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颠鸾(1 / 1)
又删许多,心疼。
这样合格么。想起后,我坐在床沿,双手不自觉紧紧攥着那被单,出了一身汗,咬得下唇发疼,脸想必是微红的。
皎洁月光从窗外映射进来,照得这一地白玉珠子发着莹莹的光,一如那日的夜明珠。
我那日与帝杀交欢后,有了一段情。可这段情最后到底如何了,我记不起来,但确是……有过一段情。
我忽然,又悟了许多事。
难怪帝杀问玉君可否动过我,我那时听不懂。而帝杀又问我我喜欢谁,我竟十分坦然地告诉他现下没有,难怪他动了好大怒气,而我竟又以为是他不想我扰他清净。
难怪五姐与七姐都看我看帝杀眼神怪怪的,总说有人难过,我却觉得她们在说玉君。
难怪他对我一直格外好,包容甚至纵容,甚至陪我胡闹带我去凡世,我亲他他不怒,甚至抱我、与我共睡一床也不忌讳分毫。
难怪他不停问我我可想起些什么。
我于是哭起来,我一定惹得他非常非常伤心,我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负心人!
我还……摔了他给我的白玉珠子串。
虽说是无心,可他并不听我分辩什么,径自走了。
我竟才觉察出他的背影几分落寞。
对不起,帝杀。
忽然就抛下你留你孑然一身,而我回来了,又只带一副躯壳,让你痛苦地陪我重走一遍来时路。丢了什么却还可以慢慢捡回来的我不是最伤心的,丢了什么捡回来却发现那东西变了模样的你才是最伤心的。而我想,我的所作所为,简直是没心没肺。
我于是跪倒在地,将那白玉珠子一粒粒捡起,亏得不碎,否则我不知该多么后悔。
于是,我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些白玉珠子,向帝杀的阁子里跑。
于内殿的雪地上,还十分没脸面地摔了一跤,手中珠子于是滚了个满地。我只好又跪倒在雪地里将它们一个个从雪里摸出来,数了数,一个都没丢。于是,如释重负,继续跑着。
我冷极了,急忙摸索到帝杀的阁子里,里面仍是十分温暖的,连木地板都是温暖的。我在黑暗中,走上二层,累极冷极,气喘连连,愣是努力地屏住呼吸,不想惊扰帝杀,可偏偏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自己都能听个分明。
我便估摸着他其实知道我来了,但是他并没有叫我,指不定又在置闷气。
这白玉珠子会四处滚,我巡视一周,甚为无奈地将它们放进了几只茶杯里,一阵脆响。尔后,蹑手蹑脚地靠近那床,轻轻地撩开床帐,于是袭来他身上的酒香与墨香,当真熟悉。只是这次他喝了许多酒,故酒香盖住墨香多些。光线昏暗,我亦不能看他分明。
我爬上床,摸索着到他被窝里,拉上被单,靠到他身边去。他分明觉察到我,却并不搂我,我于是知道他是真的气了。
我于是手里绞着他胸前的长发,扬起头轻轻地对他说:“你都不听我说完,我不是有意要摔那白玉珠子串,只是不小心滑脱了手罢了。”
我有些忧虑,他会信么?只是他呼出的暖暖的气吐在我脸上,便是丝丝酒的味道,我本是醒了酒的,这会儿许是又醉了。
便是听他问道:“你何时这么大胆了,自个儿爬到我床上来?”
我知道他这是不计较了,于是咯咯笑起来:“你不是常问我可想起些什么来了么,不是气我把什么都忘了么,这会儿,我可是想起了一件非常不得了的大事!”
“是么。”他由是肯搂我了,又拂亮了夜明珠,把我往他怀里使劲塞了塞,双唇在我脖颈上摩挲个不住,气又呵在我耳上,甚痒。
我由是想到了街市上那种滚在油锅里炸得非常酥的吃食,我觉得我就变成了那么个吃食,在一锅油里沉沉浮浮,酥得不能再酥,快被他帝杀给吃了。
忽听得他在我耳边道:“可记得我在凡间青楼里时,说你若守不住我的床,我便回妖世收拾你么?我可算等着这天了。”
我想说,我还以为你忘了,姜果真是老的辣,却愣是未说的出口,被他嘴堵得死死,一条软滑的舌头顿时伸到我嘴中与我的舌头纠缠个不休。好半天,末了,还不忘轻轻咬一口我下唇,我便是“嘤咛”一声。
脸于是涨个通红。
忽然脑海里就现出五姐那张笑眯眯不怀好意的脸:“今日是不是有两对鸳鸯要洞房花烛?”还真是托她吉言了。
又记得帝杀曾问我鱼水之欢可懂否。
懂了懂了,现下真的是懂了,懂得彻彻底底,明明白白。懂了何为鱼水之欢,懂了何为□□,懂了何为颠鸾倒凤,懂了何为翻云覆雨,懂了何为男欢女爱……
不知过了多久,于是又是一身汗,又是浑身发软,又是窝在帝杀怀里睡的。
忽然又想起来,约摸五十年前的时候,我就是这么个姿势。帝杀问我:“你怎么的就吃了药?”
我如实答:“与蝎蒂和蝎族二族子喝花茶、吃宵夜,不想就成了那副模样,蝎族二族子还敲我门想轻薄我来着。”
他问我:“那我这可算是轻薄你?”
我又一本正经地答:“我是自己送上门来的。若你喜欢我,就是两情相悦;若你不喜欢我,就是轻薄。”
“这是什么理?”
他便搂我搂得更紧些:“那么应不是轻薄。”
又说:“我可从不轻薄人。若不喜欢你,看着你死都不轻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