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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晨露 (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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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嫔呢?还没回宫?」

午后未时,因上午议事过久、政务繁忙,玄礽便省了午睡直接在书房批阅起奏摺。

立在书房门口的裕公公上前禀道:「回皇上,贞嫔娘娘已经回宫了,只是现在人在慈寿宫裡替太后娘娘抄写佛经。」

玄礽批阅奏摺的硃砂笔在半空停了下来,顿了片刻,才又继续在摺上批注。

御书房内一只镂金香炉内袅袅飘着焚香,轻烟飘淼,缓慢悠哉。

「是跪着,还是坐着?」

过了一会儿,玄礽忽又开口。裕公公听了先是一愣,旋即会过意来,低声禀道:「是跪着。」

玄礽脸上表情不变,执笔之手未停,气定神閒地在摺上书写,直至那道奏摺完整批完后,他才慢慢搁下笔,淡淡道:「母后又罚她了。」

他抬头凝望窗外,脑海中隐隐浮现谭琬一身青碧,清瘦身影跪在慈寿宫昏暗的佛堂桌前,沉默认命地抄写经书的模样。

「皇上等会儿要去慈寿宫请安麽?」裕公公揣摩了他的心思,小心谨慎地问。

玄礽摇摇头,伸手拿了桌上奏摺继续批阅。

裕公公于是安静地退到一旁。

过了许久,檀木桌上的奏摺几乎要批完时,玄礽忽抬头问:「你先前说,太后今日去昭元寺,除了贞嫔之外还有谁同行?」

裕公公忙上前回禀:「回皇上,还有皇后娘娘和宓嫔娘娘。」

玄礽神情清冷,再度沉默下来批阅奏摺。

脑中浮现的,倒是宓嫔和皇后平日在太后跟前巧言令色,妙语如珠的景象。

批完奏摺,也近了黄昏时分。

玄礽起身动动筋骨,由裕公公和几名侍从伴驾来到城牆高台散步透气,活络周身血气。

一片晕黄斜阳中,只见远处皇城城门口聚集了几百名军士,似乎正准备出城。

「皇上,这纪广泰手脚还真是麻利。」裕公公在一旁说道,言下之意是褒是贬,颇耐寻味。「皇上上午才刚下旨,下午便已要领兵出城了。」

玄礽冷冷俯视着皇城门口重装铠甲的皇军,神情冷峻,并未出言。

与谭琬通信数月,思念之情已经溢到再无法以书信取代。玄礽苦寻了机会,私自瞒着宫裡,带了两名贴身侍卫再去了岚州。

清风崖小亭已不再是他们唯一见面之所,玄礽为此思索许久,如何才能在不惊动岚州府尹的情况下寻着谭琬。他想起前些日子谭琬曾在信裡提及秋日萧瑟,梅林湖畔的梅树虽都已成了枯树,但穿望苍灰参天的枝桠间,却总能静心想事。

于是他匆匆赶到梅林湖边,放眼寻觅,果真在枯林湖畔间望见了谭琬纤巧身影遥遥伫立,一身水蓝锦袍在湖边轻轻随风飘逸。

当谭琬看见到他时,明秀面容先是错愕,然后才慢慢转为惊喜。

玄礽努力压抑着想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只问她:「琬儿,咱们去玉露峰好麽?」

「玉露峰?」谭琬有些反常地怔了怔,随即恢復寻常神色,恬然笑道:「好啊,咱们走,正好可以赏枫。」

玄礽不以为意,欣喜地和谭琬去了玉露峰,沿路上枫红豔丽,古木参天,虽是萧索却别是一番风雅景致。谭琬似乎身体有些不适,从前步行时脚程稳健,今日却显得略微虚浮,玄礽见了,顺势便回头牵起她的手。

谭琬先是一怔,双颊微微泛红,却没有将手抽回,任他轻轻握着。

玄礽心中一热,内心欣喜若狂,牵着谭琬的手漫步在枫林间,好不快意。

走着走着,天却下起雨来。幸好此地两人皆熟悉,急忙循路找了一座小亭躲雨,暂且歇下。

正当玄礽和谭琬在雨中閒谈时,一名便衣侍卫却拿着伞急匆匆地闯进小亭裡。

那侍卫一进小亭便跪拜在地,急促道:「臣护驾来迟,罪该万死,还请皇上恕罪。」

玄礽听了脸色立即大变,还没来得及解释,身旁谭琬便已挣脱出他的手,又惊又愕地看着他,明澈双眸裡含着震惊、惧怕,和隐约的愤怒。

「琬儿,妳听我解释……」玄礽上前想拉她,谭琬却又再倒退了好几步。

「你是皇上……?」谭琬口中喃喃说着,面色苍白无血,眼神逐渐由错愕转为涣散,没等玄礽再解释,忽转身就跑出亭子,奔入淅沥大雨之中。

玄礽大惊,急忙也追了出去,冰凉冷雨裡,好不容易才拽着了浑身湿漉的谭琬,使劲将不断挣扎的她牢牢定住在自己面前。

「琬儿,妳听我说……」玄礽恳求着,双目真切诚挚地望着她。

雨珠一颗颗滴落在谭琬脸上,分不清此刻沾湿她脸庞的,究竟是雨还是泪。

「我这次来岚州,便是要向妳说明一切,说明我的身份,说明我想请妳和我一起回去宫裡。」

谭琬双眸莹亮,怔怔望着他,彷彿不懂他在说甚麽。

「妳听我说,我知道,妳或许和骆方远有婚约在身,妳或许不愿像囚鸟一样被关在宫裡,或许不愿和其他女人共事一夫……」玄礽沉重地把心底的话一次摊开,他想着,也许一次说清了,痛完了,更能够清楚地做出选择。

「可我不能没有妳,琬儿,我爱妳。」

玄礽看见雨中的谭琬双眸泛红,面颊抽动,苍白的双唇微启似乎想说甚麽,却又颤抖地阖上。

远处不知为何竟传来好几名官兵的声音,分明他带来的侍卫只有两名,这下竟又惊动了当地驻守的皇军出动。

面前的谭琬似乎因此变得更加惧怕,纤小的身躯不住发抖,玄礽此刻再不宜久留谈话,只好从怀中取出一个东西塞入谭琬手中,伸手捧住谭琬的脸:「我知道妳需要时间想一想,明日,等妳想清楚了,拿着这个到清风崖见我,我等妳的答复。」

他鬆开手,谭琬呆呆地望着他倒退数步,接着便转身匆匆离去,隐没在淅沥大雨裡。

侍卫和皇军旋即跟了上来替他打起油伞,数十名皇军跪倒在地,大声重複着和方才侍卫同样的话。

冰寒大雨中,玄礽只觉心中无比清冷苍凉,他深吸口气,面色一沉,冷冷问道:「出甚麽事了?」侍卫回话禀道:「启禀皇上,宫裡传来消息,宓嫔娘娘突然临盆,太后娘娘让皇上尽速回宫。」

玄礽闭上眼,滂沱雨声中,他再也不想听见其他声音,眼中所见,仅有谭琬那双明澈动人的眼睛,和苍白颤抖的脸庞。

隔日,谭琬没有来。

他从白昼一直等到夜晚。不请自来的,却是刺客。

刺客双目如煞,眼神凶狠肃杀。那誓言为元族人报仇雪恨的话语,至今仍深烙在他脑海裡。

那一夜惊动了整座岚州府,兵起云涌,从岚州城至雾绵山一路灯火通明。

却独不见谭琬身影。

那一夜他的心彻底冻结了。几乎无人知晓皇帝落脚岚州雾绵山,本来无人能踏入的禁区,却大摇大摆走进了刺客,这意味着甚麽?

那刺客手中,还摇摇晃晃拽着个东西,扎痛了他的眼。

翌日谭琬前来营中求他救她的父亲和骆方远,玄礽的心如同被人狠狠捅了一刀,比被仇敌划伤肉体更加痛彻心扉。

她还想利用他对她的爱,用她佯装无辜的纯真容颜,再来骗取他的信任,然后再伺机勾结元族逆党刺杀他麽?

既然如此,那就逼她进宫吧,让她进宫,狠狠折磨她、报復她。

谭琬初进宫的当晚,玄礽便召了她侍寝。

太监宫女将她抬进御寝后,他迟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鼓起勇气去面对她。

金黄床帏下,谭琬双目闭阖,苍白的脸上神情清冷平静。他不明白,为何她做了如此背叛他的事后,仍能有如此孤傲清高的神情。她澄澈的眼眸裡没有一丝心虚愧疚,玄礽原本还乞望能捕捉到她眼底流露的心思,不管是歉疚,甚或是惊惶恐惧也好,至少能让他心底的被背叛感得到些许微不足道的宽慰。

可当他掀开锦被,望见全身□□的谭琬毫无遮蔽地躺在他的御榻上时,他浑身一个颤慄,一股令人作呕的厌恶感登时涌上,他感到极端痛苦,连自己都嫌恶自己的卑鄙龌龊。

谭琬白皙无瑕的胴体是如此神圣纯洁、不容侵犯,他怎胆敢去亵渎玷污?

但妒恨佔据了他的心,给了他无耻的勇气。

他残酷地命令她睁开眼睛,要她看着现实。

他残忍无情地与她行了房。

从此她一生一世都要被他囚禁在皇宫裡。

原以为这样的报復是痛快的,玄礽却在谭琬偏过头去躲开他目光的侧脸上,看见她面无表情的脸庞无声无息地滑落了一滴泪。

那一刹那间,玄礽心裡所有的暴戾、残忍、报復、愤恨全数被击溃崩毁,取而代之的是奔涌而来羞惭、愧疚、自责、心痛。

他伤害了她。

他曾经在心裡许下要好好珍惜守护她的诺言,却亲手毁了自己的承诺,狠狠伤了她。

那天以后,他便再也不碰她了。

夜幕垂至,玄礽想起了从前过往,从书柜裡取出了一只金盒,打开盒盖,裡头盛装着的是一封封早已泛黄的书信。玄礽有些恍神地轻轻拾起书信,一页页翻阅那轻薄脆的信纸,那上头一笔笔娟秀纤雅的字迹,往日时光,彷彿历历在目。

坐在案前发呆了好一会儿,裕公公轻声走进了房裡,恭敬禀道:「皇上,要传贞嫔娘娘过来麽?」

玄礽沉思片刻,淡淡道:「不必了。」

「跪了一下午,该累了。」他收起书信,将之仔细再放回书柜裡。

裕公公请示完毕,便再轻步退了出去。

玄礽站起身,准备从书柜裡选本书册夜读。目光随意一飘,却不经意瞥见书柜一角一只随意扔置的香囊。

「等等,」玄礽将裕公公重新唤了进来。「去传内务府总管过来。」

没过多时内务府总管匆匆赶到,手中恭恭敬敬捧了个桃木托盘朝玄礽呈了上去。那桃木托盘上置了数枚排列整齐的银牌子,银牌子上分别刻着各宫妃嫔的称号。

玄礽朝托盘裡看了看,伸手将纪贵人的银牌子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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