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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窗梅落晚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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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海绵雾起,雨雪初霏霏。

咏梅园内,一朵朵鲜红的梅迎风而开,傲立枝头,独沐风雪。黄昏的梅是美丽的,只有缕缕阳光透过云层散落下来,整个梅园被阳光沐浴着,远眺而去,幽静高贵。

地上仍覆着厚厚的雪,一声窸窣的声音霎时打破梅园的宁静。

香雪海内,凤舞枝头,红粉白艳,纷纷簌簌。

他听说过这十六个字,只可惜说这十六字的人已经不在了。

当消息从鸢兰山传来时,朝野上下,无不震撼。

严渊是谁?他是和沐温润的皇长子,是十七岁便掌管禁卫军的少年将军,是战场上不败的战神,是天下人愿意为之舍命的贤王。

消息传入京城的一瞬间,所有人都不相信这是真的,任他们如何想象也想不到那个叱咤风云的不败将军已经英年早逝。

一夜之间,皇帝乌黑的两鬓便已是花白。他虽从未想过要将皇位传之于他,却还是从心底里疼爱他。

严言站在空无一人的梅园内,静静地看着这些飞舞在枝头的凤凰。他在皇宫的时间不长,又有命数之说,同他亲近的人本就没有多少,可严渊就像是一缕阳光一样,从心底里关心着他,毫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

身后渐渐传来一个低沉的脚步声,严言猛一回头,虽是愣了一愣,倒也平静。

“七哥。”那人喊了一声。

正是成王。

严言微微点了一下头,又将目光放在那满园的梅花之上,不知不觉就开口道:“以前虽然也来过几次,可今天却觉得和以往有些不同。”

“香雪海内,凤舞枝头,红粉白艳,纷纷簌簌。”成王轻轻地念着这十六个字,“那年父皇突然兴起,在咏梅园设了一场梅宴。都说牡丹才是‘花中之王’,大皇兄却说‘除却冬梅,再无花配凤凰之称’。”他的声音有些低谙,在他心中,严渊又何尝不是温暖他身心的那束阳光?若是可以,他宁愿不要皇位,只要全心支持他成为储君。

两人齐齐站在雪地中,不知过了多久才意识到时辰已经不早了。

“我送九弟到宫门口吧。”严言道。

成王并未拒绝,两人并肩而行。

“七哥,不知薛贵妃生前的物什可都还在?”成王突然问道。

严言不解:“出什么事了?”

成王道:“今天途径幽荷宫,我听见两个宫女说话,好像说薛贵妃的旧物丢失了一两件,现在刚刚记起来,七哥回去后要好好查看查看才行。”

严言只道:“我知道了,回去一定仔细查一查。”送别成王,转身走在回宫的路上,他在心底暗暗忖度这件事。

幽荷宫是云昭容生前所住的地方,自她死后已经紧闭多年了,成王只说经过那里,但严言心里清楚得很,成王定是思念母亲,常常翻进幽荷宫去怀旧。那算得上是宫中一个较为僻静的地方了,又紧闭宫门多年,寻常是不会有人去的,可也正是因为孤僻,倒成了传递秘密的一个绝好去处。若是成王所言不假……严言想到这里,脚下的步伐不免又加快了些,他想知道母亲丢失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殿下,我已经派人找遍了娘娘所有的旧物,并未发现有何丢失。”夕儿禀告道。

严言眉头微蹙,既然并无丢失的东西,那成王莫不是听错了?转念一想,他立刻否认了这点,成王看上去虽不成气候,可这种事是决计不会弄错的,除非他根本就是无中生有,可他又为何要如此呢?

第一次,他觉得有些看不懂这个弟弟,成王风流不羁在这几年已经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之前他也未曾刻意去注意过他,今晚咏梅园偶遇时的对话似在这个时候给他提了个醒一般,一向纨绔慵懒、潇洒不恭的成王竟然会因为渊王的死而伤感?他忽然打了个寒战,一股强烈的意识告诉他,成王绝没有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

可他说这话的用意究竟是什么?思来想去,严言找不到可以解释的理由。

“殿下?”夕儿轻声唤他,“可有想到什么?”

严言刚刚抬头触及到她的视线就想到了一点,道:“夕姑姑,你随我进来。”说着便往内室走去,留下剩余的宫人站在外面。

“承合宫内的宫人一共有多少?”

夕儿细细算了一算,道:“一共十六人。”

严言又道:“你可知他们的来处?”

“这些人当中,只有我和冬香是原来侍奉过娘娘的,其他的人是从什么地方调来的我就不知道了。”

严言微微变动眼神:“冬香?”

“是,她以前是替娘娘掌灯的。娘娘走后,原先承合宫里的宫人所剩的便没有几个了,冬香和我交情好,这次我便求了求曹公公,将她也调来承合宫了。”

“你说母妃的旧物没有任何遗失,是你自己亲自查看的吗?”

“是,我是娘娘的陪嫁丫鬟,娘娘的所有东西都只有我认识,刚刚我去后院的西厢房内仔细点查了一番,确实没有丢失的东西。”

严言是相信夕儿的,听她这么说,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好端端的,成王为什么要这样做?思来想去半响,他突然明白了成王的意思,对夕儿道:“既然没什么丢失的东西,那就没什么事了,让他们都散了吧。”

子时已过,承合宫上下早就是一片漆黑,静然寥寥的后院响起一个微弱的脚步声,一个人影无声地闪现在西厢房门外。

轻轻推开门,人影直奔一个半人高的箱子而去。快速扫视了一下四周,在确认周围一片安静后,那人打开了箱子,从中取出一只锦盒,拿了里面的一物放下锦盒就欲离开。

“啪”地一声,西厢房一瞬间灯火通明,那人彻底惊在原地,脚下不敢移开半分。

“果然是你。”严言自西厢房另一端深处走出来,看着眼前的中年女子道:“你为什么要偷母妃的旧物?”

夕儿也跟着走出来,看清了眼前的人,不敢相信道:“冬香,是你?”说罢又看向她紧握着的手,问道:“你偷了什么东西?”

严言缓缓逼近,伸出手来:“拿出来。”

冬香咬紧了嘴唇不动,手中的东西却越捏越紧。

“我不想说第二遍。”严言本不想这样,若是被偷之物是他的东西倒还好说,只是如今偷的却是薛贵妃的旧物,他如何能不生气?

夕儿一步过来便夺下她手中的东西,摊开一看,原来是一方丝帕。

“你要偷娘娘这丝帕做什么?”夕儿诧异,看遍了丝帕上下,也只有右下角的一个“漂”字引起了她的注意,“我不记得娘娘有这样一块帕子啊。”说完用更深的疑惑看向她。

严言问道:“怎么回事?”

冬香的头微微低垂着,身子颤颤发抖,半响,她突然跪下拉住严言的衣摆哭道:“殿下救救我,救救我……”

“你把事情说清楚,若是在理,我自然会帮你。”

冬香抽泣着鼻子将实情全部说了出来,可到底她也只是替人办事,根本不知道这丝帕到底有什么意义。

遣走了冬香,夕儿走在严言前面,替他打着灯笼,对刚刚发生的事仍是不解:“殿下是怎么知道冬香是偷儿的?”

“是九弟告诉我的。”严言应声道,“他说,母妃丢了一些旧物。”

“就这样吗?”

“嗯。”成王是个聪明人,严言已经心知肚明,往日的那些传言,他现在已经完全不信了,“他说听到有人说母妃的旧物丢了,后来我才想明白,他不过是想暗示我一些东西。”

夕儿静静听着,他继续道:“我猜九弟无意间得到的消息是有宫女指示冬香去偷那方丝帕,可当时他只听到了两人的声音,并不知道究竟是哪两个人,他担心原话转述给我,我提前有所准备会破坏了她们的计划,这样便找不到这个小偷了,因此便说母妃的旧物丢了,他知道我一定会因此检查承合宫上下。后来冬香一直跟着你,所以便很快知道了那丝帕所在的地方,我料定她肯定会在今晚下手,因此一直在西厢房等着。”

“可殿下怎么清楚冬香一定会在今晚动手呢?”

“一般人看来,刚刚搜查完的时候便是最为松懈的时候,而且天色已晚,她见我也没有对西厢房做任何的处理,以为我已经放下了警惕,没了危险,可又担心日后我会加紧对西厢房的看管,便决定赌一赌。其实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换做是我估计也会选择这么做。”

“照殿下的说法,大肆搜查承合宫便算是成王殿下的主意,可他又是怎么知道冬香不知那丝帕所在之处的?”

“若是冬香知道丝帕的所在之处,那早在两年前这帕子就不在这里了,又怎会让七弟得到消息后再告知于我呢?”他说着淡淡一笑,这般细的心思,成王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夕儿细细想了一番,道:“既然成王有意帮殿下,为何不直接全部说出来,而是要说那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让殿下想那么久呢?”

严言嘴角的笑渐渐消失,望着漆黑不见五指的前方,低声道:“是啊,这也是我还没想通的地方,他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圈来告诉我?直接说出来岂不是更容易?”

时而云开月现,苍白的月光幽幽而落,严言拿起那块丝帕,盯着那唯一的一个“漂”字凝然出神。

翌日一大早,宣宜殿便有曹新传言道:“皇上,淑妃娘娘请见。”

皇帝尚沉浸在严渊战死沙场的阴影中,听了通报,略微讶然,“她来做什么?”又恢复神色道:“让她进来吧。”

“臣妾参加皇上。”淑妃进来恭敬地行了礼,皇帝只道:“起来吧,这大早上的来干什么?”

她已年过四十,却仍是风姿怡人,貌美如初。淡淡一笑,淑妃道:“臣妾今日来是想求皇上一件事。”

“什么事情还需要来求朕?”皇帝索性放下了笔,站起身来,“说来听听。”

淑妃拉过皇帝便坐在榻上,巧笑言欢着:“七殿下宫中有一个宫女,奴婢想要她,还请皇上出面,让七殿下将那宫女给了臣妾吧。”

“那宫女可有何过人之处让爱妃这样喜欢?”

“臣妾不想瞒着皇上,这个宫女原本是薛贵妃娘娘身边一个掌灯的宫人,后来娘娘薨了,承合宫的宫人便分到了其他各处。”

“难不成爱妃想要的这个宫人正是当年分给你的那人?”

淑妃点头,道:“那宫女名叫冬香,那年便分到了臣妾宫中,后来又一次臣妾发现她的刺绣做得很好,便对她有些上心。她倒也不是忘恩的人,到了出宫的年纪却迟迟不愿出宫,臣妾知道,她其实是想留在臣妾身边报恩。后来七殿下回来了,曹总管得知她是承合宫的旧人,请示臣妾之后便又将她调走了。前几日臣妾整理旧衣裳,看到了冬香之前为臣妾绣的一幅图,突然很是想念她,这便斗胆,求皇上替臣妾向七殿下将她讨回来。”

皇帝“呵呵”一笑:“这有何难?言儿断然不是那样小气之人,这个冬香,朕替你要下了。”

“臣妾多谢皇上!”淑妃闻言后高兴不已,又谢恩一番这才离去。

升卉宫。

淑妃刚刚入门便问一人道:“冬香带来了吗?”

立刻便有人答:“回娘娘,已经来了。”

“带她过来。”一手解下身上的披风,淑妃风一般地便进入了殿中。

冬香缓缓而来,对她行礼道:“奴婢见过淑妃娘娘。”

屏蔽外人,淑妃问道:“东西到手了吗?”

“回娘娘,丝帕在此。”冬香说着便从袖中取出,双手呈上。

淑妃接过一看,很是满意道:“本宫已经让皇上把你要来了,此后,你便安心呆在这升卉宫吧。”

冬香垂下眼,细声道:“是。”

殿门再次打开,冬香小步迈出,又轻轻关上殿门。殿内的屏风后走出一个身着太监服饰的男子来,道:“还想留着她?”

淑妃收好丝帕,对那男子道:“她现在还不能死,不然会有麻烦的,只要她人在我眼皮子下面,还怕反了不成?”说着莲步走向男子,轻轻捏其下巴,主动将唇送了上去。男子双手在她身上游离,至那丰腴之处时,手中的力不免大了一些,淑妃轻哼一声,身子温度渐渐有些上升,摸抚间男子一把将她抱起,朝那金丝绣床走去……

云雨尽至,淑妃软软地躺在男子怀中,口吐幽兰道:“玉轩,你带我走吧,这皇宫我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男子生着一对桃花眼,眨闪之余,尽显慵魅。辗转着身下之人,他笑道:“我也想带你走,可若是逃出了宫,越儿怎么办?你忍心将咱们唯一的孩子留在这里吗?”

“他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我保护了,况且皇上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自然不会伤害他的。”

“不,”男子道,“我要让咱们的孩子当皇帝,若是这样,咱们日后还愁什么呢?”

“你……”淑妃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你不是说只要我找到你当年无意间落下的丝帕后就带我走吗?你怎能如此出尔反尔?”

“那是我十多年前的想法,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他说着,手臂不经意间又将她搂得紧了些。

淑妃推开他,瞪眼指着他道:“当年是你先勾引了我,才使我生下了越儿,瞒着皇上一过就是二十多年!你掉了我送你的帕子,却正好被薛贵妃捡到了,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我只要开口就可以将其要回,你却怕她察觉到什么,唆使我趁她有孕期间偷偷在她的膳食里面下药,为的只是让她难产致死以防咱俩的事东窗事发。可是她命大,安然生下了七皇子,可你还不打算放过她,又让我买通钦天监的许监正,连这个好不容易才产下的孩子也不放过……从头到尾,她的死就和我脱不了干系。”她说着说着便流下泪来,“我真的是傻,居然直到今天才知道这个丝帕不过是一个幌子,李玉轩,你骗了我好久,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这个唱戏的戏子!”

李玉轩似乎毫不在意,仍是笑道:“漂儿,你可知道我是真的爱你?”

淑妃泪眼模糊地望着他,听着他继续道:“那块帕子是我唯一的疏漏,我本来不想要她的命,可偏偏她捡到了帕子,你知道有一句话,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我不能拿我们的将来去赌,只能要她死。”说着起身抱住淑妃,在她耳边道:“我知道当年因为这件事,你好长时间都不能睡个好觉,总觉得会遭到报应,但是你看这么多年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报应,不是吗?”

“我更知道你拿你的一切来爱我,我说什么你都会毫无保留地便答应。买通许监正只是为了斩草除根,可皇上还是心软啊,舍不得杀这个‘冲撞紫微’的儿子,居然还把他给接了回来……”

“停手吧,玉轩!”回想起这些年来自己做过的一桩桩亏心事,淑妃心底就颤抖不止,“你知道我爱你,拒绝不了了你,我可以答应你扶助越儿登位,但我求你,停手吧,丝帕已经取回来了,别再对七皇子下手了,说到底,他不过也是个孩子啊。”

怀中人的话中带泪,双臂摇摇颤颤,李玉轩沉吟着,半响才道出一个字:“好。”

淑妃拭去眼中的泪,换上之前的那股柔情,重新扑倒在他怀中,李玉轩嗅着她身上浓密的香味,渐渐也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而两人不知道的是,窗外已有一双耳朵将方才所讲之事听了个真真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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