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含笑(1 / 1)
“夫君,我爱你!”
我兴冲冲地看着师父,啊不,帝杀,忽然发现他模样似是微醺时候才有的模样,半眯缝着眼瞧着我。
忽然,他脸贴过来,吻上我的唇。
呵,我不要脸,他竟比我还不要脸!
我受不住他那力道,不想他一弱不禁风养尊处优的皇子,仍是有些气力的。我向后仰着,却是他的手臂在腰际抵着。
只是他忽然离了我的唇,离我不过一寸远,呼出的气热乎乎的弄得我有些痒。我看着如此近的他,四皇子那双狐目尤其清晰,里面的光芒却是帝杀的。我眨眨眼,听着他问我:“你不知道勾着我的脖颈么?”
我无辜地盯着他老半天,只能摇头:“这个许是那教我亲人的人没教过我,我不知道。”
“教过的,是你自己忘了。”帝杀却很是笃定地道。
“嗯?你怎么知道?”我似是明白了些什么,但又觉得没那可能。
“那还不快勾着?”帝杀又道,不容拒绝。
我无奈,不再胡思乱想别的什么,便是乖乖地双臂勾上他脖颈,他于是又吻下来。
于是我便是像沉在了一坛大酒缸里似的,醉得很。亦像那日我于高台之上时,看山花烂漫,与那樱粉的远山,一同酥在了鸟语花香中。
那句“夫君,我爱你”,是假戏真做,还是逢场作戏,我至今不甚清楚当时所想。
我想,他帝杀也分辨不出是哪个吧?
好半天之后,我又端正地坐在这河边,双脸绯红一片,我想火红的云霞亦不过如此。
才发现,那些莲灯已是漂得好远好远了。再仰头看那黑漆漆的天,没一颗星,月盘却是轮廓分明而光亮的。
“我们走吧,我困了。”我扯扯帝杀袖角。
于是我们两个晃晃悠悠地站起来,都跟喝醉了似的。看远处有一片建筑,都是黑、金、红三色,高出寻常楼房一截。当周遭都已灭了灯火昏昏一片时,那里却挂灯无数,放着光芒,必是王宫了。
路上没什么人,倒是巡夜侍卫无数,见了我与帝杀这一身装束,便都心知肚明,并不阻拦盘问什么,甚至有序地引路、护送。
我困顿非常,踏上非常宽阔、巨石铺就的大道,见王宫宫门就在眼前,登时慢慢地拉开,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打一哈欠,伸一懒腰,忽然愣住。
只见宫门大开之后,王宫里站着一众人。
那站在最前头的女子,身材高挑,一身淡淡鹅黄色的丝绸长裙,水一样的自双肩流泻下来,当真像一位含一颗爱怜众生的善心的神女下凡。
不就是我的长姐秦孽昭?
我们两个,还真是天壤之别。我这一身露骨装扮,与帝杀口中的蛇精模样,与她的仙灵气息真是没法比。我们两个的名字,亦是该换一换才配的。
我伸着懒腰的双手尴尬地定格在空中,方才意识到,收了回来。
我于是强挤出一堆笑来,故意一扭一扭地拥上去:“长姐,你怎么还在等着妹妹嘛,妹妹不是叫那车夫……”
秦孽昭一纤纤食指瞬间比在我口上,我立刻住嘴,看着她叶眉微皱,轻声道:“大晚上的都睡下了,说话小声些。”
哼,我心想这寝宫定是离这宫门口远着呢,这秦孽昭还真是小心谨慎得很啊。
只是,我细细回想,她伸出手指的速读确实很快,一定是有些身手的。
哦,对了,秦孽昭好像也是伏几尊师的徒弟之一。
忽然,她看见了帝杀,便微微颔首:“妹夫。”
帝杀于是狐目含笑,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秦孽昭闪过身,从身后让出个人来:“尊师弟子之一,面缺。”
面缺?这名字有些意思。我看着眼前这人,长得几分阴柔,但并不是娘气。
忽地,我看见他手臂上搭着一件披风,莺争暖树,翠绿与淡蓝相过渡的底色,上有精致的刺绣,便是绣的一株巨树,枝叶繁茂,其中有无数只鸟雀,栩栩如生,精细非常。女子的披风。
我冲他笑笑。
我知道了,他这是怕秦孽昭等我等得冷,想必一定还曾劝过秦孽昭披上这披风,加之又陪着秦孽昭等到这三更半夜,他一定是个思慕秦孽昭的人。而且,看秦孽昭的样子,不像是会有如此花哨披风的人,是面缺买的亦是有极大可能。
而秦孽昭不披那披风,定是不喜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