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Chapter 37（1 / 1）
她没被调回武汉，而是转折去了国外（分配地：罗马）。不是负责人改变了主意，而是她，使了力。
这力不是使在负责人身上，而是越过他直接去找了徐康。说服理由，内因外因，内因是她。她业绩正盛，徐康多少该知道她，她能为公司带来利益没道理不派她去。外因，据她所知，Meshine在外的情况并不太好。而公司也有意派第二批人员出去。负责人对她成见这种话不能说，她只说因自己犹豫才没出去。而如今，可劲又不刻意地推销自己，定下半年之约，要达到多少业绩。
负责人怎么想她已是无能为力，连他偏见为何她都搞不清楚，更遑论说拿下他。
她战战兢兢直到起飞前刻，生怕中途生了变故。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挺可悲的。那一段时间，她变得不像是自己。
她为什么非得出这一趟国。一，逃离躲避，看不见了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过。二，也许会有她的用武之地，也许吧。只是但愿，也不会有。
上飞机前，她止住了步子。在那个当口，她给傅绥彧发了条短讯。没人指责她，她愧对于他。
我走了，你工作别太拼命了，照顾好自己。署名：树桐小姐。
Leonardo Da Vinci International Airport,列奥纳多达芬奇国际机场。
出舱步子落实，午后的天气还可以。
周遭不同的人种，入耳的已是他国的语言。
“All Roads Lead to Rome”，这是她背下的为数不多的英语谚语之一，却还从没来得及在她作文中引证过。
她轻叹，这座古老文明的城，在几十个小时的飞行后，终于到了。
和她一起的几个同事，脸上兴奋明显显露得多。
机场的那一路，不断有男士上前来热情地帮她们提行李。她不好意思，也应付不来，委婉推拒着。同行的同事笑她太保守。是的，在国内她搞不好会认为是骗子。可是在这儿，她也算是见识到了，西方男人的绅士。
她想，这可能也是为什么西方女人可以活得如此风情万种，优雅别致的原因之一。
但东方女人的气质神韵也是她们所比拟不了的。她暗均衡。
公司派来接机的人延了半个多小时才到。远远地，她看到魏湲也来了。
她上来帮她分担行李，“一路辛苦！”
没等她表态，她又马上跟上，“还要倒时差、”
蕴桐撇嘴，“我主要是饿。”
听的人笑了，“问猪是如何修炼成、”
什么嘛，她本想驳来着。一路晕机，根本都没怎么吃。
他们住的宿舍离机场有些远要转两趟车，先是火车，再是巴士要一个多小时。
接机的头儿在旁轻声跟他们交代事宜。蕴桐侧坐看窗外世界，看似走神，其实都听见了。
罗马建筑绝伦精奂，多少人神往倾倒。传闻是一回事，摄影资料是另一回事，可她如今看到是真一回事。
魏湲顺她的视线，上扬了弧度，“空了我们可以出来仔细看看。”
蕴桐无表示，可神情已是应好。
Meshine在这儿的进度，如她所想，并不乐观。
意大利的设计师闻名世界，他们的服饰同具品牌和技术优势。我国对其纺织服装出口量不断增多，但自主品牌还是太少，多以贴牌生产为主。这样的环境下，Meshine何论竞争力。
但路还是得走下去，Meshine初来乍到，先是和本地的一家小手工制厂合作，日前在罗马、米兰、佛罗伦萨等几个城市的著名商业街都设了专柜，所走得战略路线，低价，跑量。
惟一还算幸运得是，赶在了旅游旺季。
但Meshine有个最大的问题，这也是绝大多数国企在国外都遭遇过的瓶颈：招不到人。
意大利人浪漫自由，绝不甘于被长期束缚在同一个地方，尤其是设计师。
她早些年看过的案例，介于08年前后，在外设厂的绝多数负责人都讲过这么一句话：是金融危机给了中国（他们）机会。（金融危机，国外厂商、公司大批裁员，才使得员工流入）
而今，也正因如此，他们第二批人员才能这么快出国，招不到人给了她机会。
他们的宿舍是两到三人一间，第一批来的人已分配好。他们这一批分到最后，多出她这么一个（人家交好，两两组队）。她也不好硬挤进去。负责人适时插道，“你过去姜含那吧，她一个人住的。”
她微愣，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
也巧了，人家是第一批漏下的（本来也是分配好的两人一间，没两天一起的姑娘搬去了隔壁寝），她是第二批余下的，同是天涯沦落人。
魏湲是有担心的，“要不你过来我那吧，实在不行，我跟姜含换换。”
蕴桐摇头，“不用了，就这么住吧。”她这一换，让姜含怎么想。
魏湲拗不过她，送她去她的寝室，临近时，她停住步子，“我自己进去就行。”
魏湲想也好，嘱托了几句，从兜里掏出给她的手机，“分的时候你正巧去厕所了，号码都给你输好了。”
蕴桐接过，“谢了。”
魏湲没久留，她走了她才过去。深呼好几口气她敲门进去，姜含侧对着她正给第二张床铺被单，想来是给她铺的。
听到动静的姜含马上转身起来，在看到她后，略不好意思地叫了声，蕴桐姐。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这个女孩子的脸，那是一张极不张扬的脸，但是很舒服。
那天夜里，在异国的第一个晚上，她睡得还算是好。
而她跟姜含，或因关系尴尬，或因她舟车劳顿，两人暂无太多交流。
在那之前，魏湲带她去吃了顿地道的意大利晚餐。餐间，她跟她说了Meshine的近况。
“我跟你说，Meshine的价格之低碾压了所有…这么说吧，在同级别品牌中找不出更低的了，我估计得赶超地摊货了，自开业以来就一直亏到现在，多卖多亏。”
“还有啊，那人招到现在，就招进了三个。那两个做销售的没待够一礼拜就走人了。那设计师更绝，前脚进后脚就走了，地都没站热…”
照魏湲这么说，Meshine的情况比她预估得还要糟糕些、
她来之前恶补了相关人文，目前就她所知，这里的一些企业更倾向直接招研究生白纸，而不是那些有独立思想成熟了的设计师，因为这样企业可以更好地将其文化、思想、做派风格和精髓输于他们。而国内的企业恰恰相反，他们更意愿要已经成熟的人才，经验优先嘛。而这种思想独立成熟的设计师，他们往往不愿受约束，大多自立门户，所以Meshine出现这样的状况，正常。
不过这也不是她该担忧的点，也担忧不了。她自个的那小片地，也是荆棘满布。
都说营销是门学问，说话是门艺术。两者相生，真是要了她的命。何况是跑到另一个国度，用非母语沟通交流。她恶补了一个多月，成效甚微。
好在她不是前线站柜台的，不然每天得应付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她估计得疯了。不过这练语言，确是最快有效的方法。
话转回来，她做得工作，简单说，是拉大的客户，促大的买卖，以及为公司寻找合作伙伴，更好的搭建进出口贸易桥梁。
她收回她前个说得那句‘好在不是站柜台的’，到正式开工的那天，她才想，还不如站柜台呢。起码那个是人家送上门，而这个却是要找上门。
异国他乡，语言不通，她怎么找。
公司是配了两个翻译来，但总不那么自如。
问及前人经验，魏湲告诉她，来这么些日子了就拉了一小客户。话（意大利语）倒是说明白了些。
前景堪忧，这样下去还不如她出去放荡几天，反正他们也成效甚微，搞不好游历过程中还能结识几个有用的人（未来客户）。
而实际上，她鞍前马后，付诸全部心力也仍是无进展。满城无头苍蝇，根本不知从何下手。
用最原始低效的方法，挨家挨户找。这种法子你在国内使使也就算了，带到国外来，碰一鼻子灰，还指不定哪天就被公司驱逐出境了。公司不养闲人。
其实她大可以放之任之，反正她也不想这个项目成，可她想不想是一回事，事态毕竟没到那一步。她在这个位置上，就该把事情做好。况且她跟徐康，还有半年之约。
其实不止是她，整个组的人都焦头烂额着。当初寻思着出国见识，没想到这么难。思乡苦就不说了，还颇有些人水土不服，她也在其列，好在不重，倒腾一个礼拜自行好了。一个屋的，她情形不好，姜含自然看得出一二。她不是多话的人，写了几个客户名单给她，说是她近期留意的，她可以去试试。
她也不是多话的人，她给她就接了。不矫情，实意地道了声谢。
话说回来，姜含跟她没有直接竞争关系。姜含是市场部的，她是销售部的，按职位算，她高她一级。但她并不归她管辖，那些资源她也大可以自己去用。
姜含名单里的那些人，确实都是有需求的人。可即便如此，她也愣是没谈下来。
她表示，老外的精神世界，她不甚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