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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灰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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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了好一阵,金贝萱才拖沓着来开门,见到苏易涵,没有太大的反应,好像早就知道她会来一样,苏易涵看她,除了脸色发白,头发有些蓬乱之外,看不出其他的什么,稍稍安了心,可是进门看到屋里的情况,眉头皱得紧紧的,茶几上全是吃剩的外卖,杂志扔的到处都是,衣服在沙发上堆到一起,地上貌似还有擤过鼻涕的卫生纸,而金贝萱走回来把毛毯一卷,歪在沙发上继续盯着电视。

看到她这个样子,苏易涵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放下包开始收拾,把茶几上的盒饭全都倒进垃圾桶,杂志归纳好放到茶几右侧,因为这是贝萱看书的习惯,脏衣服扔进洗衣桶,定时自动清洗,地上的垃圾全都清扫干净,倒垃圾时看到几袋空了的感冒药,才知道她感冒了,怪不得屋里不冷还要裹着厚重的毛毯,打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涌进来,屋里酸腐的味道散了些,金贝萱始终歪在沙发上,一句话不说,愣愣地盯着屏幕,不知道里面演了些什么。

苏易涵用家里仅剩的白米和瘦肉,给她煮了粥,没有端给她,而是直接端进了卧室,出来把电视关上,把她扶进卧室,让她倚靠在床头,一口一口的把粥吹凉了,然后喂给她,两个人沉默着,谁也不说话。

一碗粥快见底的时候,金贝萱压抑不住,哭了出来,伏在苏易涵的肩头,身子一耸一耸的。等她哭够了,苏易涵脱掉鞋,爬上床躺在她身边,拍了拍枕头,示意她也躺下。

两个人盯着白色的天花板,苏易涵问她:“贝萱,他去找浩洋了,是不是。”

金贝萱的眼里又是朦胧一片,眨眨眼,将泪意逼回去,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记得当初你刚跟我回家的时候,每天晚上老是做噩梦,别人都以为我家住了个神经病,最后连物业都找来了。”苏易涵眯着眼睛,说到这里笑了起来。

“没错,我还记得那时候,我都住进去好长时间,我们一句话都没说,跟两个游魂差不多。”

听了她的比喻,苏易涵瞪大眼睛,扭过头看她,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举手推了她肩膀一下,“什么跟游魂差不多,那是你,不是我。”

接着,两个人无比默契的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值得笑的这么开心的回忆,那段日子对她们两个来说,可以算得上是灰暗的、难过的、煎熬的,甚至是绝望的,可在那样的一段时光里,她们依偎着彼此,汲取对方身上仅存的一点点温暖,非常努力地,活了下来。

空荡荡的屋子,笑完之后,空气里只能听到两个人沉默的呼吸声。

过了会儿,苏易涵轻声问她:“你真的打算就这么一直不见他?”

“没有,我只是感冒了。”金贝萱倔强地回答。

“那他来找你,为什么不开门?”

“我只是现在不想见他。”

苏易涵扭过头,仔细盯着她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地问:“只是现在不想见?还是以后也不愿见。”

“我……我只是还没做好准备,那天看到他跟那个男人,我下意识的就想逃,虽然他知道了所有事,可我总感觉现在的一切不踏实,我也不想他跟你一样,一辈子都要替我背着这样的包袱。”

苏易涵轻哼了声,淡淡地说:“可你不觉得你这样太自私吗,你感觉不踏实,他又何尝有安全感,你站在自己的立场为别人考虑,可是你想过没有,你想的那些是不是真的是别人想要的,你怕连累他,怕成为他的负累,可你清楚他是怎么想的,你有问过他吗,他一次又一次地努力靠近你,希望能带给你幸福,带给你快乐,可你呢,每次都选择逃避,贝萱,”她叹了口气,“不是每个男人都有这样的耐心,而这样的耐心总有一天也会消磨殆尽。”

金贝萱不说话了,因为她找不到为自己辩驳的理由,眨眨肿胀的眼睛,说:“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不知道问身边的人,还是问她自己。

苏易涵见她终于肯开窍,撇了撇嘴,学着古人的口吻,一只手仿佛捋着下巴上的长胡子,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孺子可教也。”

金贝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白她一眼,笑着说:“你不该这样,应该是这样。”她边说边站起来,略弓着身,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捋着胡子,头还不忘来回摆动摇晃。

她那动作,配上她现在的模样,怎么看怎么滑稽。

“去你的,姐姐我牺牲自己来逗你乐呵,不感激就罢了,还笑话我。”说着,拿起枕头冲她扔过去。

金贝萱闪着身子躲过,看着她,闲闲地说:“不要跟姐姐没大没小,小心姐姐不给你饭吃!”

两个人互相瞪着,憋了半天,没憋住,最后都笑倒在床上。

嬉笑怒骂声中,屋子里不再显得那么孤单冷清,时间倒转,好像突然回到了十年前,那时的她们虽然绝望,却也在绝望中寻找到过这样单纯的快乐。

闹够了,两个人躺在床上喘着粗气,金贝萱心里一阵感动,苏易涵这人向来淡漠,总给人距离感,所以从来不愿多管闲事,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她才不会主动搅进这么复杂的关系中,一直帮她处理好所有事情。

往她身边靠了靠,一只手揽住她的胳膊,头靠在她的肩头,金贝萱轻轻地说了句:“易涵,谢谢你。”

毕竟是生病的人,而且一连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金贝萱很快呼呼地睡着了,苏易涵蹑手蹑脚地替她盖好被子,临走前还替她煨好粥,打电话给衣浩洋,让他过来照顾她。

走出公寓大门,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苏易涵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抬头望着周围高耸如云的大楼,心里一片荒凉,黑夜里,灯光下它们投下的巨影像张开嘴的怪兽,慢慢吞噬掉她,她口口声声劝贝萱要面对过去,勇敢的往前,还说她自私,可她自己呢,来这里十年,她依旧不敢面对那些过往的回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慌和不安,可她阻止不了自己一步步沦陷在仇恨里,无法自拔,也或许,她从来就未想过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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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斜,金色的阳光中透着丝丝橙红色的光,斜斜的照进咖啡厅内,优雅的蓝调爵士音乐舒缓的缠绕在耳边,桌上的□□为刚煮开而飘散着浓浓的香气,闲适的人三三两两的坐着,无比惬意。

咖啡厅一处较偏的角落,虽说角落却正好靠窗,因为装饰的藤萝正好圈出一片安静的地方,苏易涵端起面前还散着热气的黑咖啡放到鼻尖处闻了闻又放了下来,她的睡眠依旧没有好转,所以咖啡,是绝对不能再喝了。

“铃铃铃”,挂在玻璃门上的铃铛响起来,一个穿着宝蓝色大衣,带着墨镜的女人推门走进咖啡厅,径直坐在了与他们隔了一桌的另一个位子上,因为沙发都带着椅背和扶手,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隐约只能看到她的侧面。

“苏易涵,你这什么意思?”对面的男人已经快六十,可剪裁精简的黑色毛呢大衣,深灰色西装裤,让他看上去不过四十五六的样子,此刻端坐在咖啡色沙发上,神色不悦,皱眉盯着他对面的女子。

然而无法想象,就是这样一个衣着光鲜年过半百的老人,竟让自己的亲生女儿活在痛苦里。

苏易涵笑了笑,眼睛盯着他面前的那张纸,轻声说:“五百万,省着花,够你们夫妻俩后半生的花销了,离开贝萱,找个舒适的地方去养老吧。”

对面的男人眯了眯眼睛,笑道:“养老?你这分明就是让我卖女儿!?”

“卖?金安国,需要我提醒你,你女儿十年前已经被你卖了的事实吗。”

男人撇撇嘴,嘲弄地看了她一眼,“她让你来的?”拿起桌面上的支票,仔细看了看,扬扬眉,淡声说:“五百万,确实不少,可比起衣氏集团能给我的,似乎有些少啊。”

他脸上的贪婪毫不掩饰,让苏易涵感觉到一阵阵恶心。

苏易涵依旧不看他,虚伪地笑,“衣氏集团?是啊,衣浩洋能给你的当然不止五百万,可是如果他真的肯给你的话,你今天还会来见我吗?”

“你……”他突然坐直身子,恼怒地瞪向她。

“怎么,就算被我猜中了,也不至于恼羞成怒吧!”

金安国不屑地说:“苏易涵,怎么说,这也是我们金家的家务事,好像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

“外人?”苏易涵怒极反笑,提高了音量,“这些年,我给你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是外人?给贝萱爷爷办葬礼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是外人?我出面替你解决你老婆和别人纠纷的官司时,你怎么不说我是外人?现在你说我是外人,不能插手你们的家务事,金安国,你真以为我是好脾气,才不跟你计较这些!”

金安国气得涨红了脸,手指颤抖的指着她,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苏易涵冷笑:“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衣浩洋找你,也会跟我一样这么客气?凭我对他的了解,他没有让你变得一无所有已经是最大的仁慈,如果你还想过好日子,就收下支票,要不然,结果怎么样,谁都保证不了。”

金安国看她一眼,低下头沉思,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

“嘭”的一声,一张信封扔在他面前。

“看看这些,如果你还打算继续坚持,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在苏易涵冷冰冰透着不耐烦的视线下,金安国伸手拿起桌面上的信封,困惑地打开,低头看到里面的东西,脸色苍白,在这寒冷的季节,竟然一头冷汗。

他冲她低吼:“你哪来的这些东西!”

声音虽小,可在安静地咖啡厅里像被放大了好多倍,周围投来不赞许的目光,金安国忽觉讪讪,低了头,小声又问了一遍:“你哪来的?”

苏易涵看他一眼,不顾他的恼怒,“你关心的只有这些?我把贝萱带回家的时候,你知道她是什么状态吗?你知道每天在噩梦里惊醒的滋味儿吗?你又知道一个孩子心里藏了十多年的英雄形象突然被毁,那种信念一瞬间崩塌的感觉吗?你不知道,如果知道,你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

金安国愣愣地看着她,愤怒的情绪渐渐平息,那句“英雄”仿佛勾起了记忆中某些深刻的片段。

“你问我这些照片是哪来的,我告诉你,我调查过你。”苏易涵敛去唇边的讥笑,冷冷地说:“这么多年,我一直拿钱给你,因为贝萱告诉我,你爱过她,你给她的温暖和记忆远比母亲温情许多,所以她始终固执的认为,你当年做的那些事有你自己的苦衷,现在她不在你身边,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维系你们之间仅存的一点点血缘关系,可是因为你,她一直不敢面对衣浩洋的感情,为了让她没有后顾之忧,也让她打开自己的心结,我调查了你过去的生活,没想到,却查出你在C市还有一个家。”

“贝萱……她知道了?”他哑着嗓子问,没了开始时的嚣张。

“知道?”苏易涵冷笑一声,“她岂止是知道,我这次还调查到,三年前,她就背着我们所有人以你的名义偷偷寄钱给她们母子。”

金安国一下瘫软在沙发上,不可置信地盯着她,嘴里还咕哝着:“不可能,这不可能,她不会这么做的……这不可能。”

“不可能?她们母子这三年过得什么生活,难道你不清楚吗?”

“她们说是我”“是你寄给她们的钱?”金安国没说完,苏易涵就截住了他的话,不屑地说:“现在孩子长大了,你认为你寄给她们的钱足以让他们过上现在这样的生活吗?”

他眼里的光一点点暗淡下去,颓废的坐在那,不发一语,苏易涵接着说道:“你现在该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多么痛苦和挣扎,其实她很矛盾的,对你有恨,可还存着你爱她的模样,在她内心深处,她觉得你还是当年抱着她说,她是你的小公主,你是她的大英雄的爸爸,可这些年你亲手摧毁了她整整十八年的信念,让她跟活在地狱里没两样,如果你见过她当年的样子,就会知道自己有多残忍。”

“别说了!我求求你……别再说了……我求求你。”

夕阳的余晖越拉越长,安静幽雅的咖啡厅里,一个穿着稳重,上了年纪的男人对着坐在他对面的冷漠女子,低声哭泣,时不时泄露一两声抽泣的□□,这样的画面看起来着实有些诡异。

后来,两个人之间一直很安静,金安国临走的时候还是拿走了桌上的支票,橙红色温暖的光下,看着他不再挺拔如昔的背影,苏易涵相信,有些事情已经在悄悄改变。

不久后,苏易涵也起身离开,坐在隔壁桌那边的宝蓝色女人收起桌上的手机,盯着离去的背影,唇边抿起一抹嘲讽的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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