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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冉冉物华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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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秋分,夏去秋来,不觉中,已是两年。

落日晖晖,残阳似血。傍晚的余日斜斜地洒在金黄的琉璃屋瓦上,刺眼夺目,美轮美奂。一只孤雁悲叫两声,刹那间就消失在四方天的角落。白日的余热尚未散去,宫墙内外重重守卫一如往昔,偶尔走过一两队巡逻的羽林军,响起铿锵整齐的步伐声。

已经两年了,严言放下握在手中带着朱红颜料的笔,他托薛修涯打听筱蓁的下落已经两年了,可这两年来却都是杳无音讯。怔怔地望着画纸发愣,画中少女明目皓齿,嘴角带着一抹笑,淡扫新月细眉,丰神冶丽,韵韵欣欣,经珠不动双眸明,铅华销尽见天真。

两年来,他一改之前对书画文武的厌倦,等候消息的同时也将天生的聪颖发挥得淋漓尽致,只为能将她印在他脑中的样子完完整整地展现出来。这幅画,他画了一个月,用尽了全部心思,也是现有的画中最为唯美灿烂的一张。

“殿下,容月公主来了。”

严言刚刚抬头,就看见容月已经跨过门槛进来了。来不及收拾案上的画卷,严言朝她走去,“今天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

容月正要说话,突然瞥到他身后的书案上的画,立刻提了兴趣绕过他朝书案走去。“七哥的画,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容月看着画中之人,微笑赞扬道,“看来这位蓁儿姐姐的确有让七哥为之倾心的资本,只怕这京城内都很难找到与之匹敌的人了。”

严言淡淡一笑:“我离开碧县的时候,她不过十三岁,这幅画是我想了很久才画的,若是我想的没错,她如今应该就是这幅模样。之前的画都是我记忆中的样子,唯有这幅,我加了些许。”

容月觉得略是惋惜,“两年多了,还没有找到吗?”

严言轻轻地“嗯”了一声,“但是我相信,有生之年一定能找到她,我发过誓,永远都不会丢下她的。”

容月虽是笑着,眼中却闪过一丝失落与不安,“有七哥这样念叨她,我觉得好生羡慕,若是有一天,我能遇到像七哥你这般好的男子该有多好。”

“父皇这么喜欢你,定然会为你许下一门好亲事。”

“那可说不准。”容月低声道,洋溢在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想必七哥知道,这两年我们和羌族可谓是水火不容,到如今,我们反倒有些失势,羌族若是取了胜,怕是免不了要和亲为谊,我真的怕……”说到这里,容月的声音渐渐有些颤抖起来。

这两年的战事朝局严言自然要比她清楚得多,华朝虽是地大物博,可却是头一次碰到像羌族这般难以对付的敌人,两年间战事不断,华朝更有处于劣势之态。如今除了华朝最北边的舜州以外,循循南下,已有滨城、许州以及戎州相继落入羌族之手。皇帝为战事已经伤破了头,除了每天早朝以外,午后的一个时辰也成了百官群议的时间。

羌族本是华朝以北的一个游牧小国,一直以来都是安分守己地生活在自己的国域内,却不想竟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羌军中,尤以骑军为重,羌族骑军也是最为核心的主力,这重要的核心主力也成了华朝至今为止不能攻克的难关。

严言心知肚明,安抚她道:“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地步,七哥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你放心,我们若是真的败了,不是还有倾月、迎月吗?父皇不会这样忍心将你送出去和亲的。”

容月仍是落寞的眼,“但愿吧。”

皇宫的另一角,凉正宫内,正传出若有若无的谈话声。

“三哥,我今天刚刚接到雅阿那的飞鸽传书,羌族二王不和。”说话的正是五皇子严青灏,他的双目瞋亮,紧紧盯着听而不语的严青玦。

“羌族的骑兵所向披靡,无人能敌,若非如此,这场仗也不至于持续了两年之久还未落幕。”严青玦沉思片刻,“如今这京中,知道二王不和的消息也只有你我二人,若是此时请缨上阵,说不定能占得一个先机,将来凯旋更能有一席之地。若是顺利……”

“如何?”见之省略不语,严青灏追问道。

严青玦冷笑一声:“大皇兄的功劳太多了,此番灭羌归来定然又是无人能比,与其在我夺位之后削去他的爵位,逼他交出兵权,不如现在就动手,以免夜长梦多。”

严青灏一惊:“三哥,你……”他犹犹豫豫道,“可他毕竟是大皇兄啊!”

“那又怎样?”严青玦一甩宽袖,义正言辞道:“早死晚死都是一个‘死’字,那又有何关系!”

严青灏脸色略白,问道:“三哥怎么安排?”

“我以护送粮草为由北去,届时虽不在正在对战的敦州,却也正是前线,我会秘密安排人将二王不和的消息送到大皇兄手中,待到剿灭羌兵之时,便是我们出手的大好时机。”

严青灏仍是不安,却勉强笑道:“三哥好计谋,那个时候场面混乱,我们又不在场,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到咱们身上了。”

严青玦阴冷一笑:“不错。”

果不其然,第二日早朝之时,严青玦便请旨押运粮草至前线。然而事实总是与设想背道而驰,皇帝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朕要亲自去一趟敦州,犒慰前线将士。”

此言一出,明炎殿内一片哗然。

丞相邵阕首先道:“皇上不可!敦州如今正是狼烟之地,皇上千金之躯,怎可轻易前往!若是伤及万一……”

“邵卿此言差矣。”皇帝道,“将士们在敦州拼死拼活,只为保平川的安宁,这场仗已经两年了,如今仍没个着落。朕已经三思过了,这件事就这样定了。”

“皇上……”又有几人欲劝,皇帝却是一抬手,示意就此为止,那几人无奈,也只能萎萎退下。

严青玦仍不罢休,又请命道:“父皇……”

“你就留在京城吧,珍妃近日来身子似乎不太好,你要好好照顾她。”皇帝一句话就打断了他的所有计划,严青玦咬牙,只能拱手道:“是,儿臣遵旨。”

皇帝又继续道:“朕不在京的这段时间,大小诸事均交由元王处理。”接着一喊堂下的元王,“遂儿!”

元王上前一步:“儿臣在。”

“朕离开京城的这段时日,大小事务便暂由你接管,若有急报,快马加鞭传与朕,不得有误。”

“儿臣领旨!”

下朝后,严青玦一甩袖子便大步离开明炎殿,严青灏紧跟着离去,成王看着匆匆离开的二人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严言喊他:“九弟。”

成王回头:“七哥有事?”他已是十六岁的光景,参与早朝也已有一年了。

“没有。”严言道,“只是觉得,父皇今日之举有些突然。”

成王慵懒一笑:“父皇什么时候不突然?”看了看明炎殿外的日晷,他笑道:“七哥早些回宫吧,我也该走了,要不就误了添香阁新出的曲子了。”

“喂……”严言还要拉他再说几句,却见他头也不回地就往宫门口走,只能轻轻地叹气。

“三哥……三哥……”严青玦一回到凉正宫便顺手将门边的一只花瓶砸得粉碎,严青灏怎么喊都没用。

严青玦一拍桌子坐下,一口饮尽一杯茶,却还不解气,一把将手中的茶杯也摔得粉碎。

“既然这样,我们还是直接派人将消息暗暗透露给大皇兄吧。”严青灏沉下心道,“其实这样也未尝不好,我们不在敦州,大皇兄若是出了事,更加扯不到咱们身上。”

严青玦黑着脸,“也只能这样了,你即刻给灰鹤飞鸽传书,让他将消息暗暗告知大皇兄。”

“好,我这就去。”严青灏点头,转身离开。

成王回府,换了身衣裳片刻不停地便赶到了添香阁,推开一间包厢,里面便传出一个声音来:“等了你半天,总算是来了。”

成王随意坐下,对说话之人道:“我可是一下朝就赶来了,脸上汗都还没干呢。”

说话的人一身黛色衣袍,赫然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呵呵一笑:“寒汐没吵着要跟着一起来?”

成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怎么没闹?还好先生来了,不然我这会儿还不能出门。”抿了一口茶,又道:“你该好好管管她了。”

少年慢悠悠道:“我管得了吗?谁不知道她只听你的话?爹都拿她没法子,你还想指望我?还是成王殿下您亲自出手吧。”

成王浅浅一笑,似回想起了什么很温馨的场景,喃喃出神道:“何必你说,如今我也想只听她一人的话了……”

少年轻轻踢了他一脚:“发什么愣呢!”

成王收起唇边的笑,面露凝重起来:“多少人了?”

“才两百多人。”少年端着茶悠悠然道,“那个叫翼遥的,不错。”

“阿逸。”他唤着少年,目光突然深邃起来,“你说咱们能撑到那一天吗?”

少年眼中的迷离尽散,露出锋芒来:“能。只要你忍住、坚持住,我沈逸一定紧追到底。”

成王微微敛下眼,手中的茶杯握得生紧,“当然,不为我自己,就为先生、为寒汐、为你、为母妃、为整个沈家,我也一定会坚持到底。”

云庆三十八年十月初二,帝率五千精兵押送粮草北上敦州犒慰徐卫、渊王及其麾下众将。同月二十八日至敦州启程归京。

云庆三十八年十一月十四,渊王率五千骑兵反击,将敦州城内的羌兵一网打尽,移营至敦州之北的业城云渺山。

云庆三十八年十二月初九,捕获羌族烈王麾下一员大将。

营外是来去紧密的巡逻脚步之声,渊王和气地看着绑在支架上的羌族大汉,道:“野枢格将军,本王听说你很久了,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野枢格瞪了他一眼,侧过头去,不打算说一个字。

身边手握鞭子的士兵就要出手教训,渊王一抬手,道:“将军可知昨日云渺山一仗后,你的两位王爷如何了吗?”

野枢格的眸子微微亮起,仍旧倔着脾气不语,渊王继续道:“你的主子烈王殿下受了箭伤,而且箭上有毒,七日之内若是得不到解药,后果不必本王跟你讲,你也明白吧。”

“你想让我做什么?”野枢格几乎是抢着他的话说的,眼中目光灼灼,心底早已按捺不住了。

“本王可以救他,也可以放你回去,”渊王看着他急迫的脸,故意顿了顿,“但是你得替本王办一件事,这件事很容易,不会让你左右犹豫。”

野枢格露出一片讶然之色,忖度一瞬,他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渊王淡淡一笑,靠近他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相告。

野枢格听完,神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道:“若是回去之后,我并没有替你办到呢?”

“凡事有一必有二,本王能擒住你第一次,必然能擒住你第二次,若是达不到本王期望的样子,便是野枢格将军你再次出现在本王面前之时。”

野枢格一咬牙:“好!”

渊王走出营帐,心情大好。他身边的一员大将向牧不解:“王爷,您提了什么条件?”

“你只要等着看好戏就行了。”渊王笑着看着同在他身旁的程有渝,不语。

向牧随即问程有渝道:“程将军可知其意?”

程有渝道:“羌族烈、淮二王不和已经不是一件新鲜事了,早就听闻两人为了羌族的大位争得不可开交,只是不想如今大战之际,两人仍然是这般不死不休。听说这场战争的导火线是来自羌王的一句话。”

向牧听得出神,见他突然停下,急道:“说啊!羌王说了一句什么话?”

“羌王年事已高,可这两个儿子同样都是野心勃勃,他并不能准确地确认谁才是最好的君王,于是他想了一个办法,他对这二王说,谁能打败大华,谁就是未来的羌王!”

向牧冷吸了一口气,吐舌头道:“好狠的羌王,为了立储居然想了这么一个法子!”

“羌王一直以来都对我大华虎视眈眈,”渊王道,“只是他年轻时,国力尚不足我们十分之一,又哪儿来的本事对我们下手?如今老了,更加没法子了,所以他借这二子的夺位之心来施展他这一生的抱负,若是成了,史书上当然会为他重重地记上一笔,若是败了,也可以说成是勇者之心。另一方面,也可以好好打击一下这兄弟俩,选出最让他满意的继承人。”

向牧愤愤而言:“好强的算计之心,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肯放过!”

渊王只是淡淡一笑:“君王者,便是如此。”

三人缄默不语,各思其事。

向牧回过神来,又嚷道:“不对啊程将军,我让你给我讲讲王爷此举的深意,你怎么说的牛头不对马嘴呢?”

“二王不和,便是王爷实施此计的核心,向将军我问你,若是你的下手被敌方给俘虏了,不到三天又回来了,身上没有一丝伤痕,你会怎么想?”程有渝望着他道。

向牧立刻明白了一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渊王,半响,他又道:“野枢格回去了,定然会有人认为他已经叛变,一定会杀了他的,那与其这样,王爷何苦要绕这么大一圈放他回去?我们杀了他岂不更方便?”

程有渝见渊王只是懒懒地看着别处,并不打算亲口相告,便开口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王爷让野枢格带回去的,是一封信。”

“信?”

“是,一封给淮王的信。信的内容我不知道,但我相信这封信将改变所有人的命运。”

向牧还是不能理解,渊王道:“去本王帐里说吧,这外面太开阔了些。”

三人来到渊王的帐子内,不等坐下就追问道:“王爷,您就别卖关子了,我是一个粗人,只懂上阵杀敌,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渊王喝下一口热茶,这才娓娓道来:“如你所说,野枢格回去后,一定会有人看到他安然无恙而以为他已经叛变。但是本王的重点不是这些,本王看重的,是那封信能否顺利到达淮王的手中。刚刚本王告诉野枢格,只要他替本王传一封信给淮王,本王就将烈王所中之毒的解药给他,并且送他回去。”

“那信的内容到底是什么?”程有渝虽猜了一半,但到底对信的内容一概不知,所以他对这个还是很感兴趣的。

“本王在信上说,羌王秘密给了烈王一支三千人的骑兵,是专门用来对付他的,若是解了烈王的毒,那他日后可少不了要防备烈王了。”渊王悠悠而道。

向牧问:“难不成王爷给野枢格的解药是假的?”

“不,那解药是真的。”渊王道,“可就算解药是真的,淮王也免不了会怀疑药的真假,也会怀疑信中的内容。所以到了这样的情况,他只有一个选择。”

“他只能选择放任中毒的烈王不管,任其自生自灭,然后杀了野枢格,对外声称他已经叛变,带回来的药是加重烈王毒性的药。”程有渝已经明白了渊王此举,却还有一点不解,遂问道:“可野枢格若是偷看了信呢?”

渊王笑笑:“那就更好了,野枢格只忠于烈王一人,凡是对烈王有力的事情他一定会为其奋不顾身,若是他相信信的内容,一定会竭力救活烈王,帮助他来对付淮王。可你们想,当淮王看到信后,他一定会相信野枢格没有事先看看信的内容吗?野枢格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忌惮,所以说到底,淮王是一定不会放过他的,特别是他在敌营走了一圈还完好无损地回去的时候,他忍耐野枢格,已经很久了。”

“但我猜以野枢格的性子,一定会强烈要求淮王用解药救活烈王,又怎会轻易服从于他呢?”向牧问道。

渊王懒懒地向后一靠,“所以本王才说,这会是一场好戏啊!而且重点在于,淮王根本不会相信野枢格一个字,至于最后会斗成什么样子,我们静静等着就好。”

向牧又道:“可淮王真的会相信信的内容吗?”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渊王道,“本王也没打算让他相信,只是让他更加有理由去杀野枢格。”

“王爷。”程有渝问道,“那信的内容,是真的吗?”

渊王轻轻点了点头,前几日得到的密信中如是所写,“所以本王才说不打算让他相信,他不相信其实最好,不过就算他心里有了这样一个提防,于我方也无妨。”

向牧愣愣地望着这二人,道:“我还是有些不懂,淮王和烈王确实是一对死对头,淮王也肯定不会错过这个除去烈王的好机会,可咱们兜了这么大一圈,好像……好像也没什么用啊。”

渊王只问了一句:“你说,淮王看到信后会怎么想?”

不等向牧开口,程有渝就道:“淮王恐怕一直以为羌王是想在他和烈王中挑一个人继位,如今看了这封信,他就会知道羌王一开始便有意偏向烈王,这场仗不过是进攻大华为羌王自己增添历史笔迹的一个理由,如此的话,淮王就不会尽力打仗了,心思恐怕都会放在如何夺取羌王之位上面。”

向牧问道:“可刚刚王爷不是说,不打算让淮王相信这信的内容吗?”

“你啊!”渊王又好笑又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本王只是想在他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若是本王猜的准,他看完信后一定会仔细回想羌王和烈王的种种,到时候,他只怕是不信也要信了。”

向牧挠了挠头,有些尴尬道:“以后类似这样的事,王爷还是不要讲给我听了,省得我想半天,王爷也解释半天。”

渊王轻轻一笑:“那好,以后只派你上阵就行。”说罢起身走到帐外,看着一望无垠的天空,飘飘而出一句话:“就快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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