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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生死之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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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抬走了赵大夫,也有人围过来,将她带去府衙。

赵公子哭诉不已,身后有人不信他,对殷徽大叫:“殷医娘,你将人救活了罢!”

百姓议论纷纷,赵公子指着那人大骂。她抱紧了小狐狸,辩解两句便沉默下去,不再说话了。

仵作验过尸首,府衙几番考量,觉得赵大夫死得诡异,但两方都不是简单角色,便用了个折中的法子。

人放回去,小狐狸留下,但她不得离开丹江。

这是看了徐家的面子,而赵家医馆在丹江声望不低,也留了赵家的面子。

小狐狸抱紧她的脚,小爪子不停挠她鞋履。她心有不忍,在府衙惊愕目光中,抱着小狐狸跟差役走了。

牢房里潮湿昏暗,唯有一扇小气窗。幸好有徐家面子在,给她的是角落里比较干净的一间。她抱着小狐狸蹲在角落里,茫然仰头。

余晖脉脉,霞色散漫。

小狐狸惊吓过度,在她怀里蜷成一团。她抚着小狐狸,肚子忽然发出一阵响声。

狐狸耳朵一动,假装没听见。

上午买的鲜果在争执中不知去向,肉脯也全进了小狐狸肚子。眼看要到晚上了,她从中午开始便滴水未进。

殷徽默默揉着肚子。

一只狐狸后腿颤悠悠伸到她嘴边,它悲壮地看殷徽一眼,捂住小眼睛。

殷徽气哼哼:“满嘴毛。”

然后搂紧了小狐狸。

入夜不久,差役坐在门口打哈欠,瞥见有灯火慢慢行来,顿时警惕起来:“谁?”

对方没有回答,他看着越行越近的灯火,困意越发浓重,最后眼睛一闭,倒头就睡。

殷徽又累又饿,在牢房里蹲得并不舒坦。

怀里唯有一团狐狸可以取暖,她稍稍活动手脚,刚换个姿势,忽然闻见一股香味。

是浓重的饭菜香味。

她循着味道凑到门边,看见一盏灯挂在牢门边。灯下一碗白米饭,一碟青菜,一碟清炒肉丝,散发出浅淡的热气。

殷徽立时趴在门边,瞅着饭菜怔怔出神。

头顶蓦地响起明玄的声音:“饿了?”

她抬头看去,明玄站在饭菜边。他语气是温柔的,然而隐藏在黑暗中的表情却似乎不那么温柔。

莫非……在生气?

看见牢里爬出个完好无损的她,明玄悬着的心放下了。

先前听见的消息过于可怕,他一路上都焦灼不安,就怕她又遇上什么诡异,陷入莫名的困境中。

然而他随即便有些恼了。

肉丝冒着热气,推到她面前。她欣喜伸手,明玄却将碟子拿开了。

她满脸不解,牢房的木栅却发出吱嘎响声。手臂粗的木头纷纷开裂,倾倒一地。

木头碎片往两旁跌落,没有一块掉在她身上。殷徽赶紧起身,抱紧小狐狸,一步步后退,直至后背抵住了墙。

“出来逛集市?”

手指掐在她下巴上,缓慢地摩挲着。她和小狐狸都紧张地点头。

“买了什么?”

“果子,还有,还有……”

她一个犹豫,明玄已经抬手,将小狐狸嘴边的肉屑掸去。

他越靠越紧,小狐狸吓得炸了毛,从她怀里挣脱,躲到另一个角落去了。

他背后灯火平和,殷徽却觉得他目光中带了奇特的怒意,顿时惊得紧紧抵住墙壁。

“肉脯是那人买的?”他语气平和地问道。

殷徽弱弱点头。

“胆敢接陌生男子的物什,须得给点教训才是。”

额头上吻如细雨,她默默站着,双手轻轻撑着他胸膛,犹如一头乖顺的羊羔。

教训完毕,明玄将灯挂进了牢房里,又取出一小碗清爽的鱼汤。小狐狸只敢看着,实在馋了,便扒出方才明玄掸走的肉屑,塞进嘴巴使劲地嚼。

饿了一天,殷徽吃得狼吞虎咽。明玄为了让她吃慢些,刻意在她吃饭时问了事情来龙去脉,此时已是心中有数,便将灯留在牢房中,稍稍嘱咐两句,转身离开。

除了她这间,牢里其余地方一片昏暗。她好奇探头张望,看见了入口处两个睡得震天响的差役。

以明玄的性子,肯定不屑对凡人下药,他能顺利进来,必定是这盏灯的功劳。

殷徽围着灯盏,东摸摸西看看,没看出个所以然。

她单薄的影子被灯光笼罩住,两道符纸毒蛇般潜行过来,霎时在灯光下化为飞灰。

楚彦站在两个睡得死猪一般的差役身边,身形时隐时现。他安静地盯着殷徽,再次掷出两道符纸。

这次的符纸与先前一般,连殷徽的衣摆都没挨到就成了一堆灰烬。

想起之前也未能顺利带走她,他表情不知是喜是怒。

他从三个废物口中得知她的消息,连衍京事务都推开不管,千里迢迢赶到丹江,就想将她带回衍京,困在自己手中。

在他看来,殷徽不过是个普通的小修士,会点唬人的仙术,还拥有与她实力不符的灵草仙方。此时白漓不见了,她身边无人护佑,按理说,要带走她,应当易如反掌。

然而那徐家少夫人,还有方才送膳食来的年轻男子,究竟是谁?

短短几个月,他那懵懂的小医娘的心,被谁拐走了?

楚彦紧抿着唇,幽然远望。

夜色寂然,明玄借着丹江土地仙打开的通道,顺畅地下到九幽黄泉。

九幽鬼差将他领到九幽殿,便忙不迭溜走。他独自在昏暗的殿堂中行走,停在一张两人高的桌案前。

桌案上文牒如山,却摆放整齐,丝毫不乱。一只惨白的手揭起一张纸,用朱笔题上“死”字,再放去右手边。

明玄默默数着,直到第五十张时,有小鬼跑进来,将他写过的一沓纸带走,他才抬起头,看向明玄。

“司药?你为何来我这?”

桌案后清隽男子发问,却连眉头也不曾动过,神情平静,犹如死水。

“向阎君讨个人情。”

清隽男子依旧神情死寂:“生死的人情,不是那么容易讨的。你若要几株断肠草玩,倒可以给你。”

他只当明玄来九幽随便走走,却听明玄道:“若你让一个凡人还一天阳,一百年前你向我讨的丹药,我可以给你。”

清隽男子缓慢地放下了笔。

他的目光在明玄脸上停留一阵,随后缓缓下落,停在他腰间的青玉佩上。

竟然连聚魂丹这种丹药都舍得开口。九天昆仑墟传得沸沸扬扬的事,看来是真的。

清隽男子点了头,抽出一张纸,问了籍贯名姓,便开始落笔。

待到最后一个字写完,丹江府衙里,赵大夫的尸体陡然一动。

巡夜的差役恰好走过,例行公事地往里一晃灯笼,却见到已死去一天的赵大夫掀开了白布,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有鬼啊————!”

惊天动地的一声惨叫后,府衙里乱成一锅粥。

次日一早,明玄便换了凡人打扮,将殷徽接回了和光坊。

相比府衙,此时更乱的是赵家。

赵公子仰在椅子上,一旁姬妾大吵大闹都无暇理会。

他怎么都想不通,父亲在他面前咽气,人都凉了一天了,那有妙手回春之术的医娘还关在牢里,他父亲是怎么活过来的。

他忽然想起,衍京曾经有个神鬼莫测的太医令,让钱家千金起死回生。

该不会,就是这一位罢?

赵公子混乱之时,赵大夫坐在他不远处,更是一头雾水。

他与儿子去套医娘的方子,只记得与对方争执后,自己胸口一痛,再醒来就躺在府衙,被人当做一具尸体。

活了几十年,生平第一次,赵大夫觉得惹上了深不可测之人。

和光坊小院里,殷徽趴在榻上,由明玄给她换药。

“所以,赵大夫只有一天阳寿?”

殷徽仰着脑袋问他,他托住她伤口,顺势坐在榻上,将她抄进怀里抱着:“多一天阳寿,只不过为了洗脱你罪名,便宜他了。何况阎君不好说话,给一天已算大方。”

她喃喃:“恐怕得分人而论。一百年前我救了个半死之人,他就给了我三瓶还魂丹……”

一瓶被白漓给了钱怜儿,换回救她于水火的定风珠。她还留着两瓶,以备不时之需。

“赵大夫被偷袭,应当是楚彦的手笔。你以后莫要随意走动,当心被他盯上。”

“我只是想帮百姓,没想到被小人钻了空子。”怀中之人闷声应道,顿了顿,忽然翻身,紧紧盯着他,“明玄,你告诉我,为何天君不许天医为凡人出手?”

明玄一怔。

他再次想起跪在沉霜殿前的前任天医。

单薄,瘦弱,面无血色。

一如眼前的她。

莫名地,他的喉咙有些干涩,却终是开了口。

“凡人有大夫,只擅术法的仙妖却没有。况且,凡人也不懂如何为仙妖医治。当时的天君,便想了个法子。”

他垂眼,紧握着她的手腕,颤颤的,似是在安慰她。

“选了凡人的奴隶,抽取他们的命数,为仙妖治伤续命。”

殷徽想起了天医以命换命的法术,愣住。

“此法,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后来,他便让司命选出六亲俱无之人。赐予此人长生之体,便于抽取命数。”

都是千万年前的事,她听了不过略感悲凉无情。然而有个词久久盘旋,她琢磨过后,脸色渐渐惨白下去。

明玄攥着她双臂:“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不同,你想天君何时抽过你的命数?就连最先一任,也是做过天妃的……”

她神情呆滞,摇摇欲坠。明玄揽紧了她,却听她低声问道:“……六亲俱无之人,若是被人收养,会如何?”

司命的命格簿子何等威力,莫说现在,当时还是个渺小凡人的她,怎能抵抗九天给她写下的命数?

“会不会,让收养之人被灭族?”

犹是一千年前,春雨零落的荒山。上山采药的俊秀少年见她孤苦无依,将她带回了家。

从此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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