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十章(1 / 1)
两人对面无语,四周瞬间安静的只闻得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随着沉默,尴尬的气息瞬间在两人周围蔓延着。她们都觉得应该找些话说,但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昨天……谢谢你。”最后还是袁蝶影打破了之间的沉默。
程紫阳嘴角微上扬,客气着:“只是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少顿了下,又道:“只是……。”
袁蝶影抬头,带着疑惑的美眸注视着程紫阳,不知道她想说些什么。
程紫阳回望着袁蝶影:“希望你别把昨天的事告诉任何人,特别是爹。”程紫阳只是想在家人的心中保留着慵懒的品性,毕竟那样才可以让别人对她放心,不会来注意她,她才不会卷入任何的纷争。对于尔虞我诈的相处方式,程紫阳是厌恶的。
袁蝶影疑惑地看着程紫阳,虽然她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交代,但是她还是答应了,再者,她也不是多嘴八卦之人,不会把事情到处宣扬,毕竟她明白,让郦盛唐知道,并非是好事。
“谢谢……。”道过谢,两人间又沉默了。
“再过两天,便是你成婚之日,在这里,我先恭喜你了。”袁蝶影由心的祝贺着,她希望她这位恩人的婚姻能幸福美满。
说到这个,程紫阳无奈一笑,只是回了声:“谢谢。”
看着程紫阳,袁蝶影感觉到对方似乎并不开心,于是问着:“你不开心吗?”
程紫阳掩饰一笑,回着:“没有,怎会。昤昭公主乃中原第一美女,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我又怎会不开心呢!”但是,事实上,她的确不开心,也惶恐着。这可不是儿戏!那可是结婚,万一身份揭穿,后果将不堪设想。皇上如此疼爱昤昭,到时定然会勃然大怒,为维护皇室尊严,这个脑袋是定然保不住的。自己死也就算了,估计还会连累众多无辜之人。试问,她又如何开心得起来呢?
虽然程紫阳嘴上说娶公主她开心还来不及,但是,袁蝶影还是感觉到了对方并不想娶公主,心底不由一声低叹,看来又是一桩逆人心思,看不到幸福的婚姻。她是如此,大儿子郦君庆如此,没想到,眼前的少年郎,自己名义上的二儿子也如此。她自己都是不幸之人,她有何资格去说别人?她只是期盼,期盼那公主能对他好一点,希望能日久生情,能成就一桩美满。
袁蝶影从椅子上站起身,轻声说着:“我先回房了,天气转凉,你也别在这里站太久,小心着凉。”袁蝶影太了解郦盛唐了,他的征服欲与妒忌心是极强的,她不想累及眼前这位对自己有恩的少年郎。虽然,她是极其喜欢与对方相处的那份感觉,当然,尴尬排除在外,但是,或许也因着有份难隐的尴尬,才让她更注意这份微淡到不易察觉的亲切。
“我送你……。”程紫阳没记错的话,好像她的父亲是这么吩咐的。
“不用,我自己回去便好。”袁蝶影温和的嗓音轻声说着,本欲微欠身行一礼就转身离开,但是,突然意识到对方是自己的儿子,心底一个耻笑,脸上强扯起一抹微笑:“天凉,你也早点回去歇着吧!”话罢,转身盈步离开。
看着对方纤瘦的背影,心里突生出怜惜之情,如此温婉动人的女子,身上却有股深到化不开的愁郁,嫁给自己的父亲,真的那么不开心吗?但是观之刚才父亲的举动,好像对对方是疼爱呵护有加的。程紫阳心思,或许,没有爱的婚姻,就算对方对你再好,也是没幸福可言的吧!但是,就算没有幸福,也不会有如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悲愁之感啊!程紫阳疑惑了。
程紫阳也没在庭院多呆,自袁蝶影的身影消失后,她也没情绪再待在此间,转身也回了房。她觉得还是让自己睡着吧!只要睡着了,脑子便安静了,就不会再想那些纠结又无法解决的问题了。可是,本欲宽衣的时候,房门却重重地被敲响了,而且是非常急躁的拍门声。程紫阳眉头微皱,前去开门,没想到门前站着的竟然是一身酒味,满脸通红,眼睛红肿的郦依奕。
郦依奕一见到程紫阳,冲过去就紧紧地抱住了,眼泪哗哗直下,哽咽的嗓音低喊着:“二哥,我好痛苦啊二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放不开,我放不开啊……。”
程紫阳惊奇着,她不明白,为何她这妹子会喝得酩酊大醉,又不明她嘴中嚷的是何意思。于是扶着郦依奕到椅子上坐下,反身去关了房门,才回到郦依奕身边坐下,柔声问着:“奕奕怎么了?告诉二哥。”
郦依奕抓着程紫阳的手,哭着:“二哥,我放不开,我放不开,我本欲强迫自己不去想,强迫自己放手,但是,我无法,我没办法,我真的好爱她,我真的放不下她,二哥,我好痛苦,我好痛苦……。”说着,郦依奕趴在桌上放声大哭起来。
程紫阳一怔,想起今早在后花园见到的一幕,心里恍然,自己怎么忽略了这个?唉!一声叹息,伸出手轻放在对方的肩膀上,声音轻柔至极:“你喜欢昤昭?”如此美丽动人,可爱率真的女子,任何人喜欢她都不足为奇。不觉间,脑中浮现出与她相处的那段时光,想起对方对她的好,对她的柔情,对她的呵护……对方看着自己时疼惜的眼神……心里又是一声长叹。你到底是怎样的女子?到底有多少人为你倾心?我该如何面对你?
郦依奕抬起头,点了点头,突然,郦依奕伸手抓住程紫阳的手臂,急声恳求:“二哥,你不要和她成亲好不好?我不能没有她,我无法接受她成为别人的妻子,我会疯掉,我真的会疯掉的。”
程紫阳看着满脸泪痕恳求着自己的妹妹,脸也显出愁容,难道她想娶吗?她更不愿意成这个亲,但是,她可以说不吗?不可以不是吗?皇上的赐婚,任任何人都不能拒绝,除非,除非自己死了,这门亲事才会作罢吧?
见程紫阳没理自己,郦依奕突然跪到了地上,声泪俱下:“二哥,我求求你,你不要抢走她好不好?我无法接受自己喜欢的人成为自己的嫂子,二哥,我求你了……。”
程紫阳慌忙伸手,欲扶起郦依奕,却被郦依奕甩开了,无奈,程紫阳也跪在对方的面前,心疼地缓伸出手轻拭着郦依奕不住滴落的泪滴,声音也有着哽咽:“奕奕,不是二哥不答应你,但是那是圣旨,二哥没办法抗旨啊!”
郦依奕听到这么一说,哭得更是悲恸,任意挥洒着自己的泪滴,大有恨不得哭死过去的架势。
看着如此的郦依奕,程紫阳有些不知所措,脑中突然生出个想法,无奈一叹气:“奕奕乖,别哭了,最多二哥答应你,绝不抢走她,只……只和她作对名义夫妻。”就算对方不哭求自己,自己与她也只能是对名义夫妻,因为,她不可以让人拆穿身份,再者,两人间如果没爱,她们也只能注定是名份上的。
可这话却让郦依奕看到了希望,立马止住了哭泣,抬起红肿的眼眸惊喜地看着程紫阳:“二哥,你是说真的?你不抢走熏儿姐姐?”
程紫阳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这下不伤心了吧?快起来吧!一个大美女跪在地上多难看。”程紫阳故装轻松地开着玩笑,伸手扶起郦依奕。
郦依奕的脸上终于挂上了笑容,是重生、初生的明媚含蓄笑容。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很是对不起二哥,心里倍是愧疚,哪有妹子让自己的哥哥与嫂子只做名义夫妻,而把嫂子让给妹妹的。郦依奕也觉得自己这个要求很是离谱,对二哥很是不公平,是一种伤害,但是,如果让她面对自己爱的人变成自己的嫂子,她是无法接受的,如果可以接受,如果她可以放得开,就不会来求二哥了不是吗?
“二哥,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郦依奕知道自己说的再多都没用,因为再多的语言都无法表达自己对二哥的愧疚,也无法抚平自己对二哥的伤害,此刻她真的觉得,语言真的很空乏无力。
程紫阳宠溺地微笑着,从怀中掏出手帕轻轻地为郦依奕拭去泪痕:“傻瓜,跟二哥何须如此客气,说什么对不起呢!二哥又岂是抢自己妹妹心上人的人……。”在说到“心上人”的那刻,程紫阳突然发现自己的心中多了种滋味,有点涩。而这股感觉却被程紫阳忽略了。
郦依奕看着如此疼爱自己的二哥,心中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加倍对二哥好,即便是要自己的命来换取二哥的幸福,她也定然不多问一句,当然,除了把熏儿姐姐让出去。
郦依奕轻轻地抱住程紫阳,头依在程紫阳的怀中,静静无声。郦依奕承认自己是自私的,但是对于爱情,又有谁不是自私地呢?只是此刻,她的确心疼着这位从小便享受不到亲情与关爱的哥哥。这次,她又如此伤害对方,她心中是难受的,但是,如果让她割舍掉心中的爱,她宁愿自己难受的死去,所以,她还是选择了伤害,对不起……我不祈求你的原谅,因为,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如此无情地伤害。
而此时,紫禁城内的紫竹院内,一名女子正趴在床上,头埋在被子里,无声地滴着泪水,那原本美丽迷人的双眸此刻已是红肿的几乎看不到漆黑透澈的瞳孔。此刻,她是多么希望自己不是公主,如果不是,就不会成为政治婚姻的牺牲品,就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浪迹天涯。紫阳,紫阳……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念着这个名字,她从来不知道,这个人已经深扎进了自己的心田,如若不是因为这次赐婚,她还没意识到,对方在自己的心中是如此的重要,想着从此分别,想着从此不能携手共度,她的心就好痛好痛,痛到无法呼吸,痛到全身乏力地想就此死去……紫阳,紫阳,你在哪里?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为何你要不告而别……为何要让我找不到你……紫阳,我就要嫁人了,你知道吗?你会心疼吗?你会舍不得吗?但是我会,我舍不得你,我只想与你在一起……我说过,我要一辈子都保护你,爱护你,但是,我怕我做不到了……对不起……对不起……但请你放心,我的心很小,只能装下一个人,永远的……只有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