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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寒牆 (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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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琬懵懵睁开眼醒过来时,只觉得满室异常明亮,扎得她有些不舒服,双眸忍不住又眨了几下,好适应这不熟悉的环境。

「小主醒了……」耳畔模模煳煳传来秋蓉欢欣鼓舞的声音,她不明白秋蓉为何如此欢喜,更加不明白秋蓉接下来的话裡为何出现了她根本不想也不可能见着的人。

「太后娘娘、皇上,小主醒了!」

谭琬还来不及弄清楚一切情况,耳畔已砰砰传来数个急促的脚步声,忙不迭的奔至她床榻边。可她脑子依旧昏昏沉沉的,双眼依旧无法适应光亮,只觉得好似有好几个人重重围在她身侧,纷纷扰扰起来。

「启禀太后、皇上、皇后娘娘,贞嫔娘娘已无大碍。」一个略显沙哑却中气十足的声音自谭琬右侧传来,听起来像是御医院的陆太医。

「那她腹中胎儿如何?可有受到惊扰?」太后的声音接着从稍远处传来,语气忧虑。

谭琬脑中忽然顿了一下,像是被甚麽钝器重重一敲。

腹中……胎儿?

「回太后娘娘,贞嫔娘娘胎象尚稳,已比半个时辰前更稳了些,贞嫔娘娘玉体虽较虚弱,但只要日后静心调养,安胎得宜,腹中龙嗣便能安稳无虑,还请太后娘娘安心。」陆太医恭敬地回道,声音听来含着笑意。

「陆太医这麽说,哀家就放心了。」太后语气明显舒缓下来,声音透着喜色。

谭琬此刻脑中却是如崩山裂云,惊愕恨痛交织。

忽然间她甚麽都醒了。她的视线陡然明澈,思绪变得再清晰不过。

她知道自己正在宝延宫寝殿,方寸斗室中因聚集众多人手而气息不顺,更因太后、玄礽和皇后的驾临而必须点起全数蜡烛照明,整座寝殿才变得不可思议地明亮。

向来视她为眼中钉骨中刺的太后和皇后为何屈尊驾临?

答案只有一个。只是谭琬一想起这答案就浑身发颤,犹如身历酷刑般生不如死。

那晚丝丝凉凉的夜风彷彿又吹拂过她散乱在地的髮丝,鼻间彷彿又闻到那陈年御酿的酒味。

她宁可不要再想起那晚一分一毫的记忆,可长泰殿中幽烛飘忽的画面却忽然历历在目,她挥也挥不去。

「臣等恭喜太后、皇上及贞嫔娘娘,得天庇佑,喜怀龙嗣。」寝殿中一帮御医纷纷跪拜在地,向谭琬和玄礽等人贺喜。

「祥公公,传哀家懿旨,」远处传来太后站起的脚步声。「命内务府即日起负责贞嫔饮食汤药,上下警醒仔细些,好生照料贞嫔身子,不得有失。」

祥公公应声一诺。

顿了顿,又听太后嘱咐道:「皇后,贞嫔的例行请安以后自然就免了,妳和其他妃嫔也少叨扰她,让她安心养胎。」

「臣妾谨遵太后娘娘吩咐。」皇后的声音谦恭淑良,音调相较素日却显得低微许多。

「皇儿,你也是。」太后的步伐声逐渐远去时,忽又不放心地嘱咐几句。「别再让她侍候起居了,得空的时候多来宝延宫陪陪她,叫她安心。」

「是,儿臣必时时关心贞嫔,好生照料她。」玄礽的声音在寝殿中央宏亮响起,音色听起来盈满喜悦。

谭琬的身体忽然一个颤抖,像隻突受惊吓的鸟儿。

玄礽的声音像一把利刃,划痛了谭琬的心。

她听见众人恭送太后离去的声音。太后一走,熟悉的脚步声立即便急促朝向她来,她深深吸口气,然后决然闭上双眼。

「皇上,先等等。」脚步声乍止,接着从容稳重的高盆鞋喀咑声慢慢靠近。

皇后清婉的声音低低道:「您瞧,贞嫔眼睛又阖上,想必是累了,您还是让她多休息吧。」

隔着眼皮,一抹朦胧黑影彷彿靠了过来。床畔的秋蓉附声:「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小主好像又睡下了。」

殿中无声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听玄礽淡淡自问自答道:「是麽?」那声音与先前的欢喜判若二人,平淡之外,更多的是寂寞失落。

「那朕晚些时候再来吧。」

秋蓉去送玄礽皇后出殿,谭琬这才缓缓张开眼睛,明澈双眸早已是红湿一圈。

她吃力地自床上坐起,有些发怔地望着自己与往常无异的腹部,呆了半晌。

然后,她双手忽握拳,勐地朝自己腹部捶打。

「小主您这是在做甚麽!」秋蓉惊恐的声音出现在寝殿门口,身形瘦小的她三步併两步奔至床前,不顾主僕规矩,奋力抓住谭琬双手。

谭琬身体本就虚弱,两手在秋蓉阻止之下根本也使不上一点力,只得软了下来。她眼裡的泪水簌簌直掉,眼前模煳不清,甚麽也看不见。

她只觉得好累,好累。却又好恨,好恨。

「小主……」秋蓉吓得眼眶也红了,「怀上龙嗣是大喜之事,您这样若是被人看见了,皇上和太后娘娘肯定会以大不敬之名降罪于您的……」

谭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直盯住在远方不知何处,彷若失魂。

他才不会降罪于她,他只会迁怒旁人。

「小主,有了孩子,您难道不高兴麽?」秋蓉见她静了下来,安抚地拍着她的背,怯声问。

高兴?

谭琬听了,一股悲恨登时翻涌上心头。

这孩子是如何得来的?那极尽羞辱的一夜?

一想起那夜种种,谭琬不由得一阵寒慄,她眉间忽紧锁,闷在胸口的悲愤再忍不住,啪地吐出一口鲜血。

殷红的血点点溅满丝绸被褥,鲜豔如花,却憷目惊心。

她再度晕厥过去。

宝延宫怀上龙嗣一事很快传遍宫中。

隔日玄礽便下旨封了谭琬正二品贞妃,册妃之礼则待谭琬产后再择吉日举行。此外,因皇家有喜,普天同庆,大赦天下,连元族一案也暂缓审理。

各样贺礼如潮水般涌进了宝延宫,接连几日送礼的宫人熙攘不绝,秋蓉一人兼要照顾谭琬根本忙不过来,皇后赶紧命内务府拨了几名手脚俐落的宫女进宝延宫,这才减了秋蓉的负担。

谭琬镇日躺卧床榻,闭门不见客。

外头的热闹恭贺彷彿与她无关,那欢声笑语中藏有多少虚伪嫉妒,她一点也不在意,整天只是躺着怔着,让时光迳自空流而去。

玄礽日日都来宝延宫,却从未见着她。大约是知道她绝不肯见自己,玄礽多半只是在寝殿外坐坐,嘱咐秋蓉几句,让宫人在宝延宫裡多添些柴火,不出一个时辰便走了。

只有一日,玄礽上午才来过,夜裡却又突然造访。

他几乎不在夜裡来。也许是因为那天,黑夜在两人心底都生了阴影。

寝殿裡早已熄了灯,可谭琬却还未入眠。

秋蓉小小声声禀明谭琬已经就寝,无法接驾。

「朕知道。」玄礽声音放得极低,像是深怕吵醒她。

然后房门轻轻被开启,一个很轻很轻,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慢慢朝她靠近。

谭琬阖着眼,佯装熟睡。

脚步声在她身畔停了下来,沉默地伫立许久。

几乎要半个时辰去了,就在谭琬几乎要忘了这样对峙的感觉时,玄礽的气息突然骤近,彷彿他正弯下身来盯着她的脸看。

她全身紧绷起来,以为他会伸手碰她的脸。半晌,却听他轻轻叹口气,随后他的气息便消失了。

那轻微的脚步声再度响起,如梦般模煳地消失在寝殿中。

今年的秋天很不寻常,雨水特别丰多。

宝延宫外植的两株芭蕉被雨打的滴滴答答响,从内往方正的殿门口看去,外头灰白的天幕被蒙上了细密雨帘,朱红宫牆被雨水浸得暗潮,青石地上也积着一洼洼水渍。

谭琬难得从榻上起身,呆呆坐在镂花窗櫺旁看着窗外冷雨。

冷白的日光照映在她苍白无色的脸上,稍稍淡去了她隐隐微蹙的蛾眉,却掩不住她明澈眼波裡彷若无痕的怨。

一颗颗透明的雨滴无止境地自天上坠落,争先恐后在地上水漥中搅扰出圈圈涟漪,此波未平彼波再生,周而復始,永无止歇。

「秋蓉,」静了半个上午,谭琬忽幽幽开口。「我想去碧桐园走走。」

坐在旁边缝製冬衣的秋蓉一愣,转头看了殿外细雨:「小主,外头正下着雨,路上湿湿滑滑定不好行走,您有孕在身,不如改日天气好时再去?」

谭琬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迳自从椅上站起来。

秋蓉连忙放下手中针线跑去扶她。秋蓉平日伺候她本就勤,如今她有了身孕,秋蓉更是马虎不得,时时绷紧神经。

扶谭琬起身后,秋蓉回头便去房裡拿了斗篷和纸伞。谭琬幽寂的目光轻轻落到替她披繫斗篷的秋蓉身上,心中有些不忍。

碧桐园顾名思义,便是以梧桐为主建造的园子,依着梧桐长年青茂与桐花洁白如雪的特性,园裡设计的楼阁水桥抑是朴素雅致。不过也因少了凋栏画栋、繁花争奇斗艳,甚少宫嫔游览赏玩,素来清幽寡静,如今既非花季,想来更是杳无人烟。

谭琬和秋蓉漫步走到园裡时,雨竟也渐渐停了。

秋蓉看着天上逐渐散去的乌云,似乎鬆了口气。可谭琬心底却隐隐失望起来。

她清冷地望着不远处小丘上一座小巧的汉白玉楼台,那是碧桐园裡至高处,能综观园中景致,一览无遗。

谭琬思忖片刻,下定决心,提步便往小丘方向走去。

「小主您要去哪儿?」跟在身后的秋蓉诧异地问。「小主,这刚下过雨,楼梯台阶上积水易滑,咱们还是别去吧。」

谭琬没搭理秋蓉,依旧往小丘走去,她足下高盆鞋一路踩在积水的青石地上,轻声溅起一落落微小水花。愁容满面的秋蓉只得跟在一旁扶着谭琬,小心翼翼护着她走上小丘,步上一阶阶沾满雨水的白玉石梯。

好容易终于登上小楼台,两人已有些疲累。

趁着秋蓉去打理楼台裡的桌椅,谭琬轻步走向小楼台外围栏杆,再看白玉栏杆旁的楼梯口。

从这边落下去,应该足矣吧。她想。

谭琬冰冷的手扶着栏杆,顺着栏杆缓缓走到楼梯口停了下来,一隻脚有些胆怯地伸出台阶外,悬在半空中。

她青白的脸有些发颤,目光却十分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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