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商篇之第三章 立羽?立羽?(1 / 1)
可叹当年没问个清楚,以至今日落了一身病痛,每当心急混沌之时,便会狼化,哪怕是古柯也抑制不了,还好,她这个人一向清明开朗,没有化狼之时。
以手托腮,望着天空的明月,默默发着呆,自从下了山,便时时刻刻无聊的很,少有出门的机会,兀自默着,从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像极了湑岐山持着冷剑的少年:“亓厶”
幽凉的月光下,一身白衣,黑云的青丝有几缕遮在额前,挡住右边眼睑,黑暗间看不真切他的面容。暗自嗟叹,曾经的小沙弥如今长成了一个风流少年,他便是这山庄的主人,立羽。
话说,山上的立羽和这山下的立羽,亓厶一直没弄个通透,有时她想着兴许真是这个小沙弥也不是什么难事,可她观察了好久,都没有什么破绽,最终,便也作罢!
小沙弥本是她师兄,可七岁那年,从湑岐山回去,便不见了踪影,师傅说,他下山了,也许不会再回沱佗寺,年幼的她哭闹着,舍不得小沙弥的离去,主要是想着,他走后,也没个人给她欺负,以后若是暴虐了,上哪儿去找个受虐的。从那日后,日日夜夜抱着他俩一同养的小巴蛇,坐在山前苦苦的巴望着。每当她坐在山头,师傅总会摸着她的头叹道:“厶儿,这番定是得了相思病”
眨巴着眼睛,天真的问道:“什么是相思病?”
师傅轻咳一声:“相思病,就是指一个女子对一个男子日夜不见的思念”
师傅自认为解释的很好,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道:“就是赠之以芍药?”
师傅甚感欣慰,虽说她性子顽劣了些,功课还是不错的,师傅点头道:“《诗经》倒是全理通透了。”
仰头,疑惑着看着她,问道:“可是小沙弥并没有送我芍药啊,师傅你是不是理解错了?”
看到师傅的身形颤了颤,她老人家语重心长道:“那你作甚思念他?”
摸了摸小巴蛇,叹道:“小沙弥走了,小巴要磨牙找谁去?”
还记得那时师傅的嘴角抽了抽,可见当时并不是思慕他,而是为了小巴蛇,每每思极至此,她总要痛苦流涕一番,呼呼的哭,师傅他老人家看不过去,给了她一个糖人,小孩子对糖的热度总是不会变的,亓厶默默地瞥了眼师傅,又默默地接过,放在嘴里啃了啃,哈喇子直流,夹着没干的眼泪,整个脸像是花猫一样,虽然难看了点好在是没有哭了,总算是安静了一会儿,亓厶一边啃着糖人,一边摸着小巴蛇,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哭声又开始响起,眼泪哗哗的流,正在得意的师傅怔了怔,耸拉着脸看着她,道:“厶儿,你莫要哭,整个沱佗寺连着上下的人都不得安生”
听了这话,亓厶哭的更得劲,抹了抹眼泪,抽泣道:“我就是想哭,我还是想哭………”
怀里的小巴蛇顿了顿,默默地玩她怀里蹭了蹭,捂住了整个脑袋。
师傅:“………………”
这样的场景一直持续到她十岁那年,在山头远远的看见一位白衣少年走来,十三四岁的模样,那时就知小沙弥回来了,却不知他来是要带走她。
师傅甚是舍不得,可无法将她留下,说什么是她该历的劫,当时的她尚幼,着实不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屁颠屁颠的跟着立羽下山。
不下还好,一下便出了事儿,讫十岁为止,可怜她这一生便没见过几个男人,着实没什么见识,晃着晃着便晃去了青楼。
十岁的她什么也不晓得,刚从沱佗寺下来,一声男装走丢了去,混进了青楼。
也许是她运气不好,踏进青楼那一刻,她便瞧见一幕幕的混杂场面,好不容易可以观赏拳击,奈何还没等她叫好,却被一个胖子打断。
他当着那帮人的面扯下了胸前的衣纱,露出一大片的图文刻在他胸前,说了什么,一会儿的功夫,大片黑压压的人对他毕恭毕敬,亓厶有些疑惑,这不是打架吗?脱了衣服就可以服人了?
偷偷的戳了戳一旁衣纱不整的仁兄,小声道:“他在干嘛?”
仁兄亦小声道:“那些纹身代表的是身份,道上的人都叫他四爷”
亓厶皱着眉思索了会儿,理解道:“可以吃霸王餐的那种?”
仁兄竖起拇指:“兄弟好机智”
亓厶偷偷的阴笑着,以至于那时她一直把有纹身的人当成是偶像,那是她儿时的一个梦想,随即模仿着偶像,后来听说那叫负能量,以当时的智商来说,亓厶的理解为背着的东西称作负能量,就好比她背着小沙弥一样,故而她一直认为小沙弥为负,为了转变这种思想,好一段时日,她便让立羽整日整日的背着她四处游玩,也好倒置过来,待她同立羽解释时,最终挨了顿毒打,以至于日后,她便是累死累活的也不敢再让立羽背着,着实吃了好一顿苦。
那晚过后,她立马在自己右臂上涂写花花绿绿的图案,带着一帮小乞儿去吃霸王餐,酒足饭饱后,拍拍屁股准备走人,被店家拦下,亓厶学着四爷的模样豪迈的扯下右臂的衣衫,露出花花绿绿的图文,扬起拇指爽快道:“我是名动天下的霸王,道上的人都叫我四爷”
最后的结果是,她被人拿着扫帚打出酒楼。
亓厶一直不大明白,为何没有成功,她琢磨着或许是她长得不大凶狠,暗自考量着。
翌日。
亓厶带着鬼面具,还未进门,便又被打出酒楼,她就有些奇怪,难不成她的面具上写着她的名字。
当她把这件事告诉立羽时,他一口茶喷了出来,立羽默默地递上来一块手帕,亓厶随手一把抓过来擦了擦脸,最后的结果,她拿着扫帚将他打出山庄。
2
如今看着立羽,想来也算是可笑,当时委实是勇气可嘉。
撑着头看他,长长的青丝遮住右边的眼睑,亓厶曾经问过他为何要留着这样的长发,遮住眼睑,对视线多不好。那时的小沙弥一脸欠揍的挑了挑青丝,道:“那叫风流韵,你丈夫我这样,还不是为了你,嗯?”
亓厶的嘴角抽了抽,勉强的笑了笑,随即揍了他一拳。
现在的立羽成了翩翩少年,若是在揍他,算是自讨苦吃了。
从前上学的时日,总是要翻过小半山才能抵达,他俩一直吵架吵过山岭。
亓厶:“你背我过去吧!”
立羽:“滚!”
亓厶:“要不,我们猜拳,我赢了,你背我,我输了,你还是背我”
立羽:“嗯?”
亓厶得意的笑笑:”我赢了,我大,你背我,我输了,我小,你得让我,所以你还是得背我”
得到这样的答案,立羽很生气,“咚”,额头挨了一拳,亓厶立马老老实实的跟在身后。
那时她总觉得很委屈,学堂上,他俩一直变着法子折磨着对方的视觉与听觉。
亓厶总爱找一些铝制的东西在地面摩擦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折磨着立羽的听觉。立羽也不示弱,画着些密密麻麻的东西在亓厶眼前晃悠,若是这个法子不顶用,也会变本加厉的摩擦着铝片,制出一系列噪音,将整个学堂搞得乌烟瘴气,最后直接导致夫子劝其退学。这也是为何导致亓厶智商不高的根本原因。
想起这些算是好笑的,立羽顺势坐在石凳边,瞧着她的模样,挑了挑眉,笑着调侃道:“你这样盯着我,莫非,迫不及待的想嫁我”
亓厶一个不稳从石凳上栽了下去,虽说从小的一个理念,她会同他在一起,但也不至于这般,怎的从他口中说出又是另一番语调,还未爬起,他便凑近她:“果真是迫不及待”刚想站起的脚又跌了下去。
待她从地上爬起,他慢悠悠的品着茶,斜睨着某人。
气呼呼的倒了杯茶,润了润喉,不满道:“大半夜的,跑来吓唬谁?”
立羽渐渐凑近她,暧昧的贴着她的耳畔:“夜黑风高的,未婚夫,未婚妻,能做什么,嗯?”
亓厶愣了一秒,一巴掌拍了过去,爽快道:“刚刚你脸上有个虫子”嬉皮笑脸的对着他。
立羽皱了皱眉,有些不悦:“我一向讨厌粗鲁的女子,阿厶,你这样又是和谁学的?”
亓厶翻了翻白眼:“还不都是拜你立羽所赐,从前的那些,你手把手教学,怪我啰!”
“咳咳咳………”立羽正了正色,略作掩饰,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搁在桌前:“明日是月圆,这古柯,你服了它,还是提防着好”
亓厶看着这玲珑剔透的药丸,可怜这身子偏硬靠着药丸撑着,从前的月圆夜也没出过岔子,每日这样神经兮兮的,着实累的狠。
亓厶捏着药丸,对着空中研究一番,道:“我从未狼化过,这样防着,我很不开心呢!”
立羽漫不经心道:“万一哪天你狼性大发呢?这个不好说”
亓厶瞬间石化当场,对着他龇牙咧嘴。
末了,立羽又加了句:“明晚就别往外溜”
闻言,开心的点点头,她这个人偏生爱与人作对,你让她往东,她偏要往西,就不让人如意,如今倒好,这样一来,非要溜出去看看究竟。
一生男装打扮,因着立羽说过,日后若是出门,定要扮个男装,因她生的太过娇小,不免被人欺负,男装倒是好办些。
曾经问过他,若这世上有女子调戏男子该怎么办?或者男子调戏男子又该怎么办?只见他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最后折扇一挥,道:“爱怎么办就怎么办”,眼见着势头不对还傻乎乎的继续追问着:“爱怎么办,是个什么办法呢?”
立羽凉幽幽的瞧了她一眼,便识趣的闭了嘴,一溜烟的跑了,因她知晓若是再呆下去,没准就要挨打,这个好问的性格倒是师傅一手教出来的,什么佛经要悟,一遍一遍的要问个究竟,方能只解其中的道。倘若曾经因这个问法尝到过甜头,日后也是屡试不爽的时候便是爱上这个好问的习惯,比方说,今日没有小糖人,便会跑去问师傅,今天为什么没有小糖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时间久了,在沱佗寺的日后里,便会天天有小糖人。书上说,万事万物都要用辩证的眼光来看待,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说的甚是有理,因这好问的法子对立羽来说,着实没什么用。
小生不才,不知是和青楼太有缘了还是怎的,好好的又晃去了烟花巷,不晃还好,这一晃一瞥便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抬眼瞥去,倚着青楼栏窗边的男子,侧身而立,不是立羽是谁,白皙的脸添了几分冷意,一身玄服的他于平日似乎略有些不同,难怪一再强调,不愿她出门,原是为了这个。亓厶得意的想着,立羽啊立羽,千不该万不该,这样的巧合难得一次。偷偷的阴笑着,以后她定要给他穿小鞋。
蹬蹬蹬的跑进青楼,还没等她风风火火的张扬着,里面便混乱成一团,一片狼藉,人影在眼前晃悠,啥也看不清,一阵阵的尖叫,慌乱之声充斥着耳膜,一般这种情况下,为了避免麻烦,唯一的法子就是跑,还书上说的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待她又蹬蹬蹬的跑下去时,便看到衣冠玄服的立羽,知道他不弱,却不知已经到了神仙画画的地步,正要拍手叫好,却不知从哪儿飞下来一刀,人总是这样,往往你想不到的事情越容易发生,惊吓之余,大叫着他的名字,无论如何,总不能让罪魁祸首置身事外:“立羽”
亓厶立在原地,还未看清他是怎样出刀的,眼前的人已訇然倒地。
咽了口唾沫,拍着手大叫着:“好”
看着不远处的立羽,怎么觉得他似乎不大满意的样子,蹭到他身边,笑吟吟的将他看着,后来想想怎么有种神经质的感觉。
立羽警惕的看着四周,不知何时已布满带刀的黑衣人,亓厶躲在他的身后,抓住他的手臂,低声道:“你练到家了没?”
还未等他回答,十几个黑衣人已经出刀,退后几步,离的远远的,道:“小沙弥,我信你”
睁着一双眼将他看着,睫毛都没眨一下,也没看清他的一招一式,杀人的动作都能保持一贯的优雅,怎的从前没有发现,这样深藏不露,早知如此,便一直跟着他,也不必画着纹身到处混吃混喝,挨一身打的好。
还未到半盏茶的时间,十几个人,一人不剩,黑压压的倒成一片。
蹭到他身边,郑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语重心长道:“立羽,日后我就跟着你混,好歹有口饭吃”
“……………………”
3
立羽走的很快,要小跑方能跟上,呼呼的往前冲,谁知他却停了脚,一个不稳,撞在他的背上,怪叫了一身,摸摸鼻子,头顶传来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似乎在哪里听过。
“小姑娘,你跟着我做什么?”
亓厶有些不解,皱着眉,嘟囔道:“莫不是把脑袋打坏了?”颇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负着手,绕着他转了半圈:“小沙弥,你被玩坏了?”
他漂亮的眼眸看了她好一会儿子,道:“小姑娘,认错人了”
微侧头,想了一会儿子,恍然大悟,扬了扬下巴:“你怕我给你穿小鞋,对不对?”
立羽怔了怔,拉开她的手:“当真认错了”
亓厶呆呆的立了好久,一直没弄明白,难不成还有什么药物,能让人瞬间忘了所有,她默了好一会儿,也没有默清楚,她看着立羽离开的身影,想上前问个明白,却不知怎的,突然一阵眩晕,胸腔似有一股血想要涌出,奋力的摇了摇头,摸索着怀里的药瓶,乎地才明白,调皮的她从来不会带着那些东西,热力上涌,迷茫的看着前方,呢喃着:“立…………羽………………”
意识模糊之际,听到细碎的脚步声,身体一轻,被他打横抱起,掀了掀嘴皮子,难受的的发不出声音。
立羽垂眸看了她好一会儿,墨色的长发忽地及至脚踝,疯了一样生长,骨爪墨绿的指甲,看了骇人,不动声色的收了收手,却被他瞧出,低声道:“你这样,多久了?”
艰难的动了动唇:“大概是……七岁那年的,七年之余…………”
抱着他的手顿了顿,没再说话。
卧在临近茅屋的石木上,扯开她右肩的衣衫,目光落在她的右肩上,深红的爪痕,像是要滴出血来,好一会儿子,听到他的嗓音响起:“可曾服过古柯?”
倘若是之前的她定会大叫:“服你妹”,可现在像打霜的茄子,只能焉焉的摇头。
忽地听到衣物撕裂的声音,他的手上多了黑布条,半抱着,蒙上她的双眼:“你…………”
“若我真想对你做什么,你可有反抗的权利?”
其实,倒也不是怕他做什么,只是这模样像极了湑歧山上的冷面少年,隐隐约约似乎又闻到了清冷的薄荷味,心里直打鼓,却不知其原因。
蜷缩在旮旯里,良久,听到一阵狼叫,蓦地台眸,下意识的抚上眼,他说过不让她睁眼,紧握双拳,觳觫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脚步声,踏着枯枝,发出细细的响声。
感觉石木动了一下,应是他坐到了木边。
小心翼翼的叫着他的名字:“立羽”
“过来”稳而不乱的气息,冰凉的手握住她的指尖,一点点移向木塌边:“喝了它”
鼻尖闻到刺鼻的血腥味,加上榄叶的清凉,异常古怪,顿了会儿,极不情愿的就着他的手,艰难的喝完了尚还温热的血,皱了皱眉,小声嘀咕道:“鄙视你,怎么这样难喝……”
听到一声轻笑:“狼血,也难怪,对你的伤,倒有些帮助”
伸出手想要摘掉眼上的黑纱,手却被握住:“有些事,倒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见的”
被强迫着躺下,想要问个究竟,却不知怎的,像是被下了药一般,昏昏沉沉便睡了过去。
多年以后再回想这个夜晚,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早已安排,不过就是一场玩笑而已。
翌日。
刺目的光线睁不开眼,抬手遮着阳,茅屋外修长的身影,一身玄衣,与昨夜略有不同,散开的青丝,由一根发带轻松的系在脑后,颇有些温润之感。
“立羽”
远处的少年,几缕青丝搭在额前,看不清此时他的面容。
“阿厶”
想想一个少年是怎样将一头狼杀掉的,如今看来,还完好无损,小沙弥的形象以及在她心里的地位陡然升高,日后跟着他,想想也是划算。
她这个人一向是说风就是雨,蹬蹬蹬的跑过去,忽地举起他的手:“立羽,我要嫁给你”
亓厶打着小九九,嫁给这样一个人,既不愁吃,又不愁穿,还能时时找他发泄发泄,儿子小巴也能磨磨牙,偶尔也可杀只狼来喝喝血,算算也是赚了,师傅他老人家一向教导,万不能亏待了自己,若以后小沙弥去了还能另寻新欢,不过这种几十年后的事儿,现在算来,还是早了些。
亓厶自个儿偷着乐,完全没有看到立羽阴黑的脸,他接下来的话打破了她的种种幻想。
立羽轻瞥着她:“很抱歉,我想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亓厶眨巴着眼,似乎不大懂他说的什么:“啊?什么东西?”
立羽无视她的智商,继续道:“你可听说过箜篌影?”
她老实的摇头。
对于这种诚实,立羽忽然意识到,似乎自己不该问这种问题,以显示她的智商。
他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娓娓道来:“七雄中,秦的盛全属阴阳家的箜篌影,传说能催动箜篌影的便只是神农氏的死尸,除非他的身上有着正统的神农氏血液,否则就是废琴,世人都难以逃脱的魔镜,箜篌影凭此切入,七日之幻,此后,这人世的性命便给了箜篌影的主人,作为代价”
淡淡的听着,着实不知这与他们有什么关系,有一点倒是听懂了,默默的问了句:“那个是叫出场费吗?”
立羽:“………………”
微侧头看着她:“阿厶,你可知纵横与阴阳?”
早些在沱佗寺时,师傅曾同她说过诸子百家,奈何那时,她坐在那里打着瞌睡,一般这种的情况下,无论是站着还是坐着,总是会睡着的,现今疑惑的看着他:“什么东西,难不成你是其中之一?”
他抬手摸摸她的头,一声叹息,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你果真还是个小姑娘”
回头问了子笏,为什么立羽总爱叫她小姑娘?子笏是立羽山外的管家兼保镖,与他同岁,生的太过妖化,起初不晓得是男是女,一度认为他是立羽金屋藏娇的产物,身前身后的叫他姐姐姐姐,一顿毒打之后,委屈的瞧着立羽,经由他的教导方知子笏是男儿身,似乎又是一桩笑话。
子笏作状思考道:“小姑娘大概就是未满十五岁的姑娘”这是一种最官方的解释。
亓厶思考了一会儿,道:“那我若是十五了,是小姑娘呢还是大姑娘?”
“……………………”
待她躺在榻上继续沉思之时,睡意袭来,迷糊着睡去。
凉凉的夜,银铃的碰撞扰人心魂,清脆的响声格外入耳,戏谑的语调响在天台之巅:“我与你的这皮囊,如何?”
黑暗中的人影台眸见一身黑衣的颉姬,立在不远处,腰间的银铃叮叮作响,银丝线的玄衣勾勒着曼妙的身躯,轻纱微拂,风姿绰约,笑道:“原来秦国的司命,也有这般的时候,原以为,你会一直…………不过这样,倒是别有风韵”
一阵轻笑声却带着冷意:“怎么,你倒是忘了,是否需要我的提醒。”
“怎会?不知下一个是否会像那个人,到时也不过就是枯骨一堆呢?”
颉姬轻拂着腰间的银铃,如同山间的清泉一般动人,可说出的话却是几分清冷:“怎么,你倒是健忘的很,还是心疼的很?”
他的轻笑似是嘲讽:“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可还有什么是值得心疼的”
“你,害怕”
隐在黑夜的人,看不真切他的模样,只是冷淡的嗓音听起来悠长而深远:“我,赌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