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允婚（1 / 1）
当阿桂听到女儿愿意嫁进王宫为王后的消息，还是狠狠的震惊一下。然后他就立刻把这一切都归功于自己的侍妾——王姨娘。
“多亏了你，这个孽女总算是想明白了。”阿桂拉着王姨娘的手，声音里是浓浓的感激。他顺势就把王姨娘拉到了自己怀中坐下。
“这是大小姐自己想通的，说明大小姐还是有慧根。妾身可不能居功。老爷，那现在就把大小姐放出来吧。”王姨娘立刻恳求到。
“不急，我得看看，是真是假。别是这孩子框咱们的，我去看她。”阿桂已经拔脚就往女儿住的素晴苑走起。
“不会有假的，老爷。大小姐虽然任性些。但是她答应的事情，也从不食言。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她不是那种会欺骗长辈的孩子。我看是大小姐这次真的想通了。”王姨娘这边也紧紧跟随，一边走一边还劝说阿桂。
当阿桂亲口听见女儿说愿意进宫，还反复询问王太后说的王上三年不纳妾是不是真的，这才相信了是王姨娘劝道女儿回心转意了。但不知道她用了是什么方法让女儿想通的，只道是这孩子突然开窍了。他想起太后说过的，要他带女儿去寿康宫请安，教教她为人妻子的道理。于是就决定带了女儿去寿康宫。王姨娘送他们到了大门外，脸上也是淡不下去的笑容。她虽然隐隐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也说不出来问题在哪里。看到老爷和大小姐父女和和睦睦还是很欣慰。
王太后早已得到消息，也早早准备着。大约午时，就见到了哥哥和侄女父女二人进宫来。一番嘘寒问暖，就开了宴席，兄妹父女三人吃的其乐融融。午宴后，王太后就吩咐阿桂，说要那木钟在宫里陪她小住几天。阿桂嘱咐了女儿一番就告辞了。今日来，吐蕃与大周多有事端，他是吐蕃王相，也的确很忙，留下女儿陪伴妹妹就下山回府去了。
王太后拉着那木钟的手说，“好啊，总算要是等到这一天了。姑母只有看着你坐在这个位子上，这才是彻底放心啊！”
那木钟道，“姑母，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你说。”
“我们博尔特族世代都出王后，这是我们家族的光荣。但是，到了弟弟这一代，如果没有女孩子，那当如何？”
王太后闻言不悦，说“这个哀家也没有想过。但是姑母必须看着你坐在这个位子上，才能彻底放心。他日到了九泉之下，也可以去见我们家族的列祖列宗。至于你弟弟那一代，你就多看点吧。如果正室生不出女儿，那就纳妾，一直到有女儿为止。这个心你来操。”
那木钟看着姑母不豫，语气挺重，吓得不敢说话了。王太后看侄女吓得不敢说话了，又忍不住有点心疼。她语气放缓，说：“姑姑知道，你是怕王上将来有三宫六院冷落于你。这个不用愁，包在姑母身上。我已经派人只会了你表哥。你过门以后，三年不许他纳妾。三年后，只怕你孩子都有两个了。那时候，他纳不纳妾，有什么关系？你可知道，姑母为了你，哎！心都操碎了。以前你还小啊。你表哥那几个侍妾，每次侍寝之后，我都要托掌事太监赐她们去胎汤药。以至于你表哥今日都已经而立之年，还没有一个孩子。姑母可不都是为了你。为了你嫁过去，日子好过。你这孩子，哪里明白我们当长辈的心情！”
“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博尔特合族？”那木钟心道。但是这话她也不敢说出口。当夜，她心事重重的睡下。心里还在想着雪姐姐的话。第一是……，第二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后半夜才迷糊睡去。
二王爷南宫焰安插在王相府中的内应已经将那木钟去寿康宫的事情悄悄传信出去。南宫焰也紧跟于第二天也上了寿康宫。
“给母后请安。”南宫焰行礼如仪。
“罢了，皇儿今日怎么有空来哀家这里走动啊？”王太后问道。
“早就想来给母后请安。最近事情多耽误了。母后可是怪罪孩儿？”
“那里，皇儿有这心，母后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罪呢？皇儿免礼。坐到哀家身边来。”
南宫焰只得坐到王太后身边，不咸不淡地闲聊。心里想去找表妹，也不敢流露在脸上一分一毫。
“皇儿有心了。今天来请安，母后深感欣慰。这会儿母后也累了，想着皇儿事多，也不虚留你了。你就下山去吧。把母后刚说的药给母后找找。御医弄得，哀家不放心呢。”
南宫焰暗暗咬咬牙，心中一阵恼怒。但是从脸上却是丝毫看不到一点点不高兴的样子。说道，“孩儿遵命，这就前去。请母后放心，多多保重身体。”
南宫焰起身行礼，告辞出门。
侍卫满达山牵着马在寿康宫外等候。见到主子出来，也不知道他见到那木钟小姐没有，也不敢问。南宫焰从满达山手中接过缰绳，缓缓向山下驰驱。大概走过五六里路，确定从寿康宫外怎么都看不到他了。然后缰绳一拉，对满达山说，“去后山。”
那木钟在王太后赐给她居住的偏殿潇湘馆中看书。今晨本来起身就想去给姑母请安，陪伴姑母的。但是姑母传话让她在潇湘馆看书，今早不必过来了，她就没有去姑母那里。手里捧着书，心里还在嘀咕雪姐姐说的一二三。可是都见不到南宫焰，这一条她就无从下手。更遑论其他两项。突然听见耳边搜的一声。一支箭射在了桌子上。她以为是雪儿给她的，立刻起身用袍子遮住。把箭从桌子上拔出来。塞进袖筒里。门外伺候的宫女，立刻问，“小姐有事吗？”
那木钟答道，“无事。”
“后山一唔，南宫焰。”苍劲有力的楷书，正是南宫焰的笔迹。
“来人，”宫女应声进来“小姐有何吩咐？”
“我看了一上午书，有些闷。想去后山走走，你们去准备下。”
“是，小姐。奴婢去唤侍卫来陪小姐出去。”
片刻后，那木钟就加上了一件披风，在侍卫和宫女的陪伴下，望后山走去。贺兰山东部风景秀美，那木钟边走边看。这里南宫焰拿着弓箭，假意在和满达山打猎。远远看着，表妹出来了，却带了一群侍卫和宫女。又是一阵头痛。
“表妹，好巧啊！怎么表妹也在这里？”南宫焰打招呼道。满达山不禁佩服王爷装的真像。“我陪姑母在寿康宫小住，怎么在这里碰到表哥。”那木钟也演戏。
“啊，是这样的。我今晨给母后请安后就要下山。但是母后要我配药。我就想着熊掌鹿茸几味药材实在难得。就来后山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猎到什么。好给母后交差。”
树林中，突然窜出一只梅花鹿。南宫焰弯弓搭箭，一射却没有射中。南宫焰一急，吩咐那木钟带来的侍卫，“快去追，给王太后配药必须有鹿茸才行。”这些侍卫是陪那木钟出来的，不免犹豫着没有立刻去追。
南宫焰脸色一沉，说“难道本王还保护不了表妹吗？”
侍卫还想说什么，南宫焰冷冷的说，“怎么？耽误了给王太后配药，你们吃罪的起啊？”
“奴才不敢！”侍卫们立刻跪了下来。这宫里，什么人都不能随便得罪。二王爷是王上的亲弟弟，又是给太后配药。于是，他们奋力追去那只鹿。
南宫焰见事不宜迟，立刻走到两名宫女面前。一探手，点了她们穴道，两名宫女昏倒在地。满达山立刻走出二十步远，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对不起，表哥。不这样我实在出不来。”那木钟歉意地说。
“前两天听说表妹病了，母妃差点要带御医登门探视。这么快，你已经好了？”
“是的，前两天偶感风寒。让表哥和太妃挂心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表妹，我上次说过，不想再兜圈子了。我说的话，你认真考虑了没有？如果我不是自作多情，你也喜欢我哪怕是一点点。那你就要担心母后和大哥。我是男人，让我去摆平。”
那木钟知道今天南宫焰要见她就是为了一个答案。她真想说，自己不要当王后。可是想起雪姐姐说过的话。又一想，今日如果和二王爷说破了，却不能打消王太后姑母的意思。那么有可能会害到南宫焰。迄今为止，姑母口气丝毫不松，还是要她做王后。姑母虽然对二表哥也疼爱。但是到底不是亲生，隔层肚皮如隔山。绝对不能说。她狠狠心、咬咬牙，想就赌一把吧。雪姐姐不会骗我的。不会骗我的。
于是她忍着心痛说，“上次没有来得及告诉二表哥。那木钟其实从小就是要做王上表哥的王后。谢谢二表哥抬爱。却是让您错爱了。我对二表哥，毫无情谊。请您原谅。”
待到南宫焰听明白后，如同地上裂开了一条缝，整颗心彻底掉了进去。“为什么！就因为我大哥是吐蕃国主，对吧。是不是？”他的心撕裂的痛楚，声嘶力竭的喊道。满达山吓了一跳。“王爷小声，不可如此。”满达山扑到南宫焰身边，想阻止他大喊。那木钟也满心痛楚。但是她相信雪儿，一定有办法。现在也只能相信雪儿。
远远听到，侍卫们吆喝着快要回来了。满达山狠狠推了推南宫焰，想强迫他清醒过来，又焦急地看着地上到地的两个宫女。一时间快要崩溃，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南宫焰深吸了一口气，忍着心痛的感觉。“多谢表妹实言相告，让我就今天就是死了，也是个明白的鬼。你放心，我说过不再纠缠，我说话算话。表妹从未给我过承诺。今日拒绝我，也不算失信。是愚兄痴心妄想了。就此别过，保重！”他回身给地上的两个侍女解开穴道。翻身上马，也不等满达山。“驾！”飞快的打马想山下骑去。满达山这边也赶紧翻身上马，“王爷，等等我！”连忙追赶。
那木钟看着，流下了悲伤的眼泪。可是现在，又能怎么样？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现在心里，雪儿已经是如女神般的存在。她相信雪姐姐会有办法解开眼前的死局。
第一条做到了。
那木钟回去直接就到了王太后的寝宫，寿康宫正殿。“那木钟给太后姑母请安。”
“罢了，快起来。”王太后看着自己的宝贝侄女——很快就是儿媳妇了，心中就是由衷的高兴。连忙伸手拉她起来。
“孩儿有一不情之请，望姑母成全。”那木钟没有立刻起来。
“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和姑母说。有姑母给你做主。”
“孩儿是吐蕃人，我们吐蕃人风俗不似中原。不讲究父母过世，守孝三年。但是孩子身上有一半是中原人的血液。这次回外租家探亲祭祖也看到了中原人的风土人情。故而，孩儿有个不清之情。”
“我儿尽管说，只要是姑母能办到。”
“孩儿希望，姑母可以在母亲过世满一年在宣布我和王上表哥的婚事。就算是对母亲的一个哀思。求姑母答应我。”
“钟儿，咱们吐蕃人原不讲究这个。但是今天你提出来，姑母也不想太仓促，也要好好为你们操办一下。就等你母亲满周年再举行婚礼吧。”
“姑母，孩儿说的是。满周年再颁旨宣布合婚。”
“这个，区别很大吗？也罢，就依我儿。这下没有别的条件了吧。姑母也想你对你母亲的思念淡些了，高高兴兴当个新娘子。此事就依我儿。来，陪哀家用过午膳，再去休息吧。”
那木钟低声应是。
第二条也做到了。
雪姐姐，你一定要想出办法来。她心里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