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意乱情迷(1 / 1)
一脚踹过来才是蕾迪卡的本色。
可是,并没有。
席骋感觉到她抬了腿,所以蹦好了肌肉准备随时腾挪闪避,但,却又感觉到她放弃了攻击的打算。
非但放弃了,僵硬的身体也随之柔软下来。
一股难以言说的柔情瞬间席卷了席骋,他更加紧密更加热烈地贴住蕾迪卡,用力吻她,吻她……
百炼钢,终究还是可以化作绕指柔。
这转变的本身已经令人雀跃。
身体往往比言语更加忠实于内心,蕾迪卡越来越软,越来越懒得思考……
不能给她时间。席骋想。哪怕一秒钟,也会前功尽弃。
添薪加柴,煽风点火,烧得旺旺的……
趁着她迷迷糊糊,席骋果断地将手伸进她的衣襟,不动声色地卸掉她最贴身的防御……
蕾迪卡一动,席骋就更用力地吻住她,不教她呼吸。
不教她呼吸……
缺氧,头晕……
蕾迪卡越来越不清楚,她觉得自己似乎舒服又似乎痛苦,但却没力气去分辨到底是舒服还是痛苦,只能闭着眼睛享受,承受……
恍惚里,身体似乎飞了起来……
飞起来,然后慢慢落下,落在一大片柔软上……
好像是被子……哦,被子,软软的被子……哦,不对,被子?她记得,自己的被子是质地上乘的锦被,为何这般凉?
猛然睁眼。
一切都晚了。
那个混蛋的席骋已然青山一般倾倒过来,重重地倾倒过来……
只来得及呢喃一个字:“不……”
已被登堂入室。
席骋死死地噙住她的嘴,噙住,深含,辗转吸吮,死死地封住,不教她发出一丝声音。
发不出一丝声音。
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唇部,更从别的部位滋生出来。仿佛一束束微不可见的小水流,热热的,刺刺的,从四面八方的空气里流进四肢百骸,然后在身体深处哗哗地流淌起来,哗哗地,带着微小的,但却清晰听见的声响流淌着,慢慢汇集,汇集……
越来越壮大,越来越迅速,最后融成强有力的一大簇,海潮一般呼啸席卷着,猛然扑进蕾迪卡的主动脉……
蕾迪卡承受不住,使劲儿打个颤,眼泪登时涌出来。
眼泪,同时,许多汗水,也从所有能够涌出来的地方涌出来。
那些热流如此迅速?一下子就浸透血肉肌肤流淌出来?还是,太多太慢了,多得慢得蕾迪卡的身体盛装不下,就那样溢了出来?
纵在飞升的快乐里,蕾迪卡依旧有些害怕,使劲儿抓紧席骋。
席骋放开蕾迪卡一些,有些吃惊地看着顷刻间变成水人儿的她,不敢继续攫取。
蕾迪卡无声地哭着,并不抽泣,只是闭眼流泪,像一个被捅漏了的水娃娃。
“蕾迪卡……”席骋小心翼翼地呼唤她。
蕾迪卡不吭声,依旧闭着眼睛流泪,但却伸出了手臂搂住了席骋的脖颈。
烈火凶猛地燃烧起来,席骋瞬时恢复了力量,神诋一般扑上去,尽情享用那些芬芳……
如同洪水。
如同被洪水淹没……
席骋和蕾迪卡一起漂浮着恍惚着,挣扎着撕扯着……
大口呼吸,大口,还是有些窒息……
窒息……
然后最终,到底都在濒死的边缘停下,精疲力尽,长久无语。
夜未深,万般倦惫,也还没到入睡的时候,两个人都闭着眼睛,浑身酸软但思维清晰……
好久,席骋低声地询问:“我不回去了,行吗?”
蕾迪卡闭着眼睛不吭声。
已然如此,回去不回去,还值得介意吗?
席骋等她一会儿,不闻她回答,探身过来,轻轻地吻她。
蕾迪卡躲开他的吻,翻转个身,留个后背给他。
席骋由后望着蕾迪卡,但见她一头青丝散乱在枕上,心里叹一下。在车上,她深深激怒了他,虽然表面上没有泄露什么,他却安了心要收拾她,要她付出代价,但是没想到会这样……
他没预备要这样,更没料到会见到她的眼泪。
那样硬派的作风,卸了防御的铠甲,也只是个女人。
席骋不大懂得蕾迪卡的哭,是不情愿吗?但她分明又拥抱了自己。情愿吗?此刻,又将后背对过来。
席骋有些烦恼,女人的心海底的针,那么难捉摸。
可是,有一点儿他是笃定的,已经得到了她,他就绝不会放手。
就算她还不情愿,他等到她情愿就是了。
“困了吗?”见蕾迪卡一动不动,席骋不由轻声问。
“唔……”蕾迪卡从来没那么早睡过,但仍声音含混地道。
“不能这么赖!”席骋拍拍她的背,劝说又戏弄地道,“你有那么累?身上都是火烧火燎的味儿,起来洗个澡吧!”
蕾迪卡呼地回过身,恼怒地瞪他:“我乐意火烧火燎的味儿。我的家我的床,你嫌弃就走啊!”
席骋一点儿也不吃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点头:“你的家你的床,你的男人!”他伸指勾起她的下巴,“都这样了,我自然不嫌弃你。你乐意,赖着就是。”
蕾迪卡特别想淡定,脸却不争气,又热热的红,她感觉到席骋促狭的目光顺着自己的下巴溜下去,赶紧一巴掌挥过去,“混蛋。”
“混蛋”只是笑,浅浅地笑。
蕾迪卡撑起身,想跳下床去洗澡,手边却没有蔽体的衣物。
衣服都跑哪儿去了?
她蹙起眉头。
席骋好笑地看看她,善解人意地拽起地上的衬衫,围在她身上。
蕾迪卡抓着衬衫跳下床去,飞快地往浴室跑。
席骋用目光追着她,唇角的笑纹更深。
蕾迪卡个头高挑,席骋的衬衫已经很大了,还是没有完全遮住她的性感,弯腰钻进浴室的瞬间,小巧的臀仍旧调皮地露了一下脸儿,席骋贪婪地望着,心脏幸福地抽搐了一下。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成了自己的女人。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就是自己的女人了。
从此。
蕾迪卡洗了好半天,总觉得自己身上还有酒精起火的焦糊味道,也还有……席骋的味道。
可也不能永远洗,没可奈何地穿了睡袍出来。
席骋却也从床上起来了,只穿了西裤,站在她因为不用所以异常干净的厨房里吃惊地看她:“你这里什么吃的都没有?”
“怎样?”蕾迪卡为他的吃惊生气——好像没有吃的是件很不正常的事情似的。
席骋叹息一下:“晚上什么都没吃,你不饿吗?”
有一点儿饿。
这一通折腾。
蕾迪卡站着想一想,望望墙上的时钟,“还不太晚,叫外卖吧!”
席骋看看她,由厨房出来,抓起手机搜出美食网站,手指飞动,片刻就又丢了手机。
“行了?”换成蕾迪卡吃惊。
“那还怎样?”席骋瞅瞅他。
“你……地址输得对吗?”蕾迪卡不信任地问。
“当然对!”席骋自信满满地道,“小区名,单元号,房门号,都对。你等着吃吧!”
蕾迪卡心里一动——都对。
“我的衬衫洗了吗?”席骋看看她身上的浴袍,随口问。
蕾迪卡立刻瞪起眼——凭什么?
席骋对上她的眼睛:“不然你让我明早怎么出门?”
蕾迪卡使劲儿盯着他,理智却告诉她——也对。
“你最好找件最大的睡袍借给我,然后把我的外套和裤子挂起来烫烫。”席骋继续说。
“接下去,”蕾迪卡咬着牙道,“你是不是还想说把袜子给你洗洗?”
“你可以不!”席骋点头道,“如果你不介意自己的男人邋里邋遢地出门上班给人家猜测哪里鬼混了一夜的话。”
蕾迪卡抓起桌上的餐巾纸盒丢过去,“洗衣机借你!席然早说了,你高中就住校,装什么少爷?”
席骋抓住餐巾纸笑了,笑的同时叹息一下——席然。
“睡袍在衣柜里,你最好挑件便宜的穿!”蕾迪卡窝进沙发去坐下,随手按开电视,又丢过来一句。
席骋更加笑了。
三十分钟后,送外卖的按响门铃。
蕾迪卡走过去打开门,看看外卖手上的食物,将钞票递给他。
送外卖的小哥却看看蕾迪卡:“是姓席的男士点的餐吗?”
“是!”蕾迪卡无暇多想,只忙着拿东西关门。
外卖小哥却不松手,不松手也不接钱,只道:“留言点餐,是位男士,为免送错,需要点餐的先生拿着电话亲收。”
蕾迪卡听了有点儿生气:“你怎么这么罗嗦呢?给你钱就是了!”
“那怎么行呢?”外卖小哥固执地道,“万一送错了,您倒没吃亏,人家点餐的人可还得等……”
蕾迪卡就恼了:“没有地址吗?你不会看门牌号码?”
外卖小哥刚待说什么,席骋伸头出来,举着手机道,“是我点的,谢谢你!”
外卖小哥吃惊地看看席骋,但见他穿了一件花花绿绿的女士睡袍,眼睛有些直:“哦,是您……”
席骋也不介意,将点餐的页面送到他眼前去,“你看看,是我,没错。”
“哦……”外卖小哥无心去看手机,依旧上下打量着席骋,好似见到了外星人。
蕾迪卡气急败坏地抢过他手里的东西将钞票往他手里一塞,“给!”
啪地关了门。
外卖小哥还没回过神来,半天才低头看看手里的钱,想不通地拍拍脑袋:“现在人都什么趣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