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1 / 1)
杭州城最轰动的事莫过于,一纸诉状,把杭州最有名望的员外爷苏况告上了公堂,告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苏家七小姐苏菜。
“苏况是令尊?”杭州知府闵飞雨问堂下递状纸的苏菜。
苏菜点头。
“你可知道,子女状告父亲乃是大不孝的罪名,要先打八十大板。”闵飞雨做官虽然只有三年,但也算是读了几屋子的书,没见过如此荒谬的状诉。
苏菜很怀念现代社会的法庭,律师们不仅不需要跪,还可以有个座位坐下,到了北宋,唉,得跪着。
来这里跪之前,苏菜先交待了牛头马面,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派几个鬼去闵家玩玩,有一个合上眼睡觉的,提着牛头马头来见。
心里平衡了,苏菜这一跪跪得特别干脆,旁边还有三位白胡子的老头儿,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不枉苏菜偷了娘最后一支钗请这三位到杭州最大的美容院美容美容。
“大人容禀,不是小女子斗胆状告家父,而是许家长辈想为家母讨个公道。”苏菜只说这一句,成功地让闵飞雨转移注意力。
“令堂是?”闵飞雨实在不想接这个案子,苏况和他是同窗好友,而且即将结成儿女亲家,苏家二小姐苏百合即将嫁与他闵家的长子闵冉宁。但前来公堂击鼓之人,却是杭州有名的许氏族人。
苏菜点头向许家族长示意,许家族长许一言,今年八十有二,是苏菜好不容易从猪头二那堆资料里翻出来的人物。
苏菜当天就去拜访这位老人家,
“许家的祠堂有年头没整修了吧?”对待老人家不能单刀直入,这样老人家会不喜欢的,要先体贴老人家,拉拉家常,说点好听的,实在不会说好听的,例如苏菜这样的,就说点老人家关心的。记住,不是自己最关心的,老人家多大,你才多大点,老人家关心的当然比你最关心的事要重要的得多。
“是啊,自从许家上一任族长去世之后,这祠堂有二十年没修过了。许家人不争气啊。”老人家老泪纵横。
苏菜适时掏出手帕,说明一点,这可不是后花园私会传递的那种手帕,纯粹是出于一片尊重长者之心。
“老了,眼力劲就不行了,还染上了迎风流泪的毛病。”老人家接过手帕,左边眼睛擦一擦,右边眼睛擦一擦,然后把手帕还给苏菜。
苏菜赶紧接在手中,现在不是显示大方的时候,虽然她很想把这条手帕送给老人家,但万一老人家以为她嫌弃他,岂不是前功尽弃。苏菜接过手帕,珍之重之收进荷包。这一举动果然博得了老人家的好感。
“你是哪家的闺女?”敢情这会子才有心知道跟他说了半天话的是哪位。
“爷爷,我叫苏菜,是苏许氏的女儿。”苏菜自报家门。
苏菜不报家门还好,一报家门,老人家一肚子火,“苏家那穷小子,不是我们许家,他哪有今天。”
“是啊,前些天重修苏家祠堂,比这许家祠堂要大上好几倍。”苏菜状似无意,实则是有心提及。
许一言气得站起来,老人家八十有二,站起来一次很不容易了。
“他苏家算是哪根葱,我们许家才是杭州的大户,他苏况还是我们许家的上门女婿,要修也要先修我们许家祠堂,哪轮得上他们苏家。”
“是啊,”苏菜拼命挤眼睛,适时挤出几滴眼泪,“想当年,我娘嫁给我爹时,可是说好了让我爹入许家的籍,生下来的子女也是继承许家香火。”
“苏况那穷小子,欺我许家无人啊,硬生生把个许家小姐从元配贬成七房姨太太。”老人家越说越上火。
时机到了,苏菜送上她连夜赶出的诉状。
老人家看了一眼,“这是哪家小子的字,象鸡爪子抽风写的。”
那是因为苏菜刚刚经历时光之旅,来不及练习古代的毛笔字,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这个理由可不能说。苏菜捏着手帕,低着头,小小声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若不是为许家祖先争个脸面,苏菜又怎会抛头露面。”
老人家感慨,“人心不古啊,象你这样贤良淑德的女子越来越少了。”
表扬完了,老人家又看了看手里的状纸,那字,实在是太丑了点,转头吩咐一边陪坐的儿子,“去把咱们许家的秀才爷请来,咱们许家怎么也得替苏许氏讨个公道。”
苏菜大喜过望,心甘情愿行了一礼,许下请诺言,“我娘重掌苏家之日,小女定当请求家母,重修许家祠堂,比苏家那个还要大。”
返回的路上,趴在房梁上听了半天的牛头终于回过味来,“贿赂证人非法。”他实在看不得苏菜的嚣张样。
“是吗,我送许老族长什么了?”苏菜反问牛头。
牛头无语,一句承诺罢了。
古人重承诺,许氏宗族为了这一句有可能实现的承诺,全部出动。唯一的秀才写出了这辈子最为精彩的应用文,全杭州府八百余名许姓族人,全在这状纸上签名,不少许姓族人为此献出了自己的“处签”!
份量如此之重的状纸,闵飞雨不得不接。
现如今,不是苏家女儿找苏况的麻烦,而是整个许氏家族找苏况的麻烦了。
苏七娘没了主意,她本来就没多少主意。
苏况找她,她哭了个死去活来,把苏况一件簇新的长袍哭湿之外,再无主意。苏况拂袖而去。
苏况打算找苏菜算帐,但苏菜住在许家祠堂,许氏族人拿起锄头、扫把,只说了一句,“许家待字闺中的姑娘家,怎么能见苏家的外人。”
“苏兄,这个案子你的赢面不大。”闵飞雨跟苏况分析形势。
苏况很清楚,《宋刑统》上他的身份是赘女婿,在家庭中本无任何地位和权利,无权分得妻家的财产,即使把许家的财产扩充了十倍不止。唯一的例外是,许家这房妻室死后,他可以在许氏族人同意下,分得扩充的这十倍财产的三分之一,至于现在,仍然是不名一文。
“见到七小姐没有?”苏菜是苏况的救命稻草,闵飞雨给苏况出的主意是让苏菜答应承袭苏家烟火,那么,许家的财产还是归苏七娘所有,虽然苏况的不一定是苏七娘的,但苏七娘的,却一定是苏况的。
苏况摇头,他怎么好意思说,他是被许氏族人用扫把赶出来的。
“许家已经让苏菜认祖归宗了,这两天马上就要改名为许菜了。”苏况说。
苏菜也好,许菜也罢,都不是什么好名字,但闵飞雨很聪明地不把这话说出来,“这样吧,我以杭州知府的名义,接许……”看看苏况的脸色很是不好,闵飞雨赶紧改口,“苏七小姐过府谈谈,为你们父母调解调解。父女嘛,哪有隔夜仇。”
苏况虽然答应了,但一想到这所谓的父女,通共见过一次面,那还是苏菜十岁时,他不小心走错了路,看到苏菜光着一双大脚在苏七娘的院子里走过,他讨厌大脚女人,叮嘱苏七娘无论如何也要替苏菜裹脚之后,父女两再没见过面。苏况对闵飞雨和女儿调解的结果,不抱希望。
“百行孝为先,家门不幸出此孽障,闵兄也不用调解了,直接打死这个不君不父的逆女,反倒省事。”苏况怒道。苏况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反正做父亲的打死不孝女罚点钱就了事。
“百行孝为先不错,现在苏七小姐,不是,是许小姐,正是以重振许家先祖声誉的名义打这场官司,真让她重修了许氏祠堂,朝堂里的许姓官员,说不定会为她请一块孝女的牌坊。”闵飞雨不愧是见惯官场风雨,知道风往哪边刮。
苏况顿时没了气势。
“难道,真没解决之道?”
“有,找苏七小姐求个情。”闵飞雨提出最后解决之道,苏况立时无话可说。
苏菜收到杭州知府闵飞雨的帖子,笑了,曾几何时,苏家七小姐居然也有这个荣幸。许家族长担心得不得了,当然主要是担心许家祠堂没得着落。
“不妨事,闵知府诚心相邀,若是不去,那就真是不识抬举了。”
万事留一线,苏菜虽然崇尚武斗,但明白这个道理。
苏菜如约而至。
这一次,闵飞雨在自家后院的小花厅摆了一桌子的酒菜,还请了自家夫人作陪。
苏菜身上穿着许家族人们找出来的,据说是整个许家最好的衣服,俗话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苏家的菜就千万不能用绿色装。
闵夫人看到苏菜的第一感觉,苏家的七小姐,怎么越看越象一颗晒多了太阳的芹菜。
“老爷,你真打算退了百合那门亲事,让冉儿娶这颗……”闵夫人总算及时想起女诫,没有把那个菜字说出来,“娶这位女子?”
闵飞雨瞪了夫人一眼,“娶妻娶德。”
闵夫人立刻不语,她虽是大家闺秀出身,但相貌平平,女子德容工言,这容,于她,确是缺陷之一,所以婚后第三年,马上为夫君张罗了两房美妾,赢了一个贤惠的名声。
“怎么样,要不要告诉苏菜?”马面问牛头。
“等等,先查查那个闵冉宁是何等角色再说。”牛头觉得闵冉宁这个名字很熟,好象在哪里听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正想问马面,苏菜却从花厅门口进来了,牛头赶紧住嘴。
“参见闵伯父闵伯母。”苏菜礼节周到得差点让牛头马面现了真身,搞出人间惨剧来。
“那个……还是不是苏菜?”马面揉揉眼睛问牛头。
牛头瞪大眼睛看了又看,“是那个苏菜没错,她是不是鬼上身了?”
“废话,哪个鬼敢上苏菜的身?”马面提醒牛头。
苏菜看得见牛头马面,闵氏夫妇却看不见,端坐主位受了苏菜一礼,吩咐下人奉茶。
“你们父女之间,何至于闹到如此田步?”闵飞雨既是长辈,又是地方官,当然用不着旁敲侧击。
苏菜立时从眼里挤出两滴泪水,左右眼睛一边一滴,看来刚才在门口停留片刻,在眼睛里擦的那点生姜末挺有效的。
“若不是家母实在可怜,菜菜又怎会出此下策。”苏菜回忆娘亲说话的神情,好好一句话硬是让她抽泣得断断续续。
闵夫人见得此情此景,也不由心有戚戚焉,“论理,苏家老爷这事,做得……”后面的话,闵夫人在丈夫严厉的目光下吞了回去。
“事已至此,俗话说,天下无不是之父母,苏小姐有何打算?”闵飞雨问苏菜。
宋朝的苏菜不熟悉这个语气,但转世的纪芷韵却是再熟悉也不过了,她打官司把对方逼得走投无路时,常常会听到诸如此类的话语。
“苏菜一个女儿家也不懂什么,只要爹好好对娘,把苏菜应得的嫁妆给苏菜,至于其他的,任凭闵伯父作主。”苏菜肚内暗笑,闵家老爷打量他的眼光,她不用睁眼,就知道什么意思,百合二姐,对不住了。是你娘先对不住我娘,娘债女还,天经地义,你就委曲委曲,就当是尽孝吧。
苏菜是苏七娘唯一的女儿,推算苏七娘的年龄,估计再生个一男半女也很难了。苏况是许家赘女婿,苏七娘才是苏家财富的真正所有人,苏七娘之女自然是唯一继续人。如果苏菜能够带着整个苏家嫁到闵家……
闵飞雨忍不住张大嘴笑起来。
“世侄女,你放心,伯父一定为你作主,只不过,真要按大宋律法来判,苏老爷……”苏家的财产虽然很诱人,但苏况毕竟是同窗,同窗由富变穷,但千万不能死在自己手里,否则,律法饶过他,唾沫星子也会把他淹死。
苏菜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关键,她可以为娘亲争名份,争家产,但千万不能把苏况逼上绝路,虽然名声不值一文,但真到了一文不值的时候,估计再想赚钱也难了。
“这样吧,伯父找爹爹商量一下,只要他老人家把名份还给娘亲,小女执掌苏家,爹爹仍然是苏菜的爹爹,苏菜自会让爹爹衣食无忧,奉送爹爹终老。”苏菜说这话时,特意给了闵飞雨一个正脸,用她那个虽然绝对数量有所减少,但还是相对数量还是不少的长满青春美丽痘痘的脸对着闵飞雨以示诚意,着实考验闵飞雨的心脏。
闵飞雨倒没什么,十年寒窗也没从书中读出一个颜如玉来,也算是理想破灭吧。反倒是闵夫人吓了一跳,她开始同情自己的儿子。
闵飞雨没空理会夫人的心思,苏家现在就由苏菜来执掌,对儿子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世侄女这话在理,明天本官找苏翁商议商议。”闵飞雨转身问下人,“少爷回来了吗?”
闵夫人知道闵飞雨的意思,他这是在为儿子和苏菜制造机会,待得儿子先见了苏菜一面,苏菜就是比现在再丑上十倍,儿子也得娶了。
“老爷忘了,书院今儿有个诗会,冉儿一大早就过去了。”书院今儿有诗会不假,闵冉宁还是那个诗会的会长,不是因为他诗做得好,而是因为他是杭州知府的儿子。闵冉宁嫌酸得懂,扔了银子做酒钱,早早就回来睡觉了。这些,闵夫人都知道,但此刻,却不想让闵飞雨知道。
虽然老爷决定了事她无力改变,但拖得一日是一日,也许,女大十八变,变得象神仙,这苏菜今年也不过十五,离十八变还有三年呢,且让儿子至少逍遥三年再说。
这闵家老爷看上了苏家家产,闵家夫人却没看上苏家菜菜,苏菜笑了,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她苏菜哪有这么便宜的道理。
“伯父公务繁忙,苏菜就不打扰伯父了,就此告辞。”
苏菜辞别闵氏夫妇,走出闵府大门,还没走出闵府那条街,却被一个人挡在了路口。
“好狗不挡道。”苏菜头也不抬,直接说道。
“你就是苏菜?”居然有人用轻蔑、不屑、居高临下的口气和苏菜说话,跟在一旁执行公务的牛头马面倒吸一口冷气,赶紧打电话查生死薄。
“猪头二,查查那个闵冉宁,能不能活过今天,快!”
猪头二采用自动检索,直接输入“闵冉宁”三个字,电脑显示,“查无此人!”
猪头看看日期,今天既不是星期五也不是十三号,不是电脑病毒发作的日子,怎么会查无此人呢,是不是工作失误,忘记归档了,“电脑病毒,暂停服务。”猪头二答复牛头马面。
远在人间的马面自然想不到猪头二在用电脑病毒掩盖工作失误,“地府搞这个办公自动化,查询信息快是比以前快了,就有一样不好,说罢工就罢工。”
“是他!”牛头一直在琢磨闵冉宁这个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马面说这话时,他无意中一抬头,看清挡住苏菜去路之人,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苏菜白了牛头一眼,不就是个男人罢了,有什么好紧张的,亏他们二鬼还来自人见人怕的地府。
“前面开路!”苏菜命令牛头马面。
牛头摊开手,马面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他们这两个鬼,是仗着阎王的特别通行证,才能在大白天出动,但要象晚上那样,煽点阴风,点点鬼火之类,青天白日之下,他们还有是害怕天打雷劈的。
苏菜转了下眼珠子,“你们不来,我来。”
她抬头看天,一直往前走,牛头和马面看着苏菜一直往前走,离着闵冉宁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了,她还在往前走,还在两眼望天。
“她想做什么?”牛头马面交换目光。
闵冉宁知道苏菜想干什么,等到苏菜快要闯上他时,不得已,侧了一下身子,给苏菜让出一条路来。
苏菜笑了,“原来你还真是一条好狗,知道不挡路。”
牙尖嘴利的女人一点都不可爱,闵冉宁也笑了,“多谢夸奖,没头苍蝇。”
苏菜立刻对闵冉宁有了些许了好感,这个男人,嗯,苏菜拿出30%的注意力打量一二,深蓝长袍,白色腰带,看似随意,但整体却给人一种精致到了十分的感觉。
“原来是一个臭美的家伙。”苏菜咕哝。
闵冉宁眼前一亮,“你怎么知道?”
苏菜指着他的白靴子,“穿白衣服臭显的人多了,敢在大街上穿白靴子臭显的,你是第一位。”
那倒是,牛头低头看看自己最新款的PLAYBOY黑皮鞋,还有一款白色的休闲款是他的最爱,可惜,成天人间来,地府去的,穿不上两个时辰,肯定成灰鞋。这闵冉宁,竟然敢穿这种吃饱了撑的白色,走在车水马龙的杭州大街,确实臭美到了极至。
“还有吗?”闵冉宁的神色在欣赏之外,甚至还加上一丝狂喜。
至于吗,不就是一件破衣,一双烂鞋吗?马面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却不料,闵冉宁朝着他们的方向瞪了一眼,吓得马面一个寒战。
“牛哥们,有没有觉得,那家伙好象看得见我们?”
“别吵。”牛头还在想闵冉宁这个名字,真的很熟,熟到呼之欲出,就是出不来,急得心跳都在加速。
“你也不怕麻烦死人,居然用天空蓝。”苏菜越想越生气,忍不住弯下腰,把手在地上拼命擦了两把,然后乘着闵冉宁发呆的机会,一双乌龟爪子,就这样大大咧咧在印在了闵冉宁的胸口。
“你做什么?”闵冉宁一个飞身,坐在了自家大门的古狮子上,都怪闵府的管家福伯不好,把那石狮子擦那么干净作什么,这样一对比,越发显得他的身上脏了。
“一千两银子。”闵冉宁忍不住哀嚎。
“败家子,一千两银子一件的衣服也敢穿,活该!”苏菜扬长而去。
牛头马面跟在苏菜身后也打算离开,闵冉宁却对他们招了招手,牛头指着自己的鼻子。
“指什么指,就是你,过来!”
牛头和马面知道这下糟了,人间的这个家伙真的看得见他们。
“跟我来。”闵冉宁说。
牛头和马面乖乖地跟在身后。其实他们不想这么乖的,但身不由己,闵冉宁身上似乎有一种力量,牵引着他们跟在他身后。
闵冉宁进了屋子,闵夫人坐在厅里等他,“见着苏家七小姐了?”闵夫人忧心忡忡。
“见着了,蛮好玩的。”闵冉宁瞪了身后的牛头马面一眼,意思是让他们安份点。转过头来,面对闵夫人的时候,又换了一副乖儿子笑脸,甚至帮闵夫人捶起了背,好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如果不把闵冉宁瞪牛头马面的一眼算进去的话。
“你见着苏家七小姐的长相了?”闵夫人再问。
“见了,”闵冉宁点头,“娘比她漂亮多了。”事实原来是这样说的,伤的那个人听不到,听到的那个人心里美滋滋的。
“你爹的意思你知道了。”闵夫人再次试图提醒儿子。
“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做主,做儿子的没意见。”闵冉宁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