个如阳光般和煦的小身影,终于将清新的气息带到了这个被春天遗忘的角落。

“叔叔,我来给你送饭啦。”小公主踩着污水上的浮木,小心翼翼地朝着男子走去,最后轻轻一跃,落到男子身旁一个石台上。

被锁在青铜柱上的男子终于微微抬起头,干枯如败草的长发中有一双死灰色的眼睛,然而这双眼睛在看到小公主被鲜花衬得更为明丽的脸庞后,微微泛起一丝光亮。

小公主打开了食盒,将一碗姜汤取出,用汤勺舀了送到男子枯涸干裂的唇边,像往常一样开口与他聊天:“叔叔,我成亲了,爹爹为我招了个驸马。”

男子张口接下她喂过来的姜汤,他常年身处阴冷潮湿的地下水牢,细心的小公主特意给他带来了能够暖身的姜汤。

“可是那个大哥哥好像并不喜欢我,不,不仅如此,他好像很讨厌我。”小公主说到这,明丽的眸子暗了一暗,用汤勺搅动着碗中的姜末,又舀了一勺汤汁喂到男子被姜汤湿润过的唇边,再开口,声音小了许多,“我原本以为,等我嫁人了,父皇就不会……就不会……”说到此处,她再也开不了口,头也垂到了胸前。

男子听到此处,原本死灰色的眼睛一阵闪烁,抬眼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却始终不发一语,又或者,他根本就不能发声。

小公主喂完了姜汤,又一勺一勺地将饭菜喂给眼前的男子,手中动作不停,口中也絮絮叨叨地对他诉说着地牢外头发生的新鲜事,从谢王宫后花园新开的牡丹花,说到她公主府寝殿房梁上新来筑巢的春燕,从昨天修习的新术法说到今天后厨增加的新菜品,男子始终沉默地低着头,没有任何表示,小公主却能够自说自话,热情不减。

“父皇不让我在别人面前施展术法的,可我为了救活那位大哥哥,动用了术法,大臣们都说我是妖,叔叔,你说我真的是妖吗?”不待男人回答,小公主皱着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展颜一笑,“就算宛儿是妖,也是一个好妖。”

男人吃光了食盒中的全部食物,这让小公主很高兴,她愉悦地将碗筷收拾回食盒,然后撩起裙摆,在石台上坐了下来,垂眸低首,双手结印,开始为眼前的男子施展修复肉身的咒术。

淡白色的流光照亮了阴暗沉闷的地牢,也穿透了男子的心肺与四肢,男人顿觉被污水泡肿麻木的双腿开始恢复知觉,起初是针刺般的疼痛,接着疼痛减缓,肿胀感也逐渐消退,可惜他眼中的混沌始终未改,依旧是神情空洞地望着眼前,仿佛黑暗无边。

小公主在施完咒术后,脸上的血色褪去,身上的力气也如同被抽离,一阵头晕目眩骤然来袭。不久之前为救那个挥剑自尽的皇太子,她施展了生血肉的术法,那是个高强度的术法,而眼下,她再一次为眼前之人重生肉体。世间万物原本自有它的平衡,刺穿了心脏的身体就会流失掉全部生气,被污水泡烂了的躯壳就会腐烂残废,强行用术法去逆道而行,施术之人难免遭到反噬。

她在石台上坐了好一阵子才恢复气力,将手中那束野花轻轻地插在连接着男子琵琶骨和青铜柱的青铜索缝隙中,做完这些,小公主提起食盒,从石台上站起,朝着男子微微一笑:“叔叔,我明天再来看你。”说着,莲步轻移,沿着浮木走回幽暗的通道,哼着小曲儿朝外走去:

“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

“洵有情兮,而无望兮。”

“坎其击鼓,宛丘之下。”

……

曲声渐悄,最终随着那抹身影消失在幽暗通道的拐角处。

男子灰白色的眼中又微微泛起流光,只有这样的眼神,才让他看起来像一个活人,而他身旁的那束野花正在竭尽全力驱赶地牢的酸败腐烂之味,挣扎着散发出淡淡清香。

呵!是那首曲子呢!

邢都的祭祀台上,昔日的巫女纯瑶为祭祀而舞,舞姿翩然,而他,那时候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同在场的所有男子一样,站在楼台底下的林木池沼旁为之倾倒。

然,没有人敢去一亲芳泽,因为那是邢国的巫女,与神祗心意相通的神圣女子,生来就是被人瞻仰和供奉的,没有人敢去亵渎神灵。

除了他。

那也是个阳春三月,这个名唤邢牧子的男人从路边随意折了几种不同颜色的野花,拼凑成一个花束,就敢在楼底下拦截巫女的去路:

“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

“洵有情兮,而无望兮。”

“坎其击鼓,宛丘之下。”

……

多么巧啊,他当时吟唱的也是这一曲《宛丘》。

又有谁会料想到,越是端庄冷清的表象,越有炽热果敢的心肠,那个与邢牧子同样叛逆任性的巫女,不管不顾自己的身份和使命,将红鸾之线塞到了邢牧子的手上。

更没有人会料想到,谢国的太子当时也正坐在邢都的高楼顶上,手捧一杯清茗,遥遥望着楼底握着花束、热情吟唱的谋士和脸色羞红却笑靥如花的巫女。谢王的食指一圈一圈地沿着圆形陶瓷杯摩挲着,见到巫女接过花束的瞬间,食指骤然顿住,指甲与杯体摩擦,划出一声长而尖利的声响。

诸侯国的分分合合乃是常事,而那一阵,正巧邢谢两国息战交好,才有了这三人的命运交集。

如今,伊人已逝,邢国的谋士被囚禁在谢国的地牢,谢国的太子已经登上王座,开启新一轮的征伐。

小公主走后,幽暗地牢的阴影一隅走出一人,头戴通天冠,身着绛纱袍,手执一壶酒,此人竟是谢王,他偏头看了眼小公主消失的通道拐角,又转头看向青铜柱上的男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牧子啊牧子,孤王安排你女儿给你送饭,你是否满意?”

青铜柱前的男人置若罔闻,垂头不语,满目干燥枯死如稻草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表情。

谢王见他不答话,也不恼,喝了一口壶中的酒,又因为地牢中令人作呕的臭气一阵反胃,“呸”得一声将口中的酒吐了出来,倾数吐在那片浸没了男人双腿的污水中,皱了皱眉,又将手中的酒全都撒入了污水:“你女儿也告诉你了,我给她找了个夫君,你可知,你的贤婿是谁?”

男人依旧垂头沉默,不辨其情绪。

谢王接着道:“是邢太子邢翊啊!想不到吧?你们大邢国赫赫有名的皇太子殿下,如今成了你的女婿,你可满意?”

一直默然的男人身子一震,微微抬起头,混沌的眼睛看向远远立于污水对岸的君王。

见他有了反应,谢王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孤王本想亲自迎娶你的女儿,可惜她是我名义上的闺女,谢国的十二公主,我若将她纳为姬妾,定会被天下人责为血亲乱伦,如若我道明真相,臣子、黎民都认为我的纯瑶与人私通,叫孤王颜面何存?牧子啊,你可真是让孤王陷入两难。”顿了顿,道,“更可气的是,如若孤王迎娶思宛,便要称呼你一声泰山大人,这可叫孤王吃了大亏。”说到此处,谢王居然露出了笑容,仿佛只是在跟旧年老友谈笑风生。

男人混沌的目光依然无神,干枯毛发的后头,嘴角却微微上扬,悄无声息地露出个讥讽的笑容来。

“不过眼下娶不娶她都一样,即便她成了亲,孤王照样可以召她来侍寝,你还不知道吧?你们邢国的皇太子已经被挑断了双腿筋脉,已然是废人一个,哈哈!废人一个啊!哪里比得过孤王?思宛陪他,还不如陪孤王呢。”说到此处,谢王的眼中有了近乎癫狂的笑意,“思宛啊,与纯瑶长得一模一样,一样的肤若凝脂、香软温润,哈!我的爱姬啊——”

谢王的话如同一席狂风,疏忽间吹散了男人眼中的混沌,这一刻,青铜柱前的男人眼睛如雪般明亮,如利剑般锋利,唇角的讥笑加深,竟然透着几分与谢王相似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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