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十五＆十六＆十七＆十八（1 / 1）
（十五）
为了让项前进紧张的精神放松下来，William决定带着他去布拉格逛一逛。
而他自己也是人生地不熟的，去的时候好说，回来的时候可就麻烦了。
本来想着让自来熟的罗季（①）帮忙。可是人家正忙着谈恋爱他实在没那个脸去打扰。
转头一想，除了那个不靠谱的李一凡之外，似乎只有彭泽阳了。
还好这位没什么工作的大提琴手既不谈恋爱也不去演出，一个电话就可以叫出来。
“彭泽阳，我的朋友。是一个大提琴手。”William对着项前进介绍道。
他的本意是想着稍微成熟些的彭泽阳可以好好引导一下这个孩子，虽然两个人主攻的方面不同，但是音乐总有相同的地方嘛。
显然，并不怎么玩音乐的William小看了古典音乐和摇滚音乐之间的世仇。
呵呵哒。
当然这两个人虽然幼稚但是也没有那么幼稚。一路上他们并没有互相看不顺眼，活宝的项前进，个性开朗的彭泽阳，两个人只要不涉及到音乐就玩得很开心。
而只要说道音乐，那么无休止的争辩就开始了。
两个人都想说服对方接受自己的观念。可是就像猫就是吃鱼狗就是不吃老鼠一样，要求物种不同的人去做一件事情实在是一件很不人道的事情。
最后William都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多此一举项前进他精神好得很根本就不需要放松！
可是啊，布拉格的夕阳混着两个人的争辩声，再加上一杯速溶咖啡，似乎，显得也足够安宁。
William笑着想。
（十六）
“William哥哥...我好怕呜呜呜...”
凌晨两点被电话吵醒，William本还有一肚子火气要发泄，却在听见小姑娘的啜泣之后缴械投效。
“妮妮不哭，乖，发生什么事了？”William有些担心。
“奶奶...呜...呜呜...爸爸...”小姑娘支支吾吾说不清楚，William一个着急就直接起身冲出去。
来到彭泽阳家，离门还有好远都听得见争吵和摔东西的声音。
心下一紧，William直接从后院翻了进去。
打开门的一瞬间，屋子里终于安静了。
显然，纵使已经有些失去理智，□□还是坚守着“家丑不外扬”
，彭泽阳看见他的到来，也是松了一口气。
“William，今天能让妮妮住你那吗？”他问。
William知道彭泽阳不想他掺和进来，因此他也不能再说些什么，只是点点头然后上楼给妮妮收拾一些换洗衣物。
这是他们的家事，William插手不得。他很清楚。
牵着妮妮回家，William干脆让小姑娘和自己一间房，轻轻哄着小姑娘睡着之后，William把她一直攥在手里的照片轻轻放到床头柜上。
那些照片里有她的母亲，有彭泽阳，有□□，也有William。
“睡着了？”
项前进悄悄走进来问。他们这些日子一直住在William家里，练习也是在William的院子里。
他见过几次妮妮，小姑娘很可爱。让还是个大孩子的项前进也喜欢这个小孩子。
“你也别太担心。”只是相对于妮妮的情绪，项前进还是更害怕William担心坏了自己。
“没事。”William笑笑，只是有些疲倦。“我还好。”
“我给你温了一杯牛奶，喝了就去睡吧。”项前进说。
William当时就愣住了。
他很久没有被这样照顾过了。即使是一杯牛奶，也很久没有过了。
何以琛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何况照顾他。而其他人都被William自己关在门外，想照顾也没有机会。
“……谢谢。”过了很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谢谢。”他又说，抱住了项前进，然后转身，关门。
满脸通红的项前进杵在门外，决定好好请队里的小飞吃顿饭。
（十七）
彭泽阳很感谢William让妮妮住了一晚。
他总算可以开诚布公地和自己母亲说一说了。
他其实不怪父亲离开了母亲。感情这种事情最说不准。父亲尽管变了心但也没有出轨。离婚之后也一直没有亏待过他们母子俩。
可是母亲显然无法接受。
彭泽阳直到母亲的精神状况出了问题，可是他却无能为力。他恨透了这种无力感。
“阿姨好点了吗？”William送完妮妮去幼儿园，回来之后在自家门口发现了这只沮丧的大型犬。
“好多了……”彭泽阳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这表情还真不符合语言。”William走过去把彭泽阳拽起来。“一夜没睡？”脸色真差。
点点头，大型犬显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William扶着彭泽阳睡下，又给这人做了早餐——也许是午餐——放在餐桌上。写了一张纸条压在床头柜上，就出门了。
今天是项前进比赛的日子，虽然只是初选，三个人还是都兴奋的不行，一个个跃跃欲试的模样逗得William直想笑。
“消停点你们！”最后还是身为队长的项前进怕吵到了William，开口让另外两个人安静下来。
于是小飞和大灰纷纷别过脸唾弃这个有了媳妇就忘了兄弟的队长。
事实上William也不知道这几人打算用什么曲子参赛。比赛要求一定要用原创曲目，但是项前进的作曲能力要是拔得头筹还是有难度。William曾经想过找人帮他们作曲，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项前进的自尊心很强，如果让他唱别人的歌就相当于否定他的能力。
William了解的项前进，宁愿落选也不愿这样做。
“没关系，尽力就好。”William对着三个人说。
他从小就很优秀，除了爱情就没失败过什么。就算是做不良少年也能风生水起。
他很少孤注一掷做什么事情，因此三个人的心情他不太能理解，但这不妨碍祝福的心情。
“我不想离开布拉格。”项前进看着William离开的背影，默默说了一句。
真的，一点也不想。
小飞摆弄着他的架子鼓，默默翻了个白眼。
秀什么恩爱秀恩爱！队长单身狗在这里祝你一辈子都追不到William哥！
呵呵哒。
但项前进的表现很好。真的很好。让William眼前一亮。
这个少年认认真真唱着哥的样子，无论看了几次都会怦然心动。William没有心动，但是他就很欣慰。真的有一种吾家少年初长成的感觉。
灯光落下，少年抱着吉他轻轻地看过来，他的眼神清澈至极，在一片静谧中倒映出他的身影。
我喜欢你，少年在心里轻轻说。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高大的男人揉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他有些迷茫地拿起纸条，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笑出声来。
“人看上去那么严谨，怎么字丑成这样。”他说着，有些嫌弃又小心翼翼地吧纸条折好收起来。
或许，他可以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男人这样想着。
William坐在观众席上，听着少年的歌声，想着男人有没有醒过来。他又想起了来到布拉格之后发生的一切。
从此，岁月静好。
（十八）
乐队进了复赛，William显得比三人还要高兴，直问他们想要什么礼物。
三人虽然知道William有钱但是也不好意思开口，最后还是队长项前进把手一挥，说。
“干脆就吃顿饭得了！”
项前进说他很想吃火锅，偏偏布拉格的中餐店又少得可怜，于是几个人打算自己在家DIY，出发去买食材。
彭泽阳也要过来，只是他先去接妮妮，过一会儿再去William家里。□□不愿意凑年轻人们的热闹，坚决要自己在家煲肥皂剧。
几个人打打闹闹，要么你往我身上放一把青菜要么我在你耳边唱唱青藏高原。
William突然就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开始爱笑起来，李一凡有时候都说他“把别人欠他的五百万收了回来。”
低下头笑笑，他有些纵容地让这些男孩们消停点，还没出口，他愣住了。
“以琛你别闹*”
赵默笙软软的声音，有些生气有些撒娇，她轻轻推开何以琛的头，义正言辞地抵制自爱公共场合亲热的行为。
那个在他的记忆中从没有别的表情的何以琛抬手刮了下赵默笙的鼻子，然后抱着他的女孩笑的得意。
身体快于行动，William刷的一声蹲了下来，用双手捂住头，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假装他没有看到，何以琛的温柔。
几个青年瞬间就慌了，手忙脚乱地他也蹲下来询问william到底怎么样了。
好在沉浸在蜜月中的何以琛和赵默笙并没有看过来，两个人依旧打情骂俏般说着花然后离开。
William没有回答任何一个人的问题，他只是蹲在巨大的冰柜旁边，听着两个人笑闹的声音渐渐远去，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他咬住手臂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是他做不到，就像他做不到不在意何以琛一样，就像他做不到不嫉妒赵默笙。
他以为他可以，但他真的做不到。
何以琛，从爱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了撕心裂肺的觉悟。我知道那会很痛。
可是我没想到，它会这么痛。
William想着，扯出一个哭一样的笑脸。
而项前进看着，伸出手把这人拽到自己怀里。
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但是没关系，我会陪你一起难过。